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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圣东方朔1,2,3-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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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家的歌舞伎人,水平确实太一般,不能和宫中相比。吹管弹弦的未必有误,只是听起来无味。那跳舞的几个女孩不能说没有姿色,但比起后宫的歌舞伎来,相差得也就太远了。
就女人本身而论,一个个像青苹果似的,没多少惹人喜欢的地方。武帝和阿娇都知道,那曹寿一来是个受到曹氏严格家训教养出来的人,对女人没有过分的兴趣;二来这曹寿天生的身子板不好,当年景帝选他做驸马时,就认为以上这两个优点,正是与平阳公主相配的地方。
所以,平阳公主也没生育,但她作为公主,没人管她生不生的,倒是阿娇看了看他们家的歌舞伎人如此水平低下,真有点可怜他们呢。
皇上和皇后各有点心事,宴会上未免有些冷常看到他们两个都盯着歌女们看,平阳公主和曹寿也明白了,自己家里这点乐伎,不能让皇上和皇后满意。平阳公主突然想起来了,曹寿下午还说过,他们家仆人卫妪的儿子和女儿,哥哥放牛牧马,妹妹放羊送饭,一个吹得一手好埙,另一个则爱唱山歌。也许这埙和山歌,正是长安歌舞场上没有的技艺。于是她向皇上和皇后说:“我们家还有两个仆人,是一对牧马放羊的兄妹,吹的和唱的都是长安城中没有的,不知皇上和皇后喜欢不?”
阿娇听了,顿时高兴起来:“好啊,姐姐,皇上正没味口呢,让他们上来啊?”阿娇心想,民间来的女子,还有一个兄长陪着,那就更没什么可担心的,应该让皇上高兴高兴。
武帝也点点头,此时,有胜于无,何况阿娇不反对呢。
一个魁梧的大男人走上厅堂来,身后跟着一个苗条得有些瘦弱的女人。这男人手中拿着一个泥做的埙。这埙其实并不小,但在他那大手掌中就像一个小泥丸儿。他的妹妹不是那种娇小玲珑的女人,只是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和她那大个子哥哥比起来,愈显得让人怜惜。
加之宴席上有了两个丰满而华贵的贵妇,让人相比之下,觉得她有点楚楚动人的风韵。走近灯光,众人也是一惊,原来这女子未施脂粉,却面色如玉,两片欲起未起的朱唇,天生红红的,虽不是樱桃小口,却也如两片红红的花瓣一样让人怜爱。那一双大眼睛,扑闪几下,竟扑闪出几多忧郁和凄楚来。
武帝见到此女,不禁微微一怔。他好像在梦中见过这个女人。是的,在一次与阿娇不太愉快的晚上,他曾梦见过一个女人,不似阿娇那样丰满得浑身是力气,却柔软得身体如水一般,在睡梦中紧贴着武帝的身子,虽如胶似漆却又不那么缠人,武帝当时觉得她在他的怀里,被他主宰着,欣赏着,把玩着,直到兴尽为止。梦中的他为之兴奋,为之疯狂,为之大声呻吟。
结果醒来,自己却是在阿娇肥嘟嘟的怀抱里。而那天晚上阿娇摸着他下身自然流出的东西,竟然呜呜地哭了老半天。
就是她。那红红的嘴唇让他梦中心醉。
怎么她会在姐姐这里?
