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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君求绑定-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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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杯具亭
【,】
画影现 第一章 丹青
似乎和往年的冬至没什么区别,都是这是个时候下起第一场雪。
但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雪夜下的街道安静得仿佛不曾有过热闹,也不曾有过烟火,在厚如被褥的雪下沉默着。街头巷尾的人家留着一盏微弱摇曳的灯,更夫披着一块皮毛,从巷尾转了出来,他哆哆嗦嗦地将身体缩在一块,冻伤皲裂的大手敲着锣,一张嘴,寒风便灌进他的嘴里,毫不留情冲散他嘴里的温度。他一个激灵,整个更加颤抖着。锣响,人也在喊。
静死的太平郡,居然听不见更夫的锣,也听不见更夫的声音。像是这一场大雪在尽力覆盖它想要覆盖的东西,尽力在掩饰它所要掩饰的东西。只是,无人发现罢了。
“今年的雪真大。”高台上的青年背着手抬头看着落雪的天空,喃喃自语。身后灯火通明,棋局已设,红泥小火炉氤氲的水汽下,摆放着两只精致的浅兰色茶碗,云脚般不散的白沫下是翠绿的茶液,棋盘那边的茶留下余温,弈棋的友人还没到来到。
他合上双眼负手迎风而立,寒风飒飒,广袖飘摇,风在袖下穿过呼呼作响,腰间系着铃铛坠子的玲珑佩亦被风在腰侧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深蓝的夜被下雪的乌云覆盖,此时的白雪山地却能浮光连连。
终于,这幅雪白无景的画上留下延伸的一行脚印。
似有所感,高台上的青年睫毛颤了颤,而后才睁开双眼,哼了一声,挥袖转身走进敞亮的厅堂,身后两扇红木雕花门自动关上。他撩起衣摆坐下,自斟自饮,另一只手从棋盒中夹起冰冷的白棋,在枞横变化的棋盘上落下一子。
门毫无声响地被推开,又毫无声响地关上,挡住了外界流动的冷风。来人一身落满雪的黑色斗篷,将身体遮掩的严严实实,与此黑斗篷鲜明的是,他那一头如雪般的青丝。
他径直走过去绕到青年身后,凑脸上去,两人距离很近,青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迎面扑来。他一开口,白雾便从他嘴里呵出,“拂云,让你久等了。”
“哼,好大的架子。”温和歉意的语调反而引起拂云的不满,明明约的人是他,却让他一等便是夜半,岂能是一言半语便能化解他心中的情绪。
“相约不守时是我的错,我在来的路上捡了样玩意,猜想你会喜欢的,带来的时候花费了些时间,由是迟到。你先看看,说不定你一看便会喜欢。”
那位白发来客语气中的自信引起拂云的好奇,他的斗篷把寒风挡在外面无法进入,自然拂云也无法窥得客人衣衫里藏有什么东西,但又不想表现自己的好奇出来。“哦?还说不定我不喜欢呢?”
客人斗篷里的双手动了动,拂云看不出他在斗篷下捣鼓了什么,他腾出一只手伸出解开斗篷,随着绳结解开,斗篷滑落,他另一只手抱着雪白的狐裘大衣。屋内早早燃有炭火,炭火烧得正红,因为房间内隐蔽的位置设有通风处而且摆放了精美装饰品用来阻挡风速,外界的空气在屋里流动,暖和而不觉得气闷。
拂云本以为他带来奇异的玩意给他解闷,谁料只是一件狐裘大衣,不由得失望。“不过如此。”
客人把狐裘大衣凑到他面前,“你再仔细看清楚。”
拂云扫了一眼,视线粘在狐裘大衣移不开。准确来说,是狐裘大衣里的婴儿。
婴儿的五官已经展开,不似出生那样像只皱皮猴,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眼睛紧紧闭着,粉嫩的肤色在雪白的狐裘映衬下显得温润如玉,看着脸蛋就想伸出手戳一戳。拂云想着,手指已经戳上去,担心指甲会在小婴儿的脸蛋留下痕迹,拂云戳的时候指腹落在婴儿脸蛋上。
“这孩子……”拂云眯起眼,看向客人。狐裘包裹着婴儿,小婴儿脸色红润,里面还有衣物给小婴儿保暖,按理不至于这般冰冷,气息微弱。
“我捡到她的时候,她便是这样了,像是被人强行逼入龟息状态,扔在冰天雪地里。要不是我遇上她,大概得明日破晓时分才会被百姓发现吧。”客人摇头说道,“另外她身上还放着这两样东西。”一块刻有“丹青”二字的玉佩和一卷半人高的画卷。拂云打开画卷,绢白的纸面却是一片空白。
拂云盯了客人半晌,眼疾手快从他的左手抢过婴儿,丝毫没有吵醒宝宝,“她会不舒服的。好了,丹青留下,你可以走了。”
客人瞬间脸色有些不好看,“这就赶人了?”
