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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颜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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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她缓缓吐出二字,神情悲凉如水,“因为那日,我在兰素星殿中闻到了一种味道。”
☆、第二十九章 宫变之殇
烛影憧憧,整个寝殿充盈着阵阵香。艳的气息。最深处巨大华丽的凤床,红绡罗帐如流霞垂地。
风声烛影里,罗帐飘飘,映在其上的人影动得更加激。情,纠缠得更加旖。旎。隐约可见其中一条影子有山岳般的伟岸,另一条影子则有藤萝般的柔曼。
那藤萝般的影子,不停地抬起,主动地迎向那山岳般的影子。要多么汹涌的激情,才让那女子能够这样一次次抬起又落下。
殿中回荡着迷。乱的呼唤:“叶大哥……叶大哥……”
又要多么痴狂的爱恋,才让那女子在云。雨之时,一声声不断地呼唤心爱的男子。
幽暗的殿角,驻立着一个白袍男子,广袖微微拂动,广袖下的手握成了紧紧的拳头。
“叶大哥,抱紧我!抱紧我!”那男子最后爆发的时刻,那女子声嘶力竭地喊道。
殿角的白袍男子再也忍耐不住,冲上前去,“刷”地拉开红罗帐。
赤。身。相。拥的男女先是吓得呆住,然后,厉烈的掌风直向帐外的白袍男子劈过去。
“叶大哥,别伤我儿子!”兰素星尖叫。
然而,叶凌风已经掠出的掌风收不住了,而不会武功的萧羽避无可避。就在这时,两道黑色的人影如两道闪电,交错袭来,替萧羽挡住了掌风。
叶凌风立刻变招,与两个黑衣人对攻起来,两个黑衣人同时拔剑,“锵——”雪亮的剑光顿时照亮幽暗的寝殿。
“住手!羽儿,快让他们住手!”眼看叶凌风落于下风,兰素星随手扯过薄衫披身,奋身扑向战团。
萧羽一扬手,立即有几个穿宫中侍卫服色的人影,在床榻前拦住了兰素星,不让她冲过去。
很快,叶凌风被两个黑衣人制住,两柄寒冽的剑锋交叉架在他的脖颈上,令他一动不敢动。
“羽儿,放了他,为娘求你!与他无关,是为娘身为太后,以权势相迫,从民间买来的男宠!”兰素星在床上跪下来,向自己的儿子磕头。
被两柄利剑架住的叶凌风,神情悲痛,低低喊了一声:“兰儿……”
一向温润的萧羽,此刻满面狠色,俯视母亲,紧咬的齿间,有刺骨的冷痛:“叫他把父皇的解药,碧霄宫主的解药,全都拿出来,朕就饶了他。”
两名黑衣男子也将剑一横:“把我们宫主的药方交出来!”
叶凌风侧首看了看制住自己的男子,明白过来,这是碧霄宫的杀手,难怪自己身手不错,却区区几招就败下阵来。
“羽儿,为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父皇是因晋王谋反气病的,太医院也会诊过,都无异议,不知道你所谓解药是何意?”兰素星一脸无辜,惊讶莫名地望着儿子,“至于碧霄宫主,当时我用来买晋王性命时,给她的药方,是著名的岳圣清岳神医所开。为娘从民间买来的微jian男宠如何会有?”
“从民间买来的男宠?那么,刚才母后一声声的叶大哥,叫的是谁?”萧羽振袖怒问,眸中涌起深深的耻辱与悲恨,“除了岳圣清的同门师兄叶凌风,江湖上还有谁,能配出让碧霄宫主重塑容颜的奇方!”
兰素星呆住,整个人霎时萎顿,往后坐倒在华美堆锦的被褥里,怔怔地流下泪来。凌乱披散的鬓发下,一双长而媚的美眸顿时失了光彩,变得凄黯无神。
叶凌风一直凝视着她,一瞬不瞬,仿佛要将她的容颜,永远地融进记忆深处。
兰儿……若是我扛不住酷刑,将过去帮你做过的所有事情抖出来,岂不是会置你于死地?不管是谋害皇上,还是谋害皇嗣,都是死罪啊!
