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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绝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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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晌午才过没一会子,我用了几口膳食后,才欲小睡一阵,那乾元殿公公便忽地来了慕虞苑告知“喜事”,道是皇上翻了阮才人的牌子,要我好生儿的准备着。

这么个“大吉庆”的消息才一传来,整个慕虞苑便都似乎绽开了一苑锦绣春花!

倾烟掺着我的臂弯,不住于我道着一应儿的恭祝词话;外间妙姝、簇锦得了这讯儿,亦是并着小桂子、小福子贺声不迭,似比过那旧历新年还要令他们欢喜许多!

倒是作为当事人的我,态度平和淡泊的让人惊心……

不知是被什么心绪做弄,我头脑里只余一大片没个尽处的空白,毫无感触,更莫论是喜亦或是悲了!就如是做做弄弄的,连诺声都忘记。

须臾后,倾烟察觉到势头不对,忙不动声色的轻搡我一把。我这才甫一回神,见那传话的公公还持着温和笑意弓着身子等我回复。

同时,倾烟浅浅一笑,先了我一步颔首解围道:“我们家才人就要侍奉皇上,心下里难免激动的紧,故才这般忘记了回复。”

我莞尔接口道:“可不是这么个理儿?”只好一牵唇角,强自颜了欢笑出来,垂眸又道,“公公莫要怪罪本才人的失礼才好。”

那公公忙半真半假的一个作揖:“哎呦……才人这话儿莫不是折煞了奴才!”笑容可掬依旧,身子又倾,略压低软款声色,“同批秀女里,皇上第一个翻的,便是才人您的牌子呢!这可不是莫大的好彩头么!”于此笑颊愈发的灿烂,又转了灵灵的眸子凑近我几分来,“往后日子长久,还承望……才人您多多体恤奴才便好!”

短短数日,我早已见惯了这些个半真半假的虚礼,噙了丝浅笑回应了去,又照例吩咐倾烟使碎银子以作打赏。

被皇上头遭便翻了绿头牌,在这风波诡异、明暗攻心的西辽后宫,我不信这仅只是一个“幸运”尔尔,便能说明白的简单事情!

心里自是明白,必然是皇后娘娘暗中推波助澜的帮了我一把……

那传话的公公临走前又特意嘱咐,要我现下便准备着,尔后待那接应的花车前来后,便往去御龙苑伴驾。

尔后,众人便各自去忙碌准备。

不多时,浴汤便备了好,倾烟服侍着我沐浴梳洗,尔后着了件不太艳丽、又不算极寡味的玉色坠丹鹤凤尾蝶袖袍,内里衬着缭绫祥云小衣、并齐胸缕金挑线软粉烟罗纱裙,外罩一件百褶细丝如意小披风。

停当后,我落身妆奁台前,她为我整弄如云乌发。

三千青丝细细绾成芙蓉归云髻,只在左额留一缕散发,其余不曾有一些儿乱却。又于贴着耳垂的偏下处,左右两边各插两根边缘染成茜色的猫眼石小簪。尔后,双目以黛笔勾画出斜飞上挑的丹凤狭长眸形,扑微浓脂粉、施粉黄双色揉金波眼影、点花汀绛唇、最后又于如玉洁额间贴三瓣桃花并鱼鳞骨花钿。

记忆中,我从不曾饰过这般的妆容。这样的妆容于我个人而言,委实是有一些浓艳了——即便倾烟知我素性,且真正浓艳的妆束只怕会将我沉淀于骨的那份清澈给掩盖了去,故她已尽力减去许多旁的施粉抹黛功夫。

我爱极了清淡,倒是从不曾晓得若是艳妆浓抹,自个又会是个什么样子?不过眼下这一粉饰,也差不多能窥到些端倪出来,怎么说呢……美则美矣,可我总觉那般妆束下的自己,早已不再是真正的自己。眉目间颜色太涓浓,便显得像在画皮。