阿娇此时可没了丈夫的感受,她只知道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头一晃。她以为,是民间俗女和她格格不入。看一眼皇上,好像他很有兴致。于是,阿娇也来了兴致。
壮年男子也许是嫌房中太热,也许是不习惯刚穿上的锦罗衣裳,他把袖子挽上几道,露出粗粗的都是疙瘩的手臂,两只大手共同举起那小小的埙,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吹奏起来。
埙声呜呜,如泣如诉,宴席上的人都放下了筷子。
埙声再起,声若金玉,东方朔与司马相如大为惊讶。
武帝也很惊讶,但是他的眼睛和心灵,都已被那女子摄走。
那女子轻启朱唇,一曲妙歌倾倒众人:
关关雎儿鸠,
就在河之洲。
河之洲,
窈窕有淑女,
君子何不求。
关关雎儿鸠,
随兄下兰舟。
在兰舟,
兄能敌万人,
怎可解妹愁。
关关雎儿鸠,
兄妹思悠悠。
思悠悠,
英雄吹埙手,
淑女展歌喉。
关关雎儿鸠,
鹰隼在前头。
兄长啊,
何日遇圣主,
万里觅封侯。
一曲既罢,那女子泪沾衣襟,身子软了下去。
武帝发现她的妩媚,与梦中承欢之后别无二致。
那男人的埙仍在轻轻地吹,虽声音渐微,但激越之音却在回响。
东方朔和司马相如、卓文君三人都叫起好来,看到武帝不动,他们又把嘴闭上。
武帝目不转睛,已为所动。
陈皇后心慌意乱,直想发作。
平阳公主目光直盯这兄妹二人,欣喜之情,溢于眉间。
还是东方朔打破了沉寂,他用筷子击打了一下桌子,叫声:“好歌!好埙手!陛下,难道不赏他们一杯酒?”
武帝此时如梦初醒:“对!对!先告诉朕,你们叫什么名字?”
平阳公主急忙代答:“哥哥叫卫青,妹妹叫卫子夫。”
武帝听了名字就欢喜。“卫青,卫子夫。好,好!赏酒与卫青,另赏那女子黄金三千──”陈皇后对武帝怒目而视。
那叫卫青的大男人双手接过一大碗酒,然而一手持埙,一手将大碗把握在手心,举到嘴边,一饮而荆杨得意早取来一大包金子,却被皇后伸手拦祝“杨得意!皇上说的是三钱,你怎么取这么多!赏一个歌女,三钱还不足够?”阿娇的声音虽不大,却很有威严。
杨得意不知所措,想了一下,忙说:“奴才错了,奴才该死!”
武帝却也急了。当着姐姐姐夫和众人的面,她阿娇竟敢把自己的旨意任意改变!叭Ь褪侨В靡猓停 ?
杨得意又糊涂了:“这,这……,都是奴才的错,奴才该死!”说完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武帝有点愤怒:“错什么?三千就是三千,赏!”
陈皇后泪流满面,离席而去。
众人纷纷站起,不知如何是好。
武帝从来未在众人面前丢过这么大的面子,他心想,你阿娇在宫内可以为所欲为,可在我姐姐家,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还要让着你?赏赐点金银,你凭什么干涉?
他没有意料到,自己赏得确实太重了。但他已经意料到,皇后贼着呢,自己的心思,逃不过她的眼睛。
皇后走了。武帝心里明白:她受不了我这皇上对任何女人好。可眼前这个女人,自己无法对她不好。我从太子到皇上,除了你阿娇以外,除了在梦中,还没有幸临过第二个女人呢,老子就要幸临一个,给你点颜色看看,也让你知道,我皇上不是白当的,说不定还能种出一棵苗儿来!
想到这里,他镇静了。这是我的权利,谁也不能剥夺。我要让所有的人知道,我是皇上,皇上就是皇上,没人可与我对抗!
于是他站起来,非常威严地命令:“驸马公,朕命你明日酉时,将这女子送入宫中,违者斩!”
平阳公主和驸马曹寿不知如何是好,两个呆在一处。
“嗯?!”皇上勃然大怒。
“是,臣……遵……遵旨。”
武帝袖子一甩:“回宫!”
杨得意今天真的傻了,他不知所措地望着东方朔。东方朔将嘴向卫青一呶,杨得意明白了,忙将金锭塞到卫青手中,然后仓皇地用颤抖的声音叫道──“起驾……回宫!”
