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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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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兰兰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朝程一路的手掌心轻轻地点了一下,马上缩了回去。就是这轻轻一点,程一路感到吴兰兰的手在抖动,虽然轻微,但还是使程一路故作镇静的心也有些波动了。他立即掩饰住,说:“请吴总入座。”吴兰兰也就按照鲁胡生的引导,坐在了主宾席的位置上。程一路本来想坐在主陪席上,蒋和川却不让,说:“今天秘书长就是主人,战友来了,秘书长做东,理所当然要坐主人席。”程一路也没推辞,就挨着吴兰兰坐下来。
酒满上后,程一路先站起来,说:“代表在南州的战友,敬吴总一杯。”吴兰兰看着程一路的眼睛,程一路却稍稍侧了下头。吴兰兰举起了杯子,说喝,就把酒倒了下去。鲁胡生嚷道:“好酒量,爽!”
程一路也把酒喝了,又满上说:“这杯酒我来敬吴总,难得到南州来。”
吴兰兰望着程一路,蒋和川插话道:“这以后,吴总要常来了。不仅仅有项目合作,还有这么多战友。冲着战友,也得常来啊。我也跟着秘书长敬吴总。”
吴兰兰把杯子端起来,慢慢地开口道:“南州是我很向往的地方,老早就想来了。可是,战友们不欢迎啊。这回来,我真的很高兴。这样吧,我提议大家共同喝一杯。”
鲁胡生说:“那不行,这是一路敬你的,我们等会儿再喝。”
吴兰兰就侧头看看程一路,程一路也正好在望她,两人的目光碰到一块,又迅速地分开了。
程一路说:“就听和尚的吧,我们喝!”说着把酒喝了。吴兰兰也没再说,也喝了。
坐下来后,程一路问吴兰兰:“老首长身体还好吧?”
吴兰兰脸上的红晕比刚才浓些了,一边夹菜一边说:“还好,就是闲不住,也看不惯现在的许多事情。人老了,心也老了。”
程一路笑道:“老首长一身正气,原则性强,又是从战争年代过来的人,有时候有些想法也是正常的。只要不伤身,想就想吧,总比不想好。”
吴兰兰也笑了,说:“他最爱听这话,说人活到老,想到老,不想不就是死了。”
程一路哈哈地笑了一会,鲁胡生开始起来敬酒,说:“也不能只和一路说话,把我们都忘了。我不同意。我来敬吴小姐一杯!”
吴兰兰说:“早不是小姐了,老姐了。”说时又侧眼看了一眼程一路。程一路把头低着,与坐在边上的蒋和川说话。
慢慢的,酒的气氛喝出来了。这一桌十个人,九个是战友,只有蒋和川不是。蒋和川是个识相的人,坐了一会,该喝的酒喝了,就向程一路请假,说:有另外的事,也不打扰你们战友的雅兴了。程一路知道蒋和川的想法,就说同意。蒋和川向大家拱手致歉并请大家多喝几杯,然后走了。气氛更加地活跃了。鲁胡生的大嗓门不断地响起来,大家都争着跟吴兰兰喝酒。
吴兰兰显然也是久经沙场,脸色虽然更红,说话却一点不乱。只是她的眼睛,望向程一路的次数更多了。刚才蒋和川在,大家还有所顾忌,蒋和川一走,这些知根知底的人,本来就里外通亮,又有酒精壮胆,说话就越来越随意了。
王志满现在是公安局的副局长,酒喝得脸通红,站起来嚷着:“请团长跟兰兰小姐喝,喝……一杯,大家欢迎!”
鲁胡生带头鼓掌,程一路只是笑着,战友们在一块,不能太官场了。一官场就假,弄不好还会出洋相。他看了看吴兰兰,吴兰兰的眼睛正热切地望着他。他的心不禁一颤,缓了会儿,说:“好吧,我来再敬吴兰兰小姐,既然来了,这次就在南州多呆几天,让和尚他们陪你好好转转。来,喝一点……”
吴兰兰几乎是没有什么拒绝,就站起来干了酒。鲁胡生又亲自跑过来斟酒,说喝一个太少了,喝酒要成双不能单,“再来一个!”
鲁胡生话还没落尽,吴兰兰已经端杯子先喝了。程一路也只好喝,喝完说:“你们都喝,人家从北京来,旅途劳累,不能喝得太多。大家喝吧!”
