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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学生百科全书-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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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急忙问道:“现在孩子在哪儿?”老头跺了跺
脚说道:“打草割伤了指头,也没让大夫去瞧瞧,天又热,全烂了!唉!被
送进卫生院了……”
我推开卫生院的病房门,一朵憔悴的童子面茶花映入了我的眼帘:孩子
的脸瘦多了,陷得很深的眼窝里印上了两圈黑晕,灰黄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
光彩。他的左手被纱布裹着,上了好几道绷带。右手虽然还保持着健康,但
已不是我曾见到过的那种模样。手指简直像五根干枯的树枝,开裂的手心上
满是斑痕和硬茧——与两个月前见到的那种茧皮迥然不同,而且从指尖转移
到了手掌……他并没有发觉我进来,右手果真像老头所说的那样上下摆动
着,嘴里不停地哼着一首练习曲开头的乐章。他是那样全神贯注,仿佛真有
一只无形的提琴挟在肩上。“孩子!你看这是什么?”我将提琴送到他的面
前。孩子的眼睛突然变得格外明亮,他一下子把琴抱在怀里,将脸紧紧地贴
在琴面上。“你看!这是发票,我已经买下了,送给你吧!”迟疑了一会儿,
孩子一下子跳下来,扑在我的怀里,“叔叔!”他用右手拉着我的衣襟唱呀,
跳呀,忘情地环绕着我疯狂地转起圈来,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他郑重地从
枕边拿出一个纸包,一层又一层地将它打开。当展开第四层的时候,出现了
一个铁盒,铁盒里满满地装了硬币。“这是二十一元八角二分……”见我直
摇头,孩子误解了我的意思:“这钱全是我自己攒〔z3n〕的,真的!剩下的
钱,将来我一定……”“别说了!孩子!”我一把将他搂在怀里。
他拖着我的手奔向阳台。对着那满天星斗,他用琴声倾诉着他那无法抑
制的满心喜悦。左手已无法按弦,他用弓在空弦上奏出几个富有激情的双音,
将受伤的手指轻轻地浮在弦上在中部奏出几个自然泛音。望着孩子优美的身
影,一束希望的火花在我脑海里闪烁:这孩子乐感很强,富有才能,将来的
前途一定无限……门突然打开了,一个护士暗示我出去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我慌乱得竟捧着铁盒跟出了房间。护士问道:“你是孩子的什么人?”“舅
舅。”为了不引起麻烦,我这样说了。“请你马上制止孩子的强烈运动。并
且,请原谅,医院需要保持安静。”护士又将一张纸递到我面前说道:“假
如你能负责的话,请在这张手术报告上签个字!”单子上写着:“左手食指、
中指三度腐烂,有败血症迹象,保留治疗无效,建议立刻进行截指手术……”
我愣住了,对一个拉琴的人来说,这不正是一份宣布死刑的判决书吗?“哐
啷”一声,铁盒从我手中掉在地上,大把的硬币撒满了地,一张乐谱从铁盒
里飘了出来,只见乐谱的空白处写着:“孩子,琴是我给你仅存的一份遗产,
你是我的明天,我唯一的希望,你怎么能……”。“能”字只写了一半,下
面留下了一大滩墨迹和斑斑点点的血痕,这是范汀一份没有写完的遗书。
门外发生的事情,正在拉琴的孩子没有察觉,他太专心了。这时,从阳
台上传出一阵阵充满希望和无限乐观的、没有旋律的琴声……
三色圆珠笔
邱勋
齐娟娟新买了一支三色圆珠笔。一手捉住金黄的笔帽儿,另一只手轻轻
拧动那墨绿色的笔杆儿,“咔”地一声,笔头上跳出个小米粒般大的尖尖,
写出字来是黑色的。再一拧,写出的字变戏法般地成了蓝的。又一拧,跳出
个红红的小豆豆,写出的字火红一片!一个小学五年级学生,有这么一支笔,
也算得上是 80 年代的装备水平啦!
可是多么糟糕,三色笔今天不见啦!
