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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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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再提顾卿恒的事情,只问:“本宫带来的其他二人呢?”

“哦,都在自个儿的营帐里。”李公公答肴。

想了想,我便道:“带本宫去廖浒的营帐。”很快要上战场,我得问问,是果然,如此。

没有人比沅贞皇后更加清楚夏侯子衿毒发的时间,所以南诏才会有异动。而姚行年的人,只是粗略地打探到了夏侯子衿中毒一事,还有沅贞皇后提及的毒源。

那时候,姚行年是真的在帮夏侯子衿的,这一点,我没有想错。

我轻笑一声道:“姚将军何须动怒,是本宫失言了。”

他哼了声道:“公主失言不要紧,本将军也不会往心里去。只是本将军既然今日碰巧见了公主,便是要告诉公主,皇上的后宫,可不是为公主这样的人准备的。皇上既未曾册封公主未我天朝贵妃,公主还是识相一些,待战事平定,便回大宣去。”

望着他,我知道,他说这番话,便是在警告我。

不要回去,不要去夺他女儿在后宫的显赫地位。

正了身,我淡声开口:“本宫的皇兄要本宫和亲天朝,如此出尔反尔,又将我大宣颜面置于何地?”

明显瞧见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愤怒,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只咬着牙道:“公主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哼!”他重重地哼了声,拂袖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站了会儿,喟叹一声,朝廖浒的营帐走去。

进去了,见他坐着,听得我进门,抬眸看来。忙起了身,轻言道:“姑娘怎的来了?”

我上前,压低了声音道:“廖大夫,我要随军出征,我……可要吃什么药?”

他怔了下,忙摇头道:“不必,是药三分毒,姑娘什么都不必服用。”

不知为何,听闻他说“是药三分毒”的时候,猛然又想起苏暮寒。想起他用的药……

微微咬唇,我不知道他这一次,可以撑多久。

廖浒虽这般说着,还是伸手过来,替我把了脉,随即又道:“姑娘的身子很好,没有大碍。”

伸手抚上胸口,随即皱眉道:“可是廖大夫,为何我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他怔了下,才笑道:“姑娘多虑了,害喜的程度,每个人都不一样,有的早,有的晚。有的严重一些,有些程度轻一些。”

闻言,才稍稍放了心。

隔了会儿,又道:“那,害喜能用什么方法遮掩么?”我怕,万一被夏侯子衿知道。

他疑惑地问:“姑娘为何要遮掩,这里,已经不是南诏军营了。”

略微摇了摇头,他又道:“这是没有办法的,老夫也无能为力。”

轻叹一声,我低声道:“没关系,谢谢你。”

转身欲出来,听闻他在我身后叫:“姑娘,少爷做什么,但请姑娘都不要阻止了他。少爷这一生,活得太累了。只要姑娘好好的,那便对得起少爷的良苦用心了。”

脚步微微一滞,我没有回头,只大步出去。

廖浒的话什么意思,我如何听不出来,这也是他为何愿意离开他身边的原因啊。

可是,我合不得,说什么,都舍不得。

从廖浒的营帐里出来,一直出了神,差点便和青阳撞到了一起。她见是我,只重重地哼了声,什么也不说,越过我的身子,径直入内。

不免回头看了一眼,我也不多做停留,径直回营。

夏侯子衿依旧没有回来,也不见李公公,才想起,他说要去给夏侯子衿沏茶的。

独自坐了许久,才听得外头传来声响,出去的时候,见顾卿恒站在营帐外头,侍卫拦着,不让他入内。见我出去,才放了行。

这是皇帝的营帐,今日不同昨日了,他们自是不会让其他的男子私自进出皇帝的营r限。

他进来了,很是高兴。

不待我问,他便径自道:“三儿,皇上答应了我随军出征。”

我也笑了,他拼命地要来,不就是为了夏侯子衿这句话么?

还能说什么,我不会阻止。

他又道:“这一战,我们不会败,你就放心吧。”

我点头,自然不会败的。隔了会儿,才道:“我也会随军出征。”

他吃了一惊,脱口道:“万万不可,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如何能去?皇上

大结局(3):此情可待成追忆

“先生,啊——”撕心裂肺的痛,夹杂着我的绝望。疯一样地抱住他,紧紧地抱住他。

一切,都不过发生在了眨眼之间,两支箭矢,青阳终是没能来得及相救。

或许,她看见了,也不会救。只因,那紧接而来的那第二支,对准的,不是什么,而是,我。

可,羽箭没入的,却不是我的身体。

“少爷!”

