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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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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门”却是门庭冷落车马稀,旺盛的景象不再来。

处在这种势头之下,再能沉得住气的人也坐不住了。

这时候,梁培的手下向他建议,要么像当年杜月笙一样,派一帮流氓天天去“864号”捣乱,让他无法办下去;要么报告日本人,栽他一个“抗战”之罪,把赌场查封了……

梁培对手下的建议不置可否,关于如何对付叶汉,他早有准备。

再说叶汉的赌场开张以后,生意兴隆,日进万金,总算圆了老板梦。正在他踌躇满志的时候,突然接到梁培的请柬,约定他去“百乐门”叙同乡之情。

叶汉并不心疑,把赌场交给狗仔打理,带着邱老六前往。

这一次梁培十分客气,早早地迎出门,携手同登餐厅,由乐队歌女伴唱,一边饮酒,一边欣赏。

从梁培的客气里,叶汉意识到梁培另有意思,只是梁培仿佛很能沉住气,一个劲地劝酒,说一些风花雪月。

不觉中一场席宴完毕,梁培仍不言他,请叶汉入舞场,领略“百乐门”舞女的艺技。“百乐门”的舞女十分风骚,梁培要求她们必须用尽手腕令客人满意,因此,在跳舞的过程中,她们尽可能地把胸峰袒露出来,在客人的身上蹭来蹭去,秀发和面颊也尽可能地在客人脸上留下馨香……

这一招果然有其妙处,一会功夫,叶汉就被撩拨得心旌摇晃,想入非非……正想着要把此项引进自己的“864号”,梁培恰好也来到身边,他放下舞女,向叶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于是两个男人便舞在一起。

叶汉感觉到梁培要说话了,果然,梁培干咳一声开了腔:“叶先生,你觉得‘百乐门’与从前比较生意方面有什么变化?”

叶汉摇头:“没注意到。”

梁培露出笑容:“叶先生果然是位称职的管理人员,埋头干自己的事不问其他,很好!”

叶汉忍不住问道:“梁先生有什么事吗?如有事,直说无妨。”

梁培严肃起来,在忽明忽暗的霓虹灯里,甚至显出阴森来,突然问:“叶先生,傅老榕给你工资是多少?”

“每月700元。”叶汉不解,但仍然如实回答。

梁培摇头:“太少了,像你这样的人才怎么才700元?傅老榕真是岂有此理!”

叶汉听到此处,已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仍不敢肯定,抬头望着梁培。

“叶汉,”梁培突然又改变了称呼,“你愿不愿意跟我干?我给你每月4000元工薪!”

梁培果然是这意思,叶汉故作糊涂道:“可是,我正在打理‘864号’,抽不出身来。”

梁培冷笑道:“864号?那是我赏识你,准许你开设的。傅老榕算什么东西?我干吗要买他的账!我没有看错,短短的一段时间,你就把‘864号’开办得有声有色,甚至连‘百乐门’这边的生意也抢去了。好,我们广东又出了一位人才。”

听了这一番话,叶汉委婉道:“‘864号’是傅老板让我带资金过来开办的,这个……”

“‘864号’的资金我当然会划给傅老榕。以后,就不能叫‘864号’这名字,应该改为‘小百乐门’,这名字好听吧?”

叶汉苦笑,此刻,他心里的感觉真是五味俱全。

“我知道你这半生受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主要是没有遇上一个好老板。”梁培仍喋喋不休,“先是卢九亏待你,在他手下干了近十年,到临走还是一个荷官。不平之下,你才一走了之——卢九这有眼无珠的家伙也因此留下祸患,他若善待你,也不会败走麦城。你后来的老板傅老榕也不是个东西,你替他立下汗马功劳,也没得到该得的好处,随便打发一点钱,发配到这上海来。你以为上海是好闯的?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哪个是好惹的?哪个背后没有后台背景?你小子走运,一来就让我看上了,准你在我的眼皮底下开赌馆,谁都把你认做我的人,地痞、流氓、日本人都不敢动你一根汗毛,你小子还真行,风风光光把生意居然做旺了!”

