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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平凡-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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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韶老实地道:“医生本来说,如果你今天晚上之前醒不过来,最好能再住院观察几天,他就出去给你买住院要用的东西了。”

孙母听了,当场便掀了被子,“正好,你现在跟我回家。”

“妈——”孙韶怔住。

孙母恶狠狠地盯住了孙韶,“你还叫我一声妈,就跟我回家,除非你以后再也不认我这个妈了。”

孙母这难得的决绝和气势一下震住了孙韶,等孙韶回神时,他已经跟孙母坐在了回家的出租车上,他呆愣了一下,立即想起来要给易辉发短信,结果手机才一掏出来,就被孙母夺了过去。

孙韶看着孙母这从来没有展示过的强势和霸道,有些怔愣,随后却也明白,孙母这一天一夜的转变,其实都是源自于他。

顿时,心里的愧疚排山倒海式地压倒了他,让他无法硬气而直挺挺地挺着胸膛昂着头颅对自己母亲说“不”。

父母与子女,从来就不是一场简单的敌我战斗。

最终,孙韶还是在孙母的强势和哀求中,颓丧地妥协,被无形的锁链禁锢在老公寓楼里。那天,孙韶和孙母前脚回到家,易辉后脚就跟了上来,但是孙母还是赶在易辉前将大门狠狠地拍上,孙韶也只能趁着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以口型对易辉道:“别担心……”

之后的近一个星期里,孙母替孙韶用电话给他请了假,每日每夜地找着机会,拉着孙韶谈心,探寻问题的根源。甚至无师自通地知道了心理学上的一些东西,最后还对孙韶提出,给他找个心理医生治疗一番,他的问题其实就是一种心理疾病,是能治好的。

只短短几天,孙母就迅速地消瘦了下去,脸上也带上了浓厚得化不开的沉郁,看着这样的孙母,孙韶也越来越说不出什么话来,越来越多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上不上,下不下的。

基本孙母说什么,他都开始慢慢地以“嗯”回应,只有当孙母说道“和阿易永远断了吧,当是我这个做妈的不厚道,是我们家对不起他”时,他才钝钝地抬头看一眼孙母,然后闷不吭声地狠命摇头。

而其实,孙韶自己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看孙母消瘦的同时,他自己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神情越来越恍惚,有时候和孙母说着话,忽然就走了神,问他想什么,永远是摇头。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孙母也越来越焦躁,在这过程中,不断加重她的焦躁情绪的,还有楼下守着的另一个。

易辉自那天和孙韶被孙母隔开后,也几乎没日没夜地守在了楼下,每天都要在孙母经过的路上远远看着孙母,也不上前,就远远地看着,像是荒野上寻求同伴和认可的孤兽,晚上大半时间都是歇在车子里,他手里店面的事情,基本都撇在了一边。

几天下来,易辉也以一种非常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胡子拉碴,身形憔悴起来。

孙母在两个孩子的现状,和自己的担忧以及多年来的传统挂念里不断摇摆,她忽然有些怀疑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她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就在两个月前,她还是一个有着两个孝顺儿子,事业发出第二春的幸运幸福的小老太,为什么几乎短短几天,她和她的两个儿子都像掉进了地狱里一样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粗?

终于,在四月的一天早晨,孙母一声招呼都没打地,就消失在家中。

孙韶躺在床上睁眼后,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像往日一样叫他起床的孙母,这才觉得不对劲,爬起来后,将屋子里里外外转了一遍都没看到孙母后,孙韶才惊觉自家老娘不见了,当场,他就慌了。

孙母这几天看他看得很严,因为易辉就在楼下,日以继夜地守着,等着,只等什么时候,孙母待见他了,他就能上来和孙韶见面了。所以孙母不管是外出买菜还是下楼办事儿,一准儿都是提前打招呼,并连声威逼利诱孙韶决不能下楼,也不能开门放易辉进来,更绝的是,她有时还找了对门的小宝给她当耳报神。

但今天,孙母居然什么都没说,甚至连早饭都没做,就消失在家里。

孙韶甚至不敢往下细想,穿着拖鞋就冲出了门,到了楼下的时候,一眼看到停在附近的自由客,立即跑过去,敲醒了睡在里面的易辉。

易辉睁眼看终于看到了孙韶,先是一喜,但随后看到孙韶表情不对,便立即摇下车窗问他:“怎么了?”

