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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客-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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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场买的。”陆小鲁告诉他:“这种还算素的,字样还算喜庆,摊子上还有一种,粉红豹纹的……”

“你的帽子里有符咒,戴上应该有用。”钟易说:“不然再来几只猫妖就麻烦了。”

“‘应该’有用?”王小明抱怨:“这个帽子也太挫了,好损伤我形象啊。”

“不戴也可以啊。”陆小鲁兴致勃勃地掏出一个东西:“看!”

王小明:“……”

“还记不记得梧桐山那次的面具?”陆小鲁说:“我求了很久,师父才答应叫我怎么做——符我画不来,拿现成的。不过你知不知道做这种东西有很多微妙的规矩呢我失败了两次才勉强做成了一个……”

王小明淡定地把小绿帽带上:“你们干嘛不也戴一顶?这样队形才整齐啊,像旅游团。”

“你不要吗?”陆小鲁有点失望地举着手里的山寨阿童木面具,因为染色不均,阿童木的眼睛还是红色的。

虽然钟易义正言辞地不许陆小鲁喊他师父,但同为手工狂人,有时候钟易搞发明的时候也会带上陆小鲁,陆小鲁脑子也够灵活,半学半自我发挥,也捣鼓出了一些东西。

但毕竟是半桶水,王小明太了解陆小鲁了,在没修炼成熟之前,这家伙的一切手工制品都是不靠谱的。

倒是古必才这老头也买了些东西。

除了根据他说的,要进山市要准备的基本物件之外,几人又额外买了几双胶水鞋,雨衣之类的东西,这个时候山里多雨,天气也会对鬼市造成影响。

妖物鬼怪不怕黑,但多数天性怕雷。

只要雷雨过大,山市也会早早收场。

这是因为自古就有雷公电母的说法,传说中除了天兵天将下凡会用闪电擂战鼓之外,很多神仙出行也是电闪雷鸣,所以一旦雷电出现,就预示天上不平静了,凡间的妖物自然本能地会忌惮几分。

除此之外,有些禁忌事项,这个老头也向他们一一说明。

最广为人知的,鬼市动手不动口,鸡鸣收市的规矩大家都知道,但还另有一些细碎的规矩。

比如最好不要讲价。

或者说活人最好不要和鬼讲价。

因为很多鬼都活了很久,远比人狡猾得多,不讲价尚且要小心它坑你,要是谈不拢散开就是,可要是执意讲价,说不定把鬼惹恼了,会引火烧身。但也有另一种说法,是只要和鬼讨价还价,不论交易的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都会越讲越贱,到最后就一点钱都不值了。

再比如忌红。

到鬼市交易,全身上下的衣服不能带一点红色,连内裤都不行。民间流传的说法是鬼屋害怕红色的东西,所以自古都以朱砂、鸡狗血等物辟邪。

还有一些诸如忌光忌喧哗之类的事情,古老头都详细说明了。

王小明在心里暗暗骂这老头,知道得这么清楚,恐怕这鬼市他也不是第一次去了,不知道弄回多少害人的东西。

古必才把禁忌说完之后,犹豫了一阵子,又说要求他们一件事。

原来,他要求钟易三人到了鬼市,不要惹事生非。

古必才不知道钟易三人要去鬼市做什么。

一般人找鬼市,都是想淘些人间找不到的好东西。

鬼市百无禁忌——你想象得到想象不到的东西几乎都能在那里找到。

古必才自己去过,当然知道其中光景。

只是好东西的价格一般人轻易出不起,这也是为什么古必才只弄了具猫尸出来的原因。

不过鬼市物价不是古必才该管的东西,他只是担心钟易几人是要去鬼市闹事。

这三人年纪轻轻,本事却都了不得,不但几乎徒手就能抓住猫妖,还把他反擒住了,这样的人进了山市要是大闹特闹那还了得?

“这个我们自己知道。”钟易对古必才说:“你只管带路。我们去是要找正经生意,不会节外生枝。”

陆小鲁说:“谁会到市场上练拳啊?”

