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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颜乱-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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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羽的眸光慢慢凝住,盯着舒雅,缓缓问道,“你是在说你自己的经历?”
她也盯着他,“羽,你先回答我,如果是你,你会如何?”
萧羽想了一想,说道,“我会试图去挽回最爱的那个女人。如果不行,我可能会选择重续前缘。”
舒雅点点头,眼神逐渐地明亮坚定,“羽,这也是我的选择。”
萧羽微微蹙眉,疏淡的眉间流露出茫然,“你……到底说的是谁?最爱的那个,是三弟吧?那么,之前那个是谁?谁要跟你重续前缘?”
“羽,你记不记得我以前叫做夏紫瞳?”
“对了,这个问题你一直都不肯告诉我。我请教过懂疏勒语的通译,你的姓氏译成中文,并不是夏天的意思。”
“因为,我在十七岁那年,曾经爱过一个姓夏的男子。他在我面临绝境的时候,救了我的命,还给了我人生的希望。那时候我以为他已经三十多岁,因为他粘了假胡须。今天,我才知道,当时他也才十七岁。我和他,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萧羽惊呼,“是高君琰?你们以前就认识?难怪……难怪他看你的眼神……”
“高君琰说他就是我的夏郎。”
“高君琰说?”他觉得这话好奇怪,不由得重复道。
她下巴从膝盖抬起,仰起头来,眼神哀婉而执拗,“对于我来说,夏郎是夏郎,高君琰是高君琰。夏郎已经死了,夏郎永远活在我心中。就好像我的十七岁,永不再来……”
萧羽怔怔地看着她,眼里渐渐缭绕出悲意,“可是我记得……那时你真的很爱这个夏郎……有好几次我问你,为什么会姓夏,你那个眼神……那样哀恸……”
她慢慢低下头去,下巴落在膝盖上,眼睫低垂的瞬间,有大颗的泪珠,滚下面颊。眼前浮现今日与高君琰相拥在床榻上聊天的情形。
夏郎……
萧羽默默地看着她,突然脑海里掠过往昔的记忆,恍然大悟般,猛地抓住舒雅的双肩,“你当时是认错了人么?高君琰跟三弟长得有些像。三弟曾经说他从没见过你,但你却对他又爱又恨的?”
她凄楚地笑了,“不是认错人。那时我恨萧辰,是因为萧辰南侵时,曾经用火攻之计烧死了夏郎。”
“难怪……”萧羽叹息,很久以前一直萦绕在他心中的谜团终于迎刃而解,“难怪你曾经那么恨三弟……”
舒雅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水。
两人间有片刻的沉寂,这时,萧羽突然想起来似的问道,“我去探监那次,你用唇语说‘我爱他’,这个‘他’,究竟指的是夏郎,还是三弟?”
舒雅重新蜷起身子,抱着膝盖,侧过头来。
她的动作和神情,突然流露出一种小女孩般的纯美。
娇美雪腮点缀了一缕蔷薇般绚烂的笑容,“羽,我跟你说。那时,我为了寻找夏郎,跟着谢安世一路行军到前线。那一路上,有一个名字,每一天都听见。
每一天我都看见,南朝军队,在这个名字面前闻风丧胆。他是敌军的统帅,南朝应该恨他。但是没有。南朝人畏他如魔,却又敬他如神。那时我就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让敌人都尊敬。
就在谢安世的军中,有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那位久闻大名的北卫晋王,终于打败了谢安世,闯入了我的寝帐。结果,我发现他竟然就是夏郎,长得跟夏郎一模一样。
醒来后,我并未感到奇怪,因为我本来就天天思念夏郎,同时又天天听见北卫晋王这个名号。所以会做这样的梦。
但是后来,当我终于见到他,竟然跟我的梦境一模一样。
当时我真的觉得太诡异了,我真的吓坏了,又悲痛、又迷惘、又惊喜……”
听到此处,萧羽感慨:“难怪三弟当时对我说,他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诡异的眼神震住了。”
舒雅迷离而甜美地笑了,“对吧,辰就是那样被我俘虏了呢……”
(有读者亲问我还有多久结文,其实现在已经开始进入大结局阶段了。大约还有十几万字就会完本。谢谢各位一直支持这么长的一个故事!)
☆、第二十一章 爱的抉择(3)
舒雅迷离而甜美地笑了,“对吧,辰就是那样被我俘虏了呢……”
萧羽爱怜地摸摸舒雅,“傻孩子……你早就喜欢他的,你为什么一直不让他知道呢?”
