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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人物周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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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显然为这一番恳切的话动容,“将来选举正副总统,阎先生必居其一。”最后他问,自己接下来准备到西北走一趟,“我先去山西还是陕西?”
徐永昌建议蒋先去陕西,“一则以安抗日战线后方,一则以抚慰东北军,俾与中央一德一心,尤为急要。”
对于这个建议,蒋介石采纳了。但两人都想不到——应该说世人都没有想到,接下来是震动中国的“西安事变”爆发,蒋介石被张学良与杨虎城扣押起来了。尽管如此,事变解决之后,蒋介石仍对徐永昌信任不减。
蒋、徐的结缘,是在北伐成功后,蒋介石来到北京,向熟谙北方局势的徐永昌询问情况。徐告诉蒋,戴季陶来到北方,仍然说“你看,这皇宫黄琉璃瓦,一切东西,不但是汉人的血汗,亦是满人压迫汉人的血迹”,这种言论在辛亥前还算是为了推翻清廷而发,但现在既然已经宣布五族共和,说话就需要顾人心,过了河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第二是要定都北京,因为中国的外患在北方,如果非要定都南京,那么应该把军事学校设在北京,因为中国的内忧也在北方,军事学校训练出来的人才,可与冯玉祥、阎锡山等势力发生联系,融洽感情,有利于国家。
对于这些建议,蒋介石都点头称善。多年以后,蒋介石向人这样评价徐永昌:“他很爱国。”
欣赏徐永昌的,还有阎锡山。
在军阀混战时期,徐永昌主要协助孙岳建军,孙岳多病,徐永昌代为带领国民第三军。徐治军严格,早年在定州练兵时,为了避免骚扰百姓,就规定士卒不得去听戏,犯者立即革除。在一生的军事生涯中,他三次拒绝攻打家乡山西。对此,山西“掌门人”阎锡山闻风而敬,想将这位山西老乡罗致麾下,托人捎话给他,“与有人格的人作朋友是光荣的。”
这句话击中了徐永昌。徐永昌好读书,尤嗜儒家经典以及历朝史籍。他年少时即读《左传》,从军后长年请秘书、清末翰林王震昌为他讲论经史,探究古今成败得失之机。即使抗战时事务繁忙,仍不中断此事,认为是人生一乐。在国共内战时,他的身体状况已极差,仍听夫人为他读《礼记·曲礼》。这种知识结构,打造了这个有士人之风的军人。士人重“立德、立功、立言”,其中立德最高,阎锡山这句话,从“立德”的高度赞美徐永昌,以期达到拉拢的目的。
事实上,徐永昌也对这句话作了报答。抗战时,徐永昌已进入中央。而阎锡山则与日本人眉来眼去,关于阎锡山疑似降日的情报不断传到蒋介石手中。蒋介石震怒,问徐永昌意见。而徐永昌尽管不满阎锡山利己之心太重,仍不断向蒋介石强调以阎锡山的人格,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劝蒋不要轻动。此外他更是飞到阎锡山处一探究竟,以消除阎、蒋间的疑虑,避免了蒋、阎在抗战期间内讧。
阎的拉拢很顺利。徐永昌率领部队归附阎锡山,并且协助其北伐。他作战勇猛,遇事镇定。1927年,北伐军开到河北望都,徐永昌赴前线督师,译电员突发奇想,请求到前线观战。到了前线后,敌阵枪声不绝,地上尘土点点,译电员吓得不敢仰视,但徐永昌策马驰骋,丝毫不受影响。回去后,徐永昌问译电员:“前线好看么?”译电员说:“司令官神勇,我可不敢再看了。”
不过,徐永昌的过人之处,还是体现在协调各种势力的关系上。在当时的要人当中,蒋介石、阎锡山等都对他信任有加。