她翻了书包搜书桌,再跑到操场上、上学的路上,最后又心急火燎跑回
家,翻江倒海好一顿搜索。可也真怪,那支笔就像施出魔法,钻了天入了地
一般,连个踪影儿也不见。
小姑娘像失却神奇的宝贝那样悲伤,眼圈儿红了。
“你什么时候丢的啊?”女同学们同情地围着她,就像自己也失去了最
宝贵的东西一样。
“昨天放学时还看见的……”齐娟娟说。
消息很快传开来,班长柳群知道了。
12 岁的柳群是个很有威信的小干部。他眯起眼,皱起小小的、充满智慧
的眉头。一看就明白:他在思索。
班长身边自然少不了有那么几个追随者,其中有个特别活跃的角色,名
叫金大梁。他的特点是爱眨巴眼睛,据说一眨巴一个心眼儿。现在他四处瞅
瞅,挥一下手,大声说:
“别找啦!——圆珠笔在哪里,我知道!”
“在哪里啊?”几个孩子一齐问。齐娟娟高兴地抬起红红的眼睛。
金大梁伸出两个手指,在半空中晃了晃,鼻翅一扭,眼角飞快朝教室后
排的角落里扫了一下。
“噢,二级钳工啊!”孩子们互相会意地笑了。
那位“二级钳工”,一个满头乱蓬蓬头发的男孩子,正弯腰蹲在墙角,
伸出乌黑的手指,急急忙忙翻弄着地上的灰土。
他叫徐小冬,是齐娟娟的同桌,半个月前刚转到这个学校里来。转来不
久,就得了这么个诨号儿。据消息灵通人士说,他跟着几个社会青年在街上
掏包,被人扭送到派出所,住过三天“学习班”。金大梁更说得有枝有叶,
就像刚从鲜树棵子上掐下来一样。说他别看人比个鸡蛋大不许多,道业可不
浅,拜过名师学过徒哩!他师傅是个出色的高级“钳工”,两个指头伸进煤
球炉里,闪电般夹出赤红的煤球来,手指上的汗毛儿不兴烧掉一根。别看徐
小冬不声不响,蔫不啦唧没睡醒一般,以后大家小心自己的口袋就是啦!
“对,准是他!”一个男孩子说。
“不是他是谁?咱班里从没出过这事!”一个女孩子说。
“他照顾齐娟娟倒方便,两人国境线连在一起嘛!”没看清说话的是男
孩还是女孩。
当然啦,这些话声音很低,徐小冬未必能听得清楚。不过据说这号人物
反应特别锐敏。他准是感觉出大家的叽叽喳喳跟他有关,只见他不再低头翻
弄灰土,慢慢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扭头看看窗外。那张瘦瘦的脸上盖一
层黑不黑黄不黄的茸毛,就像半个世纪没有洗脸一样。这号人嘛,也看不清
他脸红了没有。
直到下午放学,三色圆珠笔仍然不见踪影,徐小冬也没有主动投案。
“得给他加加温!”金大梁说。
柳群沉思着,决断地点点头。
金大梁就跳到门口,冲着正在收拾书包准备离校的同学们喊道:
“大家慢点走,开个会!”
“什么会啊?”有人放下书包问。
“选举会。”金大梁说。
“选举什么啊?”大家奇怪了。
“民主投票,选举小偷!”柳群绷住脸,显得一本正经。
教室里“轰哈”一声,一齐乐翻了天。有几个调皮鬼,遇这类事比过年
还上瘾,一齐捶桌子砸板凳表示赞成。另有几个机灵些的,挤鼻弄眼咬耳朵,
仿佛猜透了柳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实说,选队委,选班长,从来没像这次选举这么庄严、热烈,一丝不
苟。金大梁毛遂自荐当了监选人,把裁好的小纸条儿一张张分发给选民们。
当然,徐小冬面前也得到了同样的一张。
班里大部分同学都没有放弃权利,参加了投票。
没有提侯选人,选举结果却十分集中。一张张选票上,有的写着“徐小
冬”,有的写着“二级钳工”,有的还配上彩色插图,画着两个瘦瘦的指头,
稳稳地夹着一只火红的煤球儿!
“你的呢?”柳群来到徐小冬跟前。金大梁几个忽啦啦跟在身后,一个
个伸脖子瞪眼出怪样。
徐小冬开头还能稳住阵脚,谁也不看,一个人坐在课桌前面。这时候,
只见他猛吸一下鼻头,抓起桌上的纸条儿“哧”一声撕碎了。
柳群嘴角挑一挑,无声地笑笑。他说:
“你不愿意投票也可以,那就把东西交出来吧!”
“我没拿。”徐小冬瓮声瓮气地说。
“你没拿?”金大梁 眼睛,“你没当面拿,是背后拿的!”
