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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策-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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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珞道:“既然知道他们在何处,那就好办了,眼下就是这印章,该如何处置才能不让赵暮云起疑,究竟是盖在落款处,还是盖在封口处。”

贺翎眉头蹙了蹙:“姓赵的老狐狸太谨慎了,什么花样都能想得出来,还真是不能出岔子!”

萧珞看向面前的二人,问道:“可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

二人皆摇头:“没有了。”

“嗯,那你们先回去歇着吧。”

“是!”

待人离开之后,萧珞见贺翎眉头略微舒展,笑了笑:“想到法子了?”

“嗯,我在想,这信件他们是通过白头山送出去的,按姓赵的性子,白头山应该算是一道关卡,那里的头目必定比今天抓来的这个队正更有份量,也应该对信物的用法了如指掌。既然如此,我们干脆去敲打敲打那个头目,从他那里套点消息。”

萧珞想了想,弯起唇角:“你是想诓他?那恐怕又要把孙得喊过来了。”

“没错!也只能如此了!”贺翎跟着笑起来,“总比直接刑讯审问来得有效。”

“嗯,那倒是,这些人既然被派到这里,必然是赵家军中比较谨慎的一类,万一使点心眼,故意给个错误的交待,那就糟了。”

商议已定,贺翎去贺连胜那里将事情详细说了一番,最后把想到的办法拿出来请示,贺连胜听完哈哈大笑,大手一挥:“这法子好!快去!”

贺翎笑起来:“爹,您性子也太急了,咱们粮草还没全部收满,现在去不是送上门引人怀疑吗?”

贺连胜愣了一下,拍了拍脑门:“那就再等上两天,你们先把信给准备好。”

“是!”贺翎应了一声,回去后就笔墨纸砚准备上了,可提起笔又有些犹豫起来。

萧珞诧异地看向他:“怎么了?”

“啧……长珩,你说这字迹,要不要考虑考虑?”

“不必。”

“哎?”贺翎抬起头诧异道,“你这么确定?”

“这些小兵哪里像是读过书的,还谈什么字迹,即便真有字迹,你认为赵暮云身为一个王爷,会对他们了解多少?”萧珞笑了笑,“更何况,派人去白头山诈他们,先不要把信拿出来,说不定这信是由那里的头目写的。”

贺翎想了想,点点头:“就算写信,这信也不能由我们来写。”说着就扬声将门外一名亲兵喊进来。

“你去军营中随便找个小兵过来,会写字的就行了。”

“是!”亲兵领命迅速离去。

贺翎将手中的笔搁下,拉着萧珞去逗弄铮儿,抱着铮儿玩了个够,见他哈欠连天才放下,让他自己睡去了。

又过了些时候,那名亲兵带了个小兵过来,那小兵从没进过王府,一开始还有些战战兢兢的,可见到贺翎之后,立刻就容光焕发,精神奕奕地抱拳行礼:“小的见过将军!”

贺翎招招手:“会写字就过来,我念你写。”

小兵不解又为难:“将军,小的写字不好看。”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贺翎笑骂道,“要写得好看找你做什么?”

小兵愣了一下,连忙笑嘻嘻点头:“哎!”

64、蒙蔽敌方

小兵走到书案前,抬眼朝贺翎看了看,见他冲自己抬了抬下巴,连忙捡起案头的笔握在手中,虽然握笔的姿势一看就是没练过的,但像模像样地蘸了蘸墨,神色倒十分认真。

贺翎见他做好了准备,想了想,道:“粮仓草屯已烧三处,共计半年粮草被毁,敬上。”

小兵挠挠头,笔尖悬在纸的上方过了半晌,颤巍巍写下“粮仓草”三个字,后面就顿住了。

“等等!”萧珞连忙拦住他,对贺翎道,“太多了,赵暮云未必会相信。”

贺翎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对小兵道:“那就改一下,粮仓草屯已烧两处,共计四个月粮草被毁,敬上。”

小兵极其尴尬地挠了挠头:“将军,屯字……小的不会写……”

贺翎愣了一下,发现自己疏忽了,连忙从旁边拿起另一副纸笔,将这句话写下来,推到他面前:“照着这个写。”

“是!”小兵应了一声,十分认真地将这封简短的信函写完。

贺翎拿起来看了看,虽然字的确写得不好看,但也不算丑得离谱,字迹生硬中透着些军营中独有的粗犷,看起来并不突兀。

“嗯,不错。”贺翎满意点头,抬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兵听到他的夸赞面露喜色,又见他问及自己的姓名,双目噌地亮起,挺起胸膛朗声道:“回将军,小的姓郑,叫郑石头!”

