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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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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缓缓闭上眼睛,抱着我的手臂愈发地收紧了。
我也不再说话,只靠在他的胸前睡了。
翌日,他照常早朝。
与北齐的这场仗,打了近两个月,朝中事务虽有太后和晋王处理着,却终是离不开皇帝的。所以这段日子,他都会很忙很忙。
待我起来的时候,外头太阳都已经很大了。
我如今是长芙公主,还不是夏侯子衿的妃子,是不必过熙宁宫去给太后请安的。
外头之人听见里面的动静,忙进来伺候我起身。
我忽然觉得感慨,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伺候着。想着以前还必须涂上药水,如今终是可以以我的真颜相对世人了。
芳涵带了两个宫婢进来伺候我,她淡淡地唤我“公主”。
她从来都如此,我不知她是否认出了我来。低头一笑,这个不是我在意的,我比较在意另外一些事情。
两个宫婢伺候我洗漱更衣,我便开口让她们下去。
独朝芳涵道:“你留下,本宫有话要问。”
她转身,朝我低头道:“是,奴婢芳涵,公主有话请问。”
我起了身,开口道:“你可知,北齐的韩王死了?”
她依旧低着头,我看不见她的神色,只听她应声道:“奴婢听闻了。”
我故意皱眉道:“那你可知,北齐的韩王为何一直戴着面具?”
她答道:“奴婢听闻,韩王的长相天生至阴柔美,比之女子更甚,不易在战场上威慑敌人,故此,才要戴了面具。”她回答得很流畅。
我轻笑一声,摇头道: “不,其实根本不是因为这样。而是,韩王根本就是……”抬眸看向她,上前一步,逼近她的身侧,轻言,“根本就是一个女人。”
明显瞧见她的双手一颤,本能地抬眸瞧着我,那双平静的眸中,终是溢出惊诧来。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接着问她:“你知道她是何人?”
芳涵的脸色都白了,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她的样子。
若非是至亲之人,她根本,不会这样。
听闻我如此问,她才终于觉得自己的失态来,忙又低下头去,开口:“不,奴婢并不知道。只是,听见公主说韩王实则是个女人,很是讶异。”
真好,这么快就恢复理智了。
我又道:“本宫还以为,你知道。本宫也觉得奇怪,那人好像叫‘青阳’,可皇上却说,青阳不是韩王身边的侍卫么?”
她不看我,亦是不说话。
我长叹一声,姑姑啊,你当真以为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么?
她不说话,只能我说:“本宫倒是以为,真正的韩王不是女人,而是,他的侍卫替他去死了。你以为呢?”
她的指尖一颤,终是开口:“娘娘究竟,想说什么?”
缓缓地。缓缓地笑起来。
不愧是芳涵,她原来,真的已经认出我来。可是,我有何惧啊。纵然让她知道,也没关系。她要是对外声称我就是檀妃,天下人,会信么?
行至窗边,我缓声道:“本宫只是想看看,姑姑失去了亲人,会否伤心?”
身后之人,遂,又没了声音。
我又道:“据本宫所知,姑姑的妹妹,叫做‘晴儿’。呵,青阳青阳, ‘阳青’合起来,不就是一个‘晴’字么?姑姑说,本宫说的,对么?”
她不开口,我转身向她,继续说着:“本宫还知道,四年前,东宫失火的时候,与太子在一起的人,也是她,是么?”
她的眸中,缓缓地泛起一层晶莹,良久,才开口道:“娘娘如此聪明,也知道了太子的身份了?”
她是怕,我会透露给夏侯子衿么?呵,她怎知,夏侯子衿早就知道了!
疾步上前,沉声道:“怕先生的身份暴露,所以,青阳要借你的手,毒害皇上,是么?”直直地看着她,既然青阳是她的妹妹,那么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她!
苏暮寒没有下毒,所以他给我的第一瓶药水是没有问题的。顾卿恒说,慢性的“双生”之毒要长达半年方可制毒,所以,从第二瓶药水开始算,时间上便吻合了。
药水,是让晚凉去取的,晚凉,是她的人。
想到此,心里,一阵心酸。
所以药水先经过了芳涵的手,便一点都不奇怪了。
“姑姑才是,巫族的传人。”
她们姐妹,各怀绝技。
这一点,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而她对我说的话,亦是没有骗我。她不是苏暮寒的人,她如此做,怕只是经不住妹妹的再三请求,是么?
