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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山妞和光棍-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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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社员说:“这个事情,不是咱们社员说了算的事,该咋着,你们干部们说吧。”

一家十五口,七嘴八舌头,人多嘴杂,争论相当激烈。

麻绳队长咬着惠民的耳朵小声说:“我看你还是走吧。”

惠民也小声说:“我不走。你该说啥就说吧,最后我收场。”

麻绳队长说道:“大家嚷嚷了好半天了,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人口多劳动力多的户,一般都要求包产到户;人口多劳动力少的户一般都不愿意分;还有一些是随大流的。这个问题很难统一意见。我看这样吧,明天我到大队去请示一下再说吧。”

没等麻绳队长说完,有很多社员就喊起来了:“这儿不是有大队干部吗?屁大一点小事,还请示个屁。惠民和茉莉,你们点个头,分了痛快。”

惠民站立起来,说道:“社员们,我说几句。今天耪地,我看到了当时的情况,刚才也听了大家的呼声,我知道大家都在为咱们生产队里的事情着急。为什么着急?就是为‘穷’着急啊。怎么办?还是靠大家想办法,众人捧柴火焰高嘛。我希望大家都从脱贫致富这个根本点上想一想,形成一个统一的意见。要么人和心马和套地在一起干,要么想一个大家都认可的方式,改变一下目前的局面。反正像今天这样是不行了。”

大家都静静地听着惠民说话,等惠民停下话头的时候,大车子站起来说:“我有一个建议,可以说吗?”

麻绳队长说:“可以,说吧。”

大车子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这样瞎呛呛,到天亮也出不了头绪。我看表决一下吧,少数服从多数行不?”

多数社员赞成这个意见。

惠民看看了茉莉和麻绳队长,茉莉和麻绳队长都点了点头。

惠民说:“咱们按大车子说的这个办法表决,行吗?”

大家都说:“行!”

惠民说:“在表决之前,我有几句话和大家说说。咱们生产队就是一个大家庭,每家每户都在这个家庭里生活,大家都是这个家庭里的一名成员,俗话说,囤里有米,碗里才会有饭,井里有水,缸里才会有水。生产队要是像今天这样,七咬八争,都得受穷。为了使大家有好日子过,我们举一次手,决定咱们今后的日子怎么一个过法。决定之后,大家都必须按着多数人的意见办,不能反悔,能做到吗?”

大家都喊:“能。”

惠民接着说:“现在付诸表决。同意包产到户的请举手。”

多数社员举手。茉莉和麻绳队长数票计票。两人各查一遍,核对准确,举手的五十九人。

惠民说:“不同意的请举手。”

茉莉和麻绳队长都报告:“六人。”

惠民公布了举手结果。

麻绳队长说:“今天,大家按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通过了实行包产到户的决议,希望大家遵守。我强调两个问题,第一,分田到户,是咱们自己自发搞的,上边是不准许的。因此要求大家保密,不要张扬出去。特别强调一点,不要把惠民和茉莉给说出去。一旦以后有人问,就说他俩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就说是我麻绳主张做的,就是把我放在火上烤我也认了。第二,明天晚上还开会,大家要签一个文书,写上自己的名字,下个保证,不瞎说,不出卖大队干部。关于怎样分地,队委们先研究一个方案,明天大会上通过。通过以后就可以分了。队委留下,其他人散会。”

散会以后,队委们研究了分地的办法。这个办法是,把地按着好赖,分成三等,一等地一亩算一亩,二等地一亩半折合一亩,三等地两亩算一亩。

次日晚上开了社员大会,通过了分地办法,签订了一份“分地保密协议”。他们用三天时间,把青苗分到了各户,接着又分了牲畜。

分完土地牲畜的次日,刚从市里办事回来的李书记就知道了消息。李书记把惠民和麻绳队长找到大队部,没鼻子带脸地训斥了一顿。追问他们两人是谁主持着这样搞的,两个人都争着说是自己主张的。惠民和麻绳队长把分田分畜的过程大致向李书记说了一遍。

李书记埋怨他俩说:“这么大的一个事情,咋也应该和我说一声啊,简直是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了。人家过去,出兵打仗,还有个先斩后奏呢,可是你们呐,连个先斩后奏也没有啊,真是无法无天了。”

惠民笑着说:“本来也没打算和你说。”

麻绳队长心平气和地说:“李书记,我们的本意就是想瞒着你。要是不瞒着你,我们还分得了吗?请示你,你能同意吗?你不同意,我们还能分吗?”

