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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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沉默，凤离抬头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见他脸色放松，似乎狠狠舒了口气。

“这么多年在这朝堂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如今当知道过往的事情时，便突然放开了，一切都不过是执念罢了，我当初在这里不过是想报复那人而已，如今那人不在了，蓉儿又这样，所有的情仇也该放下了。”

凤离没想到不过是短短几天一个人居然可以放得这么开，只是习惯了高高在上这么久，眼前的人真的可以放弃以前的权势吗？

“呵呵，我本来就不是贪权之人，这些年一半原因都是因为蓉儿，如今云逸我也不会再管了，毕竟我欠他们的都已经还完。”似乎看出了凤离的心思，王强又是一笑，轻声道。

“丞相辞官后要去哪里？”一个人可以放下，也是一件好事。

王强抬头看了看天际，笑道：“天高海阔，也想去看一眼外面的大好河山，年轻时候的愿望，一直没有完成，如今有机会了也总得去。”

眼里是释然的笑意，凤离看到这里知道他是真的放开了，突然自己心里觉得有些憋屈，本来当初还想着回来这里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眼前的人的心计本就不是自己一个水平的，可是没想到却就这样落幕了。

“当年我也有一个儿子，如果他还在的话，估计也有你这么大了。”王强突然开口，看着凤离的眼神还有些恍惚。

闻言凤离的心一愣，没想到王强居然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所有人都知道王强一直没有任何妻妾，就连情人也多是男子，更别说子女了。

“好了，凤妃，我也不会是想着过来跟你告别一声的，因为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总觉得我们很投缘，第一眼就是。”

看着王强的背影，凤离不由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候自己便是觉得眼前的人看着自己一脸阴森，完全感觉不出那里投缘了。

晚上君墨言回来的时候凤离便跟他提了这件事，他点头说自己已经允许了，毕竟朝廷这么多年势力也该有所变动了。

凤离知道王强的离去会让朝政有很大的变动，君墨言重新设立了左右丞相职位，左丞相是原清　，而右丞相却是林清清。

其他的事情凤离没有多问，但是他也隐约感觉到强盛一时的王家正在慢慢退出政治舞台，而女相也打破了落国的传统，引出了后来很多新的习俗。

王强的离去凤离一方面释然，一方面也总留着不安，因为君云逸还在，而且活得好好的，以凤离对他的理解，这人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罢休。

从君墨言口中知道，君云逸从小就对他有那种心思，即便是后来他离开皇宫也没有变过，之前给他下盅更是疯狂，在中盅这几年凤离隐约感觉两人之间肯定是发生过什么的，只是宫中的人对这些都缄口不言，君墨言更是不会对他说。

凤离知道君云逸会报复，也知道他会对睿儿下手，所以已经提前吩咐人留意，只是没想到还是让他得逞。

当凤离看到一脸苍白得没有血色满身是血的睿儿奄奄一息躺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中绷着的那根弦瞬间便崩溃了。

凤离的脑袋瞬间变得空白，眼前看不到一丝东西，只有睿儿苍白的脸。周围的御医来来回回，宫女太监出出入入，君墨言一直站在身后握着他的手搂着他瘫软的身子，可是凤离都没有任何知觉。

紧紧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那胸口轻微的起伏表明他还活着，身后有些冷意，回头看着门口，便看到了君云逸站在那里，一脸冷笑。

夜风是凉的，雪花一片片落在院子里，凤离就站在那里，只穿着一件外套，但是也比不上心中的凉意。

身后的房间里人还是不停的出出入入，已经过去三天了，可是睿儿还是没有任何苏醒过来的迹象，命悬一线。

院子门口有人进来，凤离缓缓抬头，发现是一起回来的言祭和祁连清，言祭慢慢走到他向前，然后就那样跪在了地上。

凤离怔怔地看着他，知道他的意思，睿儿出事，祁梦芝出事，都是他保护不力，理当受罚。可是凤离低头看着言祭黑色的锦服上面透出的丝丝湿意，微微叹了口气。

“言祭，你起来吧，不关你的事。”是他们不该让睿儿独自一人出去的，明知道君云逸不会放过他，可是自己还是任由他出去了，说起来这不过是他们的错，如果不是因为他君云逸就不会对睿儿出手。