日出三竿,阳光从东窗射到了床上。东方朔在床上伸了伸懒腰。在他身边,有一美妙女子,正坐在琴旁,轻轻地弹着,对着东方朔送去秋波。东方朔一见,就乐了,对她挤了挤眼睛。
杨得道引着杨得意急急忙忙跑进,杨得意老远就嚷嚷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
东方朔坐起来,那美女迅速转过去,训练有素地再为他捶背。“什么不好了,狗跑光了?”
“你这东方鸟人,就以为我会养狗!真的大事不好啦!”
“怎么回事?”东方朔这才当真。
“昨晚的事,还能有好?那平阳公主胆小得很,她害怕得罪皇后,就让那兄妹连夜逃走了。”
东方朔有点着急:“果然逃了?”
杨得意比他还急:“逃个屁!陈皇后让他的爹妈派去十名陈家的兵勇,早盯上了!”
“现在呢?”
“那哥哥好生厉害,一个人把十名兵勇打得落花流水,硬是带着妹妹出了城!”
东方朔点点头,好像自己昨天的看法得到了印证。“果然是个英雄豪杰!”
杨得意还没完:“还英雄豪杰哪!败兵回报后,窦太主让他老公陈午将军,派了十名凶猛的家将,全力追赶!”
东方朔急了:“那你不报告皇上,找我干什么?”
“皇上昨晚回来,未进皇后的寝宫,就在观文殿看了一夜的奏折,今天早上刚睡,谁敢叫他?”
东方朔霍地跳起来,果断地说:“我说狗监,事不宜迟。那美人是小事,那当哥哥的,一看就知道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大汉要以武力称雄天下,少不了此人。”说完他对杨得道说:“道儿,你去叫公孙敖,让他直奔城西,追上我为止;得意,你去皇上身边窃了金牌,再跟上来。”
杨得意听了一哆嗦:“窃金牌?我不要命啦?”
东方朔一边到墙上取剑,一边骂他:“笨蛋!等着领赏吧!”
东方朔在长安东南大道上策马飞奔。不一会,后面有二骑紧紧跟来,是道儿和虎将公孙敖。
公孙敖马上施礼:“东方兄!”
“公孙将军,来得好,快随我追!”
三马狂奔,烟尘顿起。
转眼又到了霸陵。“今生与霸陵有缘呢,在这儿,准能追上他们。”东方朔心想。
果然远处人马嘈杂。顺着声音过去,只见十多人围在一起。只听鞭声很响,有人边抽鞭子边骂。
东方朔与公孙敖翻身落马。一看,正是卫青,浑身是血,被缚在大树上。他身边有一堆网索,一看就知道,这些家将是用网索套住卫青的。
六名凶猛的家将,身带盔甲,围在四周。其中一人正执鞭抽打卫青。不远,另有四个家将,受伤倒在地上。
那抽打卫青的家将满面是血,又猛抽卫青一鞭:“说,把那女人藏哪儿去啦!”
卫青怒目而视,一言不发。
那家丁举鞭再打,公孙敖一把接住:“住手!伴驾侍郎东方大人在此!”
那家将停下手来,看了看东方朔:“不就是油嘴滑舌的东方朔吗。有圣旨吗?”
东方朔说道:“圣旨一会就到,不准打人!”
那家将狂妄得很。“没有圣旨?那我还是皇上姑妈的表弟、皇后的监护人呢!”
“那也不许伤人!”
“不许伤人?他刚才伤了我们十名壮士,又打残了我四个兄弟;要不是那个贱人没找到,我早就把他砍了!”
东方朔走上前去,为卫青擦去脸上的血。
卫青露出感激之情,但对家将却怒目而视。
东方朔回过头来,问家将道:“你们想如何处置?”
“皇后懿旨,找到那女子,两个全部斩首!”
东方朔一怔:“这是违抗圣意!”