拂云没有理会,自顾自地护崽似的抱着丹青,没有再扫一眼客人。
客人挫败了,但不得不提道,“你会带孩子吗?”
拂云已经抱着丹青下楼去了,只听见远远地一丝僵硬和逞强,“不会,但不需要你管。”
客人轻叹,把丹青交给拂云会是一个好选择吗?可是事态紧迫,别无选择。思及到此,他闭上眼屏息,斗篷无风飞扬,人化作一道墨芒穿过门缝直冲天际。
雪,仍在下,像另一个虚拟世界那座华山的雪那样纷纷。
丹青喜欢玩游戏,玩的是道长号,平时爱好上游戏对着道长发呆。
这天对着屏幕里华山小径上倒骑驴的道长花痴,却忘记自己按下了自动前进,于是呆驴一边左右摇晃着脑袋一边撒欢着小蹄子向着悬崖方向蹦?。
公主:“不,你不能这么傻!你要好好活着,我会一直等你的,十年,二十年,我会永远等下去。”
李慕云:“不!这不应是我们的命运!我们没有做错人和事,我们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李慕云:“清儿,跟我走吧。别躲在这里了。天上天下,将没有人能拆散我们。”
公主:“不可以!你已经受了重伤。再带上我这个累赘,你出不去的。”
李慕云:“出不去又如何?我们一起死了,好过受这种煎熬。”
公主:“不!云哥,你不能为了我死。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先死!!”
大段文字占满整个频道,耳机里却没有相应的对话配音,那是对话已经过去了。丹青愣了一下,咦,怎么跑到这儿了。当公主婉转的歌声传来的时候,丹青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郁清公主:莫问剑侠情缘是否不堪回首不堪留……
等到她回过神想起自己忘了停下自动前进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卧槽,救命!”连人带驴地从空中作自由落体运动。
在郁清公主和李慕云身边做任务的同门师弟也愣了一下,“这么快就跳下去了?他们还在呢!”
郁清公主:云哥、来生再见了……
李慕云:不!!!清儿!!!清儿!!!
李慕云:清儿!!!
崖下摔死等待复活的丹青,就这样看着两个npc先后跳了下来,他们身体略有动弹,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哦,对了,还有同门师弟也跳了下来,落地前的二段跳掌握不好,啪叽一声也摔死了。
“师弟,人家殉情,你跟着跳下来这是为何……”
“师兄,那你又为何想不开……”
摔死的两人略无语。
丹青的复活时间已到,其实她在等着看重伤后的两人会怎样,可惜,任务到这里就结束了,远处溪流边上有只老虎蹲守,想来即使他们侥幸剩下一口气,也免不了葬身虎口的命运。
边感叹着这个煽情的任务,边点击回营地复活。突然感到大脑深处一阵针刺的痛楚,紧接着好像被钝物敲击一样,丹青双手捂住脑袋,嘴唇上下不停地颤抖,咬着,很快便磨出血,喉咙很想吐出她的痛苦,可是她现在连低语呻吟的气力都丧失了,只稍微的哀嚎一声,大脑深处便更痛上一分。
呼吸声渐渐加快,急促,并开始进气多出气少,脑袋疼的麻木,昏昏沉沉,丹青晕眩,终于两眼一黑没了知觉。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眼是逗弄她的拂云。
这是怎么回事,丹青想要说话,耳边即听见哇哇的哭声。
“丹青不哭,乖乖的,不哭。”拂云不明所以,连忙呵护怀里的丹青。
这个人口中的丹青……该不会是自己?丹青有些明白可是却又不敢让自己明白。“哇……”每每丹青想要说话,张嘴发出的声音却是一阵婴儿哭嚎,引得拂云不停地哄着丹青。
丹青实在想不明白,跳下悬崖的同门何其多,为何偏偏就是她返老还童了,面前这个人又是谁啊?
