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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蔽者-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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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敢再往下想,转身回到办公室,他匆匆地将秦大伟挪用经费的事情写了一个报告,算是给重庆方面有了一个交代。借递交报告的机会,从曹天浩的口中知道林晓楚已被转移到了一个秘密的关押地点,至于这个地点在什么地方,曹天浩以这不应该是他关心的事为由没有告诉他。
林晓楚被转移到了哪里?高振麟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这一个问题。
2
在远离西安站的地方,有一个高墙环绕的院子,院子里有一座三层洋楼,东西各自有一排平房。洋楼的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林晓楚被关押在这里整整三天了。
王家春运用了秦大伟制定的疲劳战术继续摧残林晓楚。整整三天林晓楚没有合眼,也没有开口,就连王家春在心里也不得不佩服林晓楚的意志坚强。第四天上午,林晓楚的父母还有姐姐、姐夫和外侄子被押送到了西安,舟车辗转和内心的忧虑,让林晓楚的父母和家人看上去憔悴不堪。
秦大伟马上安排林晓楚和他的家人见面。
看见被折磨得脸色灰白、瘦骨嶙峋的林晓楚,林家人痛哭着抱在一起,但林家人并没有按照秦大伟事先设计好的方案,劝降林晓楚。这让秦大伟很焦急,这个计划失败,就意味着他也就失败了。
秦大伟是个经验丰富的特工,回到站里去找曹天浩,和曹天浩密谋了一个计划。
“你有把握?”在书房里,曹天浩看着秦大伟问,“如果这个计划完成,多少可以挽回因为经费的事情带给你的影响。”
秦大伟笃定地说,“挽回我的影响是次要的,关键是可以破获西安的地下党,甚至有可能抓住‘古城’。”
“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商量完毕,曹天浩和秦大伟一起到办公室,曹天浩给陕西站站长打了电话,说是要借用他们的人员配合工作。
房间里,王家春麻木地看着林家一家人在那里哭泣,心里在想:秦大伟干吗去了?
接近一个小时后,来了十几个精锐的陕西站的特工,秦大伟跟着他们把林晓楚还有他的家人从房间里推搡出来,让他们在高墙的墙根一字排开站定,离他们大概有七八米的距离站着一排持枪的便衣。秦大伟站在队伍的最左端的第一个位置。
这是要枪毙!林晓楚心想:自己死了无所谓,可是还要连累家人他倍感内疚,他还是比较镇定,知道在玩儿陪杀场的游戏吓唬家人和自己。他心底冷笑一声。
林晓楚的父母还有姐姐、姐夫面临被枪毙的命运,似早有预感,从他们知道林晓楚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那一刻起,家人也和林晓楚一样时刻等待着危险的到来,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林父轻轻拉起林母的手,准备一起赴死。林父在得知林晓楚参加了共产党之后,就对家人说:“他走的是正道,要支持他。这比去做汉奸、当卖国贼好!”
话,是这么说的,他们没有一天不担心林晓楚的安危,当武汉的军统特务寻到家里,林父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这天终于来了!”一家人就不再说话,一路沉默来到了这陌生的千年古都;不是林晓楚的被捕,一家人被军统带到西安,他们一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和林晓楚见面。
林晓楚的姐夫张汉涛眼睛看着对面的军统特务,左手牵着林晓楚的姐姐林小鹤、右手牵着儿子张江。张汉涛长得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三十三岁,是汉江造船厂的技术员,他的外貌和三十二岁的林小鹤的高挑形成鲜明对比。从他得知林晓楚是共产党党员伊始,他对林晓楚就不是那么有好感了,他对林小鹤说:“他们能改变中国吗?我看晓楚就是头脑发热,是没脑子。”当他们一家被抓到西安来,他对林晓楚的怨气慢慢升腾,但当着岳父岳母和妻子的面,他只好强压住心里的怨怼。现在,一家人面对满门抄斩,他没法冷静了,他很想对秦大伟说,“留下岳父岳母和我妻子还有我儿子,就杀我替林晓楚顶命吧。”他知道这是无济于事的,无助地等待那一颗子弹射进自己的身体,好在是和全家人死在一起。他低下头看了看儿子,他怕张江吓哭,紧紧握住儿子的手,给他最后的力量。
林小鹤和林母一样依附着丈夫,静静地等待。她想:和家人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林晓楚直视着对面的枪手,他不恐惧死亡,他时刻作好了牺牲的准备,可是因为自己危及家人的生命,这是他至死也不愿意看到的。他对家人负疚感油然而生,自己何必要连累年迈的双亲呢?从他大学毕业,他就极少和家人在一起,没有尽到做儿子的一丁点儿孝心,真是对不住父母!自己干吗要把姐姐一家的生活葬送掉呢?他们还有年幼孩子,他那么小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孩子们应该拥有的快乐童年就因为他这个革命的舅舅而戛然而止吗?
