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花柳情深传-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中我已得了三百英洋,够用数月了。”

先生听了心想;“这人却是乖巧,原来是名利两得的,我可是笨汉,只知呆做文章,从名字一边想,便打利字丢开了,并且连一个副榜亦不曾中,真真令人愧死。”

一言不发辞了芝芯回到家中睡在床上,老婆叫他吃晚饭,先生说:“不要。”老婆看见丈夫似有不耐烦情形,只说是望中心切,便恐丈夫心焦又要与他寻闹,故借银一节亦不敢与丈夫说。

又过了数日,却是放榜日期,先生便不敢出门,故连隐仁处亦不敢来,诚恐不中被人笑话,此是下场回来做秀才的习气。不知先生中与不中,且看下回分解。

第  七  回   经大难居然悔过    爱小脚遽尔结亲

却说先生脾气,每到放榜日近终日高卧,并客亦不见,只说生病。这日听得门口有人叫道某人中了,先生禁不住高问道:“我呢?”其时傍晚,只有听见人声,并不见有人,心中害怕,说:“我甚晦气,未到黑夜,听见鬼叫。”谁知先生在屋内又问了一声,这人往常本认得先生,走进来便说先生名氏不听见有人说。师母只管煮晚饭,这人便说:“我去再打听打听,中了就来报喜。”谁知等到三更亦不见这人回来,先生一夜睡不着。到次日更将棉被没头没脸差好,睡作一团,任老婆唤了数次,总装做不听见。整整睡了三日,肚中饿了,晓得不中只得起来,对着老婆不觉放声大哭,说:“我不愿为人,我哪里有面见人。”

老婆晓得是为不中的缘故,只得再三安慰他说:“今科不中。下科再去。”

先生说:“我如今有点明白了,中是有命的,倒不如隐仁,病了回来。省得两场辛苦。”

老婆说:“可是东家有病,你回来未曾去看过一次,面上却过不去。”

先生道:“是,明日就去看。”

原来隐仁回家,病总不好,请了几个先生看看亦不中用。

医生到来,总说平日身体虚弱,又是大瘾,秋间下场又吃苦又用心,内伤外感两样夹攻,今日元气已虚,只得顾本,不及治好。用了人参、白术、枸杞、地黄等味,不料服至十余帖,又觉脾胃不和,渐渐大便不固。先生知是阴药不受,将杞地等删去,加猺桂,阿片,服了数日似觉好些。

这日先生来看隐仁,便请至隐仁卧房中坐,两人皆说晦气,不该去下场,一个生了病回来。一个白用了许多钱,从今以后可不谈文章了。隐仁道:“我是吃烟瘾大了受不得辛苦,若说年轻不吃烟正该去下场,为何不谈文章?”

是时镜如等皆陪先生坐在房内,听了这话老二是要想考举人的,心想:“烟是吃不得的,吃了烟便不能考举人,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老大又是一个想头,心想:“我不想考,吃烟何妨,先生不吃烟,为何也不中?用了半世功,家私一毫梓不起,师母到处借钱,几乎饿死,先生读了文章一概不管,满口迂腐之谈,真真时文是害人的。”

正说着,春云传进茶来,一双小脚跨入门槛内,老大老三看见回过头来。老三暗把春云这一只小脚轻勾他一勾,春云在房门外低声叫:“三少爷,你不记得前日师母说小脚是十害人的东西,你今日为何要撩拨我这小脚。”说完传了茶便走。这边隐仁懒于说话,先生坐了一坐便辞了出来,由大厅转到自己馆中检点书案上文房四宝,意欲停两日即到馆。