舒雅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漆案上一圈圈地画着,“那时我听说他为沁水跪雪地,心里好绝望。所以,跟你在一起那几年,只要一提到他,我就说恨他,好像跟他有深仇大恨。其实,那时我对他的恨,已经不是因为夏郎,而是因为他爱沁水。
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有一个沁水身世的证据。但我为了不让他们在一起,一直都不说。那次,我给沁水灌了催。情。药,让赫图去奸。污她。我走开时,沁水抓住我说,姐姐,去掖庭署,查我的出生年份。
后来,我站在涌月轩的复廊里,一直思考这句话,突然之间就想起来,六岁那年,我和娘亲在十里长亭送父汗回大漠。
父汗骑马的身影慢慢远去,慢慢看不见。这时,娘亲突然蹲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把那天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那天之后,娘亲每天都呕吐,胃口也不好。
这段记忆,本来已经湮没。但那晚站在涌月轩外,我突然意识到,说不定,娘亲那时就已怀孕。
所以,我才不顾一切地跑回涌月轩,阻止了赫图。你不知道那时我心中的疼痛与焦急,我第一时间摸了沁水下。身,当发现她还是完璧,当时我的泪水就夺眶而出。
如果那时赫图得逞,我会痛苦一辈子,我会自责一辈子……”
萧羽轻轻拈起舒雅鬓边的发丝,温柔地替她挽到耳后,声音柔和,充满深深的爱怜,“舒雅,我早就知道你很心软的……别人伤害你,你会十倍以报。但别人对你好,你也会十倍以还。你跟我在一起时,对我那么好,其实并不是爱,而是因为我爱你,对么?你后来甘愿被兰韶云劫持,其实也不是爱,而是因为愧疚。你千山万水找夏郎,为夏郎报仇,也是因为夏郎救过你,对你有恩。其实你这一生,真正爱的男人,就只有一个,是吗?”
舒雅停止了在漆案上画圈,抬目看着萧羽,紫眸中漾着一缕缕温柔的情丝,“羽,其实……他也爱我,他爱我超过爱沁水,其实我心里很清楚……那晚,他那样悲伤……他打我,我痛的是身,他痛的是心……看上去我被打得好凄惨,但其实,凄惨的是他。亲眼看见那样一幕,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啊……沁水真做得出,如果是我,永远不会这样去伤害辰……”
说到最后,她眼里再次泛起一层浅浅的泪光,微微一低长睫,就有泪如倾。
萧羽揽着她的肩头,轻抚着劝慰,“这么说,你还是要走的。那赶紧去睡一个时辰吧。才好有精力逃跑。见了他,把所有误会说清楚就好了。”
舒雅抹着泪苦涩地笑了,“只怕他还是放不下沁水……他那个人重情义,他对沁水,即使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兄妹情……”
萧羽点点头,“这倒是。这一点你可能要做好思想准备,你这次去找他,不一定就能让他从此放开沁水。你想好了么?真的要放弃高君琰,去找萧辰?”
“我当然要去,我从来没有犹豫过半分。知道夏郎的真相之前是这样,知道之后依然。”
萧羽神色凝肃下来,“如果你还想回头,高君琰可能不会再要你,因为你破坏了他的统一大业。”
舒雅邪邪地笑了,“高君琰会要我的,因为他需要我父汗的兵力。”
不过她很快又带着伤感说道,“但是我不会再回头。如果不能跟辰在一起,我就回大漠,跟我父汗共度余生。”
舒雅慢慢仰起头,眼里盈满思念,“好想念父汗……去年跟他分别的时候,不欢而散……”
舒雅突然挽住萧羽臂膀,浅浅笑道,“羽,给你讲个小故事。我有个姑姑,也就是我父汗的姐姐。她曾经是我爷爷曜日可汗最宠爱的女儿,是大漠上最骄傲的公主。
这位姑姑曾经发誓,此生只会嫁给能射下康多的勇士。
康多是大漠上飞得最高的猛禽,比鹰,比雕,比海东青,飞得更高。
那时,多少胡力郭想要娶到这位公主,但是最后,这位公主终生未嫁,郁郁而终。
因为,从她十六岁发下誓言,到她三十岁仙逝。这十四年间,大漠上只有一个男人射下了康多。”
萧羽先是感慨,“康多这么难射啊?”
“那当然!首先,一生中能遇到康多,就是一份奇缘。因为它飞得太高,肉眼难得一见。其次它相当凶猛,虽然体巨,但速度迅疾。所以,即便有幸遇见,也很难射中它。即使射中,也不见得能射落下来,除非一箭贯穿双眼。”
“你不是说有一个男人射下了康多吗?你姑姑为何不嫁给这个男人?”