叶汉脸上的肌肉搐动着,想了很久才说:“一道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出门在外没有几个走得很近的朋友是立不稳脚的。梁先生对我的支持和帮助,叶某人已铭记在心,日后有机会……”

这回轮到梁培脸上的肌肉搐动,但他仍不死心,在做最后努力:“过去卢九、傅老榕对你不好,并非所有的老板都是一样的,最起码我就很赏识你,只要你答应把‘864号’改‘小百乐门’——”

到了这种时候,不直说已经不行了,叶汉避开梁培的目光:“我相信梁先生是一位很好的老板,绝不是卢九、傅老榕可以比的。而且我一直很信赖敬佩你,正因为信赖,我也敢向你吐露心里话:实不相瞒,自从叶某涉足赌界,就有一个梦想,希望有朝一日能拥有自己的赌场,不再给别人打工。我闯荡上海的目的,就是想独立门户,等凑足交付傅老榕的钱,然后一起还他。谢谢梁先生对我的支持,以后有机会,一定加倍偿还。”

听到此处,梁培反而平静下来了,望着叶汉点头道:“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也想说不想当老板的打工仔也不是好打工仔。叶先生果然有志气,就凭这点,我认了你这个朋友!”

这时,“百乐门”的一位小头目过来向梁培请示什么,叶汉告辞,梁培一把拉住:“叶先生不要走,再陪我跳一会儿。”转脸叱骂手下,“没见我正忙吗?滚蛋,丢那妈!”

叶汉脱不了身了,只得陪梁培跳完一曲。

下一曲开始,叶汉推说累了。梁培说:“正好我也累了,去休息室里哥俩聊聊天。”

叶汉跟着去了休息室,侍女送来水果、饮料,梁培很有感触道:“我虽是法国留学生,说到底也是打工仔出身,受尽别人的管束、盘剥,所以我最理解你的心情。谁不想做老板?可是万千打工者当中,又有几人能做成老板呢?我很赏识你。真的,从个人利益出发,我希望你成为我的马仔,像替傅老榕卖力一样,为我立下汗马功劳。可是我不能太自私,只顾自己而妨碍别人的前程——我是读书人出身,知道这是最不道德的行为。”

听到这里,叶汉的眼睛潮了,感到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若换了卢九或傅老榕,这种情况早已火冒三丈,当场撕破面皮……梁培这份雅量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到的。

因盛情难却,叶汉在“百乐门”一呆直到下午才离开。一出到大门口,只见几位手下慌慌张张向他报告:“叶、叶先生,大、大事不好,我们的赌场完、完蛋了……”

叶汉吃了一惊,如挨当头棒喝,问道:“说慢一点,我们的赌场怎么了?”

一位说:“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回去就知道了。”

叶汉这才发现这几位手下都被打得鼻青脸肿,有的连话也说不清楚。他意识到问题很严重,疾步往回赶。

来到“864号”赌场门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惨不忍睹的景象:招牌砸了,场内一片狼籍,新购的100架“吃角子老虎机”全部被砸成废铁,8张轮盘赌台被打烂,三十余间赌厅内全是打碎的窗户玻璃、扑克牌、烂赌具……

百十名员工和侍女跑的跑,躲的躲,剩下10余名亲随全部被打伤……叶汉声嘶力竭地吼叫,一会,狗仔、邱老六不知从哪间赌厅爬了出来,叶汉冲过去大声吼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邱老六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一伙日本人在中午过后来到这里,说我们这里是抗战分子的窝藏处,不容分辩就一顿乱打乱砸,吓得赌客不要命地逃跑。我们上前论理,他们……他们竟动手打人,手里拿着什么,就用什么打,根本不顾你的死活。”

狗仔哼哼叽叽道:“我的头给枪托砸了,好痛,哎哟……”

叶汉跺着脚道:“日本人中午到这里,为什么不早向我报告!”

一位到百乐门向叶汉报告的手下说:“我们早就到百乐门门口了,一听说是找你的,保镖说,他们老板有吩咐,不许任何人找叶汉,还要赶我们走。”

叶汉心里“咯噔”一下,什么都明白了。

第十章龙困浅滩

叶汉率手下人返回“百乐门”,已是傍晚时分,这次,保镖没再阻拦他们。

叶汉直奔办公室,梁培跷起二郎腿在老板椅上看报纸,似乎专候叶汉找他。

“梁培,你不要太过分了!”叶汉的一腔怒火,化作这一句话。

梁培拿开报纸,用眼睛望着叶汉,四目就这样对视了很久,梁培喉头动了动,终于开腔:“叶先生,你这是干吗?”