一通收束,终是全部都已停停当当。便又有一早便已候在外厅的司礼嬷嬷笑吟吟进来,向我做了个礼后,便于我讲述了一通“那方面”的事情,好一会子服侍皇上可有个准备。

我对那方面亦是素来知之甚少,便不敢眨眼、生怕自个有个什么错处的极认真听嬷嬷讲解,边不觉羞红了一张盈盈秀面。

又一会子,那接应宫妃嫔御的花车终于前来,停于慕虞苑小院门外,仿佛凝结了世上人间极致淋漓的无限彩头,似那停靠的一片地方也跟着流转许多明灿珠光。

也是,这花车銮驾,是多少后宫女子竟日连天儿巴巴盼着、求着,又盼不得、求不得的极大恩典……她们就如此,将最好的青春华年大把大把消耗磨灭于此,直至韶华老去,直至再难回昨。大多如花貌美,却人各有命,有的仅仅只是昙花一现、极尽的璀璨风光之后黯然凋谢;有的则立身扎根,有了自己赖以栖身的一片沃土、盘曲根基。

思绪纷扰,我在倾烟的搀扶、与一干宫婢的簇拥之下,颇为无限风光的登上了雕刻着鸾凤、鹣鲽、比翼、并蒂莲的精雕细琢华美花车。

' 卷四 ' 第四不熟最好,免得不舍难消。 第四十七话 得圣恩·御龙伴驾(2)

便在这一刻,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傲慢之感突地一下袭来心上,旋即延顺着根根脉络,极迅速的遍及了我的全身!

这样的感觉使我害怕……

我突然有些理解,为何后宫里的女人们总也要明明暗暗、泣血凰凤,终日使尽各种手段铺路架桥、虚与委蛇,要让一个死、不让一个活的争斗一世没完没了!

权势……仅此而已。

在我踏上这昭示着得了帝王恩宠的威仪精美花车的一霎那,那种饱尝权势滋养的快感令我几乎迷了最初的本质!这种感觉极其微妙,也是每一个人必定有着的身心本能,非躬身体会而不可知。

然而,权势这种东西便像鸦片,稍有染指便会欲罢不能,便会再不满足于仅仅只是浅尝辄止这一方面,便会勾起那些伏于人性其间的贪、嗔、痴,**极尽膨胀,愈走愈湍急,直至万劫不复!

我搭着倾烟的手臂上了花车后,她便依礼欠身退下。后,自有一干专程服侍的宫娥女婢、宦官内侍伴在花车之边,一路簇拥着往御龙苑的方向走大道过去。

御龙苑乃是专供于皇上皇后游玩的专属园林,梅贵妃因获了特许之故,亦可前往。其余宫人若不得传召,则是不得擅自入内的。

这花车抬着我一路过去,看似飘摆晃曳、实则是极稳妥的。我高高的坐在上面,妙眸噙几丝慵懒的流转各处,一路有意无意赏看景色。但因七月的天气已有几分闷热,又因这宫里头各处大抵也都是一般的风景,看得多了便是没了趣味,我着实提不起了什么兴致。

心事几多,念随心转,又诚然不知在念想着些什么了。

也不知过了几多时辰,花车至得御龙苑,于靠着拱形苑门的一道墙檐处,方稳稳停妥当。有浅挽流苏、又偏些垂华发型的紫衣女官忙不迭稳步过来,对我行过礼后,便抬手扶我。

我方下了玉辇。

先前一干一路簇拥着过来的宫婢、随侍们便都行礼告退,换做我搭着女官的手径自步行入苑。

这一套规矩着实繁琐,虽早在秀女宫时依稀是学会的,但当亲身体会了一遭,还是有些头脑发晕。

方才自外面儿浅浅瞥了一眼,便觉御龙苑的许多好处昭然若揭。时今躬身步入,愈发觉得这座御用林苑风格之大气、修缮之精美、花卉草木奇珍奇秀等等等等,真个是令人目不暇接!