谁知回到家先生又病起来,一连病了两三个月。刚刚到年,这边隐仁家中又连日弄医生,运使公又复生病,便一直不能到馆。镜如弟兄荒了三四个月总不读书,惟有华如想要考举人,虽贪女色,于时文上颇用心,带了妹子阿莲,小兄弟月如无事时天天到馆。阿莲颇聪明,虽说年小,诗文词赋件件晓得。家内又藏有名画,阿莲见了亦能摹仿一二幅。惟有老三水如是见了小脚即细心赏鉴,家中丫头共有四个:雪花、玉英皆是大脚,又有一个娇妹亦有六寸长的脚,惟有春云是三寸长的脚,穿了扬州式的鞋更觉好看。老三便看上了春云,春云晓得喜欢他,便有意笼络水如,有时故意到书房走几步,有时故意在水如前便走来走去,鞋样又多,今日穿这双,明日换那双,老三眼中看了春云心想:“我明日讨个老婆若能如春云一般脚小,虽说不能做粗事,家中仆妇甚多,又何必要他做。”老大如此想头,镜如亦与老三一般见识,无奈春云只与老三交好,自知插不下手去,便趁家中有事日日在外问看女人。浙东女人无不是小脚,然在老大眼内同是小脚却有几种分别:头一种脚后跟不倒拖,直立如削,脚尖狭如竹叶,走路如狗脚一般,走到石子路柔软轻便是头一等;第二等是马蹄脚,尖虽不太尖,直量却只有两寸多些,嫌其不柔软轻便是为第二等;至四寸以外四面端正,若不是倒拖亦为第三等。老大却不晓得内中有一种假扮的,虽看去却是小,其实是把高底垫的,因老大未曾与女人细细讲论过,因此看错了眼法。惟有老三是与春云结识,春云尝说:“我的脚是真的,并不是假扮的。”因细细说了几种假扮的来,老三因此是个老行家。老大却无人与他说,因此不甚晓得几种。

其时已是正月初一日,在戏馆中看戏,戏才做完,偶见一个姑娘两脚只有三寸,扎缚得如红菱一般,更加腰支婀娜,品貌娇妍。老大便看得呆了。等这姑娘走了过去听得有人说此女即孔先生甥女,姓陈名月娥,亦是官家女。老大听得便想出一个法子,托人放风至先生耳朵内,即请先生做媒。先生便中了计,心中想魏家是个财主人家,甥女为何不把与他?一面向他妹子妹夫说了亦均答应,一面便到隐仁处将女子家世细细告:“我此来固为大世兄做媒。”隐仁听了亦合式,自己又想:“近来多病,不如早娶过媳妇回来亦好管家。”即托先生做媒,一说就定,不必说财礼丰厚,下了聘,说定今冬过门。诸事完毕,先生新年仍到馆。

话说絮聒,日月如梭,不觉秋尽冬来,便是镜如娶亲之日。

未到吉期家中已忙得不了,赵姨娘不能照管,只听家人播弄,不知家人趁着喜事赚了多少钱。赵姨娘懒得走动,只图安逸,手头有钱,整大宗与家人使用,运使公以为姨娘是能干的,放心由他。隐仁多病,本不能管,因此不知糟蹋了多少钱。

这日便是吉期,亲友贺喜盈门,共有酒席百数十桌,晚间新人过门拜过天地,一切礼毕送入洞房安床撤帐后人人皆说新人好品貌,好小脚,喜得镜如心花怒放。及至上床,一眼便来看脚,口中说道:“好奇怪,为何不是从前我看的时候小?”原来新人却不晓得丈夫是喜欢这个的,见丈夫看他脚,连忙将脚藏起,镜如不好将脚扯出来蛮看,只好说罢了。当下欢爱,自不必说。

原来新人家中亦有奴仆姑嫂,亦是不用做的,性情却生得温和柔顺,品貌亦可得去,脚并不大。不过扮惯了,须垫高底方能走路,却仍是个不便,终日亦不能多走,家中仍无人照管。镜如原为是爱他脚小娶的,今看见月娥扮的亦与真的一般,心中欢喜,终日宿在房中,更好吃鸦片。老三见老大娶了扮的小脚回来,每每笑大嫂是个扮跷的。春云又指着月娥向老三说出扮的多少不好处,老三愈加领悟。惟老二又有一种脾气,欲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第  八  回   真爱色独饶卓识    死吃烟异样哀鸣