叶汉似乎已看穿了梁培的本来面目,此刻他深深感受到阴险比凶恶更可怕、更可恨,咬牙道:“你不要装蒜,看一看我手下的模样,你还有人性吗?”

梁培很能沉得住气,干咳一声说:“刚才我在报上看到一条消息,日本人查获到少数抗战分子利用赌场做联络处,怎么,‘864号’也遭殃了?”

叶汉咬牙道:“梁培,你不要演戏了,你收购‘864号’不成,就有意把我留在这里,暗中与日本人串通,下此毒手,你太狠毒了!”

梁培双手一摆:“到了这步田地,什么解释也是多余的,由着你怀疑好了,反正我梁培是清白的,不曾做过对不起朋友的事。”

这个时候,叶汉突然产生强烈的念头——冲上去把梁培打个半死……可这是人家的地盘,梁培身边的保镖十分魁梧。叶汉只好说:“你……太卑鄙了!”

梁培仍然慢条斯理地说:“尽管你生我的气,我也不计较,出于对同乡的关心,还得提醒叶先生:在日本人面前,还是忍让为好,惹急了,莫说砸店,就是杀人也只当一件小事。”

叶汉觉得再没必要在这里呆下去了,从肺部深处吸上一口痰,掷地有声,然后扭头走开。

回到“864号”,一部分员工从四方八面回来;一部分员工失去信心,在中午就已黄鹤一去。叶汉令大家收拾残局,能修能用的设施留下,报废的当垃圾清扫,并好言劝慰手下,要他们安下心来,“864号”一定要开,损坏的东西马上要傅老板送钱过来补添。

狗仔、邱老六等人也不知叶汉用什么方法重新开放赌场,等第二天叶汉领他们去拜访杰克·拉莱,才明白他是想利用法租界保护自己。

杰克·拉莱已知道“864号”的遭遇,见了叶汉摇头耸肩说:“太可惜了,叶先生的赌场正呈现好的势头,就遭此不幸。”

叶汉道:“杰克先生说得很对,中华民族虽然善良纯朴,但一小撮败类要坏起来的话,比哪一个国家的人都坏。比如梁培,他若公开反对我在愚园路开赌场倒罢了,谁知他表面装好人,暗地里却用心险恶,让人防不胜防。”

杰克·拉莱说:“用你们中国话说,这就叫‘笑里藏刀’,从维护自身利益上讲,我不认为笑里藏刀是坏的行为,美国人也愿意这么做,只是不会而已;这正是贵国人最聪明的地方。到了这一步,我劝叶先生也实际一点,像梁先生一样,找一位靠山。”

叶汉点头道:“我来找你,正是此意,望杰克先生指点指点。”

杰克·拉莱望着叶汉:“你的意思是找法国人?英国人?或是日本人?”

“你认为找哪个国家好?”

杰克不假思索道:“就目前上海的形势而言,无论法租界还是英租界,都属于寄人篱下,最可靠还是找日本人,若能跟日本宪长山佐拉上关系,‘864号赌场’几天之后就可重新开放。”

“山佐?他不正是梁培的后台么?我和梁培不共戴天,怎么可以找同一位靠山?”

杰克·拉莱笑道:“叶先生在这问题上怎就不开窍?找山佐最好,这人我很了解,喜欢女人,你手下不是有大把苏、杭美女么?送几位给他,包你成功。他和梁培的关系也不外乎女人和金钱的关系,他巴不得有更多的人求他,大不了他在你和梁培中间做一个折衷,准许两家在愚园路开赌,不就等于报了梁培一箭之仇?”

“这办法好!”旁边的邱老六失声叫道,“阿汉,马上请杰克先生去找山佐,凭我们的赌场经验,要击败梁培易如反掌,到时阿汉你就成了大老板,我们也跟着风光。”

狗仔也表示赞同。

叶汉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杰克·拉莱。

杰克说:“叶先生,你的两位手下都同意了,你呢?我和山佐还算有点交情,一般情况下他不愿听梁培的话,而愿意买我的账。这说客我可以去当。”

叶汉终于摇头:“谢谢杰克先生的好意,不过,让我去投靠日本人,那是万万不行的!”

杰克、狗仔、邱老六一齐望着叶汉。

叶汉垂下头:“日本人侵占了祖国的领土,屠杀我们的同胞,奸淫我们的姐妹……只要是中国人,如果他还有良知的话,都会牢记这不共戴天的仇恨……我叶汉算不上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还没有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壮举,但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也没有泯灭人性,我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姐妹送给日本人蹂躏,去换取一点点好处?不,我做不到!”

