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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学生百科全书-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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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你也不歇着,还来义务劳动!”我随口说:“没事儿!我爱推铅球,
帮您这么一扫地,我胳膊不就长劲了吗?”
说实在的,我干得蛮快活,不知不觉就到了商店关门的时候了,我还要
帮那师傅做最后的清扫,他无论如何不让了,说我该回家了,不然家里大人
会着急的。临告别时,他一再问我是哪个学校的,叫什么名字,我挺不情愿
地告诉了他。出了商店以后,我为这一点后悔了半天,我溜溜达达地往家里
去,心里很轻松。我觉得天边的晚霞像一团团粉红色的草莓冰激凌,而那些
电线杆上伸向马路当中的新型路灯,活像一把把可以用来吃那些冰激凌的大
勺子。我把跟彭老师闹纠纷的事撇在了脑后,就仿佛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
的事了……
直到上了楼,来到我家住的单元门口时,我才感觉出今天毕竟有些异样。
我家的门没有掩实。推门进去,耳边立即传来两个重叠的声音:一个是妈妈
抽泣的声音,一个是吴校长劝慰的声音:“要知道,13 岁的确是个可怕的年
龄。孩子在这一岁里生理上、心理上都发生了某种剧烈的震荡,我们一定不
能简单化地去理解他们和对待他们,尤其要避免从政治上、品德上去给他们
生硬的结论,而应当学习一点少年心理,准确地把握他们的心理状态,同时
引导他们逐渐地认识自己和约束自己,像关心他们的生理卫生一样,帮助他
们搞好心理卫生……”
我站在过厅里,屏住气息听了听,说实在的,没有听懂,可我忽然非常
感动。光吴校长讲话时那种声调就令我感动。而且我觉得他的这些话语比我
以往听到过的任何话语都更神秘……13 岁是可怕的!13 岁为什么是可怕的
呢?还有,什么叫心理卫生啊?
爸爸最早听出了我的动静,他突然从里屋走出来,望着我,脸上的表情
说不出的复杂。
“他回来了。”爸爸向里屋的人们宣布说。
我随爸爸进了屋。
坐在沙发上的妈妈一看见我,竟然用手绢捂着鼻子,索性哭出声来。就
因为我正好 13 岁,她就怕成了那样吗?
屋里还坐着彭老师。他见了我,脖子上的喉骨直滑动,仿佛在这以前他
一直有口气咽不下吐不出,这时才开始松快起来。我注意到我书包已经搁在
桌子上了,显然,是彭老师给我带来的。我忽然可怜起他来。巴士底狱真不
该拆得精光,哪怕拆得只剩一间牢房也行,那样我跟他就全都正确了……
只有吴校长表情很平静。他点点头说:“正在说你呢。其实我知道,就
是你说着反话的时候,跟老师和家长抬杠的时候,你的心眼也并不那么坏。
你现在是不是挺喜欢照镜子?”
我点点头:“喜欢。您怎么知道的?”
吴校长说:“因为我也有过 13 岁。可是我跟好多好多的大人一样,平平
安安地过来了,还有一个 16 岁。这是两个生理上、心理上震荡得最厉害的关
口。要学会像照镜子检查自己的容貌一样,经常地约束住自己的心理冲动,
你听得懂我的话吗?”
我站在他们当中,对吴校长,也对爸爸妈妈和彭老师说:“我不大懂。
不过,我可不怕 13 岁!你们相信我吧,起码我再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弄得你
们一群大人都为我着急!”