可是,我若死了,死无对证,顶多治你个通。奸之罪。秦始皇的母亲身为太后,与嫪毐通。奸,秦始皇也只是将母亲软禁,而且后来毕竟还是接回宫中赡养。你儿子也必不会把你怎样的。
“兰儿,保重!”
只听得这一声情深入骨的呼喊,霎时间血光飞溅。叶凌风用尽毕生武功,闪电般抓住紧贴颈间的锋刃,猛地往大动脉抹去。这一下变起仓促,黑衣杀手想要收剑,已然不及。
“叶大哥——”与此同时,一声凄厉至极的呼喊,带着这一生全部的痴情,带着穿透五脏六腑的哀恸悲惨,兰素星发狂般从床上扑下来,侍卫们或许出于怜悯,或许出于畏惧,都退开了,没有阻拦她。
她直接奔向那具倒在地上的身体,紧紧地,紧紧地将他搂在怀里,哭得无法喘。息。
宫中侍卫们都怔怔地,看着这个叱咤风云、权倾朝野的摄政太后,犹如疯癫般抱住心爱的男人,发出惨绝人寰的哭嚎。
“兰儿……”叶凌风用最后的力气,欲抬起手来抚。摸她,然而他的手在触及她面颊之前,无力地垂下。
闭眼之前,他最后看见的是,当年在楞伽寺第一次遇到的那个薄罗轻衫、头梳双鬟、笑语嫣然的女孩。
寺院后面的碧池畔,杨柳刚破嫩芽。水浪清风抚弄下,柳枝轻舞。她的容颜在星星点点的嫩黄里若隐若现,眼波流转,樱唇轻启,声如莺啼:“你就叫我兰儿吧。”
若不是身在深宫重阙,她何尝不是那个如兰花般纯洁清香的女子?
“叶大哥……”他的眼睛已经紧闭,而她却还在拼命地摇晃他,似乎不敢相信他就这样离去了,似乎这样就可以让他再次睁开眼来。
这么多年,她借用他的神奇医术,让卫宣帝的众多妃嫔堕了胎,让卫宣帝的好几个宠妃死于非命,而太医院却都查不出来。她就这样在血腥中跋涉,一步一步登上权力顶峰。
若是知道会失去他,这一手遮天、翻云覆雨的权力,又有何意义!
可是,叶大哥,你知道吗?兰儿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与你双宿双飞,才这样贪揽权力啊。
兰素星终于停止了嚎哭,泪痕狼藉的脸忽然变得异常冷静,那是一种悲到心死、痛到绝望的冷静。
她慢慢地俯下脸,紧紧贴在心爱的男子脸侧,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叶大哥,你知道吗?兰儿做了那么多坏事,都是为了你。宣太后有魏丑夫,赵太后有嫪毐,吕后有审食其,文明太后有李奕。从古至今的摄政太后都可以公然有男宠,所以,这么多年,兰儿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成为摄政太后,然后就可以与叶大哥你双宿双飞。如今,好容易达成心愿,你却抛下我先去了。我还要权势荣华有何用,有何用!叶大哥,等着我……”
☆、第三十章 我的男人
“味道?”他茫然不解,怔怔地重复这两个字,眼珠仍旧被绝望定住,神情呆滞。
她放下托住粉腮的手,寒澈的眸光缓缓落在他脸上,一字字慢慢说道:“你每次要我伴寝之前,迫我喝的那药……”
浑身无力躺在象牙簟上的他,闻言剧烈一颤。
是报应吗?