叶汉说到最后,情绪激动起来,双眼淌下泪水。狗仔、邱老六也不自觉垂下头来。

杰克·拉莱赞许地点点头:“想不到叶先生还真是条汉子,使我想起自己的祖国如果也处在侵略者的铁蹄下,心里也不会好受……”

叶汉长叹一声,仰起头,任泪水从双颊流下:“真的,我这一生吃尽了打工的苦头,内心比谁都更渴望发财,渴望有自己的赌场,自己做老板——这几乎已成了我终生奋斗的目标。我也知道,只要现实一点,像梁培一样傍一位日本人,生意就会一帆风顺,超过卢九,超过傅老榕,甚至超过梁培也不会是一句空话——我相信自己的能力!可是我不能,在国家与个人,民族尊严与自身利益面前,我只能选择前者!”

场面一下子沉默下来。

叶汉见他们不说话,准备告辞:“我原来打算请杰克先生帮我疏通英、法租界的官员,能使赌场继续开下去,既然不行,那也不勉强,好吧,打扰了。”

杰克亦不相留,起身道:“我也愿意帮忙,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叶汉一行出到门外,风一吹,大家似乎都清醒了。

邱老六最先嚷道:“阿汉,你不肯求日本人,赌场也开不下去了,那兄弟们靠什么过日子?”

叶汉狠狠横了邱老六一眼:“我宁愿领着兄弟们要饭,也不会学梁培认日本人做干爹!”

1938年秋,叶汉在上海愚园路开办的“864号赌场”营业才几个月,就被日军宪兵部派人捣毁查封了。上百名从业人员等了一段时间,见毫无转机,都开始动摇了……

叶汉经多方努力,终是回天乏术,不得不遣散一部分雇员。恰在这时候,曾经带人来捣毁赌场的宪兵小队长抱来一块招牌对叶汉说:“奉上级旨令,从明天开始,准许‘864号’重新开业!”

消息一传开,没走的从业人员一片欢呼雀跃。叶汉却如坠云雾,大惑不解。

叶汉正要向小队长打听原委,狗仔劝道:“汉哥,只要他们准赌场开业,就是一件大喜事,其余的你就甭问了。”

“不!”叶汉说,“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银元,说不定这又是别人的阴谋!因为,自从赌场被查封后,梁培贼心不死,放风说只要叶汉回心转意,仍可以让我每月领几千元工资,经营‘小百乐门’。”

第二天,宪兵小头目开来一辆军用吉普,要从“864号”带走5名杭州姑娘,叶汉不解地望着狗仔。

狗仔低下头,不时看一眼邱老六。

司机在驾驶室不耐烦地按动喇叭。邱老六不得不说道:“阿汉,日本人是我叫来的。我答应赌场凡有新鲜女人都请山佐尝鲜……”

叶汉总算明白了,一口痰一上喉咙,啐向邱老六:“何不把你亲妹妹也献给日本人?”

邱老六抹去脸上的痰,说:“阿汉,兄弟们很快就撑不下去了,如果不向日本人求和,真落到要饭的地步,我可不愿干!”

吉普车上的喇叭按得更急了,叶汉扔下邱老六,跑过去向小头目抱拳说:“太君的对不起,花姑娘的不愿意,都跑光了。”

“小头目”咿哩哇啦骂了一通日本话,重重地关上车门,冒一道青烟走了。

这时邱老六又跑过来:“阿汉,日本人是不好惹的,现在骗了他,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赌场员工们明白原委后,知道这家赌场是绝对开不下去了,纷纷要求散伙,向叶汉索要盘缠。

大势已去,叶汉忍痛遣散员工,每人发放100元路费,最后只剩下从澳门带来的10余人。但现款只剩4000元了。

这些人回家路程遥远,一点点钱根本不够回去,叶汉安慰他们:“有叶汉在,绝对不会让弟兄们饿死!明天,把剩下的赌具变卖,愿回澳门的发给路费,愿跟我在上海的更欢迎!”

邱老六第一个提出:“我要回去,澳门还有老婆孩子。”

接着又有几个人要求回去,叶汉都一一答应。树倒猢狲散,叶汉只能仰天长叹。到最后愿跟他留在上海的,只剩下狗仔。

中午,吃过午饭,叶汉让邱老六等人守住赌场,自己准备和狗仔一起去杰克那里联系转卖一批尚未打烂的“吃角子老虎机”。

还没出门,只听到警笛声起,一队日宪警车向这边开来。叶汉情知不妙,下命道:“弟兄们快逃命,日本人来了!”