虽然贺翎不见得过段时间还能记住,但他知道如何用小恩小惠让士兵更加忠诚,这也是每回接触底层小兵时养成的习惯,闻言朝他笑了笑:“嗯,你先下去吧。”

“是!”小兵抱了抱拳高高兴兴离去。

信函已经写好,但贺翎却没急着送出去,而是又等了几天,直到粮草都征集完了,分放到各处并检视妥当,这才开始着手准备。

估算着白头山就那么大点地方,不可能藏多少人,因此这回贺家总共调集了五百兵马,连行数个日夜赶往白头山,暗中在山脚蛰伏等候最佳时机。

孙得从队伍中出来,再次将自己打扮成密探中的一人,双手在脸上摸了摸,又往脸上、身上涂了些鸡血,用刀将衣服划破几道口子,确定无误后带上信函与印章,在几位高手的暗中护送下朝山上走去。

孙得这回心中有些忐忑,虽然挑着夜里上来,但不知上面的火光如何,自己这扮相也就只能粗粗瞧个大概,万一被认出了破绽,那这次的任务可就毁了,不过好在他刻意往脸上多抹了点血渍,或许当真能蒙混过关。

一边左思右想,一边暗中擦了擦手心的汗渍,孙得见半山腰有一处破庙,庙中隐约透出些微弱的光亮,心知就是那里了,连忙打点起精神,对着左右的黑暗中发出一声虫鸣,紧接着就开始加快脚步朝破庙奔过去,老远看到有两人在门口放哨,立刻开始喘粗气,一边喘一边往那里跑。

放哨的两人听闻动静,立即站起来,拔刀警觉地盯着前方,吼道:“什么人?!”

“我!是我!”孙得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面前,身子一歪差点倒在地上,连忙又双手撑地,费力地站起来,东倒西歪地看着面前的两人,“我……我来……来……”

那两人一看跑上来个血人顿时大惊,把刀往孙得脖子上一架,呵斥道:“哪儿来的?!”

“你们……不认识我了?”孙得佯装刚刚把气喘匀的模样,一脸焦急地伸手在脸上抹了抹,迅速道,“我是来报信的!那里粮仓都被毁了,但是队正他们……”

“这不是小六吗?”左边的人认出他来,连忙把刀收回,“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幅模样?”

右边的人急忙道:“快!孟统领还没休息!先进去再说!”接着就不由分说拽着他往里走。

孙得踉踉跄跄跟着他跑进去,这动静可谓不小,很快将里面东倒西歪窝在草垛上休息的人给惊醒,他打眼一瞄,里面并不算亮堂,约摸有近一百号人,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角落处一人脸膛方正,正是这里的头目孟统领,听到动静睁开眼看了看,站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孙得一副累得直不起腰来的模样,费力地朝他抱了抱拳:“孟统领!”

“小六?”孟统领大吃一惊,快步走过来,“你一个人?胡队正呢?你们得手了没?”

“算是得手了,但最后关头我们被贺家军发现并围攻,队正与我勉强逃了出来,其他人现在也不知有没有逃出生天。但是,队正他身受重伤,才出城没多久就撑不住了。”孙得喘了口气,从怀中掏出那只锦囊,“这是队正交给我的,让我务必赶到这里,将消息递出去。”

孟统领看到锦囊,面色毫无异常,又将锦囊里的印章取出来,并没有任何多余的神色,显然这信的确是要从他手中送出去的,而且这锦囊与印章他也当真是了如指掌。

孙得暗中偷觑他的神色,见他一脸沉着地看了看印章上的字,接着抬眼看过来,问道:“信呢?”

“信……”孙得故意愣了一下。

“没写信么?那你们你究竟烧了几处粮草库?我来写!”孟统领声音里难掩焦急,一连串道,“你来的时候可曾有人跟踪?如今你们暴露了身份,这信要尽早送出去,不可出岔子!”

