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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尘暴-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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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工地,找到了包工头,工头要试用三天,这三天没有工资,只管吃住。合适了就留用,不适合了,就走人。他答应了下来。他的工作是往搅拌机里掺水泥。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体力活,只要肯吃苦,没有干不来的。试用了三天,他觉得苦是苦一些,但比起背煤,还要轻松许多。工头也看上了他,当即就留用了下来,管吃管住,每月五百元工钱。每月五百,要比他背煤强多了。活没有那么苦,挣得还比那里多得多了。在内地,机关工作人员,有的还拿不到这么高的工资哩。当然,这样的活与机关工作人员是无法比的,他们成天坐办公室,一杯茶,一张报纸,不晒太阳不流汗,多舒服呀,他这一天,满脑子响着隆隆的搅拌声,到晚上睡下,脑海里还在响着那种怪怪的声音。他们住的是工棚,里面潮乎乎的,十多个人住在一起,那味道相当的不好。但是,没办法,出门在外,肯定没有在家里呆着舒服,不过,住上一个阶段,也就习惯了。干上一天活,累了乏了困了,躺到哪里都是舒服的。

他们班组一共四人,其中有个山东来的小伙子,为人热情,大家都叫他小山东。他俩很投缘,认识没多久就成了好朋友。小山东也是高中毕业生,因家里穷,说下一门亲事,出不起彩礼,就跑出来打工。想挣够了钱,再回去完婚。小山东到广州已经两年多了,对这一带的情况熟悉。有时歇了班,就和天旺一起出去遛达遛达。他们两个虽然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但毕竟都是北方人,都是从农村里来的,自然也有不少共同语言。有时天旺也问他,你们那里说一个媳妇要送多少彩礼?小山东说,彩礼也在涨,过去五千块钱就搞定了,现在一万元才能搞定。娶回家,少说也得两万元。小山东说完,又问天旺说下媳妇了没有?天旺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就摇了摇头说,没有,还没有说下。这是外人第一次向他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这一问,使他不容回避地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银杏算不算是他的媳妇?要是算媳妇,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任何承诺,要是不算媳妇,他们之间却已经发生了只有夫妻之间发生的那种事。要说爱,他现在还谈不上,因为他的心里还为失去叶叶而伤痛,他还没有做好这方面的思想准备,还没有足够的热情去爱别人。要说不爱,他的确也很喜欢她,喜欢她的美丽大方,喜欢她那百灵鸟一样的歌声。那片留在雪原上的一束红,成了他记忆中的一道永不褪色的风景。这是一个令他难以回答的、又非常矛盾的话题。他很想与小山东敞开心扉的交谈交谈,但是,话到嘴边,还是被他咽了下去。他觉得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问题,别人也不会说清楚。

