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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颜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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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适可而止啊!”那边兰韶云喊起来了。

赫图根本不理睬,一边摸。着,一边隔着自己和沁水的衣物,用自己的坚。硬,猛力撞击被摁在树干上不能动弹的沁水。

“我说赫图王子……”兰韶云按剑走过来,“这么隔着衣服干有意思么?你可以向我们皇上求婚啊,正式嫁给你以后,随你怎么干,天天干,一天干十次都可以嘛。”

兰韶云说这话时,脸上并无一点调笑,眼神冷酷无情。

赫图也不想撕破脸,放下沁水。羞恼欲狂的沁水一脚就向赫图下。身踢去,赫图闪身避开,捉住沁水的胳膊,像拧一只小猫般将她拧起来,哈哈大笑:“死丫头,你想守活寡啊!”

“姐夫救我!姐夫快救救我!”沁水在赫图手里悬空挣扎,突然灵光一闪,向兰韶云大喊。

兰韶云一怔,这个陌生的称呼,为什么竟令他心里有隐秘的甜蜜?

“行了,王子,把她给我吧。”兰韶云伸出手臂,望着赫图,一直冷凝不动的面色,泛起一丝诚恳,“你放心,只要你正式向我国求婚,我定会力促其成。”

赫图把沁水扔回给兰韶云:“好!来日我继承汗位了,与你们的新皇既是连襟,又互为小舅子, 我们两国的盟好更加固若金汤。”

兰韶云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心想,继承汗位?你太小看扶日那只老狐狸了!

三人回到宴席上,扶日与赫图一同回到驻军地,兰韶云和舒雅两姐妹乘马回城。

沁水甩着马鞭打马追赶并骑在她前面的两人,嘴里喊着:“姐姐!姐夫!等等我!”

舒雅勒住马,转过身,眼里射出厉芒:“你在乱喊什么!”

沁水眸中有星星点点的顽皮,笑嘻嘻地策马靠近:“他每晚与你同宿,我叫他姐夫有错么?”

一道疾风掠过,舒雅的马鞭闪电般抽过来,沁水来不及躲避,硬生生地挨了一鞭,惊得她坐下的马匹都趔趄了两步,差点把她甩下马来。这一鞭力大势猛,一道血红的鞭痕从沁水脖颈处往下,裂开了烟色菊花罗衫,印在白腻滑嫩的肌肤上。

沁水委屈得眼泪直涌,一勒马缰,调转马头,策马往城外狂奔。

“快制住她!”舒雅转头对兰韶云说。

兰韶云微微侧首,扬起下颌,命手下去围追,几十名士兵迅疾地出动,很快就堵住了沁水。

兰韶云自己纹丝不动,驻马立于舒雅面前,阴沉的眼睛直视着她,慢慢地开口:“今天我问过可汗,他的疏勒姓,译成汉文,是树林的意思。另外,你的母亲,姓冯。”

“你想说什么?”舒雅回视他,目光幽寒。

“那么,你为什么会姓夏?”

“老畜牲封我为顺常的时候,问我姓什么,我随口编了一个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平平静静地说,然而,她的眼睛忽然躲开了他的直视,看向那边正在马上暴怒地鞭打围住自己的士兵们的沁水。

