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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策-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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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皇后一听他说李贵妃,顿时高兴地笑起来。
她之前原本是打算让来顺做些手脚陷害李贵妃的,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李家碰上了淮南王造反一事,利用这契机将他们连锅端,岂不是比对付李贵妃一个人要有用得多?
成皇后心情愉悦地抬了抬手:“不关你的事,起来吧。”
“谢娘娘!”来顺又老老实实地站起来。
成皇后再次朝来顺看了一眼,心里迅速思量着,斟酌起来。当初萧珞被毒傻,她将那里的奴仆宫女重新编排,安插到李贵妃那里是合情合理的,可如今来顺若是再被安插到别的嫔妃那儿,就明显刻意了,说不定会引人怀疑,看来,这来顺的利用价值也差不多到头了。
可惜培养一个能用之人容易,培养一个不引人怀疑的眼线却是极为费心之事,这来顺用得这么顺手,就这么除掉还觉得怪可惜的。
最后想了想,道:“接下来,你就留在这里伺候本宫吧。”
来顺面露激动,再次跪地,以一副忠奴的模样感激涕零道:“来顺叩谢娘娘!”
成皇后对他的反应极为满意,淡淡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再可惜也不能继续用了,还是过两天寻个理由将他惩治了,除掉了事。
如今这宫里适龄的皇子不少,势力上却都不能与成家抗衡,新扶持的林贵妃虽然十分受宠,但她还没有孩子,等她生了皇子养大成人那都是十几年后的事了,谈不上什么威胁。算来算去,后宫暂时没有什么需要急着对付的人。李太尉一家除掉以后,成家算是一家独大,萧琮该是太子的不二人选才对,可萧启最近对成家愈发冷落,往后的事又实在是难说。
成皇后着急,成国相更急,关于民间的流言,他们曾试图用别的流言去转移风向,结果却未能成功。
给李太尉定罪的那天,成国相下朝回去后将成将军喊进书房,道:“流言一日不灭,我们成家就一日危险,以我对皇上的了解,即便立了琮儿为太子,也不是什么稳妥的事。我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成将军眼睛一亮:“爹的意思是?”
成国相在纸上写下两个字:“逼宫!”
父子二人看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全身热血沸腾,成将军一拳砸在桌上:“好!”
接下来一段时日,成国相明面上夹着尾巴做人,在朝堂上也不像以往那么气焰嚣张了,暗地里却在仔细部署,甚至将伪造假虎符与盗取真虎符两条道路都做足了准备。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成家这次算是破釜沉舟。
……
成皇后沐浴过后换了一身轻软的便装,半倚在软榻上,由宫女跪在脚边替她捶腿,合着眼皮子随口问道:“昨夜皇上翻了谁的牌子?”
来顺福了福身子:“回娘娘的话,是林贵妃。”
“嗯。”成皇后颔首,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果真是灯笼易灭、恩宠难寻,唉……”
“娘娘不必忧心,皇上与您是结发夫妻,心里头必定念着您的好呢。”
“你倒是嘴甜。”
“谢娘娘夸奖!”
案几上的香炉青烟袅袅,成皇后昏昏欲睡之际,外面忽然传来内室尖细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捶腿的宫女手突然顿住,成皇后倏地睁开眼皮子,一脸惊诧,随即立马挥开宫女焦急地站起来:“皇上怎么突然就怎么来了?快!快伺候本宫更衣!”
“是!”
凤仪宫顿时乱成了一团。
来顺迅速朝成皇后瞥了一眼,见她坐在梳妆镜前由宫女伺候梳头,连忙将目光收回,走到里面从宫女手中将衣裳接过来,经过屏风时顿住脚步,左右瞄了两眼,趁着无人注意迅速从自己袖中掏出一样东西,藏入皇后那件衣裳两层领口的夹缝中。
成皇后在外面匆匆忙忙梳了一个简单却不算失礼的发式,问道:“衣裳准备好了吗?”