怪不得那时候,青阳第一次见我,目光看向我的身后,还似乎隐隐地,露出失望之意。那只是因为,当日芳涵没有随我一同前往上林苑。故此,她才要在我回宫之后,借帮苏暮寒还我簪子的时候,来景泰宫看一眼芳涵。
这些细节,不过只是在当时不曾想到而已。
如今想起来,居然是这般顺畅。
面前之人,在抬眸的一瞬间,那两行眼泪,流得那样快。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的样子。
再淡漠的人,也是有真情的。
血浓于水,她以为,青阳死了。而我,也不打算,告诉她实情。她出手毒害夏侯子衿,这笔账,我还没跟她算。这样的伤心,不过是略施惩戒罢了。
我冷冷一笑:“这一次,皇上平安回来,想来在姑姑心里,是件难过的事吧? ”
她终于朝我跪下了,却并明天抬手去擦脸上的眼泪,只低声道:“娘娘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便处死奴婢吧。”
我怔住了,处死的话,她何以说得这般坦然?
继而,又想起那时候,夏侯子衿要我假装得了瘟疫的时候,我问她怕不怕。
她却说:奴婢到了今日,也算够了。还怕瘟疫么?
我如今,才算读出她话里的深意来。
只因那时候,她便已经知道,夏侯子衿中毒之深,活不了了。
听我不语,她又道:“娘娘对奴婢,还有不舍么?”
不舍?
呵,我冷笑一声。开口道:“姑姑当初手软不杀本宫,本宫可以,还你一个人情。”夏侯子衿想不通为何他中毒了,而我却没有,我也一直,想不通。不过今日,我算是想通了。
她的嘴角微动,淡声道:“娘娘的睿智,让奴婢又仿佛瞧见了殿下。”
我只觉得一震,听她这般称呼苏暮寒,我还是第一次。
她摇摇头:“殿下的学生,又如何会不聪明啊。”
我脱口道:“姑姑不杀本宫,是因为先生么?”
她轻声:“殿下对娘娘倾囊相授,却能不利用您进宫来做什么,奴婢难道还不明白他对娘娘的心意么?既然如此,奴婢自然,不能让娘娘出事。您每日的膳食里,奴婢都,掺了解药。只有一点,所以尝不出来。”
这一些,我已经猜到,不过听她亲口说出来,心却是狠狠的疼了。
只因,她提及的,苏暮寒的事。
指甲嵌进肉里,我忍着没有哭出来。
芳涵又道:“晴儿为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又何况是,替他去死。”
顿了下,她却又问:“殿下好么?”
我怔住了,好么?好么……
我也不知。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此刻人在什么地方。他之于青阳,是如何重要,我想,不必芳涵说,我亦是知晓。撇开所有,我也希望,青阳可以尽快找到他。
芳涵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我道:“这个,请娘娘收好。如果有机会,替奴婢转交给殿下。”
我吃了一惊,脱口问:“什么东西?”
她开口:“巫族的镇族之宝,有续命的功效。”
听得“续命”二字,我只觉得心头一喜,伸手接过来。打开盒子,见里头,不过是一颗看似寻常的药丸。不过芳涵的话,我却信了。
瞧着她,不解地问:“为何要给本宫?”
她无味一笑: “奴婢此生是无法出宫了,但求娘娘可以将这个给殿下。巫族到了奴婢这一代,也该绝了,再不会有延续。”
她的话,我听了心下一沉,不觉开口:“为何?”