舒雅自豪地笑起来,“因为那个男人是我父汗啊!我姑姑总不能嫁给自己的弟弟吧?我父汗十六岁就射下过一只康多,我爷爷曜日可汗都是四十多岁才有缘射下康多。”
舒雅的紫眸里忽然绽放光彩,“辰十八岁那年,跟你们父皇远征大漠,也射落过康多。”
萧羽微微眯了眼回忆,眸底也有光亮一闪,“想起来了!有一年三弟随父皇远征大漠,带回来一只射死的猛禽,因为形体奇异,我们几兄弟都围着看。
听说是三弟射落的,我们也不以为异,三弟从小就是神射,射鹰射虎,对于他都是家常便饭。
但是后来教习骑射的师傅来看见,他曾经到过大漠,也曾经与胡人杂居。是以,只有他知道,那不是寻常的猛禽。
我记得,当时师傅啧啧称奇,对父皇说,你这个儿子了不得啊。在大漠上,能射落康多的勇士,会得到所有男人的尊敬,所有女人的爱慕。
当时我们都以为父皇会为三弟骄傲,谁知道,父皇的脸色反而变得难看。后来我才隐约听母妃说起,似乎是那次远征,父皇被左律王追击,陷入沙漠,情况危急,父皇想要丢弃一批重伤难行的士卒,三弟苦苦劝谏,千般阻挠。
可能那时父皇就觉得这个儿子不好控制,再一听骑射师傅那番话,就更忌惮三弟了。”
想起小时候的事,萧羽眼里荡起回忆的波光,“唉,三弟从小就是最优秀的,但可惜有些不通世故,从来不去刻意献媚父皇。不过,后来经历了那么多沉浮,现在的他,已经颇晓权谋和机变了。”
舒雅着迷地听萧羽说萧辰小时候的故事,眼神沉醉而恋慕,听到此处,她满目柔情地笑了:
“现在也没好多少啊,只不过是礼贤下士,麾下有几个厉害的谋士罢了。他夺位之战的檄文就是唐定霄一手包办。我跟他的最后一战,是在广德门的一场舌辩。我还惊叹,沉默寡言的他,在我的步步进逼下,竟能应答如流。后来他才告诉我,那都是唐定霄事先让他背好的。”
关于辰雅之战的回忆就像温柔的暖风,从远处吹来,拂过她微仰的面颊,半阖的双目。
萧羽静静凝视沉浸于甜蜜回忆中的舒雅,不去打扰她。
舒雅慢慢睁开眼睛,正对上萧羽的凝视,她柔婉地笑了,“羽,其实你已经不爱我了吧。你现在对我,就像对沁水,是一种兄长对妹妹的感情,对不对?”
文萧羽笑而不语,爱怜地摸摸舒雅的秀发。
人萧羽比舒雅年长八岁,要说是兄长对妹妹,真的最合适不过。
书“羽,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怎么样?”舒雅在他的抚摸下漾起一脸温柔。
屋“当然,以后我和碧儿来看你跟三弟,我们四个一起煎茶煮酒,品诗论画。”
“会有那一天吗?”她听得整个人痴了,眼里有美好的向往。
“我觉得会有。”萧羽用力点点头。
“只怕辰那个人,根本品不了诗,也论不了画。”舒雅幸福而开心地笑了。
“没关系,他跟碧儿切磋武功,咱们两个品诗论画。”
“哈哈……好温暖的画面……”舒雅将头靠到萧羽肩上,这时,她看见了墙角的漏壶,声音突然紧张而又兴奋,“羽,寅时三刻,行动时间到了。”
“天啦,你一夜没睡,能行吗?”
“别担心,我能行,我一定要去见他。”
☆、第二十二章 失爱
送完舒雅回宫,高君琰先去绮霞殿看了兰儿,兰儿已经在宛芳的陪伴下熟睡。
然后他没有回自己寝殿,而是回到瑶华殿,在刚刚与舒雅相拥的那张檀香坐榻上,重新躺下来。
锦褥上还残留着她的气息,白梅花的清冽香味,丝丝缕缕将他缠绕……
想起下午她的纤手握住他私。处,想起他抚摸着她的玉。ru。自。渎,一代奸雄的脸上竟露出孩子般的幸福笑容。
其实他睡过的女人,也不止一个了,但是从来没有今日媚烟给他带来的这种满足感。又深又浓,将空虚已久的心灵都涨得满满的。
就这样含笑睡过去,直到侍卫惊慌失措的声音将他从美梦里惊醒:
“皇上,令德公的行馆起火了!”
