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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策-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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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什么?”萧珞被他按着坐下来,抬起头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贺翎这么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看着他仰起来的脸,盯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珠子,忽然有些心神荡漾,连忙把轻飘飘的魂给召回来,暗道一定是路上整天看得见吃不着把自己给勾馋了,笑嘻嘻地在他身边坐下:“别装了,才一小会儿功夫哪可能忘了?来,为夫替你宽衣解带。”

萧珞忍不住再次笑起来,由着他在自己身上乱摸,等他替自己把外衫一层一层脱了之后连忙按住他在腰间流连的手:“你打算怎么看?脱光就没必要了,你不冷我冷。”

贺翎十分正经地把旁边的小暖炉捧过来,摆到他面前,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要不我现在把炉子点了?”

萧珞忍着笑,不理他,兀自将炉子搬开,低头开始给自己往上捞裤腿,边捞边道:“还非要给你看看你才死心,我又不是没骑过马,破没破皮我自己还不清楚?”

“我来。”贺翎连忙将他的手拿开,提着他裤腿小心翼翼地往上折,折到大腿根处后定睛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顿时面现薄怒,“还说自己有数,你看看!”

萧珞撇着腿一瞧,愣住了:“呃……是没破……”

大腿内侧的皮肉比别的地方都要嫩一些,他这里倒的确是没有明显磨伤,但蹭得也着实厉害,有些泛红,又有些青紫,看着怪渗人的。

贺翎心疼得要命,连忙站起来翻箱倒柜地找药酒,找了半天才找到,一边走回来一边用牙齿将瓶塞咬开,蹲在他身边道:“长珩,你忍着点,会有点疼。”

“嗯。”萧珞定定地看着他认真的眉眼,唇角牵起一丝微笑。

“去榻上躺着,这里不方便。”

“好。”

贺翎对他忽然变得这么顺从有些讶异,凑过去仔仔细细盯着他的脸瞧,见他一直对自己笑,忍不住抿了抿唇,二话不说抱着他的后脑勺就吻了下去。

萧珞没料到他会突然袭击,两肘撑着床榻,让他吻得气息有些急促,好不容易才松开唇,粗喘道:“当心洒了……”

贺翎听他嗓音低哑,心尖上再次被狠狠撩拨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药酒,恋恋不舍地将他松开,心不甘情不愿道:“先上药。”

萧珞笑了笑,撑着双臂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手中的动作。

贺翎将药酒倒在掌心,放下瓶子后双手搓了搓,抹到他的大腿内侧,俯身认认真真地给他揉起来,每一下都力道十足,听着萧珞的嘶气声又连忙停下,抬头看着他:“很疼?”

“没事,你继续。”萧珞摇摇头,“适应一下就好了。”

贺翎见他神色如常,忍不住勾起唇笑了笑,埋下头继续给他揉,略带薄茧的手指覆在他半红半青的肌肤上,指尖的力道虽重,却莫名地让两人觉得心安,连带着整个营帐中都沉静下来。

萧珞看着按在腿上的手,渐渐将目光移到他低垂的眉眼上,一时间有些恍惚,想到上一世自己有孕在身时,他经常端着洗脚盆蹲在地上,认认真真替自己洗脚,热气蒸腾中那张模糊的脸上满是温柔,一直到出征前的那一天,他都坚持这样照顾行动不便的自己,从未间断过。

贺翎又重新倒了些药酒,换到他另一条腿上开始揉搓,抬眼朝他看了看,忽然愣住:“长珩,你怎么了?”

萧珞眨了眨眼,迅速垂下眼睫,笑道:“没什么。”

“不对,你到底怎么了?”贺翎紧张地凑近了看他,“真那么疼啊?那我轻点儿?”

萧珞捧着他的脸在他额头亲了一口:“快点抹完,冷。”

贺翎恍然大悟,连忙从旁边将他的外衫拿过来给他披上,又拉开薄被盖在他腿上,只留着大腿根那一截露在外面,双手继续忙活起来。

……

这边二人正享受着难得的片刻安宁,那边常有为忙完了贺翎交代的事,回到营帐休息时却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将几位副将拉到一起,搓了搓手,讪讪道:“哎,你们觉得,我说殿下纸上谈兵,他会不会恼啊?”