“奴婢觉得肩上的胆子太重了。”她又低下头去。
我缄默了,目光再次落在盒中的药丸上,深吸了口气,终是将药丸收起来。
苏暮寒……
我定会想方设法找到他,我要,救他。
再次看着她,我浅叹一声道:“本宫倒是觉得,姑姑亦是聪明异常。也只有你,一眼,便瞧出了本宫的身份。”
她抿着唇道:“只因当时奴婢便猜出了那药水的用途,如今娘娘以真颜回来,奴婢一点都不奇怪。”
浅笑着看着她,是这深宫,还有她的身份,圈禁了她的才华。
这一日,芳涵退下去的时候,突然朝我一笑。那种释然的笑容,是我自认识她以来,也从未见过的。她笑着说:“如果殿下还是太子,也许,奴婢该改口,称呼您一声——太子妃。”
我怔住了,而她,早已经绝尘而去。
傍晚的时候,传来芳涵自缢的消息。
我站于窗前,面无表情地听着宫婢报告着这件事。其实,在她离开的时候,我便想到了。青阳是她活下去的勇气,青阳已死,她生无可恋。
装药丸的盒子很小,刚好可以装入苏暮寒送我木盒之中。瞧见那丢失了珍珠的簪子,耳畔,又浮现出他的话来。赫然闭了眼睛,心酸得不能自已。
放下盒子,才起了身,便见另一个宫婢急急跑进来,朝我跪下道:“公主,惜贵嫔求见您。”
千绿啊,她终于来了。
第019章 装疯
那宫婢又看我一眼,小声问:“公主,您见么?”
点了头道:“去请。”
见。自然见。
宫婢应了声,如释重负地下去了。
很快,便又听得有人过来的脚步声。门,被人轻声推开,我瞧见女子纤弱的身影缓步进门。她身后的菊韵却并不跟进来,只是小声地将房门拉上。
这么久不见,她清瘦了不小,看上去,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我起了身,上前,淡声道:“贵嫔娘娘大驾光临,倒是叫长芙诧异了。”
她的目光直直地停留在我的脸上,端详了半日,才开口道:“本宫以为,公主是知道本宫要来的。”
我轻笑:“那么,娘娘是来向本宫求情的?”替千绯求情么?
她的脸色又苍白了一些,手上的帕子微微攥紧,咬着唇开口:“本宫只是想不通,公主为何要与本宫的姐姐过不去?”
我浅笑一声道:“娘娘错了,不是本宫和她过不去,是她自己找上门的麻烦。要怪,只能怪她运气不好,还冲撞了皇上,此事,本宫也保不了她。”
她的黛眉一拧,冷声道:“公主若是没有使什么心计,姐姐过撞上那样的事么?”
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呵,莫不是她自己成日活在算计之中,以至于,我说了实话,她倒是不信了。
见我笑了,她又道:“公主此刻还不是天朝的妃子,却已经开始步步为营,编排后宫的嫔妃了。”她看着我,接着道, “公主以为得尽皇上的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
她的话,令我稍稍一个恍惚。
还记得那时候,便是她告诉我,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是无法保金我的。我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可,事实却让我看到了,她的错。
夏侯子衿从来,将我保护得那样好,不是么?
轻蔑一笑,我直面着她:“贵嫔娘娘今日来,不会是只想与本宫说这句话吧?这个,就不牢娘娘费心了。娘娘若是有这个闲工夫,不如,趁早去熙宁宫,向皇上和太后,讨了小皇子过去。他总算是娘娘的亲侄子,想来,娘娘也会疼惜如亲子的。”
语毕,见她的脸色徒然一变,咬着牙道: “公主觉得拆散人家母子是件很高兴的事么?”
我一怔,她倒是不提要将小皇子过继的事情。浅声道:“娘娘这话说的,这事和本宫一点关系都没有。娘娘若是有问题,便去找皇上说。不过本宫看,似乎娘娘也不怎么愿意,将小皇子过继过来啊?”
仔细看着面前之人,将她的表情一一尽收眼底。
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稍稍侧了身,我看不到她的眼睛。微微握紧了双手,难道说,连她,都不敢要小皇子么?如果是真的,那么我基本可以肯定,小皇子真的,有问题。
她不说话,我依旧不动声色地开口:“昨夜皇上还说,欠了小皇子的满月酒未办,届时,肯定是要好好补上的。兴许那时候,便会将小皇子过继给她人了。
本宫还以为,依贵嫔娘娘与小媛的感情,您会掀这个口呢。”
她咬着唇,终是开口:“公主为何这么在意小皇子的去留?还是公主根本,知道一些事?”
我睨视着她:“你觉得本宫知道什么?”
她却是不再回答,只笑道:“不看着公主的脸,只是听着声音,公主倒是叫本宫想起了一个人。”
心下微惊,她话里的意思,我自然是知道的。那日我与夏侯子衿一道回皇都的时候,她看着我的眸子里,就有一抹探究之意。
看来今日,除了千绯的事情,她还是想要,试探试探我的。
我也不避讳,纵然她知道了,又如何?
