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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忆凉辰-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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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也不舍得眨一下眼睛,哪怕视线已经很模糊,她也要凝注那个朦胧的影子,可他却再没抬起过头来。
她觉得,她好像再也不能看清他了,她已经不知道他每一种动作的意思,每一种表情是要说什么。
她离他只有几步的距离,几步,她便可以上阶将他问个清楚。
但是她好像已经没有一丁点力气了,方才那盘伶仃果已耗尽了她所有的欢喜,也许只要像从前一样过了今夜,她又变成了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的苏锦凉,傻笑着将一颗真心双手奉上,可就在刚才,他亲手将她滚烫的真心撵弃进了冰水里,她所有的热情都被熄灭了,再也暖不起来。
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她终于又将他看清楚,也将自己看清楚,她头也不回地跨出门去,抬手抹掉自己所有的软弱,余下一个坚强的背影给他,将别的所有都抛下在殿里。
夜深露重。
张士再次踏入殿来是子夜时分,他知道顾临予的习惯,如非必要不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旁人在旁,他也是接得了侍卫几次消息,实在没办法了,才硬着头皮踏进门来。
他在殿外瞧见皇上一直悬着笔面对一本折子,迟迟未有落下,他知道皇上大概是碰上了什么难办的政事,心情一定不好,今儿这活罪是逃不了了,低首怯声道:“皇上……侍卫来报说,锦姑娘在引风台上,到现在还没下来……”
顾临予在苏锦凉入宫之时便派了亲卫暗中保护,不阻她的自由出入,只将她每日行踪禀告给他,张士不知他用意是何,但圣意,他是不敢妄加揣测的。
片刻,他才看见顾临予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冷声问他:“不知道找人送她回去吗?”
张士七魂被吓去了大半,低下头懦懦道:“侍卫说,锦姑娘好像喝了许多酒,没了意识,丫鬟怎么去劝都像没听不见,又不敢妄行,奴才斗胆……那引风台上寒气袭人,姑娘已上去了好几个时辰,若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明黄的袍子在身边一闪而过,再抬头时那宝座上已空了人,只余一本奏折被风翻得纷乱。
他低叹一声不好,立马追了出去,身后带着浩浩荡荡一群太监丫鬟。
张士急匆匆追上去替皇上系上披风,被他一把拽了过来不耐随手系上了,脚下连半分步子也未停。
张士怎么赶也不能赶上他,心想皇上这次是真火大了,这锦姑娘也真是的,就不能少弄点事么,还嫌皇上不够烦么?
作者有话要说:周五果然是人品爆发日,我决定,连更三章!
等下还有一章。
唔,我大概,是要开虐了……
100
100、93、今夜扁舟来诀汝(二) 。。。
顾临予一眼就望见了她,高台之上,她单薄的身影像要被风剪碎。
他一步也不敢停,飞快地踏了上去。
她的身子比他想象得还要凉,冷冰冰的,一点血色也没有,他将她拥在怀里,她已经完全醉倒了,站都站不稳,还说着些没有人能听清的胡话。
他皱着眉头,紧得像凝固了一样:“怎么喝这么多酒?”
张士吓得立刻乱七八糟地回了一通,却发现顾临予压根没理睬他,他心里惴惴的,那话是在问他么?
苏锦凉很不给面子,一口吐了出来,全脏在他的腾龙披风上。
张士吓得脸色都白了,一群下人七手八脚地哆嗦了上去,想将那披风解下来。
顾临予随手松了带子,打横将她抱起,头也不回地大步下了阶,张士腿还发着软,又不得不赶忙追上去,将一捧新的披风奉上。
顾临予随手扯过来,覆在她身上,冷声掷地:“滚回去,别跟着。”
张士吓得一动不动,这台上风大得惊人,他周身被吹得冰凉。
他瞧着顾临予大步下阶,纹龙衣摆被高高地扬起,顷刻就入了辽远的广场。
空旷的地方风总是很大,他抱着她大步而行,她吐出来后像好了许多,这会已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了。
他皱着眉,面色很是难看。
他想起在江研的那晚,天上开了漫漫芳华,她眼睛亮亮的,亮过所有头顶被耀亮的瞬间,她嘴咧得大大的看着他:“所以你看看,虽然我不喝酒,但是我喝起酒来还是很少醉的呀,只有开心的时候才醉!”