见到家人安静地等待死亡,这种安静等待把他的负疚感放大,钳制了他。军统和林家人静静地对峙着。秦大伟想看到的惊恐和哭泣没有出现。
借着影影绰绰的月光,他能够清楚地看到林晓楚一家的脸部表情,林晓楚一家人的安静让秦大伟失望了,甚至是有些绝望:自己再次失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枪毙林晓楚,那这条线索就断掉了,回去怎么向相信自己的曹天浩汇报?
思虑之间,秦大伟的手从腰间拔出手枪,慢慢举起,瞄准了目标。
林晓楚睁大眼睛看着秦大伟举起枪,他不知道这是瞄准自己家里谁的,多日的不眠不休让他的神经快要崩溃了,他希望秦大伟是瞄准自己的,让自己尽早脱离这种折磨。林晓楚闭上了眼睛。
秦大伟瞄准了林母,他知道母亲是天下人心中永远的爱和痛,只有先对林母下手,林家的其他人一定悲痛欲绝,那就有了撬开他们嘴巴的机会。他抠动了扳机,一枪打在林母的左肩上,林母发出一声“啊”的痛叫,右手捂住肩上的伤口,全身因剧痛而颤抖。林父赶忙用手扶住林母,林小鹤、张汉涛都愤怒地看着秦大伟,咬着嘴唇,林母不让自己发出求饶的言语。张江惊恐得靠在张汉涛腿上,张汉涛抚摩着儿子的头顶,低声说:“别怕,儿子。”
林晓楚眼里喷着怒火,“畜生,有本事开枪打我。”
“你别急,林晓楚,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吗?这就是,要你看着你的家人在恐惧和饱受痛苦之后一个一个死去,这都是你的错!别急,最后我再成全你。”秦大伟狞笑着,“下面一枪你知道我要打谁吗?下面一枪就是给这个小家伙的。”
林家人没有看林晓楚也没有求饶更没有责怪林晓楚,可林晓楚心里万分绞痛,他不愿意看到秦大伟所说的惨状发生,咬紧牙关,不要自己张嘴投降。
秦大伟再次举起手枪,对准张江。张汉涛往前小半步,挡住儿子张江的身体,“打我吧。”
秦大伟过去,把张江拉出来。张江哭喊着被拉到林家一家人前面一步的地方,无遮无掩地站在那里,看起来那么弱小、无辜。秦大伟非常恼火,林晓楚和家人居然在林母受伤之后仍然没有屈服,他只能再次对张江下手。枪响,那一枪打在张江的右腿上,张江哭叫着倒地,哭声惨烈凄厉,哭声狠狠打在林晓楚和林家人的心上。
张汉涛、林小鹤一起扑向张江,把他抱在怀里。林父见状,对着秦大伟大骂道:“你这个王八蛋,我和你拼了。”枪声再次响起,打在林父的小腹部位上。林父蜷缩倒地,林母捂着伤口蹲下,哭着,嘴里轻声说着什么。
看看倒地的林父、再看看张江,林晓楚抬眼看秦大伟,嘴巴张了张,又闭上。这被秦大伟看到,他又举起枪。林晓楚的嘴巴张开,轻声吐出,“我说。”
“大声一点儿。”秦大伟心里大喜,不无得意地问林晓楚。他已经听到了林晓楚所说的话,但还是举着枪对林晓楚大喊,“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
带着哭腔,林晓楚咬着牙说:“我可以说。但先要把我父母和外甥送医院。”
“你说就好。”秦大伟放下枪,吩咐旁边的人,“把他们送医院,严密看守。把林晓楚带走。”
秦大伟马上打电话向曹天浩汇报,“林晓楚答应交代了。”
“你就在那里审查他,不要再带回这边来。”曹天浩高兴地说,“要严密防止这个消息泄露。”
林晓楚和秦大伟谈好交代的条件后,就把与自己联系的地下党员供了出来,秦大伟有些坐不住了,他要马上行动抓人,走之前,他问林晓楚:“秦栋是你们的人吗?”