直面问她:“谁?”
千绿怔了下,终是缓缓转身,正对着我,樱唇轻启:“这个人是谁,想来公主心里,也清楚着,不是么?”她不待我开口,又道,“何以公主回宫,太后先召见了你?何以公主要选择住在景泰宫?何以今日,芳涵突然自缢了?”
我浅笑着看着她,她很厉害,可以注意到这么多的细节。
她却是叹息一声道:“原来你有那么多的秘密,别人不知,而太后和皇上,却知道。”
笑着开口:“所以……”
她冷了脸色:“所以,即便本宫说出事实,怕是也没人会信。到时候,本宫还会落得一个污蔑贵妃,欺君罔上的罪名。”
她倒是看得透彻,却独独不问我的脸是怎么回事。可她却知道,此事一旦说了出来,那时候我的欺君之罪没有被捅破,如今谁还有证据再说?如今千绿要说,那岂不是威了夏侯子衿欺瞒了天下人?
呵,这个是罪名,怕是谁都担当不起的。
我不说话,她又道:“我今日来,便是想确定这件事。如今看来,倒还真是真的了。”说到此,她仿佛是略微松了口气, “顾少爷的事,为何不求皇上?”
指尖微颤,我倒是未曾想到,她会突然提及顾卿恒。
浅笑一声道:“你要护着的人,还挺多的啊。”
一面是千绯,一面又是顾卿恒。
她的脸色微变,咬着唇开口:“姐姐的事,要管也管不了了。她为你冲撞皇上,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皇上没有将她打入冷宫,那也是看在小皇子的面子上。只是没想到,润雨居然会背叛她!”提及润雨的时候,她的眸子闪过一丝戾气,让人瞧了,徒然觉得一阵凉意。
我冷笑一声道:“背叛一事,在后宫这样的地方,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待着,也不是一日两日,怎么时至今日,竞让人觉得单纯起来?”我亦是知道,千绿,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她的心机,深得不敢让我掉以轻心。
我自认为很谨慎,在我的身边,不照样潜伏着别人的细作?
朝晨也幸得是夏侯子衿的人,否则,我亦是不知道朝晨的背后,也另有其人。
她并不在意我说的,只抬眸向我道:“顾少爷于你,难道不重要么?”
重要,自然重要。
可,在她的面前,我从来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吸了口气,说道:“我还好奇啊,当日顾大人入狱,怎的你们姐妹倒是安然无恙啊?我还以为,你会誓死与顾家,同进同退啊。”
她的脸色夹杂着一丝铁青,颓然笑道:“若是所有人都卷了进去,顾家,才是真的无望了,不是么?”
微微一怔,所以,她才要以最快的速度脱身,是么?
原来,她如此,还是为了顾卿恒。只可惜了,卿恒并不爱她。她桑千绿,为了他,倒是真像是,飞蛾扑火。
看着她,沉了声道:“你若是真的为了他好,就不要管这件事。你就该离得他远远的。”
若是在谋反一事尚未结束之前,他再惹上与嫔妃私通的事情,那么,不管夏侯子衿有多想放过顾卿恒,届时,都将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我知道她是因为关心他,可,夏侯子衿要做的事,我却不能让她知道。
她的嘴角染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即道:“我知道,我来找你,是想你去和皇上求情。至于姐姐的事,但求你放过她,不要将她逼上绝路。”
我冷笑:“怕是我不动手,她自己先不安分了!”
“此事你放心,我会让她安分的。”她咬着牙, “顾少爷的事情……”
我打断她:“后宫不得干政,我以为,你不是真的不知。”
她终是忍不住,怒道:“桑梓……”
“谁是桑梓?”我冷冷地看着她。
“你!”她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浅笑一声,道:“我以为,你若是没事,当好好去泫然阁陪陪你那宝贝姐姐,也省得,她一个不留神,做出不好的事情来。”
她咬牙:“此事不劳你费心!我警告你,若是顾少爷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她重重地哼了声,转身大步出去。
微微握紧了双拳,卿恒不会有事的,而我担心的是,顾大人背后的人。
在房里坐了会儿,又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清晰无比。
我不免起了身,见门已经被推开,吃了一惊,居然是夏侯子衿。
我以为,这么晚了,他不会来。
上前,瞧见他一脸倦色,他才回朝,光是朝政大小事务的交接便是一项大工程,他怕是在御书房待到了现在了。我忙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低声道:“这么晚了,皇上怎的还不休息?”
