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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粮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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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连升:“不对!我这手印一按下,按死的不过是条大清国的蛀虫!”
刘统勋:“可你知道,你这一按,换不回你的性命!”
王连升露出笑容:“这我当然知道!”
刘统勋:“你现在不想再喊了?”
王连升:“不想喊了!”
刘统勋:“为什么不想喊了?”
王连升:“如果让苗宗舒这个老贼逃脱了,我才心有不服!现在我已把这个老贼犯下的罪条,都告自于天下人的眼前,他受到大清律的严惩,已是铁定的了,我还有什么可不服的?”
他顿了一会,看着刘统勋,眼里有了泪:“刘大人!看在我死到临头方有悔过之心的分上,有一求万望成全!”
刘统勋:“能成全者则成全,这是死牢的规矩!”
王连升:“让我与苗宗舒一同行刑!”
刘统勋:“你想在行刑之时,再看他一眼?”
王连成摇摇头:“行刑之时成只想对他说一句话。”
刘统勋:“一句什么话?”
王连升:“我要对他说:你下世若是再做官,莫要再逼人行恶!”
刘统勋:“可你对他说不成这句话。”
王连升:“为什么?”
刘统勋:“按大清律,你与他分台而斩!”
王连升叹出一声:“这就让我遗憾了!”
刘统勋:“不过,本官哪一天去了黄泉,会将你的这句话带给他的!”
王连升笑起来:“那就谢过刘大人了!”
他把笔录重又托起,准备往上按下手印。门外响起狱卒送饭的声音。狱卒端着一只竹篮进来,掀去盖布,露出一碗肉、一碗鱼和一壶酒。
刘统勋:“谁送的?”
狱卒:“回大人话,这是犯官王连升的家人听说王连升入了死牢,且又听说他多日没有吃东西了,特意送来给他果腹的。”
王连升泪水涌出,摇头:“不必了,把好饭好酒带回去吧!说真心话,我现在只想……只想再吃一回沙子!”
刘统勋的眼睛一热,忙忍住,说:“王连升,莫要负了家人的一片好心,把酒菜吃了,再按手印吧!”
王连升泪水滚滚:“那就谢刘大人恩典了!”
他一抹泪,抓过酒壶就往盅里筛去。酒盅端起。
王连升举起酒盅,对天一照:“老天爷,你把这天下之事,都看在眼里了!若不是苗宗舒害我,我王连升会有这血光之灾么!老天爷,你要长眼啊!你若是真的长眼,就助我大清国除尽苗宗舒这班墨吏吧!这盅酒,王连升敬你了!”
他将酒往空中一洒,酒浆纷扬。第二盅酒又斟满,他端起盅,一仰脸,大口饮尽!猛地,他两眼一直,手中的盅子落地,双手捧住了肚子,脸色顿时煞白,嘴角爬出一缕紫血。
“毒酒?!”刘统勋见状大惊。王连升的身子渐渐软下,两眼泛白,颤抖着伸出手,嘶声:“给……给我……笔录……”刘统勋拾起笔录,塞到王连升手中。
王连升重又咬破拇指,手大颤着,往笔录上艰难地捺去。血拇指在纸面上晃着,久久没有按下。“帮……帮帮我……‘任连升抬起浑浊的眼睛用民里闪着哀求的光亮,”刘……刘大人……帮帮我……“
刘统勋咬紧牙关,扶着王连升的手,往纸上按去。一个红红的血指印出现在纸面!咚的一声闷响,王连升往前一扑,枷板触地。一缕污血沿着枷板歪歪斜斜地淌了下来……
16.米汝成府门外。
苗宗舒的坐骑驰来,在大门前停住。大门紧闭着。
随从下马,重重地敲门。苗宗舒喝:“不得无礼!都退开!”
随从躬身退后。苗宗舒下了马,走到大门前,抬起手,叩了几下门环,问:“米大人在府上么?”
无人应声。苗宗舒又喊问了一声。好一会,他才听得门里有了脚步声。“有人来了!”师爷小声道。苗宗舒整整衣冠,一端身架,准备寒暄。门轻轻地开了一道缝,探出一张老仆的皱脸:“是谁啊?”
苗宗舒怔了下,强作笑颜:“请快快禀报米大人,就说苗大人来府上有要事洽商!”
老仆木木的:“您这位爷,就是苗大人?”
苗宗舒:“正是本官!快快去禀报!”
老仆:“这就对了!米大人此时不在府上,可却是知道苗大人会来的,特意要老仆在这儿等着。”
首宗舒皱眉:“米大人不在府上?去哪了?”
老仆:“听米大人说,是去买纸烛了。”
苗宗舒:“买纸烛?这等小事,也该是米大人自己干的么?”
老仆:“买纸烛这等小事,本不该是米大人自己干的,可米大人说了,这一回不同,非得自己干才行。”
苗宗舒:“有这等重要?”