“主子……”

屋里似乎传来了声响，凤离心一愣，随后便立刻跑了进去，然后便看到屋里躺在床上的那人睁开眼，对着自己喊了声：“爹爹。”

虽然无力，但是凤离还是听见了，顿时忍耐了几天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无声无息的，颤抖着上前握着床上的人的手，是暖的。

御医说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凤离的心也放了下来。当睿儿再次睡过去的时候凤离还是跪在地上，手紧紧握着他的小手，君墨言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但是他脸上的阴霾也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重新出到院子的时候便看到那黑色的身影依然坚定的跪在那里，即便身上已经染上了一层雪花。凤离微微叹气，上前，拉起那人。

身上有伤而且因为跪久了的原因，言祭的身子有些颤抖，凤离伸手一把扶住他才没有让他往旁边的雪地倒。

跟在他旁边的祁连清也一直站在那里，此时也过来帮忙扶着言祭。

“睿儿没事了，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你知道。”轻声开口，凤离知道这么多年其实自己一直没有真正了解眼前的人，只知道他沉默寡言，但是却对自己忠诚。

“主子，是我无能。”

有些头痛地看着眼前的人，凤离感觉有时候性子一条梗的人也是可恨的，因为脑子转不过弯来，想着是自己的错便一定是自己的错了。

“反正现在睿儿没事了，你自己一身伤也快点下去休息吧，不要让我明天见到一个死人！”冷眼一瞪。凤离看着眼前的人。

“是。”虽然言祭还想说什么，可是一对上凤离的眼神，便低头行了个礼下去了。

看着言祭跟祁连清的背影消失，凤离才回头看着身后的君墨言，眼色变冷。

君墨言站在那里看着他，神情有些矛盾，他知道凤离的意思。

看着君墨言的表情，凤离有些失望，低声道：“反正，那人，我不会放过。”本来就没想要放过那人，如今他伤了睿儿更是不可原谅。

“小离，我不会阻挡你。”过了良久，君墨言才开口。

凤离　第四十一章　生病

睿儿这一躺便是半个月，等他终于可以下床的时候凤离看到他依然一脸黯然，经常对着远方发呆。

看着这样的睿儿凤离也知道原因，可是也无能为力。伸手摸着睿儿的头，低声道：“睿儿，梦芝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听到这个名字，睿儿的脸色又是一怔，眼里还秀出丝死色：“爹爹，如果当初我们要他跟着我们一起回来就好了。”

静静的看着睿儿，凤离轻轻把他搂紧怀里，任由胸口的衣服被睿儿的泪水浸湿，半个月，睿儿终于肯把心中的泪流出来了。

有时候凤离觉得自己其实不了解睿儿，虽然他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可是却经其他同龄人深沉，虽然在他眼前睿儿依然是天真无邪的样子，但是凤离知道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天真。

“爹爹，你不会离开睿儿吧？”怀里传来睿儿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有一丝颤抖。

“恩，爹爹会一直陪着睿儿的。”摸着怀中的脑袋，凤离低声道。

对于祁梦芝的事凤离已经知道了，刚开始知道的瞬间还不敢相信，那么小的孩子，居然就那样走了。找了快一个月，最终还是让睿儿他们找到了，只是已经阴阳相隔。

凤离跟睿儿把他葬到了京郊，睿儿还在旁边搭了个屋子，独自一人在那里住了十几天，凤离也没有阻止他，毕竟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睿儿有他的自由。

回到皇宫的时候却听宫人说君墨言病了，凤离听完之后有点莫名其妙，中午的时候还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就病的呢。

虽然疑惑，可是看到宫人的眼神还是跟着去了君墨言的寝宫。虽然在皇宫呆的时间很长，可是凤离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进过君墨言的寝宫，以前君墨言就几乎都住在凤殿，而如今回来心态不同就更没有来他寝宫的心思了。