1926年,徐永昌在山西与阎锡山初次接触,表达了自己对奉军的看法:“奉军截械入关以来,亲眼所见的是,我们国家多年以来很好的社会秩序都被他破坏了。人民受到骚扰折磨,亦是由于奉军起的,整个社会人心的希望,亦将由他们断绝。”他自称不懂得革命,但知要驱逐恶势力,像奉军这种恶势力应该要驱逐。
徐永昌对入关的奉军印象不佳。他的回忆录中有详尽的记录:“譬如乘火车一定要先购票,坐人力车一定要先讲价,而奉军则一概蛮不照行。社会对之有种种歌谣,如‘妈的巴子是免票,后脑勺子是护照’……奉军所经之处,无不被其蹂躏,奉军所驻之地,无不抢案迭出,绑票之风,亦自奉军来后开始,可以说奉军所到之处,亦即土匪所到之处。”
宴席上的阎锡山听此,笑而不言,后却在事私底下对徐永昌说:“你说得对,的确如此。” 1947年,阎锡山这样表达了自己对徐永昌的敬重:“十五年(1926年),次辰(徐永昌的字,一作“次宸”)归至并门,得见君子,快慰宿心。从事历年,久而弥敬……次辰早历艰屯,以跻崇显,乃其行己之严洁,体国之公忠,岳峙渊渟。”(《崞县徐氏族谱阎锡山序》)
蒋介石和阎锡山的关系,一直纠缠不清,猜忌可谓伴随终身。在国难方殷的年代,蒋、阎合则为国之幸,离则是国之祸。徐永昌深明这一点,他叮嘱阎锡山:不要有上台做领袖的心,不要轻视蒋介石,不要去郑州这个是非之地。
对于这三句话,阎锡山第一句是不理会,第二句是当面反驳,“介石这个人,辅之不足辅,倒又不足倒。”至于第三句,他则以1930年发动中原大战作为反对。徐永昌不同意阎锡山反蒋,但仍然为阎锡山指挥了作战,并且稳妥地铺好退路以及为其殿后,在阎锡山兵败如山倒时,助其全师返晋。
中原大战后,张学良统管北方。阎锡山通电下野,到大连躲避,但不久后突然潜回山西,而且还是乘坐日本人的飞机回来。据徐永昌的部下赵正楷透露,回到山西后,阎锡山立即秘密将徐永昌召来,告诉他日本人即将要和张学良决裂闹事。这个重要的消息令徐永昌犯难了,犹豫要不要报告中央。但日本人要闹什么事、什么时候闹,阎锡山没有告诉他,所以徐永昌最终没有上报。43天后,“九一八事变”爆发,如果那时阎还在大连,他极可能像溥仪一样被日本人劫持利用。徐永昌感叹说,“可见阎先生之聪明。”
不过,对于1931年阎锡山事先得知日本将要侵华一事,徐永昌一直守口如瓶,直到上世纪50年代,他才在口述回忆录时告诉了部下赵正楷。由于当时台湾仍有人反对阎锡山,赵正楷没有将这一敏感的消息写入徐永昌的回忆录中,直到1989年才在访谈中公开。
阎锡山重返山西,引起了蒋介石和张学良的疑惧,他们于是继续逼阎离晋。这时候,山西内部也一片混乱:省主席商震与阎锡山的矛盾公开化,作为山西的实际控制人,阎锡山不放心由这样的人管理自己的地盘。
山西的事务需要一个各方都信赖的人来主持,南京中央政府和阎锡山都同时想到了徐永昌。1931年下半年,中央未征得徐永昌同意,突然公布了他出任山西省主席的消息。接下来,阎锡山托人叮嘱徐永昌不要推辞。徐永昌开始了事业的新阶段。
在夹缝中救国
1931…1936年间,徐永昌出任山西省主席。这段日子里,中国的国患不断加深,徐永昌也开始了各种奔忙。他尝试说服蒋介石和张学良让阎锡山出山。对于这一点,张学良坚决拒绝,决意赶阎锡山离开山西。但“九一八事变”的爆发,令蒋和张应对不暇,阎的压力骤减,客观上也为其东山再起创造了条件。当年10月,中央解除了对他的通缉令,并在次年2月任他为太原绥靖主任。
但阎锡山出山后,却不允许国民党山西省党部回晋活动。这令蒋介石感到恼火,把徐永昌召到武汉一问究竟。徐永昌说,“阎先生其人相当爱国、勤俭、能深思,最大限度不过是委员长之一政敌,而不是叛国者。叛国者不能合作,政敌是可以合作的。”并告诉蒋,山西的军政要员都听令于阎,且阎有极高的经济才能,他出山能很好地解决山西的经济问题。
1945年9月2日,日本东京湾,美国军舰密苏里号上举行日本投降签字仪式,徐永昌将军代表中国政府签署接受日本投降的文件