就在她侧开眼眸的一瞬间,他分明看见那双冷媚紫眸里,涌起深海般的绝望和哀恸。

☆、第二十三章 宿命姻缘

牧京,德阳殿。深深的寝殿内长幔低垂,漏壶上的鎏金铜龙透过缥缈的熏香,送来点点滴滴的更漏之声。

龙床上病入膏肓的皇帝喉咙里突然发出沉闷的声音,像是有一口浓痰出不来、下不去。

“父皇!”跪在榻边的萧羽立起身,扶起父皇沉重的身子,替他捶背。

卫宣帝用尽全力咳嗽,想把那口痰咳出来,然而浓稠的痰堵在喉咙,闷得他呼哧呼哧地喘。息,浑浊的眼睛突然暴凸。

“快传太医——”兰贵妃在一边惊慌失措地喊,然而,等她回过头,却见萧羽俯下。身,嘴。唇紧贴卫宣帝嘴。唇,不一会儿,萧羽直起身,将吸出的浓痰吐到银盂里。

兰贵妃怔怔的,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在翻腾。

萧羽轻拭嘴角,然后将父皇轻轻放回榻上,掖好被角。卫宣帝喘。息稍定,微微睁开眼睛,昏暗茫然的目光缓缓凝聚,艰难扯动嘴角,发出模糊的声音。

萧羽凑近去听,隐约听出父皇是在呼唤他:“羽儿”。

萧羽心里一阵疼痛,抓住父皇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他静静地注视父皇很久,父皇那微微张开的眼睛,很快又沉沉阖上。萧羽在心里默默计算,父皇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从一天八个小时,到四个小时,再到一个小时,到如今他几乎碰不到父皇清醒的时候。

整个太医院会诊都查不出病因,只说皇上是被气成这样的。与其说都是庸医,不如说,母亲背后的那个人医术太惊人。再联想碧霄宫主,萧羽更觉此人的医道深不可测。不知比之萧辰现在去求医的那个岳神医,高下何如?

思及此,萧羽抬目看了母亲一眼。兰贵妃也正在凝视他。母子俩在昏暗的殿宇里,默默对视。

“让你父皇睡觉吧,羽儿,你跟我来。”兰贵妃唇际掠起一丝莫测的冷笑,开口说道。

跟随母亲来到偏殿,扶母妃在坐榻上落座。

“羽儿,你坐下。”兰贵妃随手一指。

萧羽在兰贵妃下首的一张坐秤上跪坐下来。

“禅位的诏书,尚书台已经草拟好了。可能就在这几天了,羽儿你要做好准备。”兰贵妃看着儿子,眼里是凝重肃穆的神色。

自从前方战况吃紧,而皇帝病重、不能亲理朝政以来,不断有朝臣上表,建议皇帝禅让皇位于太子。

“儿臣遵从母妃安排。”萧羽只是低了头,淡淡地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按照惯例,你必须上三次奏表,逊辞帝位。你每辞一次,都会有朝臣再次上奏要求。而尚书台也会代表你父皇,不断下旨禅让。这其中的规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儿臣知道。”

“嗯,你辞逊帝位的奏表,就让太傅代笔吧。”

“儿臣遵命。”太傅反正也是兰氏的党羽,萧羽心里冷笑。

“母妃今日传你来,并不只是为这事。”兰贵妃话锋一转,“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兰贵妃的口气如此严肃冷凝,萧羽却还是麻木淡漠的样子,低垂眉睫,只听不语。

“你表兄在前线与扶日可汗和谈成功。”兰贵妃尽量将口气放得舒缓,以免接下来要公布的消息过于震慑,“扶日可汗不仅答应全线撤兵,而且将萧辰残部都交给韶云处置。”

萧羽微微有些惊异,没想到兰韶云本事这样大,接下来兰贵妃的话,让他的惊异上升到了一个顶峰。

“但是,扶日可汗有一个条件,经过几位重臣商议,已经由尚书台代圣上裁夺,准了这个条件。现在已经由韶云代表国家,与扶日可汗签订了国书,歃血盟誓。若要兵不血刃制住色目人,答允他们的条件,就必须办到,这是为江山社稷,你明白吗,羽儿?”

萧羽越听越惊心,母妃说这么一大段话,莫非这个条件跟自己有关?到底是要自己付出什么?