“好了。”来顺双手将衣裳都开,迅速伺候她穿上。
萧启走近凤仪宫时,远远就见到里面灯火通明,不由微微恍惚了一下,想想自己倒真是很久不曾过来了。今日原本是翻的林贵妃的牌子,没想到林贵妃竟突然身子不适,不能侍寝,他独坐了片刻觉得实在无趣,顺着习惯就朝这里走了过来。
林贵妃的性子一向温婉,萧启对她的身子不适完全没有怀疑,此时站在这凤仪宫,想到不久前与皇后恩爱如漆,不由感慨万分。民间的流言、龟甲上的箴言,那些虽然都指向成家,但这天下姓成的又不是成皇后一个,成家要是造反,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呢?想到成皇后与自己那么多年的情分,萧启在夜色中站了一会儿,面色缓和下来,抬脚走了进去。
“臣妾拜见陛下!”成皇后迎面而来,眼含泪珠盈盈拜倒。
萧启见她这副光景,顿时心软,疾步上前将她扶起,柔声道:“皇后请起!”
成皇后顺着他的手势起来,笑着抹了抹眼角的泪:“陛下驾临凤仪宫,臣妾好生高兴。”
“是朕最近忙得晕头了,忘了来看望皇后。”萧启拉着她去榻上坐下。
两人说了会儿话,似乎又回到了隔阂之前的日子,左右下人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内室只听得到细细语声。
成皇后虽然不再年轻,但其风韵在这后宫一直鲜有人能及,现在她双眼低垂、柔声细语,再加上朦胧光线的映照,不免看得萧启心摇神驰。
耳鬓厮磨,气氛渐浓,萧启抬手将她双肩的衣裳褪下,宽阔的衣领在后背轻垂,一样东西轻飘飘地落在了榻上。
萧启搂着她躺倒,手臂却触到一样东西,触感与身下的丝褥不太一样,不由愣了一下,忍不住侧头看过去:“什么?”
“啊?”成皇后被他问得怔住。
萧启手动了动,将那东西拿出来,想不到竟是一张纸片,可待他看清这张纸片时,顿时脸色大变。
这纸片竟做成了一个小人的模样,上面透着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针孔,最重要的一点是,小人的胸口写着一个字:萧。
萧启全身血液倒流,脸色一瞬间青白交加,狠狠一把推开懵住的成皇后,迅速给自己披上衣服,怒吼道:“来人!将皇后抓起来!”
26、深夜急变
芳华殿内,林贵妃正坐在梳妆镜前由宫女伺候着梳头,忽然有内侍来报:“娘娘,皇上听说您身子不适,着太医过来给您瞧一瞧,现在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林贵妃一愣,脸色顿时变了:“什么?太医来了?!”
身后梳头的宫女掩嘴轻笑:“娘娘,皇上对您真是上心呢。”
林贵妃一脸焦急,哪里听得进她的恭维话,对皇上称病是弟弟的主意,说是过了今晚就能获得皇上的独宠,她听得云里雾里的,可想想称一次病而已,也没什么损失,便答应了,可现在该怎么办?若是皇上知道自己撒谎,那岂不是……欺君之罪?
传话的内侍见她久不回应,疑惑地抬眼看了看,问道:“娘娘,现在宣太医进来吗?”
“不宣,就说我身子好了,不必看了。”林贵妃挥挥手示意他离开,可见他站起身打算要走又连忙出声止住,心里想着自己称病才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哪有说好就好的,倒不如干脆让人进来,他瞧不出来是他医术不精,只要自己坚持说身子不适不就行了?
这么一想,林贵妃连忙站起来朝帘子后面走去,道:“宣他进来吧。”
“是。”
太医进来后行了个礼,坐在帘子外面执起细线把脉,见左右只有两名近身宫女立着,小声对林贵妃道:“娘娘希望自己是得的什么病?”
林贵妃蹙了蹙黛眉,觉得这话有些奇怪,想了想道:“这里没有别人,太医不妨有话直说。”
“是。”太医松了手中的细线,恭敬道,“臣已经得了林大人的嘱托,娘娘尽管放心。娘娘觉得臣怎么禀报皇上较为妥帖,臣就怎么禀报。”
太医嘴上说是得了林大人的嘱托,实际上却是王良功,虽然林贵妃姐弟如今蒙获圣宠,可林常青的地位哪里比得上御史大夫?更不要说他不过是新提拔的宠臣,底下的人还没有完全驯服呢,哪里有本事支使得动太医?
