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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人物周刊-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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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一篇小说中,我又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生物课上,“他”错把花的子房叫作子宫,老师脸都红了。和同桌一起买了一支笔,上面有一个“天蓝色的、修长丰满的女性裸体,像阿凡达里的纳美人一样神秘又性感”,结果被老师发现。后来去公园秋游,“他”又组织男孩和女孩们闹了起来。于是老师在全班发起评选:谁是思想最低下的人。这个评选真实地发生过,别的同学回忆起来,觉得这和不交作业被老师抓了差不多,但李霄峰把这个故事经过加工,仔细地写进书里,名字就叫“最低俗的人”。采访时他又补充了一点真实的细节,当时坐在他后排的男同学跟他说,我妈让我不要跟你玩了,也有女孩给他塞纸条:你别难过,我知道你没有坏心眼。
我不知道谈论一位导演创作以外的生活有多大的必要性,但这段插曲至少说明,他还是这个把自由与开放奉为时代精神的社会的受益者。在老师鼓励他好好学习的时候,他把头偏向了文艺和爱情。在学生时代的后期,他说自己一上课就想睡觉,已经不太相信别人的教育。他宁可跟着自己生活的进程去看书,反复读托尔斯泰、马克思、《包法利夫人》,反复看谢晋、李安、杨德昌的电影。大学室友准备去比利时留学,他索性一起申请。即便到了比利时,他也不得安宁,原本的专业是艺术与哲学,半年之后又改考另一所学校的电影系,学了一年多的基础课,迫不及待地想要实践。他给导演陆川写信,大胆自荐,参与拍摄《可可西里》。
《可可西里》之后,他放弃了Liar这个笔名,准备用本名正式进入电影行业。但他很快发现,不依靠此前积累的人脉和话语权,“李霄峰”的市场价值只有1500元。他好几个月没有工作。出去帮人谈海外发行,也不知道怎么推销,“一部电影和超市里的避孕套还有什么区别?”他气愤地说,“人都变成商品了,难道还不可悲吗?说实话,一个人要是能够通过小时候的眼睛看到现在的自己,他应该痛哭一场。”
改革开放的大潮此时向他展示出真正的力量,它纵容了一群少年的成长,然后让成年之后的他们付出代价。绿妖记得,2004年前后,北京房价开始上涨,她和那群朋友渐渐失去联系,各自去市场上扑腾,“有时在发布会现场遇到了,彼此都灰头土脸地点点头,拿起自己的车马费各自转身走开。”她放弃了写作。2007年,李霄峰也远离北京,跑到上海,酗酒,很长时间不看影评。这让我想起他写的小说里的人物,“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今天他觉得自己像什么?一团被揉得皱皱巴巴的废纸。”
很多年之后,李霄峰看到年过四十的贾樟柯拍出了《天注定》,再次被打动,他认为这是贾在《小武》之后最好的作品,也是如今中国社会的真相,“金钱能把人撕碎、重组,把人扔出去,再把人捡回来。”
直到《少女哪吒》,这个项目受到上海国际电影节的关注,在朋友们“小范围众筹”的帮助下完成,李霄峰才把被撕碎的自己拼接起来,就像他电影中“哪吒”的隐喻。他开玩笑地说出一个也许不是玩笑的真相,“大家扔钱进来的时候估计都捂着眼。”
朋友们说他近几年变化很大,待人接物周到许多,能在35岁时拍出第一部电影,多少也是这种变化的结果。尽管他在家的时候仍然习惯拉上窗帘,把自己封闭起来。他仍然让电影中几乎每个角色都有一个文艺爱好,写诗、画画、弹琴、唱戏、读三毛……他敝帚自珍,又渴望分享,“都是宝贝啊!”
“说实话,已经算顺风顺水了,这一代人,所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面对自己。”在这个急剧压缩的时空中,他认为自己“没有跨越什么东西”。除了老妈还是时不时念叨,李霄峰,你能不能回比利时把你的文凭拿回来?