他们是去找人的,又不是踢馆的,这老头未免也管太宽。

钟易看他一眼:“鬼市和其他地方不同,它在三界中算是属于灰色地带,既不属于天地,也不属于人间,里面龙蛇混杂,人妖杂处。所以鬼市里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多大的血海深仇,只要进了鬼市,也不得提起,不得滋事。”

“三不管?”王小明皱眉:“感觉像是三界的缓冲地带……”

钟易点头:“就是那样。因此鬼市里不只有鬼,也有活人,甚至还会有神。有人为了避祸或者隐居,也会选择待在鬼市里不出来。”

“不是鸡叫后就结束了吗?怎么个不出来法?”

“这只是针对我们这样的散客而言吧。”王小明说:“鬼市并不是天一亮就烟消云散,实际上还是存在的,只是和人间的交接点消失了而已。”

钟易点头:“要是在天亮前没有及时出来,就只能等下一次在人间开市了,在那之前只能一直在那里徘徊。”

古必才点头:“所以一定要带着表,天亮前一定要出来。最好不要逗留到最后,因为收市前会很乱。”

根据古必才的说法,朝阳对于山市来说就跟城管差不多,临近日出的时候,很多卖家都会慌慌张张开始收东西,一些不愿留下的人也会急急退出,这个时候就难免有些杂乱,很多心怀不轨的家伙就会趁这个时候作乱。

古必才年轻的时候就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他师父一个朋友第一次去鬼市,发现很多珍贵的古董贱卖,于是就花了很多钱全部买下了,包在一个大包袱里抱着走。

但是他第一次去鬼市,实在很新奇,于是逛得舍不得走,天要亮了才匆匆忙忙地要离开,结果被一起走的人推推挤挤,等他出来的时候,一直不离身的包袱已经被换了一个,里面只有一些不值钱的陶罐瓦片,连包袱皮都给他换了一个。

但那个人清清楚楚地知道,虽然推挤,但包袱他是当宝贝似的一直抱着,片刻都没有放松的,这就真是个神不知鬼不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戴上小绿帽去旅游啦。

其实普通人进山市没什么,但对王小明来说是个很危险的地方。

山市几乎在所有地方都有,普遍说法是山里的海市蜃楼,或者山里精怪的集市,也有不少普通人误入山市,买换到了神奇的东西的传说。

☆、第四九章

之前王小明想着;鬼市那么神秘,古必才一定是要三步一烧香五步一做法;走到人迹罕至的郊外——比如坟地之类,然后扳一扳左数第三个坟头的墓碑,就会出现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什么的。

结果古必才就带了个小包;领着他们做了两个小时的破巴士,来到隔壁市的一个县城里。

“总算到了。”古必才带头下车;松了一口气。

“就这,”陆小鲁环顾四周,县汽车站里人声鼎沸,还有一股鸡毛和檀香混合的味道。

“还早。”古必才说;“下了车要走路。大坛屯现在淹水车不通,我们走路进去,进扶河山。”

扶河山更靠近边境,大坛屯所在的市和越南只隔了一条河,而扶河山就在河边上。

根据古必才的说法,广西鬼市三年一开,每次十天到半个月不一定,但山川地貌都会被岁月改变,因此受地理风水的影响,鬼市的地点并不是总在一个地方。

根据当地懂行的人口耳相传,两百年来广西鬼市开在三个地方最多,其中一个就是扶河山。

其中偶尔也有开在不知名的角落的,所以也常常有人会错过鬼市。

古必才说这个也是有一套独特算法的,就跟演算天相一样,掌握了规律之后就可以推算出下一次地点。这次鬼市开在扶河山,就是他算出来的。

但是算法是什么,他却死都不肯说了,只说他有超过七成把握会开在扶河山。

见几人都将信将疑,这老头又向他们保证,以前古人会错过鬼市是因为信息不畅通,鬼市又不是只开一天,只要开市了,去了的人自然会散出消息。现在交通也发达,只要不出广西,又有什么地方是坐个一两天的车还到不了的?

广西夏天多有暴雨洪灾,很多渡轮这个时候都不能过江过河,进了山区之后车的行进也渐渐开始变得艰难起来。

敞着胸膛的胖司机把方向盘玩得像杂耍,破大巴勉勉强强在山路上滑了近一个小时,终于陷泥坑里了。

胖司机叼着牙签下车去看,过了一会儿回来上车嚷嚷叫大家都下车。

“前面就是百银村!到那里再找车!过不去了,前面都是水坑,拔起来这个有两步又掉一个!车不开了!”