“我正在发展他。”
秦大伟心里骂了一句秦栋,又问:“高振麟,不,就是高飞是你们的人吗?”
“高飞的行踪有些诡异,到现在我也搞不清他是我们的人还是你们的人,但是之前他知道你们会抓捕我,让我撤离西安。”
秦大伟心里有些得意,终于抓住了高振麟的一个证据,又问:“你和‘古城’有联系吗?”
“偶尔有紧急情况,他才会和我联系。据我所知‘古城’就在你们西安站里面。”
“谁?”秦大伟气息短粗,闷声问,“他是谁?”
“具体是谁,我也不太清楚。”
“你仔细想想,不能放过蛛丝马迹。我现在给你时间回想每一个细节。”
火速赶回站里,秦大伟向曹天浩汇报。
曹天浩和他一起去了办公室,秦大伟把王家春叫来,现在王家春是行动组的组长。秦大伟直接找曹天浩汇报工作是越级,是上下级之间的关系的大忌,这个紧要关头秦大伟不想闹内讧,耽误眼前抓捕地下党的大事。
王家春不会和秦大伟计较这些,听完曹天浩的安排后,三个人决定马上进行抓捕行动。
躺在床上的高振麟仍然在想林晓楚被转移的地方并考虑营救林晓楚的计划,有人敲门,“马上准备出发,有紧急行动。”
一个不祥之感袭来:林晓楚叛变了?坦白了?
到办公室,行动组的人已全部到齐,曹天浩坐在那里,看着王家春正在布置人手进行分头抓捕。这证实了高振麟先前的不祥之感:林晓楚叛变了。自保,看来也成问题了。他硬着头皮带领五个人开车奔向位于西边的铁塔寺,抓捕负责转送人员、物资的地下党联络员。
高振麟不怕自己被林晓楚指认甚至也不怕死,他怕的就是这样的大抓捕,在被捕的同志里面还会不会出叛徒。一旦再出现叛徒,那么就是连锁反应,西安地下党将遭遇灭顶之灾。
开着车,高振麟一边在为那些即将被抓捕的同志着急,他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同志被捕。看到前面有个小的斜坡,他轻打了一下方向盘,车陷到了路沟边,熄了火,等他打着火将车开上大路,再赶到抓捕地点铁塔寺时,早已人去楼空。
高振麟的一组人马回到站里,已经是凌晨两点五十二分了,高振麟趁大家没在意自己,回到后院,去了杂物间把这个情况汇报给延安,当他挪开柜子之后,在暗淡的月光下他发现电台好像有人动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他要给延安发报,把西安的紧急情况告诉他们。
一会儿,延安回电:
林叛变,随机应变。
高振麟的心一下降到了冰点,站在那里思考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出来。他又回办公室,正撞见王家春进来,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别提了,车坏到半路,赶到后扑了个空。”高振麟一脸的惋惜。王家春说,“振麟,老曹要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揣着各种猜想高振麟坐到曹天浩办公室的椅子上。
“你去找过林晓楚,要他撤离?”曹天浩见他坐定,开门见山地问,“这是林晓楚交代的。”
“没有。”高振麟镇静地说,“和他两次接头是刚来西安那会儿,是燕子安排的,我汇报过。”
“之后再也没见过他?”
“没有。”高振麟肯定地说:“我们的见面都是中间人提前安排好的。没有接到指示,林晓楚也是不会轻易见我的。”
曹天浩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突然又问:“你对秦栋的死怎么看?”
曹天浩这个时候提秦栋之死,是什么意思呢?高振麟斟酌着,“秦栋的死我想还是和‘古城’有关。‘古城’一直在暗地里保护林晓楚,希望把知道林晓楚身份的人逐一干掉,秦栋可能知道林晓楚的身份了。还有,我觉得‘古城’就在我们站里。从我和延安联系的情况看,我们的很多事情延安都知道。延安还批评我的情报滞后于‘古城’。”
“你也这么想?”
“是。”高振麟试探着问,“‘古城’在站里?”
