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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胶林的回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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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营的将士们要在今夜拿下滩头阵地,必须要按照准确的路线抵达目标,必须要互相配合、密切协同来打击目标,夺取胜利。那天晚上我军战士互相识别的标志除了手臂上的白毛巾外,还有一个最牢靠的识别:“口令”!
那天晚上的口令我记得真切――“密切协同!”
问:密切!答:协同!那一定是自己人。
这一口令标志着那天晚上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的全面开始,拉开了广西的东线和我们云南的西线全面进攻的序幕。是不是东西线全都使用这一口令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一口令是否写进了我们的军事史书,但我知道西线的部队那天晚上都使用这一口令。
你想想吧,那么多部队在漆黑的深夜,向各自的目标攻击,有些目标是多方向攻击,万一伤着自己人怎么办?抗日战争中的李向阳能用这边打两枪,那边扔两颗手榴弹的方法使日本鬼子和伪军自相打起来,他依靠的是什么?不就是他知道鬼子和伪军不能很好的相互识别吗?我们可不能用对付日本鬼子的方法伤了自己人啊!
我们迅速向目标接近,两个侦察兵给我们引导着通向攻击目标的道路。行进中前面的一片茅草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这些茅草学名叫飞机草,比人还高,进去后你根本就找不着方向,越南到处都是这种草。
为了判明方位,连指挥员们钻进了那片深深的茅草中,用雨衣遮挡起手电,展开地图来判明方向。“扑通”一声响起,随之传来小声的呼救声――“快救我!”
“怎么回事?”大家紧张了起来。原来是茅草中有一个深坑,足有两人多高,我们的一位战士掉了下去,幸亏不是越军的陷阱。是越南农民挖土挖的土坑?还是自然形成的深沟?没人能说的清,直到过后也没人去验证。反正那人没有受伤,只是滑了下去,排里的战友很快用绑腿布把他拉了上来。
“还好,不是越军的竹钎坑!”我心里想。
“大家要小心!”侦察兵告戒着大家,相互传递着提醒的口令。
“既然那么难判断方向,那两个越南向导呢?到哪去了?”我提醒着连长。
大家找了半天没见人,原来是利用夜暗逃跑了。当时真气呀!很不得抓着就给他一枪!可现在,用现在人的观点来看,人家干嘛不跑?值得他们卖命吗?子弹不长眼睛,更何况是晚上?走就走了吧!不管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们走出了草丛,继续向前摸去,不停地在山丘和田地间运动。
奇怪,鸡不叫?狗不犬?怎么越南这边没有村寨呢?也没有鸡鸭猫狗呢?这么大队的人马要是在我们国家的农田里运动,村中农民兄弟的鸡啊、狗啊早叫的不停了。
的确我们没有碰到任何村寨,一是边界上的村寨少,二是侦察兵们为我们选择了一条僻静的路线,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在接敌前尽量地隐蔽自己,防止暴露,尽量地选择敌人的侧面进攻,避免敌人正面的障碍区。
当我们又一次的上到一个小山丘时,我看到我国那边的公路上已经有车灯亮起,也有马达的轰鸣声传来,很显然是汽车在开动。
是我军舟桥部队在准备了吗?时间还未到啊?连长着急了,命令加快行动。我们几乎是在小跑了,在这时,当我们穿过了一个小山沟,眼前一下开阔起来,出现了一条公路横在我们面前,公路对面的路旁立着一个象地质勘探用的井架,旁边是一个大帐篷。
“隐蔽!”全连迅速散开卧倒,我找了个有利地形观察着,连长随即命令一班上去搜剿。
一班战士在我们前面散开,全部悄悄地打开了枪刺,象抓小鸡一样的围了上去,我们手中武器的枪刺第一次派上了用场。由于是晚上行动,又要跳渡船,我们全部武器都收起了枪刺。并不是象平时训练时,只要是用枪,必须打开枪刺,如果哪个小子在射击时没有打开枪刺,必定要被连长骂一顿,可现在,一切都要根据需要来进行。
勇敢的两名战士还摸进了帐篷内进行搜剿,结果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没人!但有床被!”一班长小声的报告。
“不管他!传各排长向我靠拢!”连长小声的传递着口令。
“现在我们看到的井架,应该是我们在战前侦察时看到的位置,现在我们要进攻的191高地就在我们的左方。”连长在大家到齐后给大家说。
“传自动武器全部上来!冲锋枪和机枪!”连长下达了两个口令。
我们已经接近攻击目标了,他这样做是怕和敌人突然遭遇,如果和敌人相遇,那就看谁的枪快了!我感觉到我们很快就要打响了。
我紧紧的跟上了连长,这是我们在战前约好的、也是他挑好的人选。我和另外一个重庆兵――何崇宾紧跟在他的左右。
“大家注意,前面就是191”!侦察兵传话说。
说话的是我们团侦察排一班长李汝新,四川人,个子高高的,摸样用现在的话来说是帅呆了,有着过硬的擒拿技术,平时我们步兵连的弟兄都把他们当英雄看,他走在我们的前面提醒着我们。
191高地是越军滩头阵地的其中一个,它在248的旁边,我们的位置刚好摸到了它的侧后面,这样刚好可以避开雷场和防步兵障碍。真是好啊!我们就想找这样的点进攻。
“向后传,前面就是191!”