王志满嘟咙了一句:“还是团长心疼吴总。”
程一路和吴兰兰都听见了这句话,却都装作没听见。程一路就问吴兰兰现在的工作。吴兰兰说:“早不干了,在一家投资公司作个闲差。手头上有一点支配权,人又自在,多好。”程一路说:“也是,不像我们,一天到晚颈子上套个绳索,忙忙碌碌,却一事无成。”
吴兰兰莞尔一笑,说:“我们跟你不同,你是高干。在中国,没有什么比当官好。我是当不了官,不然我也去当。当官多好!”
“哈哈,南方人教育孩子,说你要不好好念书,将来你就只好当官了。当官多容易!现在是商品经济时代,当官好其实是一种不正常的反映。当官就是服务,可不,你看,你来了,我就来服务了。一桌子上的官,哪个有你自在?”程一路说罢大声地笑了。
“你是来服务我的?”吴兰兰猛然问。
吴兰兰这一问,刚才在嚷嚷着的几个人全都静下来了。程一路也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一时竟想不出应答的话来。只好对鲁胡生说:“和尚,怎么都不喝啦?来,我来敬大家一杯!”
鲁胡生马上端着杯子,说:“好,好,大家来喝。”
吴兰兰显然有些醉了,程一路看着她脸颊通红,眼睛也有些迷糊,就起身叫鲁胡生一道出来,让他赶快结束酒席。鲁胡生喷着酒气,说:“还早呢。还早!今天晚上我喊你一路,喊你团长,不喊你秘书长……啊,一路,我们喝,难得兰兰来,再喝!”
程一路使劲在鲁胡生的胳膊上掐了一下,说:“不能再喝了。就这样吧!”
鲁胡生还在嘀咕,程一路已经回到桌子上,端着酒提议大家共同干杯。吴兰兰坐在椅子上,眯着眼望着程一路。鲁胡生还在嘀咕,程一路剜了他一眼,他也就不做声了,只把酒喝下去。就在坐下的时候,程一路手机响了。一看是张晓玉的,程一路没接,依旧笑着对鲁胡生说:“这样吧,吴总也累了。你们先送吴总去休息。我也有事,先走了。”
吴兰兰的眼光一直跟着程一路,程一路作别道:“好好休息,明天有空我再来看你!”
“我想……我想唱歌!”吴兰兰看着程一路说。
“这……可以,可以。和尚,你们找个好地方,陪吴总去唱歌。我不行了,头发昏。”程一路说时朝鲁胡生使了个眼色。鲁胡生像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啊,一路是有事的。明天嫂子要到澳洲去的。”
鲁胡生显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程一路一直不想说出来,他却说出来了,弄得程一路有点尴尬。吴兰兰伸着手,握着程一路的手说:“原来……原来这样啊,好好,你回去吧,回去!”
程一路说:“那好,你们唱好!我先走了。”说着坐上车,在车子开动那一瞬,他看见吴兰兰正站着,很快地就被南州的夜色淹没了。
正文第九章
刚上班,任怀航就让马洪涛来找程一路。一般情况下,任怀航是很少主动找秘书长的。一是因为秘书长每天早晨必定要去向他报到;二是他是书记,到了上面,领导越大,主动找人越少。他只在等着你去,而不会主动请你来。程一路本来是每天很早就到的,今天因为张晓玉早晨要走,昨天晚上回来后说了不少话,也做了一些必做的功课,所以人有些困。张晓玉早晨七点上飞机后,他又回家睡了个回头觉。这一觉就睡到了八点,叶开的车子在楼下等着却不好叫他,到办公室时八点一刻了。才进门,马洪涛就来了。
程一路茶也没泡,就到了任怀航办公室。
任怀航正在看文件,手上的红笔在文件上打着一道道杠杠。程一路喊了声任书记,任怀航抬起头来,问:“小张走了?”
虽然程一路比任怀航小不了几岁,但是,任怀航一直称张晓玉小张。程一路也不清楚任怀航怎么知道张晓玉要走,就答道:“早晨刚走。”
“出去也不错,澳洲好啊!只是你一个大男人,哈哈!我听说北京的吴总来了。”任怀航说着摸了摸头顶。
“是来了,和南日谈合作的事。”程一路心想现在书记的耳朵真长,什么事都知道。
“啊,听说那是个很大的投资公司,要抓住机遇啊!”任怀航又问:“听蒋和川说她要到底下去看看,这样吧,你和她是战友,你们熟悉,你就去陪她吧。行吧?”