对方毫不相让:“皇后懿旨,就是圣意!你有圣旨,拿来瞧瞧?”
东方朔急了:“你这家奴,好生狂妄!先问问我的剑,是不是圣意!”
这家将与东方朔刀剑相对,厮杀起来。
其它家将围上来,被公孙敖接住,两个打六个。那个杨得道在一旁吓得直打哆嗦。他趁空儿拣起家将扔下的马鞭,拿在手中想帮一把,但手抖得太厉害,鞭子象蛇一样在地上抖动。
这些家将哪是东方朔和公孙敖的对手?一会儿,有三个倒地。一个受伤家将在旁边挣扎着,放出一只飞镖。
卫青大叫:“暗器!”
东方朔一闪身,将飞镖接住,回掷向家将,那人应声而仆。
不一会儿,另两名家将又为东方朔和公孙敖所伤,也躺在地上。
杨得道看到大局胜定,就乘一个家将不备,扑过去用鞭子往他脖子上一套。家将扔下刀,和道儿滚在到一起。道儿用劲死勒,那家将被他勒地嗷嗷叫,马上瘫倒在地。
东方朔乐了:“道儿,好样的!”说完转身用剑将卫青的绑挑开,卫青夺过剑,就向刚才抽打他的家将刺去。
东方朔挡住卫青。“壮士,打狗看主,杀他不得。”
卫青愤怒地瞪着眼:“他们不会饶过我们。”
东方朔将他劝住:“不要着急,我有办法。来,公孙将军,把他们捆成一串。”
东方朔和公孙敖、道儿三人捡起地上的断绳子,将那十名受伤倒地的家将的手反捆于背上,然后又把他们头向中间,围成一圈,又用一根长绳子从每个人的脖子上绕过一圈。这十人,谁也不敢动,不然脖子就紧。再看一看他们,就好像一组跳伞队员似地,摆开了太空飞翔的动作。
卫青此时反被东方朔的这种摆布逗乐了:第一次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周围树叶为之震落。
卫青领着三人转了几圈,来到一个离霸陵不远的地方。
“这是我姐姐卫少儿的家。刚才那帮歹人追得急,我就让妹妹先逃到这儿,不料,我被他们用网索给套住了。”
东方朔点点头,跟随他进了村庄,来到一个破旧的草房子前。
卫青高叫道:“姐姐,我回来了。小妹可好?”
卫少儿从屋中跑出来:“哎呀,弟弟,小妹她披头散发地跑来,吓死我了!”
卫青:“她到家了就好。小妹,快来见过恩人。”他用手指东方朔,“这就是救我之命的东方大人,还有公孙将军。”
卫子夫吓得不敢说话,悄悄地从姐姐背后跑进里屋。卫少儿毕竟是姐姐,忙代弟弟妹妹们道谢说:“谢谢二位恩人。小妹无知,弟弟又爱动手脚,多亏二位恩人相救,不然,他们就没命了。”
这时,从内屋跑出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手指着东方朔,问妈妈说:“娘,这是我爹吗?”
卫少儿听了这孩子没头没脑的问话,眼圈突然红了。“这孩子,胡说什么!”说着她转向东方朔,轻声解释道:“我的夫君得病而死,小儿从未见过爹爹之面,如此莽撞,请恩人恕罪。”
东方朔只好自嘲地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卫青从屋内领出了卫子夫。她面带泪痕,忙给东方朔和公孙敖二人施礼。
卫青双手抱拳,对东方朔深深一揖:“东方大人,小人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何必客气,卫壮士有话请讲,包在东方朔身上。”
卫青高兴地说:“好!痛快!东方大人,小人兄妹在京城虽然时间很短,却知您学富五车,侠肝义胆。”
东方朔不解地说:“你也会吹捧人?不是说,有事求我吗?”