“向后传,前面就是191!”口令在悄悄的向后传递着。
正当我们接近高地脚下时,一道深深的壕沟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壕沟有4、5米宽,下面黑黑的,不知有多深,就是山鹿也跳不过去,何况我们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了。
两个侦察兵急的团团转。怎么办?他们侦察时没有发现这道壕沟啊!前面的先遣班和侦察兵沿着壕沟寻找过沟的办法,其余的战士全部在沟外作好着战斗准备。
“过来!这边有独木桥!”部队又开始了缓慢的运动。原来的确有一根木头横架在壕沟上,也许是越军平时用来通过的通道,不管怎样我们总算可以越过壕沟了。大家互相照顾着、沟对面的人接应着。
我看不见沟底有多深,只感觉脚底下踩的是根电线桩子,要是在平时让我过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过去的,可那时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和胆量,甚至没有感到害怕就过去了。
看来平时的障碍训练还真有用!
“散开!上!”我们全连开始向高地上爬去,之所以叫爬,是因为那坡陡的非要用四肢来爬。越军在山顶上为了修工事,用推土机往下推了很多的松土,我们每爬一步似乎要向下滑两步。其实,这个上山的路线并不是事前选择的,而是遇上的,我们并不知道越军在这里推了很多松土,反而是这样的地形不会埋有地雷。
连长不停的下达命令:“散开!准备战斗!”“快!快!”
全连战士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家纷纷地向山上爬去,那情景就象电影《南征北战》里解放军和国民党军抢山头,所不同的是我们非常的安静。
第一集【黑暗中的怒火】(下)
我们终于爬过了松土,来到了半山腰上,悄悄的向前摸去。
突然我的前面闪动着火光,并传来了“夸拉夸拉夸拉……”的枪运动的响声,伴随着子弹的呼啸声一个黑影从我身边一跃而过,我本能地伸手去抓没能抓住,那家伙很快地滚入草丛没了身影。
我知道这是前面侦察兵开的枪,就是那侦察班长李汝新,只有他们才装备了我们所说的64微声冲锋枪,老百姓说的“无声冲锋枪”。那枪打出来就只能听的见枪栓的响动,听不见枪声。很显然他是想把那逃跑的人击毙,枪口是追着那小子射,但他没想到我就在他的下面,子弹对着我来的,就从我身边飞过。
“别开枪!我在这!”我小声喊到。
“是越军跑了!快开枪!为什么不开枪?”侦察兵冲我喊到。
“我怎么能开枪?我的枪一响就暴露目标了!”我争辩到。
“那你怎么不抓住他!”侦察班长埋怨到。
现在想起来真是废话!我当时要能抓住他的话,我军又一个“战斗英雄”了也诞生了。
“别争了!跑了就跑了!快往前!”连长对我们的争论进行了制止。
虽然大家都压低了声音,但可以感觉到每个人的神经都是高度紧张的。
“打死了一个,跑了一个!”侦察兵报告到。
“这是敌人的前哨!大家注意隐蔽接敌!”连长命令到。
的确,我们前面出现了一道战壕,被打死的越军就睡在里面,黑黑的影子躺在那,再没有了声息。真可怜,也许是睡着了,没有发现我们摸上来,另一个反应快,跳出战壕就向山下跑去,wωw奇書网他哪知是向我们正在上山的方向跑,好歹他进了草丛,否则一定会被我们活捉。
就这样,我们悄悄的迈过了越军的第一道堑壕,隐蔽地接近了敌人。
很快,我们上到了高地顶端,高地上的中间有一条简易公路,这是越军用来给阵地运输物资的路,路的两边是一人高的茅草,我们沿着路的两边摸索着前进。