“这……”程一路稍稍迟疑了一下,就说行。任怀航笑着说:“现在就要搞感情投资,有感情才能换来投资。战友情比什么情都好啊!”
程一路心里有点不快,可是任书记说了又不能不去,就只好打电话给蒋和川。问吴兰兰上午怎么安排,是不是下去?还是有其他活动?
蒋和川在电话里说:吴总上午的活动就等着秘书长去安排,还没定。又先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意思是秘书长十分关心南日,百忙中抽出时间来,真是南日的荣幸,也是他个人的荣幸。程一路说别罗嗦了,就挂了线。回到办公室,简单地安排了一下工作,直奔湖海山庄了。
路上,程一路突然有一些伤感。张晓玉这一去最短也得一年,以前孩子在家,他总是出差最多,回来有孩子的笑语,有张晓玉的温暖。后来小路去了澳洲,他每回出去回来,张晓玉总是在家等他。张晓玉是个传统型的女性,在外面不抛头露面,在家中也安安静静。程一路最喜欢她这一点。他不太喜欢一个女人在外面过分招摇。那是男人们的事。也许他的骨子里有大男子主义作怪。有时他和张晓玉一道看电视,电视上的一些当了官的女人,横看竖看都没有女人味,甚至连长相都逐渐地中性化了。
现在,张晓玉随着飞机冲上蓝天,奔澳洲去了。在南州的这个家里,程一路成了唯一的守门人。
吴兰兰正在客厅里和蒋和川说话,鲁胡生见程一路进来,就笑着说:“秘书长昨晚急着回家,现在清亮了吧?”
程一路没有做声,鲁胡生知道说话唐突了,尴尬地笑笑。蒋和川站起来说:“秘书长特的赶过来陪吴总。”
程一路看看吴兰兰,眼圈还有些青黑,昨晚酒喝多了,大概歌也唱得很晚。坐下来说:“任怀航书记让我来陪你。”又问,“吴总不知怎么安排的?”
吴兰兰笑了笑,有些涩,说:“真的谢谢,秘书长百忙之中还来陪我。其实不必,有蒋总和鲁总陪就行了。”
蒋和川堆着笑说:“南州这地方,最重视招商引资。吴总是北京来的大公司老总,更要重视了。秘书长,是吧?”
“就是,是先下去看看,还是?”程一路望着吴兰兰。
吴兰兰开玩笑说:“我到了南州,就由你们了。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安排。”
鲁胡生说:“真要这样就好了,我们的项目也不用谈了。”
吴兰兰说这不行,项目归项目,其他是其他。程一路就说还是先下去吧,就到仁义去,老冯的地,都是战友好说话。
程一路马上给冯军打电话,冯军在电话里差点跳了起来,说:“好事,好事!我自己到县界去接。”放下电话,程一路告诉吴兰兰:冯军恨不得你一个劲就飞过去了。
车子出了湖海山庄,两个小时后就到了仁义县界。冯军果真在那儿等着。见了面,冯军激动得一把抱住吴兰兰。冯军在这一行人中年龄最大,他刚到部队时,吴兰兰还是十来岁的小女孩。后来,吴兰兰参军,再后来跟程一路有了一腿,冯军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一直拿吴兰兰当个小妹妹,所以就是抱着也不见外。鲁胡生说别抱着不放,走路要紧。车子再走半个小时,仁义县城到了。
仁义是个山区县,县城也不太大。拿冯军的话说就是一泡尿能跑通全街。到了县迎宾馆,冯军一个劲说条件差,也将就点。程一路拍拍他的肩膀,说吴总也不是来享受的,吴总可是来考察的。
稍事休息,大家坐下来,少不得说些部队时的事。冯军说起吴兰兰小时候,长两只水淋淋的大眼睛,像个假娃娃。吴兰兰笑着羞红了脸,直朝程一路看。程一路却避开了她的眼光,朝窗外的树叶看。他就看见一个人朝这边走过来,是仁义县的县长马怀民。马怀民喊了声秘书长,然后进来,同大家见了面。冯军显然有些不太高兴,马怀民说:“省里来人了,正好也在这。你们忙,等会儿我过来敬秘书长酒。”
马怀民走后,冯军开始介绍仁义的情况,说来说去无非是矿。矿是仁义的支柱产业,仁义财政的百分之八十来源于采矿。程一路听着,想起上次的上访信,就是告冯军在矿的开采权招标中有问题。冯军说起矿来,十分熟悉。吴兰兰也听得有劲,只是她不时地拿眼睛看看程一路,这让程一路总有些不自在。刚才马怀民虽然只是偶然地撞了进来,但从冯军的表情和态度看,他们之间显然也出了问题。现在,书记和县长不协调已是通病,只是有的地方轻,有的地方重而已。
中午酒自然喝了不少,冯军发动了一干人马,轮番上阵。程一路只是意思意思,他们的主要目标是吴兰兰。吴兰兰再大的酒量也奈何不了这么多人,喝着喝着脸就红了,逐渐显出了醉态。程一路赶紧让冯军别喝了。冯军说也好,晚上再来。
冯军让人安排吴兰兰先休息,陪程一路到了房间,正要走。程一路喊住了他。两个人坐下来,程一路问:“现在仁义的矿业到底怎么样?”