宝城
《贾斯汀不是要去布鲁塞尔吗?》,这是李霄峰写过的一篇文章的题目,讲的是他某一年去参加柏林电影节,计划结束之后回比利时一趟,临走那天下午,他还在酒店里晃悠,所有人都讶异地问他,你怎么还没走?不是要去布鲁塞尔吗?而他自己呢,意外地从酒店前台得到一份礼物,对方留下的是他的房间号,写着要送给Mr Lee(李先生),名字却是Justin(贾斯汀)。李霄峰稀里糊涂地收下了那份礼物,到底也没弄清楚贾斯汀是不是自己。
这个故事很像《少女哪吒》表现出来的气质,介于真实和梦之间。电影在安徽芜湖县取景,这里有通商口岸时期留下的洋建筑,也有五六十年代的苏联老专家楼,还有一间老船厂,马上就要拆迁——和许多中国城市的走向一样——改建成万达广场。但李霄峰想要一个没有明确地域或时间的场所,在小说里,那里叫“宝城”。他把一栋楼重新改造,刷上过分鲜艳的颜色,让它彻底独立。
这种距离感也是一个看着第六代电影长大的导演,和第六代电影的分别。“我不要一个现实主义的电影,也不要一个虚假的电影。我希望电影能够自成一个世界,它跟现实只有有限的交集。”
电影里,看起来更叛逆、工人家庭出身的女孩,一路升学,进入大城市生活,而成绩、家境更好的那个女孩,上了卫校,最后不知所踪。李霄峰没有解释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好像也解释不清。每个人都是一个谜,而解谜是困难的,不论是通过一篇报道,还是一部电影。在导演自己身上,也同样有两条或者多条线索交错在一起。以前,他总和身为共产党员的父母辩论,坚持认为人生而自由,现在他读马克思,认同自由有其限度。他说,“你要知道,我们从1949年以来就是在这个环境下长大。你不能走出去以后,就说这跟我没关系。”他开始欣赏他过去所反对的观点,成为过去没想过要成为的人。小说里的女孩在作文里写,“我深深地热爱我的家乡,我希望跟它永不分离”,他读到这个恐怕已经过时的句子,竟哭个不停。
绿妖说,电影拍出来不像是出自一位男性导演之手。李霄峰也纳闷,电影里的男孩为什么总是一副羞涩、内向的样子,和他的自我认知很不同,他认为自己还是善于交流的,在有些时候,往往还很主动。在一部短片的拍摄现场,我又再次见到他,他没有因为我们相识不久而显得客套,也没有因为我采访过他而分外热情。认识他更久的虞晓毅说得对,“现在年纪大了,很少会把羞涩的一面表现出来,可能会用其他的方式来遮掩。”
摄影棚是一座黑黢黢的老厂房,摄影机、监视器、轨道、摇臂、电线、椅子都是黑色,演员穿着黑色的衣服在黑色的布景前面跳舞。他在采访中提到过一位比他年轻一辈的电影人,从英国留学回来后一直跟他学拍电影,现在是这部短片的执行导演。那个女孩先是在网上看过李霄峰的小说,找他要来版权后,把其中一篇改成了自己的毕业作品,而且是用胶片拍摄,这让李霄峰羡慕不已。“这是这个时代才会有的事儿。你要搁过去,在老的电影制片厂里,导演带徒弟,摄影师带徒弟,可能要熬个十年八年才能出来。”呼呼的冷风灌进这个造梦的场所,没有空调也没有暖气,只有两架冒着火的风扇鼓鼓地吹,这里也像一座“宝城”。“我们这个时代,说实话,拔苗助长。有很多根本没有成熟的东西,或者没有品质的东西,迅速地被奉为神明。”李霄峰说,这时代当中,也包括他自己。
年轻的执行导演继续在舞台上摆弄,摄影机的运动和演员的手好像总是配合不到位,李霄峰站在监视器前,离得很远,看样子想说几句,迈出脚步准备向前。他好像还没有习惯滥用导演的权力,或者他还在适应。他以前写过,未能兑现的才华未必是件可悲的事情,但现在他不想再失去电影,“没电影拍我也能好好活,但是……挺没劲的,活在电影里真的比活在外面的世界幸福多了。”面对台上的忙乱,他最终没有做出反应。“再来一条啊,”执行导演高喊一声。“好吧,再来一条,”李霄峰附和了一句,声音很轻,没用对讲机,也没人传话,仿佛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
埃森煤矿 工业、战争与设计的总和
作者:詹特陈 字数:4848