妈妈发出一阵形容不出的声音,又像哭,又像笑……
今年流行黄裙于
程纬
我就猜到今天是个又晴朗又温暖的好天气。心情很好地打开衣柜,我那
件心爱的连衣裙平平展展,公主似的占着衣柜的主要位置。其它的衣服们又
嫉妒又羡慕又不满地挤在一个角落里。这是爸爸去年从广州给我买的,非常
好看的淡黄色的丝绸料子,摸上去又柔软又亲切,舒服得要命。去年穿它时,
这儿那儿瘪塌塌的,像挂在一个蹩脚的衣架上一样,自己也觉得走不出去。
现在可大不相同了,穿上去哪儿哪儿都特别合适,该丰满的地方丰满,该苗
条的地方苗条,款款地在房间里走几步,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
吃早饭时,妈妈边剥鸡蛋边嘟嘟哝哝,说天气还凉,还没到穿裙子的时
候。我装作没听清她的话,埋头喝牛奶。妈妈很怪,一见我穿漂亮衣服就要
嘀咕,好像我打算出去勾引小流氓似的。
我背起书包,慢慢地下了楼。穿上这条裙子,顿时觉得自己成了一个青
春焕发的少女。微微地挺起胸,不慌不忙地沿着路边的冬青树走着。衣服对
人心情的影响可真大。比如说当我穿上 T 恤衫时,我就觉得自己脚底下轻飘
飘的,老想往上跳一跳,好像浑身的骨头都轻得没有了。而现在,我必须走
出优优雅雅的步态,才对得起我的连衣裙。
太阳光照在我的脸上、身上。我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温暖地柔和地抚摸着。
心的一个角落里在轻轻地唱着歌。路上走着买油条买菜的老太婆,走着急匆
匆上班的人,也走着像我一样去上学的学生。人人都奔向自己的目标,谁也
没有注意到路边正走着一个穿淡黄色连衣裙的少女。我当然不会浅薄得像班
里罗婵之类的去统计马路上的“回头率”。但我非常非常希望有一个人,一
个高高的,有一双明亮而温柔的眼睛的男人注意地看着我,真诚地对我说一
声:“你真漂亮。”真的,从来没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连爸爸妈妈也没有。
他们对我的相貌是很失望的,说我集中了他们的缺点。每每我穿上漂亮衣服
自以为美得不行时,妈妈就要打击我:“芸芸,你并不漂亮。”于是,我立
刻一败涂地,自我感觉坏到了家。人要是自我感觉不好,就是穿上公主的衣
服也不会漂亮。
在我走进教室时,男生们一个个偷偷地看着我。我一路走进去,背上像
粘了几个苍蝇一样恶心。说真的,我们班上的男生对我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他们白长了个头,一个个内心像孩子,却偏偏要做出很深沉的样了,真让人
受不了。
罗婵穿着大红的裙子自我感觉极佳地走进教室,一路收获男生们的目
光。她是习惯了接收“回头率”的。但一见到我,她的神色立刻蔫了。她腻
腻歪歪地对我说:“你穿这裙子不太合适。”“是吗?”我反问一句,心里
有点得意。大凡她说不好看的衣服,必定都是比她好看的。我于是又补充一
句:“Thank You!”
美术课是所有课程中最提不上议事日程的一门课。大家都明白,在这个
教室里是不会出达·芬奇、毕加索的。出亚妮那样的画童,分明又过了年龄。
“主要在于培养你们的美学修养,艺术趣味,懂吗?”美术老师是个刚从大
学分来的毕业生,他自然明白他这门课无法与数、理、化匹敌。于是拼命强
调修养、趣味。人没有修养和趣味是很乏味的。于是大家不得不强打起精神,
跟他学点修养和趣味。
美术老师属于艺术家气质,动不动就要激动,一激动就把玻璃片后面的
眼睛瞪得像名贵金鱼一样,难看得叫人吃不消。他给我们讲色彩,讲红色的
热烈,绿色的宁静,白色的纯洁,紫色的端庄。突然把目光准准地落到我身
上:“黄色是我最喜爱的颜色,就像那位女同学的连衣裙,真是美极了,明
媚、淡雅、柔和,活泼中显出高雅……”
说真的,我一直在隐隐地盼着什么。朦胧时挺有诗意,一想到实处就不
免俗气。我在盼着有人夸我一声漂亮。可这夸奖来得如此突然,如此迅猛,
简直像急风暴雨一样。我努力保持优雅的姿态,迎接全班同学的目光。我的
心却跳得如同坐了过山车一般。一时间,甚至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美术老师还在论述近几年黄颜色异军突起的历史背景和审美心理。他的
眼睛又开始瞪得像名贵金鱼。他一点也不符合我想象中男人的标准。但我发
现他并不难看,他甚至有点像我喜欢的一部外国影片中的男主角。那男主角
也是瘦瘦的,个头不高,戴一副眼镜,特别有味。看着看着,我的脸无缘无
故地红了。一转眼,又碰上罗蝉那嫉妒得差点挤到一起去的眼睛。我的心莫
名其妙地跳起来,好像心里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念头被她看透了。
回家的路上,我走得又自信又优雅。有几个骑自行车的小伙子回头看我,