林贵妃却想不到那么多,听他这么说不由大松一口气,面露欣喜道:“原来如此,那就有劳太医了。”
……
国相府,早已密谋逼宫夺位的成国相父子正在书房中商议,原本打算第二日趁御林军换班的时候行事,只要逼着萧启拟一份传位诏书,将皇位传给萧琮,他们成家就高枕无忧了。但是他们没想到贺连胜竟然来得这么快,都已经抵达京城,明日就要进宫面圣。
这种时候,他们不宜轻举妄动,只能耐着性子再等两日。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将各个细节都再次推演,正到了关键时刻,忽然听到心腹来报,说外面有人求见。成国相有些诧异,这会儿天都黑了,怎么还会有人过来?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出去一看,来的人是与他们走得十分近的张大人。
张大人一见他们连忙疾步走上前,面露焦急道:“国相大人,下官深夜拜访真是唐突了,实在是事出紧急,下官这里有一条十分不利的消息,需要立刻禀报国相大人。”
成家此时正是神经紧绷的时期,自然不容许出一点意外,见他这么焦急的样子,立刻将他带到了书房,问道:“张大人要说的是什么消息?”
张大人与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知道自从九皇子出嫁后,靖西王府上奏书说成家对九皇子下毒的事,虽然那件事查不出真相不了了之,但成家暗地里与靖西王府不对盘是不争的实事,连带着他如今也对贺家极为忌惮,不由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压低嗓音道:“九皇子没傻!”
“什么?!”成国相父子大吃一惊,齐齐瞪着他。
张大人又重复了一遍:“九皇子没傻,他是装的!”
成国相一时还没有联想太多,单是听到这么一则消息就已经觉得后背发凉了,手指下意识在桌面上敲了敲,镇定了一下心神,问道:“哪里来的消息?可靠吗?”
“可靠!”张大人道,“下官的夫人与肃州刺史家的陈夫人是远方表亲,那陈儒林与靖西王是亲家,他说九皇子没傻,绝对错不了,这消息有十成把握。”
成国相皱起眉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既然是靖西王的亲家,他说的话怎么能信?”
“亲家又如何?听说陈儒林的女儿在贺家差点成下堂妇,这是下官的夫人打听来的消息,具体详情虽然不清楚,但陈儒林对贺家极为不满,这才将消息透露给下官的。”
成将军疑惑道:“他可是要什么好处?不然白白将消息告诉你,岂不是天大的傻子?”
“他是希望下官替他在国相大人面前美言几句,想个法子将他调离肃州那片风沙之地。”
陈儒林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最近这些年一直民怨难平,头顶这片天说不定哪天就不姓萧了,他虽然做了刺史,却一直留在肃州那么个荒凉的地方,心中颇有不甘,想着靖西王兵力雄厚,不如就投靠他们,于是削尖脑袋将女儿嫁了过去。
如今女儿靠不住了,天下又闹着起义造反,他莫名就相信了“锦朝亡,成氏兴”这句箴言,看来看去朝廷也只有国相大人姓成,若真能“成氏兴”,贺家如此实力不就是其最大的阻力?成家一定希望除之而后快。
陈儒林想着不如就碰碰运气,卖成国相一个人情,于是遣人带着厚礼到京城来套近乎,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个中细节张大人自然不清楚,也懒得去了解那么多,而成国相听了这则消息后冷汗开始刷刷往外冒。陈儒林脑子不好使,可他不一样,一听说九皇子没傻,他立刻就联想到最近成家遭遇的种种不顺心之事,细细思量后,不由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成将军捏着拳头砸在桌面上,愤恨道:“爹,您说那些流言会不会是他搞的鬼?”
“哼!”成国相面色阴沉,“我说这流言怎么就死活压不下去呢,原来是他在从中作梗!说不定从弋阳郡起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谋划了!”
“不好!”成将军忽然面色大变,“他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要让皇上对我们起疑心,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需要再添一把火,轻而易举就能……”
成国相没料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会碰到这种“我在明敌在暗”的状况,又惊又怒,苍白着脸色道:“他既然能逃过那碗毒药,必定在宫中有了部署。快!快写一封信,让人秘密送去皇宫,务必尽快交到皇后手里!”
皇上对他们的忌惮与疑心已经快要到极限,萧珞若是想动手,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会等很久了,可皇后在宫里还完全不知情,成家父子越想越觉得心惊,眼皮子开始疯狂地跳动起来,总觉得下一刻就要出大事一样。
张大人离开后,成国相在书房里来来回回极为焦躁地踱步,最后眯了眯眼,把心一横,道:“不能等了,今晚就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成将军愣了一下:“今晚御林军是左统领伍平执勤,不是宋石。”
“等到宋石换班就来不及了!”成国相急得恨不得吼起来,捏捏眉心朝他挥挥手,“我总觉得宫里要出大事!快!你现在就去调兵!”