夏天的广州像个蒸笼,热得无处藏身。汗水不停地往下流,流得人成天水淋淋的,像刚洗过澡的一样。工人们都不穿上衣,只穿一条大裤衩,这样倒也好,可以省下衣服来。晚上睡下,电风扇在不停地转,但吹过来的风却是热的。不放蚊帐蚊子太多,放下蚊帐闷得难受。大家睡不着,就打扑克,打到深夜,实在困极了,倒头一睡就睡着了。天旺越来越有点失望,觉得这样下去,什么东西都学不到,白白在这里受几年苦,不会有什么收获。但是,找一个好点的工作又何等之难!要文凭他没有文凭,要特长他又没有特长,虽说会开车,但在这里又认不得路,自是派不上用场。有时苦闷了,就问小山东,你来这里两年了,为什么不找一个轻闲一点的活儿干?小山东说,轻闲的活儿也有,俺当过保安,也进过工厂当过工人,但因为挣的钱太少了,俺不想干,才到这里来的。俺出来的目的不是图安生,是为了来挣钱,挣了钱要回家娶媳妇,所以,苦是苦一些,只要多挣点钱,苦也没关系。天旺听了,半天再没有说什么。小山东的话让他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每个来这里的人,都有一个目的,有的是为了挣钱,有的是为了发展事业,有的是为了逃避农村。可是,他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从来没有这么明确的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当这个问题摆在他的面前时,他不得不认真地想了起来,是啊,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逃避农村?还是为了来挣钱?似乎都有,似乎又不完全是。如果说,他最初的离家出走是为了逃避,那么,当他目睹了六叔的死,当他放弃去新疆,选择了来广州,就已经怀揣了一种梦想。那梦想,既是虚幻的,又是现实的,就是想在这片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找到一个出路,闯出点名堂,不想再重复六叔的路。如果成天与水泥石头打交道,这样闯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小山东见天旺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天旺说,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天旺这才从沉思中回到了现实里。对小山东说,我想重新找一份工作,好找吗?小山东说,你是嫌这里的活苦,还是嫌工资太低?他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嫌这里的活儿苦,也不是嫌工资太低,我只觉得长期这样干下去没有什么意思,就想换个别的工作。小山东说,出来打工的,就这样,走到哪里也是这样,还能有什么意思?他觉得小山东说的话不无道理,如果心里没有一个目标,走到哪里,也会觉得没有意思。小山东似乎觉得他的话说得有点太直接了,又补充说,工作是很好找的,不过,要是没有文凭,没有技术,到哪里也是一样,挣不了大钱。你说说看,你有没有什么特长?天旺皱了一下眉头说,特长?我也没有什么特长,只会开汽车。只是到广州来,我两眼墨黑,方向都辨不清,就是给我一辆车,我也不知道路怎么走。小山东就高兴地笑着说,原来你会开车呀,怎么不早说?我前几天还在一个广告牌下看到过招聘司机的广告哩。不熟悉路没啥,买上一张地图,坐上公交车遛上几圈不就熟悉了?只要有技术,不愁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明天休息时,我俩一块儿再到那个广告牌下看看,先应聘一下再说。经小山东这么一说,天旺才有了信心,就想能找一份开车的工作也好,至少比这样成天与搅拌机打交道强些。

翌日,下班后。小山东果然不食前言,带他坐了五角钱的公交车,来到了一家菜市场附近,那里果然有一个巨大的广告牌,上面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招聘启事。那些启事上,招什么的都有,大到技工师,美容师,小到餐馆掌勺的,端盘子的。他一眼就看准了一个招聘司机的广告,与此同时,小山东也发现了一个,他们记下了电话号码,当即到电话摊上拨通了对方的电话。没想到的是,对方一听他操着一口很浓的西北话,就说你会不会说白话?天旺怔住了,什么是白话?是不是鲁迅先生写的那种白话文小说呀?他怎么会向他提出这样的问题?是他说错了,还是自己没有听清?他不得不又问了一遍说,你是说,我会不会说白话?白话是啥?对方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他不由得气得大骂了起来,什么白话?白话不就是现代话吗?小山东听了,就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笑完才说,你说的哪里呀?白话就是广东话,《霍元甲》中的主题歌唱的“昏睡百年,世人皆已醒……”天旺一听,就气得直翻白眼说,那不是粤语吗?他直接说会不会说粤语不就得了,什么白话不白话?我们那里把说谎话称为说白话。小山东又是一阵笑,笑完才说,这里的人都称粤语为白话,也不是他故意为难你。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几个招聘电话,我给你打。怕什么?他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嘛!小山东叽叽咕咕打了几个电话,才联系了一家,说是让他们过去面试。放下电话,就高兴地拉了天旺去面试。

又来到站台,挤上公交车,走了五站路,下了车,小山东手里拿着一张纸片片,按着上面记录下的地址七拐八拐,拐到一个巷子深处,才找到了那家公司。两人兴冲冲地敲开了厂长办公室的门,厂长一看是两个人,就问哪个是应聘的?天旺说,是我,我开过两年康明斯大卡车。厂长显然看上了他,觉得这小伙子人很精神,就向他问了很多。比如,什么时候到广州来的,对广州熟悉不熟悉。天旺一一做了回答。厂长听完,无不遗憾地说,当司机,路不熟怎么能当呢?就这一句话,说得天旺凉了心。

回来后,小山东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安慰他说,没关系的,等你熟悉熟悉这里的道路,再应聘,有的是机会。他由衷地拍了拍小山东的肩头说,谢谢你,让你为我忙前忙后跑了这么多的路。小山东说,这算啥呀?咱们一个在山东,一个在甘肃,能在这里相遇,就是缘分。