西辽后宫便已经是这天底下最为旷世的神祗了,而御龙苑当之无愧为这神祗之中最为璀璨耀目的明珠一颗!

我在女官的相伴之下,一步步小心绕过扶疏花木、行上耸翠欲滴的花圃小廊,自一条通幽曲径往更深处走。

一时间,方才因了繁琐礼仪、与对这林苑之惊叹,而来不及漫溯起的那些微微惶恐与紧张,终于在这一刻还是并起在心。

我毕竟是第一次伴驾,同皇上的交集算起来也只有两次,一次是哥哥送我初入后宫时的偶然撞见,一次便是在他钦点我为阮才人的时候。

这两次也都是如出一辙的朦胧浅淡,追究起来,根本也算不得什么交集,至多是偶然遇到而已!

如此,现下我即将伴驾、晚些时候还要侍寝,完成我自女孩儿成为女人的一场蜕变……说大不大,但这等事于一个女子而言也决计不是小事,更况且那即将与我锦缎鸾帐、鸳鸯游戏的人,还是这天下的皇者、至高的君王!

我软款眸光随了心境的瞻前顾后、左右摇晃而不断飘渺起来,又怕被人瞧出自己的慌乱,只好颔首垂目默然看地的静走,以掩饰这尴尬。

适时,忽听有一阵脚步声自远处稳稳踏来,似是自林苑深处一路款行过来的样子。

我正在女官的搀扶之下低首信步,脑海里神思紊乱,一时没防备的猛一抬首,只觉一道惊雷闪电自头骨直直贯穿而下,“轰隆——”一声,双目便似被灼刺一般!

迎面而来,猝不及防于这煞是不合时宜之地铮然撞见的,竟是承载了我对于良人挚爱几乎全部念想的那道玉树身影,安侍卫!

' 卷四 ' 第四不熟最好,免得不舍难消。 第四十八话 醋暗生·情失分寸

在与我目光相触的同时,他亦蓦地定神,一贯沉着冷睿的眉梢眼睑中,似乎有极轻微的颤抖缓缓氲开。这微小的神情出卖了他心底的素乱,一如被春风吹皱的湖泊水面。

我声息具默,一怀心绪于暗处起伏难扼!又因此情此景的猝然相遇极不合时宜、且身边儿还有女官伴着,着实什么话儿都不能同他言及,也一时理不出个可供言及的途径!只好凝着水眸悄然在他身上流转波光。

眼下安侍卫又着了那件绣着四爪金蟒的款然疏袍,华丽的织锦缎子、剪裁成曲裾讲究的精巧样式。但却是朱红色滚金边的底子,且又与宦官所着的衣服样式不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御前侍卫常服?

他可知我的命途,可知我已被皇上翻了牌子今夜侍寝,可知我……

心有千千结,每一缕每一道都是为他而系,都是为他而绾就!

幻似出尘出世的这一邂逅呵!在彼一瞬,仿佛时间与空间全部都被冰封雪冻停滞不前!

目光胶合,心绪与神痴也一并随那掠过花树、湖水的幽幽风儿一并交汇与溶合。暧昧温存之感极尽于绸缪!

我心念一点一点扯得稀薄而惝恍,又因了时局所致,忽地有些不辨梦与真的莫名错觉。

安侍卫不曾将深沉目光移开;又似乎并非有意在我面上定格,似乎也是因了这一突兀邂逅、我太过猝不及防的出现,而至使他忘记了移开。

那目色是深沉的。沉淀、汇聚着许多许多比天渊还要深邃的、难以辨识清明的一怀感情。

这一瞬间,我心念又是一个铮然转动,突然不知该怎样将我对他这般的一怀情绪稳妥放置,不知自己对于他究竟该抱有着一番怎样的态度,该是爱、是感激、是不甘、亦或是幽恨?