孙得确定可以将信交出去,这才恍然道:“哦!哦!差点忘了,队正给我塞了一封信,孟统领您看看是不是这个?”说着连忙将怀里早已准备好的信函掏出来。

孟统领接过去一看,点点头:“嗯,四个月粮草,王爷应该会满意的。”

说着将信一叠叠折起来,拿着印章哈了一口气,在折缝处盖上章,又把印章收进锦囊,从袖中摸出一截竹管,取下绕在竹管上的银线将信函系好,最后将信函塞入竹管中,用封泥盖好,朝旁边的人招了招手:“信鸽。”

孙得瞧着他一连串的动作流利迅速,又见他将锦囊收入左袖中,接着角落处有一人从后门出去,没多久便拎着一只鸽子笼进来。

孟统领打开鸽子笼的小门,等鸽子飞出来落到他手臂上之后,就将那截细竹管牢牢绑在鸽子的一只脚上,接着从腰间摸出一点鸽子食稍稍喂了两口,递给身边的人道:“明早天一亮就将它放出去。”

“是!”

孟统领忙完这一切,才顾得上看一眼孙得,问道:“你要不要紧?先去上点药。”

孙得皱了皱眉,捂着肚子痛苦道:“我伤得不重,倒是肚子不争气,想去方便一下。”

孟统领并未多想,闻言点了点头。

孙得走到门口,见放哨的两人奇怪地盯着自己,似乎要开口询问,连忙冲他们摆了摆手:“哎呦,憋一天了,去方便一下。”接着往边上走了两步,没多久就隐没在黑暗中。

草丛深处传来一声特有的虫鸣,山坡下埋伏的两人听到动静后即刻开始行动,一人悄无声息地上山,另一人往山下约定的某处射了一支哑箭,哑箭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并不明显的哨声。

山脚下等候多时的人精神一震,纷纷下马,放轻动作沿着狭窄的山道鱼贯而上。

一段时间后,他们离山腰的破庙越来越近,在黑暗中四散开来,把这间破庙团团围住。

窸窸窣窣的声响传到孟统领的耳中,他一开始只当是半山腰的山风,可后来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立刻心生警觉,冲周围的人打了个手势,低声道:“外面有人!”

话音未落,前后门口同时闪起数道银光,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要逃出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忽然冲进来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随即就挥着兵器冲杀过来。

孟统领见对方的人数远远超出自己的数倍,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命令一众手下迎敌。

破庙中一团混战时,孙得带着几个人赶到后门,四处找了找,终于在极为隐秘的一颗树上找到那只鸽子笼,连忙撸起袖子爬上树,伸手将鸽子笼取下来。

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双方实力悬殊,孟统领受了些轻伤,终于被擒住,其余人则因为这次的机密被贺家军一个不留地灭了口,血腥弥漫。

贺家五百兵马,此行大功告捷。

贺翎早已吩咐过,只需留一个活口以备不时之需,但为了防止赵暮云得到消息,其他人须一个不留全部杀尽,以绝后患,而且这庙中需要打扫干净,不能留下任何疑点。

偷袭结束后,孟统领被捆了个结结实实,贺家军这五百人趁着血渍还没有干,迅速将庙中打扫干净,随后抽出一百人留在此地驻扎一段时间,以防赵暮云再次派人寻过来。

剩下四百人披星戴月赶回去,领头的副尉进了王府,将鸽子笼交到贺翎的手中。

贺翎将信看了看,啧啧称叹:“赵暮云果然谨小慎微,若不是孙得随机应变,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说着便将主簿喊过来,让他给这些人各自记了一功,尤其是孙得,功劳给他多添了一笔。

第二日,秋色明媚,贺翎将鸽子笼提出来,饶有兴味地盯着里面那只花斑信鸽打量,将笼子转来转去,好半晌都没放下来。

萧珞忍不住轻咳一声,取笑道:“你打算将它炖了还是烤了?”

“嘿嘿……看到这鸽子,就像亲眼看到赵暮云被我们耍得团团转还自鸣得意的样子。”贺翎朝他笑了笑,手中轻轻颠了两下,把笼子举到他面前,深深地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全是笑意,“长珩,你是我的福星,这一仗的制胜法宝,就由你送出去吧!”

