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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颜乱-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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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夜宴还没结束,舒雅姐姐就退场了,羽哥哥让我去找她。

我走出大殿,绕到偏院时,被几个胡力郭挡住了,就是不放我过去。我说呢,姐姐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用得着如此严防紧守?

辰哥哥,你猜我看见什么?真不要脸啊,羽哥哥就在里面大殿坐着,姐姐却在外面跟兰韶云搂在一起,两人像拧糖股似的,抱得紧紧的……”

……

他本来是很喜欢她的啊,从第一次见到她,其实他就喜欢上她了。

否则也不会将自己生母的遗物、自己从不离身的伏羲玉佩,赠送给她,让她凭此去找他的王妃,然后留在他府里,等他打仗归来。

可是没想到她这一去,竟将他陷害到双腿残废、流亡他乡的地步。

她在他心底刻得越深,他对她的憎恶就越深。而这憎恶越深,他就越发难以忘记她。

这次夺位之战,每挫败她一次,他都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就是带着这样复杂矛盾的情感,他一步步地打败了她,让她成为了他的囚奴。

却没想到她给他带来这样的往事,这样的真相。

就在叙述结束的第二日,囚禁舒雅的冷宫里,来了一群内监,什么也没说,就让舒雅跟他们走。

他们将舒雅带到一间虽小,但干净舒适的宫室。这里有两个侍女,两个太监,见了舒雅就跪下,说皇上让他们以后服侍舒雅。

这里还有独立的小厨房,以后舒雅就不用吃萧羽的妃嫔们吃剩的饭菜了。

最让舒雅惊喜的是,殿中放满了箱笼,打开一看,全都是自己以前在昭阳宫的服饰、书籍、日常用品。

这天终于可以沐浴,终于脱下了粗布麻衣,换上了舒适柔软的衣服,还吃上了一顿没有馊味、没有鼻涕的菜饭。

刚用完膳,萧辰的内侍总管到了:“文襄夫人,皇上命你去德阳殿觐见,请跟我走。”

萧羽被萧辰下旨废掉,封为文襄侯。所以,舒雅被称为文襄夫人。

舒雅随着内侍总管龚如海,迤逦穿过曲径花廊、重重殿宇,来到德阳殿东堂。

盘腿坐在榻上,伏案批阅奏章的男子,头都没抬,只做了一个手势,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龚如海出去后,还将殿门紧紧掩上。

德阳殿东堂。

这里已经换了好几个主人了。

第一个把这里作为书房兼临时议政堂的,是卫宣帝。

后来兰贵妃数次在此召见兰韶云。密谋杀害萧辰、追查碧霄宫主藏匿萧辰的地点,都是在此处。

再后来,萧羽就是在这里,数次与沈骏驰密谈,商议出对付兰韶云的办法。也是在这里,萧羽反复地看那几份证明孩子不是他的资料,一次次地跟自己作心理斗争。

再后来,舒雅就是在这里坐镇指挥,调兵遣将,与萧辰作战。

如今,当德阳殿的新主人,终于从堆积如山的奏折里抬起头。

旁边的一盏鎏金蟠龙铜灯发出的光晕,投在他的脸上。

那一刻,仿佛有神祗般的光辉,从他身上四射而出。

那是真正的龙,迸放出的华彩。

他不同于前面任何一个坐在德阳殿里的主人。

不论卫宣帝、兰贵妃、萧羽、舒雅,能够坐在这里,都是从上一个主人手里,顺沿过来的。

唯有现在这一位,是他身经百战、浴血疆场、运筹帷幄、神机妙算,完全靠自己,骑在马上打下来的。

而被他从这个位置上打下来的前任,此刻就在下面站着。

她穿着藕荷色轻容纱的上衣,所谓轻容纱,就是轻若无物,如烟似雾。再加上藕荷色是极浅的紫色,更觉飘渺氤氲。系一条雪白的六幅縠纹裙。梳着俏皮的左倾扁髻,簪着翡翠雕成的花叶,耳下悬着绿玉滴珠坠子。

藕色,白色,绿色。全身上下就只有这三种颜色,只觉清爽、轻盈、莹澈。

这三种颜色,又跟她眼眸的紫色很是相衬,越发显得那双眸子晶莹透亮,如紫色的水晶,在烛光照耀下,一晃一晃地闪烁着迷离的光泽。

真美啊,他不由在心中感叹。只要稍稍打扮一下,她就会焕发出绝世的光华。

这样美的女人,不把她彻底征服,是不是有些可惜?