昔日的产煤机械成为具有现代感的雕塑和装饰
包豪斯的遗产
德国埃森的北部是一片工厂。说是工厂,全然是因为那几根耸立着的烟囱。烟囱早已不冒烟,站在厂区制高点的平台上,只听见树林在风中的刷刷声,繁茂的植物掩映了多半的厂房,竟让那些包豪斯式的线条也少了几分古板。
知道1922年一位到访的美国人怎么形容这片厂区吗?“无数汽笛尖厉的呜鸣声仿如一支庞大的舰队迷失在浓雾中,日间被烟雾笼罩,夜间却被火炉迸发的焰火照得亮如白昼,而林立的烟囱如死亡的大树般割裂着天空,这些,组成了一幅强有力的人类劳动创造的场景。”
当时,整个鲁尔区都是这番景象,我眼前的关税同盟煤矿是昔日鲁尔区的一个缩影。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这里是世界上产煤量最大的工厂,蒸汽火车夜以继日地将煤炭输送至鲁尔工业区各地。
在那个没有图像的时代,鲁尔工业区被一名美国记者形容为“把宾夕法尼亚所有的煤田集中在一起,然后让费城、巴尔的摩、克利夫兰和圣路易斯的所有人迁移至此,再把你所有能想到的美国大型钢厂、铁路维修处全部沿鲁尔河两岸依次排开,最后用造纸厂、丝厂、棉花厂、玻璃厂、染坊和化学中心填满地图上的缝隙,想象着这小块土地上的每个人,无论男女老幼,勤奋不停地挖煤、烧锅炉、操作机床、搬移铁轨”,然后就能“基本想象出鲁尔区的真实样貌”。
埃森鳞次栉比的工厂依靠关税同盟煤矿的优质产品,为全欧洲甚至世界生产出农用具、发动机、汽车,当然,还有扬名全球的克虏伯大炮。建立克虏伯工业帝国的阿尔佛雷德·克虏伯就出生在埃森,他一生效忠德皇,在半个世纪里,把家业发展和国家荣光紧密捆绑在一起,也让这家本来可以名垂青史的公司成为战争帮凶,为一战和二战提供了无数武器。某种意义上,关税同盟煤矿是两次世界大战的原点,如果没有这些质量独步全球的煤炭,德国不可能在更高的温度下炼出高质钢铁,那些先进的战争机器只能停留在图纸上。
如果不是北威州政府自1986年从德国矿业巨头RAG手中买下了刚刚关闭的工厂,并有意将其打造成文化遗产,关税同盟煤矿可能早已坍塌。在历史的变革面前,一切都脆弱不堪,记忆的保留更显得弥足珍贵。
2001年被评为世界文化遗产后,在言必称“包豪斯”的现代社会,这些风格简约冷酷的厂房让人欲罢不能。耸入云霄的12号井架被誉为有着埃菲尔铁塔般的美感,成为煤矿建筑群的象征;高敞的空间决定了其天然博物馆的基因,无论怎样怪诞的展览都能被包容其中;再加上工业复古成为时尚风潮,在布满铁锈的蒸汽锅炉旁西装革履地用餐或举办活动成为一件很酷的事。
同行的一位当地小伙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厂区中央的大宴会厅举行婚礼,无奈价格高昂。经过巧妙设计和改造,宴会厅里的三面落地玻璃窗可欣赏周遭丘陵林地的景色,另一面则面对煤矿最核心的大型设备——煤石分离机,时刻提醒来客身处工业遗产。据说宴会厅本身租价还能承受,但为了控制质量,厂区指定惟一一家高级餐厅提供活动餐饮,才让价格居高不下。即便这样,未来一年宴会厅的使用已经预定一空。埃森的老人们无论如何也弄不明白,当初如炼狱一般的工厂,如今却成为交杯换盏的高档社交之地。
比较成功的老工业区改造并不仅关税同盟煤矿一例,之所以这里能成为世界文化遗产,和他们赋予的文化价值是分不开的,而这种赋予,透着德国人规划和治学的严谨。
关税同盟煤矿的展览分为两条主线,一条线索反映的是煤矿本身代表的德国工业文明,作为当时世界上产煤量最大的工厂,关税同盟煤矿有着最先进的采制煤技术,采用了一系列自动化的设施,虽然这些设施已经多年未用,但通过巧妙投影在机器外壳上的动画,还是能很清晰直观地了解整个生产过程。而“1914”是我参观时关税同盟煤矿的特展,找不到比在这里回顾20世纪初第一次世界大战更合适的地方了,而这种内部展览和外部空间在精神和历史上的双重契合,让关税同盟煤矿超出了一般老厂区改造的概念。
现代建筑“盒子”,由矿业同盟设计管理学院使用
穿越1914