萧珞嘴角一弯,轻轻应了一声:“好。”

说着便抬手将鸽子笼打开,另一只手伸进去把信鸽取出,在信鸽头上摸了摸,举高后,手一松,信鸽带着赵暮云希冀的重要消息,在秋高气爽中冲入万里晴空,越飞越远。

贺翎心情大好,大步赶去贺连胜的书房请战。这一仗,他们在捉拿密探时就开始筹备,现在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

贺连胜站在地图前对着东北那一带看了片刻,转过身看着他:“想好怎么打了么?”

贺翎抿抿唇,瞳孔深处是坚定不可动摇的信心,沉声道:“声东击西、众叛亲离。”

贺连胜胡子抖了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声东击西必然是你想的,至于众叛亲离,恐怕是珞儿的计划吧?”

“真是什么都逃不出爹的慧眼。”贺翎笑容中现出几分自豪,“这一仗,只是众叛亲离的第一步,长珩一向善于长远谋划,要彻底击溃赵暮云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后招还须一步一步来。”

“嗯。”贺连胜点了点头,在他肩上重重按下,捏了捏,“这次是我们给赵暮云致命一击的最好机会,只许胜不许败!”

“爹放心!”贺翎点点头,“现在粮草已经上路,兵马也已整装待发,秋季干燥少雨,最适宜偷袭。孩儿明日就出发!”

贺连胜花白的胡须底下隐现笑容,轻叹一声道:“爹如今年纪大了,总是要你们兄弟在外奔波劳累……”

“应该的,爹别再说这种话。”贺翎笑了笑,“您也到享清福的时候了。”

“珞儿去吗?”

贺翎愣了一下,挠挠头:“我本是不放心让他去的,不过他说,他不想坐在家中等候消息,我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

“我就猜到会如此!”贺连胜呵呵一笑,“答应了也好,别拘束着他,不过也要注意,路上务必将他护好了。”

“爹放心。”贺翎点点头。

贺连胜想了想,觉得没多少东西需要交代的了,最后笑道:“你们近日一个个都忙得不见人影,你娘嘴上不说什么,但念经念得可比以前勤快许多,都快把我折磨出耳茧来了,你临走前去哄哄她。”

贺翎嘿嘿一笑:“我先去牢里把那些探子给审了,回头再去看望娘,爹您先受着。”说着不等他回答,转身就大步走了出去。

贺连胜无奈又好笑地在背后指指他:“臭小子!”

贺翎离开贺连胜的书房,马不停蹄地去了大牢,见罗擒在门口冲自己抱拳行礼,连连摆手:“免了,人呢?”

“属下带您过去。”罗擒转身大步走进阴暗潮湿的大牢,贺翎紧随其后。

普通的犯人都由各地官府收押,贺家王府的大牢都是用来临时关押擒获的敌人,仅供审问拷打之用,这些人不是降就是死,不可能永远关在这里面,因此这一路走到里面,除了守卫,几乎没有多少生气。

在连续经过数十道空荡荡的牢门后,他们终于走到最里面几间,这里分别关押着这次抓回来的数名密探。

贺翎走到单独关押队正的那间,站在门口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抬了抬下巴:“开锁。”

罗擒朝旁边招了招手,立马有一人上前将牢门打开。

贺翎听着牢门沉重的响声,缓步走进去,看着坐在草垛上的队正,沉声道:“起来!”

队正睁开眼朝他看了看,沉默地站了起来,寂静的大牢中只听闻手脚镣铐的声响,关押在附近的其他人全都将目光调转过来,屏息静气地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贺翎从怀中掏出锦囊,取出里面的印章,抬眼定定地看着他:“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我们贺家军一向宽待俘虏,只要你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我们就会给你留条生路。”

队正看着这印章,并未说话。

贺翎又道:“你只需告诉我,这印章究竟该如何用,你若老实交代,我就将你们这些人都编入我贺家军,你若不愿交代,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话音一落,一旁其他牢间里的人有部分面现焦急,拖着链锁凑到铁栏边直直看着这里。

这队正却神色淡淡,无波无澜道:“为人在世,当对得起忠义二字,我不会背叛王爷的,你不用白费心思了。”

贺翎原本听人描述了当时的情景,对这名探子的机智颇为赞赏,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微微挑了挑眉,敬佩中流露出失望之色,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孟统领已经投诚,这印章的用法他也已交代过,你只需再说一遍,让我确定他不曾说谎。”

队正脸色一变,抬头看着他,见他神色笃定,缓缓转开视线,咬牙愤怒道:“想不到孟统领竟是个小人!我不会与他同流合污的!你死心吧!”