他接过茶杯,饮了一口,拧眉道:“方才内务府传来消息说,贵妃的朝服出了点问题。”
我只觉得心下微微一惊,朝服出了问题,那么也就是说,封妃大殿无法如期举行。他便是为了此事,又急急赶来么?
闲刭欲给他倒茶,他却是拦住了我的手,我笑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封妃大殿可以押后。”
他却摇头道:“可朕不想这么做。”
我究竟笑道:“没什么,近日事情颇多,我的意思,此事完全可以待皇上处理完了所有的事,再办。”我倒是不在意那朝服是如何出了问题,只因宫里宫外眼前的事情都太多。
万一南诏那边再开战,我亦是不知,他会否亲往。
如果是,我也想去。但,倘若我已是天朝贵妃的身份,那便不能光明正大地随着他去。而如果只是大宣的公主,那便又是另一番说法了。
所以此事,我却不急。
却也不能让他知道我心里在打着这样的主意,不然,他定又要生气了。
他才要说话,我抢先道:“顾家的事,如何了?”
闻言,他的脸色愈发沉重了,倒是也不再在意方才说的事情,只道:“顾荻云不肯说。”
心下一沉,脱口道:“那卿恒呢?”
“自然是,一并押在天牢里。”
缄默了,半晌,才又问:“那皇上以为,他背后之人,是谁?”
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他起了身道:“朕一开始,以为是他。”说到“他”的时候,他抬眸朝我看了一眼,我自然是明白他所指何人。
他微微摇头,转了身道:“只是现在看来,又不像。”
我跟着起身,想了想,终是开口道:“不是先生,是……是沅贞皇后。”或者说,是南诏。
他回头看着我,淡声问:“你怎么知道?”
他既是这样问,那么便说明,他的心里,也是清楚的。
既然他问了,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了。便道: “当日我与先生落崖的时候,我曾问过,闯入瑶华宫的刺客,是不是他的人。他说不是。”他还说,是他的皇姐。
他只有一个皇姐,那便是如今的沅贞皇后,昔日的昭阳帝姬。
他沉默着不说话,我上前,轻拉住他的衣袖,低声问:“皇上是想要他承认,而后,以此为借口,与南诏开战,是么?”否则,我想不出,为何到了现在,他都不下令要姚行年退兵。
他终是开了口:“顾荻云的手里,一定有着通敌的证据。只是朕派人多次搜查,均无果。”
“皇上为何要开战?”脱口问他。
他却冷了声道:“朕留不得南诏。”
留不得,那便是他的野心。如今,北齐已灭,边疆之地,唯有南诏还在蠢蠢欲动。他们寻找着理由开战,却不想,夏侯子衿亦是。
而我,想不通的便是,沅贞皇后想以什么样的理由开战。可,不管如何,南诏的国力与天朝相差甚远,她这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或者说,眼看着北齐亡了,南诏皇帝也有了危及意识?呵,那他们就该在北齐未亡之前,与北齐联手对抗才是。
我不知该说什么,他忽而轻叹一声,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许,瞧着我,低声问:“朕听闻,芳涵自缢了?”
微微一震,是啊,芳涵是前朝的人,他自然是注目的。也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他却微哼一声开口:“朕还等着要她对质,她倒是死的快。”
吃了一惊,脱口道:“什么对质?”难道他竞以为,芳涵是苏暮寒的人么?
他才要开口,突然听得外头李公公急着道: “皇上,皇上,熙宁宫的浅儿姑娘来,说太后请您过去!”听得出,他的声音很急,看来浅儿此番来,定有什么大事。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若非的很重要的事,太后也不会让人来请。
他的脸色微变,转身道:“朕先过熙宁宫去。”
我张了口,终是没有叫住他。迟疑了下,跟至门口,见那抹明黄色的影已经消失于眼帘。转身的时候,听边上的宫婢问:“公主要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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