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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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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孩子没了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出了玉婕妤咬牙切齿的味道。那恨极,怒极。

“我也是后来才知,裕太妃,因为头部不慎撞在了石板上,从此,便变得疯癫了。”

而我,终是怔住,拉着她问:“你说的火珊瑚珠子,可是赤色的珠子?”话问出口的时候,脑海里,已然想起那日挂于姚淑妃玉佩上的玉珠来。

原来,那不是玉珠,是火珊瑚的珠子。

玉婕妤有些吃惊地看着我,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我对那珠子感起兴趣来。

她愣了下,却是点头:“不错,的确是赤色的。据说那是柳老爷外出经商的时候,从很远的地方带回来的东西,这里还是不多见的。”

咬着唇,我终于知道为何那日在婪湖边上,裕太妃瞧见姚淑妃的时候会突然发狂。只因,瞧见了那原是属于瑶妃的火珊瑚珠子。也正是因为这个,让她撞上了头部,让她变得疯癫。

当日,果然是太后利用了裕太妃,妄想借她的手,从姚淑妃的身上夺回那涂了藏红花的珠子,意图毁灭证据。只是没想到,小桃却将那珠子连同玉佩一并给了我。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

心下思绪转得飞快,听玉婕妤又道:“当日因为我走在后面,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根本没人瞧见。拂希一口咬定,是裕太妃推了我一把,而我情急之下抓住裕太妃的手,才让她不慎跌倒。呵,她说此话的时候,好多的丫鬟,都在说,分明瞧见裕太妃伸手向我的动作……”

我缄默了,这样的场景,便是如同昨日在琼台,安婉仪本能地要去拉千绯一样。明明是救人,只要一句话,真的可以完全改变那伸手的初衷。故此,安婉仪才会显得那般惊慌啊。

当年,裕太妃疯了,瑶妃又是夏侯子衿喜欢的女子,相信王府上下有目共睹。且她表面上,又是那般无害的样子,这样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谁会去怀疑?

何况,夏侯子衿有兀太妃的关系,索来不好。而当年的太后,知道裕太妃疯了,想必心里也是高兴的吧?

“王爷盛怒,也不再宠爱太妃。我本来想找皇上,想将此事跟他说个明白。

可是太后却说,此事已成定局,确实是裕太妃害得我痛失孩儿……”她终于哭出声来,浑身颤抖不已。

我心中一痛,俯身拥住她的身子。

太后那般精明之人啊,她如何会看不出瑶妃的把戏?她不说,是存了私心啊。是闲兀太妃失宠于老王爷,让夏侯子衿对生母彻底失望!

太后啊……

第005章 死罪

“后来太后急着要将她送去北齐,怕也是因为此事。怕她再对日后进门的姬妾不利。”她摇着头,“只是啊,拂希去了北齐以后,我却再也没能怀上孩子。”

“呵。”玉婕妤苦涩地笑起来,低声道,  “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姬妾,还能如何?这样的苦楚只能咽下肚里去。即便说了出来,谁也不会信。娘娘。”

她忽然抬眸唤我,凄凉一笑:“如今,您可信?”

我一时间怔住了,我是希望相信的。只是,芳涵啊,我那么信任的人,也会在我的面前藏有别的心思。何况如今,不过是玉婕妤的一面之词?可,这些,她是否骗人,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她要的,不过是要瑶妃死。如此而已。

我不说话,她倒是没有多大的不悦。抬手拭去腮边的泪,微微吸了口气,才又道:“当年拂希害我落水失去孩子,我本来,也是闲刳琼台,就此淹死了她。

也算,以牙还牙。多好的地理位置啊,一旦戏台上的灯灭了,那里,几乎黑不见影,只是啊,她终究是命大了。”

至此,我才愈发地肯定,锯断了木桩的人,真的是她——玉婕妤。

她忽然低头,目光落在自己的双手上,停留了好久好久。

我也忍不住低头,她的手真漂亮啊,纤长的手指,精致的指甲上,是好看的粉色。我索来不用花汁上色,总觉得,那太过麻烦。只是,玉婕妤指甲上的花色,上得恰到好处。

不禁伸手握住她的手,我低语着:“姐姐,真好看。”

她仿佛是走了神,隔了良久,才抬眸问我:“真的好看么?”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眸子里,慢慢地溢出一抹光,亮亮的感觉,却让我禁不住微微一惊。她又笑:“再好看,也没有多久可看了。若不是因为那次落水流产,我的身子也不会这般孱弱。”说起这个的时候,明显瞧见她眸子里的光已经黯淡了下去。

我才是一惊,记得第一次见她,那消瘦的影,仿佛风一吹便要倒下的样子,原来,竟是因为如此!