“我妈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易辉也是一惊,立刻打开车门下了车。

第六十六章

孙母在与孙韶和易辉僵持了近一个星期后;突然从家中消失;吓得孙韶当场跑出去找了易辉;两人匆匆一合计,便将孙母最有可能去的几个地方给找了一遍;结果还是连个影子都没发现,最后两人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孙母这两天态度其实已经有些摇摆;今早之所以招呼都不打,人就不见了影子,肯定是有什么两人没想到的原因。

当下,孙韶和易辉坐下来;逼着自己冷静地去想孙母到底去哪了?又做什么去了?

想了半天,孙韶脑中忽然一个激灵,人就直挺挺地站了起来——会不会去他老爹的墓地那儿了?

孙母和孙父是自由恋爱认识的,这在他们那个时代,也算是一件时髦事儿,而且,孙父家里本来是看不上孙母的,总觉得孙母命不好,年纪轻轻,家里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就只剩她和她的老母亲了。

这在当时,如果是个男人,人家也许还会夸赞一句,脊梁骨能撑起一个家,是条汉子,但放在女人身上,异样的眼光总是多过认可与夸赞,而孙母的老母亲还在孙母跟孙父谈恋爱的档口,一个老毛病犯了,没挺住,人就走了。

孙父家里的人就愈发不同意他俩在一起了,但孙父却执意娶了孙母,因为孙父违背了家里人的意愿,几乎是一结婚,两人就被赶出了家门。

那时,孙父连个像样的落脚处都无法提供给孙母,只急匆匆地找人借了不少月子钱,在离自己家里人远远的村子的另一头,起了间小瓦房。

两人便在那简陋的小瓦房里开始了新生活,但时日一久,孙父就发现,只在农村里瞎忙活,别说过好日子,就是起房子借得月子钱,大概一辈子都还不上。所以,孙父便毅然决然地带着孙母踏上了去城市打拼的道路。

孙父比起同龄人来说,骨子里其实有一种非常大胆的野望,看到一步多半就能想到五步六步以后的事情,于是没几年,孙父在城里也算闯荡出了点模样,买了城里的房子,跟孙母和孙韶一起定居在城里了。

但好景不长,就在孙父手里的小生意一点点要变得红火的时候,孙父却突然病倒了,并且一病不起,就这么去了。

从孙父病倒到孙父最终含恨而终,前后战线拉了快两年,这两年中,孙母早期被生活磨练出来的坚韧性子便一点点地显了出来,自始自终,孙母从没有抱怨过自己的命,也没有抱怨过孙父,每天都奔西走,一边操持孙父手里的小生意,一边照顾孙韶,还一边帮孙父寻医问药。

只是孙母终究不是做小生意的料,而且孙父的病越到后期越费钱,生意上的周转资金基本被抽干了,生意便就那么倒了。但是孙父的病还是要大把大把地往里头投钱,孙母便开始朝身边的人借钱。

借到孙父的家人那边时,居然只有两个老人家拿了点自己的棺材本出来,其余,诸如孙父的兄弟姐妹和亲戚朋友不但没有一个伸出援助之手,还一个个开始以讹传讹地说果然孙母的命不好,先是克死了自己屋里人,现在又克到了孙父,如果他们伸了手,以后肯定也要受到孙母连累了。

到最后,反而是他们的邻居帮着筹了点钱。但这些,孙母却从来没有跟孙父说过,每天只让他安心养病。

直到最后,孙父走得时候,孙母还笑中带泪地跟他说:“你别怕,也不用担心,只是你走了,一定要走慢点,等我把小勺好好养大了,我就去陪你……下辈子,我还是要跟你的。”

所以,如果孙母平常去过的地方都不在的话,孙韶能想到的,也就只剩这个地方了。因为,前几天清明节的时候,孙母为了孙韶和易辉的事情,根本没顾上去看看孙父,这在以往,是绝对不会有的事情。

孙韶把自己想到的这些一说,易辉也不耽误,抄起钥匙拉着孙韶就往往楼下跑,下楼后开了车便往孙韶父亲葬的那个墓地去了。

两人到墓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除了入口处的守墓人住的地方还有点光亮外,整个墓地黑漆漆的,没丁点亮堂的地方。

两人看这情形,不由面面相觑了一下——这么晚了,孙母难道真的还留在这里面?