突然我的前面10多米的地方串出一个黑影,大叫到:“莫迪嗨#&※……!”,并拉动了枪栓――哗啦!。由于太突然和紧张,我实在记不住那家伙喊了些什么。只感到情况不妙,我便迅速卧倒,随着喊了声“口令!”……
我的战友也跟着向对方喊到“密切!……”
由于有我们的侦察兵和走散的三连兄弟在不同的方向,我不能冒然开枪。虽然我知道那家伙冲我喊的是越语,但我的“大脑控制中心”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敌人。我可以立即开枪消灭他,即便是我知道已经和越南人遭遇,但我的本能反应还停留在平时人与人的交往上,你问我一句,我也得问你一句,或是搞清楚情况后再说的反应上。
的确如此,越南人比我反应快。
当我们冲他喊口令时,那小子已是用“哒哒哒……”一个点射向我们作了回答!
枪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子弹打断了我头上的茅草,折断后的茅草掉到了我的头上。我的“大脑控制中心”这时才向我传来了开枪的指令!我没有任何犹豫,食指立即向枪机上压去,“哒哒哒,哒哒哒……!”我用我的56式猛烈的进行还击。
“开火!是越军!”连长高声的喊到。
顿时,山头上枪声大作!我们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在前面的士兵几乎全部射响了手中的武器,对越惩罚的怒火就这样开始燃烧了!
其实在那一时刻,这一系列的反应是很短暂的,也是很激烈的,包括我们大家之间的对话和行动。
可以听得见越南人喊了两句什么,估计是向他的同伴喊到“中国人来了!快打!”或是“妈呀,他们打过来了!快跑啊!”等等,不外呼就是这两个内容,不过那喊声对我们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们已经摸上了高地,我们就是要占领这高地,就是要打你们这群臭小子!随便你喊什么吧!随后就只有枪声、是激烈的枪声在黑夜的山头上回荡。
“用手榴弹!”“快投弹!”连长催促着大家采用新的攻击方式。“姜真是老的辣!”我们的这个连长刘明丰,在当时的连长年龄中,已是一个年长的连长了,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真令我佩服!在那种情况下能够清醒地提醒他的战士用手榴弹来攻击。
说真的,在那一时刻,很多战士都忘记了这一最有效步兵攻击手段。你想,在那黑夜中,你能看的清目标吗?就是你能看清黑影,你又能很准确的瞄准吗?越军在离你那么近的距离开枪,不是也没能击中你吗?你打过去的子弹还不知打到了什么地方。对!用手榴弹!我迅速的掏出手榴弹……!
平时,掏手榴弹动作还是很快的,可那会儿总感觉半天也掏不出来,掏出来那盖子也拧不开,手上全是泥呀,都是爬那山坡爬的,再接着是掏拉环,咳!这几个动作我觉得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完成,终于把手榴弹投了出去。
“用了很长时间才完成了投弹动作”那只是一种感觉,要是那会儿慢了现在我还会在这写回忆录吗?
连长身上是没带这些武器的,他看到大家的投弹不是那么密集,他着急呀!在他身边的战士身上乱抓手榴弹,过来一个他在人家身上抓一颗,一连手上抓了好几颗手榴弹,一颗一颗的向前投去。在我身后,也有我们的战士扔出了手榴弹,爆炸就在我的前方不远处。
有人喊着:“投远点!前面有我们的人!”
还有人在喊“张桃根!张桃根!快投弹!”
