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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颜乱-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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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之极的他,听见风里传来舒雅狂傲的声音,“我是左律王的女人,你休想碰我一根毫毛——”
右丁零王慢慢从草地上爬起,吐了一口唾沫,咬牙切齿地望着舒雅消失的方向,眼中的恨意越烧越烈,难忍的耻辱烧灼着心脏,几欲爆裂。
一名离他最近的骑士赶紧下马来搀扶他,被他一马鞭打飞出去,“给我滚——”
舒雅一边策马飞驰,一边恨恨地想,查何烈,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年,你处处与夏郎过不去。若你善待我夫君,想要抱我一下,我或许不会拒绝。你千方百计排挤我夫君,我再让你抱,传出去岂不是更令夫君难堪。
夕阳从侧面投射过来最后的余光,格外耀眼明艳,像一只金色的大鸟展开羽翼,跟着舒雅飞翔。
她一想到夏郎这会儿一定在家等得急了,挥鞭的力度便更加猛烈。
成婚几年,高君琰与舒雅恩爱情浓,没有夫君陪伴,舒雅从不单独外出。
每年只在韶云忌日这天,舒雅才会独自外出。虽然只是离开王城十几里,高君琰还是很担心她。
他其实很想陪她一道去,他并不介意去给她的旧情人上坟。但她不愿意他陪,他劝她多带侍卫随从,她也不愿意。
她告诉他,兰韶云是个性情极冷的人,不喜欢人多。
他尊重她的决定。每年这天,他都会提前从王庭回府等她。
前几年她从没这么晚回来,今日刚赶回王城,就已经天色昏黑。
一片昏黑中,她看见他孤零零的一骑,在城门外的草野中等她。
她猛地一勒缰绳,跳下马就向他奔去,提着裙子,裙摆飞扬。
他远远地见她神情不对,赶紧也跳下马,张开双臂迎上去,直到她几乎是撞进他的怀里。
“夏郎……”她抱着他的脖颈,不住地呼喊,“夏郎……”
“怎么了?”他将她横抱起来,“怎么了,我的小媚烟,谁给你委屈受了?”
她本想把右丁零王的事告诉他,他虽知道右丁零王对妻子有非分之想,但右丁零王多次在王庭强拦她的事,舒雅从未对夫君说过。
舒雅知道高君琰对右丁零王一直忍让,反正笑里藏刀口蜜腹剑都是他的拿手本事,所以他对右丁零王还算应付自如。
但是,如果让高君琰知道右丁零王三番五次纠缠妻子,他必不会再忍。如果左律王与右丁零王公然反目,对色目国内政绝对有弊无利。
想了想,舒雅仰脸对夫君嫣然一笑,“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舒雅没有把今日之事告诉夫君,原本是不想加剧他与右丁零王的矛盾,然而,这两个扶日之下最位高权重的王公,他们的矛盾终究还是激化到了不可调和。
☆、番外之雅(3)
在韶云墓前遇到右丁零王之后的这年冬天,漠北草原发生百年未遇的雪灾,十多个游牧部族遭灾,牛羊马匹死了无数。扶日决定对中原用兵。
此时萧辰统一中原已经两年多,前几年萧辰南征北战时,国内空虚,扶日在舒雅极力劝阻下,不曾对中原用兵。如今中原一统,万民齐心,扶日却选择此时挥师东进,舒雅几番劝谏扶日都不听,最后下了旨意,不准舒雅进宫。
舒雅只好将希望放在夫君身上,希望他凭借左律王的权威,劝阻父汗。
深夜的云雨之后,舒雅伏在夫君怀里,许久不动,任夫君的大手爱抚每一寸肌肤。
“夏郎,劝劝父汗,不要跟中原开战好不好?”
“父汗这次态度坚决,连你都劝不住,我又能何为。”
“这几年,他喜欢你可超过了喜欢我。”
“这次的雪灾殃及十多个部族,若不能及时到中原去抢劫粮食,牧民没饭吃就会走上谋反之路,十多个部族同时谋反的话,你让父汗怎么应对?”
舒雅低低叹息,“就算劝不住父汗攻打中原,但是你可以不带兵。你毕竟是汉人,若你拒绝带兵,想必父汗也可以理解。”
高君琰眼底有深重的无奈,“假若父汗就是想要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从外到内都变成了疏勒人。他要我带兵打自己的同胞,以此考验我对色目国的忠心呢?”