教室里又“轰哈”一声笑了。
“我没拿。”徐小冬还是那句话,可声音比刚才低多了。
“那么圆珠笔哪去了呢?”金大梁夸张地笑着说,“它长了翅膀吗?飞
到月球上去了吗?”
“反正我没拿。”徐小冬嘴唇哆嗦着,声音更低了。柳群嘴角又挑一挑,
说:
“徐小冬,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看看大家的意见吧!”
徐小冬扭过头来,只见黑板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
选举结果
徐小冬(又名“二级钳工”)共得 33 票
“你们欺负人!”徐小冬带着哭腔说,脸上那黑不黑黄不黄的茸毛不停
地抽动着。他冲到黑板前要去擦上面的字儿。
几个男孩子挡住了他。领头的金大梁大声说:
“我们讲的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保证不欺负人!可你是个啥样的主儿?
你是老偷的儿子,大偷的弟弟……”
“小偷!”“小偷!”孩子们喊号子般接上茬喊叫着。
人们在兴奋的、胜利的、近于疯狂的欢乐时刻,往往不去注意倒霉的失
败者情绪的变化。孩子们大概更是这样。但是,如果我们用一只锋利的刀片
切开徐小冬毛茸茸皮肤下面的血管,就会看到,那里面也有鲜血哩!而且,
现在这鲜血是汹涌的、野性的,充满着疯狂的报复力量!
只见徐小冬冷不丁蹦起来,一把抓住了金大梁的领口。立刻两个人扭到
一起了。
战争的乌云在教室上空笼罩着、飘荡着。
几个女孩子连声尖叫着。不知因为胆小还是由于心软,齐娟娟红着脸喊
道:“别打啦,别打啦!圆珠笔俺不要啦!”
多亏班长柳群真有点权威,好歹把两人喊开了。
“好小子,你等着!”金大梁吐出一口唾沫。
“你等着,好小子!”徐小冬吐出半口唾沫。
第二天,徐小冬照常来校上课。他怯怯地、小猫一般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他没有注意到,同学们书包上的拉锁都拉得很紧,书包带子也都在扣鼻上扣
严了。圆珠笔的事再没人提起,他想,这场风波也许已经结束了。
上第三节课以后,柳群告诉他,班主任秦老师在办公室里等他。
听到这话,徐小冬感到两腿有些发软。他磨蹭了好一阵,慢慢走进了办
公室。
老师们都上课了,屋里静悄悄的。秦老师埋头坐在一摞摞作业本子中间
批改作业。她四十来岁,鬓发已经斑白了。
徐小冬怯怯地站到她的身旁。
秦老师改完一本作业,抬起头来,望着徐小冬。她态度是和善的,神色
带着几分忧愁,几分悲凉。
“徐小冬,你又犯老毛病啦?”她叹口气,轻声说。
徐小冬不说话,望着自己的脚尖。
“说啊!”她又说。
“我不对,撕金大梁的领子……,”徐小冬说。
“打架是不对的,可现在先不谈这些,”秦老师缓缓地说,“你不要转
弯抹角,避重就轻。先谈谈圆珠笔的事吧!”
“我没拿。”徐小冬一只脚搓着另一只脚背。
“我做了点调查,并不强迫你承认。”秦老师态度仍然十分和蔼,“你
喜欢那支笔,曾经打算用你的小刀、钢笔、空鞋油盒跟娟娟交换,对吗?”
“对。齐娟娟不换。”徐小冬说。
“前天做值日,你走得最晚,对吗?”
“对。”
“找圆珠笔的时侯,你显得特别积极。墙角的灰窝里也翻,老鼠洞里也
掏……你从老鼠洞里找出笔来了吗?”
“没找到。”
秦老师含有深意地微笑了一下。
“你自然知道,那里面是找不到圆珠笔的。”她继续说。“同学们反映
说,这两天你走路、说话都变了,都很不自然。看来你心里也是很痛苦很矛
盾的。反映情况的同学,都是少先队员,大部分是班干部、三好学生。他们
不能诬赖你吧!”
“不能。”
“那就好了!”秦老师高兴地吁了一口气,眼角的鱼尾纹儿微微颤动了
一下,“你喜欢它,拿去玩了两天,也该还给人家了。你要是脸上磨不开,
就悄悄交给我。能办得到吗?”