“是。只请大人答应在先。”
东方朔非常爽快地说:“我已答应了不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是个豪杰,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那好,您答应了就好。”他转身招过妹妹,“子夫,快来拜见过东方大人。”
那卫子夫,忙给东方朔跪倒。东方朔吃了一惊:“啊,贵人,使不得!使不得!”
卫青却不让:“大人既已经答应在先,岂能再推辞?小弟见大人是天下英杰,故将小妹终身托付大人,无妻做妻,有妻当妾。”
东方朔跳起来:“胡闹,胡闹!当今圣上喜欢令妹,你怎可将她托付给我?”
卫青郑重地说:“东方大人,皇上后宫,自有佳丽三千。我妹出身贫贱,怎可进宫遭受熬煎?
再说,陈皇后妒忌成性,天下皆知,入宫不就是等于送死吗?昨晚与今天,我妹尚未进宫,我们已遭大难。如大人不许,岂不是见死不救吗?”
东方朔一跺脚:“咳!你怎么不解我的来意!我救你,为的是什么?你真的不明白?”
“小人不明白。难道是为了接我妹妹,献给皇上?”
“错也,错也!”
“那你与我无故无旧,何必以死相救?长安之中,无人不对我妹垂涎三尺,而你却拒而不纳,不为皇上,又为何人?”
东方朔大声说道:“卫壮士,难道你就不想荣华富贵,飞黄腾达吗?”
卫青也提高了声音:“飞黄腾达?我卫青能有饭吃,能让妹妹有个好归宿,就心满意足了!难道大人想让我把妹妹送入宫中,换来自己的荣华富贵?卫某不为,大人愿为吗?!”
东方朔高叫:“壮士,不要蒙我!你兄妹既不想荣华,何必去长安,又何必出入王侯之家?凭你的才艺和武功,养不活这老小几口?别因为昨晚和今天的一时危难,就失去了平生大志!”
“我卫青,一个粗俗人,没有大志!”他着急得一把扭住东方的脖子。“东方大人,你别以为自己是才子,就看不上我妹妹;告诉你,长安的王侯,比你富贵荣华的多的是,谁敢动我妹妹一个指头,我就……”说着,他真的用起力来,东方朔翻了翻眼,好像要被捏死。
卫青并没松手,而是接着嚷嚷:“今天你是恩人,我以妹相许,一是为了报恩,二是觉得你能对得起妹妹。你若不从,我就──”公孙敖急忙上前拉住:“放手!放手!不管是对恩人,还是对妹夫,都不该这样啊!”
卫青这才明白自己出手过重,忙放开手说:“对不起,恩人。太对不起了。”
东方朔摸了摸脖子,叫道:“咳!我这剑林高手,到你手里,就像提拉一只鸡!”
“请恩人恕罪。如今您若不从,就让小弟带着妹妹,远走高飞吧!”说着要给东方朔跪下。
东方朔有点气急败坏。“谁说不从了!如果我是皇上,我也要娶她为贵妃,为皇后!”
“那好,今天就请公孙将军当证婚人!”
东方朔跳起来,厉声道:“别闹了,卫青!你以为,我冒死前来,是为了和皇上争一美人?为了献一美人给皇上?那不是我东方朔的所作所为!”
卫青愣在那儿,不解地问:“恩人,小的不明白,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东方朔沉静片刻,突然学着卫子夫,唱起歌来:关关雎儿鸠,随兄下兰舟。
在兰舟,
兄能敌万人,
怎可解妹愁。
听到此曲,卫青沉默不语,卫子夫泪流满面。
东方朔边说边唱:“还有呢,英雄吹埙手……兄长啊,万里觅封侯。”
卫青没了脾气,低声央求道:“别唱了,东方大人。那是我过去的意愿,经过昨晚和今天,我什么都不想了。好妹妹,你今后也别再唱这样的歌了,哥哥没什么心思了。”
卫子夫凄然地说:“兄长,你怎么……”她突然哭道,“都是我给你惹的祸……”卫青郑重地问妹妹:“子夫,你说,如你嫁给这位东方大人,不比受那个阿娇皇后的气要好得多么?”