紧握了她的手,开口道:“将今日你与本宫说的话,说给皇上听。皇上他,会为你主持公道,一定会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心微微收紧。

事隔这么多年,所有的证据都已经销声匿迹,那时候的当事人,裕太妃疯了,太后即便知道,当日不说,此刻也决计不会说出来。何况,如今玉婕妤卷入琼台一事,又能除掉瑶妃,她开心还来不及,更加不会出来为她说话。太后若是说出事实,那么夏侯子衿又将如何看她?

她是聪明之人,不会给自己这么大的难堪。

玉婕妤苦笑着摇头:“娘娘不必安慰我,能说,早说了。”

心里难过,她不是蠢人,该是明白这其中的难处。所以,她宁愿选择不说,逼着自己走上这条绝路。

即使与瑶妃同归于尽,她都在所不惜。

我还欲开口,她却抢先道:“此事娘娘不要插手,千万不要插手。反正,我也已经。活不久了。”

她的话,说得我一惊,急道:“姐姐说的什么话?”夏侯子衿还没有定罪下来,什么叫已经活不久了?想着,心里无端地紧张起来。

她摇头道:“娘娘方才,还说我的指甲好看啊。是这颜色好看么?只是,洗去了这层粉色,底下,便是怵目惊心的苍白。我早已经,病入膏肓了。能在有生之年,亲手为我的孩儿报仇,我已经,很满足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听得出,全是欣慰。

我惊道:“怎么会……那太医……”宫里的嫔妃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太医请平安脉,她久病,怎么会无人知晓?

她抬眸瞧着我,笑言:“娘娘在这深宫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的今日就糊涂了?不受宠的嫔妃,谁会管你呢?我只说,此事不必伸张,太医心里可高兴着呢。   ”

缄默了,历来不得宠的嫔妃,怕是要等死了,皇上才会知道。

所以,我事隔两个月从冷宫出来再见她的时候,才会觉得仿佛进了一次冷宫之人,不是我,倒像是她。

“可是皇上他……”

夏侯子衿对谁都可以留情,却独独对玉婕妤,太过薄凉。从他还是世子开始,直到他称帝。从玉婕妤怀了他的孩子,再到流产。他却对她越来越疏远了。

玉婕妤转了身,隔了好久,才低声道:“娘娘,此事怪不了别人。之前皇上要娶拂希的时候,太后不同意,我也……不同意。这些,皇上心里都明白着。所以后来,我落水流产,因为伤心,也说过是拂希的故意扯断了珠子让我滑倒所致。尽管太后阻止我再说这样的话,可总有一两句,是传进了皇上的耳朵里的。如果您是他,您会怎么想?”

有之前的不同意夏侯子衿娶拂希,再到传言裕太妃害得她流产,而玉婕妤却说,是因为拂希。的确,若我是夏侯子衿,也只会以为,玉婕妤趁着流产之际,想要嫁祸给拂希。

所以,他才愈发地不喜欢玉婕妤了,是么?只因他以为,为了让他疏远拂希,玉婕妤不惜连自己死去的孩子都要利用啊。

她不理会我的异常,只开口道:“所以,从瑶妃再次回来的时候,我便处处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前段时间,说起太后寿辰的时候,皇上闲刳琼台搭建一个戏台,点了太后最喜欢听的戏曲为太后祝寿。瑶妃便在瑶华宫勤快地练戏,呵,我也是从世子府过来的,太后喜欢看戏我也知道。而瑶妃此举,当时我只以为她是想博太后的欢心。等太后寿辰那日,让太后一展欢颜。这样的事,无疑不是给我了一个机会。所以,我便等着戏台搭建好了之后,连夜偷偷在那两个木桩上做了手脚。我甚至都知道,她练的戏曲是什么,她只要在台上舞起来,那两根木桩便会承受不了那样的晃动,顷刻间,塌下来。”