自他将她从牢狱中带出来,带到前线去作人质平定色目大军,一路上对她肆意占。有,每次都给她喝一种避。孕的药汤。这药,正是他从叶凌风处要来的。
当初给碧霄宫主治脸上瘢痕的药方,正是兰素星让他去叶凌风处拿的。其后,他多次奔走于叶凌风与兰素星之间,传递使卫宣帝神思昏倦的秘方。卫宣帝一代雄主,就算被晋王谋反气病,也不会放任权力由兰氏掌控。是以,兰素星借他病倒,趁机下药。
兰韶云当然知道兰素星与叶凌风关系不一般,但是兰素星从未明确提起,他也不问,当然更加不会透露给自己枕畔的女人。
一次,兰韶云去叶凌风那里取药,很偶然地,问起他有没有比较好的避。孕药方,既不伤女人身体,又确实能奏效。
叶凌风与兰韶云已经很熟,当即给了他,也未多问。
却没想到他和兰素星也用的是同一种药。
兰素星虽然年过四十,但是为防万一,每次叶凌风进宫与她幽会那天早上,她都会煎服此药。卫宣帝病倒多日,不能御女,如果她作为太后怀孕的话,事情就闹大了。
舒雅起初并不知道兰素星有情夫,只是从萧羽那里得知,兰素星背后有个厉害的神医。那日,给兰太后请安,偶然间闻到这熟悉的药味,她立刻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兰太后背后那个神医,或许就是她的情夫。
这药必须在房。事之前十二个时辰内服用,故而,舒雅笃定兰素星今晚必跟情夫有约会。
忽然,躺倒在席上的兰韶云发出刺耳的笑声,“好吧,算你厉害!舒雅,我对你太掉以轻心了!但是,叶凌风武功卓绝,逃出大内不在话下。何况宫中的宿卫将军都是兰氏的人。就算萧羽那个窝囊废捉奸在场,他连叶凌风衣角都碰不到!”
舒雅笑了,轻盈妩媚:“韶云。不要用这种口气谈论我的夫君。你别忘了,现在江湖上排行第一的杀手组织,已经在我夫君的掌控中。纵然只是为萧羽,碧霄宫主都会尽力相助,何况,这次行动还关乎她自己的容貌。”
兰韶云震惊,瘦削苍白的脸上,霎时间布满难言的妒恨。
“萧羽的行动尽在姑母的掌握中,他身边所有的侍女内监,都是我姑母的耳目,他是如何跟碧霄宫主联系上的?”
“你们在他身边插满了眼线,他当然不可能用身边的人。但是,他可以用我的人啊,韶云。”
她的声音娇。媚动人,却听得他寒意丛生。他费力地侧过身子,森冷的眼眸盯住她,许久,一瞬不瞬。
她从容自若地回视他,脸上带着魅惑众生的明艳笑容。
“是赫图吗?赫图借进宫探望你之机,把你要带的消息带出宫去?”他问,冷隽的脸被痛楚和悔恨所扭曲。
这一个月,赫图故意与他套近乎,没少拉他一同喝酒,一同逛妓院。言谈间话题不离沁水。他还以为赫图接近他是为了他能帮忙将沁水嫁给赫图。
“我哥的功劳远不止于此哦。”舒雅衔着一抹淡雅悠闲的笑意,慢慢地说下去,“此刻,他正带着兵马包围兰氏府邸呢。一万人马由他亲自带领,攻打你家。另外一万人马由他的副将穆提率领,攻打你二叔家。可惜你现在动弹不了,不然你走出这间寝殿,站在院中就可以看见宫城东南面,烈焰冲天,浓烟滚滚。不过,如果你仔细听听,或许能听见喊杀声。”
她说得缓慢,静静观察着他的脸色。剧烈的震惊和痛苦,让他英俊的脸发生了可怕的抽。搐。药力作用下,那声发不出来的悲号,冲涌激。荡在他胸口,掀起痉挛般的剧烈起伏。
“今晚宫中当值的右卫将军,你的幼弟兰思云,已经被碧霄宫派出的杀手制住。所以,兰素星休想调用宫中宿卫军。负责京城巡逻的护军将军,你的堂兄兰展轩,也被碧霄宫的杀手制住,所以兰氏想要叛变占领京城,也不可能。
我已经切断兰氏所有可能的顽抗之途。自今夜起,兰氏将同所有曾经权倾一时的外戚,譬如西汉中期的霍氏、西汉末期的王氏、东汉中期的梁氏、东汉晚期的窦氏等等一样——隆隆者灭,炎炎者绝!”