旁边的都愣了一下,严副将笑呵呵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细致了?说出去的话还拿回来琢磨,不像你。”

“话不能这么说,看什么人说什么话,咱们将军性子直,随便说什么大不了被他削一顿。这殿下据说是肚子里九曲十八弯的,就连王爷都没对他说过一句重话,我竟然还口不择言,这也太……太……”常有为“太”了半天也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挤兑自己,挠挠头干脆就“嗨”了一声,不说了。

“殿下不像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你别也放在心上琢磨了。”严副将道,“再说了,你说他纸上谈兵不算错,我也觉得那样引敌出城不妥,实为危险之举。”

常有为来回转了几圈,啧啧两声,又摇了摇头,最后往左右两人肩上一拍,凑过去道:“你们别忘了,当初京城成国相一家可是殿下不动声色间扳倒的,还有,在突利内乱前,你们有谁能料到是他暗中做了手脚?我现在回头一想,他不是个糊涂人,引敌出城恐怕是有别的打算,绝对不是纸上谈兵。”

“什么打算?”旁边的人都有些不解。

“那我哪儿知道?”常有为吼了一嗓子,“总之,他要真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我管他个鸟!可你也觉得他不是那种人,你说我能不内疚吗?”

严副将听了连连点头,嘿嘿乐道:“那可就随你意了,反正殿下不计较,咱们将军也不计较,你自己非要较劲,那你就去陪个不是得了。”

常有为一边寻思着一边敲了敲脑袋,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最后大掌一合:“行!我这就过去!”说着就掀开帘子大步走出去了。

这会儿除了派出去打探情况的与营帐间巡逻执勤的,剩下所有人都在养精蓄锐,脚踩在落叶上响起的沙沙声响,衬得四周静悄悄的。

不过主帐里的两个人却完全没有听到这动静,兀自沉浸在二人越发暧昧的氛围中了。

贺翎先前抹药抹得认真,可抹完了之后手下的力道渐渐放轻,却忍不住在萧珞的腿间摩挲起来,结果一个控制不住,这摩挲的动作就变了味,连指腹的薄茧都生出了几分挑逗撩拨的意味。

萧珞虽谈不上养尊处优,但身子上也没吃过多少苦,腿间皮肉紧实,而肌肤的触感却十分润泽,贺翎越摸越爱不释手,指尖描摹着熟悉的线条,凑过去近距离看着面前这张他喜爱之极的面孔,与他气息交缠。

萧珞让他撩拨得眸色渐深,抬眼撞进他翻涌着暗潮的漆黑瞳孔中。

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不用言语、更不用多余的动作,只是这么目光纠缠,就慢慢地控制不住心绪,气息渐沉。

贺翎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口,见他微微闭上双眼,忍不住又挪到唇角啄了一口,听着他不匀的呼吸,不禁将唇贴住他的肌肤,一点一点往下滑,一直滑到他的颈侧,又滑向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萧珞撑在榻上的双手握成拳,墨黑的眼睫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感觉他腾出一只手托住了自己的腰,连忙抬臂搭在他的肩上,顺势抱住他的后脑勺。

贺翎爱极了这么亲密的姿势,沉沉地笑了笑,咬住他的喉结,重重吮吸一口,同时,游移在他大腿内侧的手往里面探过去。

“嗯……”萧珞闷哼一声,微蹙眉头低低喘道,“云戟……”

“将军,殿下!”门口忽然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这一声响得极其突兀,如同一道平地惊雷,把差点意乱情迷的两人堪堪从梦境中惊醒。

贺翎正抬起一只膝盖,打算挪到萧珞的腿间撑着,冷不丁被这么惊了一下,腿晾在半空还没来得及放下,身子忽然歪了歪,砰一声巨响,极其狼狈地摔在了床榻脚下。

而萧珞也是因为被吼得震住,手一松,没拉得住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跌下去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太过投入,竟半晌没回过味来。

常有为吼了一嗓子没见到人,挠挠头正打算出去时忽然听到屏风后面一声巨响,隐约间似乎还听到将军略带痛苦地闷哼声,吓一大跳,第一反应是怀疑遭遇了刺客,想都不想就大步冲了过去,大声吼道:“将军!”

萧珞猛地回过神,迅速拉着薄被盖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伸到下面去拉贺翎。

贺翎刚想吼一声“没事,别过来”,常有为就已经火急火燎地冲进来了,随即,被眼前看到的场景给惊得瞪大了双眼。

他进来得无巧不巧,连个刺客的影子都没瞧见,就见到他们将军万分狼狈地跌坐在榻边,而将军夫人,正衣冠不整、一脸尴尬地伸手拉人。

贺翎爬起来迅速挡在萧珞面前,黑着一张脸瞪着常有为,怒气冲冲道:“有事?!”