说到此,她冷笑一声道:“只是我没想到啊,瑶妃哪里仅仅只是为了讨太后的欢心才努力练戏的?我去的那晚,瞧见她偷偷地也去了。我亲眼瞧见,她拔松了池子边上的栏杆。那时候,我虽然还不知道她的计划,却也知,她定是想算计谁。只是那时候,我在水里,她没有发现罢了。”

那栏杆,果然是瑶妃做的,那么,一切都联系得起来了。

玉婕妤缓缓回身,看着我道:“直到太后寿辰那日,她主动提出要惜贵嫔帮她抚琴,我才知道,她的计划。原来她是想,除掉德妃。不……”她摇头,咬着牙道,“她真正要对付的,是德妃腹中的孩子!”

说到“孩子”的时候,她的话里,盈满了怒意。她怕是,想起了当年,瑶妃害了她的孩子的事来。我瞧见,她的双手狠狠地握拳,那粉色的指甲,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谁都不会相信,那底下却已经是一片苍白,接近死亡的味道。

本能地看向她的脸颊,是啊,脸色是可以用脂粉掩盖的。

深吸了口气,开口道:“那紫玉簪……”

闻言,玉婕妤却是摇头:“紫玉簪的事情,我确实不知。这也是在我的预料之外的,当时见太后拿出此簪子来,我也是吃了一惊,是太后,要嫁祸于娘娘?”她抬眸瞧着我。

我怔了下,才摇头,太后不会要嫁祸于我,只因当时,太后也不知道那簪子是我的。想了想,便道:  “簪子是本宫送给沈婕妤的。”

“沈婕妤?”她吃惊道。“她不是已经疯了么?”

我点头,正是因为这样才奇怪。

“难道是……淑妃?”

看来,不止我,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就像那紫玉簪是我的东西,后宫很多嫔妃都知道一样。沈婕妤是舒贵嫔的人,亦是姚淑妃的人,后宫知道的人,也不会少。只是现在,我没有任何证据。

至此,我才觉出后宫那潜伏在四处的危机来啊。昨日一出戏,多少人参与了啊。

瑶妃的拔桩、玉婕妤的锯木、姚淑妃的簪子……

或者,还有更多。只是,那些隐藏得更好的,叫人一下子看不透彻。微微吸了口气,步步为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究竟谁是螳螂,谁又是真正的黄雀呢?

不到最后,谁都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玉婕妤胃叹一声道:“也罢,反正事情的结果,如我预料的那样,我便什么都不求了。我救娘娘一次,也算,报答了娘娘的恩典。”

我怔住了,我对她,哪里算得上恩典?当初接近她,也是存了私心的。

她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淡声道:“娘娘不必内疚,若我没有得病,或许这一次,也不会站出来替娘娘说话。您也知道,后宫之中,能说什么对错呢?只有输赢。”

这样的话,虽然失了暖意,却不知为何,倒是让我的心里开朗起来。

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这句话,说得真好啊。

宫斗,不就是这样的么?

“娘娘。”她看着我,开口道,“给皇上生个孩子,母凭子贵这个道理,相信不必我教您。”

心下微微一紧,这个道理,我自然知道。我也想,给他生个孩子,只是……

脑海里,想起那日在冷宫,他说的话。

他不是不想我给他生个孩子,他还在顾虑着什么事情。只是,他不愿告诉我。

点了头,开口道:“多谢姐姐,本宫心里有数。”

玉婕妤这才又露出微微的笑意,她又看了我一眼,才低了头道:  “娘娘请回吧,在这里待得久了,怕是不好。来年,您若是还记得嫔妾,就为嫔妾上一炷香。嫔妾在这个世上,也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嫔妾走得,无牵无挂。”

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她又回到现实中,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是玉婕妤。

我只觉得眼眶一热,咬着牙开口:“不想,再见皇上一面么?”如果她想,那么我一定尽我所能让他来,也算是,我为她做的最后的一件事了。

原来人对人还真是不一样的,想起那时候,舒贵嫔临死了求看见我,还托我将她做的绣品转交给夏侯子衿。而我,虽答应了,却未及走出玉清宫,便已经随手丢弃。而这一次,我却是真心,想帮帮玉婕妤。

她却是轻笑着摇头:“不了,不想徒留这个念想。”她说着,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她说念想,那么究竟是想,还是不想呢?

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却也不再上前,隔了会儿,才又问:“姐姐可爱过他?”