她的穿衣风格虽然变得淡雅清丽,但她那冷硬、倔强、傲慢的性格,却似乎永远不会改变。文人小说下载

她站在那里,高高地昂着头,没有要下跪请安的意思。

他冷冷地望着她,许久,才沉沉地开口,“见了皇上,还不下跪?”

“我是一国之母,你是一国之贼。”她抬起下巴,神情桀骜,“哪有国母向国贼下跪之理?”

听到这话,连萧辰这样成天皱眉的男子,都舒展了眉宇,透出淡淡的兴味。

这个女人,还不服输啊。

看来只能使些不光彩的手段了。

萧辰起身从坐榻走下来,负手站在舒雅面前。尽管她比中原女子高挑,但他还是比她高很多,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在他如此威严而森冷的逼视下,她的身姿没有显出一丝紧张,她的面容也没有出现一丝波动。而是用艳光四射的紫眸,久久地迎视他。

谁也没有先移开目光,谁也没有先垂下眼睛。

这是最诡异而奇特的对视,两人的目光中都深藏着欣赏,但又都迸射着杀气。就如同两个势不两立的敌人,却又对彼此充满尊重与钦佩。

他不由想起第一次见面,当她禀告完敌军的机密,他目光森寒锐利地盯紧她,“焉知你不是弦高?”

她轻笑,风情万种的眼角眉梢,泛着清冷的锋芒,“焉知我不是许攸?”

两人这番唇枪舌战的同时,两双眼睛亦目光如剑,在空中相击,仿佛有寒光迸溅,谁也不曾率先移开目光。

很少有人能在萧辰的目光里不低头,然而这个女子肆无忌惮地直视萧辰,轻抿的朱唇微微上扬起桀骛的弧度。烛光映照下,姿容胜雪,眸光如冰,冷艳绝伦。

当时他就在心里感慨:这个女人可真漂亮!

对往事的回忆,勾起他无可抑制的欲望。

他突然身形一滑,包抄到她身后,在她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时,手臂绕上她脖颈,紧紧勒住,令她喘不过气。膝盖一顶她内膝,就使她跪伏下去。大手绕到她胸前,笼住极富弹性的挺拔玉团。

低沉、魅惑、饱含**的声音在她耳畔幽幽道,“紫瞳,你的身材还是这么好。”

忽然间,她想起了与他的第一次云雨,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做。爱啊,之前一直是强忍着厌恶承欢于刘炆……

心动的感觉就在这一刹那弥漫开来,撞击着身体里每一个细微的角落。

这是久违的心动。

寂寞的肌肤,已经很久没有得到男性的爱抚了。

从那年怀孕开始,因为胎相不稳,整个孕期跟羽都未同房。后来孩子没了,韶云死了,她再也不让羽碰自己。再后来就是与辰的半年战争。再后来就是被他囚禁。

此刻,他强壮的身躯从后面包围过来,她圆润挺翘的臀甚至能感觉到他那精瘦坚实的八块腹肌。

他粗重灼热的喘息喷在颈中,让她每一寸肌肤都燃起了渴望,整个灵魂都要在这从未有过的潮湿和震颤中沉沦……

这强大而雄壮的征服,从他旗开得胜的第一战就已开始。

当他以反伏击打败豫州太守时,他就已经从背后抱住她。

到他打败她的爱将薛奉先,致其自杀,他顺势就扯掉了她的藕荷色轻容纱衫子。

再到他占据俯瞰悬觚山的峰顶,连续五夜以鼓角火箭扰敌,最后致使她率先占据悬觚山的战略全盘失算。他等于已经撕开她的玫瑰紫缎小肚兜。

然后,他的肆虐与蹂。躏更加强劲而残暴。以两个晚上料敌如神的伏击,一举全歼她最后的精锐,将她雪白高耸的双。峰掌控,肆意揉。捏。

当他以伏击全歼左律王,命部下冒充左律王的援军,攻破她的城池。她最后的遮羞片缕被他剥下。城池一破,只能任由他攻城略地,肆无忌惮地掠夺她的每一寸肌肤。

在广德门前,她试图最后挣扎。以义正言辞、极富煽动的演讲,企图逼迫他保证只救国,不称帝。这场文斗,依然以她的失败告终。

“辰以江山社稷为重,兄弟情义为次。辰若不兴师入境,我们卫国就要被你卖给色目人了。”

“辰虽无夺位之心,却不得不行伊霍之事。”