隆隆者灭,炎炎者绝!
这八个字像天雷劈打在他身上,他死死地盯着她,眸色血红。充满悔恨和悲痛的怒气在他身体里奔突,使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苍白的嘴。唇和颊边的肌肉不住颤抖。
她的心,蓦地撕扯了一下。为何,她对他还是有那么一丝不忍?
敛去那一丝微弱的不忍,她眼里冷光灼灼:“皇上太仁懦,一旦他母后求情,他可能会考虑饶过兰氏的性命,顶多流放。但是,我会督促他斩尽杀绝。而且,我会在朝中扶植以前曾被兰氏打压的臣子,尤其是晋王党,让他们联名上书要求,族灭兰氏。顶不过朝野呼声,皇上不狠心也得狠下心来。”
被惊骇与悲怒撕扯着的他,忽然扯出一个冷戾的笑:“萧羽不敢动我!我手里有他两个最好的朋友的性命。这是我给自己留的后路。一旦我死,那两人马上人头落地。还有,我手里有治好碧霄宫主容貌的药方,是叶凌风给我的。”
冷笑着说出这样的话语后,却看见她笑得花枝乱颤。他狠狠地盯着她,许久,她才收尽笑声,唇角一挑,勾起一个妩媚的弧度:“韶云。你说的这些,我完全可以不告诉皇上,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皇上不知道这些情况,当然就不会怪罪到我头上。至于他的好友的性命,还有碧霄宫主的容貌什么的,关我甚事?”
兰韶云愕然。一瞬间,他脸上笼罩了深渊般的绝望。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美艳绝伦的女子,这个与自己无数次共度云。雨的女子。突然之间意识到,兰素星跟她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兰素星曾对他说,欲成大事者,不会对任何人动真情。然而她自己却贪恋着那个男人的怀抱,屡次冒险召他入宫,沉。溺。于。情。欲之中。
整个兰氏的存亡,竟然就毁在兰素星的私。情上。
而眼前这个名唤舒雅的女人,显然不会沉。溺。于。情。欲之中。男人,只是她利用的工具。
他一直以为他和她之间只是互相利用,现在才明白,被利用的人,是他,是他啊。
蓦然间,他想起在暗无天日的廷尉刑讯室,他亲眼看着她身受酷刑。那大多数人无法忍受的折磨施加在她身上时,她眼眸一眨不眨紧紧盯着他,以非人的毅力扛住了。
当时,他不动声色地观看她受刑的全过程,但是内心深处却起了波涛汹涌的震撼。
这个可怕的女人,她真的没有弱点吗?她真的不会对任何男人动真情吗?
深刻入骨的绝望浸透了他。一瞬间,他想起自己多年为权力所付出的努力,为了权力,他甚至……
童年记忆里的那双眼睛,再次浮现在眼前。那双又大又长的媚眼,那琥珀色的眸子,失去了曾有的光艳色泽,像死鱼的眼睛那般暗淡无神地盯着他……
“韶云。”
就在他恍恍惚惚的时候,听见遥远的地方传来遥远的声音。他近乎呆滞地睁眼,循声望去。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忽然变成了紫色,充盈着复杂情思的紫色,像一朵暗夜里盛开的紫莲:“韶云。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获罪而死,与你的其他亲族一样。要么……”
唇际绽开一朵冰冷绝艳的笑,她一字字道:“成为我的人。”
许久,许久,他的意识缓缓转动着,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成为她的人?