和想象中的一样，这宫殿比任何宫殿都大，守卫森严，只是当凤离进去的时候却不由呆在那里，眼前是无数的梨花，因为还没有开但量枝头挂满了雪，犹如开得正艳的梨花，在梨花深处，居然是一处小小的屋子，和这周围的建筑格格不入。

“凤妃，请跟奴才走这边。”旁边有人说话，低头发现已经换了人，却是一直跟在君墨言身边的吴公公。

“陛下现在怎么样了？”缓缓开口，凤离的脚却没有移动一步。

“御医过来看了，这会刚睡下了。”

“好，我一会再过去。”说完不等身后的人开口，凤离便往那梨花深处走去。

一模一样的摆设，树下的椅子凤离还记得当初是自己弄的，两人经常躺在那里睡午觉，旁边还有一个葡萄架子来着，只是后来直到君墨言走还没有长成，可是没想到这里的居然长成了。

推开木门走进去，仿佛回到了当年，屋子里的墙壁上到处都是画，明显是出自一个人的手，上面的画画的都是同一个人，睡着的，独自在树下偷懒的，生气的，甚至还有在山上摘野菜的……

看着这些凤离有些无语，他自己都不知道君墨言居然会连自己跑去深山都跟着，而且自己居然没有发现。

在书桌上坐下来，发现眼前放着一大叠书，看起来已经很旧，显然是被主人无数次的翻阅。凤离忍不住拿起来，看到书面的时候却觉得很熟悉，拿出来翻开，这不是以前自己无聊的时候画的素描吗？由于画的很多而自己又经常到处乱扔，到后来不见了也没有多留意，没想到居然全部都在这里。

低头慢慢翻着，里面有很多都是同一个人，因为那时候对着的人只有君墨言，所以经常拿他当模特，况且那么漂亮现成的模特不用白不用。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传来吴公公的声音：“凤妃，陛下醒了。”

“好，我现在过去。”听到君墨言醒了，凤离只好放下手中的素描本出去，还把门仔细关好。

进到屋里的时候君墨言正半躺在床上，似乎在喝药，看到凤离进来，把手中的碗递给旁边的吴公公，擦干净唇边的药，笑道：“小离怎么来了？”同时凤离明显看到他朝旁边的吴公公看了一眼，似乎带着杀意。

吴公公接过药碗便出去了，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君墨言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精神比凤离想象中好，刚刚提着的心便慢慢松了下来。走到床边坐下来，“怎么突然就病了？”

“可能是昨晚受了寒。”君墨言低声道：“你不用担心。”

受寒？凤离有些疑惑，如果是其他人的话还好，可是君墨言的话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别说他基底本来就好，而且有内功护体，怎么可能说受寒就受寒的。

隐隐觉得哪里有什么东西就要划破，凤离猛地拉起君墨言的手，在他有些呆愣的神色中不由皱起了眉头。

“不过是很小的风寒而已，小离不需要小题大做。”

凤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低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看到这样的凤离，君墨言的眼神有些闪烁，微微转头，笑道：“小离在说什么？”

看着他的表情，凤离的心突然一抽，声音也不由变低：“你的内力，什么时候开始没有的？”

君墨言的脉象跟常人一样，根本就不像一个练武之人，体内也感受不到一丝的内力，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现在已经武功全失。

闻言君墨言一阵沉默，过了一会才开口：“解完毒之后就没有了，不过这些都是身外物，没有了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是呢，都是身外物。”低声回道，凤离抬头便看到君墨言脸上露出的倦色，心中一动，便起身：“你先睡一会吧。”

“小离可否在这里陪我？”君墨言的脸上难得出现脆弱，如果是以前的话，大概凤离会以为他在演戏吧。

“好，我在这里。”给君墨言盖好被子，凤离便在旁边坐下来，可是手依然被握着。

似乎确定了凤离不会离开，君墨言才放心地闭上眼，过了一会，呼吸才均匀起来。

呆愣地坐在那里，看着床上的人，凤离这段时间都没有仔细看过他，如今才发现这人的眉宇间竟然全都是倦意，乌黑的发丝中居然还看到了丝银丝。

微微一怔，一直都觉得这人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即便是作为一个帝王也是睥睨天下的，对于他来说作为一个帝王是简单的事，因为他可以无情无义。