就是两个自诩胆子肥壮的大男人,一想到要走这里面穿过一圈,到孙父的墓地那里去找人,也不禁有些胆颤,更何况孙母呢?

孙韶几乎只要一想到,孙母此刻可能正在这黑漆漆的墓地里,抱着孙父的墓碑哭诉,心里就一阵绞痛,当下,他也不多说什么,埋着头就往里面冲,易辉紧跟在他身后。

十分钟的路程,两人硬是花了不到三分钟就跑到了,结果到孙父的墓前一看,两人就傻住了——居然没人?!

孙韶当场就懵了,在来这之前,他几乎就已经认定,自家老娘一定是跑这儿来了,不管是哭诉还是想找点寄托,孙母应该也只有这里可以来了才对。

一旁的易辉则掏出手机,弄亮了,照了照四周,确定确实没有人之后,才蹲下|身子,这一下蹲,就看到孙父的墓前其实是有人来过了,墓前摆着一束还挺新鲜的花,周围还飘着点若有似无的酒味儿,肯定是今天刚有人来祭扫过,不然这酒味应该早就挥发了才对。

易辉将自己观察所得全部告知孙韶,然后推测:“妈是不是祭扫完,现在已经回去了,刚好和我们错开了?”

孙韶一想,确实有这可能性,便拉着易辉又往家跑,结果回家一看,屋子里还是空荡荡的,别说孙母了,连孙母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看到。

孙韶绷了一天的神经有点趋于崩溃,早先,他还能尽量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比如孙母已经有点动摇了,也许去跟父亲絮叨絮叨就能想开一点,也不要求她态度立即就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但是只要看开了,理解了,慢慢地,总能都好起来。

但现在,孙母消失已经快一天一夜了,而他却一点对方的消息都没有,容不得他开始胡乱猜想。

易辉在旁边看到孙韶煞白着脸的样子,心里也不禁心疼得很,坐在沙发上,将孙韶搂在怀里不停地低声抚慰,也尽量挑好的可能猜测给孙韶听,两人在客厅里静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破晓的时候,孙韶才因为易辉催眠一样话语,浑浑噩噩地眯了过去。

易辉低头看着孙韶白煞煞的脸色,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儿,想了半天,还是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一接通,他就道:“帮我找个人。”

“谁?”

“小勺的母亲,我干妈。”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儿,像是猜到他这边出了什么事儿一样,爽利地就应道:“半天时间。”

“得……尽快点,哥。”易辉道,声音满是一种低落和无奈,有些像回到了在孤儿院和易煜相伴的那个时光。

“……知道了。”电话那头道,“也就这种时候才肯乖乖叫哥了,这事儿你应该一早就打电话给我,两个小时,等着。”

易辉一挂电话,孙韶忽然就从迷瞪的状态里惊醒,坐了起来,看着易辉便急切地道:“谁?谁打电话?是我妈吗?”

易辉摇头,“不是,我给大哥打了电话,他说等两个小时,他帮我们找人。”

两个小时对此刻的孙韶来说差不多跟两年一样难熬,好不容易两个小时过了,易辉的电话也响了起来,易辉接了电话,怔了一下后,便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就对孙韶道:“大哥叫我们下去,他人在楼下。”

“楼下?”孙韶脑子有些发懵,但是也顾不得去想易煜怎么知道他们在哪以及他家在哪这些琐事了,拉着易辉就跑下了楼,果不其然在易辉的自由客旁边看到一辆很低调的黑色房车,孙韶和易辉走过去,车窗就摇了下来,副驾驶座上的易煜咬着烟蒂对两人抬了抬下颚:“上车。”

“去哪?”孙韶下意识便问。

“小孙庄。”

“我妈在那儿?”孙韶惊讶地声音瞬间拔高了几度。

不怪孙韶惊讶,小孙庄其实就是孙母和孙父的祖籍所在,但是因为在孙父的事情上,小孙庄里的人不但没有伸出援助之手,还落井下石之后,孙母就再也没带孙韶回去过,就是孙父的两个长辈先后离世的时候,孙母也只是托人带了重重的帛金,可现在,孙母居然在小孙庄里?

在孙韶讶异的时候,易辉已经拉着孙韶坐进了易煜的车里,两人并排坐在了后座。

“大哥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孙韶回神后,看着不断向前驶进的车子,有些诧异。

易煜弹了弹烟灰道:“事情都成这样了,没有家长跟着怎么成?”