乘电梯来到高处,一对改造后的矿车将带你通过原本的输煤通道去往位于另一幢建筑的博物馆。坐稳,扣紧安全带,在钢索的牵引下矿车吱呀爬升,仿若蒸汽朋克的动画片里,通过古老又先进的时光机穿越着时空。
展厅几乎完全保留着生产时的样貌,看上去工人只是暂时离开,只要人马备齐,就能大干一场。第一处展厅陈列着几幅幻想绘画,表现19世纪末艺术家对未来的想象。其时,第二次工业革命方兴未艾,新发明和新想法不断涌现,从未有过这样一段时间,人类对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充满自信。有的艺术家把泰坦尼克式的客轮竖立起来与摩天楼比肩而立,展示我们在进军天空的同时也在征服海洋;有的艺术家把未来描摹成电影《第五元素》中的样子,林立的摩天楼和纵横的天桥公路成为人世景观;与光明和希望的基调不同,有位艺术家画了一个拥抱海天虚空的躶体男子,表达对回归自然的渴望;还有一位艺术家则预言了战争的来临,结果一语成谶。
展览随着楼层一路下降,在略窥了一战前的思想图景后,社会图景亦徐徐展开。
下一层的展厅展示了当时的工业结晶,包括早期的摩托车、第一台自动售货机和直径有差不多10厘米的通讯光缆。一面墙上贴满了绘有各式火车站的明信片,这是当时最受欢迎的图像,这些从农村前往城市、从农民变身工人的迁徙者新到一地的第一眼就是火车站,这是最好的纪念和证明。
最后是一幅蔚为大观的工厂鸟瞰全景,波诡云谲的蓝天下,工厂的烟囱和莱茵河中的货轮青烟袅袅,远处是田园牧歌般的农耕生活。且慢,这种场景仅仅存在于想象之中,先不提煤炭工业制造的漫天尘灰是否还能让自然如此清澈明亮,单论工人的日常生活就与田园牧歌相去甚远。据说晚上10点后厂区会像鬼城一样一片死寂,资本家让一切活动在10点之前停止,并推行禁欲主义,他们知道,没有人在习惯了纵欲的夜生活后,还能继续每天十多个小时的单调劳作。
随着楼梯的下降,轻薄带窗的砖墙变为沉滞厚重的水泥墙,同时禁绝了一切自然光亮,展览进入了最残酷的部分——战争,帝国主义兴起后人类的宿命。一个由老照片组成的灯柱从下往上贯穿天井,步下楼梯的过程中,照片上戎装裹束的军人一一显现。德国军官在出征前去照相馆留影在当时成为一种习俗,对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来说,这是一生中的最后影像。
几个联通的水泥展室陈列着或严肃或荒诞的战争遗物。一战中加农炮已经投入使用,但无论射速和准度都远远谈不上实战。每分钟可发射上百枚子弹的机关枪成为最有效的杀人武器,这些只擅长使用农具的农民从来没见过这般杀人场面,即便对于职业军人,只需扣紧扳机就能将一排排人干掉也远超想象,就像海湾战争中开始实战运用的远程精准打击——社会被工业变革,战争同样如此。一些士兵因此会突然失心疯,他们的上级会用一把铁锤先敲碎他的脑壳,以免他把机枪对准自己的战壕。这种铁锤现而今就安然地趟在玻璃展示柜里。
武器仅是战争的一部分,一次全面的战争意味着一次全面的社会动员,并影响所有人的命运。在另一间展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座足有3米多高的庞大金属雕像,雕像中的日耳曼战士剑指霄汉、奋勇向前。走近细看,会发现雕像周身覆满密密匝匝的铁钉,原来每一位为战争捐款的民众,都可以钉一枚铁钉到雕像上,代表无上荣光。这种做法在一战时并不鲜见,大至雕像,小到一枚代表国家或地区的徽章。不过,这些忠于国家的子民很可能并不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较之二战,一战更容易被德国人忽略,因为一战的主战场几乎都在德国的国境之外,不像二战中的德国多处被夷为平地。为了弥补这段认知上的缺失,展览特意选择了一些德国周边国家在战后满目疮痍的图片。直至今日,仍有前来参观的德国人第一次意识到一战的破坏和残酷,并为之震惊。
厂区内景
红点博物馆意图告诉你,这里就是现代
未来的原点