“大伟的分析、林晓楚的交代和你是一样的。”曹天浩说完,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那姿势告诉高振麟:你可以走了。
回到宿舍,高振麟对林晓楚的叛变虽还存疑,但是延安已经证实了,他无话可说。延安是怎么知道的?还有,杂物间的电台好像有人动过,难道是“古城”抢在自己前面向延安汇报了?“古城”就在站里,高振麟肯定了自己的分析。
又想林晓楚的叛变:他坚持了这么久,都没开口和叛变,不知道秦大伟最后在林晓楚跟前使了什么狠招才让林晓楚屈服的。秦大伟,我一定要杀了你!高振麟心里恨道。林晓楚叛变了,他的家人会怎么样了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想起了杨红叶,延安没有对他和杨红叶的离婚进行回复,估计冯劲松很难对杨红叶说起这个事情吧!
林晓楚叛变之后,曹天浩立即向重庆汇报了自己的战果,在电话里把秦大伟赞扬了一番,才让戴笠的情绪有了好转。
“有个事情,我想请您协助。”曹天浩试探着说,“在林晓楚的交代里,说是振麟在他被抓之前的一个小时左右去通知他撤离,我问振麟,他否认……”
“会不会是乱咬人呢?”戴笠反问。
“所以我想请您派人协助西安站审问。”
戴笠非常重视此次西安的审问工作,放下电话,马上安排从中美合作所受过“心理作战”训练的人飞赴西安,协助审问林晓楚,还有对高振麟的排查。
知道来者不善,高振麟一口坚持自己就是回到西安那阵子在燕子的安排下见过林晓楚,在这之后延安要他和林晓楚联系,几次林晓楚都爽约了。
重庆的专员等高振麟走了后,仔细听了他和高振麟的录音,得出结论:所言属实。
3
正如高振麟想的那样,冯劲松真的不知道怎么向杨红叶说高振麟要和她离婚的事情。在接到林晓楚叛变的情报之后,冯劲松脑子一闪有了主意。这个主意对高飞和杨红叶尤其是对于高飞是不公平的,但是为了高飞和杨红叶只能这样做了。
冯劲松打电话给农校,让杨红叶来自己这里一下,接着又给杨良书打电话,让他和杨红叶一起来自己办公室。
一会儿就听见马蹄声,再一会儿杨良书和杨红叶进来。冯劲松没有和他们寒暄,只是让他们坐定,严肃地说:“西安出了大事,有人叛变。”
像触电一样杨良书和杨红叶待在那里,整个人完全傻了。良久,杨良书闷声粗气说:“你,再说一遍。”
冯劲松又说了一次,“西安出了叛徒。”
杨良书直愣愣地问:“出了叛徒,你是说高飞?你的意思是高飞叛变了?”
心情沉重的冯劲松沉默着没有回答。
杨红叶颤抖着声音问:“他是叛徒还是特务?”
“他是……”冯劲松艰涩地说,“是叛徒。”
杨红叶摇头说:“我不相信他会叛变!”
“我知道你们得到这个消息一定很震惊、伤心。”冯劲松盯着墙壁的一块水渍说,“万幸的是,高飞没有给我们的组织造成任何损失,在这之前还提供了一些情报。就是提供这些情报的时候,他暴露了,随后……”冯劲松顿在那里,说出,“随后就叛变了。”
“消息可靠吗?”杨红叶直视着冯劲松。
冯劲松默默点头。
“那我问你,高飞真的是什么‘汉训班’出来的特务吗?”杨良书觉得应该把这个事情搞明白。
“要搞清楚高飞的真实身份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是这次出现这么大的事件,他的真实身份才完全暴露的。”冯劲松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大,就跟喝醉酒之后说话一样,说话都不利落了。
“真没想到他会叛变,那我就和他划清界限。”杨红叶说着站起来,“但我谢谢他,谢谢他把晓光送到了我身边……”杨红叶一边说一边起身往外走,杨良书和冯劲松听见马蹄声慢慢走远。
“我糊涂了。”杨良书抱着头说,“我真被你们这些搞情报工作的人搞糊涂了。”
冯劲松狠下心,硬着心肠说:“你劝红叶,让她和高飞离婚吧。别再惦记他了,就当他死了。”
“离婚好办,可是……”杨良书无比心疼自己的女儿,“新婚之夜甄别、隔离审查、流产,现在又是离婚,红叶啊……”
“老杨。”冯劲松身子往前探,放低声音,“高飞回不来了,只能让他们离婚。”
杨良书瞪眼看冯劲松,“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冯劲松点头,杨良书明白了。