“少爷!”

青阳和廖浒慌忙架住他的身子,我只瞧见了,他胸口,霎那间被染红的颜色这一箭,断了人心。

我的,青阳的,廖浒的。

还有,沅贞皇后的。

她的那一声“聆儿”,终是让人听出了悔恨的味道。

猛地,抬眸朝箭矢飞来的方向瞧去,夏侯子衿的眸中,亦是惊恐。他的身后,姚行年根本就未收起弓箭,就那般冷冷地看着我。

姚行年!

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念着,我决不放过他!决不放过他!

这时,只听夏侯子衿怒道:“还不快上去保护公主!”他身边的御前侍卫忙跑过来。我知道,他是怕再有箭矢会飞来伤了我。

可,我等不及他的人来救我。我终于明白为何方才姚行年要那么主动地派出一队士兵来保护我,只因,这些,都是他的人,是他的心腹!

他们,可以在他射箭向我和苏暮寒的时候,见死不救!

我好傻,方才过来的时候,就该想到的!为何我想不到,为何!我方才,真是急昏了头了!可,如今再要后悔,亦是没有用了!

猛地回头,见大宣的人已经过来,我已经可以看见宣皇。彼时,再不管其他,大叫道:“皇兄——”

这个称呼,再陌生,我都必须喊出来。在这里,我是大宣的长芙公主,是宣皇的妹妹。

他可以看得见我这里的情况,他会救我的,为了大宣的颜面,他会救我的!

果然,瞧见他的眸子一紧,朝边上一人道:“拾夏!”

我看清楚了,那侍卫,便是在上林苑也见过的侍卫。拾夏飞身过来,朝我看了一眼,微微有些惊讶,我才想起,我的样子不一样了。不过时下也来不及他多做他想,他接过苏暮寒的身子,青阳忙帮他护卫,我们终于能够往后退去,直到大宣的人将我们团团围住。

心中,想起什么,抬眸看去,我瞧见,夏侯子衿失望的目光。他必然会责怪,我宁愿向大宣求援,也不要他的保护。心痛地别开脸,我没有办法,我也是没有办法。

夏侯子衿想保护我,可姚行年却想将我和苏暮寒都杀了。届时,怕夏侯子衿只保得了我,却保不了苏暮寒。

宣皇让人背起苏暮寒,示意一队人马先行撤离。我迟疑了下,没有再回头,跟上他们的脚步。

一路,退回大宣的军营。

将苏暮寒安放在床榻上,拾夏转身道:“我去找军医。”

我忙道:“不必了,麻烦你烧一壶水来。”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比廖浒的医术还好的。也不会有人,比廖浒更了解苏暮寒的病情。

“少爷……”青阳在他床边哭着,她身上晕开的大片血迹,如今看得,显得愈发地怵目惊心。

双腿忍不住颤抖着,可我却依旧要上前。半跪在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手,眼泪疯狂地涌出来,可我不敢孔努怕他心疼。他紧闺着双目,脸色苍白得可怕,唯有那羽箭没入的地方,殷红之色,汩汩而出。

廖浒上前,将那枚银针拔出,随即取了匕首,轻轻划开他的衣衫。

清楚地看见,羽箭插入很深。他每呼吸一次,鲜血便涌出得更多。死死咬唇,先生你一定要挺着,我不会让姚行年得意太久,绝不会!

廖浒朝青阳看了一眼,沉声道:“点火。”

青阳居然没有动,我看她一眼,见她浑身颤抖不已。这是我第一次,瞧见这样的她。面对苏暮寒,她再强悍,终是抵不住心中的恐惧。略微迟疑了下,我咬着牙起身,取了一旁的火折子,将蜡烛点了。

有侍卫进来了,拿了水来,还有一坛子酒。

看来,他们考虑得也很周到。

我才猛然想起,当年宣皇差点命丧沅贞皇后之手,他今日若是知道苏暮寒是沅贞皇后的弟弟,他会不会,直接对他下杀手?