“兰氏全族,必须得死,但是我让你活。暂时,可能会降你的职,我会给你一个看似很低的职权,但你要用这个职权,为我办一件事。办好了,我升你的职,然后,慢慢地一步一步让你重新爬到高位。至于皇上那里,我自有办法塞责。”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眸更深地看住他,以叹息般的语气说:“其实,你对自己的家族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吧?你难道忘了小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他们可曾将你看作家族一员?若不是后来你比兰氏其他同龄子弟更能干,得到兰太后的赏识,你觉得兰氏的荣华富贵可有你的份?韶云,兰氏兴,你是兰太后的鹰犬。兰氏亡,你做我的鹰犬。不过是换个阵营而已。于你何损?”
他的眼瞳骤然睁大,极度复杂的情绪如一片阴云掠过。
她知道?他童年的阴影,她都知道?
那么,那件事,她知道多少?
注释:隆隆者绝,炎炎者灭。语出西汉扬雄《解嘲》。意为,再兴隆,再旺盛,也有绝灭的一天。常用以指权势滔天的外戚或者权臣的覆灭。
☆、第三十一章 爱如刀割
德阳殿东堂。过去卫宣帝的书房,现任皇帝萧羽仍旧用这里做书房。
到底是入秋了,白日里闷热难耐,到了傍晚就凉风习习,一缕缕自半掩的窗扉透进来,仿佛也将无边的暮色缓缓吹了进来。
做了皇帝依旧白袍如雪的萧羽,斜倚在大型独坐榻上,面色疲惫,几缕散发披散在颊边,随意飘拂。低垂的眉睫,纤长疏淡,掩住了眼里的情绪。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轻盈的步履来到榻下,优雅地跪下,铺展开的艳紫色裙幅,像一朵木芙蓉绽放在金砖地面。
“恭喜皇上,我兄赫图攻下两座兰氏府邸,将兰庭松,兰敬臣,兰慕臣,及其家属亲族一并擒拿,无一漏网!目前下在廷尉诏狱。陛下赶紧下诏书,以廷尉赵广德与兰氏勾结为由,革职查办。另任命中牟令李思贤为廷尉,审理兰氏谋害太上皇,陷害亲王,窃权谋逆之罪!”
中牟令李思贤素有令名,清正敢谏,为兰氏所排挤日久。
舒雅与兰韶云共枕日久,长夜欢饮、云。雨情浓时不经意地套话,慢慢地摸清楚了朝中哪些是忠正之臣,哪些是晋王一党,哪些是兰氏党羽。
听到兰氏一网打尽的消息,萧羽倚靠凭几的姿势不动,神情冷淡,低垂的眼睫也未掀起,带着哀凉的语气,说起完全不相干的话:“朕从来没有见过母后那样……她抱着那人的尸身,撕心裂肺地喊‘叶大哥’‘叶大哥’……朕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场景……那样爱一个男人……”
进来禀报喜讯的舒雅,本来是一脸意气风发,听了此话,绚烂盛开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
蓦然之间,五脏六腑都痛得痉挛起来。她低低重复着“叶大哥……叶大哥……”怔怔地流下泪来。
他长叹一声,缓缓抬起眼眸,却霍然惊住:“舒雅,你怎么了?”
她在哭?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看见她流泪吧?
她连忙引袖拭泪,等她移开广袖,露出的已是一张平静如冰的脸:“皇上,臣妾想问一句,你打算如何处置兰氏一族?”
萧羽的神情渺茫苍凉:“除恶务尽,还能如何呢?”
“兰展轩家的五个幼子呢?”她真聪明,看透了他的软肋。
“稚子无辜,逐出卫国即可。朕想让你兄赫图带他们去大漠,这样就可以避免他们将来复仇乱国,如何?”