冯军眯着眼,“好,很好!今年头两个月,就是税已经缴了近两千万。”
程一路听着,冯军突然问:“秘书长怎么问这个?”
“我也是随便问问,有些情况我也不清楚。”程一路接着说:“采矿是个敏感的问题,老冯哪,你可要注意一些。”
“我注意?”冯军声音大了,“我注意?是不是有人又他妈的告我啦?老子不怕。越告我老冯越这样干。秘书长,你放心,我没事!”
程一路说没事就好,又说自己要休息了。冯军就另外找了房间休息。不一会儿又打电话过来,直说对不起,刚才说话太冲了,请秘书长见谅。程一路笑笑说:我们是谁跟谁,说过就忘,睡觉!
下午吴兰兰要求去看几处矿山,程一路没去,他推说身体不太舒服。其实他是怕出现意外。冯军自己陪着去了,程一路就躺在床上,计算着张晓玉到哪了。张晓玉很少出门,因此这次出门让程一路有些担心。好在南日集团还另外有一个经理要去澳洲办事,路上正好有个照应,程一路才算放了心。他想像得到儿子程小路见到妈妈时的心情,一定是蹦蹦跳跳,像个顽皮的小猴子一般。想到这,他笑了。他很喜欢儿子,儿子也跟他亲。去年底,他因公到澳洲,儿子兴奋得不得了,一直拉着他的手,惹得很多人都看热闹。
想着,程一路又有点困了。他就和衣躺下,竟然就睡着了。直到手机铃声把他叫醒了。蒋和川在手机里说他们被一些矿区的老百姓堵住了,出不来。请示秘书长怎么办?
程一路心一凉,自己隐隐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就问:“冯军冯书记呢?”蒋和川说正在和老百姓谈话。程一路问老百姓都提什么要求没有。蒋和川说就是要收回矿山开采权。程一路又问冯书记是不是采取了措施,蒋和川说冯书记给公安局打了电话,随后就有人赶到。程一路赶紧说:“你告诉冯书记,不要让公安介入。先承诺老百姓逐步收回矿山开采权,但也要给政府时间。千万不能扩大事态!”
蒋和川说:“我知道了。”过了半个小时,冯军亲自打电话过来,说事情处理好了,他们正赶回来。程一路也没在电话里说什么,只说好好,回来就好。
回到宾馆,冯军一行个个都很狼狈,吴兰兰更是从来没见过这阵式,吓得有些发呆。程一路问鲁胡生后来怎么处理了。鲁胡生说幸亏秘书长给了招,不然不知道是什么结果。老百姓黑压压的,满山头都是,越说越说不清,越说人越多。公安要是上来,说不定要出大乱子。冯军听着也不说话,半天才憋出一句:“我知道是谁干的,他妈的,走着瞧。”
程一路说:“老冯,这就不对了,不要怀疑别人。今天你们带吴总到矿上,老百姓一定是以为又有人要来包矿了,所以都跑出来,情绪激动,这可以理解。关键是要处理好。公安一上,事情的性质就变了。老百姓是反映问题,要公安去干什么[奇+書网…QISuu。cOm]?我们的老百姓是最淳朴的,最重要的是不能激化矛盾。当然,这也可以看出仁义县的矿山问题很突出,老冯哪,你要好好研究研究,早日解决。”
冯军还在气头上,不仅气,还觉得在吴兰兰面前失了面子,脸铁青着,一句话也不说。蒋和川望着程一路,意思是问现在怎么办?程一路想再在仁义呆着也不太好,但是现在就走,冯军面子上过不去,就说:“这样吧,既然到了冯书记的地头上,少不得要在这住上一晚。大家先歇一会儿,待后再说话。好吧?冯书记。”
冯军嗡声嗡气地说了一声好,鲁胡生便扶着吴兰兰到房间去了。吴兰兰临走时,朝程一路望了一下,程一路也不做声。大家都走了,只剩下冯军没走。程一路说:“我说老冯哪,你也不要再生气了。今天这事你有责任!这也可以看得出来,这里面的矛盾已经很激化了,到了应该解决的时候。再不解决,问题积重难返,就更难解决。”
“我没想到这家伙这么阴险!”冯军道:“一定是马怀民干的,老是想着我这书记位子,他妈的;不就是占着跟任书记关系上亲一点?太不像话了。”
“话不能这么说!老冯,你是书记,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不要猜疑别人。关键要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只要自己手上没沾着什么,就不要怕。这跟任书记没有关系!”程一路继续说:“我们是战友,我得提醒你啊,有些事一定要先心里有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是我们在部队时就知道的。不知己,何以知彼?这里面学问深啊,老冯!地方上跟部队毕竟不一样哪!”
