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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进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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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权并不想对母亲说出真相,母亲就说:权你说实话,以后俺还帮你偷你爸的烟。权经不住母亲的诱惑便把看到的一切都说了。母亲就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晚上,敏终于回来了。母亲召集了父亲、权一起讨伐敏。敏觉得躲是躲不过了,招不招那是早晚的事,于是便把什么都招了。
父亲和母亲并没有说什么。第二日上班的时候,父亲就给老战友的下级打了一个电话,说是要调查一下王。调查结果很快就有了,王出身贫农,根红苗正,只是家境贫寒。
晚上睡觉的时候,父亲和母亲通了个气。父母一致认为这门亲事不合适。父亲、母亲在晚上睡觉时经常商量家里家外的大事,有许多著名和不著名的大事都是在床上研究决定的。父母否定了王,很快就肯定了何。何是父亲一位老战友的儿子,老战友在另一个守备区当着司令。父母认为司令的儿子娶另一位司令的女儿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父亲又一个电话打到当司令的老战友那里。两人先是扯了一通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往事,但话题很快便转到何和敏的身上。两个司令心有灵犀,很快就达成了意向,让何娶敏。这是最合适的一对了,还费那么多口舌干吗!娶就是了,嫁就是了。
这是敏的末日,也是敏的开始。
敏和何在父母的精心安排下,谈起了“恋爱”。起初敏死也不同意,父母便把敏和何反锁在屋子里。敏哭泣,何吸烟,两人不说一句话。何找话和敏搭讪,敏不理,一心一意地哭。
这样坚持了一段时间,效果并不理想。敏仍抽空和王见面。
父亲母亲又在床上商议了一次,后来母亲就说:把王调走,看她谈不谈。
父亲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便又定下了一个事。次日,父亲就又打了个电话。没两天,王便被调走了,调到离城市有几百里的一个哨所当排长去了。
敏在现实面前不得不低下自信的头颅,于是她只能和何成双入对了。
不久敏和何便结婚了。
何在父亲的手下先是当参谋,后来当科长。何对敏百依百顺,何对父母更是唯命是从,何是个聪明人。就在父母认定敏和何是最适合的一对恩爱夫妻时,敏和何离婚了。当然这都是父亲离休以后的事了。
权的婚姻几乎遭到了敏同样的下场。
权中学毕业后自然也是当兵,自然也在父亲老战友的门下,父亲这位老战友在省军区。权当的是文艺兵,权很有些文艺天赋,这一点,一点也不像父母。在学校的时候,权就在文艺宣传队干过,演过洪常青,也演过杨子荣。权上学时还看过许多书,权看的书都是一些在当时认为有毒的爱情小说。因此,权感情细腻,多愁善感,又有些早熟,这一点很像母亲。
权当兵一直在省军区文艺宣传队。宣传队里有男兵也有女兵,一天到晚唱唱跳跳,男男女女在一起嘻嘻哈哈,很快乐的样子。有男女的地方就会产生爱情,这一点也不奇怪,权就有了爱情。和权产生爱情的是一位拉小提琴的女兵,叫斐。斐很不一般,父母都是搞音乐的教授,因此她在父母的影响下很小就拉琴,斐在琴声中长大,显得苍白而又端庄。斐文静而又忧郁,这和她拉琴不无关系。斐爱拉古典音乐,也拉外国名曲,那些名曲大都和爱情有关,于是斐就显得与众不同,非同凡响。按理说斐是不会来当兵的,原因是父母搞音乐搞出了问题,被人说成是封资修,于是斐的父母被发配到偏远的农村去改造了。正巧,斐的一个什么亲戚和部队某位领导沾亲带故,这么着斐便来到了部队。