从来没有想过有天会看到这样的君墨言，浓浓的倦意，就在自家身边这样睡着了，很沉很沉。即便是睡梦中手依然被紧紧握着，挣脱不开。

身后传来一声响，回头发现是宫女进来换火炉，凤离让她多添了两个炉子，然后便在君墨言身边躺了下来。

鼻尖是熟悉的梨花香，安心的味道，这样闻着，凤离也睡了过去。

睡梦中总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凤离终于觉得不好意思便慢慢睁开了眼睛，便对上了君墨言那带笑的桃花眼。

“在梦中我还以为是被鬼缠上了呢，一直被盯着。”

“呵呵，如果是我的话是鬼也没关系吧。”君墨言的脸色明显比白天的要好些，眉宇间的倦意也消淡了。

“是啊，因为好歹也是个艳鬼。”没好气地回道，凤离便要起身，却被君墨言抱住了。

“小离别动，就这样躺着，可好？”

“为什么？”君墨言突然这样凤离觉得有点不习惯。

“好久没有这样好好地看着你了，所以想多看一会。”君墨言笑着，但是视线依然落在凤离脸上。

脸不由一红，忍不住骂道：“什么叫好久，这不是天天看着吗？”

“平时虽然是看，可是总觉得我们隔得好远，不像今天，可以靠这么近看着你。”

听到君墨言这样说，凤离的脸色一冷，随后笑道：“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虚。

“有区别的。”君墨言的声音很低，随便便是一声叹息，凤离看着他就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没有说话了。

没办法凤离也只好由着他，直到外面传来吴公公的敲门声，似乎说原清　求见。

两人愣了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原清　还会求见，想必是要紧的事了。应了声，凤离便让君墨言起来，在他幽怨的眼光中看着他喝完药，吃完饭，换好衣服出去。

“小离可是要回去了？”临走前，君墨言问道。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凤离愣了愣，随后回道：“等你回来吃完宵夜先吧。”

“好。”闻言君墨言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才转身离去。

看着这样对自己笑的君墨言，凤离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片梨林，那白衣男子站在梨花树下，倾国倾城的脸上满是笑意，一双桃花眼似乎要勾魂，那时候他也是对自己说：“好。”

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凤离自己却忘了。

凤离　第四十二章　相谈

身后似乎有人，凤离回头，便看到吴公公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己。

回到凤殿的时候，凤离习惯性地问睿儿回来没有，被宫人告知才想起睿儿现在还在京郊陪着祁梦芝。

整个凤殿都显得安静，恍惚间凤离又想起了刚刚吴公公跟自己说的话。

“吴公公，你在这里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看着身后的人，凤离缓缓开口。

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吴公公才恭敬的行了个礼：“本来这只是凤妃跟陛下两人的事情，只是奴才旁观者清，所以想说两句而已，还望凤妃不要见怪。”

对上吴公公的眼神，凤离微微点头，示意他开口。

“凤妃一定是在想着皇上对你根本没有深沉的情感吧，过去种种，犹如黄粱一梦，陛下心里更多的是皇位，后宫无数的妃子，还有跟云逸王爷纠缠不清，对于当初陷害你的人也犹豫不决，你更是感觉不到他贴近的心，只觉得一切都不过是虚幻的梦境罢了。”

凤离只是看着吴公公没有说话，然后听到他顿了顿继续说：“只是凤妃又何曾在陛下的角度想过，陛下虽然习惯于算计人，可是也难免会有所错漏，五年前那次就是，而且五年了，凤妃您再次出现，对于陛下又岂不是若即若离，仿佛隔了个千山万水。”

“陛下是骄傲的人，而凤妃则是薄情之人，其实在您心里谁都不喜欢吧，你最爱的人是自己，害怕自己受伤害，害怕接受他人，即便是在这皇宫中，你都只是不停地在想陛下后宫那么多妃子，是陛下负你，须不知后宫这些人都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只要你一声陛下便会遣散。”