此前我虽已受封了才人位,但毕竟还仅是一个有名无实、不曾有幸得天子垂青的小小嫔御。然而现下,皇上翻了我的牌子要我侍寝,那这一切便都登时变了性质!从前许多许多的逃避与自欺欺人,在彼一刻,都将不得不选择正视现实中那样的直白与残酷。

我的心绪还不及收束,我尚不知自己该以如何姿态面对皇上、面对日后这茫然不可知的迷惘新生。这时却在随王伴驾的路上,与安侍卫不期而遇……风乍起,吹乱的不止是临风水榭间一湖荡涤着的幽幽碧波,还有我一怀再难平静的心湖。

就如此不语不言,四目相对,似有共鸣于骨血里的灵犀一点顺心而起,又似灵魂的鼓乐之声于无声处擂的瑟瑟、震的撼天动地!

“给……”清越泠淙的一嗓柔然女音。

伴在我身边默声良久的女官缓了缓神,才欲行礼,便被安侍卫兀地一摆手止住了话。

她便恰到好处的抿唇缄默,最是颖慧玲珑的颔首垂眸,不再言语。

我亦回神,方惊觉自个是时的那些个失态……无边黯然与落寞、惆怅之感却无法抑制的随之而上,深浓的酸涩在鼻腔间抽丝剥茧般袅袅绵绵。

皇上要我伴驾游园,他还在等我。我是不可以让皇上花费时间來等來候我这一小小才人的,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我心知。

那些散落在经脉各处的清明理智,便随了渐趋复苏过來的心智而重新回笼。我错开恍惚的眸色,匆促颔首,似乎这样便可将我眉心、软眸中许多不舍及奈若何遮掩过去。尔后抬步,那步子似有濯铅般的沉重,便是这般木木麻麻的一点点行前,擦着安侍卫疏朗攒光的锦缎衣边,与他一错肩后,终究渐行渐远,一如我们二人渐次疏朗的命途轨迹……

依照礼数,他该侧身避开我的,然而他却洠в小

我因低着首、漠着眸子,便无法看到他面上眸中可有着怎样哀伤、亦或疼痛的神色。在与他之间的距离一点一点越來越近的同时,心下情念是怎样言语不出的至为浓烈的煎熬呵!

那一错肩,那看似如此简单顺势、淡漠寡味的一错肩……瞬息交集,心弦亦洠Х赖慕羰铡

就这样越來越近、近到咫尺、又越來越远……

女官早已重于我身边跟好伴好,我软目微抬,将略含茕色的目光投洒在前路烂漫缤纷的花树迷蒙间,那思绪却收不住。

安侍卫,你可曾似我这般的裂肺撕心过?你可曾有过那么一点点的……一点点后悔?

若不是你付于我身上这桩事的寡断优柔,我又何至于潜移默化便走到了时今这般只可进、再无退路的地步!

我对你,也并不是毫无怨尤的……

脚下的足步愈发的快了一些,状似心虚。虽不曾掉首去顾,我亦可以感知的到,安侍卫并洠в芯痛死肟K沽⒃谀切【锻ㄓ摹⒙浜觳胗癖桃朵欢涞溺头滓挥纾焘臁⑼鹑舸糁汀

我心境木讷,呆呆痴痴的随女官的引领,而行上一阶又一阶汉白玉石阶。

那一袭明黄、威仪天成的圣人便立在石阶尽处、小亭之央。

大镶大滚毫无收敛的明黄色,就如此直勾勾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双目一恍,旋即对那威严帝君端然行礼,落身下拜、语声常盈:“妾身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不高,与这满苑春夏之景交织融合,忽便显得极尽巧妙之余韵了。

“平身吧!”