口气十分任性。

但叫人目瞪口呆的是,车上的人似乎都习以为常开始纷纷下车,找行李的找行李,结伴的结伴,照样说说笑笑就下车,一点闹情绪的意思都没有。

“他都没打算试一试吗?”陆小鲁说:“卧槽——刚才的司机大哥说话真含蓄,什么叫前面都是水坑?沼泽还差不多!”

路上被大车碾出来的水坑一个比一个深,积满了黄色泥水,深的地方一脚踩下去能没过小腿。

难怪那个司机不肯走了。

几人都是城市长大的,就算钟易和陆小鲁体力再好也走不惯这样的路,王小明就更不用提。

只有古必才似乎相当轻松,他总是能判断那块路面稍微干一点,踩下去不会陷,于是三人排队跟着他的脚印走。

车上的都是当地人,对这种路况熟得很,有些人负重比钟易他们还多,但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走得没了影。

白大人很懂事,似乎知道这个时候不要给主人增添负担,于是选择了王小明当坐骑,挂在王小明的后脖子上让他扛着走,悠闲得很。

王小明却苦不堪言,他的体力本来就不如他们两个,再加上现在是夏天,白大人一个毛茸茸热乎乎的活物贴在他脖子上,简直要让他窒息了。

亏得走了半个小时果然就见了个村子,钟易把白大人捞到自己肩上,跟古必才两人到路边支起的摊子里问路。

王小明和陆小鲁都很累得很,在一个西瓜摊前蹲着不走了。

卖瓜大概觉得他们俩半死不活的样子很好玩,问他们要不要买瓜。

王小明摸出一把零钱让他切了半个,陆小鲁看到摊子边上还有个架在炉子上的破电饭锅。

“那是什么?”陆小鲁凑过去。

卖瓜的招呼一个小孩儿过去:“号子,开锅。”

那小孩蹬蹬蹬跑过来,揭开锅盖,里面煮的有茶叶蛋和玉米,想来也是要卖给过路的人的。

这时钟易他们回来了,说刚好碰到有人要回扶河山的,车空了,可以顺路带他们一起走。

王小明他们连忙买了几个茶叶蛋,拎着西瓜就要去坐车。

钟易他们找到的其实只是一辆半旧没车斗的小货车,是拉货出山的要回去过节,正好卸了货,空出车厢。

车厢没有座位,几人只好蹲在一起看风景。

古必才不吃西瓜,自己摸出一根烟杆开始抽起来,一边抽一边看天色。

“是今晚吧?”钟易也看天色。

古必才又吸了一口:“肯定头三天。”

火车把他们拉到扶河山脚就放下了,钟易给了司机三十块钱,司机笑嘻嘻地接了,又摸了个香瓜给他们。

于是王小明和陆小鲁就把香瓜分了,两人边走边吃,吃完就要找地方尿尿。

古必才看了,就警告他们:“马上就要到了,再往里走就不能脱裤子了。”

意思是有尿就撒有shi快放。

进了鬼市不能吃喝拉撒,这也是规矩。

扶河山其实并不算十分偏僻,沿路都还有村庄田地房子,也有行人,和王小明想象的要在原始森林跋涉不太一样。

甚至这里的路修得还比大坛屯好一些,更宽敞,有些大道还压了砂石,偶尔能看到老汉跟着牛车慢悠悠地经过,牛车上一股被暴晒过的干草味。

古必才一边抽烟一边领着他们不紧不慢地走,每每遇到路边有长得大一些的树,就停下磕磕烟灰。

走到临近傍晚的时候,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半数都拿着农具或挎着篮子,也有人还在田里抢日光干活。

古必才带他们东转西转,穿过很大一片田地来到一个像是菜市的地方,转过菜市就是一个码头。

近几年广西也在建设新农村,修路修桥的力度很大,这样的老式码头已经很少见了,只有往里走这么深才能看到。

青砖码头上湿漉漉的,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洒在上面的青苔上,陆续有人担着扁担从码头上下,水桶吱呀吱呀的声音让人恍若走进了电视里。

古必才把烟杆插在他的腰带上,开始背着手慢慢从码头往下走。

广西多洪涝,所以很多码头都修得很高,台阶修得又小又陡,不习惯的人猛地一眼望下去还会头晕。

一时间三人也都不说话了,专心地盯着脚下的青砖台阶往下走,生怕一个打滑就一路骨碌滚下去。

这些台阶都被岁月踩的发亮,偶尔还有几张零食附送的小画片和几个烟头被夹在砖缝里,因为时间久远,几乎都变成了和砖块一样的颜色。

王小明有点恐高,也不怎么愿意往下看,就只盯着眼前古必才系着蓝腰带的背影闷头往下走,直到陆小鲁捅捅他。

“做什么?”王小明被他一捅,差点打滑。

“天快黑了。”陆小鲁答非所问:“你觉不觉得有点凉了?”