斐除拉琴外并没有其他特长,既不会唱也不会跳。文艺宣传队演出的大都是样板戏,或者是自编自演的有关干部、战士的小节目,斐的小提琴就很少派上用场。斐就显得比较孤独,这和她有些忧郁的性格完全相符。斐的孤独显得与众不同又出类拔萃,很快便博得了权的喜爱。权在到宣传队一年三个月后,便顺利地提干了,提干后的权职务是正排级宣传队创作员。权除编排一些小节目外,也客串着演洪常青和杨子荣,权干的都是一些很光荣的事情,引起女孩子们的注目这很合情理。唯一对权不冷不热的女孩便是斐,斐便深深吸引了权。权很快就爱上了斐,斐这种女孩子是外冷里热那一种,最好征服也最不好征服。权在文艺宣传队里多才多艺,又这么快就提干成人,博得斐心动也不是件太难的事情。
两人的爱情之花便奇异地开放了。权不是敏,敏的教训权时刻深深牢记,权多愁善感,但又很有心计。权在爱情问题上显得老到而又沉稳,无疑那些外国爱情小说对权帮助巨大。权不像敏那样张牙舞爪,权自认为自己是干大事的人,连一个小小的爱情都搞不成功,还能成就什么大事!权在不显山不露水之间,跟斐那个了。有了初一就有十五,这在爱情男女中几乎成了规律。那一年权二十一,斐十九。权在爱情问题上是要先斩后奏的。
如果事情这么发展下去也没什么,权是父母的宝贝儿子,权在父母的心目中要比敏重得多。在权偷偷吸烟、喝酒的问题上,父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们找一个儿媳,又是斐这样的儿媳,他们理应不会难为权。
结果事情却发生了。事情的起因是父亲的一个老战友荣升到军区当上了参谋长,这对父亲和老战友都是一件大好事。在老战友荣升参谋长不久,给父亲来了一个电话,说了许多关于友谊的话题,这令父亲大为感动。参谋长话锋一转就提到了自己的女儿,参谋长的女儿叫静。静正在父亲手下当一名机要秘书,刚二十就转干了。这在那个年代,或当今这个年代,将门虎子(女)一点也不奇怪。参谋长在说到静时是轻描淡写的,他在着重说权,权他是见过的,于是在电话里他把权表扬得无以复加。最后军区参谋长就总结地说:要不就让两个孩子那啥吧,老石你看呢?
父亲就什么都明白了,当即在电话里向老战友表态:就让两个孩子那啥,参谋长你放心吧,哈哈哈哈……
又是在晚上睡觉时,父亲把这一重大喜讯传达给了母亲。母亲就说:这事好哇,其实俺早就琢磨过这事,还怕人家不愿意呢?
接下来父母又分析了一通眼下的局势,老战友如今当上了参谋长,老战友的年龄比父亲还要小两岁,今天能当上参谋长,谁敢说以后不能当上军区的司令?要是和老战友能攀上亲家,这就是亲上加亲了,以后诸多问题还有啥说的?
那一晚,父母盘算着将来,激动得几乎一夜没睡觉。
第二日,由母亲打电话把权召了回来,语重心长地把人生大事说了。权当时想,终于来了,但权没乱了方寸,他也一五一十地把和斐的关系说了。母亲的脸色就有些发白,母亲毕竟是母亲,母亲很快镇定下来说:只要你和斐断绝关系,斐的事怎么都好说,以后入党、提干就包在咱家身上了。
权说:那是不可能的!
敏的那一幕又出现了。权毕竟不是敏,权要显得坚强而又果敢。被反锁在家里时,他一边吹笛子一边思念斐。这样权和母亲坚持了足有半个月,仍分不出胜负。权觉得自己迟早会胜利的,他认为主动权在自己手里。他已快刀斩乱麻让斐怀上了自己的孩子,也就是说生米早已做成了熟饭,别说母亲就是老石也没辙。权在被母亲“囚禁”了半个月后,洋洋得意地把最后王牌亮了出来。他原以为亮出这张王牌父母就没招了,没想到一连两天没见动静。
在这两天中,母亲采取了行动。她把斐带到了医院,先是做了检查,随后就把斐肚里的孩子做掉了。斐的工作异常好做,三言两语之后,斐只剩下了无助的哭泣。权不在她的身边,斐的主意和勇气便都烟消云散了。母亲轻而易举地处理了斐肚里的孩子,同时也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权。权确信之后,疯狂了。他开始哭闹,几乎失去了理智,要死要活。他一边痛哭一边发誓:非斐不娶,宁死不屈。
母亲在几乎失望的情况下,采取了果断措施。她开始绝食,用生命与权的一意孤行进行最后的较量。那几日,不论是白天和夜晚,她把自己和权锁在一间屋子里。权起初不理,躺在床上蒙上被子。母亲不仅绝食,而且还给权下跪,长跪不起。她用她的隐忍和脆弱的权抗争着。权起初不理,后来权就哭。母亲闭着眼睛几乎匍匐在了地上。母亲开始呼吸短促,三天以后母亲真真假假地躺在了地上,面如死灰。权真的害怕了,他跳下床抱住了母亲大哭不止地说:“妈,我答应你了。妈——”母亲也哭了,为了自己的胜利。权哭得伤心无比,为了自己的失败。权提出了最后的条件:让斐入党,提干,然后调她回自己的老家去。