回到家里的杨红叶把高飞的东西从箱子里清理出来,又看到箱子边摆放着的已落满灰尘的那些皮影,她停住手,情不由衷地拿起皮影,坐到炕边,脑海里浮现出她和高飞一起做这些皮影、一起给晓光和同志们演出皮影戏的情景。侧过头看见炕上晓光的枕套,那个枕套是高飞用粗布亲手给晓光缝制的,上面有一颗红色的五角星,她轻轻地抚摩了一下,没有去动这个枕套。
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拿起高飞的东西,到后山点上一把火全部烧掉了。
熊熊燃烧的火焰熏烤着她,她的脸颊被烤得很烫。一阵风吹来,烟雾吹到她脸上,她的眼睛被熏出眼泪。她自己对自己说: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自己要坚强,不能哭。
杨良书寻来说:“红叶,想开一些。以后要是有人说高飞是叛徒,你可不能辩解,要是替他辩解就糟糕了。”
“他已经从我的生活里面消失了。”看着那些灰烬,杨红叶说,“我以后不会再提他的名字。”
杨红叶的心,死了,虽然高飞还是给她留下了浓厚的阴影。坐在窑洞里,杨红叶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她要振作起来,不能被高飞的事情击垮。
晓光回家,看见坐在那里的杨妈妈,再看到杨红叶住的窑洞关着门,就知道家里出事了,提着脚跟走到杨妈妈身边,“姥姥。”
“晓光,去看看你妈。”杨妈妈摸摸晓光的脸蛋,“我去食堂买饭。”
推开门,杨红叶转头看着晓光,挤出笑容,“妈妈有些不舒服。”
晓光把书包放在床上,挨着杨红叶靠在炕沿,“又是叔叔的事情?”
杨红叶一惊,“你怎么知道?”晓光的问话再次提醒杨红叶:晓光在逐渐懂事了,自己以后什么事情都要隐忍,不能像现在这样随便流露出来。流露自己的情绪对晓光的成长不利。就说:“是和叔叔有关,但是妈妈已经解决了。”
晓光点头,“妈妈,我有个事情和你商量。”
“说吧。”杨红叶觉得只要有晓光,自己就没有那么孤单。又听他用大人的口吻和自己说话,杨红叶心头更加欣慰,“你说出来,看什么事啊。”
“是大事情。”晓光认真地说。杨红叶点头,晓光说:“我不想姓高,我不想叫高晓光,我想叫杨晓光。”
晓光读书了,上一年级,读书报到那天,杨红叶给晓光填表报名的名字是高晓光,这是高飞临走时候嘱咐的。杨红叶把手搭在晓光的肩膀上,“不行,你不能改姓名。”
“为什么?”
“这是大人的事情。”杨红叶下炕,蹲在地上看着晓光的眼睛,“叔叔做错事情,有组织处理他;你要改姓名,妈妈需要考虑和向组织汇报。”
晓光把手抬起来,抚摩着杨红叶的脸颊,“妈妈,我不想让您不高兴……”晓光还要往下说,杨妈妈在外面叫他们吃饭。
“走,吃饭去。”杨红叶走出窑洞。等杨红叶出去后,晓光把箱子边上那些皮影扔到了地上,在上面狠狠踩了几下。
晚饭后,杨妈妈借口身体不适要去看看医生,要杨红叶陪着自己去。其实,知女莫若母,她是想和杨红叶单独谈谈。
杨红叶挽着杨妈妈的手,母女俩慢慢走在山峁的小道上。
“你要想得开,高飞是高飞,你是你。”
杨红叶停下脚步,杨妈妈跟着停下。杨红叶把头靠在杨妈妈的肩膀上,“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觉得大家还是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有些无地自容,好像是自己叛变了一样!”
“我理解。”杨妈妈说,“一个女人,当她得知自己深爱的、介绍他入党、共同工作和生活的男人成了大家憎恨的叛徒和特务,是真没脸面去面对这个世界了。你的这份内心痛苦,作为你的妈妈能真正理解。”
“给我时间吧,一切都会过去的。”暗夜里,杨红叶的两行热泪滚落下来,打湿了母亲的肩膀。
因林晓楚出卖同志,西安城里每天都有被抓捕的地下党员,被捕的地下党员中间又有两个人动摇相继叛变,这两个人的叛变使更多的同志被捕,被捕的地下党全部转移到省监狱严密关押起来,西安地下党遭受到了重创。
高振麟那几天没有和延安联系,早晨他在宿舍的门缝接到了“古城”的纸条:
有危险,暂停一切行动。
纸条是用铅笔写的,没错,笔迹是王家春的。高振麟在王家春的办公室,多次装作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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