一阵风雨过后,室外又重新焕发出欧洲那种喜人的晴朗,顿时觉得自己是死里逃生的战争幸存者,赶忙去餐厅补充了几杯鲜美的德国啤酒,聊表庆祝。
关税同盟煤矿的演变并不是单向度的,它回溯历史,同时展望未来。厂区中的一处厂房曾经是现代舞大师皮娜·鲍什的排练厅,汇聚过来自世界各地的现代舞者;另外有一处外号“盒子”的现代建筑——矿业同盟设计管理学院,由日本顶尖建筑师事务所SANAA(妹岛和世与西泽立卫设计联合体)设计,用简洁方正的体量和朴实的混凝土材料,以及看似自由分布的正方形窗户,实现建筑师口中的“透明性”,而“透明性”被妹岛和世认为是向日本传统的回归。当天光渐逝、灯光点亮,“盒子”就像漂浮在半空中的天外来客,在具有强烈历史气息的厂区中,成为与12号井架进行时代对撞的另一处地标。很多建筑爱好者到此一游,就是为了亲睹“盒子”的真容。
视野远处的丘陵被开发成适合徒步和自行车骑行的自然公园,这些丘陵并非天然形成,而是挖掘煤井时多余的土方,再加上矿区本身位于沼泽地带,日以继夜地抽水让整个地区地表下陷,形成和周围的落差。经过几十年的治理,已经完全看不出工业对自然环境的破坏。标志性的12号井架如今间或运作一下,不过其功能已经变为研究深层地热能源的应用。
关税同盟煤矿建筑群中,关于现代的部分,名气最大的可能是红点设计博物馆,昔日的锅炉房如今已成为展示前沿工业设计的场所。
刚进入博物馆时会有点失望,接待处配置的沙发、茶几、吊灯都是红点设计比赛的获奖作品,那么似曾相识,现代设计和我们的生活太没有距离感了。而一旦进入博物馆的主展厅,我立刻明白了为何这里能成为世界上三座红点博物馆中最负盛名的一座。
步入主展厅的过程,让人想起那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面前正中央是一条笔直的通道,锈迹斑斑、管道虬结的锅炉高耸在走廊两侧,形成一种压迫感。锅炉前陈列着穿着最新设计的功能外套的塑料模特,而远处中央吊挂着一架未喷漆的奥迪车身,银色的金属反光皎洁如月,四门全开,若天使之翼。这一切都刻意指向一个熟悉的西方场景——教堂,红点博物馆意图告诉你,这里就是现代工业设计的圣地,既有点狂妄又令人叹服。
锅炉房的各个角落都成为天然展台,吸尘器被放置在传送带的煤球上,锅炉的炉膛口摆着不锈钢制的燃气灶,花洒展示厅的天顶正好是密密麻麻的被截断的管道——这些设置多少有些戏谑的味道。生活中常用的物品经过工业遗迹的衬托,激发出人们对现代工业设计的重新审视和思考,物的外观、材质和人性化不再天经地义,而是在巨大的反差中展现了设计发展的时间跨度。
龙涎香 有香自远方来
作者:林津 字数:3887
1375年的罗尼亚语地图,表现马可·波罗的“丝绸之路”旅行队
在南巫里大洋之中,有一座岛屿,它位于历史上的苏门答剌国以西。传说,群龙曾盘踞岛上,吐出丰沛涎沫。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有人驾着独木舟前往这个岛屿,想要采集这些涎沫。独木舟形状似一条龙,漂浮在茫茫海面上,人伏在船里,随着浪潮摆动,偶尔用船桨划船,盘踞岛上的群龙即使发现,也不会吃了他。
这些涎沫始抵陆地时并未卖出高价,每斤在苏门答剌国值金钱129枚,相当于中国铜钱九千文。嘉靖三十四年,户部接旨,要求取龙涎百斤,搜遍京城无果,就下到广州等地采买。部文下达后,三公大臣们集体商议,以每斤1200两白银悬赏购买龙涎香,结果只收进11两,且难辨真伪,只好存起来,待鉴定。部文再至,广州在押犯夷囚马那别的藏有一两三钱龙涎,据说是上品,呈黑褐色,而密地都密地山夷人的6两,却呈白褐色。根据两者描述,黑褐色采于水中,白褐色采于山中,但都是真品。
辨别龙涎真假,历来说法不一。有“研入水搅之,浮水面如膏,以口沫捻成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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