易煜话头一出,孙韶便不由自主地和易辉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无奈和难堪,两人加起来都快六十的人了,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被当孩子了。

孙韶清了清嗓子准备反驳,易煜从后视镜里笑着和孙韶对视:“一般孩子都喜欢强调自己不是孩子了。”

孙韶:“……”话全堵住了。

易煜受用地笑了起来,看着很乐的样子,易辉也跟着很郁闷,抿了抿唇,不吱声,自家老哥这欺负人的习惯,大概从他出生起就养成了。

在所有人都陷入自己心思里的时候,只有安安静静地给易煜开车的司机小哥,乘机瞟了一眼易煜和后座的易辉和孙韶,眼中飘过一些羡慕,同时也有些担心,最后变成一种深沉的沉思。

车子一直在路上,朝着小孙庄行进着。

但小孙庄这样一个地方,孙韶却是从没去过的。只在孙母提及孙父的时候,听她说过几回,但很多时候也都是一带而过。

听过,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路有多远,几乎每隔十多分钟就要问一问开车的司机小哥,还有多久。一遍又一遍的,直到易煜快忍不住要发飙的时候,小孙庄终于到了。

小孙庄离h市其实不断定远,开车的话,半天光景也就到了。

而且看得出来,小孙庄这两年发展也不错,一路开来,基本没有坑坑洼洼的乡道,路修得有款又平,村子里很多人家都起了小洋楼,不少人家还配备了不错的小轿车,这么一衬,反倒显得孙韶他们坐得这辆车特别不起眼。

这也直接导致他们开进小孙庄里,半天都找不到个人打听一下情况,最终还是死机小哥下车去打听的情况。

五分钟后,孙韶终于在这些光鲜亮丽的小洋楼里,看到了一间岌岌可危的小瓦房。而他挂念了快两天的孙母正在这间小瓦房里忙进忙出。

孙韶一下车,就扑到孙母身边,搂住孙母便道:“妈——”

孙母狠狠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她一边拍着孙韶,一边平静地看向始终跟在自家儿子身边的易辉。

母子两人相聚之后,说了没两句,孙母便对孙韶道:“都进来说吧,我好多年没回来了,人家本来就看着稀奇的很,现在这么一闹,估计没一会儿,门口要围满人了。”

易煜易辉和孙韶先后跟着孙母进去,司机小哥则很自觉自杵在了门口当门神。

一进门,跟在孙母身后的三人就忍不住对屋子里的情形皱眉,屋子本来就陈旧,而且这么多年都没住过人,没人收拾没人包养的,一股子阴湿潮气不说,里面的各种物件也十分老旧,很多都被腐蚀的不像样子了。

孙母对三人的神情视而不见,找了几个凳子,招呼着众人坐下,坐下后,孙母便看向了易煜。

易煜也不含糊,立即就自我介绍道:“我是阿辉的大哥。”

孙母点了点头,然后淡淡地道:“阿易以前都跟我说他是孤儿。”

言下之意,以前所做种种难道都是欺骗。

孙韶心里顿时有些紧张,易辉脸上也滑过无奈,只有易煜,笑得风轻云淡,“因为我不是个好哥哥,为了自己发大财,撇下他十几年,这么多年,他过得可不就像孤儿一样。”

“哥!”易辉蹙眉。

易煜对他摆手,“阿姨,我今天来,其实就是想跟你把他俩的事情给办了,两个孩子被这么东折腾一下,西折腾一下,早晚得出大事儿。”

孙母慢吞吞地瞥他一眼,不应声,只转头看向孙韶和易辉,眼中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但却强自压抑住了,她望了望四周的墙壁,才慢吞吞地道:“我昨天去看你爸了,你爸告诉我,让我回来这里看看。”

易辉有些怔愣,和易煜一起诧异地看向孙韶——你爸还能给你妈说话呢?