她的削肩微颤,半晌,才开口:“何言爱呢?当日老王爷将我赐给皇上的时候,我只以为可以有个依靠,只是哪里知道,依靠又岂是那么容易的?我与皇上,本就不该在一起的。只因,他不爱我,而我也仅仅只把他当个依靠。”

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玉婕妤要的,其实很简单,只是夏侯子衿给不了。

从汀轩阁出来的时候,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晴禾见我出来,忙迎上来,扶了我道:“娘娘没事吧?”

我勉强摇了摇头,朝她道:“回宫吧。”

她点了头,跟在我的身边,不再多说一句话。

二人走了一段路,远远地瞧见另一边的小道上,瞧见几个身着官袍的人。仔细瞧了一眼,那方向,该是从御书房来的。心下微微一惊,想起昨夜,夏侯子衿说,今日早朝,会很热闹啊。

看来何止是早朝,下了朝,大臣们还不肯歇着,否则又何以到了现在才从御书房离去?

我与晴禾走在这边,见那边其中一人突然回头,我吃了一惊,瞧见竟是顾大人!算算,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未曾见着他了。那时候相见,还是因为顾卿恒被太后杖责一事。

他与我远远地对视一眼,却是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瞧着我的眸子里,依旧掩饰不住的厌恶和恨意。

千绿说,顾卿恒出去办事,连着顾大人都不知道。既然千绿以为我知道,想来顾大人也是这般以为的吧?只是啊,凭他的性子,即便那样认为着,也不会开口来问我。

摇摇头,将目光收回。

回了景泰宫,瞧见祥和祥瑞笑着跑上前来。看着他们的样子,已经是知道了昨夜我留宿天胤宫的事情了吧?入内,见芳涵出来朝我道:“娘娘回来了?”

我点了头,开口:“姑姑,这是晴禾,皇上赐给本宫的宫婢。”

明显瞧见芳涵的眸中闪过一抹光,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只点了头。晴禾上前,笑道:“你就是芳涵姑姑?晴禾给姑姑请安了,日后有什么不懂的,还得请教姑姑。”

芳涵淡声道:“既是皇上指派的,又哪里需要请教我。”

我低咳一声道:“本宫累了,先进去休息一会儿。”

晴禾上前来扶我,我却挥手道:“不必伺候了。”

转身,欲抬步入内,听外头有人高声道:“皇上驾到——”

微微吃了一惊,回来的时候才瞧见那些大臣们呢,这么快他就来了景泰宫?

才想着,见他已经大步进来,众人忙朝他行礼。

我福身道:“臣妾参见皇上。”

他却是二话不说,上前来拉住我的手便往外走。

我吃了一惊,低声叫他:“皇上……”

他不叫起,我景泰宫的人还都跪在地上,谁都不敢起身。他脚下的步子倒是快,我不挣扎,任由他拉住出去。御轿在外头候着,他拉着我上轿。

李公公忙叫了“起驾”。

“皇上带臣妾去哪里?”瞧着他,我小声问着。

他不看我,只冷冷地开口:“瑶华宫。”

我终是吃了一惊,去瑶华宫,何苦要带上我?

他却是咬牙切齿地开口:“真好啊,昨日才发生的事情,今日满朝文武都知道了!朕以为,怕是连整个天朝的人都知道了!”

心下一沉,他继续说着:“上朝的时候,所有的奏折都写着赐死瑶妃!下了朝,多少忠臣啊,还跑朕的御书房去进谏。说北齐的妖女,不能留着她继续祸害朕的皇嗣!”

他语气激动,其实,就算他不说,在方才瞧见那些大臣们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已经猜中几分了。

他放于膝盖的手猛地收紧,冷声道:“连着远在沧州的姚行年都上书了,朕还从来不知,原来他们都对朕的事情这么关心!”

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不过才发生的事情啊,连着姚行年都知道了?

继而,又想起千绿对我说的话来。

她说这一次,不会放过瑶妃。原来指的,便是这个么?

千绯和千绿背后有顾大人,顾大人在朝中自然是有一定势力的,所以会有很多大臣联名上书,要求赐死瑶妃。而姚行年那边,定是姚淑妃说的。

后宫那么多人,此事却像是事先说好了一般,人人,恨不得瑶妃去死。

别说外头,后宫还有太后呢。太后,也是不希望瑶妃继续活着的。

多少人啊,就等着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着。又岂会那般简单就放过?