“或许当年他是真心喜欢我的，可是这次我真的感受不到任何他的真心。”在听到吴公公的话凤离心中某一处似乎被狠狠地刮了，不停地流血。

“娘娘一直都想着回来报复当年的事，从来没有正眼看过陛下一眼，听信外面的谣言，却不肯认真用心自己去看一看。”

微微一愣，敛起眼中的情绪，低声道：“我这次回来的确是要报复的。”

“呵呵，陛下说的没错，娘娘的心里想要的永远是自由，这一处红墙终究关不住你，所以陛下一直在身后任由你实施计划，如果没有皇上，娘娘的计划在这处深宫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实现呢。”

“陛下说，娘娘想要做的，他都不会阻止，只因为娘娘的性格，娘娘喜欢自由，他便给你自由，只是娘娘又有没有想过在你痛恨陛下无情的时候其实最无情的是自己呢。”

吴公公后面说的话凤离已经听不见了，他只是不停地陷入浑浑噩噩中，脑海中不停浮现“薄情，无情……”等字眼。

不是不知道自己那些计划瞒不过君墨言，也有想过那么顺利是他在帮助，可是凤离一直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几年是他亏欠了自己。

可是如今想来其实这十几年中最薄情的还是自己吧，一直都是自私地处在自我为中心中，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一切问题，以为这便是相爱的所有，却忽视了另一个人的感受。

即便是现在想起来，凤离知道自己喜欢君墨言，可是也没有到那种胜过自己愿意为他去死的地步吧，曾经自己认为君墨言对自己毫无付出，却想要得到完美的爱情，其实现在想想这样的人其实是自己吧，不愿意太多的付出，却渴望得到收入。

或者自己唯一做的对的事情就是这些年都没有忘记过这人，但是却一味地只是用自己的爱去爱，忽视甚至不愿意因为经过一次的伤痛之后再重新接纳他人。

果然，到最后，其实最无情的还是自己啊。

坐在院子中，看着周围不停落下的雪花，凤离想着刚刚问吴公公的话，问他为什么不在处理完王蓉之后打击君云逸，才知道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当年其实陛下被人下过一次盅，那时候差点没命，最后是王爷过血引盅才救回来的，陛下的身体里有一半血液是王爷的。”

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真相，凤离一时承受不住，在院子里坐了一个下午。当年离开皇城的时候凤离真的是恨的，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很多东西都淡了，只是这些天遭受的事情让他又燃起了当年的怒意，所以才会想到拔除一切对自己有阻碍的事物。

转眼间已经这么多年过去，可是凤离发现自己处理不来的还是感情。

君墨言进来的时候看到凤离正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身上的衣服不多，微微皱眉，便上前，揭下自己的披风给他盖上：“下雪了，怎么在这里坐着？”

过了一会，凤离才抬头看着旁边　的君墨言，看着眼前的雪花，低声道：“君墨言，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

微微一愣，过了一会君墨言笑道：“怎么突然这样说？”

对上君墨言的眼神，凤离低声道：“你也不用责怪他，只是我也发现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无情的那人其实是我吧。”

伸手过来轻轻搂着凤离，缓缓叹了口气：“小离不是薄情，只是我做得不够好，让你怅然若失，所以也无法确定自家的感情吧。”

“那么，君墨言，你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我吗？”从君墨言的怀里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眼睛眨都不眨，不愿意放过他的任何表情。

“你认为呢？”君墨言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才看到他茫然的眼神，脸上不由苦笑：“大概是我们两人的原因吧，这些话或许我以前也说过，可是大概在小离的心里也不过是戏言吧。”

“什么话？”

“当年由于某些原因，我不能直接说出对你的感情，把你带入这深宫，当年或许是我自私，可是那时候是真的想天天看到你，想着这样过一辈子的，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特别是这五年分别，大概这五年也把你对我唯一的感情快消磨干净了吧。”

在君墨言的怀里，凤离微微一颤，似乎君墨言也察觉到了，但还是继续道：“当我年盅解开的那一瞬间，我便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人仍然是你，所以当时第一时间便是过去见你，只是没想到五年了，原来我们两人的感情都有了沉淀。”

心里一痛，凤离抬头看着他，轻声道：“你的意思是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