除了古必才,三人都是穿着短袖,被陆小鲁这么一说,王小明才发现自己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被凉风一吹,粒粒分明。

一直闷不吭声的走在最后的钟易突然咳了一声:“眼镜。”

王小明和陆小鲁都是一愣,然后立刻对视了一眼。

这时候王小明才发觉,他们跟着古必才走下码头,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久——恐怕快二十分钟了。

这又不是下山,刚才站在码头上还能远远看到河边的菜贩子和渡船,不可能走了这么久还没走到下面。

而且不是一直有人和他们一样下码头吗?

想到这里,王小明连忙向左右看去,这才发现码头上确实不只他们四人在走,不断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或上或下,但气氛却有一种严重的违合感。

陆小鲁摸出眼镜戴上,然后情不自禁地“嚯”了一声。

王小明心里一惊,下意识想去捂他的嘴,陆小鲁却不作声了,只用眼神向王小明表达自己的震惊。

王小明松了口气。

陆小鲁本来就不傻,一直跟着他们开店,现在多少也培养出了默契——这家伙已经能判断什么场合不能说什么话了。

王小明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身边的环境违合了。

因为太安静了。

一直埋头走台阶,他竟然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水桶的吱呀声和零碎的说话声都消失了。

这么多人来来去去,但整个码头上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刚才钟易那声咳嗽,都显得有些突兀。

再来就是那些人的面目都看不清,因为在不知不觉间起雾了。

现在夏天的傍晚,按理来说不会起这么大的雾的,可是眼下他们的视野确实越来越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前面的古必才背影也不清晰了,王小明一直下意识看着他深蓝色的腰带才能跟紧他。

看来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按照几人的正常速度,都足够把这么码头爬两个来回了。

王小明有点判断不出来,身边那些和他们一起沉默地走在码头上的到底是不是人。

也许还是有活人,和他们一样目的地是鬼市,但恐怕还有一部分——或者大部分都不是人。

这就能解释陆小鲁刚才的反应了。

因为天气太热会出汗,所以陆小鲁不会总是把眼镜架在脸上。恐怕他刚才一直以为码头上只有他们四个人,被钟易提醒戴上眼镜之后,那些行人突然出现,才吓了他一跳。

但是关于说话的禁忌,王小明和钟易都教过他好几次,所以尽管震惊,但陆小鲁最后还是忍住了。

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不能大声喧哗。

不管身边的是不是人,照刚才的的情况来开,他们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但如果陆小鲁刚才下意识喊一声:“怎么这么多人?”的话,情况就不一定了。

古必才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小插曲,依旧背着手慢慢往下走。

三人交换了个眼色不再说话,也默默往下走。

越往下走,经过身边的人就越多是和他们一样往下走的,往上走的人已经渐渐没有几个了。

那些因为雾气显得面目模糊的人沉默地走在码头上,粗粗看去,和每一个普通傍晚走在这个马路上的老百姓没有什么不同。

但要是用余光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现很多微妙之处。

有些人还穿着考究的长褂,提着旧上海式的手提藤箱匆匆拾级而上,仿佛身后轮船离岗的汽笛还在空气里缭绕;有些人大包小包,脚步却宛如过年回乡般轻快,仿佛码头上面站着来接他的人;但更多的人都和古必才一样,沉默地慢慢往下走,既不开口,也不东张西望,仿佛他们生命里只剩下了这么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要一直走下去,直到把脚下的台阶走完。