简洁的话语,冷定的语气,强硬的态度。将她的野心赤。裸。裸暴露,让她一丝不挂,坦露出月光般清瘦皎洁的裸背,背臀之间的弧度纤细而性。感……

就连最后一招,狡猾地夺去他惯用的金枪,迫他使用不熟练的剑,她坚持了十多个回合,但最后还是一败涂地。

注定要被他那凌厉的一剑刺穿,就像此刻他猛烈地刺穿了她的身体……

这个打败了她的男人,这个她早在千里寻郎的途中、就视他为神的男人。他让她跪地臣服,强劲而有力地占有了她……

☆、第二章 伤害她

激烈的猛攻之后,他从胸臆间长长吐出满足的呼吸。这种征服的快感,就好像每次从战场下来,将染满鲜血的金枪擦净收好,因杀戮而闪烁嗜血光芒的眸子,也逐渐地平息冷静下来。

男人的快感本就比女人来得快、去得快。

何况是他这样冷硬的男子,他很少在云雨后爱。抚女人。

完事后,他只将宝蓝色云雷纹锦袍往前一撩,便衣冠整齐地盘膝坐在地上看她。

而她则浑身一。丝。不。挂,跪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将那些被他扯碎的衣物,一件一件捡起来,自己慢慢穿上。

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在冷冷地盯着她。她微微背转身子,他没有看到她身上那些酷刑的疤痕,只看见如月光般皎白性。感的裸背。

虽然是背对他,但她能感觉到他幽冷的目光,在她赤。裸的肌肤上留下刺痛的寒意。

刚才还漫卷了整个身体的滚烫而激烈的潮水,逐渐在她体内冻结成冰。忽然有一种耻辱感,伴随着自尊受挫的感觉,袭上心头。

为了平息这种感觉,她在穿好所有衣服后,拿出自己一贯的桀骜,昂起下颌,轻蔑地冷视他,唇际泛起邪肆的嘲弄,“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哪怕就要斩我的头了,还要先占有我。”

他冷酷而又残忍地看着她说,“你跟不少男人睡过了,还会在乎这一次占有?”

那一抹嘲讽的笑意,就这样冻结在她的嘴角。她的双唇微微颤抖,心仿佛被狠狠捅了一刀,有鲜血滴滴答答地渗出,她甚至可以听到心血在滴的声音。

紫色的美眸渐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色,宛若雾中的紫莲,凄美,忧伤,绝望。

这几乎要令人失魂落魄的美,却没有动摇这个男子的冷硬和残酷。他依然纹丝不动地坐在地上,双腿劈开,双手搭在膝上,冷漠的眸光,从乌云般沉沉的剑眉底下射出。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敛去眸中的水意,让眼眸变得清冷而傲慢。再不看他,站起身,极力地挺着身姿,极力地保持步履的平稳,慢慢走了出去。

而他还久久坐在地上。忽然抱住头,将头埋进膝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残酷地对她。

或许是因为,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天后,在承受了他的冲撞之后,赤。身。裸。体跪在他面前,一件件拾起衣服自己穿上。忽然就有报复的快感,在他的心房里窜动。

或许是因为她刚才太湿了。那样的湿,让他在发。泄。欲。望的过程中很享用,但在欲。望。退。潮之后,却有莫名的憎恶。尤其在听到那句“你们男人……”让他不由想到,她这样的湿,肯定不止给过他一个男人。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的心腹内侍龚如海终于担心起来,不等召唤便趋步入殿,见皇上坐在地砖上,头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更加忧急,跪地膝行靠近,恭谨地低唤,“圣上……”

萧辰抬起头,冰寒的眸子呈现出一片空濛。

“圣上,今夜驾幸何宫?”龚如海堆起一脸殷勤。

萧辰怔怔地,半晌才漠然宣旨,“摆驾,去昭阳宫。”

舒雅以前住的昭阳宫,现在住的是萧辰以前的王妃何琦君。自萧辰称帝,便将以前晋王府的王妃和侧妃们接进宫。何琦君封为淑妃。

很明显,皇后之位是要为吴越国的南康公主保留的。此次萧辰兴师入境,从吴越国借了不少兵力。

萧辰已经派人到吴越国去接南康公主。往返大约要一两个月,所以,最先住进萧辰后宫的,是何琦君以及几个侧妃。

萧辰与以前晋王府的妻妾多年未见。自从她们进宫,一一册封为妃之后,他一连多日,将她们全部临幸了一轮。算是表达了一下对这批苦等自己的女人们的安抚。

如今,龚如海再来问他临幸何宫,他就有些兴味索然了,尤其刚刚结束与紫瞳那番来势汹汹的云雨。

似乎好多年都没有过这么痛快、这么迷醉、这么激狂的云雨了。眼前仍旧浮动着她浑圆上翘的洁白美臀,像两朵不断颤动的雪莲花。

“启禀皇上,御辇备好了,您请吧。”龚如海去殿外安排了銮驾才进来,跪地恭谨地禀告。

萧辰却半晌未动,许久,才慢慢站起。

就在这时,外面有喊声一路传递进来:

“前线战报!”