舒雅全身一震,从夫君怀里抬起身子,一对玉。ru微微颤动,“父汗……真的……真的让你带兵?”
高君琰凝视着妻子紫色的眼睛,“是的,此番出兵中原,我为兵马总元帅,连右丁零王都要归我节制。”
舒雅嘴唇微颤,“你真的要去打自己的同胞?”
高君琰泛起苍凉的笑意,“媚烟,从我答应放弃自己的一切,到你的国家生活,我就把你的一切都看成是自己的。你的国家是我的国家,你的同胞是我的同胞,你的父亲是我的父亲,你的儿子是我的儿子……”
她眼底有感动如水漾动,搂住他的脖颈,仰起脸来,“夏郎,既然你如此爱我,那就为我拒绝带兵。”
他低头撩开她的发丝,亲吻她的额头,“正是为了你,这次带兵对我才如此重要。你没发现父汗的身体每况日下吗?你想没想过,父汗百年之后,你我怎么办?我一个汉人,凭借裙带关系,目前手握大权,一旦靠山倒了,右丁零王他们会放过我?我必须以军功立威,借此掌握一部分兵权。而且此次右丁零王归我节制,我看能不能趁机除掉他。”
她摇头否决,“这样除掉他,太明显了。他背后的家族是疏勒人中最鼎盛的一支,他一旦被害,疏勒人必起内讧。其他部族就会趁虚作乱。你不要行此昏招。”
“那我就更要靠这次战争,在军中建立威信与声名。一旦没了你父汗的庇护,我才好与右丁零王争锋。”
“我觉得你太杞人忧天了,目前右律王与我们关系如此之好,父汗百年之后,我们支持右律王摄政,有他丁零王什么事。”
两年前,兰儿十五岁,舒雅按照中原习俗,给她行了及笄礼。及笄礼上,舒雅问兰儿有什么心愿。
“不管什么心愿,娘亲都可以为兰儿达成么?”
“只要是娘亲力所能及的。”
兰儿深情看着高君琰,“我想为高氏续嗣香火,不知可否?”
舒雅一时没听懂,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时气得脸色煞白。
高语晖不是高君琰亲生的,这事只有高君琰、舒雅、冷百合知道。
当初舒雅被关押在倚晴阁做人质的时候,兰儿每天都来陪她。那时兰儿也才十二岁,舒雅并没告诉她自己有身孕。但兰儿显然那时就留意到舒雅的孕吐。
看来,知道高语晖身世的,竟还有兰儿。
如今,她公然地表示要给高君琰做妾,为高君琰生一个亲生孩子。
高君琰当即大怒,“从现在开始,你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给我滚,爱去哪去哪!”
最后,还是舒雅劝住了。
那晚,舒雅主动让高君琰陪了兰儿一晚上,把该说的话对兰儿说清楚。
也不知道高君琰那晚对兰儿都说了什么,第二天,兰儿竟要舒雅给她找一个婆家。
最后,兰儿嫁给了右律王的儿子。
从那之后,高君琰一家与右律王一家关系交好,常常来往。
左右律王做了亲家,这对右丁零王无疑又是一个威胁。
高君琰听舒雅提到右律王,眉间忧思并未稍减,摇头道,“从兰儿传来的讯息来看,右律王是一只老狐狸,他表面上与我们结好,实际上跟右丁零王也有往来。他的立场,还真不好说。”
兰儿嫁过去之后,常常偷偷传递消息回来。她都是直接传递给高君琰,从来不找舒雅。舒雅也不去干涉与过问,她很信任自己的夫君。
“那么这一仗,你是非要带兵不可了?”末了,舒雅只问了一句。
高君琰不语,只是轻轻抚摸妻子的秀发,深深叹息。
舒雅轻抚着夫君胸前挂着的项饰,这串项饰由珊瑚珠组成,外壳由黄金打造,呈半月形,镶嵌宝石数颗,每颗宝石都镂刻成各种图腾。这是典型的疏勒饰品。
舒雅慢慢抬头,打量夫君的容颜。大漠的生活已经让高君琰的容貌变得彪悍,棱角分明,目光如鹰。他现在有了一个习惯动作,说话的时候喜欢抚摸自己光溜溜的头顶,以前在中原的时候,他是没有这个习惯的。
这个男人,已经完全为她而活。他对她的爱,已经融进她的血液。此生此世,她绝对不能失去他。
她突然紧紧地抱住他,仰头,“夏郎,算我求你……不要打这一仗,好不好?……你说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将来。其实,我们将来若真的在此无法立足,何不学赫图与沁水,到中原去做生意?你投资的那支商队,找个机会接管过来,父汗一有不测,我们赶紧随着商队离开。右丁零王又能如何?”