李书记说:“你,惠民,一个党员,在部队大学校里锻炼三四年,你,麻绳头子,老共产党员,多年的队长,你们的党性哪里去了?分田到户,运动中批判了多少年了,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不知道吗?这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啊。你们的党票还想要不想要?你们的脑袋还想要不想要!”

惠民说:“社员们都要分,不分就闹罢工。”

麻绳队长说:“听说外地有不少地方也分了,没听说谁犯了王法了。”

“这么说你们还有理了?外地分了,没人管,可是在咱这不行。尤其是你郑惠民,更不行。你是一个刚走向社会的年轻人,一朵花才开啊,大队和公社的领导对你都有莫大的希望啊。你这一步走出去,会有什么后果,知道吗?有可能毁了你的前程啊。麻绳头子,你这么大岁数的人啦,头脑咋就这么简单呐?你不怕犯错误,也该替惠民想一想啊?你就不会让他躲避着点吗?你要这么做,你就自己做,不要把一个大有前途的年轻人也拽进去啊!”

麻绳头子解释说:“不是我把他拽进来,是他自己非要跳进来。我当时向惠民说过,不让他掺合进来。可是他非要掺合。”

李书记说:“麻绳,我告诉你,这事情,我就朝你老家伙算账了。惠民,你听我的。从现在起,你对这件事情躲开点。要是有人问你,你就这么说,‘我刚回来,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麻绳,你就这么说‘惠民不知道这事。’你们记住了,就这么说。”

麻绳头子说:“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已经告诉惠民了,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一问三不知。真的到了有人追究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把惠民说出去。我们已经签订了一个文书,统一了口径,谁要是把这件事情推到惠民身上,就把谁孤立起来,让大家群起而攻之。”

李书记说:“麻绳,你听清楚。你现在就回生产队去做工作,挨家挨户去说,把分了的地给我收回来,把分了的牲畜给我牵回来。”

麻绳低声说:“你别看分的时候那样痛快,要是想收,恐怕不那么容易。我看分了就分了,收是收不会来了。”

李书记大声喊道:“麻绳,你去收,收不回来,我就收拾你。”李书记一甩胳膊走了。

这正是:

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母鸡多了不下蛋,女人多了晚了饭。

若知后事,且看下回。

第三十八回  马勺翻个惠民下野  土豆发烧老魏复辟

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有了土地,农民就有了命,失去土地,农民就丢了命。土地和农民的喜怒哀乐连在一起。

到农村,你不用看庄稼,只要一看庄稼人的脸色,就知道庄稼是好是坏。

解放以后,头道沟农民的脸,有三个时期是满脸带笑的。第一个时期是土改时,那时候穷苦农民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他们的心里乐开了花。第二个时期是初级社时,农民组织互助合作,心情非常舒畅。第三时期就是这次包产到户后,农民被压抑的劲头就像火山爆发似的迸发出来了。他们一改吃大锅饭时多年养成的懒散习惯,老人孩子齐上阵,披星戴月起早摸黑侍弄庄稼。农时抓得紧,粪肥追得多,庄稼长得好。社员们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

农民是最不会隐藏感情的人,心里高兴,便以歌咏之。你听,山坡上随风传来一阵歌声:

二锄跟着头锄耪,

农民跟着共产党。

自从盘古开天地,

平分田地又一桩。

三皇五帝数到今,

唯今种地不纳粮。

农民有了几亩地,

粮食进了各家仓。

大囤流,小囤淌,

饱了肚皮满了肠,

有了余粮养爹娘,

有了余粮换衣裳。

有了衣服有了粮,

立马就要娶新娘,

吹吹打打入洞房,

进了洞房喜洋洋。

欢呼,欢呼,大包干。

万岁,万岁,共产党。

什么事情也不是绝对的,分田到户也是这样,绝大多数人说好,有两类人说不好。

一类人是人口少地亩少的人家。比如一枝花,她家只有两杆人,分的地少,还不会种地。看见其他人地里的庄稼长得好,心里嫉妒,气不打一处来。

另一类人是人口多缺少劳动力的户。比如万古传,吃大锅饭的时候,万古传有便宜可占啊。一,他是铁匠师傅,挣的工分比别人多。二,他家人口多。分粮食论人口,粮食分得多。孩子多,饭量小,粮食吃不了,可以换钱。现在不行了,他家人口多,分到的地就多。分了地,就得侍弄。庄稼地的活计干不完,就没有打铁的时间。没有时间打铁,就耽误挣钱。他家七个孩子,没有一个能帮助万古传干活,他老婆的身体弱,干不了重活,所有农活都落到万古传一个人身上了。万古传也有多年没摸过锄头了,对地里的活计也生疏了,所以地里的庄稼就做守不好。

最近,赶上几个连阴天,万古传家地里的杂草疯长,掉下一块粘糕都不沾土。

万古传看着地里的庄稼,着急啊。着急归着急,活计还得干。这一天,他把身体还没完全康复的女人和几个孩子都撵上了山。他和老婆外加一头驴耥地,能干活的孩子薅草,不能干活的孩子在地头玩耍。

万古传扶犁杖,一头骨瘦如柴的老驴和“七仙女她娘”拉犁杖。

拉犁杖的这头老驴是借的。大家还记得吧,万古传挨罚的时候,把家里的驴买了,买驴的钱交了罚款了。

已经趟了两遭▲地了,驴和女人都没有力气了。犁杖遇上一块石头,锛住了。

万古传挥鞭子抽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鞭子抽到老婆身上了。一鞭子抽下去,就是一道鲜红的鞭痕。

“你个该死的,眼瞎了,是抽牲口呢,还是故意抽人啊!”“七仙女她娘”撂下套,一边摩挲身上的鞭痕,一边骂。

“连牲口带人一起抽。”万古传也没好言语。

“你个挨千刀的,要我的命啊。你拿我当驴使还不行啊,还要抽我。”“七仙女她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活该,活该。要是你生一个小子,也就用不着你当牲口拉犁杖了。”万古传没好气地说。

茉莉家的责任田也在这座山上,离万古传家的地很近。这天上午,茉莉约上惠民,来到地里锄草。忽然听见附近传来一阵哭声。循声望去,只见“七仙女她娘”坐在地里又哭又骂。茉莉和惠民两人跑过去,劝了一会,“七仙女她娘”才止住了哭声。

茉莉和惠民两人问清情况后,轮流替“七仙女她娘”拉犁杖,趟完了这片地。

这天下午,惠民和茉莉赶着自己家的驴,拉着自己家的犁杖,帮助万古传耥完了他家所有的地。万古传两口子千恩万谢。

为了不误农时,惠民和茉莉组织大队的基干民兵和青年妇女,组成帮扶突击队,无偿帮助缺少劳动力的户,侍弄完了要撂荒的地。

头道沟生产队地里的庄稼长得比其它生产队的都好。看见庄稼长得好,社员们都高兴。可是也有眼气的,最眼气的是魏子利。

他耳闻头道沟搞了分田到户,又听说头道沟的庄稼好,就到头道沟的地里转了一圈。

他来到四精神家的地里,他看见四精神家的庄稼长得不错。

四精神两口子正在耪地。

魏子利问:“四精神,最近没出去耍啊?”

“我现在可顾不上耍了。分了田,地里有干不完的活计,哪还有功夫耍啊。再说了,我把家里所有的钱都输光了,没有耍的本钱了。”

四精神媳妇说:“我家四精神现在可知道日子过了,每天起早摸黑,可着调▲了。自从分了地以后,孩他爹再没耍过一次钱。要不是孩他爹这么干,庄稼能长得这么好吗?”