他心痛得不能自已,胡乱地推开枕云殿的门,大步跨了进去。
殿里没有点灯,异常的幽暗,丫鬟匆忙起身才看清来人,慌乱地全跪倒在地。
顾临予俯身将她轻放在榻上,低声斥道:“全都出去。”
夜凉如水,夏日里,被子是蚕丝薄薄的一层,她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都未能暖起来,他便又将她扶起身,拥在怀里。
他的手比她的还要凉,却不自觉,只紧紧握着她。
她在他怀里了无生气地耷拉着头,侧脸苍白憔悴,顾临予看了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最后重重地叹气,极疲惫极寥落。
“你为什么不走呢?”
他的声音突然响在这清冷的殿里,极是干涩。
他拥紧她,让她昏睡的脑袋靠在他怀里,他低低地问她:“总是这么固执,难道真要我亲手赶你走么?”
他伸出手,轻轻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理好,冰凉的手指滑下来,触到她渐渐有了温度的面颊,他笑得很苦涩,一动不动地凝着她紧闭的双眼。
“我很自私,我做不到亲手把你推给别人。”
他紧紧闭上眼睛,长睫在夜色昏暗里止不住地轻颤。
“你知不知道她不是这世之人,轮回有司,天地有命,四年之期一到,她便要走?”
“你知不知道你今后要为她怎样?”
……
“若是不想,便要狠下心,绝情绝意。”
她将那根黛蓝簪子拔下来,推合着让他握住,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叹气道:“走吧……”
那时桃花高飘,日光晴好,他怎知,他今后会狠心不下,绝情不了。
他并未作他想,只愿陪她走过这余下两年,远远的,守她平安,护她自由。两年后,她回到她的世界,不要有无法割舍的牵挂。
他想做的不过如此简单,可每一下都像在心上凌迟,怎么下手都是错,怎样用力都会鲜血淋漓。
她在他怀里睡得无比安然,像一个浑然不知的孩童,做着一个甜美的梦。
她一无所知。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长夜应走去大半了罢,顾临予知道他该走了,再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生出怎样的不舍来。
他替她掖紧被子,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又仔细又小心。
天上有几颗缭乱的星子,像碎玉一样,光泽虽然黯淡,但已足够照亮一些东西了。
她大概是感觉到了那即将被抛下的恐惧,本能地在他离开之前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脸贴在他快要死去的心跳上,昏喃地叫他:“不要走……”
她每次只有在醉去或者昏睡时才敢开口留他。
第一次是在袅云顶,他替她拔了箭,扶她睡下,她突然拉住他欲去的手,呢喃着唤:“顾临予……”
他不知道为什么,竟就那样留下来,陪她坐了整夜。
第二次,秦淮河,她喝醉了,眼里有一层朦朦的亮光,天真地笑起来,嘴角扬得像小孩一样委屈:“顾临予,我真的好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你……我可不可以不要走……”
他依旧不知道缘由,只是沉默地对着江风皓月,又陪她坐了一夜。
这一次,他终于知道了,可他却不能留下来了。
顾临予的手不可控制地颤了起来,握在她紧环住他的手上,怎么也用不下力去,他紧闭着眼,双眉蹙得如他再也无法释怀的牵挂一样。
他想起很多事,纷纷乱乱如大雪盲降。
那时他还穿着轻飘的白衣,靠在飞瀑溅潭的落酣泉边,握着一只笛口莹亮的玉笛,来去自由。
她背着一个重伤少年莽撞地闯进了视线里,头被压得抬不起来,怔怔地望着他,而他对今后发生一切浑然不觉,只不耐地皱着眉看她:“什么事?”
那日夕阳昏沉如海,她裸/露的肩膀被染着一片朦黄,他随手解下自己的外衣,“呼”地替她披上,在她胸前软软系了个结,一扬嘴角笑着看她:“信我你就完了。”
可那一次,却也是他自己一点一点抚摩她纤柳下坚强的眉骨,在安静的叶海里淡却肯定地告诉她:“信我。”
他曾经有许多次放手的机会,放手,离开,天涯海角总无关。
他记得最后一次是在江研,他诺她踏遍万水千山的江研,他愠怒汹汹地视着她:“你若要这样便跟他一道走,何苦随我走这尘路!”