画影现 第二章 咬春
立春悄悄来临,浅塘芦苇荡里的野鸭已经蠢蠢欲动,争先恐后地扑着翅膀,野鸭子挤成一团,惹得毛羽乱飞,一片鸭毛飘落到水面,惊起一圈浅淡的涟漪,在这毛羽纷飞的时候,它们下水成为第一个体会春天的到来的动物。
山间的气温比镇上的气温偏低一些,山里那风霜傲骨的寒梅褪去了它孤芳自赏的冷艳,落花飘零,嫣红了一地。春寒陡峭,新芽尚未长出,它只能用它光秃秃的枝杈默默地诉说着冬天就要过去。
山中无岁月,转眼间墨艺院中那片和丹青同岁的桃树苗已经茁壮成长,山下那些桃树还没含苞待放之时,这一院芳菲成为知味观独特的一景,而墨艺院的小主人丹青也在一群没有育儿经验的道长师姐道童等人的“悉心呵护”下居然能平安地活到了六岁,可以表达自己的诉求和意愿。
院里桃花正盛,在院里看书习字比呆在房里要好的多,即使她不习惯也不喜欢她人小得跪在石凳上练字,无论从练繁体和跪这两方面来说。
“丹青。”
丹青扭过头,看到来人就欢喜地从石凳上下来,手上的毛笔没顾得及放下,就朝来人跑去。跪的时间不长,但也绝对不大好受,身上穿的衣袄多了些,走起路来左右摆动不大自然。
身影娉婷,襦裙随莲步微微飘动,金丝轻容纱缠腰握住芊芊细腰,戴着翡翠玉镯的玉臂挽着一个六角百花雕纹漆朱食盒,绾着的青丝只用一根玉兰簪子固定好。人常说美人如玉,在丹青眼中,千枝那是美人如风,她那种性格那种美,像风一样,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时候给人不一样的感觉,只能感受无法触摸。
在丹青来到这的记忆中,这知味观内的众人身上衣料柔滑凉爽,即使到了冬季大雪纷飞的日子,也不过是秋装罢了,身体极其温暖,唯独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即便穿得暖和,手脚也是冰冷的,着实让她有些郁闷。
“千枝。”她欢喜的叫道,“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吗?”她盯着千枝带来的食盒,墨色清澈的眼眸迸发出神采,整个人从练字的安静模样一下子灵动活泼起来,那聚精会神的模样,可比她看书练字要认真千百倍。
丹青重生以前家里就她一个独生女,没有长姐哥哥的,也没有认姐姐的习惯,因此自从她过了牙牙学语的那段时期,看了个常见的人的脸熟后,把名字和长相对应上了,直接唤名字而不是喊哥哥姐姐,那怕是对上身兼“养父”和“师父”两职的拂云,陌生人在时也不过是叫一声师父,当然,更多时候也是直呼其名的。
“墨艺院的小馋猫是越养越馋。”千枝嗔笑道,青葱玉管般的手指弹了一下丹青的额头,没有力度,收走丹青手里的紫毫,以免丹青又不小心在自己的衣服上留下了墨迹。丹青象征性地捂住额头嬉笑道,“头疼了,除了吃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风起但并不大,只吹散片片桃瓣。一片桃花瓣落在丹青的辫子上,千枝捏起那瓣桃花,任它随风飘走。
“起风了当心着凉,来进屋咬春,也好来顺便尝尝桃花酿。”千枝让丹青收拾石桌的纸笔带进屋去。
“春天这么快就到了,可还冻着。”丹青嘟囔着,随千枝进了屋。
千枝取出食盒里的菜肴,丹青自觉去洗净了手,拿起烙得均匀薄如纸的荷叶饼,千枝递过筷子,丹青按着自己的喜好从盛着各种时蔬的春盘里夹起豆干丝、豆芽菜、春韭,裹好送进嘴里,小火烙的圆饼,软软柔柔的,一口咬下去,外酥内嫩。
“好吃。”丹青愉悦地眯起了眼。
“要吃些葱,大枣的……”食盒的菜肴种类很多,千枝只带了给丹青一人的分量,因此用了精致的云纹小碟盛着,摆了七八样。
“不喜欢……”盯着葱啊大枣的,丹青皱眉嘟囔说。
“肝主春,立春以后便是春季了,这是就得养着肝。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补之,酸泄之。”千枝放下筷子,给丹青说起《素问藏气法时论》,但是她也并不是照背其中的内容,抽取着关于肝的内容,选择着其中丹青能听得懂的来说。
“唔,要吃辛辣的,不吃酸?”丹青那半吊子水平的文言文水平,只能听到这个地步。她咬着筷子,眼巴巴地瞧着她喜欢吃的,又瞧了瞧一些她不喜欢吃的,撇了撇嘴。
千枝微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宜食辛甘发散之品,不宜食酸收之味。多吃些辛温发散的大枣、豆豉、葱、香菜、花生等灵活搭配的食物总是有好处的。”
“哦。”丹青点头应下,重新下筷。应下了但并不妨碍她少夹许多她不爱吃的食物的动作。
初春的嫩芹菜用来包饺子那是最鲜香不过了。丹青用汤勺舀到自己的碗里,顾不及烫,又吹又是送进嘴,烫舌了也不忍吐出来,直呵气用手扇风以便让饺子降温。
“慢些吃,没人跟你抢。”看着自己做的菜肴被人大快朵颐着,千枝从心里感到淡淡的幸福。
说起没人抢,今年还真没人跟她抢菜吃,有些不习惯。丹青等嘴里的饺子送到肚子里面,又不舍的看了一眼芹菜饺子还有椿芽滑肉片、摊鸡蛋的,放下筷问道:“拂云呢?”