却说考二专重在品貌皮肤上讲究,脚小脚大均不在意,家中四个丫头惟雪花生得一身肤色细滑柔白;鹅蛋脸,弯弯的两道眉,长俏俏的一双俊眼,自头以下并无半点疤痕,人又伶俐,老二因此看上了雪花。可恨雪花太不讲究两只脚,居然并袜子也不穿,竟如男人一般。老二又爱他勤力,无人时雪花要到老二房中走走,一切茶水皆是雪花服伺。老二爱他,因偷了洋钱与他买花粉而雪花却不用扮,自然出色。老二因见老大成亲,自己尚未说亲,便与雪花恩爱起来如夫妻一般,雪花过意不去,反时时远着老二,老二偏舍不得,见了雪花便如蜂赶花一般。

这日雪花又到房中换水,老二见无人便拉雪花坐在自己床上,雪花羞愧,说:“二少爷,你爱我做甚,我是大脚,自己也看不过,你不爱小脚反爱大脚,真是稀奇古怪。”

老二说:“我不稀奇古怪,那爱小脚的真是稀奇古怪呢。”一面说一面便搂住雪花求欢,雪花不肯,怕有人见,老二用蛮力将雪花按住。雪花不比别个女子脚小无力,便将两脚挣住床沿得力便翻身起来说:“你真个爱我可与我说明,将来讨了亲要收我么?”

老二说:“我要中了举人才讨亲,讨亲须绝色女子方称心愿,必如你这一般品貌才要,若不得便扶你为正妻,你还问我收不收。”

雪花听了笑了一声便依了,在床上又问:“你究竟说脚大的好,脚小的好?”

老二方赏识他酥胸凸乳,雪股柔髀,又看他星眼娇眉,两只臂如两枝大藕,正在昏迷不暇回答,雪花偏偏要叫他说,“若不回答,我要下床”,老二将他的大脚踏住说:“大的好。”雪花便说:“不错,大脚不但能做事,若有人强奸,大脚的便可与之相打,如若强奸人多,便放开脚步跑了,人人奈何我不得。譬如你今日要相好,我若不依,你便要吃我打。”

老二笑着压住他说:“你能打么?”

雪花道:“你再放恣我便打。”老二不听,雪花却果然不打。

其时有一个时辰,雪花恐有人来,要起身又不能起身,不好硬着心肠,听老二播弄多时方听得老二道:“你打来。”雪花一笑,便结结实实在老二屁股上一掌打了,一头起来手挽着头发说:“你这该死的,我怕你要打却又不打。”便结束了衣裤,赤着脚穿了鞋,急急忙忙走到里面去了。

这边华如忙收拾了被铺,停了一会,雪花仍走到房中,坐在床上说:“我告诉你一件笑话,我方才回去小解,见姨太太从老太爷房中出来。踏在石子缝中跌了一跤,可怜半日爬不起来,还是我在马桶上脱着裤子后听见了,便将裤子穿好忙赶出去扶他起来。何苦做女人的偏要将两只脚缠的这般小,我看看代他难过。”

华如听雪花说完便搂着雪花遭:“我原知如此,所以欢喜你。我们大哥三弟却爱小脚,不知有何趣味。大哥讨了亲算了,三弟终日缠住春云,春云人品又是中中,人人说他是赵飞燕,我却说他是一段枯柴,只有一件好,身子轻,好抱起来顽的。”

雪花道:“我身子重么?”便将身子伏在华如背上,华如只觉两个奶子搁在颈上如两个莲蓬一般,并不觉得重便说:“不重不重,你再压压,有趣得很。”雪花听了便不压背,即掉转身子坐在华如怀里说:“重不重?”华如被他弄得又兴发起来,刚要伸手,雪花力大便将华如两只腿用大脚夹住,口内说道:“有本事放来。”谁知正顽得高兴,却有人在房外走动,看是老三,雪花起身便出房去了。