高君琰突然将妻子的下颌抬起,他深黑的眸中,透出极度的痛苦,猛地翻身压住她,掐住她的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他!这几年你为他做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没有你劝阻父汗,他岂能统一天下?如今为了他的国土不遭侵凌,你竟可以放弃我们辛苦经营的家业?!”
舒雅拼命摇头,泪水从眼底不断涌出,喉咙里发出呜呜的痛楚之声。
高君琰一阵心疼,慢慢放开了手,翻身躺到一边,胸膛剧烈起伏。
压抑在心底数年的痛苦正从身体深处蔓延出来,像一只手在缓慢地撕扯着五脏六腑。
这几年,萧辰南征北战,扶日数次想趁萧辰后方空虚,出兵中原,都被舒雅劝阻了。
她为萧辰做的这一切,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他从来没有为此说过她什么。当年,他用欺骗手段得到了她。他一直对她抱愧,那件事就像是心头的一块巨石,常常想起来都后怕。
“把她还朕,朕与你划江而治。”
他骗她说,这个‘她’指的是沁水。他还把沁水本人带来,骗她说,是从岳圣清那里俘获了沁水。骗她说,沁水在萧辰那里很得宠,封为贵妃,还为萧辰怀了孩子。
当年萧辰是母亲放回国的,他却骗她说,是他把沁水还给萧辰,所以萧辰退兵回国了。
对于沁水最终嫁给了赫图,他的解释是,听商队中与赫图有交往的胡商说,沁水在萧辰后宫不容于赵皇后。
这么多年,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欺瞒着。
她一直都不知道,萧辰曾经被囚禁在离她只有几十步的地方。
她一直都不知道,当年萧辰曾经为了她上船会盟,失金枪,丧白马,溅血断肠。
她不知道这一切,她相信了他的谎言,但她还依然百般维护萧辰,默默帮助他成就千古帝业。
若是她当年就知道一切,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他根本不可能从萧辰那里夺得这个女人。
但是现在与当年不同了,他与她已经是六年的夫妻!不管他是用何种手段得到她,这六年来他对她好得无以复加,难道在她心中还是无法超越萧辰么?
“夏郎……”她慢慢缓过气,翻身搂住他,发出嘶哑的乞求,“我不是为了他,真的不是为了他……我也不知道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夏郎,我总觉得如果你真的打这一仗,我会失去你……这个世上,我最不能失去的,就是你啊……”
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肩头,她的哀求如此凄恻,然而,他却反而被激起更大的怒火,将她甩开,吼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会败给他?”
她再次缠上来,无尽温柔,无尽凄楚,“夏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泪水不断汹涌,她哽咽得无法言语,她根本没法让他明白,她心头莫名的恐慌……
他再次甩开她,“你说打这一仗,会失去我,为何不说,会失去他?因为在你心中,他是不可战胜的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你心中的神!”
她呆住,任泪水在脸上倾泻。夫君是从哪里听说了这话?
“辰永远是我心中的神。”
这话怎么传到夫君耳中的?
她恍惚记得好像是有次跟父汗喝酒时,跟父汗说过这话。
夫君常陪父汗喝酒聊天,难道是父汗醉后吐露给夫君的?
这让她如何解释?如何才能让他懂得,这是不一样的两种爱。辰永远是她的神,但却不是可以共度一生的人。夫君才是她此生最爱的男人,是她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那个男人!
她想把这些心里话告诉他,但她知道,若说了,只会更糟。多年前,当萧辰告诉她,他对她和对沁水,是两种不同的爱,她曾经非常难过、非常痛苦。将心比心,如今夫君若听到这话,与自己的隔阂只会更深。
这晚,他穿好衣服,到另一个房间去睡。
六年夫妻情,这是他们吵得最凶的一次。
六年来,也曾有过争吵、摩擦,但每次吵过架,双方都会主动认错、和好。
六年来,他们一直都是世人眼中最恩爱最和美的夫妻。
就连府中的奴隶们私底下议论起来,也都说,从没见过像公主与汗达这样彼此深爱的夫妻。
第二天晚上,高君琰回来时,舒雅再次问他,“你真的决定要打这一仗?不管我如何求你,你都不会为我拒绝带兵?”