父亲答应了,用最快的速度给斐办理完所有的手续。
又过了不久,权便和静举行了婚礼。
权和静结婚后,权调出了文艺宣传队,告别了那个令他伤心落泪的地方。后来权开始写小说了。
他和静不吵不闹,一副恩恩爱爱的样子,后来也生了一个孩子。权经常独自一人吹笛子,笛声缠缠绵绵,在母亲听来像南方的雨季。
80年代末,权和静终于离婚了。离婚之后的权去了南方,不久他就和斐结婚了。斐一直在等权,斐已成了音乐学院的一名老师。权却成了自由撰稿人,权一心一意写爱情小说,权的爱情小说红遍了南方也红遍了北方。
权写小说用的是另外一个名字,就是用真实姓名,父亲母亲也不会知道权会写小说,因为他们从来不看小说。最主要的是,他们认不全那些字。
在父亲离休之后,敏和权双双离婚。这给父母的心灵带来很重的创伤,他们到死也不会明白,他们为两个孩子精心编织的生活,到底哪出现了问题。他们一直在苦苦思索着这一个问题,这成了他们晚年一个主要的话题,他们明白了么?理解了么?
父亲的婚姻观是:男人在女人的帮助下过日子。
母亲的婚姻观是:女人一旦嫁给男人,就应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生死与共。(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父亲所在的守备区解散前,他是听到了一些消息的。父亲的消息当然来自老战友们的关怀和叮咛。那些日子父亲的心里很苦闷也很彷徨。父亲在得到守备区撤销的同时,也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部队将士要恢复军衔制。军衔对父亲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父亲还记得抗美援朝回国后,部队也授过一次衔。那时他是少校团长。父亲雄心勃勃,今天是少校,以后就会是中校、上校……这样一路晋升下去,成为将军那是迟早的事。没想到,几年之后军衔又一次被取消了。父亲和所有的干部战士一样,换上了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了。父亲就很失望,做将军的梦幻成了泡影。父亲在成为守备区司令之后,对成为少将仍耿耿于怀。他做梦都梦见自己此时已是少将军人了,少将已是真正的将军了。
就在这时,父亲得到了守备区即将撤销的消息,守备区在裁军百万之列。父亲不仅知道这些,他还同时清醒地意识到,他这个守备区司令将成为光杆司令,没有部队的将军还会是将军么?换句话说,父亲的守备区司令做到头了。
那些日子,父亲在得到这些消息之后,心情似被霜打过一般,枯萎到了极点。但父亲并没有放弃最后的努力和挣扎,他想起了那些老战友,至今父亲的老战友大部分仍在各条战线上战斗着。
父亲给这些老战友打电话时都在家里,时间也选在晚上。父亲和这些老战友通话时,灯是黑着的。黑暗中父亲和老战友讲话有一种亲近感,同时也有一份实实在在的安全感。父亲一次次和老战友接通电话,简单的寒暄过后,很快便进入正题。父亲讲话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据可靠消息,我们守备区要撤销了。我老石也要完蛋了,快拉兄弟一把吧……父亲可怜兮兮地讲完这些话之后,他在老战友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弟兄们都处在水深火热、风雨飘摇之中,都已自顾不暇了……父亲一次次把电话打出去,得到的大多是同样的消息。放下电话,父亲便长时间地沉默。他在黑暗中一支接一支地吸烟,烟头在他脸前一明一灭。母亲这时会很小心地在暗处陪坐着,父亲在打电话时,母亲大气也不出。她在屏声静气地等待着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消息,结果她和父亲一样地失望。
父亲在打完又一个电话之后,他诉了苦,也听了老战友诉完苦之后,愤然地把电话挂断了。他站起身,悲愤地长叹一声。他望着很酣的黑暗,感叹地道:怎么会这样?现在不打仗了,用不着我们这些老家伙了是不是?想把我们一脚踢开是不是?