这样想着,只觉得浑身一颤。

廖浒已经将匕首预热,一口烈酒喷至他的伤口,果断地将匕首刺下去。我瞧见,苏暮寒连着眉头都未曾动一下,他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

深入胸口的箭头被取了出来,廖浒已经满头大汗,粗喘着气。细心地将他的伤口处理好。才跌坐在床边。

我忙问他:“廖大夫,如何?”

他摇了摇头,半晌,才颤声道:“常人谁能忍受得了这样的痛楚,少爷他已经……”他叹息一声,握紧了双拳,竟然说不下去了。

我只觉得心猛地一沉,忙道:“把药化开给他服下!”

廖浒拦住我道:“不,怕是现在,根本喂不进去。药只一颗,不能浪费了。”

我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叫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下子缄口,不,不会的,他不会有事!

这时,瞧见一个士兵进来,朝我道:“公主,皇上请您过去。”

我怔了下,才想起,此刻我们身处大宣军营。

宣皇,他必然是要找我的。

可,苏暮寒他……

回头,朝床上之人看了一眼,一咬牙,随着那士兵出去。他将我带至宣皇的营帐,却不进去,只帮我掀起帐帘,低语着:“公主请自己进去吧。”

没有迟疑,大步入内。

他负手而立,拾夏站在他的身边,拾夏的衣服上,已经不见了血渍,看来,是换过了。

深吸了口气上前,我唤他:“宣皇陛下。”

他浅笑一声,转过身来,直直地看了我良久,脸上却未见过多的惊讶,只笑道:“你可真叫朕吃惊啊。”

一时间怔住,我不知他话里的意思。

吃惊,指的是我的脸,还是对他是称呼?

却听拾夏笑道:“公主糊涂了么?您该称呼主子为‘皇兄’。”

再看宣皇,他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并不因为拾夏突然说话而生气。我知道,若非是有着深厚关系的人,是不该在主子们说话的时候插嘴的。拾夏于宣皇来说,并不仅仅只是一个侍卫。

凝视着面前的男子,正如苏暮寒说的,我会成为大宣公主,无非便是夏侯子衿与宣皇做了交易。可如今,他是真的要认我这个义妹么?

他忽然正了色,敛起笑意,却是不问我脸的问题,而是开口:“朕不明白,为何当口上,你要求救的对象,不是他,却是朕?”

微微握紧双拳,真好呢,我要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深吸了口气道:“只因我在外人面前是大宣的公主,而皇兄你,不会希望我死在你的面前。”若然那样,他作为大宣的皇帝,多丢脸?

继续说着:“不找天朝的人救我,只是因为,那箭,是天朝之人放的!”当时场面混乱,他怕是一时间弄不清楚状况。

果然,听闻我这么说,他的脸色一变,沉声道:“谁?”

天朝和大宣是盟友,如今对方作出这样的事情,他安能不动怒?

我只道:  “那人却不是因为想要破坏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不过是因为不死心。他不想,大宣的公主嫁入天朝后宫,不想夺了他女儿在后宫最显赫的地位。

此人便是,姚将军姚行年。”

不管我这个大宣公主是怎么来的,可我都已经是了,甚至,宣皇让我和亲天朝的事情如今也已经传开。我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大宣公主了,若然谁敢拦着,无疑是与大宣为敌。宣皇的面子,挂不住。

宣皇没有颜面,那便是大宣没有颜面。

这于一个帝国来说,是不可能容忍的事情的。

“他?”宣皇轻笑一声,上前几步,看着我道,“那可是久经沙场之人,他今日既然敢射出那一箭,必然,也是想好了退路的。朕不认为,你们皇帝会杀了他。”

这个我自然知道,今日姚行年准备了两箭,一箭是给苏暮寒,一箭是给我。

只是苏暮寒的那一箭,被青阳拦下了。而最后,中箭之人却依旧是他。姚行年只要说,根本无心杀我,他不过是想帮夏侯子衿除掉苟太子,那么夏侯子衿,又有什么理由可以治他的罪呢?

他除掉荀太子,非但无罪,还是功臣,不是么?