“不能办到。”徐小冬说。
另一张桌前坐着一个正看报纸的高个儿男人。听到这话,他微微地抬起
头来,望了徐小冬一眼。原来这是副校长兼党支部副书记。徐小冬以前读书
的学校附近有几个社会青年,他们硬拉徐小冬去掏包,遭到拒绝时,也曾翻
起眼皮瞪过徐小冬一眼。副校长的眼神是冷峻的、严厉的、正气凛然的,而
那帮人的眼神是疯狂的、血红的、杀气腾腾的,两者完全不同。但它们同样
使徐小冬心惊肉跳。
秦老师站起来,让徐小冬和她一起走到窗前。窗外是学校没有完工的高
大的楼房,房前是花坛、单双杠和碧绿的杨树。不远教室里传来轻快的琴声
和孩子们不太整齐的歌声。
秦老师又让他回过头来,望着办公室高高的粉墙。墙上整齐地挂着一排
奖旗和奖状,阳光在玻璃镜框和奖旗彩穗上一闪一闪。
“我们是全区的重点学校,你喜欢吗?”身后又传来秦老师的声音。
“喜欢。”徐小冬说。
这可真是实情话!为了脱离那几个社会青年,爸爸托了好多人,费了好
大劲,才把他转到这个学校里来。秦老师更是好人,别的老师不要,多亏秦
老师才收留了他。
“你大概并不喜欢,”秦老师说,“你可能打算离开这个学校。”
副校长又微微地抬起头来,望了徐小冬一眼。徐小冬只觉从骨缝里冒出
一股冷气,连头发梢都冰凉了。
“不,不……我不……”徐小冬嘴唇哆嗦起来。
“主动权在你手里。现在还不晚,你自己考虑考虑吧!”秦老师说。她
让徐小冬站在一旁,摊开本子又批起作业来了。
时钟滴滴答答地响着,篮球场上不时传来欢呼和奔跑的声音。徐小冬呆
呆地站着,垂下那小小的、毛茸茸的脑袋。隔着那乱蓬蓬的头发和黑不黑黄
不黄的脑门,我们看不见他那些大脑细胞的活动。也许有一个代表正确的小
人和一个代表错误的小人,正在进行着生死搏斗吧?但也许什么也没有,有
的只是沙漠似的一片空白,收割过的田野般一片荒凉。
秦老师转过脸来,焦急、期待而又和善地说:
“我们在挽救你,希望你不要在错误的路上滑得太远,犯了错误不要紧,
改了就好。我们不愿意现在就告诉你的家长,或是报告派出所……”
徐小冬身上每一根神经都簌簌抖动起来。告诉家长意味着什么,徐小冬
完全了解。爸爸的皮带在他屁股上留下的印记现在还清清楚楚。而派出所,
虽然没有呼啸的皮带,但烙印在他心灵上的印记却比皮带留下的更深更
痛……
“我们给你 3 天的时间,等待你的觉悟。3 天以后,如果你仍不回头,
我们只有按照你和我们都不愿意的那种方式处理了。”秦老师顿一顿,抬头
望一望副校长,又接着说,“这是领导上的决定。记住,3 天。”
秦老师的话仍然那样轻,那样柔和,如同一脉潺潺的流水。但扑到徐小
冬身上,却像刮起了 12 级台风。他像片小树叶一样被卷得团团乱转,被撕成
千万块碎片,被推进无底的深渊。他是怎么轻飘飘而又踉跄跄走出办公室的,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副校长第三次抬起头来,朝徐小冬望了一眼。那眼神的角度、亮度和不
可动摇的庄严程度,跟上两次完全相同。
3 天过去了。
这 3 天,和地球上任何另外的 3 天并没有多少差别。校园内充满着思索、
进取、嬉闹和欢乐,校园外充满着形形色色的幸运和不幸。徐小冬还是那个
徐小冬,只是乱蓬蓬的头发似乎更乱了一些,脸上的茸毛似乎更厚了一层。
他不说话,不跟任何人接近。孩子们也像对待瘟疫病菌那样躲着他。他
离家远,中午本来要到街上买个烧饼,现在也不见他离开教室。金大梁发现
了这一点,他朝柳群说:
“徐二哥偷吃了《西游记》里的人参果,要成仙啦!”
第 4 天一早,柳群兴冲冲从办公室跑出来,急急来到齐娟娟身旁,高高
举起一支崭新的三色圆珠笔,交给了齐娟娟。他眼角瞟一瞟徐小冬,说:
“小心点儿,以后不要再丢了!”