还有一个对我吹了声口哨。弄得我又恼火又得意。
吃晚饭时,妈妈横挑鼻子竖挑眼地说我穿这条裙子如何地不好看。我心
平气和地对她笑笑。丑小鸭变成了天鹅。从此她再怎么打击我,我也不会一
败涂地了。上床的时候我想,如果以后我有一个女儿,我一定要教会她如何
打扮自己。即使她不漂亮,我也要真诚地夸奖她,赞美她。相信她会真的越
来越漂亮的。心里被这个念头搅得温柔得要命,好久都睡不着。
第二天早自习刚下课,美术老师到教室来找我,让我下午放学以后到他
的画室去,他想为我画一幅像。我几乎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说真的,我
特别特别感谢他,一心想为他做点什么。他刚刚走出教室,罗婵就笑眯眯地
大声问:“怎么这样激动呀,脸都红了。”“因为我高兴!”我也大声回答
她。一个教室的同学都朝我们看,不知道我们在讲什么黑话。我知道她这会
儿在转什么念头,她也一定知道我在想什么。人和人到了这个地步,真有点
可怕了。
我如约去了。老师让我站在一块深红色的丝绒前,给我放着一张唱片,
恰巧是我爱听的《少女的祈祷》。他一边跟我聊着天,一边飞快地往画板上
抹涂颜色。
“你知道,蒙娜丽莎就是这么画出来的。”他的眼睛又接近名贵金鱼了,
“达·芬奇为他的女邻居画像时,专门请人为她演奏音乐,所以才有那永恒
的微笑。”
“您这是老黄历了。我听说蒙娜丽莎就是达·芬奇本人的自画像,这是
最新研究成果。”怎么啦,我这语气,倒好像我是个罗婵那样专门嗲声嗲气
跟男老师说话的女生。
老师大吃一惊,眼镜都差点掉下来:“有这种说法?不可信,不可信。
蒙娜丽莎跟达·芬奇,哪儿对哪儿都不是一回事。”他被这最新成果噎得差
点背过气去。然后他滔滔不绝地引经据典,竭力要我相信蒙娜丽莎是达·芬
奇的邻居。我笑眯眯地听着。尽管我一向喜欢相信新的东西。但这一回,我
还是更愿意相信老师的观点。
少女仍在祈祷。唱片已经很旧了,发出沙哑的杂音。“要换一面吗?”
他征求我的意见。我摇摇头。我太喜欢此刻的气氛了。
“你知道吗?你不漂亮,但你很美。”他仔细地端详着我,我被他看得
一阵脸红,“英语中美和漂亮是两个不相干的单词。漂亮是外在的,美是从
内心里放射出来的,是一种内在的气质。来,把胸挺一点儿,对,再挺一点
儿。”
我不好意思得要命。就像有一次医生给我听心肺,听诊器刚伸到我胸部
一样。但我还是按老师要求的那样做了。当我微微挺起胸时,心被一种骄傲
一种甜蜜塞得满满的。
老师画得非常出色。深红色的背景,衬着淡黄色的少女。柔和的线条把
我勾勒得亭亭玉立。原来我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一霎间,我觉得我终于找
到了自己。
“老师,谢谢您。”
“不,我该谢谢你。”他俯身为我的裙子添几笔颜色。他离我这么近,
我的头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我有点慌了,想离他远一点,一挪脚,
却碰上了他的手。我的心突然异样地狂跳起来。
一阵沙哑的、有节奏的声音,唱片到头了。老师过去把唱片掉了个面,
宁静、舒缓、圣洁的旋律充满了整个画室。我听出来,这是《圣母颂》。他
站在唱机旁对我笑了笑,就像一个大人对一个小姑娘那样。我的心渐渐平静
下来:“老师,我走了。”“再见!”他亲切地说。
走出很远,我才敢回头看一眼。夕阳宁静地照在画室的小窗上,窗口被
牵牛花藤蔓密密地缠绕和包围着,我深深地看一眼那开放着的淡紫色的牵牛
花,心里宁静得像刚刚从甜睡中醒来一样。空气的每个分子都在唱着那宁静
圣洁的旋律,心也在和它们共鸣着。人的一辈子总有一点值得深深记在心里
的东西,即使成了老太婆老头儿都不会忘记。我心想,我是不会忘记这样一
个宁静的傍晚,宁静的晚霞,宁静的牵牛花和那《圣母颂》了。
我发现自己突然变了,变得又开朗又自信。我常常大声地笑,大声地唱
歌。罗婵总是用研究的目光看着我。我再也不怕她的目光了。我整个心地是
干干净净的,干净得如同冬天第一场雪下过以后的田野。
我那幅画像在一次美展中展出了,美术老师给我两张票,让我请爸爸妈
妈去看画展。我把票留下了。爸爸不在家。我不会请妈妈去的。看到我的画
像,她会发疯的,会以为她的宝贝女儿被什么人勾引了欺骗了污辱了。她的
联想是很丰富的。
我的画像挂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它应该属于一个宁静的角落。我久
久地看着画面上的自己。那修长的脖子,线条柔和的胸部,还有那淡淡的、
柔软的黄裙子,使我心里充满了温情充满了感动充满了焦虑不安。我怕我以
后再不会像那一天那一刻那样地完美那样地纯洁了。
我的头发又感觉到一种我熟悉的气息。我没有回头,我知道是我的老师
来了:“老师,这幅画能送给我吗?”