老仆:“米大人说,买回了纸烛,是要化给一个人的。”
苗宗舒:“化给谁?”
老仆:“化给谁,老仆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米大人还有话,他说,要是苗大人来了,让老仆交给他一样东西。”
苗宗舒一怔:“他要交给本官什么东西?”
老仆:“一盏灯笼。”
“灯笼?”苗宗舒疑惑起来,“交给本官一盏灯笼干什么?”
老仆:“米大人说,天色不好,让苗大人往回走的时候,好用它照路,免得坠马。”
苗宗舒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气得脸色发白。正要发作,猛听得身后一阵马蹄响,一家丁滚下马鞍,连声喊:“苗大人!不好了!王连升……”
苗宗舒急问:“王连升怎么了?”
家丁:“刑部传来消息,王连升把大人给……给告了!刘统勋大人已把囚车派出来了,正往苗府赶呐!”
苗宗舒呆如木鸡。他突然大笑起来,回身走近大门,对门里的老仆说:“好!
很好!有米大人这么体贴本官,本官就不会有坠马之忧了!——把灯笼递出来吧!“
老仆将大门打开了些,递出的是一盏亮着烛光的白灯笼!苗宗舒伸出的手猛地缩了回去,失声:“白灯笼?”白灯笼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
17.后院池亭。
柔若无骨的手指在琴弦上捻拨着,琴声如细雨。柳含月抚着琴,神色宁静。米汝成匆匆走来,兴奋莫名:“含月!你可真是诸葛亮!算定苗宗舒今晚会来,果然就来了!”
柳含月轻轻一笑:“那盏白灯笼,也递出去了?”
米汝成:“递出去了!老夫在大门后亲眼看着递出去的!”
柳含月专心抚着琴,眉目间极其妩媚:“凭着苗大人的心气,他会接下这盏白灯笼的。”
18.府门外。
苗宗舒的师爷举起白灯笼,欲摔。“住手!”苗宗舒喝了声。师爷:“苗大人!
这……这白灯笼的意思,就……就是说……“苗宗舒:”说什么?“师爷:”就是说……小的不敢说!“”说!“苗宗舒厉声。
师爷苦着脸:“就是说……苗大人该……该死了!”
“哈哈哈哈!”苗宗舒暴发出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狂笑。
他突然收住笑,连连摇头,垂泪叹道:“说得好!苗大人……我这位官高二品的仓场总督苗大人,是该……是该死了!”
他一把从师爷手中夺过白灯笼,回过身,踉踉跄跄朝自己的坐骑走去,边走边笑道:“是该死了……是的,该死了……”
白灯笼晃荡着。
19·池亭。
柳含月收住琴弦,慢慢抬起脸。她的脸在月光下像一块白玉。
柳含月:“那日夜间,我在弹《十面埋伏》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如此诡秘的一桩血案,或许就会了断在一盏白灯笼上……”
米汝成笑道:“正是你的神机妙算,才有今日之结局!对了,那天你让老夫差人做下这只白灯笼的时候,老夫担心这盏灯笼是替自己备着的呢!”
柳含月叹了一声:“说实话,那天,我真的不知道这盏白灯笼,会由谁来执着……
我刚才在想,一件事,要是算得太准了,也许不是好事……下回,还会不会这么灵验呢?“
米汝成一怔:“下回?你是说……还有下回?”
柳含月轻轻摇了摇头,垂脸望向琴面:“什么事都会有下回……就如弹曲子,一曲弹尽,还会有下一曲……”
她的手指在琴弦上一滚,琴音悠长而惊心。
20·府门外。
苗宗舒执着白灯笼,大笑着往马上爬,却是怎么也踩不住马镫。师爷跪下托靴,被苗宗舒推开。苗宗舒咬紧牙关,硬撑着往马镫上踩,好不容易才爬上了马背。他手中的白灯笼落地。白灯笼燃烧起来。
21.乾清宫外坪场。日。
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火焰腾起,“五谷树”被点着了。火苗吞噬着“五谷村”
上扎着的五谷穗子。站在殿阶上的乾隆望着燃烧的火树。火光在年轻皇帝冷峻而痛苦的脸上闪烁着。乾隆内心的对话声——“皇上,这么好端端的‘五谷村’,为什么要烧了?”
“这不是在烧‘五谷树’,是在烧五万两银子。”
“皇上是说,这株树,是五万两银子扎的?”
“这也不是在烧五万两银子,是在烧五脏六腑。”
“在烧五脏六腑?皇上,这火在烧谁的五脏六腑?”
“在烧大清国的五脏六腑。”
“五谷树”劈劈啪啪地爆响着。乾隆双目湿了,自语:“多好的一株‘五谷树’啊。苟子说,‘春耕、夏长、秋实、冬藏,四者不失时,故五谷不绝,而百姓有余也。’朕,是多么想让天下百姓家家有这么一株祈福的‘五谷树’啊。可是,朕办不到。朕只有一株‘五谷树’。而朕面前的这株‘五谷树’,却是大耻之树!是灾树!是焚之一炬而不能尽驱不祥的五谷之树啊!”