他心里虽着急,却始终低着头,等待母亲说出最后的答案。

“羽儿,你在听吗?”兰贵妃追问了一句。她深知萧羽对国政不感兴趣,经常在谈话中走神。

“啊?”萧羽抬起头,“我在听啊,母妃你继续说。”

“色目国要求你娶他们的公主为正妻,据说是扶日可汗的亲生女儿。”兰贵妃终于说出来,紧盯着萧羽。

萧羽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半晌无言。

兰贵妃漾起苦笑:“这回恐怕要委屈兰澜了,我这个姑母也觉得很为难啊。”

太子妃兰澜是兰贵妃二哥的女儿,兰贵妃让她嫁给萧羽其实就是安插了一个眼线在儿子身边。

萧羽的神色,很快由震惊变得无所谓了,淡淡笑着说:“身为皇储,本来就应该以社稷为重。如果娶了色目公主,能够结两国之好,使两国不再起兵戈,那我义所难辞。”

兰贵妃见他这样爽快,顿时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羽儿一向不喜欢兰澜,停妻另娶,于他何难?

“我跟几位重臣商议下来,决定先举行禅位大典,再举行大婚典礼。这样就能以国礼娶亲,同时立后。起初我担心立异族女子为皇后,不合礼法,有悖伦理。后来,一代鸿儒周宏正说,娶异族为皇后,是有例可援的,当初东周襄王时期,周天子曾娶翟人公主为王后。”

萧羽默默听着母妃的话,神色漠然。内心却在冷笑,那位著名的蛮夷王后,后来跟周襄王的弟弟私通,让周襄王做了王。八。

当时,周襄王得到这个翟人公主,宠爱逾常,欲册为后。就有大臣谏言:夷狄,豺狼之性;夷狄女子,犬羊jian种,不识礼法,焉能母仪天下?周襄王不听,后来果然被妻子戴了绿。帽。子。

这话他当然没有对母妃说,只是规规矩矩听母妃说完,唯唯诺诺点头答应。

辞别母妃出来,沿着濯龙池缓行。暮雨潇潇,落花飞愁,细细的雨丝卷着点点飞红,洒落在萧羽洁如霜雪的丝袍上。

想起将要娶一个色目公主为妻,他眼前就情不自禁浮现那双紫色的眼睛。听说紫瞳有疏勒人血统,色目国的统治者也是疏勒人,那么,他将要迎娶的这位色目公主,是否也长着这样一双美艳惑人的紫眸?

自从兰韶云领兵开赴前线,萧羽再也无从去探监。他几次找到掖庭令,恩威并济地恳求,掖庭令都没有让他进去看紫瞳。

兰韶云可以左右掖庭令,他作为当朝太子,却不能。他当了皇帝又有什么用呢?政。权、兵权还是会掌握在兰氏手里。此番兰韶云拜将出征,实际上就是夺了兵权。

朝臣们所谓的上表要求禅位,其实就是拥护兰氏辅政专权。母妃终于达到了目的。

想起父皇昏睡病榻的样子,萧羽心里一阵痛楚。萧羽从小精于诗词音律,不擅文韬武略,跟父皇是完全不同的男人。正因为此,他从小就奉父皇若神明,幼小的心灵极为崇拜父皇。

看见自己视为神一样的父皇,被最心爱的女人算计,奄奄一息于病榻,萧羽就有说不出的悲怒。一定要救父皇,一定要为父皇报仇,一定不能放过幕后凶手!

一向厌恶权力、生性淡泊的萧羽,从没像此刻这样迫切地感到,皇权对于他多么重要。

注释:关于戴绿帽子的这一说法,一说源自唐朝,一说源自元朝。《元典章》规定:娼妓之家长和亲属男子裹着青头巾。由此,“青头巾”就与娼妓之男性亲属有了联系。由于青、绿二色比较接近,又同属jian色,人们习惯于说“绿头巾”。由于绿色与娼妓有关,后来,“绿头巾”专用来指妻子有不贞行为的男人,并演变成了“绿帽子”。

☆、第二十四章 今夕何夕

经过三辞三让,萧羽终于在群臣推戴下即皇帝位。禅位以后的卫宣帝称为太上皇,迁居寿昌宫,此处古木交柯,曲廊环绕,景致清幽,最适宜养病。

然后,择吉日,在太庙祭祖告庙。接下来,就在太极殿举行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过去没几天,新帝就要去迎接新婚妻子。兰贵妃已经跟萧羽说了,扶日可汗遵守盟约,已经退回大漠,他让赫图王子亲自送女儿来嫁,由兰韶云代表北卫皇帝迎亲。而萧羽不需要远迎,只要在太极殿外的广场等候即可。