瞧着身边之人,低声问:“那么皇上呢?皇上心里怎么想?”

“朕……”他忽然缄口,抬眸看向我,半晌,才又道,“你觉得朕该如何做?  ”

心下一沉,他居然,要我说……

是否,他已经知道,如今后宫之中,就我没有任何动作,所以才要问我呢?

颓然一笑,我是因为背后没有靠山啊。继而,又问着自己,若是有,我也会那么做么?

摇着头,这些假设,多可笑啊。

微微吸了口气,才开口:“瑶妃谋害皇妃,谋害皇嗣已经是既定的事实。皇上纵然想为其脱罪,只怕也是难上加难。何况文武百官都已经知道,这在朝中也已经是压不住的事情。历来犯下此罪的人无一不是死罪。只是皇上若是想保她一命,却也是可以的。谁让她,如今是北齐的郡主呢?只要您说要顾及与北齐的邦交,赦免她的死罪,相信也不会再有人多有言辞。只是,活罪,依然不可逃。”

认真瞧着他,见他的眉心微微紧皱,我咬着唇道,  “所以,关键是要看,皇上心里究竟如何想。”

我说的这一切,他不会是没有想过。他只是,想我说出来,也许,便是他给自己放过瑶妃的一个理由。又或许,他还在犹豫着,还在踽I蹰。

他舍不得。

我突然又想起那次给姚淑妃进位的时候,他也是如现在这般,要我将那圣旨的内容,说出来。

隔了好久好久,才听他咬牙开口:“朕可以放过她么?”

我点头:“当然可以,因为您是皇上。只是,皇上需要想清楚了,没有哪个君王,能容忍一个外族的郡主迫害自己的皇子还能放过她的。您若是放过她,那么便有损您的英明。天下百姓看您,您便是昏君。”

他猛地回头,瞪着我,咬牙吐字:“放肆。”

我却一点都不怕了,只淡声道:“臣妾没有放肆,只怕臣妾说的这一些,您心里,清楚着。”瑶妃的事情闹得这般大,他纵然有心想放过她,也已经身不由己了。

脑海里,想起玉婕妤的话:这一次,她还能脱罪么?

那么我如今,是在帮玉婕妤。玉婕妤在汀轩阁对我说的话,也许我在潜意识里,已经相信。五年前,瑶妃害死她的孩子,五年后,她又想重蹈覆兆努谁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她以为她算计得很好,却不知,她的身前身后,多少人正算计着她。正等着她走错一步,等着她万劫不复。

夏侯子衿直直地看着我,动了唇,却是不再说话。我亦不说话。

御轿又行了一段时间,才缓缓停下。李公公小声说着:“皇上,瑶华宫到了。  ”

他不说话,只是脸色愈发地难看起来。

我握住他的手,轻声道:“皇上下轿吧,您来,不就是有话要与她说么?”

他看着我,微微皱眉,低声道:“让胱努想一想。”

怔了下,终是又坐下,好吧,想想。

以前的事情,玉婕妤不打算告诉他,我也不会开口。玉婕妤也说,若不是她已经命不长久,她也不会,挺身出来救我。那么那时候的事情,我不该开这个口。免得,他以为到了这当口上,我还要对瑶妃落井下石。

我真的不该,去蹚这趟浑水的。

在后宫之中,我要学得更加,聪明一些。

至少,在瑶妃这件事上,我万不可,去碰触。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也不知多了好久,才听他开口问:“若是朕放过了她,你……你怎么说?”

愣了下,方才我的话,不过是帮他分析了利弊。而他现在,却是问我怎么说?是试探么?直直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浅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试探我么?

他的脸色着实不好,我低声道:“皇上若是执意如此,臣妾不会有任何言辞。”瑶妃没来的时候,便是他心里的一个痛。

所以她的事情,于他,从来都是敏感无比的。于我,也必须走得小心翼翼。

此话,不是骗他。纵然他能留下瑶妃的命,那也是不同以往了,不是么?他心里那个美好的拂希,已经死了,再也不存在了。我要的,不就是这个么?那么,我还求什么?

隔了会儿,我又道:“圣旨,皇上拟好了么?”

他缓缓摇头。

我亦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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