高君琰看着她,满眼都是痛苦,“为何总是这样?每当我与他争锋,你就总是要我退让?六年前,他与我争天下的时候,你要我放弃。现在,我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可是因为对手是他,你又要我放弃!”
她激动地喊道,“因为我想要的是平静的生活,我不需要你建什么功,立什么业!夏郎,你所能给我的,就是平静的生活。我嫁给你,图的就是这个!如果你不能给我这个,我何必嫁给你!”
他悲凉地笑了,“你终于说实话了,原来你嫁给我,图的是这个,而不是因为爱我!”
她再也忍不住悲怒的泪水,“我不爱你,何必跟你一起生活六年。而且,我还准备跟你生活一辈子。将来我们老了,还要一起共看日升日落,我们说好每年共同的生辰都一起度过。我们说好,同年同月同日生,也要同年同月同**!夏郎,我不爱你,何必对你发下这些山盟海誓?”
“你爱我,却还在心中把他视为神!我是你的夫君,却不能成为你的神。好啊,他是神,他得了天下,他成就了千古帝业——这还不是因为当年我退出了!当年我若不随你离开,谁得天下尚未可知!”
她忽然敛去了悲意,眼中凝聚了冷光,直视着他,“这么说,这次你是不肯答应我了?”
他迫使自己硬起心肠,然而触及她的眼睛,他的心依然痛得抽搐,“我已经接受了帅印,后日三军出发,你要我在此时挂印而去?那我以后还怎么在王庭立足?”
她凄凉地笑了,“好吧,我已经尽力了。夏郎,你记住,为了我们这段爱,我已经尽力了。”
她转身而去,水青色长裙飘零于重重帷幔间。烛光摇闪,在房中缭绕出朦胧的光影,她的背影缥缈得仿佛随时会化为青烟消失。
他望着她的背影,心底悲呼,“媚烟,我也想成为你的神,你懂吗?作为男人,我多么想证明自己!
自从随你来到大漠,我就是依靠你而活。你知不知道色目国的王公贵族,私底下都是怎么议论我的?人们都说,左律王是扶日的女婿,所以才得到重用。
这次是我的机会,是我向整个色目国证明能力的机会。如果我建立了军功,就可以让他们闭嘴,就可以让他们看看,我不是凭借裙带关系,我凭着自身的能力,也可以立足王庭!
媚烟,你为何不理解我?为何不站在我的立场?你可以助他成就功业,为何到了我这里,你就是另一种态度?为什么,为什么?
唯一的解释就是,你爱他超过我!”
这晚,高君琰与舒雅依旧分房睡。
第二日,高君琰早早地去军营接管兵马。
他一走,舒雅就命令女奴们收拾行装,带上小语晖离开。
“娘亲,我们去哪里?为什么不等爹爹回来?”上马之前,小语晖问道。
舒雅知道儿子跟高君琰感情极深,只好哄他,“乖儿子,爹爹要带兵打仗,我们先走,我们到前线去等爹爹。你想不想看爹爹打仗?”
“想啊!爹爹一定威风极了!”小语晖兴奋起来,比划了几下搏击的动作,嘴里“嘿嘿嚯嘿”地喊着。
舒雅让小语晖坐在德赤的马上,自己骑飒露紫,另外还带了七个胡力郭,三个女奴。就这样离家出走了。
临走之前,她给高君琰留下了一张字条。
“你若挂帅,我终不返。你何时卸甲弃戈,我何时携子归府。”
☆、番外之雅(4)
舒雅带着儿子宿营的地方,其实离高君琰退兵后扎营的麦琪山,并不是太远。骑马的脚程也就两三天。
高君琰派了人马分头寻找舒雅母子,很快有了消息,于是亲自赶来。
这片草场风景优美,走到草原尽头有一片高地,飞瀑流泉,杂花生树,恍若仙境。
舒雅特意带着儿子在瀑布之下的湖水边宿营,从湖边望出去,视野里是春末夏初的草原,草Lang起伏,野花缀满,河流如带。
小语晖却无心欣赏风景,每日缠着母亲要去看爹爹打仗。
舒雅总是敷衍说,前线太危险,我们在这里等爹爹。
“我不怕,爹爹教过我骑射!而且爹爹那么英勇,谁也打不过他!”