“前线战报!”

扶日可汗攻破鹿头关之后,朝臣们分为两派,一派主张议和,一派主张御驾亲征。萧辰采纳了议和派的主张,写信给扶日,表明如果议和,就毫发无伤奉还他女儿。如果扶日继续进攻,那么就斩他女儿祭旗,然后御驾亲征。

这封手书送出后,萧辰每日都在等回书,并且下了命令给身边内侍,不管什么时候,凡是来自前线的奏报,必须立刻送到他手里。

所以,送战报的小黄门直接进入德阳殿东堂,交给龚如海,再由龚如海膝行上前,呈给萧辰。

在听到前线战报时,萧辰的眉峰就紧紧地凝聚。拿过看了半晌,沉冷的脸色虽未有任何变化,但眼眸深处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去紫澜宫宣文襄夫人来此晋见。”看完手中那张青纸,萧辰不动声色地吩咐龚如海。

文襄夫人是舒雅现在的封号,紫澜宫就是她现在住的宫室。

龚如海眼神微有一怔,下意识地念了一句,“文襄夫人刚走……”

萧辰严厉的目光一扫过来,龚如海浑身发抖,惶恐地连声应命:“是,是,奴才这就去!”脚下不敢有丝毫耽搁地飞跑出去了。

去了好一会儿,龚如海回来了,后面还一瘸一拐跟着几个内侍,一进殿就“扑通、扑通”跪倒一片,以龚如海为首,不断磕头请罪,“请皇上恕罪!奴才无能,不仅未能请来文襄夫人,还被文襄夫人一顿拳脚,赶出了紫澜宫。”

“都抬起头来。”萧辰声冷如冰,面无表情。

龚如海和几个内监惶惶不安地抬起头,但眉睫依然低垂,不敢正视皇帝。

萧辰一看,连同龚如海在内的几个内侍,全都鼻青脸肿。有两个口鼻还在不断流血,另外有一个肩膀脱了臼、手臂软软松垂、痛得冷汗涔涔。

萧辰那坚冰般的面容,出现了一丝似乎是笑意的裂痕,两道紧紧拧在一起的剑眉,也微微舒展开。

“算了,你们都下去吧。龚如海,你替朕备辇,朕亲自去紫澜宫。”

☆、第三章 得到她

夜色已深,紫澜宫是一间格局很小、规制很低的宫室。不像昭阳宫,即便到了深夜也是宫灯高挂,明亮如昼。

不过,今夜月色很好,前庭有一方小小的荷塘。正是初夏,白荷凉月,风露浩然,吹香薄人。

她高挑修长的身影玉立于池边,在银纱般的月华笼罩下,那一身藕色轻纱、雪白六幅裙,柔软清逸,薄透飘渺,几乎融化在月光里。

刹那间,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他心间漫过。那感觉,既陌生又浓烈,带有极其细微的锐痛。

她竟然还穿着被他撕碎的那身衣物,丝丝缕缕的碎绢断纱在夜风中飘拂,沾染了月光荡起惨淡凄凉的烟波。

看见这样的情景,他脑海里不觉又浮现她一。丝。不。挂跪在他面前,一件件拾起这些撕烂的衣物,自己慢慢地穿上。

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赶紧飞快地低头抹去满面泪水。等他走近到面前时,她已经将表情调整得跟平时一样冷傲,下巴微扬,目光冷彻,“真难得啊,劳动皇帝陛下亲自过来。”

他声音平静地说,“没办法,一般人打不过你,只好亲自来。是不是准备再跟朕打一架?”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哼,每次跟你打架,最后的结果都是被你干。干完了还要给我心窝里捅一刀。”

这话听得他再次坚硬如铁,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那个地方。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五年前,他试探她的武功,数招之后,他手肘一拐,将她带入臂弯,右膝一顶,使她跪地而伏。正欲从后面进。入,沁水突然撩开帐门,朝外面故意高喊,“打架了,快来看打架!好好看哦,大伙快来看哦!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记忆的温柔与灼热,像一股热泉汩汩地融化了两人之间僵冷如冰的气氛。

“你宣我有什么事?”月光下,她看见他眼里渐渐腾起的**,不由退后两步,岔开话题问道。

怎么回事?他是如此地想要这个女人,想得难以遏制。他从来没对任何女人有过这样泛滥到无法自控的情。欲。

她退,他就进,一步步逼近。

“萧辰,你……”

“再打一架,如何?”