她摇首笑了,“皇上你太仁慈了,这样是坐不稳皇位的。”
“是吗?”他淡淡笑了,“我只求心安,哪怕有一天从这个位置上摔下来,也好过日。日不安地在这里坐一生。”
“你若摔下来了,你的妻妾就将为人所有。届时你会心安么?”
“我的皇后可是名震天下的扶日可汗的女儿,怎会为人所有?至于那些个妾嘛,那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你的孩子呢?若是你有孩子了,一旦你倒台,别人可不一定会仁慈地饶过你的稚子。”
“有你,我的孩子不会有事。”
“我可不管你那些妃嫔的孩子。”她冷酷无情地直言不讳。
他微微一笑,深深地望定她:“舒雅,朕不会有他生之子。若有孩子,必定是与你。过来,舒雅,到朕怀里来,就一个夜晚没上你那过夜,怎么就这样想你。”
他的语声低微轻缈,平淡无波,然而,那其中饱含的深情,像无边无际的潮水涌向她,几乎令她无法呼吸。
忘了那个人吧,忘了那些仇恨吧,跟眼前这个如此深爱自己的男子,好好地生活吧!
——那一刻,有一个声音在她心里呼唤。
她缓缓移步向他,登上他的大型蟠龙鎏金坐榻,偎进他怀里。他从后面揽住她的腰身,将她紧紧拥抱,下巴搁在她浓密的秀发间,低沉轻吐:“舒雅,真想一辈子这样抱着你。做皇帝真没意思,不如我逊位给三弟,带着你隐居林泉,我扶犁耕田,吟诗作画。你张机织布,度曲弄舞。你看怎么样?”
他沉浸在美好的憧憬里,目光缥缈迷濛。她却听得怒起,从他怀中挣脱,狠狠地一推他的胸膛:“男子汉大丈夫,当志在天下,胸怀四海!如今,社稷未靖,神州分崩,你应该想着如何荡平海内,垂名青史!却心心念念要去过小儿女的逍遥生活!怎么如此胸无大志,甘于平庸!”
他怔怔地看着她激动的神情、轻蔑的眼神。半晌,脸上弥漫开悲凉如水的苦涩。“是了,朕差点忘了,你喜欢的是三弟那样,横绝四海、威震天下的男人……而不是朕这样的……”
“萧辰?”她的声音里充满鄙夷,但也有一丝隐约的嫉妒,“为了沁水放弃大军连胜、直逼京师的大好形势,这样的男人能成什么大事!”
提到沁水,萧羽眼里涌起深深的怆痛,“沁水一再向朕要求去看父皇,无奈母后不准。现在可以让她去了,然而……”
“怎么了?”她紧张地盯住他。
“叶凌风自刎得仓促,没能从他那里拿到父皇的解药。”
“什么!”她骤然大怒,双眸充血,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厉吼,“蠢货!你在干什么!我为你精心谋划这一出,你竟然连解药都没拿到!”
他呆呆看着这个蓦然间变得疯狂可怕的女人。片刻,反应过来,苦笑:“你想救醒我父皇,然后肆行报复?”
被他揭穿,她也不否认:“是又怎样!至少,我要让他知道,我是冯汐岚的女儿!当年被他虐杀的冯汐岚,她的女儿,现在掌握着他的生死!复仇到最后,仇人却昏睡不醒,根本不知道他落到这般下场是谁造成的,这复仇还有何意义,有何意义!”
她哀狂地扯着他的衣襟,狠命摇晃,声嘶力竭,眼中喷火。
他任她摇晃,静静地望着她,忽然一展臂,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舒雅,不要这样。我知道你过去受过许多苦,但是仇恨,只会使你将来仍旧活在痛苦中。既然父皇已经落到那般痴痴呆呆的境地,你也算大仇得报,从此以后好好地生活吧,对自己好一点。答应我,舒雅。”
抱着她颤抖的身躯,他几乎能感觉到仇恨、苦难和痛楚,在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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