常有为连忙收起铜铃眼,嘿嘿干笑两声:“没大事……”

“没大事你……”贺翎一口气没上得来,差点挥拳相向,手一抬,又有些无力,朝他挥了挥,“没事你来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常有为愣了愣,被贺翎一掌推出来,最后挠挠头尴尬道:“我是来……道歉的……”

“道屁歉!”贺翎从来没觉得这人这么碍眼过,皱着眉又把他一路推到营帐大门口,“有事快说,没事快滚!”

常有为没滚,不怕死地又小声问了一句:“将军,你是不是惹得殿下不高兴了?要不他怎么会把你踹到床底下去啊?”

贺翎听得青筋直跳,差点暴怒,抬脚就朝他踹过去,没想到这一脚竟然落了空。

常有为嘿嘿笑了笑,迅速后撤两步躲开他的攻击,掀开帘子退出去,脚底抹了油似的,迅速遛了。

贺翎一脸郁卒地走回去,见萧珞已经忍笑忍得趴下了,更觉苦闷,扑过去就将他压在身下,死死抱住他:“不许笑!”

萧珞顺毛似的在他后脑勺摸了摸,还是没忍住:“哈哈哈哈!”

贺翎郁卒得捶床。

此时此刻,常有为笑呵呵地回到自己的帐中,见左右两人围上来询问,愣了愣,哀嚎一声抱着头蹲下去:“哎呦……老子明明是去道歉的……这下更糟了……”

……

常有为派出去的两名小兵蹲在距离城门较远的一个角落,这角落有个土坡,极为隐蔽,不容易被人发现,而且还能将城门口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这两人非常耐得住性子,蹲守了半日,一直等到傍晚日落时分才终于寻到机会。

城门口一直是三三两两的人或进或出,这时有一辆牛车驶出来,牛车上坐着约摸八九个人,加上赶车的那位,全都着一身旧衣、衣服上斑斑点点满是污渍,远远瞧过去只觉得脏兮兮的,等牛车驶近了却闻不出多少异味,只有一股淡淡的泥腥气。

他们趁着牛车还没驶过来,沿着他们前行的方向迅速冲出去,赶到前面一片稀疏的林子里,三下两下就爬上了树,蹲在树杈上屏息静气地等。

没多久,牛车赶了过来,车上的人显然累了一天的样子,都不怎么开口说话。两名小兵从顶上往下看,见牛车中间摆放着一些泥板子、瓦刀,再打量一眼他们身上的泥斑,大致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两人低声商量了一番,跳下树,追着前面的牛车就跑起来,边跑边喊:“哎!等等!前面的牛车!快停下!”

一车的人回头看过来,没多久,牛车就停下了。

两名小兵出来前早已换了行头,看起来有些像富贵人家的家丁,这会儿再结合他们狼狈地追上来大口喘气的模样,顿时就更像了。

一名小兵走到近前,问道:“你们谁是主事的?我们有事相问。”

车上一人走下来,拱了拱手,道:“小的是这里的班头,请问有什么事?”

小兵问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此人点点头,跟着他们往旁边走了两步。

一名小兵不着痕迹地挡住牛车上那些人的视线,另一名小兵说道:“刚刚路过时看到你们觉得眼熟,你们是不是泥瓦匠?我们在……在城里哪家附近见过你们……”

“正是,小的们这两天在替城里的叶员外修葺茅屋,或许是在叶员外家的后门处见过。不知二位小爷有何吩咐?”

“那你们茅屋修葺好了吗?”

“修好了。”

小兵笑道:“那正好,我们老爷最近也要修院子,不过他不喜欢生人进去,我们没办法,就打算自己动手,不过府里没有泥板子和瓦刀,正巧看到你们,就想向你们借来一用。”

“这……”班头一脸迟疑。

“怎么?你们还要进城给人修屋子?”

“这两日倒没有……”

小兵拍了拍脑袋:“哎呦,我忘了,这是你们谋生的家伙,哪能随便借过来。这样好了,我们将这些家伙买下来如何?”说着从袖中掏出几颗碎银子递到他面前。

班头愣了一下,老老实实道:“泥板子不值几个钱,小爷不用给这么多。”

“那你就是答应卖给我们了?”