谁知这两日隐仁病体沉重,读书一事久不说起。隐仁渐渐不要吃烟,镜如与他烧了亦不能吃。运使公不时常进房看他,自己本年老多病,亦渐渐不能起床。

两人病了一年,又复冬尽春来。家中上房两个女主人,一个真小脚,一个假小脚,并皆不能管事,家人愈加胆大。内中有个曹桂小名曹小鬼,生得如小旦一般,年才二十六岁,看上了赵姨娘的小脚,趁家中有事,便与赵姨娘搭上了,不时往来,赵姨娘又偷些洋钱与他,因此运使公银柜内被这个偷那个偷不去查考,不到两年已偷去大半。

到了这年冬尽,隐仁病日重一日,自知不起。对镜如说:“你等切记,人生世上赌嫖吃着皆可犯,独烟吃不得。吃了烟有田的不能种田,有租的不能收租,有家的不能管家。并且妻子儿孙皆要看样,而且个个偷吃。从上等说,有官的上司晓得他吃烟,实缺去官候补不派他好差使;从下等说,百工技艺一吃了烟便不能供养父母,有妻子的并妻子亦不能照顾,即使最恩爱的夫妻,到得没有烟吃即啼啼哭哭亦要卖去。自己至者婆卖去没有想头,用完了卖妻钱便去做贼,明知贼是做不得的,然因瘾断便要死在眼前不得不做了,被人拿着百般吊打亦是不怕。为因性命交关,要想烟吃,只好将性命去换,到得临终并棺材亦没有,此是贫苦吃烟的收稍。至于有钱的吃烟一概不便,自己便如死的一般。我从前屡屡要戒,只因多病不能戒,其实拿定主意,并非不能戒的东西,即我如今日之病非因乡试而起,实系吃了烟方受不住辛苦,白白误了一世苦功。”一面说,一面下泪,又说:“你们切记,烟是断断吃不得的,文章定然是要做的。”

隐仁日日说这些话与他儿子听,其时镜如早巳吃得大瘾,哪里肯信。隐仁日日说了哭,哭了又说,偏把这些丫头感悟得清清楚楚。月娥听了这些好话,回房时常劝丈夫,镜如反把老婆怪起来,月娥最是柔顺的,便不再劝。

又过了一年,阿莲十一岁,老大廿二岁,老二廿岁,老三十八岁,老四十五岁。老四见家中一年不如一年,心地渐渐明白,将父亲言语紧紧记在心中,又看见二哥三哥偷丫环”心中大不以为然。但家中一无好样,心中纳闷,不知如何是好。赵姨娘是守不住清淡的,又被曹小鬼引坏,只是不得入港。谁知曹小鬼偏会献殷勤,家中病人又多,今日片鹿茸,明日煎人参,运使公遂将曹小鬼作为内跟班令他铺在上房厢房中以便病人夜中呼唤。赵姨娘便得中机会,无奈曹小鬼虽说有心却是胆小,两年来只敢与赵姨娘说笑,不敢公然放肆,赵姨娘见他如此冷冷清清,不似从前做外跟班之跳跳脱脱,私下又塞些银子与他,又将两只脚扮得异常俊俏,曹小鬼原为见脚小动起色心,今见赵姨娘如此装扮便觉色胆如天。看官知道妇人脚小原是招淫的,欲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第  九  回   中烟毒父子归阴    窥隐事弟兄析产