齐娟娟连忙接过笔来。久违了,亲爱的三色笔!金黄的笔帽,墨绿的笔
杆,连那轻轻拧动时“咔”地一声脆响,都是这么亲切而又熟悉!小姑娘腮
颊上两个浅浅的笑窝里盛满了幸福和欢欣。
身旁的徐小冬却勾头缩背趴到桌子上,两手插进乱蓬蓬的头发里,一动
不动。
语文课快要下课的时候,秦老师说:
“徐小冬同学犯了错误,也可以说是严重的错误。严重之处在于不是初
犯,而是重犯。他在大家的帮助之下,勇敢地改正了错误,我们应该表示欢
迎。今后,希望同学们对他加强帮助,不要歧视……”
听着听着,徐小冬突然“哇”地一声,嚎陶大哭起来。他哭得声嘶力竭,
仿佛要把心脏、肝肺和每寸肠子,都从喉管里呕出来。他那瘦瘦的身体不住
地抖动,就像小树叶在温馨的阳光与和煦的春风中随风舞动一般。也许他那
瘦小的躯壳,一时承受不了这太多的感动、悔恨和突如其来的爱抚吧!
“鳄鱼的眼泪!”金大梁说。
“装蒜!”另外几个男孩子说。
“不要歧视他!”柳群说,“改了就好!”
按说,我们这个小小的故事应该结束了。最多也不过再讲一下秦老师带
领同学如何总结,在一定的会议上介绍一番经验。但是,天不作美,后来又
出了一点小小的岔子(看来天地之间,有时不免要出点大煞风景的岔子的),
使得我们这个虽不精彩却已算相当圆满的故事,不得不再继续下去。
事情是从齐娟娟那天半夜醒来引起的。白天她挪了一下床铺,梦中醒来,
感到身子底下一件硬硬的东酉,把她硌得老疼。用手一摸,原来是支圆珠笔。
她扭开灯,想把笔放进书包。
但是,当她打开铅笔盒,奇迹出现了:她面前摆着两支一模一样的圆珠
笔!
同样是金黄色的笔帽、墨绿的笔杆!同样是拧动时“咔”一声脆响!在
纸上试试,同样是红、黑、蓝三种颜色!
小姑娘目瞪口呆了!
但是齐娟娟还是终于认出了应该属于她的那一支。天亮以后,她急急跑
进学校,把柳群给她的那支笔交给了秦老师。
这一会儿,轮到秦老师目瞪口呆了!
徐小冬被叫进办公室。他低头站着不敢看秦老师的眼睛。
“这支笔哪里来的?秦老师把笔举到徐小冬面前。她声调还是那么柔
和,但已失去了平静,而且不知为什么,有些怯怯的了。
徐小冬神色慌乱,觉得脚下的土地在打着旋儿陷下去,陷下去!他支支
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阵,他突然死死地抓住桌子,如同发作了精神病般哭叫着说:
“秦老师,不要告诉俺爸爸,不要告诉派出所,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
走啊!……。我一定改,一定改啊……”
然后,他急忙掏出几张角票放到秦老师面前,接着说:
“这是我每天中午的饭钱,一共六毛……再过 4 天,凑够两元四角,我
就给他把钱送了去,送了去啊……”
“送给谁啊?”秦老师拧紧眉头,感到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就是街角那家文具店,有一个戴眼镜的售货员……”
我们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看来真像金大梁传播的,徐小冬
真有点儿“夹煤球”的本事。而且也像人们所常常议论的,吃过这口食的人
物,要改正还就是不容易哩!
秦老师再不能平心静气地批改作业了。尽管屋里并没有 12 级台风,但她
也像前天的徐小冬一样,两手小树叶般簌簌颤抖,身子仿佛正在跌向一个无
底的深渊……
好些同学都来了。
柳群又皱起小小的充满智慧的眉头,但眼神却有些茫然。
金大梁仍在不住地眨巴眼睛,但眨动起来,也失去了往日的机灵劲儿。
徐小冬呆呆地站着。是的,按照正面人物或英雄人物的标准,徐小冬还
是应该受到责备的。好在他在生活里和故事里都不是这样的角色。而当他弄
清了齐娟娟那支笔的来龙去脉时,处在他的地位,眼下可能会显露出报复的、
扬眉吐气的神气,至少也会有点被洗雪了冤屈后的快乐。但是,他没有,真
的没有。他不哭了,可也没有笑。他半低着头,呆呆地站着。他的头低惯了,
一时还不习惯抬起来。
“我上文具店……把笔给送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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