直直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菱唇轻启:“只要我与皇兄一口咬定姚行年妄想刺杀我,那么一切,便成定局。”宣皇咬死,那么姚行年即便真的是不想杀我,假的也成真了。

届时,谁也保不了他,除非,天朝不闲刭与大宣友好下去。而此事,太后也是不允许的,她巴不得姚家倒台。

宣皇微微动容,笑言:“朕不认为朕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我亦是笑:“我可以让皇上把沅贞皇后交由皇兄处置。”握紧了双手,我答应苏暮寒要夏侯子衿放过沅贞皇后的,可,我没有答应他,要宣皇也一样放过她。

为了苏暮寒,我只能出此下策。

我可以体会那时候,青阳咬着牙说,要沅贞皇后去死,她想救的,唯有苏暮寒时的感受。

拾夏的脸上也是一片讶然,他倒是没有说话。隔了会儿,才听宣皇又道:“很好,够狠。”他靠近我,好高啊,我只能仰起脸,才能瞧见他泠然的神色。他却又开口,  “你很有胆识,朕没有遇见过如你一样的女子。这个义妹,倒是真的没有丢了朕的脸。”

我不去揣摩他这话究竟是褒还是贬,略笑一声道:  “和皇兄的表妹不一样么?”其实,我有些好奇,他与他表妹的事情。

他的脸色微变,倒是没有不悦,只淡声道:“太不一样了。”

随即,转了身,背对着我负手而立。

拾夏瞧他的脸色有些异样,却也是什么话都没有说。隔了良久,才听他道:“既然天朝有人要刺杀朕的皇妹,那么朕便不能将你送还给元光帝。等他们给朕一个说法,朕再考虑和亲一事不迟。”

深吸了口气,他想的,很周到。

点了头道:“我先谢皇兄。”

他忽然问:“你要救的人,是荀太子?”

一惊,随即无奈地笑,此事是瞒不住的,南诏以荀太子起兵,谁不知道啊?

不过我既答应将沅贞皇后交由他处置,他该是不会再为难苏暮寒。

便开口道:“是他。”

拾夏的脸色一紧,上前一步道:“主子,如何处置?”

他的话,说得我脸色大变,却听宣皇轻笑一声道:“朕不对一个将死之人出手,拾夏,带公主下去休息。朕歇一下,估计不错,天朝很快,便会派人来请公主回去了。”

他一句“将死之人”,说得我一个踉跄。拾夏忙伸手扶住我,低声道:“公主站稳了。这边请。”

回头,再次看了宣皇一眼,他依旧是背对着我,迟疑了下,终是出去。

我在大宣营帐,夏侯子衿很快会派人来,这一点,我也知道。

咬着唇,对不起,这一次,我定要做完事情,才会跟你回去了。

等着我……

无论是夏侯子衿,还是苏暮寒,都护了我太多太多。

我不能让夏侯子衿失掉江山,此刻除掉姚行年,亦是一个很好的夺回兵权的机会。我亦不能让苏暮寒丢了性命,如今暂且待在大宣军营,也解决了夏侯子衿的为难。

所有的事情,都该有个决断了。

站住了脚步,拾夏有些疑惑,我只道:“我回方才来的营帐。”

他转身引我前去,一面低声道:“公主死了心吧,那样一箭,是活不了的。”

身子一颤,我咬着唇,他又道:“那种力道的箭法,属下至今,也只见过一人活了下来。”我才要说话,他又道,“但那是因为有魃生者的血续命。”

我忙问:“魃生者?”(注)

他浅笑:“如今世上已经没有魃生者了,即便有,那人身份金贵,也是不会来的。”

我咬着唇,宣皇说,他不会对一个将死之人动手。那意思很明白,他不杀,也断然,不会出手相救。

拾夏只送我至营帐门口,却不入内,只道:  “公主若是想休息,这里随时有士兵等着送公主去。属下还有事,先行告退。”语毕,只转了身,匆匆离去。

猛地吸了口气,转身入内。

里头之人听见有人进去的声音,忙抬眸瞧来。

廖浒见是我,忙上前道:“大宣皇帝找你何事?”

我摇头,只上前问:“先生如何?”

他怔了下,终是缄默了。我看一眼青阳,见她呆呆地守在苏暮寒的床边,对着我,连那嚣张愤恨的气焰都没有了。咬牙上前,俯身握住他的手,唤他:“先生……”

他阎着双目,似根本听不见我喊他的声音。胸前缠起的纱布,隐隐地,透出一抹殷红之色。看得人,只觉得怵目惊心。

握着他的手微微收紧,冰冷,只有冰冷的味道。

他的呼吸好慢,好久好久,才瞧见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一下。隔得太长,我几乎要以为,那只是我的错觉。

“廖大夫……”颤声回头,“如今,怎么办?”