成将军自己也觉得不安,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应下,转身迅速离开。
虽然他们已经想法子将虎符盗取过来以假换真,调兵不成问题,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真正忠心于成家,能放心用来攻打皇城的也只有两千人马,其他大军又离得远,来不及调动。他们原本是打算悄然进入皇城逼宫,如今看来,恐怕是要硬碰硬地闯进去了,这一下子把事情闹大,成功的几率就相应减少,实在是事出匆忙,不得已而为之。
成将军离开后没多久,外面忽然有下人跌跌撞撞地闯进来,满头大汗道:“老爷!不得了了!皇上说成家造反,将皇后娘娘抓了起来!很快就要派御林军来抓人了!老爷您快避避风头!”
萧启还不至于蠢到大张旗鼓地来拿人,这消息必定是宫里的眼线传出来的。成国相听了大吃一惊,暗道一声“不好”,当即转身吩咐家眷收拾细软,命令道:“不要慌!先躲进密室等我父子二人回来!若是过了今晚还没有消息,你们就从密道逃出去!”
说着就带上护卫匆匆忙忙骑了一匹马出门去与成将军汇合。他是个文臣,根本就不会骑马,还没行出一丈远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顾不上疼痛迅速从地上爬起,不得已只好由一名护卫带着,可毕竟是年纪大了,在马上颠簸了没多久就脸色青白不堪、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要不停地催促:“快!快!”
萧启派出来的人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等赶到国相府时只看到一具空壳,翻得鸡飞狗跳也只能绑到些无关紧要的下人,皆是一问三不知,最后喝道:“带回去严刑拷打!”
那些下人全都吓傻了,他们对密道一无所知,对密谋更是完全不知情,如今突然天降横祸,毫无招架之力,一时间吓得全身发软的有,哭爹喊娘的有,四处逃窜的也有,整座府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萧启得知成家的人逃了,连忙下令各城门口严加看守,不得放他们逃出去,可惜又迟了一步。
虽然入夜后各城门已经关闭,可守卫都有些昏昏欲睡,西城门的守卫全部被成将军的人抹了脖子,城门大开,成将军纵马出城奔向营地,私调两千兵马,浩浩荡荡又冲了进来,没多久就与成国相一行汇合,接着加快速度朝皇宫进发。
不过,他们忘了一件事,靖西王的藩地在西北,进京必定走的是西城门,而靖西王刚到京城,还没有入宫面圣。此时正是月圆之夜,贺家的军队正秘密驻扎在西城门外的密林深处,早已从暗处将他们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昨天成皇后那边的情节,有些妹子貌似觉得太突然太顺利了,其实文里已经写很清楚了哦,我这里再解释一下:
来顺那个小纸人,只是压垮皇帝的最后一根稻草,前面已经做了很多铺垫和准备,不管是起义时那句口号,民间的流言,还是后来狩猎时那些龟甲,萧珞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攻心,瓦解萧启对成皇后的信任。这个昏君宁愿相信女人都不愿相信儿子,所以只能让他慢慢起疑、惶恐、然后爆发。不然光凭一个太监是不可能成功哒~
27、皇城之乱
看清城门口带一众兵马进去的是成将军后,贺连胜不由大为惊讶:“成家这大半夜调兵遣将的,是要造反?怎么挑这种时候?”
贺连胜到了京城的消息,有心之人必定十个有九个都知道了,虽然他们的军队隐藏在深处不容易被人抓到把柄,但如今形势特殊,心眼多的稍微动动心思就该猜到他们不可能孤身前来,成家又不傻,怎么会挑这种时候造反?”
贺羿想了想,道:“我看他们走得十分匆忙,说不定是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了。爹,咱们要不要跟进去看看?万一真的是造反,我们不妨去救一趟驾,这样也算立了一功,那皇帝再想计较也要看看我们做了什么。”
“救驾?救那皇帝?”贺翦神色间有几丝轻蔑,笑道,“救这个昏君做什么?让他们打才好呢。”
“你大哥说的有道理,忘了我们这次进京的目的了?可别意气用事。”贺连胜对贺翦道,“若是成家真的顺利逼宫篡位,皇宫里暂时就没我们什么事了,那我们这一趟山高路远的岂不是白跑了?”