大约未时三刻,初夏的阳光照耀着大殿外的白玉石广场,反射出一片刺目的光芒。

迎亲仪仗一直排到司马门。丝竹缤纷,钟磬悠扬,罗伞如云,旌旗相望。

羽林虎贲,铠甲鲜明,戈戟林立。文武百官,盛装朝服,依阶序列。内侍宫娥,屏息凝气,连绵数里。

赤红华盖下,萧羽衮服十二章,白玉十二旒,高贵飘逸,湛然出尘。

这时,迎亲的鼓乐忽然发生了改变,精通音律的萧羽立即从中辨出了空灵鬼魅的螺琴声。

——现在奏的是疏勒人的音乐,新娘到了。

透过白玉旒的帘幕看出去,萧羽只觉烈日耀眼,一片白晃晃的光影里,忽然有绚烂斑斓的彩色——身穿异族服饰的色目国送亲队伍走近了……

萧羽蓦地有些恍惚,那双紫色的眼睛,又在记忆中那个深幽的角落闪烁。

他在这里迎娶一个横跨大漠的巨大汗国的公主,而他最心爱的女人,却在潮湿阴暗的天牢里,暗无天日地捱过一日又一日。

心里仿佛有什么在崩溃。一种带着痛楚和绝望的无力感,从内到外地摧毁着他。

直到色目公主走到了他的面前,以疏勒人的礼仪向他行跪拜礼。

他怔了一怔,微微俯身扶起新婚妻子。

隔着他的帝冕垂下的玉旒,隔着她的疏勒式珠冠垂下的水晶帘,他根本看不清她的容颜。只是在扶起她的时候,感觉到她身段高挑纤细、柔韧曼妙。

帝后双双进殿,在大鸿胪卿的司礼下,行合卺之礼,接受群臣拜贺。

礼成后,由大长秋引导新皇后到昭阳宫。这里是北卫新皇后的寝宫,而当朝兰太后,则搬入了规制最高的凤仪宫。

昭阳宫由三大殿和前庭后苑组成,廊腰缦回为纽带连接殿堂与庭院。

正殿为柔仪殿,是皇后接待命妇贵戚之处。东偏殿为瑶华殿,是皇后的寝殿。西偏殿为显阳殿,是皇后书房兼非正式的待客处。

此刻,新皇后就坐在布置成新房的瑶华殿内,等候皇帝大宴群臣后来到洞房。

大宴结束,萧羽回德阳殿换了一袭飘逸清华的月白色锦袍,然后乘辇前往昭阳宫。

帝辇在正殿前庭降下,萧羽步出,纵目一望,已是华灯璀璨。昭阳宫内挂满大红琉璃宫灯,红光如水,喜气融融。

一时有许多深目高鼻、奇装异服的侍女宫娥迎出,簇拥着萧羽来到瑶华殿。

大红帐幔重重揭开,婴儿臂粗的红烛照耀得满殿红光滟滟。如波如涌的红光深处,他的皇后跪坐在绘彩雕龙、锦裀绣褥的床榻之前,珠冠上垂下的水晶玉帘轻轻晃动,变幻着迷离的光影。

那后面的容颜,无论怎样姣好,都不会是他心中所爱,这满室锦天绣地、堆金砌玉,又有何意义呢?