关上殿门。这一架打得她的寝殿几案翻倒、花瓶跌碎、屏风歪斜、锦帐罗幕满殿飘飞。

幸而没点蜡烛,不然烛台翻倒必起火灾。

没有灯烛的寝殿,月光如水般涌满一殿。

皎洁如玉的月色映照着世上最完美的龙凤交合。

那龙,宽肩、细腰、长腿,浅麦色的皮肤粗糙而有韧性,两块薄薄的胸大肌,八块精瘦坚实的腹肌,月光照耀下如千锤百炼的金砖。

与他紧紧交缠的女人,肌肤晶莹透明得仿佛已被月光浸透。因为前胸有酷刑的疤痕,她最美的其实是背部。莹澈的月华沿着清瘦的肩胛流淌到背臀处,那里有一道极其性感的凹陷,像浅浅的池塘盛满了月光。

他的手一直在这道迷人至极的曲线处轻抚,“这身体,不少人碰过吧?”

声音里带着欲。望刚刚退潮时的慵懒。

此刻,他就像是一条蛰伏的龙,在下一次的蓄势待发之前,懒洋洋地养精蓄锐。但这慵懒中深藏着随时可能爆发的雷霆,仿佛暴风雨来袭之前可怕的寂静。

“记住……”他抬起她尖尖的下巴,一直看到紫色的眸子深处,“朕是最后一个。”

深沉如黑夜的眸底,酝酿着隐藏得极深,但却极具爆发力的威慑和霸道。

然而,她这样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女子,是不会被吓到的。尤其刚才他说了那样伤人的话之后,她就开始筑起了心理防线,抵制着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前所未有的冲击和征服。

她直视他,柔媚的唇线轻盈地绽开,娇艳中带着一抹邪恶的笑容,如野风中怒放的罂粟。

“废话,你当然是最后一个,我不是马上就要被你斩头祭旗了么?”

冷冽如他,得到这样的回答,沉着的眉宇也涌起了薄怒,用手掐住她的脖颈。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干嘛要这么漂亮!”

于是再次压上来,比刚才更残暴……

“你这个该死的男人,今晚要多少次才偃旗息鼓?”

又一次狂风暴雨之后,她咬牙切齿地问,然而凶狠而暴怒的神情里,却又不协调地闪动着妖艳迷乱的眼波,波光潋滟地勾着他的魂魄。让他燃起一次又一次的激情,“快要斩你祭旗了,以后世上就没有这么美的女人了,所以趁你没死,尽情享用个够。”

他们像两个仇人一样互相索取,在月华如水、遍地霜华的殿内,殊死搏斗。

两人仿佛都穷尽了此生全部的激情,到最后都浑身无力地躺在一地狼藉中,谁也不想动一下。

许久,许久,她最先开口。从身体最深处吐出真实彻骨的感受,“有这样一晚,被你杀了也值了……”

而他直到这时,才说出来找她的最初目的,“死女人,你自己去朕的袍袖里找,里面有你父汗的手书。”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她气急败坏,爬到那堆凌乱的衣物中,从他的宝蓝色云雷纹锦袍的广袖中,摸出那张青纸。

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她蓦地掩上了面庞。

他也坐了起来,默默地看着她。冰寒的眸子在这默默的睇视中缓缓融化。

她放下手,露出满面清泪。然后将那张青纸又看了一遍,再次掩面而泣。

“舒雅……”他带着叹息,“何必把自己变得像个男人那样?其实你所有的坚硬,都是为了掩饰你的脆弱罢了。”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本名,而且说出这样的话语,顿时让她哭得更凶,肩膀急剧地抽动,浑身都在颤抖。

他之所以对她变了称呼,只因那封令人感动的书信,是这样写的:

舒雅,吾之至爱。北卫皇帝陛下,若毫发无伤还吾爱女。吾将立即回师返旆,永不犯境。

曾经号称比起一个挚爱女儿的慈父,她更想要一个雄才大略的父汗。她宁可父汗不顾及她的死活,也要助他得天下。

然而,在父亲这封手书面前,她心底所有的坚冰都在这一刻融化,化为滔滔的春水,涌满了整个身躯……

☆、第四章 扶日/逼婚(1)

绿野连空,天青垂水。

晖州城外的旷野,一朵朵营帐像巨大的蘑菇连绵不绝。

扶日正是在进攻晖州城的时候,收到了萧辰的手书,他当机立断停止进攻,并且写了回书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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