为蒋和阎做事,徐永昌有自己的公尺。1930年,中央发给徐永昌一道密电,要他把孙殿英(反蒋将领之一,中原大战后被张学良收编)铲除。徐永昌对这道密令未予理会,“中央要办他罪,正式下令我逮捕他,依法惩办,我可以做。这样做法,我不能办。”孙殿英不知从什么途径得知此事,找到徐永昌说:“我孙殿英假使做了对不起你或对不起任何方面的事,你可以办我罪,否则你不好随便杀人的。”徐永昌回应:“你所猜测疑虑都是没有的,不过你总勿做对不起社会人民的事,则任何人自亦不会对不起你的。”
阎锡山也有类似的任务给他,也被他拒绝了。1928年,阎锡山发密函给徐,说陈光斗和某人是共产党,要徐将他们撤换。两年后,阎锡山又跟徐永昌说:杨效欧通蒋。言下之意是要他采取措施。对于这些事,徐永昌认为“都是凭密探风闻而处理操切”,都没有照办,但阎锡山也没有因此责怪或怀疑他。
主政山西期间,徐永昌着力振兴山西的实业与教育。他提倡使用“土货”,要求严格,有一次省府买了几张宣纸,徐永昌认为不是国货,很不高兴。由于他以身作则,下面便蔚然成风,不仅是不使用进口产品,甚至是外省产品也不在使用之列。此外,他还在省内大兴职业教育,以配合提倡国货的思路。
这些都是他自强计划的一部分。他认为,山西是华北的堡垒,要对抗日本的侵略,必须强大山西。而要自强,则必须反求诸己:
对日问题只有责己。今日国民缺感情、少理性,在乡都是可怜的百姓,到营都是可杀的兵,在家都是可爱的孩子,到校都是坏学生。学生时代皆自命不凡,恨教习、恨校长、恨官吏,一到教习、校长、官吏时,便为人所恨。或谓环境不好,不知环境仍是这帮人造的。不平等条约不是被人强订了去的,是比试了一下失败了以后相订的。今日想要平等,还得比试一下,能胜了才行,不是能争不能争的问题,是能胜不能胜的问题。所以要平等,须科学强、机械强、工业强、兵强,不是嘴强即能胜任的。——《徐永昌日记》1931年10月10日
无论是对革命还是对其他的社会运动,徐永昌都素无好评。他认为,“学校风潮也好,民气也好,爱国运动也好,或说是革命也好,都是火之烟,而非火之火……学潮运动,均为冒烟,说到好处,只可收烟的作用,语其坏处,直是叫学生做‘烟种’,其害何可胜言。此为我当时偶然发生的感想,不意多少年来,许多人竟是以冒烟作进身之计。”
他希望国人务实,抓紧时间强大自己,在山西的施政也体现了这个思想。然而他与阎锡山之间存在的问题,却随着合作的年月日久,慢慢呈现出来。
徐永昌(左)与蒋介石合影
徐永昌厉行禁毒,这个主张得到蒋介石的嘉许。但阎锡山复出后,却只愿意在山西禁种大烟,不禁止销售、吸食,反而由政府销售戒烟药丸。徐永昌对此表示反对,但阎锡山辩解说,这样能为山西每月增加三四十万元的收入。由于徐永昌一向对外界主张严禁烟毒,有人于是质问他为何山西不禁卖烟土,他无言以对。阎、徐裂痕开始产生。
在政事的风格上,徐永昌和阎锡山的风格迥异。徐是抓大放小,鼓励下属发挥才能,阎则是事必躬亲,总用怀疑的眼光看人。据30年代曾任山西省政府秘书长的王尊光回忆说:“1935年冬,阎从南京开会回晋,在一个总理纪念周上,痛哭流涕地大骂公务员不做甚务甚,并说很想关闭城门,把这一城人全烧死。散会后,徐问我:‘总司令今天如此发脾气,是不是嫌我不尽责,要杀我?’我说:‘他骂人是常事,今天不知有什么感慨,发了大脾气,何能牵扯到你身上?’徐默然不语。”
徐永昌甚至公开顶撞阎锡山。王尊光说:“1936年春,陕北红军(将)东渡抗日,阎要截堵,召开高级军官会议,徐亦参加。阎大讲红军厉害。徐对阎这类话,早就听得不耐烦了,当即发言顶碰说:‘照此说,这个仗不能打了,我们只好投降共军了。’阎一向无人敢驳其言,经徐顶碰,大为不悦,军事会议不欢而散。”
这次顶撞之后,徐永昌胃病复发,阎锡山也气得一夜未眠。两人的合作似乎越来越艰难了。种种分歧,让他感到自己与阎锡山不是一路人。这时候,一直都很欣赏徐永昌的蒋介石,≮更多好书请访问:。≯在南方不断地向他招手。或许是考虑到蒋信任徐永昌,徐能为山西争取中央的物资支持,阎锡山对徐屡屡挽留。但徐永昌去意已决,于1936年卸去山西省主席职务,次年进入中央,任军事委员会办公厅主任,此后一直是蒋介石身边的高级幕僚。