魏子利又到了万古传家的地里,此时万古传正在地里除草。

魏自立对正在猫腰薅草的万古传说:“古传老弟,你的地侍弄得挺好啊。这么多年不摸锄镰镐把了,能把地侍弄得这样好,不容易啊。”

万古传直起腰杆说道:“要是让我自己侍弄这些地,非得撂荒不可啊。这都多亏了人家惠民和茉莉,他们不计前嫌,不但给孩子她娘治好了病,还帮我干了好多活计。要不是人家帮助,我就是豁出命不要,也干不完啊。”万古传打了半辈子的铁,别看会看火色,却不会看人的脸色。他不知道,魏子利对这些话非常反感。

魏子利自从和惠民竞争大队主任失败后,一提到郑惠民,心里就翻个。他听见万古传夸奖惠民,非常生气,扭头就下了山。

魏子利下山时想了一路。他心里想,我老魏在头道沟大队一手遮天二十多年没有对手。文革时,我一个人说了算,想整谁就整谁。文革后,我也是个不倒翁,照样吃香的喝辣的,执掌着头道沟的大权。自从郑惠民这小子回来以后,我是每况愈下。这小子不但搅黄了我承包金矿的好事,还夺了我的印把子。眼下,他又有了这样好的威信。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在头道沟就没有立足之地了。想到这,魏子利出了一身冷汗。

魏子利想着心事进了村,猛抬头,见到了一枝花。

一枝花问:“魏主任,忙啥呢?”

魏子利没好气地说:“还叫啥主任啊,主任姓郑,不姓魏,你不要搞错了。”

一枝花说:“你这是吃了枪药了,说话这么冲?”

魏子利说:“我现在是落披的凤凰不如鸡。人要是倒了霉,喝凉水都塞牙啊。”

一枝花说:“你看你就像霜打的烟似的,咋那么熊呐?你也是一个走南闯北的汉子,就这么让郑惠民给熊下世啦?”

魏子利说:“不熊咋着?”

一枝花说:“你就不会动动脑筋,整治整治那个坏小子?”

魏子利说:“咋整啊,人家不整我,就烧高香了。”

一枝花说:“你明着干不过他,就不会暗着给他下个绊子。咬人的狗不露齿嘛。你细琢磨琢磨,难道就找不到他的短处吗?”

一枝花的话拨动了魏子利的神经,他的脑子转了几圈,有了一个非常阴险的鬼主意。他打定主意后,进了一次哈达街,一状就把郑惠民告到市里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市里派了一个调查组,到头道沟调查郑惠民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问题。

调查组进村后,一枝花密切配合,借机闹事。她找了一个小学生,写了几张大字报,揭发了郑惠民主张分田到户的问题。

调查组最先找李秉公谈话。李书记说,大队干部都没参与分田到户的事。

调查组挨家挨户调查,走了五户社员家,大家都说分田到户是社员们自发的。

第六户到了一枝花家,一枝花开口就说生产队里的地和牲畜都是郑惠民主张分的。

第七户到了麻绳队长家,麻绳队长一口咬定,这件事情是自己的主张,惠民一点也不知道。

工作组找到魏子利调查,魏子利说,头道沟生产队是郑惠民包的队,他肯定应该负责任。

调查组找惠民谈话,惠民说,这事是自己主张的,和其他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调查组回到市里后,很快就下达了处理意见:头道沟生产队分田单干,包队干部郑惠民负有主要责任,头道沟生产队长赵老万负有次要责任,责成公社严肃处理。头道沟大队党支部也有领导责任,要做深刻检查。魏子利抵制分田单干歪风,给于表扬,建议公社党委予以重用。

因为这个案子是市里点名处理的案子,公社也不敢顶着不办。公社党委给郑惠民一个党内严重警告,行政撤消大队主任职务的处分,给于赵老万党内警告处分,任命魏子利担任大队主任职务。李秉公在公社的一个会议上做了检查。

一枝花和魏子利弹冠相庆。一枝花到处宣扬说:“大马勺翻个了。”

祸不单行。惠民被革职后,金矿的矿线一下子就变得只有小拇指那么细了。惠民带领矿工又干了十多天,矿线彻底没有了。连续十几天不出矿石,井下就停工了。矿山工人们泄劲了,社员们也都着急了。最着急上火的是李书记、惠民和茉莉。

他们开始寻找新的矿脉。

惠民主张先从废弃的矿洞勘察。他带着几个有经验的工人勘察了五个旧矿洞,一无所获。

一石击起千重浪。金矿丢了矿线的事情,在头道沟全体社员中引发了喧然大波。许多社员到金矿闹退股,带头闹事的是一枝花。

这一天,李书记,惠民、茉莉三人正在金矿的办公室里研究矿上的事情。

一枝花纠集几个人,闯进办公室说:“你们骗社员入股,把我们穷社员的钱都诓进去了。我们退股了,给我们退钱吧。”