卫子夫低着头说:“请东方大人可怜小女子,子夫就是给你当佣人,也不想进宫。”
东方朔拉起卫子夫,把她交到她姐姐卫少儿的手中,然后转过身来,平心静气地对卫青说:“卫壮士,昨晚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是当今难得的英雄豪杰;听了子夫的歌,便知你们兄妹都不是凡人。一生凌云之志,怎能被一点儿的挫折给弄丢了呢?如果在战场上,你稍有艰难,就会退回来吗?不会的,不会!子夫既然有心成全兄长的壮志,也不会放弃追求吧!
何况当今圣上,乃千年罕见之明主,年轻有为,任用贤才。如此难得的皇上,陈皇后怎会不看得紧呢?我东方朔若为女中豪杰,肯定会去争夺这位圣君!”
卫青这时才稍微振作一点。“东方大人,按您的说法,下面我们该怎么办?”
东方朔指一下门外:“眼前,就是战常只有迎上去,不能后退!你们兄妹在一起,还有我东方朔,公孙将军,还有许多以汉室江山为重的英雄豪杰!”
卫青为之振奋。“东方大人……”
“不要叫我东方大人,我们应是兄弟。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岁。”
“我长你一岁,算是大哥。还有这位,公孙将军,今年二十有一,他是小弟。我们为了汉家江山,为汉皇明主,结为兄弟,誓同生死!”
公孙敖率先下跪,拜在地下:“东方兄长,小弟为了汉家江山,为汉皇明主,听从兄长,誓同生死!”
卫青也只好跪下:“二位兄长放心,小弟定会听从兄长,誓同生死!”
突然,那个小男孩从外边跑进来,嚷嚷道:“舅舅,舅舅,外边有一个骑马的,带着一群狗,在村里到处乱跑,可好玩啦!”
东方朔:“一定是得意,他带着皇上的金牌来了。公孙贤弟,你去叫他。卫贤弟,快让两位妹妹收拾家当,傍晚之前,务必赶到长安!”
小男孩睁大了眼睛:“还有我呢?”
东方朔高兴地抱起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霍去玻”
“霍去病?这名字好怪啊!”
卫青解释道:“他爹爹姓霍,孩子刚生下不久,就得病而死。我们怕孩子不结实,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小男孩跟着说:“霍去病,就是霍家去掉疾病!”
东方朔拍了拍他的脸蛋:“好,霍家去掉疾病,我们要让汉家也去掉疾病!”
卫青好像没将妹妹嫁给东方朔,心中好大的不平,于是说:“东方兄长,这孩子见到您就叫爹,说明你们有缘份。你该认他为义子哇。”
东方朔高兴地说:“好哇。那这就是我的第三个儿子喽?好,去病,叫干爹!”
霍去病利索地叫声:“东方干爹!”
“哎──,真机灵!那,就跟干爹去长安吧!”
东方朔和卫青等人,乘马向长安进发。
队伍中有两辆马车,一为卫少儿,一个是卫子夫。
霍去病在东方朔怀中,手抓马鬃,高兴得乱叫。
杨得意手持御赐金牌在前开道,一群狗随马而奔。
不一会,他们路过那十位家将被缚之处,他们仍在作“跳杀状。
杨得意手一指,十只狗奔过去,齐咬十人的腿。
十名家将一齐用后身跳跃,如同舞蹈,煞是好看。
杨得意一个口哨,十只狗一齐咬断十人身上的绳索。
又是一个口哨。十只狗叼着十人所骑之马的缰绳,十马随狗而奔。
那十位家将齐趴在地,磕头如捣蒜。
众人大笑,霍去病笑得最欢。
第五章 劫法场
汉武帝在未央宫的卧榻上躺着,手中拿着书简,竟然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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