张桃根,是我们连二排四班的一个贵州战士,个子175cm左右,身体素质极好,投弹能投远78米左右,是我们连有名的投弹标兵,也是我战前羡慕人物之一,他的军事技术好,平时在大家心目当中威信很高。
呼喊他的名字,就是让他多投弹,至于他那晚投了多少弹我没问过他,但我们所有的战士就这样向敌人射击、投弹。
“轰轰!轰!”“哒哒哒!哒哒哒!”那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绝不是我能用语言形容的。
说到这很多人会问“你害怕吗?”说实话那个时刻真不觉得害怕,也没有害怕的时间。自从侦察兵向我的方向开枪时刻起,一直到遇上和越南人打起来,我就没觉得那子弹可怕。
记得在临战训练打靶时,那子弹到处乱飞,“嗖、嗖、嗖的”,尤其是那枪口对着你射击时,那声音真让人感到可怕。现在可好,子弹全是对着你打的,怎么没有了那恐怖感?甚至觉得枪声也不那么响了。手榴弹投出去就在你前方10多米的地方爆炸,弹片飞的呼呼啦啦的,你也不觉得害怕,好象是我们在过节时放的鞭炮,没什么威力。总的来说那种感觉就象两个小男孩打架,互相挥舞着拳头,谁也不知谁会打到对方,反正是一阵乱舞,谁挨上了谁倒霉。
狭路相逢勇者胜!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上!注意沿堑壕搜索!”
“散开!向两边搜索!”
“注意战壕和洞口!”连长、排长们不停的在下达着命令。
我们打的猛,也很突然,对越南人来说完全是兵从天降。越军完全没有想到我们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阵地上,更搞不清我们从哪个方向上来。或许他们大部分还在坑道里睡觉,偶尔冲上阵地的越军也弄不清哪个方向上有中国人,他们只能朝着我们的乱开枪。有一些越军还刚从坑道里跑出来,就被我们堵在坑道口击毙了,真痛快呀!
“火箭筒在哪?火箭筒上来!”连长喊到。
“火箭筒来了!”两个火箭筒兵扛着火箭筒上来了。
“给我射击!”
“轰!”一声,火箭弹射了出去。“哎哟!”后面却有人叫了一声;“有人在你后面!”原来是火箭筒的后喷火焰喷到了我们后面战士的身上,好在没有太大的伤害。
“三连的站出来,跟我冲啊!”三连的一个排长勇敢的站了起来大声的叫着。
“三连的冲啊!”一群人跟着附和着、并站起来向前冲去。
在我印象中有非常深刻的一幕,是其中有一个三连的机枪兵,他把机枪的背带挎在肩上,冲到我的左前方,站在那象端着冲锋枪扫射一样对着前方黑黑的夜里就是一阵狂射!我之所以有这么深刻的印象,是当时就觉得那样不会打倒任何敌人,只能被敌人打倒。他之所以要那样做,无非就是想要表现他的勇敢,就是想要表现出他们三连今夜是主攻连队,虽然他们走散了,但为了他们的集体荣誉和任务,他们必须这样做!多么可爱的人啊!我们那时都年轻,血液是很容易被激热的。现在想起这一幕来我还会为他们惋惜。
“二连的给我上!”我们的刘连长也不甘落后,向我们命令到。
所有的战士都向前冲去,各自向着自己寻找的目标射击。
这时候枪声已从各个方向上传来。我知道,那是我们军的其他两个师在另外两个方向上打响了。其中37师的滩头阵地就在我们旁边,主要的一个山头是230高地,离我们要攻击的最后一个194高地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听的见那边的枪炮声很激烈,也看的见那边爆炸的火光。
在我的印象里,那天晚上,是我们这个阵地响起了对越还击作战的第一枪,换句话说,在云南方向上,是我们连最先打响,后来我的老领导也对此进行了证实。
其实这一点在1979年12月,由昆明军区政治部宣传部编的《自卫还击保卫边疆作战英雄谱》中记载的很明确。在317页上面写着:
新一代的威风――记“攻坚英雄营”……1979年2月17日凌晨一时,数十只橡皮舟,穿过蒙蒙细雨,劈开重重激浪,飞驶红河彼岸。此刻,乘坐红河第一船,打响自卫还击第一枪的荣誉,使英雄营的同志们激情涌流。当年,英雄营的革命先辈乘坐强渡黄河第一船,最先奔赴解放中原的战场;如今,英雄营的新一代又为夺取自卫还击作战的胜利,乘坐偷渡红河第一船,担任开路先锋。这叫他们怎能不激动和自豪呢?一船船,一舟舟,踏着奔腾的旋律,冲破翻滚的浪花,向前,向前!“追歼英雄连”三连过去了,“战斗模范连”二连过去了,全营齐装满员过去了!六百余名健儿,只用了短短58分钟,就飞越了红河天堑,向滩头阵地猛扑。