其他几个闹事的社员也随帮唱曲,闹着退股。

李书记、惠民、茉莉碰头以后,由惠民答复他们。惠民接待了闹事的人,惠民说:“要是想要钱,现在就可以给。可是有一条,要是退了股,再想重新入,可就不行了。”听惠民这么一说,大多数闹事的没退股,有个别社员退了股,其中一枝花就退了股。

处理完一枝花等人退股的事情后,李书记、惠民和茉莉等接着研究金矿的事情。

李书记说:“这个矿的矿脉极不稳定。挺好的一条矿脉,采着采着就没了。还有的时候,线一样细的矿线,突然就有了大金疙瘩。要是有心脏病的人开这样的矿,不是急死,就是笑死。据说,在日本人投降后那几年,有一个财主接着日本人打的洞继续打,很快就找到了大金疙瘩。有了钱以后,他扩大了规模,把全部家底都投到矿上,没成想钱也花完了,矿线也断了。工人领不到工钱,都跑了。最后,这个财主破产了。又过了两个月,一个南方蛮子从破产财主手里盘下这个矿,开工第一天,一炮就崩出了缸口粗的矿脉,发了大财。后来,这个南方蛮子听说解放军打过来了,吓跑了,再没回来。”

惠民说:“这个矿就是有这么一个特点,因此,不能灰心,说不定哪天就会找到新的矿脉。这几天,我们把没有水的矿洞都探了一遍,还有三条有水的矿洞没看过,我想钻进去看个究竟。”

李书记挠着头皮说:“你说的那几个没进去的矿洞,都是日本人废弃的窟窿,没有人敢进。早先年,有一个羊倌钻进了其中的一个废洞,不小心在洞里淹死了,捞了一天多,才把尸首捞上来。打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进去过。那里边全是积水,没有人知道有多深。”

惠民说:“我很早就有一个打算,想探一探那几个日本人留下的黑窟窿。这次,我非下去探个究竟不可。”

李书记说:“有必要冒这个险吗,连日本人都不开了,还可能有货吗?”

惠民非常肯定地说:“我小时候听我爷爷不止一次说过,日本人开矿的时候,他正在这个矿上当劳工。小日本跑的时候,正是大量出矿石的时候,每天都炼好几个金砣子。日本人跑得非常仓促,我国的军队都打到西桥了,他们才拿鸭子跑。要是矿里没有货,他们早就跑了,不会冒险坚持到最后的。这几个废洞里十有八九能发现好的矿脉。所以,我建议马上组织人力和机械抽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个险非冒不可。不亲自下去看看,我连觉都睡不着。”

大家同意了惠民的建议。

惠民吩咐工人找来一大捆麻绳,还有配重的铁砣子、防水电筒、矿灯、水衣和胶皮水管。准备好了以后,惠民第一个下了废洞。李书记、茉莉和几个工人也带着一应物品,随在后面下了洞。

惠民下去的这口废井就是淹死羊倌的那个矿井。这是个斜井,坡度不是很大,走着就可以下井。洞内阴暗潮湿,寒气袭人,阴森可怕。

为了搞清井下积水的深度,惠民吩咐工人用一根麻绳吊上一个配重的铁块,投入水中,然后再把已经到水底的绳子提出水面,量准了水的深度是十米。惠民说:“比我想象的浅得多。”

惠民非要第一个下水。人们都了解惠民的犟脾气,知道劝也没用,只好帮助他捆上绳索,加上配重。

惠民把胶皮管子的一头叼在嘴里,手里拿好防水电筒,下了刺骨的冷水之中。

一同探矿的人,同时打开电筒,为惠民照明,矿井里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在水没到脖子的时候,惠民对大家说:“我完成作业后,就给你们发一个信号,你们就使劲把我拉出来。我的信号是,连续拉动绳索三下。”大家点头说是。

惠民下水后,矿洞里像真空一样静,大家连咳嗽都不敢,彼此可以听到呼吸声。

时间停止了,空间也凝固了。大家都感到时间过得非常慢。李书记看着手表,读着时间:“三十秒,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茉莉几次示意大家拉绳索,李书记却悄悄地说:“莫急,我在这根胶皮管子的口听着呐,有惠民的呼吸声。”

茉莉把耳朵靠近胶皮管子的口上,听到了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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