“九一八事变”至“卢沟桥事变”期间,中央和北方各军系之间大体上保持了稳定,中国得以短暂喘息,为抗战储备了力量。这个短暂的稳定里,有徐永昌很大的功劳,尤其是他出任山西省主席,使得蒋介石和阎锡山之间有一个缓冲带,尽最大程度消解了蒋、阎的猜疑,避免两人再起内战。
在北方军系中,冯玉祥也欣赏徐永昌,20年代时曾经对徐有意拉拢。但冯玉祥亲近苏俄,并向徐永昌强调苏俄是有诚意帮中国。这引起徐永昌的反感,两人便没有实质性的合作。在徐永昌心中,“俄国是个好侵略的国家,尤其是近代中俄交涉史中;再看看地图,中俄两国边界情形,便十分明白,而俄国却强调他们是扶助弱小民族。须知他们的扶助,是第一步扶助某国一部分人民脱离他本国而自立,第二步即将此取得自立者并入俄国,他们美其名曰联邦,事实上是劫持此脱离本国者做俄国的附庸。俄国批评别国是帝国主义,而他实在是‘帝世界主义’。”
抗日卫国
蒋介石重用徐永昌,不仅因为徐的品格端正,更是看中徐的山西背景以及他在华北军系中的影响力。抗战爆发后,徐永昌思虑周密、谨慎行事的特质,也得到了很好的发挥。他被蒋介石委任为军令部部长,这个职务的内容有整顿军队、情报分析、部署作战以及协调中央与地方军系的关系等。他与军政部长何应钦、军训部长白崇禧、政治部长陈诚一起,被称为军委会四大巨头,四人经常在一起讨论作战计划。
针对列强的侵略、中国无能战之军的现实,徐永昌长期主张采取忍辱图强。他反感那些高喊着“取消不平等条约”的人,“不平等条约是因为我们打了败仗才订的,要是无打胜仗的能力或条件,仅喊口号是无益而有损的,然而民国十六年(1927年)汉口英租界真的被我们喊口号收了回来,不知这正是中了英国的阴柔手段,未过二年,我们又以收回汉口英租界的故技实行强收中东路,这回对手不是老滑的英国,而是口号鼻祖苏俄,结果被他狠狠地打了一顿,还要我们赔情交还原路,从此日本也看透了我们的口号内容,遂一举将我们的辽宁省攫去,这就是我们喊口号的收获。”
不与强敌硬碰硬,坚持持久战,这种思路持续到了抗日战争中。抗战伊始,徐永昌就向蒋介石进言,至少要拼出八年的时间来战斗,而中国人教育差,须以十年为期。历史证明了他的预估相当精准。抗日战争爆发四年后,他撰写了《四年来敌我战略战术的总检讨》,这篇文章被学者吴相湘视为世人了解中国抗日获胜原因所必读的权威之作。徐永昌在该文中分析了一意速战速决的日军为何没能消灭中国军队,正是因为中国采取了持久战的策略,“假如我们当初以准备不充分的军备也和敌人举行攻势的决战,我们一点不要作危辞耸听的话,即使在南京附近没有被歼灭,最低限度在徐州会战是有被歼灭的可能。”这些话,可谓是“一鞭一条痕”。
在战术上,徐永昌主张节节抵抗。武汉会战后,白崇禧、刘斐、陈诚等人主张放弃长沙。徐永昌对此坚决反对,他认为,中国军队没有攻坚的力量,如果失去长沙,日后难以夺回来。但主张放弃者多,徐永昌孤掌难鸣,蒋介石采纳了白崇禧的意见,下令不守长沙。这时,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坚决主张守长沙,并放言“战胜,是国家及蒋委员长之福;战败,则我必自杀以谢天下苍生”。白崇禧前去劝说薛岳,要求他遵从上级指令,退守衡阳,免得作“无谓之牺牲”。薛岳骂白崇禧“枉读兵书,只是一知半解,这种亡国的论调,令人无法接受”。
薛岳有他的理由:“我的着眼点是‘抗’与‘战’这两个字,必须要时时与敌人保持接触,处处消耗敌人,这样才能做到长期抗战。如果只是向后撤退,放弃空间,那根本就谈不到抗战了。”白崇禧没有再强行劝阻。薛岳的这个主张,和徐永昌的节节抵抗精神一致。由于薛岳的坚持,作战计划改变,长沙会战拉开帷幕并且在第三次会战取得大捷,为中国军人写下灿烂的一页。