贺翎似有似无地笑了笑:“你一心求死,我自然会成全你,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跟随你的这些属下?他们可都要陪你赴死。”

队正脸色再变,青白交替间转头朝一旁看过去。

那边的人逐渐骚动起来,有一人沿着铁栏横跨了几步,冲着这里破口大骂:“你这个王八羔子!我们早就跟你讨要过信物,你瞧都不让瞧一眼!这下好了,我们全都要跟着你陪葬!我要是知道这信物的用法,一定会老实交代!这可被你害死了!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贺翎侧头看过去,目光在那人脸上扫过,又看了看另外几名跟着骂骂咧咧的人,对罗擒低声道:“将那几个叫嚣得厉害的单独提到远一些的牢间,我要一个一个审问。”

罗擒愣了一下,小声回道:“将军,他们不是不知道信物的用法么?”

“你照做就是了。”贺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是!”罗擒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贺翎将印章塞回锦囊,收入怀中,转身跨出牢门,待罗擒将那几个人都押出去之后,淡淡道:“我早就说过,贺家一向宽待俘虏,愿意投诚的,改头换面又是一条生路,不愿意的,只有死!”

这句话虽说得极轻,但在这寂静空旷的大牢中传开,竟字字如同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贺翎沉下脸色,冷声道:“全都给我拖出去杀了!”

“是!”一直沉默的守卫齐声答应。

除了队正,其余人悉数白了脸色,如同一片死灰。

贺翎大步离开,拐了个弯,朝罗擒走去。罗擒将他带到先前破口大骂的探子那里,替他打开牢门:“将军请!”

贺翎点点头,走进去,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

那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将自己单独拎出来,但是听到他下令将剩下的那些人杀了,心里隐隐生出一些希望,激动地往前走了两步:“我叫陈小六!将军尽管问,只要是知道的,我一定全部照实说!”

“还是你识趣。”贺翎满意地笑了笑,“你们被派来进行如此机密的大事,想必不是普通士兵吧?是赵暮云亲兵营的?”

“正是!”那人连忙点头。

“这么看来,你们颇受赵暮云的信任……不知你的话能有几分可信……”

“十分可信!十分,不,十二分!久闻贺家军的威名,仰慕已久,若是能加入贺家军,是小的三生有幸,绝对不敢有所隐瞒!”

贺翎蹙眉想了想,抬起头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相信他的话,最后朝他走近几步,低声问道:“那你可知,赵暮云这次出兵南征,剩下来镇守后方的,有多少兵力?”

陈小六愣了一下,面露难色:“这……这么机密的事,王爷哪会让小的知道?”

“无须太过详细,你只需告诉我,大概有几成兵力。”

陈小六努力想了想,犹豫道:“小的……小的不敢确定,之前听上头校尉提过,似乎是三层……”

贺翎点点头,心知以他的身份不可能知晓太多,又问:“那留守的将军有几位?”

陈小六顿时恢复生气:“这个小的知道,主将有两位!”

贺翎满意地点了点头,再不多说一句话,转身出了牢门。

“哎……将军!”陈小六冲到门口,“小的什么时候能出去?”

“等着。”贺翎冷冷回了一句,脚步声越来越远。

之后,贺翎又把另外几人各自审问了一遍,见他们与陈小六所言大致吻合,终于放下了心,待走出大牢时,已经过了小半天。

罗擒问道:“将军,剩余几人该如何处置?”

“一个不留!”

“是!”

65、偷袭在即

数日后,赵暮云刚与手下几员大将商讨完进军洛阳的计划,走出大门时瞥见旁边一名亲兵正恭恭敬敬地侍立着,那亲兵见他出来连忙上前两步:“王爷!”

赵暮云顿住脚步,朝他看过去,沉声道:“什么事?”

“有消息了!”亲兵双手将细竹筒奉上,“请王爷过目。”

赵暮云双眼微微眯起,将信筒接过去,定定地看了半晌没有打开,心里琢磨着这消息究竟是好是坏,随口问道:“彭城来的?”

信鸽训得再好也只能在固定两地间来回往返,他问是否从彭城来的,实际就是问是否为西北的信鸽带回来的。

亲兵点头应道:“回王爷,是彭城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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