班头想了想,觉得不吃亏,就点点头。

“那就太好了!你也别推辞,你们把泥板子卖给我们,自己还要重新去买,给你们添麻烦了,多拿一点应该的。”小兵话音一落,不由分说就将银子塞到他的手中。

班头见他们这么热心,渐渐高兴起来:“二位小爷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们拿过来!”

班头回到牛车上,将事情说了,并老老实实把碎银拿给他们看了看,显然是打算与他们平摊,之后见大伙儿都点头答应,就把车上一摞泥板子与瓦刀用旧布包起来,送到两名小兵面前。

双方皆大欢喜,小兵道了谢,见牛车渐行渐远,笑容渐大。

其中一人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张纸来,赫然是进出城门的凭证,嘿嘿乐道:“几颗碎银子买这张纸,还是咱们赚到了。”

67、兵临城下

两名小兵把买来的泥板子、瓦刀,连带着从人家泥瓦匠身上摸过来的出入城门的公文,一并送到常有为的案桌前,说:“常将军,您交代的事情我们办妥了,那牛车上坐着八|九个人,我们就将他们八|九副吃饭的家伙全买了来。还有这公文,有了这宝贝,咱们进城绝对没问题!”

常有为看着得来的东西,心情畅快地哈哈大笑,接着又突然把笑脸一收:“你们这俩蠢蛋!怎么没把人家牛车也一并买来?有牛车的话,咱们还可以再偷偷多藏两个人在车板子底下。”

小兵被他吼得懵了一下,歉意地挠挠头:“这……当时没想到那么多……”

常有为不在意地挥挥手:“算了算了,大差不差。”说完将他们赶出去,转身捧起这一堆东西,献宝似地奔去主帐了。

主帐只有萧珞一个人坐在那儿,手肘支着额头看似在闭目休息,其实是在琢磨最近的战事,一听到动静立刻就睁开了双眼,听到常有为的声音,连忙坐直身子,扬声道:“进来吧。”

常有为进来时愣了一下,左右看看没见到贺翎的影子,心中一阵窃喜,连忙走过去将一包裹东西扔地上,又从袖中掏出那张公文递到他面前。

萧珞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笑了笑:“将军带着几个人去营帐周围溜达了,说是看看这里的地势。你要找他?”

“不是,不是!找殿下一样的!”常有为嘿嘿一笑,指指手里的公文,“殿下,您看这个能用吗?能用的话,咱们明日晌午就靠着它混进城去。”

萧珞仔细看了看,露出满意的神色:“不错,想不到这么快就将问题给解决了,你速去挑几个身手利落的,让他们一个时辰后来这里,将军会详细给他们交代一番。”

“是!”常有为应了一声,脚底下却黏住了似的,半晌没挪,见萧珞奇怪地看过来,连忙挠挠头,有些不自在。

“还有事?”

常有为老老实实点头,嘿嘿一笑:“属下无意间竟然接连两次冒犯殿下,现在是来给殿下道歉的,属下是个粗人,莽莽撞撞的,您别往心里去啊!之前说您纸上谈兵那是一时性急,还有不小心撞破了您和将军的好事……”

“咳……”萧珞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拳头抵在唇边连咳数声才缓过劲来,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常将军误会了,将军只是在给我擦药而已,如今正值非常时期,我随军前来是希望对此战有所助益,不是来添乱的。”

“属下绝非此意!”常有为哭丧着脸,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难得一次的细腻,一开始就不该想着道歉,竟然越描越黑。

“至于之前的商讨一事,你更不必道歉,你对贺家军忠心不二,有这份心最为难得,说什么是次要的,如何打赢这场仗才是重中之重。在军营中,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谋士,在王府,我也只是贺家的儿媳,常将军不必拘泥于身份,以免行事束手束脚。”

常有为挠挠头,再次觉得汗颜,黑黝黝的脸上竟然隐现一丝微红,片刻窘迫之后,心底却因为短短一句话对萧珞更加敬佩,肃了脸色抱拳道:“殿下微言大义,属下受教!属下这就去挑几个身手矫健的人来!”