廖浒低了头,叹息一声道:“若是明日一早前,少爷能醒来,便可以喂药。”

“若是……若是醒不过来呢?”

话音才落,便听得一旁的青阳突然嘤嘤地哭出声来。

而我,只觉得指尖猛地一颤,答案,我已经知道了。

猝然闭上双目,咬着牙,我不甘心!

后来,果然听闻天朝来人了,说是要迎回公主。可,宣皇不应,天朝既然有人想杀大宣的公主,便是有意想撕毁与大宣友好的盟约。

宣皇的意思,便是要对那想要杀公主的人严惩不贷。而后,公主依旧和亲天朝,两国从此长久友好。

我知道,这个消息很快便会传回皇都,到时候,朝中会有大臣议事,而太后的懿旨,亦会在不久之后,传下来。

帝后旨意一样,姚行年便是在劫难逃了。

坐在苏暮寒的床边,他没有要醒的迹象。每每想起廖浒的话,心里便紧张得不能自已。

每回低唤他,声音都颤抖不已。

他偶尔会咳嗽,一咳,伤口涌出的鲜血会愈发地多。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他的眉心紧蹙,我知道他有多难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耳畔想起他的话。

他说。他太累了。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明白,我深深地明白。

可是先生,原谅我的自私,我做不到就这样放开他的手,做不到就这样看着他离去。

“先生。”低低地唤他,“不管多苦多累,都活下来吧,梓儿希望你活下来”

o

隐约,似乎感到他的指尖微颤。我吃了一惊,凝眸瞧着,他却并不睁眼。

他是听见了我的话,一定是听见了我的话。

欣喜着,突然又想笑。

取出他的盒子,塞入他的枕头下面,低语着:“先生的盒子,梓儿如今还给你。还有那簪子,一并放在里面。你说的,那簪子要留给你。”

青阳进来了,端了水。小心地浸湿了帕子,过来帮他擦拭着身子。她不看我,亦不和我说话。

廖浒也进来了,上前来朝我道:“姑娘请让一让,我要给少爷换药。”

我点了头,起身的时候,不知是因为太累,还是起得太急,只觉得一阵晕眩徒然袭来,眼前一黑,身子冷不丁地栽倒下去。

“姑娘……”我只听见,廖浒突然唤我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在一瞬间,又仿佛随风飘散。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我慢慢恢复了知觉,才发现身下是柔软的一片,猛地惊醒。

床前不远处,男子硕长的身姿映入眼帘。他听闻身后的响动,回身看了一眼,继而走上前来,盯着我道:“你怀孕了?”他的语气淡淡的,丝毫听不出其他。

我一时间怔住了,正不知如何回答。这时,有人进来,是拾夏。

他掀起r限帘的一瞬间,我瞧见了,阳光趁机而入。他手里端了药,朝我走来,而我,突然震惊。

天亮了!

天已经亮了!

猛地掀起身上的被子,欲要下床,宣皇的手伸过来,按住我的身子,听他拧眉道:“自个儿的身子还不清楚么?有了孩子,要对自己好一点。”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低低的,那目光忽而飘忽不定起来。

他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事,或者,思念什么人。

或许,是她。

可,我哪里还管得了那些,情急之下抓着他的手臂问:“我先生呢?我先生如何了?”

他的目光并不曾逃离,依旧直直地看着我,启唇道:“死了。”

死了,他说得淡然。那根本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说出来,也无关痛痒。

所以,他可以连着目光都不躲闪一下。

而我,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心瞬间疼得无法呼吸,眼前的景象已经模糊不堪,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咬牙又不甘心地问:  “我先生呢?”

他不怒,只开口道:“是朕说的不清楚,还是你听不清楚?”

他不过一句话,而我,只觉得喉头一股腥甜上涌,张口“哇”地一声便吐了一口血。

他飞快地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沉声道:“传军医!”

拾夏已经搁下手中的药碗,快速转身离去。

军医很快来了,为我把了脉,才起身朝宣皇说了一番。隔得不远,可是他的话,我根本听不清楚。我的耳畔,反反复复全是那两个字:死了,死了,死了……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军医出去了,宣皇上前来,在我床前坐了,开口道:  “军医的话你可听见了?你若是再乱来,也许,会保不住孩子。”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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