这次应聘失败后,天旺并没有心灰意冷,相反的,他更加充满了自信。因为这里的机会太多了,只要自己真的具备了条件,自有伯乐会相准他的。机遇永远是垂青于有思想准备的人。他买来张广州市交通地图,外出坐公交车,就带着它来认路。又买了一台带耳机的小收音机,一有空,就插上耳机学说粤语和普通话。

一天轮班,他正在工棚里躺着听收音机,小山东风风火火地跑来说,天旺,有好事了。他问是什么好事,让你这么激动?小山东说,刚才我听拉沙石的老板说,开翻斗车的司机要请假,他正要找一个会开车的人来替班。我说你开过几年车了,也有驾驶证。老板就让我来找你。天旺坐起身说,替班,替班有啥意思?干上几天,人家来了,不照样还得把车交给人家。小山东说,这也是一次机遇,你应该去试一试,说不准,人家压根儿就不想干了,只是给了老板一个好听的说法。天旺觉得小山东说得有理,就跟了他来。拉沙石的是另一个老板管的,他们有好几辆车,拉沙子的拉沙子,拉石头的拉石头,工地所有的石头沙子都是由他们负责供给。小山东带着天旺找到了老板,老板问了问天旺的情况,又看了他的驾驶证,就安排了一辆车,让天旺驾驶,并吩咐司机坐在一边考察。天旺便从容地上了车,司机给他指路,他只专心开车。沙石在郊区,从工地到目的地,需跑五十分钟,来回一趟将近两个小时,便与司机唠熟了。司机姓代,是湖南人,他是老板的亲戚,负责车队。代师傅说,行,我给老板说说,你就接了小焦的车开吧。小焦就是那位有事要请假的人。就这样,天旺又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

42

转眼间,石头当上村支书已经好几年了,大家都觉得村子变了很多,尤其在科学种田,规模化种植方面直接给农民带来了好处,但是,石头还是不满足,只觉得产量增了一些,而人们的生活水平并没有多大的提高,甚至,有的家庭经济负担还相当重。他为此也苦恼过,怎样才能带领大家真正走上富裕路?地,还是这点地,怎么翻来覆去地种,收入总是有限的,要想从根本上改变村子的落后面貌,不从别的方面入手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别的方面又能做些什么?现在干啥都得钱,没有钱寸步难行。

这天晚上,他打开电视,突然看到了央视农村频道上正播放沼气的生产与运用。不看不知道,一看启发不少。他从勤锋农场老战友那里也听说过沼气的好处,但是,从来没有这么详细地了解过,也没有见过沼气是咋个样子。通过电视介绍,他才真正知道了沼气对于农村的好处太多了,它不仅产生能源,解决了农村普遍缺乏的燃料问题,还有利环境卫生,加强环保。知道了这些之后,他几乎有些激动难捱。红沙窝村的燃料历来是一个大问题,祖祖辈辈,多少年了,都靠麦草桔、牲口粪便取暖和做饭。夏天也还勉强过得去,到了冬天,生不起火,房子就像个冰窖,每逢下雪天,房梁上就挂满了冰棱子,大人孩子都缩在了热炕头上。家里条件好的,才舍得买上一点煤,用来冬天取暖。现在虽说生活好多了,但是,大多数人家买不起煤,还是用麦秸草和牲口粪便来生火做饭。如果能在红沙窝村搞上沼气,解决了村里的燃料问题,这无疑给群众办了一件大好事。他决定要到老战友那里去看看,取些经,回来后试着推广一下。