父亲冲着黑暗质问着,他每说一句,母亲就在暗处哆嗦一次,仿佛父亲是在质问她。
于是母亲就很没有底气地安慰父亲道:老石,咱们再想一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父亲就突然打开了灯。突然而至的光明把父亲、母亲都吓得一哆嗦。父亲在光明中干干地说:我要给军委写信,我不服!
父亲真的就要写信了。他坐在桌前,纸和笔都是现成的。于是父亲提笔写信,父亲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原来眼前竟是一片黑暗。以前费劲巴力认识的那些字,此时都烟消云散地落在了他的脑后。父亲写出一两个字之后,便把那张纸撕烂了,他始终找不到一种流畅的表述方式。
母亲这时是极殷勤的,小心地为父亲倒满茶水,立在父亲一侧,又紧张又兴奋地注视着父亲握笔的手。她多么希望父亲的笔落在纸上就那么源源不断地写下去呀,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以引起军委领导人的重视和同情。守备区是重要的;比守备区还要重要的是像父亲这些老战士,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可惜,在父亲写出几个鸡爪子似的字之后,父亲就停住了,茫然地望着前方。母亲就鼓励着:老石你写吧,一会儿俺给你下面去。
父亲就说:日他娘哟!
三把两把又把刚写出的几个字撕掉了。父亲觉得有许多话要说,可不知该怎么说,冲谁说。
那些日子,父亲在梦中仍长吁短叹。和父亲同样悲哀的自然是母亲,她在父亲的叹息声中久久不能人眠,在大部分夜晚里她睁眼迎来了天明。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把父亲当成一棵大树,大树倒下了,她这棵小草能不难过么?母亲凭着一颗女人心,觉察到眼前即将发生的变化。
守备区上上下下自然也都知道即将撤销的消息。昔日宁静的军营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各种传说和消息像乌云一样笼罩了军营。
母亲发现自己的家里冷清了许多,以前在那些宁静的日子里,客人总是盈门的。这些天来家里的客人选择的时机大都是父亲不在的时间,因为在这种时候,客人们是自由的。这是客人们在实践中总结出的经验。
在守备区父亲是司令,是这方水土的衣食父母,下级有些困难都希望能找到父亲倾诉一番。办公室的父亲很忙,历来也是公事公办的样子,因此有困难的下级总愿意找到家里来向父亲倾诉。为了表示亲近和诚意,客人们总要带些东西,例如老家的一些土特产,或者两瓶酒两条烟什么的,这些东西当然随客人的困难大小、职务高低而定。父亲从不拒绝这些客人上门,也很有耐心地倾听下级们诉苦,但想把带来的东西留在家里是万万不能的。
客人走的时候,会故意地把带来的东西像遗忘了似的放在某个角落里,父亲总是说:××同志,请你把东西带走!
××同志就一脸尴尬,努力笑着,说一些不成敬意的话。父亲不听,仍说:××同志,请把东西带走!