高君琰一坐而起,有一秒钟的愣神,然后才飞奔下榻,冲出殿门,将阶下跪禀的那名侍卫,一把拽起来,浑身透出将要噬人般的狞厉,声音沙哑,“你说什么!”
侍卫在皇帝恐怖的眼神下,战战兢兢将情况详细禀报了一遍。
高君琰面如死灰,浑身颤抖,连牙齿都在打颤。他等了九年的女人,跑了!
而且是在得知真相后,是在昨日一整下午一整晚上的缠绵之后。
而且是在大婚之前,是在他们共同的生日只有五天的时候。
差不多用了半刻钟,他才镇定下来,紧急调派羽林军和巡防营,封锁排查各大城门。
部署完毕,他犹不放心,带上佩剑,让庆生牵来奔虹,飞身上马,令虎贲中郎将窦瑗带领两千虎贲,跟随在后。
高君琰准确判断出舒雅一行人必定会走建春门,所以直接奔向那里。
城门校尉叩见皇帝后,禀报说,早上刚开城门时,就有七骑飞速冲出去,手下士兵试图阻拦。但七骑同时发射暗器,城门守兵一瞬间死了一大片。眼看着那七匹人马就这样跑出城去了。
数万羽林军已经根据城门校尉的描述,出城去追捕。
不一会儿,就有一位参将跑进来禀报说,舒雅一行人躲进城外百里处的芦苇荡,要求调派船只。
高君琰立刻准令。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盛暑的太阳当空而照,犹如一大锅沸水,向下倾倒滚滚的热Lang。
高君琰依旧骑在马上,额头汗流如注,身上的明黄龙袍很快被汗水浸透,一团一团洇湿的痕迹。
城门校尉请皇上到城楼里乘凉歇息,被高君琰厉声喝退。
很快,羽林军统领庞将军策马入城,口中大呼着,“皇上,人抓到了!”
高君琰狂喜中几乎从马上栽下来,紧紧抓了缰绳稳住自己,“快带上来!”
一名身材高挑、头发凌乱的女子被带了上来。
高君琰赶紧下马,狂喜地呼喊着,“阿姐——”
冲上去抱住她的双肩,撩开她披散下来遮住容颜的长发,一双紫蓝色的眼睛,怯怯地露出来,充满恐惧。
高君琰一愣,后退两步,转头对庞将军怒吼,“这不是朕要找的人!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庞将军惶恐又惊骇,屈膝跪地,伏身禀道,“陛下,末将派了两路人马,一路走官道追蹑。一路乘船进了芦苇荡。属下在芦苇荡中发现两艘可疑船只,上面的七个人,正如陛下旨令中所描述。七个人都已被逮捕。”
高君琰再看后面被押来的六人,也是一个都不认识,全都是假扮的。
高君琰闪电般出手,抓住那假扮舒雅的胡姬,将她提过来,暴戾地怒喝,“她本人现在哪里!说了饶你不死!”
胡姬慌乱地摇着头,满脸茫然和恐惧,嘴里嘀嘀咕咕说着听不懂的话。
高君琰大怒,一脚踹在胡姬肚子上,胡姬当时就脸色惨白,瘫倒下去。
高君琰将她从地上拖起来,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扔给身后的虎贲中郎将窦瑗,“给她上刑,朕就不信她真不懂汉语!”
然后他唤过庞将军,“去芦苇荡里继续搜!在每一处可能上岸的滩头都派兵马守住!”
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了,高君琰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庞将军还未带消息回来。
高君琰想了想,上马回宫,很快签发了通缉令,下达到各州郡。
他无心用午膳,拟完全国通缉的诏旨,便乘辇去了昭阳宫。
绮霞殿里,宛芳正在劝兰儿吃午膳。
兰儿双手支在食案上,面对丰盛菜肴,却不举筷,只管托腮流泪。
身边的宛芳突然跪下,“皇上……”
兰儿一抬头,泪眼婆娑地喊道,“舅舅!”
高君琰挥手让宛芳退出去,然后来到兰儿身边蹲下,伸手抚上兰儿的脑袋,眼神沉暗,“你早就知道你娘亲会跑,是么?”
兰儿有些害怕,她从没见过舅舅用这种眼神看自己,畏怯地点头,肩膀缩了一下。
高君琰拢着兰儿脑袋的手,慢慢下滑到后颈,慢慢收紧,他只要稍用力,就可以折断这小女孩的脖颈。
“为什么不告诉舅舅?”