“现在才想起观主啊,还算你有良心,看见吃的没忘了人。”千枝打趣道,“今日镇上的老将军夫人来拜访观主,因此观主便让我先来了,约摸是事忙,他吩咐着让你咬春后,自己再练一会贴子,然后到揽月阁去找他一同用饭。”
丹青从镂花窗棂往外看去,满目芳菲背后是水墨般的山。知味观随山势而建,观内受人朝拜的三清四御南辰北斗的宫殿等建筑都在前山,离镇子距离相当近,不过是半个时辰的路程。而除了安排值夜的道士得就近宿在三清殿不远的平房里,知味观一众居住的地方便在从老君宫后的百步梯而上到达后山。墨艺院就在前山和后山之间的半山腰上,地势平坦,近邻有好几个院落可以互相照应着,有镇里或是不辞千里的官宦贵人家送来的磨练厨艺的厨娘居住的五味院,也有千枝等女道居住的幽兰院。
至于千枝所说的揽月阁,那便建在后山的山顶上,是知味观的藏书阁,也是观星赏月的好去处。六年前,丹青就被人带到那交给拂云收养。
值得一说的是,知味观里所有的道士都是属于纯阳宫天师道,天师道可以结婚吃荤,不蓄胡须,发式同俗人相同,不穿道装的时候,旁人看不出那是个道士。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连我做的菜都不吃了。”见丹青怔怔地看向远处隐约可见的揽月阁飞檐一角,千枝说道。
“没……”丹青回过神来,心里还想着当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多姿多彩的世界,难免有些唏嘘,等她完全回神看向那桌子菜,发现上面已经没了热气,看样子要是再不吃,便连余温也没了。“啊!我的菜凉了!”
“我去给你温一下。”千枝带走的是水饺,幸好七八样里还有四五样是冷菜,倒也能边等便吃。
择出嫩头的马兰头撒上一小勺麻油,鲜绿的菜末里点缀着碎玉似的香干末,看着舒心,闻着馋嘴。吃进嘴里的麻油的香气充盈满口腔,凉拌马兰头的味儿格外爽口。此外,椿芽滑肉片也是丹青在春季里爱吃的一道菜,清淡的细长条肉片,铺展成小百合的花瓣,中间探出的红绿“花蕊”,红的是胡萝卜,绿的是椿芽,柳绿清香氤氲,带着淡淡药香的菜叶让味蕾慢慢舒展开来。
对于丹青来说,咬了春,又是新的一年的开始。
“桃花酿自个闲的时候温来饮,不能多喝,每次只能饮一小杯,这桃花酿的后劲大着,你自己要想着自己的身体,别等明儿着冷头疼发热才来后悔。切莫贪杯,学你师父那样。”千枝带着热气腾腾的水饺,吩咐道。
丹青继续点头应下。以前她是均酒不沾,谁料来这以后,拂云那个不会照料孩子的,隔三差五就用筷子沾了些酒劲不大的酒液喂她喝醉入眠,有些度数低的,又是用果子酿制的,丹青一时尝不出觉得还挺好喝的,拂云就多喂几滴,到第二天后劲发作头疼发烧才知道拂云喂了酒。有时换了入口辛辣的白酒,就立马扭动身体放声大哭,久而久之,当丹青睡不着吵着拂云,拂云千枝又哄不了时候,拂云就用果酒让丹青入眠,也就养成了现在隔三差五就馋着千枝的果子酿的性子。
送走了千枝,丹青练了一会字就搁下笔前去揽月阁。
门关上,屋里寂静一片。而后,嘎吱一声门被推开,“好香的酒酿啊,幸好这屋里的主人出去了呵。”此时不过申时,外面天气晴朗,太阳还没打算早早下山,那个穿轻红色衣衫的人带着一阵香风走进了丹青的居室。
画影现 第三章 星暗
太阳渐渐西沉,消失在山的那头后,夜幕悄无声息地包抄了整个天空。
和拂云一块用了餐,身边的小道童收拾好桌子关门离去,拂云用帕子拭了拭嘴,像是不经意地说道:“丹青今年也就七岁了,日子过的真快,转眼间就过了护佑之年了。”
护佑之年?那是什么,这个世界的文化和她以前的世界基本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这的朝代历史她却一点都没有听闻过。丹青抬起头,不解地看向拂云。
“来,师父带你去看星星。”放下帕子,拂云笑了一脸精明讨好的狐狸样,走过来牵过丹青的小手,一触那指尖的冰冷,脸色稍微沉了下来,又是心疼又是呵斥道:“怎么手还是这么冷,衣服居然穿的这么少,想着明儿师父我给你灌苦药吗?”