父亲说这些话时是一脸严肃的,也是毫无商量余地的,××同志便只好沮丧地把这些东西带走了。父亲不收这些人的礼品,但该办的事还是要为下级办的,结果弄得下级就很感动。在父亲不在家时,又偷偷把东西带过来了,和母亲寒暄一阵便把东西留下走了。这时,母亲也会像父亲似的说:××同志,请把东西带走!母亲说了这话,神情和语气全没了父亲的威严和决绝。××同志便真诚地笑一笑,说了热忱又感激的话,然后就走了。母亲觉得没有理由不收下这些东西了,就收下了。母亲收下这些东西后,从不向父亲言说,而是把这些东西先放起来,放在父亲看不到的地方。家里柴米油盐的这些事父亲从来不过问的。父亲要喝酒也要抽烟,这些东西都是母亲张罗!过一段时间,父亲烟酒断顿时,母亲便把客人的东西拿出来,父亲也不问是从哪里来的,就抽就喝。
时间长了,客人们便都在父亲不在家时来拜访母亲。有事的客人自然都不是空手的,他们向母亲倾诉自己的难处和不公,希望得到父亲正义的指示。来人说得很动真情,声声血、句句泪的,母亲听得也很投入,不时也陪来人叹气或流泪。来人倾诉完了,便告辞了,母亲仍会说:×同志,请把东西拿走吧!母亲自然说得并不果决,甚至语调里充满了柔情,来人的东西自然也是不会拿走的。
母亲收了来人的东西,心里自然对来人的困难充满了同情,在晚上和父亲躺在床上时,总是要向父亲传达一番的。母亲在传达父亲下级困难时,总要增加一些发挥和创造,发挥创造的程度要依据来人礼物的轻重而定。礼物重些的,发挥的余地自然要大一些,而且要反复强调,直到引起父亲的重视答应母亲在这件事情上过问一下,母亲才住口。于是安然地和父亲一起走进梦乡。
渐渐,在守备区干部、战士的眼里,母亲变得和父亲同等重要起来,私下里在守备区干部战士中流传起来一句民谚:有困难找老邱。老邱就是母亲。母亲的威望在守备区直线上升,母亲走在守备区营院里,认识不认识的人,都要向母亲恭敬地问候,她迎接一个又一个虔诚的军礼。母亲只是父亲的家属,享受如此的待遇这是守备区非军人中独一无二的。于是,母亲有十二分的理由在营区里昂首走路,面带自信的微笑,这种心态使母亲愈发地显得年轻而慈祥。
父亲对母亲私收下级礼品的事是有些察觉的,证据也是有的。于是父亲就在床上批评母亲道:老邱你不要这样,这样下去是要犯错误的。父亲也一直称母亲为老邱,虽然他比母亲要大上几岁。
父亲这么批评母亲,母亲总是口服心不服地说:下次注意就是了。父亲不再说什么,停了停母亲又说:现在社会就是这个样子,谁不送礼?又谁不收礼?礼又不是你收的,俺一个家庭妇女又有啥错误可犯!
父亲心平气和地说:别人是别人,咱们是咱们。
母亲说:不送礼你就不给下级办事了?
父亲想想也是,下级有困难,只要合情合理的,他总是帮忙解决。当然这种合情合理每次都少不了母亲发挥创造的成分。但父亲还是说:办事归办事,收礼归收礼,这是两回事。
母亲说:知道了,俺不会犯错误的!
母亲虽这么说,礼照旧收,错误照旧犯。
父亲对待这件事,也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母亲便觉得自己的做法已经合法化了,因此,母亲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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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大人
下
在守备区即将被撤销,人心惶惶之际,父亲门前一下子变得门前冷落车马稀了。母亲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和不安。
她多么希望有人再一次敲响家门呀!
父亲在绝望的时候就想到了他的亲家,原军区参谋长。正如当年父母预料的那样,他们的亲家早已是军区的副司令了。这证明了,父母同样具有远见卓识,他们在关键时刻想起了自己的亲家。其实他们早就想到了,只是父亲都在有意回避着亲家,因为权正在和静闹着分居。早在这几年前,权和静就双双离开了部队,他们一离开部队,原本貌似平静的小家便爆发了种种矛盾。权和静的矛盾引起了父母的高度重视,他们几次召见权,仔细询问矛盾的过程。权是什么也不说,在沉默中听着父母用高高低低的声音批评自己。父母在婚姻问题上都没有什么理论可以依据,有的是做父母的那份责任和威严。很快父母的批评就显得苍白无力了,最后终于偃旗息鼓。权从始至终不说一句话,待父母平息下来,他摁灭手中一直燃着的烟说:那我就走了。
权就走了。权和静的矛盾依旧存在,隔三差五地爆发。每次爆发,静便投奔自己父母的家,扔下权和孩子,权便把孩子送到父母这里。每到这时,父母便知道权和静又爆发矛盾了,于是又引起父母更加严厉的批评。权很乖顺地听,听完就走了,并不见吸取教训的样子,这就使得父母异常气愤。
到后来,权和静终于分居了。分居的局面一直持续着。权和静从闹矛盾那天起,父亲就觉得很对不住自己的亲家、已当上了军区副司令的老上级。父亲总想找个机会把权和静的事向亲家汇报一下,但又想到权如今闹成这样,自己是有责任的,很难启齿,于是便一直拖着。
在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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