冯军点点头,气也消了一半,就说:“我也是气头上说说。仁义的财政支柱是采矿,没有矿山,仁义就死路一条。但是,靠当地的财力来采矿,也是杯水车薪,小打小闹,难以成气候。老百姓就是这样,放着矿山不开,他们有意见;自己开矿,又没钱;让别人来开采,又红眼。这怎么有利于招商引资?这是政府在前面卖生姜,他在后面说不辣。”
“话倒也是实话。不过我说老冯,政府的决策对不对,这是大的方针问题,是集体问题;只要个人不从中干预,不谋取利益,就没有什么可怕的。方针的失误,大家负责;个人问题,就很严重。”程一路有意识地把话题往上访信的内容上引。
冯军涨红了脸,说:“我知道秘书长的意思,是问我在矿山问题上有没有个人利益参与,或者得没得什么好处。我没有!你放心!”停了一下,他又说:“倒是某些人得了好处,还咬人!”
程一路不再做声,冯军就回房洗涮去了,他的身上也沾了尘灰。
“这个老冯。”程一路摇摇头,心里却老是有一些担忧。
蒋和川过来了,程一路问港商的事谈得怎么样了。蒋和川说徐市长已经将地皮的事协调好了,第一期先给八百亩,按划拨价,每亩二万。首付三百万。
程一路听着心想,现在地皮这么紧张,国家控制十分紧,徐硕峰不知怎么协调出这么一大块地。虽然他也知道政府在国家土地政策出台前,就通过收储的办法,先储存了一批土地,但是一次划拨出八百亩,也是惊人的数字。而且,一个合资项目,要八百亩地,也不太正常。他虽然这样想,却没有开口问,只说很好,既然地已经协调好了,就要资金到位,迅速启动。
蒋和川说:“当然,最近正在整地,下个月初动工。一期工程主要是物流和仓储。建成后,这里将成为华东最大的物流基地。开工时,还要请秘书长去亲自剪彩,请秘书长一定赏光。”
程一路说:“这得请怀航书记亲自去。”蒋和川虚掩了门,说:“吴总的公司是个有实力的大公司,这里面还得请秘书长多多美言,促成合作。”程一路说:“这是你们商业的事,我不管。”蒋和川说:“秘书长哪能不管?吴总很看重秘书长,我们都看得出来。何况秘书长很快就要到政府那边去了,招商引资还得您亲自抓。”
“在其位,谋其政,我现在在秘书长的位子上,就得按秘书长的程序办。”程一路笑着,“当然,我能给你们说的一定说。都是为南州发展嘛!”
蒋和川也笑笑,说:“有秘书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南日也就更有希望了。”
两个人又随便地聊了会儿,冯军来了。吴兰兰也过来了,大家就去就餐。晚上,冯军把在仁义的战友也都喊来了,酒自然喝得更多。喝完了酒又去唱歌。中途,程一路接到儿子的电话,张晓玉已经到了。程一路交待儿子:给妈妈安排好,她刚去,不适应,要多陪陪。程小路说:老爸尽管放心,我会让老妈在这儿乐不思蜀的,不过这苦了老爸你,请原谅。程一路说少贫嘴,多联系。
程一路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无虑了。他也就放开来喝了几杯,本来他的酒量就很大,越喝越兴奋,直喝得吴兰兰直在边上劝他别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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