贺家父子这次进京,明着是因为抗旨另立世子的事被皇帝怒诏过来的,暗地里却有自己的考量,那就是趁这个机会将皇宫里各处的地形都仔细观察一遍,绘制一份详细的地图带回去。虽然萧珞自小在这里长大,可他毕竟不曾各个地方都去过,即便他愿意画,也不见得画得完整,而且光看图,终究没有亲自考察一番来得有用。不然以他们的性子,明知道来京城是要被问罪的,又怎会自投罗网?既然来了,总要捞点好处才不吃亏。
贺翦点了点头:“嗯,不过也不能便宜他们,晚点再过去。”
贺羿沉吟了一会儿,道:“大军还是在外面驻扎着,少带几个人,够用就可以了,免得那皇帝再给我们扣上一顶造反的帽子。”
贺连胜哈哈大笑,在他们二人肩上都用力拍了拍,神色间颇有几分傲然,乐呵呵地盯着城门口看了一会儿,道:“亏他想得出来,我们贺家还真是用不着造反!现在造反有什么好处?去给他擦屁股?”
虽然军中多为粗人,大大咧咧不讲文雅,可兄弟二人陡然间听到亲爹老子也这么说话,一下子被逗乐了。
靖西王的处境与淮南王有些不同,淮南王不守边疆,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他们都是油水养肥的脑子,本事不大却极其自信,这次举兵造反,各地悄无声息的,显然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可如果靖西王举兵攻打长安,兵力上是十拿九稳的事,但各地藩王怎么肯善罢甘休?必定会联合起来对抗。再加上边线一空,突利可汗也会趁乱率铁骑进军中原。到那时,靖西王这龙椅坐着简直就是收拾烂摊子的,不把他愁死才怪。
贺家父子都将形势看得透彻,自然清楚那些道理,所以当初贺连胜在萧珞面前说的“不会造反”是一句大实话。萧珞明白,萧启却不明白。
几人在林子边上又坐了一会儿,贺翦朝明月看了看,道:“爹,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贺连胜摆摆手:“不能全进去,翦儿,你带大军留在此地,我与你大哥先带些人过去探探,一有情况立马通知你。”
贺翦愣了一下,笑道:“我功夫可不比大哥差,让大哥留下来吧。”
“里面状况不明,总要有人在外面接应。让你留下就留下!”贺连胜虎着脸又炸脾气了。
“好好好,我留下。”贺翦连忙安抚他,“你们小心点,我在这里等消息。”
……
城内,成家父子带着两千人马一路从西城门冲向了皇宫,连绵不绝的马蹄声落在青石砖上,将满城寂静惊扰,有不少百姓被惊醒后披衣下床,偷偷从自家院门的门缝里朝外看,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马蹄声接近宫门口时,萧珞才刚刚得到消息,一下子惊得腿都软了,随即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气,转身一脚将成皇后踹翻,自己也因为身子虚向后踉跄了两步才在内侍的搀扶下站稳,喘着粗气指着她怒吼道:“你们成家果然是要造反!真是胆大包天!朕要诛你们九族!”
成皇后全身被绳索捆绑着,干脆侧躺在地上不做挣扎,虽然发髻凌乱,神色却不见狼狈,眼神镇定地朝他瞥了一眼,冷笑道:“你不仁我不义。你尽管杀了我,既然我父兄已经来了,就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萧启被她气得七窍生烟。
前来禀报消息的人一脸焦急:“陛下,现在该怎么办?”
萧启一愣,吼他:“朕怎么知道!要你们干什么的!”
一旁的御前侍卫首领抱拳道:“陛下,现在去城外调兵还来得及,可以走东门出去!”
“好!快派人去!”萧启这才回神,连忙将虎符从存放处取出来递给他。
躺在地上的成皇后露出讥诮的笑容,随即又肃了神色,开始思索那片纸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没记错,床上一开始是没有东西的,难道是从衣服上掉下来的?衣服……是来顺拿来的……可来顺一直十分听话,又怎么会?难道他有异心?
成皇后想不明白,却觉得此事十有八。九与来顺脱不了干系,一时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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