当然,徐永昌的决策也不全然都奏效。学者王奇生指出,在湖南会战中,“徐永昌主掌的军令部对敌情的判断及其战略部署明显存有缺陷。日本担心设在广西桂林的美空军基地对其本土发动空袭,自始即将桂林作为此次作战的最重要目标。但徐永昌一直对日军的战略意图和主攻方向判断不明,且太注重盟军的观感,一意主张节节抵抗,步步阻击,处处设防。而蒋介石基本上接受了徐永昌的意见。结果是,国军防广兵单,顾此失彼,处处都不愿主动弃守,处处都未能集中优势兵力,对日军形成重点防守和重点出击。”
这件事,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徐永昌的意见在蒋介石心中的重要性。
王奇生分析,中国军队在湖南会战的失败,也跟蒋介石喜欢越级指挥有关。徐永昌也在日记中这样抱怨:“委员长每好亲拟电,亲笔信,或亲自电话,细碎指示,往往一团一营如何位置等,均为详及。各司令长官或部队长既不敢违背,亦乐于奉行,致责任有所诿谢,结果,所至战事愈不堪问矣。”
抗战总体上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在胜利即将到来的时候,徐永昌提醒蒋介石向美国提议,盟军应先击败日本,然后再击败德国。为何要这样安排?徐永昌说:先日后德的局面是“美、英、中击日,而英、美、苏击德”,而先德后日的局面则是“英、美、苏击德,恐不能单纯的任美、英、中击日矣”,言下之意是假如先击败德国,那么苏军就有力东顾了。从当时的史实看,徐永昌这个建议并未被美国采纳。可以想象得到的是,如果被采纳,20世纪下半叶的世界格局或将改写。
“中国若剩一个兵,此必予也”
1949年9月17日上午,徐永昌飞到了包头。老朋友傅作义带上了部下董其武、孙兰峰等人,迎接徐永昌的到来。双方都心事重重。徐永昌此行带来了蒋介石的亲笔信,他要对傅作义作最后的争取。在这一年的1月,傅作义与共产党签订北平和平协议,他这次到包头,也是带着任务而来。
这时,国民党在大陆已摇摇欲坠。蒋介石让徐永昌劝说傅作义带领绥军南下,继续与共产党作战。傅作义问徐永昌,现在美国对国民党的援助怎么样了?实际上,傅作义并不相信美国的援助:“美国人帮我们一分,必宣传成十分。苏联帮中共总是在暗处努力,如现在中共好的炮,射手都是俄国人。彼等不但穿中国军服,并且也不进城,不像美国人每须为之开跳舞场。”
徐永昌与他分析利害,劝他:“绥远仍须走我从前对董其武所说的路线。蒋先生许以川北为绥军根据地。”傅作义断然说:“绥军开不动,也不能指挥他人。”
谈不下去了。到最后,傅作义情绪失控,痛哭流涕,“现在必须与共党联合以求生存,经过一个时期的整理军队,以配合人民的支持,假定某一时期中共以兵压迫时,彼时利用官兵心理,却可打出去。蒋先生权当认错了人,权当傅某投了敌。”
与傅作义一起来到包头的邓宝珊,则试图拉上徐永昌一起投共:政府已不可救,你的身体不能再劳累下去,何不辞职休养?徐永昌拒绝了,“政府好坏不计,我必穷其知、竭其力,以尽其责。”9月19日,徐永昌飞离了包头。他走后两个小时,“绥远和平起义通电签字仪式”在包头举行,绥远军正式宣告脱离国民党。
战后,徐永昌(左一)与贾景德(左二)、阎锡山(右二)、杨爱源(右一)合影
明知无望的事,仍然要去做,这在徐永昌生命中,可谓是常事。他践行着“知其不可而为之”这一孔训。也因了这种品格,他不会轻易言降。他曾说,“中国若剩一个兵,此必予也。”1949年1月,李宗仁约见徐永昌,请他通电共方表达和平意愿,他一口拒绝:“向不为此等事。”
东京湾受降后,徐永昌在日记中所表达的担忧,至此成为现实。他的担忧不无道理。抗战时目睹国军各种败仗,他总结原因为国军“训练太差,风气太坏”。受降后,他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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