有侍女跪捧朱漆描金盘,膝行至他脚下,盘中是一支长长的玉杆。

萧羽低头望着玉杆,许久,不动。

几年前,也是在这洞房花烛的时刻,他用一支白瓷杆,挑起了太子妃兰澜的红盖头,也是这样麻木的心情。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兰澜是母妃安排的一个眼线,是母妃为了扩大兰氏势力一手cao纵的婚姻。

如今,又娶新妇了,眼前的挑杆从白瓷换成白玉,玉杆上还镂雕了蟠龙。他升级了,从太子进位为皇帝,跃出了一大步。但是,他依然没有权利和自由,迎娶自己心中所恋的那个女子。

也罢,反正他不可能娶到自己心仪的女子,那么,娶谁还不都是一样。

凄凉冷嘲的笑意,浮上他清俊如雪的脸。他拿起玉杆,上前,撩开新娘障面的珠帘。

☆、第二十五章 爱极如痛

水晶珠串泠泠轻响着,往一边如水泻去,满室的潋滟涌上那张脸。长而微翘的睫毛,徐徐掀开,紫色的眸子宛若暗夜里突然放光的宝石,光艳夺目。

“叮——”蟠龙玉杆跌落于金砖地面,碎成点点白霜。

他在做梦吗,可是为什么梦境会这样清晰?是他的幻觉吗?然而,为什么他将眼睛揉了又揉,这幻觉还是不曾散去?

用手揭起珠帘,她的笑容在烛光里美艳炫目:“傻瓜,怎么还在揉眼睛?你没有看错!”

是啊,他没有看错,不是,不是幻觉!这样眼睛和神情,世上除了她还有谁呢!

还有谁有这样美的眼睛,又大又长,微微上挑,泛着梦幻般的深艳紫色!

犹记得,初遇在深秋暮野,乱叶纷飞,寒烟如织,而她的容颜像最瑰丽的晚霞,照亮了荒凉的原野。然而,他印象最深的,还不是她的绝世容颜,而是她的眼神——沧桑,锐利,冷酷。只有经历过不少男人,承受过无数苦难与屈辱的女子,才会有那样的眼神。

再遇是在牧野太守陈好古的院子里,她摇曳生姿地走过,纤纤玉指扫过他的面庞,发出狂荡的笑:“好嫩的皮肤哦。”这时的她,不再冷酷桀鹜,而是邪魅妖冶的,带着风尘女子的轻浮恣意。

三遇是在建始殿,父皇召对,彼时,她就端坐一旁,橘色的长裙,无端端叫他想起凋零的凌霄花。那天的她,清冷,深远,自始至终不曾笑,不曾抬目,不曾言及国事之外。

四遇是在芳德宫的东院,她对他发出知己之语“太子潜心词曲,光风霁月,不愿在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上用心罢了。”那一刻,深深的震撼一直波及到他的灵魂深处。只为她的懂得,他早在那时就愿意为她去做任何事了。

后来再见到的,就是牢狱中的她了。经历过酷刑的她,却是那般安宁,平静。抱膝坐在牢子里的旧棉被上,长发如墨的水域间,露出紫色幽静的眼眸。那是达到目的后的安然。

她留在他脑海里最后的神情,就是说“我爱他”时的痴狂。被炽烈的爱情燃烧着的她,那样剔透,美艳,同时又那样诡异,凄怆……

这么多不同的她,在他脑海里叠影交错,缭绕迷乱,最后都化作眼前的新嫁娘。

虽然明知她爱的是自己的兄弟,虽然那种配不上。她的感觉挥之不去,然而,巨大的惊喜还是如同决堤的洪流般淹没了他。

“傻瓜……”她轻唤,滟滟烛光里,她的笑容透着悲凉。

眼前的男子,月白锦袍,容颜清俊,眼神纯澈。

她忽然有说不出的难过,他是这样纯白的男子,而她是这样暗污的女子。她是为了复仇,为了父汗吞没北卫,才来做他的皇后的。

然而,他却是这样惊喜——当他看清自己娶到的居然是她。

看到他孩子般纯真的喜悦和眼神里深挚的情意,连她这样硬心肠的女子,都差点心软。

闭上眼睛,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在寿昌宫,还住着自己的大仇人。而她还有一位重要的仇人,由于自己的心软,让他跑到吴越国去了。

她的复仇远远还未到高。潮。在这之前,绝对不能够再次心软,绝对不能够让自己再出现那种软弱的情感!