却说曹小鬼这日刚进上房回话,顶头撞着赵姨娘出房,曹小鬼随手捏摸,赵姨娘在运使公面前不好意思。是日息了午觉,午后四处悄无人声,曹小鬼偷至房中来寻赵姨娘,姨娘巴不能到手,见了曹小鬼亦不言语,在外套房两人正在不能分解,谁知运使公在内间却叫人,赵姨娘被曹小鬼抱在地板上听得叫吃了一惊,当时曹小鬼便跑掉了。玉英急从外间进来,见了曹小鬼原不留心,进房来却撞在赵姨娘身上,赵姨娘正系裤子被他一撞立不稳,一跤跌在玉英身上。运使公听得说:“好好的,为何跌倒?”玉英心方起疑,不敢答应,赵姨娘亦不敢回答,只说被地板不平绊了一跤。

原来运使公有好两日,心里难过,欲吃烟又吃不下,医生已请过了六七十,皆说年老,药是草木做的,不大中用,个个叫备后事。谁知家中无人管事,棺椁未尝早办。过了数日,运使公只觉喘气,有十数日未曾大便,只口中叫难过,两眼便起了石灰头。赵姨娘便慌了手脚,隐仁亦病重不能来看父亲,只叫镜如弟兄一齐进房,看了亦代公公难过。玉英便暗中告诉春云曹小鬼如此如此。春云道:“难怪曹小鬼近日有洋钱,原来如此。”春云便告诉了水如,水如又告诉了弟兄四人。

赵姨娘晓得外人得知,本是娼家出身,亦无廉耻,惟恐老的死了拿不着钱用,遂将银柜里偷余的洋钱又偷了些起来,并将值钱的东西率性偷了好许多放在楼上人不常到的地方。

这边镜如弟兄亦恐赵姨娘私下藏起东西来。遂趁着公公病昏正要办后事,父亲又病得不能起床,趁着要拿洋钱看板时便把银柜抬出中堂,登时弟兄四人提起一千五百元作公用,其余分得干干净净。赵姨娘只与阿莲分了半股来。却亦有三千元,即便与阿莲收管。四人又将分得的来禀父亲,父亲说:“这事应该令我得知,为何私自分去?”骂了一顿说:“既分了可各人拿去挣起产业回来,我又多病,不能管你们了。”又问“你公公病何如?”四人回说是不中用了。隐仁听了大哭,叫两个大脚丫头扶进去看父亲,谁知运使公见了儿子来眼中流泪,口中说不出话来。半日方说:“我要辞别你们了,你们好好过日子。”

隐仁含着泪说:“父亲,不怕的,恨儿子又病不能起来服伺父亲,只得时常叫孙子来服伺。”

话犹未完,运使公说:“我要解手。”一连解了两次又设有。当时隐仁便叫;“取我的铺盖来。”当时下人即将隐仁铺盖取来,铺在里间。是晚各人坐守,至四更运使公又说要解手,只得扶他起来,刚扶其上半截,赵姨娘觉得褥子上似乎有尿撒出,知非佳兆,便亦滴眼泪。这边隐仁亦挣了起来。运使公又喘了半响。又没有解手复仍睡下,大家听听似乎又有鼾声,大家放心仍复睡到至五更觉阴风凛凛,隐仁便梦见他父亲照常走到床前叫:“隐仁,我无多嘱,我孙子月如是个有福气的,其余子孙皆误了三件送命的东西。”

隐仁便问:“哪三件?”

父亲便说:“头一件是鸦片,第二件是时文,第三件是小脚。”

刚说完只见他父亲满面愁容要出房去,隐仁拖住不放,被他父亲将身子一挣,隐仁一跤跌醒方知是梦,再走到父亲床前细细一看,谁知已去了多时了,登时大哭。众人闻知皆赶进来,扶了床栏无不痛哭。渐渐哭至天明,隐仁方将家人叫进说:“快办后事。”

家人来回说:“是大少爷办的。”

镜如道:“尚未办好。”

赵姨娘说:“你洋钱早拿去了,为何此时尚未办好?”