要不是这档口实在不适合翻白眼,孙韶真想狠狠送这两兄弟一个白眼——这自然是孙母自己理解的,有时候一阵风,或者落下一个什么叶子,孙母都能把这些当成孙父在向她传达心意,真当孙母有什么困惑的时候,就会到孙韶父亲的坟头去扔硬币。

孙母对三人的小动作视而不见,继续慢悠悠地说:“我开始还不明白,他让我到这来是为的什么,但是当我走进这屋子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我当年跟你爸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他家里人还全部都一门心思想拆开我们,可是我们还是垒起了这个小房子,终于有了遮风避雨的屋檐,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孙韶和易辉听孙母说起过去的故事,一时还有些反应不及,但易煜却一耳朵就听明白了里面的意思。

孙母和孙父当年也是不受到大家认可的,最后还是冲破重重阻碍在一起了,看孙母现在回忆这口气,应该还是一段颇为甜蜜的回忆。

以古观今,孙韶和易辉现在的情形虽然不是十足十地与孙母和孙父的相像,但从某些层面来说,却还是有共通之处的。

孙母说这故事,心里差不多已经松动了。

孙母絮絮叨叨说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故事,然后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听到后来,孙韶和易辉也都有些明白过来了,虽然孙母从头到尾没说他俩的任何事,但孙母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已经透了出来,正当两人脸上忍不住开始挂上欣喜的表情的时候,易煜却忽然踢了两人一脚:“你俩先出去,我有话跟阿姨说。”

易辉和孙韶齐刷刷地看向他——都这节骨眼了,大哥,你掺和什么劲儿?

易煜被两人给气笑了——还真是关心则乱,没见孙母一直絮絮叨叨只说自己和孙父的曾经,却决口不提孙韶和易辉的现在吗?孙母心里确实有些松动,但还是差了最后那么一点,而那层纸,还是要个懂内情的人来捅破。

最终,在孙母的默许下,孙韶和易辉还是被赶了出去,两人和司机小哥在外面大眼瞪小眼,瞪了足足一个小时后,易煜才伸着懒腰走出来,懒洋洋地道:“成了?”

“什么成了?”孙韶和易辉不禁齐声问道。

“你们说呢?”易煜被两人逗乐了。

而事情到底算不算成了,事后,孙韶还真说不好。

当晚几人便接着孙母从小孙庄赶回了h市,也不知道易煜在屋子里到底跟孙母说了些什么,孙母已然不再排斥孙韶和易辉之间的那点儿事,但也仅仅是不排斥,要她一下就全盘接受还是有点困难。这就像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忽然就变闺女了,搁在谁身上,想必都不可能一下就接受。

虽然这事情在孙母面前已经过了明路,但是,孙母对孙韶的紧迫盯人态度还是没有松懈,孙韶纳罕了好久才知道,原来易煜送他们回来那天,甩给孙母一张巨额银行卡,说是聘礼。

惊得孙母连呼,怎么到头来还是自己儿子吃亏。

孙韶弄懂这回事后才知道,孙母这么防着他成天见易辉是源自哪般,孙韶哭笑不得之余,把易辉拉过来,当着孙母的面问他:“你说,咱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是谁做饭洗碗?”

易辉不解他问这是何意,但在孙母面前却老老实实道:“我。”

孙韶又道:“谁负责洗衣打扫做家务?”

“我。”

“谁整理顶楼的花园?”

“我。”

“那以后要是咱俩在一起了,这些活儿都谁做?”

“还是我。”

孙韶看对方这么乖巧的样子,眼珠子一转,又问道:“你是我媳妇儿不?”

易辉看了看孙母,又看了看孙韶,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道:“是。”

“你看到了?”孙韶对自家老娘摊手。

孙母目瞪口呆,但是稍稍一回忆,以前他们三个住在一起的时候,这些家事,除了她做以外,好像确实都是易辉在做。

第六十七章

自从孙韶在孙母面前亲证了易辉是他媳妇儿后,孙母的态度终于又慢慢回转;只是一时半会还是很难完全以平常心对待易辉。

本来嘛;好好的一个干儿子突然就变她儿媳妇;是个人也没办法满心欢喜地就接受了这件事;只能说;为了自己的儿子,孙母已经在努力调试中。

虽然再也没办法像以前三人同住时那么自在,但是也不排斥,只能说;现在的孙母正为了自己的儿子,积极地摸索着怎么跟自己新上任的“男”媳妇儿处好一段婆媳关系。

把孙母接回来后,孙韶心里本来还是有些不放心;每天上完课,再远再麻烦也要坐车或者让易辉把自己给送回来,陪着孙母说说话,或者吃个晚饭。

一段时间后,孙韶从孙母的态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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