然而,当他轻柔的唇。瓣覆上来,一。点。一。点在她的芳唇周围轻啄,仿佛是在呵护一朵柔嫩易凋的花。她内心强大的抵触和坚硬,在缓缓地动摇。

他落在她肌。肤上的每一个吻,都像花瓣一样柔软,芳香。他给她慢解罗衣、轻褪霓裳,动作如此轻柔,爱怜,小心翼翼。就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然而,她却是这样一个污。秽。不。洁的女子!

她哪里值得他这样珍视!

忽然,他的动作停下来,她听见他倒抽一口凉气。她看过去,他伏在她胸。口,怔怔地看着那一大块烙铁留下的疤痕。

她发出尖利的冷笑:“怎么?很丑?没想到我的身体会这样丑吧?”

然而她话音未落,胸口倏然传来灼烫的感觉。

那是……一滴眼泪!

他的眼泪落在了她那丑陋狰狞的疤痕上,仿佛带着火一般的温度,一直烫到她那血肉跳动的胸腔深处,让她连带着心底一阵阵抽疼。

“你……这是何苦啊……”他抬起头来,清澈透明的眼眸里,泛开深不见底的悲伤、疼痛、怜悯,“什么样的仇恨,让你不惜这样伤害自己?”

一瞬间,她所有的冷硬、抵触、防备,差一点崩塌。

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被他感动,不可以对他动情!

在她的内心,有一个极端冷酷残忍的自我,在反复厉声警告她。

当他用深情与疼惜,一点一点轻吻她身体上每一块伤疤的时候,她在心里唤起了所有血淋淋的记忆——她曾遭受过的苦难、践踏、侮辱,一幕又一幕她到死都忘不了的耻辱,那些她永远不会原谅的虐待和摧残,那些她永远无法淡化的仇恨和伤害……

满室红烛照耀着层层叠叠的大红帐幔,红光漫然,涌荡如血。

默默俯视着遍吻自己全身的痴情男子,那双翻涌着血色记忆的紫眸,一分分地冷了下来,最终结了一层坚硬的薄冰……

☆、第二十六章 宫变之幕

按照北卫的礼俗,新婚夫妇圆房的第二日,要一同给父母请安。

所以兰太后很早就起床,等着儿子和新妇来请安。早在兰韶云迎亲回来的当天,就进宫向兰太后将事情原委禀报了。

兰太后极其愤怒兰韶云的先斩后奏,但是转而一想,一来事已至此,退婚绝非易事。二来,既然舒雅公主就是夏紫瞳,那么,兰太后就手握了现任皇后的把柄,一旦想要废掉皇后,易如反掌。其三,舒雅将来生的孩子,因为母亲的污点,也无法立储。兰太后肯定是倾向于立一个自己可以掌控的孙子,这样自己可以一直做摄政太后。作为大漠可汗的外孙,一旦舒雅的儿子继承帝位,那么摄政太后就变成了舒雅,而不是兰太后。

思前想后,兰太后觉得利大于弊,便接受了这一现实。只要有她的首肯,瞒天过海是很容易的。当时紫瞳进宫没几天就因刺杀皇帝而下狱,所以,没几个人见过她。寥寥几个见过她的,兰太后自有办法令他们闭嘴。而且,对于中原人来说,西域人都长得一个样,高鼻深目,眸色奇异,分不清谁跟谁。

胡汉混血之所以格外美艳,正因为五官立体错落,犹如雕刻。而相比之下,中原美女的面部较为平板,缺乏立体感。思及此,兰太后很早就起来化妆,希望通过妆容,以使自己面对儿媳的时候,不至于容颜失色。

兰太后此时住的是后宫规制最高的凤仪宫,她将凤仪宫的正殿改名为她过去一向住惯的那间寝殿的名字,徽音殿。

或许她觉得这个名字吉祥吧,她正是在徽音殿里指挥若定,智计百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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