隐仁说:“快些办。”

月娥对丈夫说:“我早劝你办,你不听。”镜如不等老婆说完飞跑去了。这边隐仁早已哭得晕去,月娥等赶忙将公公铺好被褥,华如等便把父亲扶住躺下,有一个时辰方醒过来。这边又要办运使公后事又要照顾病人,诸事不能照顾,只得请了先生来。又请一个本家是种田的,不大识字,办事却周到。又请一个隐仁好友姓沈名斌字爽齐三人与他在厅料理。

隐仁是醒来后便不知人事,并鸦片亦不能吃了。此时阿莲已知人事,看见父亲如此即哀哀的哭。因此运使公入殓开吊隐仁一概不知。至运使公头七,这一日隐仁复腹泻,一日数十次,镜如弟兄慌了,亦遂将后事办好。正是家运一倒如泰山压顶一般,丧事即重重叠叠,挨至次日,隐仁尚能说话,遂把运使公托梦一节,梦中所说这三件害人的事告诉了四人,令四人切记。刚说完便又要泻,泻完才扶上床口就开了,不能合上,停一回就无气了,只闻得满房鸦片臭。四子一女一媳便齐齐跪在地上哭了半日,赵姨娘雪花等来劝,劝了半天镜如说:“父亲后事,我怕像公公一般来不及,因此我早早办了。只因大厅上停了公公灵柩,父亲灵柩只好停在中堂。”因检了时辰入殓,一家哭泣自不必说。

先生及本家名叫隐真的与爽齐仍来帮忙,父子二人挨日做七。当时门面是阔的不必说,有二三百家来往却均是泛泛,大半是官场中的人。未到五七便粜谷,一面预向店家支屋租。及至本年过年已支持不住,将屋产开了一单,卖了数千英洋敷衍过年。到次年出殡要买地又不得够,又卖去田数十亩。因为地是要紧的,请了数十个先生,去了一年工夫,化了一千多英洋才买了一块地合葬他父子两人。却有许多人说此地龙脉沙水不必说件件皆好,可惜荫大房不荫小房,若有四房更不利,但地已买成,欺老四年幼无知,便将此话欺瞒了,便择日安葬。兄弟四人各处叩头谢孝,又亲到先生爽齐两处叩头。

四人因家中自去年为丧事真闹到今年,吃烟的老大烟瘾更大了,老二亦无空工夫与雪花鬼混,老三仍与春云不时来往,老四与阿莲仍照常读书。赵姨娘自运使公两人去世,一无怕惧,终日只顾扮脚,闲时便与曹小鬼斗口。阿莲渐有知识,月娥恐阿莲被其带坏,遂将两莲带在身边。阿莲今年已十四岁,老大已廿五岁,月娥方廿三岁,即于此年生了一子名杏生,是系二月生的。老二却颇用功。者三是看见脚小的无有不爱,不时仍到船上与爱琳续旧,去年所分三千英洋已用却了一半了。堂中家私亦渐渐去了一小半,次年便说请不起先生,将先生辞去,先生全靠魏家吃饭,无奈何只得将书箱至年终着人挑回去了。欲知端的,且待下回分解。

 '手 机 电 子 书 w w w 。 5 1 7 z 。 c o m'

第  十  回   赤脚妇耕田度日    长毛贼到境移家

却说先生被镜如弟兄辞了,他无奈何只得至乡间寺庙中开一蒙童馆。听了老婆话说书是越读越穷,只要识字晓得做人的道理便好,何必专心在时文上做工夫。因此亦不叫儿子读书,先生儿子名叫阿牛,以其生得蠢故取名为牛。阿牛因此跟了他的娘劳氏种菜。劳氏因丈夫无经馆,便无大出息,终日忧愁。他母亲知他家境不好,因白与女儿几亩田地令女儿雇人耕种,女儿爱惜钱,又系大脚,虽小时未曾种过田,心想:“种田并非一件稀奇事,我可学学看,如种不来再雇人未迟。”又心想:“阿牛今年已是十六岁,正是学种田的时候。”于是将钗环首饰尽皆变卖,置了诸般田器,买了一条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