兰儿的眼珠往后转动,似乎对后颈上的威胁很恐惧,小小的身躯颤抖起来。
“你知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应该……应该是去……是去找画上那个人……”兰儿瑟瑟发抖。
“画上那个人?”高君琰一时未解。
“就是舅舅送给娘亲的那幅画。”兰儿咬着下唇,眼里渐渐浮起泪水,她从没被舅舅这样对待过。果然,舅舅对她的好,都是因为娘亲,现在娘亲不在了,舅舅会不会抛弃她?
高君琰大震,黑眸里迸出惊骇的光,“那个人是……是萧辰!不是朕!”
他突然间恍然大悟,紧紧抓着兰儿的头发,拼命摇晃她小小的脑袋,“沁水在骗朕!她也在骗朕!她们爱的都是他!”
他的亲哥哥,他从未见过面的亲哥哥,原来跟他长得这么像!
兰儿吓得哇一声哭出来。
高君琰扔开她,坐在地上,痛苦地抱住了头。
耳畔蓦然浮现昨日她的话语:“你觉得媚烟和舒雅,真的是一个人吗?媚烟只爱过一个男人,就是夏郎。而舒雅却……”
“对于我来说,夏郎是夏郎,高君琰是高君琰……”
这些话,为何他直到今日才听明白?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无力感,钝钝的痛,慢慢地折磨着心扉,让他的肩膀微微地颤抖起来。
兰儿爬过来,抱住他的肩,流泪呼唤,“舅舅,你不要伤心了。”
高君琰将兰儿揽入怀抱,像抱一只小猫般紧紧搂着。
兰儿感觉到有冰凉的水滴,一滴一滴地落在额头。
“舅舅,兰儿知道你喜欢娘亲。但是,娘亲有喜欢的人了。”
高君琰抱着兰儿,哭出声来,哭得像个孩子,一边哭一边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喜欢她。九年前是那样,九年后还是如此。”
九年前,他不顾一切地救她,其它什么后果都没想,就只想着要把这个女孩带出火海,带出王府。
洒满月光的寒冬之夜,他抱着她在阒寂无人的路上飞奔,那时,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丢下这个女孩。
在寒风凛凛的破庙里,他把所有衣服脱下来给她取暖,哪怕自己被冻得全身骨头都在发痛。
他不停地给她搓着面颊,不停地向她脖颈里呵气,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身上,把自己最后残存的体温全都给了她。
那时他就想给她幸福。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陌生的女孩,有那么多的怜悯,那么多的疼爱,那么多的温柔。
那是人生的第一次爱。
也是唯一的一次。
九年的时间里,他没有爱过别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长到二十六岁了,身边不乏佳丽,但就是没有一个女子,让他产生那样深沉的温柔与疼爱。
唯有十七岁那年,那个紫色眼睛的女孩,那个聪明而勇敢,无助而悲伤的女孩,一直让他难忘。
原以为这一生再也不会遇见她。
却不想,那位曾经出兵帮助他立国的天后阿姐,他一直仰慕、憧憬、久闻其名的天后阿姐,竟然是他的小媚烟。
他喜欢小媚烟,也喜欢天后阿姐。
喜欢记忆深处的那个女孩,也喜欢如今真实地活在他生命中的阿姐。
那样爱她,那样想要她,但是绝不会去强迫她。
看见她的笑容,心里会浓甜如蜜。
她轻轻地蹙眉,都会让他心生疼惜。
每次从萧羽馆寓回来,他都会整夜整夜回忆这一天的相处,然后在梦里微笑。
每次去看她之前,他都精心为她准备礼物,一路上想象着她见到自己的表情。
这是他来到世上二十六年,第一次有这些感觉。
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坐在青玉石地砖上,哭得稀里哗啦。
他的伤心自然也感染了兰儿,兰儿陪着舅舅,也大声地哭起来。
宛芳从殿外偷偷往里看,被眼前的画面惊呆。她的皇上和刚加封的公主,正抱成一团,合唱一般大放悲声。
此时,舒雅却已经躺在碧霄宫属下的一座庄园里酣然大睡。
买来冒充的那几个人被捕了,舒雅她们却早已乘着船从一处很隐蔽的滩头上岸。
然后快马加鞭地越过了京畿地带,这时,通缉令才刚下达。
碧霄宫在中原各地都买有庄园,名字挂的是当地某个豪强贵阀,向附近农家收取租税,所得全部流入那些豪强贵阀私囊,因此他们也不来管是什么人买了他们的庄园、买来作何用,只管收租获利。这些庄园就成了碧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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