舒雅原本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母亲,被儿子缠得心烦了,直接两个耳光甩过去。
这天一大早,舒雅正在女奴伺候下对镜梳妆,小语晖掀开帐门走出去,发出一声惊喜的欢呼。
舒雅身子一颤,心跳加速。但她依然保持那个姿势,努力让脸色显得冷漠。
她听见父子俩在帐外嬉闹了好一会儿,然后她在铜镜里看见了夫君的身影。
高君琰走进帐篷,让女奴们都退下去,来到妻子身后,挽起妻子一头蓬松浓密的秀发,细致而温柔地替她梳着,然后盘绕在头顶。
“不是这样绾的!”舒雅一扭头,怒声。
“还在生我的气?”高君琰笑问,也不放开她的头发,依然按照自己的想法,将发髻盘在她头部偏右的一侧,然后低头从首饰匣里找到一枚紫玉簪,把发髻固定。之后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舒雅侧首对着镜子一照,顿时怒气冲冲,抓住发髻一扯,簪子坠落到地毡上,秀发如黑瀑般散落,“不会梳头发,就不要乱碰我!”
高君琰坐于地毯,一手搭在膝上,身子后仰,哈哈大笑。
舒雅在铜镜里看见夫君俊美如朝阳的笑容,满腔怒气烟消云散。
她娇媚地斜睨他一眼,“听说你退兵了?”
高君琰坐起来,两腿劈开,两手交握,沉默地看着地毯上织锦的花纹。
她观察着他的神情,膝行来到他两腿之间,仰头,“你带兵抢劫中原西部十多个郡县,所得粮食马匹,全部用以赈济北部遭到雪灾的牧民。父汗大喜,颁旨表彰你的军功。这已经算是功名俱显。至于后来遭到伏击,损兵折将,也依旧是功大于过。不如就此向父汗请旨,奏凯还朝,如何?”
他盯着她紫色的眼睛,“难道你没听说?我已经退兵麦琪山,是他带兵远征,进入了我们的国境。”
她长长的眼睫微微翕动,轻咬下唇,低头说道,“色目国是游牧民族,没有农耕。他侵入我国,得其地不能耕,得其民不能臣。我国草原广袤,黄沙万里,中原人地形不熟,孤军深入,有弊无利。他何必行此不智之举?不如,你向他求和,派个能言善辩的使者,说服他退兵。”
“派谁能说服他?派你去?”他嘴角勾起嘲讽,眼中闪动寒意。
她一颤,仰起脸来,看他说这话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继而,她笑了,艳光夺目,“好,我去!我是说真的,你敢派我去吗?”
他久久地看着她,深黑的眼底翻卷着异常复杂的情绪。
慢慢地抬手轻抚妻子的脸庞,晨光映照着妻子冰雕雪刻的美艳容颜,已经三十二岁的妻子,依然美得惊心动魄。这张脸看了六年了,他每次看见都还是会为之神摇。
他没有告诉她,其实萧辰已经率先派了使者。使者带来萧辰的话:
高君琰,你敢不敢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她!你敢不敢让她来见我!你若让她来见我,我就退兵!
他不敢啊,他害怕失去她,他知道萧辰这次远征大漠,就是为她而来的。
萧辰已经让使者表明,要让舒雅自己选择。这份自信与霸气,反衬着他的毫无自信。
他根本不敢让妻子作出选择,尤其是让妻子知道真相之后作出选择。他心中已经预先认定,妻子若知道当年真相,必定不会选他。
为了不失去这个他深爱一生的女人,他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打败萧辰,在萧辰与舒雅见面之前,将萧辰赶出国境。
这些,他都没法告诉舒雅。他只能假意答应舒雅,派使者去向萧辰求和,说服萧辰退兵。
这天他陪伴妻子一整天,两人一道去看瀑布,一道在瀑布下面的湖水里沐浴,共享最温柔缠绵的云雨。
离去之前,他悄悄对儿子叮嘱了一番话。
舒雅骑着飒露紫送他到湖边,他看着她回去,才带着十几骑人马,到附近的牧场又转了一圈,就这样定下了他策划许久的军事奇谋。
他等着萧辰入套。
高君琰离开后,舒雅发现儿子突然不喜欢呆在附近,每天都跑到很远去玩。舒雅本来是让德赤跟着,但是有一天,儿子不知道怎么甩掉了德赤。
德赤忧急如焚地回来说,小语晖丢了,舒雅急得赶紧让八个胡力郭分头去找。她自己在帐篷门口来回踱步,焦急等候。
暮霭笼罩下来,湖边各色花树参差倒映在水面,在朦朦胧胧的夕光里,闪耀着绮丽的光色。耳畔隐隐约约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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