老师沉默了一会儿:“真有点舍不得。但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现在可以
把它交给你爸爸妈妈保存。等以后,你可以把它送给你最爱的人。”
送给谁?送给我想象中的那个男人,高高的个子,温柔的眼睛。我不知
道我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能够遇到他。但我相信他一定是存在的。总有一天,
他会看到我这幅像,他会久久地看着,对我说:“你真漂亮。”那时,我会
很甜蜜很温情地想起我的老师和我曾经拥有的那样一个宁静的傍晚。
过了很久。有一天,美术老师把我叫到他的小画室:“找你来,是为了
告诉你一件事。”他的神情有几分局促,“是这样的,有一个华侨,看中了
你的画像,几次三番地找我,说要买下来,不管多高的价格都行。”
“老师,您答应过的!”我觉得自己无力得像一个小孩子。
“是的,是的,我也这样告诉他。可他是个收藏家,在东南亚一带很有
名……”
“你给他了?”
他沉默着。
“你收下他的钱了?”
他仍然沉默着。
我也沉默了。我慢慢地转过身,离开他的画室。“也许,我可以给你重
画一幅。”他的声音在低低地追着我。“不,不用了,老师。”我淡淡地说。
仍然是一个静静的傍晚,缠绕在窗口的牵牛花已经开始凋谢了。毕竟不
是那个傍晚了。
一个穿黄连衣裙的少女最后一次去看她自己的画像。她从那幅画前走
过,却没有停下脚步。画面上的少女柔和、优雅地亭亭玉立着。她的脚下挂
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着“已售出”。少女走了过去,连头都没有回。
少女走出美术馆。阳光很明媚地照在她淡黄色的裙裾上。悬铃木在她身
上投下温柔的阴影。空气中充满了夏天的气息。这儿那儿飘闪着一片片明亮
柔和的黄色。今年流行黄裙子。有一个时装杂志这么说。可少女却再不会穿
她的黄裙子了。
坟
白冰
坟地
不知不觉,我又走进了这片路旁的坟地。
一座座青草萎萋的坟墓,和坟墓前上坟的人留下的纸灰,发了霉的糕点、
干瘪了的苹果……泡在血一样的夕阳里,墓碑上“万历癸酉”、“雍正癸卯”
等我认不全的字,显示着坟地的古老,而“一九八一”、“一九八八”等字
样,又显示着坟的年轻。
我知道,每一座坟,都埋着一个故事,或悲壮、或奇异、或凄惨……每
一座坟都埋着一个梦,白色的、绿色的、五彩的……
特别刺眼的,是那座土还未变颜色的小小的“新坟”,那是我们班“鸟
王”锁头带着几个哥儿们——当然也有我——一起埋的。看到它,我的心就
缩成一团。坟里埋着一个绿色的梦,埋着一只,不,不止一只洁白如雪的小
天鹅……
阴谋
那天放学后,“鸟王”锁头带着我们几个哥儿们,来到了这片坟地。
“谁能骗她上了孤岛,谁就立了大功!以后,我锁头逮的鸟,他随便挑!”