她扬起头来,固执得就像他自始至终从未能改变过的一样,倔强看着他:“就是你以后穷得只剩下一碗面,一碗阳春面,我也要跟你走!”
顾临予看见了自己从前的许多样子,曾淡漠疏离,坚定不移,也有过要将她深深失去的恐惧慌张,可没有哪一次,他像这样无力过。
他觉得那个晚上就近在眼前。
寥寥几月前,他还是一个青涩的少年,昂然抬首,不信注定好的许多东西,他看见那时他的表情笃定而执着,望着天上的明月,立誓一般开口:“良辰、美景、佳期。”
他坚定地牵着她走,走上一条他再也无力回头的路,他是那样地坚信:平静、自然、既成事实般地告诉她:“但愿人长久。”
可他忘了在长久前面还有一个但愿。
他不死心地走了很远很远,直到亲手将那个曾踌躇满志的自己摔碎。
顾临予控制住自己的失态,按在她温热柔软的手上,沉沉的殿里陷入了一片永寂的黑暗,良久,他轻轻将环在自己腰间的温暖分开了。
多轻易的一个动作,他竟像是用了毕生力气。
他跨出殿时想回头去再看她一眼,他扶住壁立了良久,五指几欲将朱红抹去,还是头也不回地大步走掉了。
“我不会,我一直都会是我。”她的眼睛亮得他有些不敢看,出口的话几能将心捅破,“那你……也一直会是你么?”
他想他还是的,所以才要头也不回地走掉,像早应该做的那样西出阳关,就算现已不能天涯海角总无关,至少还能海角天涯,共望一色清辉。
顾临予在永明宫外立了一夜,凭栏的背影坚实挺拔,静望着这泱泱宫城由暗到明,从昏沉的夜色里漫漫辨出一些变化来。
他手里紧紧握着一只红木簪,普普通通、平淡无奇,却让他在登基的当口,不顾一切地弃天下所有而去。
弱水来的时候,他没回头,只淡淡道:“师兄。”
弱水从他身后走至近旁,他沉默了许久,终还是开口:“昙花再短也有刹那芳华,亦醉美难忘,你不该这么早走。”
他轻笑了一下,极轻极淡,松开手,手心里是被木簪剜出的鲜红,他眯起眼,云淡风轻道:“昙花灵气芳泽,我煞气太重,迟迟不走,既扰了他人兴致也怕花还未开就先败了。”
“你若是想,可叫她为你一人而开。”弱水的面色平静得没有一点波澜,“就算败了,退而求其次,至少可守得一枝柔翠。”
“没有其次。”顾临予铮铮有力,不容回绝。
“我守她那么久,从含苞到待放,只为盛放时的芳华,若那不在了,我辛苦为何?”顾临予说得轻轻淡淡的,平静地同他描绘一枝夜昙的美丽,“她的灵气是她与生俱来的最宝贵的东西,纯真、剔透、美好,如今我已将她磨去了零星半点,你可以想象她今后,牵绊沉重得再轻盈不起来,被深宫打磨得平庸,善妒,怨艾……”
他语气里有许多遗憾,最终尽数化作了肯定:“不应该……她是风就要畅游山水,自由来去,不必为我而留。”
弱水沉默地立了很久,最后终于淡淡笑了,清和舒雅:“你总是一切都清楚,就像当年我于袅云顶上言你疏离独行,今后难免为情所累,你也只淡而又淡,一句‘累便累吧’便轻带过之,师傅未有言错,你当记得的。”
顾临予心中一震,复又静得没有波澜,他望着就要亮起的宫城,淡淡道:“找个日子,你让她出宫吧。”
“只怕我说她不愿。”弱水长眉轻蹙。
“她会来找我的。”顾临予坚定地望着什么,眉目里满是磊落,“等那一天,你就送她走。”
“你同意选妃了?”弱水诧然回头看他,“那她会不会……”
“她不会的。”顾临予面上平静无澜,静道,“她很坚强。”
*****
苏锦凉再也没过问过顾临予种种,除了每日去给卫灼然上药外,如无必要,她不出枕云殿半步。
张士殷勤地来找她,主动上报皇上行踪,她只是自顾自地去架上抱来要找的书,一一翻了喃喃念道“也不是这些”便又抱了回去,小柿子随着她走来走去,却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做着自己的事,他便也识趣得再不来了。
他曾在心里纠结要不要将那晚的事告诉她,还是不要吧……锦姑娘那么喜(www。fsktxt。com…提供下载)欢皇上,皇上那晚的公务被她搅了,整夜未眠,第二天也未多发一语,一定是被气得不得了,恨她至深……哎,算了,还是别说了,锦姑娘也是好人,免得她再伤心,这辛苦就自己替她扛着吧!