向前逃是不行了,幸好后边还有一条小街巷,众人一窝蜂向后拥。翻过一堵五六尺高的围墙,大家在墙根下喘气,只听得“864号”先是一阵密集枪声,而后是“劈里叭啦”砸东西的声响……

这条小街四通八达,十余个本来就要散伙的人为了逃命,又成为一个整体。他们一直逃出愚园路,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叶汉趁机对大家说:“弟兄们,我们所有财产就剩4000元了,现在最首要的大事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然后再研究今后怎么办。”

所剩的钱不多,10余人开销大,众人一致建议先找一家低档的旅馆住下。叶汉遂在虹口区选了一家名叫“如归”的小客栈。客栈由一栋普通民房改成,砖瓦结构,上下两层楼,约有20余间客房。居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小商贩、穷困学生及偶尔落脚的野鸳鸯。

每间房约六七平方米,安了上下两张床,余下的空隙供客人行走。叶汉开了两间房,每间房睡4人,多余两人和其他旅客共住一间。叶汉是头儿,困难时期理所当然吃亏在前,他与狗仔住在和其他旅客共租的房间里。

房租不贵,一人一晚只须五毛钱。条件之差也是可以想像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很难闻的气味,初进来时无法忍受,适应后也不当一回事了。叶汉和狗仔后来,睡上铺。床刚好只能睡两个人,还不能动,一动睡边上的就有掉下来的危险。

上床后等被窝热了,臭虫、跳蚤、虱子就开始蠢蠢欲动,接着大举进攻,全身痒得难以入眠……半夜时分,下铺的才回来,说了几句话就上床休息,一会便传来呼噜声,那香甜劲真让人嫉妒。

叶汉说:“下面的肯定在这里住了很久,和这些爬虫都成朋友了。”

狗仔说:“也不尽然,下等人生下来就是和臭虫、跳蚤为友的,到哪里都能适应。等我们把4000元钱花了,也和他们一样,不再怕臭虫了。”

叶汉说:“这种地方住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好,吃了苦,才会去奋斗。”

“汉哥,我受不了,不睡了,去那边串串门,顺便也讨论日后该怎么办。”

此话正中叶汉下怀,两人遂起床,走出房间。

邱老六他们也同样睡不着,各坐在床上扪虱聊天。邱老六在被褥缝里翻寻,一边还哼着那首“嘴角吟诗手扪虱”的小调,一见了叶汉便停了下来,说:“阿汉,弟兄们刚才一致认为,我们是奉老板的命令千里迢迢来上海开赌的,今日落到这步田地,天灾人祸,不全是我们的错,估计傅老榕也不会责怪。弟兄们说,不如大家住在此地,派一个人先回去报告,带钱过来,以解眼下之急。”

叶汉觉得有理,点头说:“也只有这办法了,大家说,派谁回去最好?”

邱老六自告奋勇:“这任务交给我得了,由阿汉写封信,说明原委,再加上我的口头解释,傅老榕不会见死不救的。”

狗仔说:“你不能回去,万一你去了不再回来,我们怎么办?”

邱老六板起面孔道:“狗仔,你说的是人话还是鬼话,我邱老六会是那种人吗?”

叶汉知道邱老六归心似箭,派他回去也落个成人之美,说道:“那就派老六回去好了,我们相信你,千万快去快回,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小问题。”

邱老六高兴道:“那当然,回去一拿到钱,当然第一件事就是救弟兄们。”

见众人没有异议,叶汉从内衣里抽出一支自来水笔,在一张“骆驼”牌香烟纸背面给傅老榕写了一封短信。

叶汉把信给邱老六收好,又从4000元中分出600元给他当路费。

大家坐等天明,送邱老六去吴淞码头,恰有一艘往澳门的葡萄牙货轮准备开船。

叶汉等人与邱老六告别,不觉又饥又困,遂找了家小店一人吃了一碗馄饨,一起回“如归”客栈休息。

下铺的两位客人还没起来,狗仔过去占了邱老六空下的位置。叶汉爬上床的响声惊醒了下铺,一位说:“通哥,我饿了,能不能想点办法?”

文另一位有气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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