“鸟王”锁头晃着倭瓜一样的大头,嘴里吐出一个个烟圈,手上的青筋鼓着,
里边藏着使不完的野劲儿。
他之所以叫“鸟王”,因为他是逮鸟能手。我们这个遥远偏僻的山村,
依山傍水,每到开春,各种各样的鸟儿就飞到这来生儿育女。树上、水上,
到处是小鸟的影子和小鸟的歌声。每逢这时,“鸟王”锁头就背了他的十几
个用铁丝编的鸟拍子逮鸟。逮到的画眉、珍珠等名贵的鸟,他卖给来村子里
发财的“鸟贩子”,或者拿到城里的“花鸟市”上去卖个好价钱。次等的,
像榔叶儿、红旦颏,或送给他的哥儿们,或自己放进鸟笼养起来,看着它们
在笼里跳来跳去。再次的,像麻雀、八嘎子,他就带着我们用盐巴和的泥烤
熟吃掉。“鸟王”逮鸟成癖,因为建鸟不仅给他带来了名望,带来了一群崇
拜者,使他成为我们班里男生们所钦佩的能人,而且,给他带来了票子、好
烟、城里学生穿的时髦的灰夹克、墨镜、会唱歌的电子表……
可是,今年开春他背时,正想大发横财,却遇到了一位小姑奶奶。这位
小姑奶奶就是王洁莹。
提到她,我的眼前就飞出一个画面:碧绿的湖面上,一只洁白的小天鹅
游戈着,时而望着蓝蓝的天,像是乞求、祷告,时尔缓缓滑行,目光里含着
淡淡的轻烟一样的哀怨和忧愁……
她爱穿白裤子、白夹克、戴白纱巾,给人一种我们这个遥远偏僻的小山
村里的孩子所缺少的圣洁,两眼里老是盛着忧愁;笑,只是淡淡的一笑,从
来不笑出声来,像是怕吓着谁。她爸爸是环境保护专家,妈妈得癌症死了。
他爸爸要去国外考察,只好把她从省城送到乡下奶奶家,在我们班借读。
到这没有一个月,她和老师商量,成立了学校的“绿色和平小组”,宣
传“爱林护林,爱鸟护鸟”,老是在黑板上写:《鸟类是人类的朋友》、《我
国许多野生动物将在 40 年内灭绝》、《爱护树木就是爱护人类自已》等文章,
发动学生用木板给啄木鸟做巢,还调查我们村上的鸟的种类。“鸟王”看到
那些文章时,只是从鼻子里哼哼了几声;可当王洁莹在黑板上发出倡议:全
校学生,要上缴鸟拍子和弹弓,并且特别找了“鸟王”锁头,让他带头时,
“鸟王”被激怒了。
“鸟王”决定给她点颜色看看,把她骗上一个孤岛吓吓她,让她知道“鸟
王”不仅是“鸟王”,还是“人王”。
由谁来骗她上岛呢?
“鸟王”把烟头在墓碑上捻死,对栓柱说:
“你!”
“她不会听我的,我用菜蛇吓过她。”栓柱说。
“那,根生去。”
“得了吧,她知道咱俩穿一条裤子。”根生沮丧地说。
老天保佑,千万可别点我。当我悄悄低下头,把目光移向一只小蚂蚁时,
“鸟王”的指头点到了我:
“天成,就是你了!你们俩一桌,俩人又有点甜甜蜜蜜粘粘糊糊,再合
适不过了!”
他们又笑又叫。
“不我可不……”
我怎么能伤害她呢!我们班里,我们校里唯一的小天鹅。
我们校里,只有她会跳天鹅舞,上星期六联欢,奇妙的天鹅舞曲中,飞
出了一只洁白的小天鹅,那就是她。她没有真正的巴蕾舞演员的衣服,只穿
了一身紧身的白色练功服,但那舞动的双手,让人想起天鹅的翅膀,那颀长
的脖子,让人想起天鹅的颈项,那略带忧伤的目光,让人想起天鹅的眼睛
“你不肯?那么,那么,你还我那只画眉,那只鸟 50 元,一张票,掂过
来!”“鸟王”的食指向里一勾一勾,似乎我兜里真有 50 元,而它就要飞进
鸟王的手里。“可是,那画眉,不赖我,是猫……”他的一只画眉,曾经让
我玩过几天,没想到,成了我家黄猫的美餐,从此,我就欠下了他一笔债,
遇事他就用那只画眉吓我。原来说 15,现在长到了 50,哪弄去?偷都偷不来。
可是,要我去伤害一只孤独的小天鹅,我也做不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孤独可怜的人,总想给别人温暖,可她是:她的母亲
永远不会过生日了,可是,别人的母亲过生日,是她帮助人家给母亲做生日
卡,小猫和老猫、大树和绿叶、大海和浪花,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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