温润又隐透英毅的男子语声,这免礼之言流转进我的耳廓,心间也跟着起了涟漪。

我正惝恍迷离,忽地便见一只手臂伸到了我的面前。下意识甫地抬目,一张温润风流的姣好容颜映于我双眸中。

他含笑,目色似有些慵懒的在我身上打量一圈,最终在我左额余留出的一缕散发处停住:“这等乱乱风情,倒是极配爱妃的。”又一启言,温存里流露几许不羁出來。

我登地羞红了一张花靥,又因头一次被皇上这等夸赞而心若擂鼓震天、小鹿乱撞!慌神里再度瞥见陛下向我伸來的、还不曾收回去的一段手臂,微迟疑了一下,便慢慢抬手,将掌心覆盖在了那上面。

虽隔着衣服,却还是沾染到了衣袖未及覆盖的地方。肌肤碰触间,铮地有一层涟漪缪缪缭绕起來,紊乱悸动跟着迂回心底……我如一怀春思爱的闺楼新妇一般,竟被这情这景做弄的登时便有些贪恋彼时静好的温存,亦有些期待。

因太青涩、太紧张,在临登上花车之前,司礼嬷嬷逐条教授的那些个事情,兀地在我脑海中荡漾开來,我……

借着皇上手臂间的力道,我款款起了身子。还洠г傥纫晃龋菹潞龅刈耸直垡话呀倚∈治兆 

顷刻,男子阳刚似火的温度顷刻便将我凉丝丝的玉手迅速包围、吞噬;我心一颤,万千旖旎氤氲更甚。

扬眸悄顾,带几分怯意。这半真半做的小情态被他收在了眼底里去,便见他旋即微笑,握着我手的掌心又一紧了力道,就势把我整个人往他身边拉的愈近一步:“來,陪朕共饮些薄酒!”语气朗然。

这个现年三十五岁的男子,他自上而下全部都显现着成熟男子的旖旎丰姿、以及一代帝王指点江山笑拥天下的不羁风情。

才不过这一个真正意味上与他交集的初见,便做弄的我一颗时暗时明的心微微颤动。这般魅力遍及的帝王,他神祗般的翩逸气韵自然是极尽美好的。与安侍卫不同,在他身上,可以嗅到隐隐的阳光的味道……他们二人便宛若幽清冷月与灿烂曦阳,各不相同、又同样魅的洠в械览怼

若是在与陛下结下这段尘缘之前,不曾邂逅安侍卫。我想,我应该会爱上这位睥睨天下的优秀帝王……

我不敢多僵滞,忙柔柔一诺声,与皇上各自落座在高耸水榭央处的小亭石几前。

几面上早已盛放好了丰盛精巧的茶点、果盘,及一壶我并不知名称的、香气接近甜米酿的薄酒。

因居高临下的地势,对于那些个远景近景则可入目许多。我流转软眸下意识于亭外扫了一圈,又是一个下意识的猛然心震!

我看到安侍卫并不曾离开,依然出现在我目之所及处的视野范围里!

和风坦缓,缕缕丝丝袭來身上,似将他陷入僵滞的一泓情态吹乱。他整个人浑然一震,猛地回神。原地微定后,不由便循着我方才离开的路途一路抬轻靴错步。

他是皇上的御前侍卫,对这御龙苑里的一草一木都自是熟悉的很,更何况陛下会召宫妃在哪一处陪他饮酒赏景?

我不敢再去看他,见他如此大胆,心底下那早便擂起的鼓乐之声再不见了消停!忙收了目光回來,佯作谄媚的拈了酒壶为皇上将酒满盏:“陛下请用。”垂眸一柔。

皇上自我翩跹着递酒过去的手指间,将那酒盏接了过去,旋即一仰脖便饮下。洒脱豪爽中掺着倜傥与疏狂。坐拥江山与美人的风流恣意,言的大抵便是如此吧!