哈哈,当我现在再来看这段文字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那革命的文学语言太重了!但是不管怎样,上面清楚地写到了“打响自卫还击第一枪的荣誉”。
牛皮吹大了!还是继续说我们的战斗吧。
“卫生员!卫生员上来!有人负伤了!”我听到我的左前方有人高声的喊到。我们的卫生员袁学高从我身边飞快地向喊声方向冲去。那是高地上的一个斜面。
当我向那个方向冲去时,突然脚下被绊了一下,是一个人,他已没有任何反应,我想那是越军的尸体。再往前,脚下又被一具软绵绵的人体绊了一下,只听见有人在旁边说“小心点!” 我蹲下一摸,摸到了缠满绷带的头。“别动!是伤员!”我这才发现是头部受伤,全头缠满了绷带。
“这不需要你!你快走开!”听的出是卫生员在说话,很显然他已经能处理好这位伤员。我没敢多停留,继续向前冲去。
事后我知道,卫生员包扎的那位兄弟正是先前端着机枪扫射的那位三连的兄弟。
这时,天空下起了毛毛的细雨。据事后有人说这是很少见的情况,越南在这个时候是旱季,在这个时候下雨就如同广州冬天下雪一样非常少见。但不管怎样它还是下了,小雨淋湿了我们的衣服,淋湿了山头上的泥土,使我们浑身上下都是黄泥,黄泥让我们的双手越发的湿滑,手中的武器也更是裹满了黄泥。
“叭!叭!”有枪向我们身后射来。“快来人!这有人!”有战友发现了一个坑道口,洞里有枪向外射击。我们4、5个人围了上去封住了洞口,一齐向里面扫射。
“哒、哒!”旁边一位战友的冲锋枪响了两声不响了,他使劲的拉着枪机,却怎么也拉不动。
“我的枪出问题了!”连长听见后冲了过来,一把夺下他的枪,猛拉了一下枪机,还是拉不动,便把枪放在地上,用脚踹动着枪机。
枪机又可以运动了!连长对着洞里又是一个点射,但枪机运动的已不是那么顺畅,点射就象是打的单发,“哒、哒、哒!”连不起来,怎么回事?原来我们的56式冲锋枪粘上了黄泥后,又被火热的枪堂温度烤干,成了干泥巴,粘在枪机上阻塞了它的运动,使它的连发射速降低,使复进机没了动作。
当过兵、玩过枪的人都知道,复进机不动作就不能使子弹上堂,就不能连发,更何况那枪栓拉都拉不开,连长只有用脚踹呢!
“大家注意保护武器!不要粘上泥巴!”连长提醒着大家。
我现在一直很喜欢一部电影,那是美国好莱坞的大片《拯救大兵瑞恩》。我喜欢它不是因为它的情节多么的感动人,也不是因为它拍摄的场面多么宏大,而是喜欢他对战争场面的刻画,它把战争场面拍的那么细腻、那么真实,真是把那战争的场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其中开始的一幕在美军抢滩登陆中,那个上尉连长在登陆前向他的士兵提醒到,“注意保护枪口,不要让沙子堵住枪口!” 与那天晚上我们连长发出的口令是那样的雷同!以至于我怀疑这个导演斯皮尔博格是否真的打过仗?是否亲临过那次战役,怎么他对战场上的情况了解的那么多,导出来的电影那么真实,我暗自惊叹!
当然还有更多让我惊叹的情节,容我在以后的回忆中慢慢叙述。
我们继续沿着战壕搜索着,凡是遇到洞口就立即围住,先对着里面扫射,再向里面投弹。我们的手榴弹很快就没有了,不停的有人高叫着:“谁有手榴弹?”
按作战的分工是我们的炊事班负责运送弹药,因为是偷袭,炊事班并没有准备很多的弹药,尤其是手榴弹,仅仅只有两箱被迅速抬了上来,分发给大家。
“手榴弹在这!”大家向喊声跑去,弯下腰去在箱子里抓两枚手榴弹就离开,又迅速投入到战斗中去。
“呼!呼!”的声响从远处友邻部队进攻的山头上传来,那声音在夜空中传播的很有力,伴随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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