张士觉得自己是了不起的大好人,便心中宽慰而豪迈地走了。
弱水经常来看她,没空的时候便叫陆翌凡和重砂进宫来陪,他俩这一回得意了,威风神气,自己可是一品大人的座上客!特别是重砂,自己的夫君当领兵了……弱水说过,他将来可是要当大将军的!这还不够得意么?他们横行在宫里,两双眼睛简直就要长上脑袋顶。
枕云殿里总是吵吵闹闹的,被折腾得没有一点皇家的威严,丫鬟们路过时都神色匆匆,避之不及。
他们三个在一起总笑得很开心,特别是苏锦凉,哈哈大笑得眼泪都要出来,有时他们笑完了她还要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才能停,揉着肚子说不行了不行了,真是太好笑了。
陆翌凡这时候就会有些愣愣地看着她。
他觉得疯丫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虽然还是那么疯,可就有那么点儿不一样了,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陆翌凡同重砂说过几次,重砂每次都不以为然地挥挥手,说他大惊小怪。
此时的重砂已浑然提前修炼出了将军夫人的派头,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大惊小怪,她贵为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男人身后的女人,什么风雨阵仗没见过?任何事情都是浮云!
不管什么她都轻轻然一挥手,无比熟稔地点评:“大惊小怪!”
往常这个时候陆翌凡总认真点头附和,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自己贵为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男人身后的另一个男人,什么浮云没见过!
可这次他觉得不一样了。
她往常笑的时候,眼睛里总是亮亮的,望着他的样子自由得像要飞起来,然后猛地一拍他,叽叽喳喳地吵:“我告诉你啊!那个谁……”
好像永远有使不完的力气,开心不完的事。
现在有什么东西在她眼里好像黯下去了,她大笑完以后总是揉揉肚子,然后摆摆手说不行了,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才能缓下来,再看着他们,神色期待地说继续。
那些不为人察觉的细小,全被最在意你的人镌刻进心里,成了一个恒永不变的模型,只要你变了,哪怕只有一点点,他在将你看进心里的时候,便会觉出异样来。
卫灼然不止一次地问过她,拉住她的手,用郑重不容逃避的目光看着她的眼睛。
她每次都满面愁容,抬起手轻轻碰他那道伤痕,皱眉道:“怎么还没有好?好像越来越深了,怎么办啊……”
卫灼然紧抿着唇,目光
100、93、今夜扁舟来诀汝(二) 。。。
依旧地锁着她。
她总能从善如流地应对下去,无比自然,无可挑剔。
苏锦凉想,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她太久没有想过诸多的事情,譬如今后一个人的话要去哪里,去干什么……她从前盲从地跟着一个人走了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认定了那便是前方,是终点,现在那个永远明亮的路标消失了,她需要一点时间好好地想清楚。
那日,她照旧心平气和地在她的枕云殿过她的小日子,研究一些东齐的风土人情,想要怎样才可以让政体比较亲民,她不太擅长这些,便多下了些功夫。
那日,是皇上立妃之日,恩泽董丞相之女,这买卖做得再自然不过。
她也自然不过,起床,撑了个懒腰,伶俐地刷牙,望着殿外那一丛雪白茉莉,想着今日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是个好日子。苏锦凉鼓着一口饱满的水漱了,便潇洒地回了屋。
那天大家看她的面色都有些小心翼翼,叫不上名字的宫女像送葬一样地目送她,欲言又止的重砂被皱眉的陆翌凡按住了手,而他望着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关怀,苏锦凉吓得简直想上去敲诈。
弱水很沉默,卫灼然很凝重,只有张士最活泼,好几天不见,今日像猴子一样在她屋子里窜来窜去的,她便也乐得多了个帮手,每次他刚要开口讲话,她便以皇太后的口吻颐指气使:“那个谁……帮我把那个什么的……叫什么来着一下子忘了……就是第二层架子上右边那个……对,就是那个笔,拿过来……”