前言及其他

第四十九话 人无觅·帝心难辨

虽侍奉着陛下饮酒赏景,可因那个人的缘故,我的心到底还是两用着的。

好在皇上的心思并不一直停留在我身上,饮了一盏酒后,便错目去赏看不远水榭澄湖里,那些个尚未及凋零、败谢的六月荷。

“菩提似树非树,莲荷似花非花。”他把酒临风,指肚在碧玉盏凹凸不平的纹饰间缓缓摩擦。许是心之所至,赏看那些个粉白菡萏芙蕖须臾,启口吟出如此一句。

带些清古禅宗意味的一句话,惹引我心念跟着一动:“偶是莲因,然生菩提。”极顺口便言出的平淡调子,洠裁纯桃庑奘斡朐熳鳌1哂植痪踝隧ㄍ彩涛滥谴ζ橙ィ谡庖粊矶ゼ湟呀戆胍谝淮寡盍螅籽锬客艺獗呖醋拧

他的目光是定格在我面上的,因此与我悄然飘转过去的眸波不期而遇的触碰一处。我微凝目,隐见他颔了一下首,面上兀地蒸腾一抹黯然生怅。

我心一揪,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去细瞧。收目回來时,又登地被震了一震!

陛下正收了目光定格在我身上,如玉眉宇似濡染了一层惊讶、亦或者还有些别样的期许?

我转念,心知定是自己方才那句论荷之言,调动起了皇上的兴趣來。

只是不知我方才悄然转目去顾安侍卫,他又可曾看到?可曾看得真切?可看到了多少?

“爱妃对这莲花的见解,倒还真是委实不同。”他一言又起,终将我辗转心思截断在半空,沉了有几分灼然的星目,颔首浅道,“若不是喜欢到了骨子里,也不会有这般深的体悟吧!”落了一叹。

我惶然敛绪,一时再不敢去顾及隐于树后的安侍卫,生怕他此刻的偷窥被皇上察觉出什么端倪來,再将他治罪问责的可怎么是好!

既倏然听得陛下发问,只好勾唇莞尔,又提起那珐琅并青瓷质地的酒盏,微起身,为他再斟满一盏酒:“回陛下话,妾身确实爱着莲花儿。”我把语气放得柔和酥醉,又兴许还不曾迷醉了他,便先醉倒了我自己,“爱那如斯品性,纵寡味却又尤生别样韵致。”此情此景在安侍卫看來,定是一副琴瑟和弦、帝妃齐眉的美好画卷。不知这样的场景可否会让他心碎?

念及此,我心下又是一揪,也只得强自按住,唇兮纤纤笑意不敛。

“那是怎般的品性和韵致呢?”陛下将身子向后靠了一靠,便软软倚靠在小亭一道白玉护栏上。

这样最好,因这个格局刚好是看不到安侍卫的,我便不需太顾虑安侍卫会被发现……

“陛下。”我先一糯声,尔后垂眸展颜,“莲若智者,大智之人便如是,总也是淡淡的样子。”旋即微停,言出的话理当是我自己的真实心境吧,“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远观不可亵玩,出世入世皆不染泥尘,横超轮回六道,随心而起、随缘而止。”

忽觉乌发之间有一脉蒸凉气息浅氤慢氲,那是水榭湖面拂來的湿凉幽风落入髻间。

皇上龙眸半眯,单手支着下颚饶有兴味的凝了目光在我面上定格,厚唇隐有英气流转,甫一闲闲开言:“便一如爱妃你。”

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宛若荼火“呼”地一下烧燎过我的心头!我甫失惊,一时不知自己方才言辞可是有了什么不妥、可是令圣心不快?他的态度太莫能两可,我昙然起身一拜:“陛下,妾身绝非以莲喻己,陛下明鉴!”我委实慌乱。对这位西辽国独一无二的至高至贵的王者,我的介怀与忧怖还是太多太多。

他似微微诧异了一下,旋即有细小的摩擦声贴着耳畔款款漫起,那是龙袍硕袖因摩擦而带起的“簌簌”之音:“免礼吧。”臂弯已箍住我的纤肩,他将我扶起來,“朕又何曾说你什么?便把你吓成这样!”声音细腻温润,若暖流涓涓淌过柔软心房。

我绷紧的神思略有舒缓,却依旧惶惶然抬了水眸去顾向他,只见他如是俊秀的容颜在一米阳光的辉映之下,翩跹出如玉般溶溶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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