勤锋农场原是国营的一个大农场,八十年代,随着农村土地承包的政策,也承包到了个人。由于这里聚集着山南海北的人,信息比较发达,接受新鲜事物快,所以好多新的生产理念,新的市场信息都从这里得以反馈。石头的老战友在分场当场长,石头沾了老战友的光,从这里得到了不少好的生产信息。这次,他来到了老战友家里,详细查看和问讯了沼气池的建修、气管安装和投资情况。老战友告诉他,其实沼气并不复杂,装个下水道,将人畜粪便汇到一个大粪池,进行发酵后,就成了沼气。然而再用一个管子通到伙房里,装个炉盘,就可以点火做饭了。一个家庭式的沼气池投入也不大,有两千多元就够了,主要是用来购买水泥、管道和炉盘。石头弄清了这些问题后,又亲自点燃了沼气灶,那感觉就跟城里人用的液化气没有什么两样。这真是个好东西,既干净,又省事。但是,一想起要两千多元,心里不由得抽紧了。这几年,虽然红沙窝村的吃粮问题解决了,但是,经济状况一直不太好,前几年修居民点,光盖新房子,就让好多家庭背上了债务,有的家庭房子盖起来了,屋里却没有家具,空空荡荡的,甚至,有的家庭还是毛墙土窗子,没有钱,该搞的搞不好,该买的买不起。如果现在要搞沼气工程,只有个别家庭可以安装,大多数人家还是装不上的。

在回来的路上,石头一想起这些,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如何改变村子的落后面貌,如何让村民们真正过上好日子?这是他做梦都在想的。可是,村子的底子薄,实在没有来钱的路子,这使他感到非常困扰。他打算动员几户经济条件好的,先搞个试点,做好了,大家认可了,再慢慢普及。

没想到他动员了几户,都不愿意搞,本以为杨二宝不会推辞的,没想到杨二宝也婉转谢绝了。杨二宝说,我家的煤都烧不完,做啥哩?太麻烦了,等以后再说吧。石头想想也是,有钱的,他们可以买煤,买不起煤的,也没有钱搞沼气。无奈之下,他决定自己先当一个吃螃蟹的人,做成功了,带个好头,做不成功了,也好死了心。

他征求了一下父母的意见,新疆三爷和三奶都很开通,说只要他想做就去做,他们不拦。

石头终于等了个农闲时节,备好了水泥,又请了几个人,不几天,就把厕所和猪圈羊圈进行了一番改造,安装了下水管道,接着,又挖了一个沼气池,把各种下水管道通进了池内,像地窖一样盖了起来。等过了一月多,沼气形成后,再把燃气灶装上,一试,果然就点着了。那火苗蓝旺旺的,却要比麦草火硬多了,放上一炉水,不到十分钟就烧开了。石头高兴坏了,连声说成功了,成功了。在场的新疆三爷由不得赞叹说,日怪得很,臭气也能当火烧了,真是太好了,以后再也用不着为烧的发愁了。三奶也笑了说,老鬼,不是臭气,是沼气,说得难听死了。新疆三爷也不理会,只知咧了嘴笑。村人听了,就都跑了来看。石头一边给他们做着示范,一边讲解。村人听完了,看完了,都说奇巧得很,不用烧材,也不点火,啪地打一下按钮,火苗就上来了。太奇巧了,真是太奇巧,科学技术就是好,不服不行。

自此以后,石头家做饭就用上了沼气,左右邻舍谁家来了客人要烧开水,就提了壶冷水过来,要三奶给烧一下,三奶也不推辞,打开炉灶开关,火焰就忽地一下上来了,不一会儿水烧开了,对方就高高兴兴地提了走。

石头的沼气池成功后,有人就后悔,当初没有跟上石头一块儿做,要做了,自家也早就用上沼气灶了。石头听了说,先别急,过一个阶段看看,究竟它的耐力与效果怎么样,要是真的好,再做也不迟。石头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在想,如果能在上面争取一点资金,让全村人都能用上沼气灶该多好呀。这样一想,他就觉得应该上城找一下红沙窝村的对口单位,说不上他们能给赞助一点。去年,县上将下属党政、企事业单位分解到了各村,叫着结对子,意思就是让这些单位帮助农村尽快走上富裕。县上的单位有限,全县的村子又很多,不一定每个村子都能结上对子的,因红沙窝村地处偏远,又在沙窝弯弯中,很独特,便被县上安排了一个对子单位来联系,这个单位就是县报社。报社是个小单位,也不富裕,报社的许总编曾带着办公室主任来过红沙窝村一趟,给红沙窝村送过两吨化肥,算是对红沙窝村的支持,别的忙他们想帮也帮不上。有的村对口单位很有权,有的很有钱,若对那个村的帮助自然很大。这就好像对亲戚一样,对上个富亲戚,稍为帮你一把,你也就跟着沾了光,对上个穷亲戚,他自己过得也艰难,想帮忙也帮不上。红沙窝村就是那种对上了穷亲戚的村子,比对上富亲戚的村差,但是,比没有联系单位的村又强。石头想去找找报社的许总编,他知道找了,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是,不找,又觉得有些遗憾。