她拿过来就在琅琊郡的地标上又圆又润地画了个圈。
大家都是一副——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的神情。
她当然知道,今日是公历八月十六,换成东齐的时间她就不知道了,不过可以问问顾临予,作为一国之君,他当然是知道自个家里过到了什么日子的。
不过很不巧,他今天要结婚,可能有点忙,估计没空理她了。
苏锦凉又在左边点的盐海郡上专心致志地划了个圈。
她在她的工作室里坐了整日,直到太阳也快要下班了,她决定,干完最后一手活,就和太阳公公一起休息,去吃饭,晚饭的内容她也想好了,两菜一汤,她一个人吃还是很丰盛的。
就在她抱着厚厚一垒书,吃力地想那个柿子现在怎么不滚过来帮手忙的时候,身边就多出了个人形,她艰难地挪出半个脑袋往外看,瞧见弱水那张处世不惊的面浸在重重的黄昏里,他淡淡看着她:“锦凉。”
什么叫人品好的话想什么就来什么,这就是!苏锦凉顿露喜色,赶忙招呼:“弱水啊!你来得正好,是不是算到我有难了?我搬得要死了,你快……”
“我送你出宫吧。”
她突然不堪重荷,满手的书哗啦啦如倾山般全洒在地上。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叫你赶我走?”
弱水沉默地望着她,不置可否。
殿外的黄昏是一种不可调和的颜色,电影里那种再不能挽回的故事就总是发生在这样的情境里。
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来,视着他静静道:“他有他要做的事情了,有他的前路了,便要一脚把我踢开,和他的女人结婚,生一群孩子,再派你来跟我这个拦路的说白白了您哪?”
沉默如普天而落的黄昏般不言而喻地压下苍茫大地。
她忽然用力视着他,斩钉截铁、一字一顿:“他不可能就这样将我撇下!”
苏锦凉拿了谢梦春的那副字就果断奔出门,她在那轮陷落的巨日里慷慨而行,就像一个奋不顾身,一往无前的战士。
她迷失了很久,逃避了很久,她以为时间会等她慢慢想清楚,却没想到要逼着自己往前走了。
她想起从前的自己是多么勇敢,敢爱敢恨,慷慨磊落,何曾这样的软弱过?拿得起就要放得下,她这个样子,还敢不敢叫苏锦凉?!
她要去拦住他,亲口将他问个清楚,能就能,他便一心一意对她,叫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都滚蛋,他是她一个人的。不能的话自己就滚蛋,天下那么大,她不是离了一个他就走不下去的!
皇宫今日好热闹,宫女叽叽喳喳地走来走去,皇上好英俊,贵妃真美丽,太后今日难得一见地开心。
她自觉地过滤掉了所有的信息,只留住了那一句“皇上真是勤政爱民,今日纳妃都不忘政事,我刚刚还看见他领着张士向御书房走呢。”
御书房,宫里没有第三个人比她清楚那在哪儿,她有些不能按捺,在夕阳里跑了起来。
终于,她还是赶上了,他挺拔的背影只到了御书房那道长廊的拐角,她在夕色里大声唤他:“顾临予!”
他听见了,他轻震了一下,他没停。
苏锦凉站住,用命令般的语气掷地大喊:“顾!临!予!”
夕阳绵长浓墨地渲染了整片宫宇,天空在不经意间已由昏黄变作了漫天如血。
作者有话要说:自我是要不断突破的!三更鼓掌!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只能说最近的剧情有点激动吧。。。哎。。。
101
101、94、死生从此各西东 。。。
一队宫仆自觉地列了个道让开,只有小柿子站在边上不住地朝她使眼色,苏锦凉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径直走到那背影前。
他沐在浓厚的夕色里,一身乾坤朗朗,背脊挺得笔直。他望着长天渺茫,眉眼淡漠而凝郁,缄口沉默地目送逐离他远去的不悔岁月,站成一种隽永不改的姿态。
她静静地问他:“你叫弱水送我出宫?”
“是。”
那天下午,宫里好像有特别多的鸟群,一直在苍穹上盘旋,疾来疾往,伴着高桀的叫声,不知要飞去什么地方,一眨眼就不见了。
她还是用那样平静的神色看着他,平静地问:“为什么?”
“你伤已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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