“好。”萧珞笑了笑,冲他点点头。

……

挑出来的精兵一共有十人,这十人第二日一大早就将身上的衣服全换了,换成破破烂烂、特意甩上泥点子的粗布衣服。

虽然这些普通士兵身上穿的衣服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好的布料,但毕竟练功、打仗穿的样式和平常老百姓的还是有一些差别,因此他们将贺翎提前准备好的不知从哪里找摸出来的破衣服拿回去换了。而且等他们换完回来,发现营帐门口竟然多了一架板车,板车前头立着一只瘦小的骡子,不由大为惊讶。

贺翎抿着唇,神色冷峻,心底却颇为得意,这骡车是早就混在粮草车里一起带过来的,可是萧珞未雨绸缪提前准备的,他说不管到时用什么计谋进城,十来个人齐溜溜走进城门太扎眼了,总得弄架板车才像个样子。

一切准备妥当,十个人一架骡车,像模像样地往城门赶过去了。

赶到城门口的时候,正是晌午,没多久就要到换班的时辰,左右士兵果然是又乏又累,还透着些懒懒散散的劲儿,吆喝着将来往之人从头搜查到脚,眼皮子却是耷拉的,看起来并不怎么上心,不过该查的也没落下。

这十人里面领头的叫田三,田三扯了扯绳子,吆喝着将骡车拉停,点头哈腰一脸敬畏地下了地,递上公文:“官爷,我们是来给叶员外修墙的泥瓦匠,都是正经手艺人,官府那里记过名的。”

守城小兵看了看公文,没什么异样,而且城里有钱老爷不少,他们也记不清楚要修墙的是叶员外还是李员外、张员外,更不清楚这叶员外家的墙什么时候修好,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点点头塞回他手中,不过该进行的检查一样不少,拿刀对着一车人指指点点:“都下来,过来给我们搜身检查,骡车也牵过来!”

所有人都敛去眼中的精光,像本本分分的老实人,乖乖走过去给他们搜身。

他们把人从头摸到脚,见他们身上没藏刀也没藏剑,满意地点点头,大手一挥示意他们过去,又走到骡车边上,挑起那些泥板子和瓦刀看了看,最后手一提,一送,将刀锋深深地扎进车板子里。

“哎呦!哎呦!”田三一脸心疼地抬手想要拦他,“官爷使不得!咱家就这一辆骡车,坏了可就没得用了!”

旁边一同过来的人都暗自心惊,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幸亏他们没有在车底下藏人,谁都没料到这些守城的小兵看起来懒洋洋的,搜查起来竟然如此仔细,那赵暮云倒也的确是个厉害的。

最后,所有人都顺顺利利入了城,又重新坐上骡车,田三鞭子一挥,驾着骡车往前慢悠悠行去,听旁边一名小兵低声笑道:“要我说,查这么仔细有屁用!没带刀就不能杀人了?谁家还没把菜刀,随便偷过来就能派上用场了!”

田三低喝一声,将他的话盖住,随即回头甩了他一鞭子:“别乱说话!”

那小兵也知道自己一时得意忘形了,连忙噤声。

行了小半晌的路,他们把骡车停在城中那条小河的尾端,一个十分不起眼的角落,又将骡子往树上一拴,为了防止别人怀疑,各自散开,往不同的方向走,又花半天时间将城里的路摸了个门儿清。

一直等到后半夜,几乎所有人都沉入梦乡之后,这十人才再次碰头,各自偷了一块磨刀石出来,专门用来磨瓦刀的。因为他们要在这城中晃荡好些天,不可能把自己的刀剑带在身上,更不可能真的去人家偷菜刀,那些都太显眼了,身上没地方藏,极易暴露身份,所以只能用磨刀石将瓦刀磨个一遍又一遍,一直到磨出锋利的刀刃为止,最后将磨刀石扔河边,沉入水底,又往瓦刀的刀锋上涂了些烂泥,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就在他们混进城的时候,贺翎派出去的另外两个人一路远远缀在骡车后面,看到他们顺利过了搜查后又等了一段时间,确定没有任何意外,连忙跑回营地去禀报这个好消息。

几名主副将全都在主帐中,听到消息大为振奋。贺翎唇角勾了勾,站起来沉声道:“他们十人为大军混进了城,现在到了大军替他们打掩护、创造机会的时候了。传令下去,即刻拔营,入夜后绕到南门去,明日扬旗击鼓,壮大声势攻打涿州城!”

“是!”几位将军齐声领命,转身离开。

……

北定王赵暮云留下来镇守后方的两名大将,一人叫郑铎,另一人叫魏庆。

郑铎清晨起身漱口洗脸,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早饭,就收到小兵传来的急报:“报!贺家军突然现身南城门二十里地外!隐约已经听到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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