来到县城,他抬腕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他就不想去打扰他们,知道这个时候去了会为难他们的,不招待他吧,他从远路上来了,礼节上说不过去,招待他吧,麻烦对方,自己也不好意思。这样想着,就拐进了一家牛肉面馆,要了一碗牛肉面,一块饼,狼吞虎咽地吃完,也吃出了一身的汗。出了门来,一摸口袋,才知没有烟了,便掏出一块二毛钱,买了一包红兰州烟,抽出一支点着,美美地吸了一口,很是滋润。待吐烟时,猛然想起下午要见许总编,还得带包好些的烟,就又掏出十六块钱,买了一包硬盒子黑兰州,才塌下心来,坐到台阶上等时间。

想着要见许总编,自然就想起了许总编这个人来。自从上次他们来红沙窝村送化肥,到现在已经半年多再没有见面了。这对口单位也跟走亲戚一样,不能常见面,常见面就不亲了,但,也不能长时间不见面,长时间不见面,就会慢慢地疏远。上次许总编一行人来送化肥,他们杀了一只羊,做了一顿手抓羊肉,买来了一箱子“腾格里”白酒,好好把他们招待了一顿。那天,总编和办公室主任都喝大了,临别,许总编握着他的手说,你啥时候上城里来,我也要……把你灌大,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后来,他上过几次县城,来了也没有找许总编,他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只想着把这人情先留下,等哪天村里有了什么急事,需要他帮忙时再找他。现在,他觉得解决村里的沼气就是急事,更是大事,如果报社能帮一点,然后让农户自己出一些,问题也就不大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上班,石头来到报社,见许总编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便轻轻地敲了一下门,许总编说了一声进来。他进去后,许总编从稿子中抬起头来,见是他,高兴地说,原来是你呀,坐,先坐一会儿,待我改完了这篇文章再说。他就急忙掏出烟来给总编敬,没想掏错了口袋,掏出了红兰州,急忙又装进去,从另一个口袋中掏出黑兰州,拆开封条,从中掏出一支敬给了许总编。许总编头也没有抬,接过烟,就放到了桌子一边。石头一看许总编没有时间注意他,他就从另一只口袋里摸出一支红兰州,自己点着抽了起来。待一支烟抽完,许总编才阅完了稿子,点着烟说,村里还好么?石头说,好着哩,好是好着哩,也有一些实际困难,想请许总编能给帮忙解决一下。许总编就停下了吸烟,问他是哪方面的实际困难。石头就把村里燃料缺乏,想修沼气池的事说了一遍,希望报社能不能协调一点资金。许总编听完,停了半晌,才说,支书呀,你不知道,报社也是吃财政的,日子过得紧巴得很,哪里还有钱修建沼气池?石头一听这话,就知道没希望了,但是,话既然说出去了,也不能就这么让他封了口。就急忙给许总编又敬了一支烟,并给他点着了火,才说,老总呀,没办法,谁让你对上了我们这个穷亲戚?你们的日子再困难,总比我们土里头刨食强一百倍。斤里不添两里添,多的没有,你就少给点也行,我们先搞上几家试点,以后再慢慢普及。许总听了,就皱着眉头抽起了烟,抽了一阵,眉头忽然一展说,你呀,我真服了你。我听说科委有一批资金,专门用于技术改造,你们修沼气池,也属于技术改造,我给你联系一下,看看行不行。说着就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在旁的石头就屏气凝神地听了起来,希望能听到好的消息。许总编先说着别的事,好像是报社前两天给科委发了一篇报道,社会反响很大,科委的领导又说了些什么,石头没有听到,但是,从许总编的笑声里,石头感到一定是非常感谢的话。他们说了一阵报道上的事,然后才说到了红沙窝村要搞沼气的事,希望科委能不能按技改投一点资金。末了,许总编又说,没办法了,谁让我们报社对了这么一个穷亲戚,他们找上门来了,我也没招儿,只好求你这位大主任了。石头听到这里,自是喜不自胜,希望能有好的结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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