没等丹青说话,拂云就松开丹青的小手,绕过苏绣潇湘夜雨图屏风,打开衣柜从中取出一件相当喜庆的连帽小红袄,帽檐、袖口用雪白柔软的兔毛缝边甚是暖和,给丹青穿上后又把丹青拉到房里的特地给丹青设的梳妆台坐下,解开扎辫子的花绳,用桃木梳子梳理好她的头发。
丹青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很想装作一脸平静,奈何看到的是自己一脸纠结。
“怎么,不喜欢师父给你梳头?”话是如此说,但拂云的手却是没有停下来,额旁梳成两个小髻有一个基本成形了。丹青摇头,“别动,扯到头发别喊疼,而且弄乱了我又得重新来。”拂云摆正好丹青的脑袋。
拂云挽发的手艺不大好,有时看见自己的头发便突发奇想给她扎个朝天髻什么的,有千枝在场时自然自己是坐着发呆,没她在场……说真的,头皮又疼了。
“拂云,疼。”丹青皱起眉,奶声奶气地说道。
“嗯……”拂云像是不在意的点头应着,但力度是缓和了下来。
等到拂云给她额旁梳成两个小鬟并用系着几个小铃铛的红绳系好,梳理好稀疏的刘海,双丫髻算是成形了,但也过了个时辰有余了。往外看夜空,高远辽阔。此时星辰漫天,宛如一颗颗大小不一洒落在深蓝的夜光绸上的珍珠,盈盈闪烁,骤明骤暗。
拂云领着一身新装的丹青来到露台,指给丹青看,“那里便是北斗七星了。你来说说看,它的斗柄指向那?”
丹青顺着拂云的手指看过去,在丹青的眼中,那里只是一堆星星,分布不均,好多好多的一闪一闪亮晶晶。
“找不到。”看了许久,仍旧没有找到能连成一个斗柄的北斗七星。
“是我急于求成,星图你还没有怎么看便让你从中找出北斗七星。你在这个范围仔细找找,看这几颗是不是在这范围里的星星是最明亮的?来先找出最为明亮的几个星星,然后试试看你用一条线把它们连起来,看像什么?”拂云略带歉意,但还是让丹青去顺着他的思路去观察北斗七星。
好歹被拂云养了六年他的意思丹青还是懂的,今天的看星星课程不完成不能走。想到这,丹青便静下心,从拂云给她画的小圈范围找最亮的星星。不是说北斗七星都是最明亮的,起码在它的范围里,还没有多少星星比它们还要夺目吧,怎么……
丹青想了想,说。“那几颗像柄的,不亮。”
“嗯,能找到了,那七颗连起来像个斗柄的,便是北斗七星,我们知味观里供奉着北斗真君,就管着这七颗星星所代表的星君。”拂云给丹青介绍着,转瞬似乎想起丹青的话,抬头看向那北斗,喃喃道:“戌时的七星指向艮……”
丹青取出让千枝缝的挎肩布包里的小八卦罗盘赶紧找艮,因为到现在她还没有弄明白方位名词等等等。戌时是晚上七点到九点,而艮是东北。她又抬头看向拂云,似乎他发现了什么不对?“拂云,难道我找错了吗,那不是北斗七星?”
拂云眼神从星空收了回来,看向丹青,丹青正好对上拂云眼底的深邃,如无尽漩涡,有种被卷入便脱离不了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怔住了。拂云敛去眼下的深沉,没忘安抚好看上去被吓住的丹青,俯下身抚摸丹青的脑袋,柔声说:“那就是北斗七星,丹青找的不错。”
“那……那……”丹青似乎找不到自己的话,紧紧地撰著衣角。
拂云轻轻一拍丹青的头,打趣道:“傻孩子。”
“你才傻孩子,你才是!”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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