这个时候王小明三人都明白了。

码头的尽头,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作者有话要说:进鬼市。

大家是不是不太喜欢前两章那种背景交待?感觉重口场景你们比较投入的样子……

鬼市相对温和一点,但是是必经地图呀……我删减一些吧。

☆、第五十章

又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王小明几人终于看到了灯光。

在若隐若现的光线中,他们看到了河滩。

沿河边支起了一些小棚子;上面都挂着米白色的灯笼,光线很微弱。

河边已经有了很多人,从码头台阶上往下看;几乎有种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的错觉。

古必才走下最后几步台阶;回身等待他们下来,还在嘴边做了个手势。

意思就是从现在开始都不要说话了。

王小明有些紧张,正了正脑袋上的绿帽子。

进了鬼市,是人是鬼就已经不重要了;没有谁会因为你的身份对你另眼相看。

王小明还是对体内的貔貅眼没有多大的感觉,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低调些好。

钟易走上前,跟古必才交换了一个手势,那老头就晃晃悠悠地走开了。

钟易给身后两人丢了个眼色,带头往前走。

码头附近多数是地摊模样的小贩,那些摊主各色各样,大夏天还有穿着棉袄的,蹲在地上拢着手,仿佛冬天正午里晒太阳的老农,面前摊着一块布,上面摆了些破杯破碗之类的物件。

还有扎长辫的,支了个小棚子,小桌上放了写香烛和黄纸,还摆着文房四宝。

三人沉默地穿过这些仿佛阳间夜市的摊子,沿着河岸往里走。

扶河山顾名思义和一条当地称作‘乌伯’的河相连,乌伯河绕着扶河山大半圈汇入平而河,河的那一头就是越南。

乌伯河平时并不是这里的主要水道,河边只有简单的青砖石铺了窄窄三四米宽的路,边上就是土坡和竹林,再往上就是码头上面的街道了。

路两边的摊子渐渐多了起来,很多小贩似乎凭空冒出——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只不过稍微一眨眼睛,余光就能看到角落又多了几个蹲在一个的人。

钟易几人很快就必须走得很小心了,免得碰撞到什么人。

他们侧着身往里走,大概走了十分钟,就能看到河边立着一个老旧的门楼。

这样的门楼在现代社会里也很常见,很多步行街和民俗街都喜欢在入口做一个样式古朴的门口,上面再挂一个匾,题上XX街什么的,多少有增加一点文化底蕴的意思。

但眼前这个虽然样式差不多,看起来却老旧得多,上面也没有什么雕花描金,黑沉沉的木头搭起一个十多米高的门楼,上面的飞檐上挂着两展米黄色的灯笼,灯笼上分别用黑墨写了两个王小明不认识的大字——与其说是字,看起来更像是什么人心情不好,拿着毛笔乱描一通的产物。

除此之外,这个门楼上就没有多余的东西了,一块匾都没有。

搭成这座门楼的黑木头的颜色看起来似乎比夜色还要浓,仿佛把周边的亮光都吸进去了,在门楼下进出的人,看起来比码头上的还要面目模糊。

这地方,就是古必才事先跟他们讲的大铺所在了。

鬼市也分三六九等,有阳间的人拿了私藏去摆摊的,有地下的小鬼攒了零碎要换钱的,一般都会在码头前,那段仿佛夜市般的地方摆个小摊,东西不贵,看的顾客也多。

但若是有常年在鬼市做生意,或者财大气粗,只收只卖一些常人没见过的宝贝的,都会往门楼后的大铺去。

这两个地方换成人间的说法,大致上就是夜市和百货的区别了。

门楼后的大铺多半都是些固定的店面,有高楼也有大宅,里面的东西价格都不一样,向来都是看的多买的少,而滞留在鬼市隐居的人,多半也都会留在大铺里,因为那里相对比较稳定。

而很多人看到山市的幻影,高楼檐角,倚楼谈笑的繁华剪影,多半看到的就是大铺的模样。

根据貔貅的说法,谛听已经在广西待很多年了,又一直滞留在鬼市里,所以他们直接过了门楼。

门楼后果然又是另一番天地,除了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之外,买家来来往往,两面店铺林立,甚至还有站在门口无声招揽客人的卖家,看起来都和阳间没有一点不同。

有些店铺看起来像是古代食肆,但却做成了现代自助餐的模样,没有店员,两排长凳长桌,桌上一碟碟东西看不清楚,都散发出一股檀香的味道。

有些店还在卖寿衣寿鞋,但样式和阳间裁剪的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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