“五谷村”爆得更响了,火光烛天。满殿官员默默看着皇上,默默看着火树。
刘统勋的脸爬满了泪水;田文镜的脸沉重如铁;米汝成一脸死里逃生的感慨;张廷玉强掩着内心的喜悦……
“五谷村”在燃烧着最后的余穗。
两行泪水从乾隆发红的眼睛里淌了出来。
22.养心殿。日。
田文镜跪伏在浓重的阴影里,乾隆背着对他,也看不清面容。
乾隆的声音异常痛苦,低沉而又缓慢:“苗宗舒是你的人,你说,该如何处置?”
田文镜不做声。
乾隆:“朕在问你。”
田文镜仍不做声,瘦削的肩头拱托着官袍,僵硬而又倔强。
“朕在问你!”乾隆猛地回过身,大声道。
田文镜抬起脸,重重吐出一个字:“杀!”
23.田文镜寓所大门。夜。
脖子挂着金牌的大黄狗对着门外的来人狂吠着。
来人是潘世贵等一干官员。
潘世贵撵狗:“快走开!潘大人有急事找回大人!”
狗却吠得更厉害了。
潘世贵躲着狗咬,踮脚对着大门内喊:“田大人!是我!潘世贵!”
24·田文镜卧房。
“啪!”田文镜一只手重重拍在床沿上,靠在床上大声咳起来,边咳边骂道,“你们……你们还有脸来为苗宗舒说情?都给我滚!滚出去!”
潘世贵等人垂着手站在一旁,听着骂,一声也不敢再吭。
田文镜气得脸色发青,硬撑着身子坐起来,摸过拐杖,重重地跺了两跺,怒声:“你们……你们给我听着!要清清白白做官!谁要是像苗宗舒那样贪赃枉法,我田文镜头一个要执他的皮!——滚!都给我滚!”
潘世贵等人欠着身退了出去。
不一会,狗吠声再次大作起来。
田文镜呼呼喘着,颤着手从仆人手里接过药碗,大口喝于,抹抹嘴,突然哭了起来,连连拍着床沿,哽泣着道:“都毁在一个贪字上啊!这个字,该千刀万剐啊!”
他脸上老泪纵横。
定格。
第12集
1.苗府大门外。夜。
一列清兵冲入苗府大门。门外路边,刘统勋坐在自己的马车内。他身旁,坐着面色沉重的米汝成。米汝成不胜感叹:“真没想到啊,这案子,会了结得这么快。”
刘统勋铁着脸,没说话。
米汝成:“老夫记得延清老弟说过,乾隆朝的头一场大风波,会起始在皇家粮仓。”
刘统勋:“我也记得,沧翁说过,乾隆朝第一颗要掉的脑袋,也起始在皇家粮仓。”
米汝成苦笑一声:“你我,都不幸而言中了。”
刘统勋的脸上也浮起一丝难言的苦笑:“往后的事,真有点不敢去想。”
苗府门内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两人朝大门内望去。戴着铁镣的苗宗舒被戈什哈押了出来。镣声镪镪。苗宗舒拖着重镣走了出来。他抬起脸,看见了坐在马车里的刘统勋和米汝成。他脸上露出一丝绝望的苦笑。
他的眼睛落在身边的上马石上,光滑的上马石映着火把的光亮。
苗宗舒抬起脸,大声对着马车喊道:“二位大人!苗某人本不想再给二位添事了!可既然死到临头,苗某人有一句话还想请教!”
刘统勋:“苗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好!痛快!”苗宗舒笑起来,用靴子踏了踏上马石,脚脖子上一阵镣响,“你们说,这块上马石,是块好石头,还是块孬石头?”
刘统勋:“上马石当然是好石头!”
苗宗舒问米汝成:“米大人,你说呢?”
米汝成:“是块好石头!”
苗宗舒大声一笑:“不!它在苗某眼里,过去是块好石头,现在不是好石头了!”
刘统勋:“此话怎说?”
苗宗舒吹去鼻前挂着的汗水,大声道:“这块上马石,让苗某踩着它,上马下马了几十年!是它,跟着我苗某,抖擞了做官的威风,显赫了做官的荣耀!可是,今日苗某无官可做了,无马可骑了,它却蹲在这门边上,再不会为苗某在登上囚车的时候托上一脚了!它,不是玩意儿了!……苗某落到今日这步田地,要怪,就得怪这块石头!是这块石头害了我!……要是没有这块石头让苗某天天踩着,苗某会有今日之灾么?不会!苗某本是一介穷寒书生,本不该出仕为官!可就是这么块石头,让苗某尝到了做官的好处,让苗某做官做得不知如何自个儿上马,不知如何自个儿下马了!苗某的官,其实都是这块石头在做着了!!……苗某敢说,这块石头,不是好石头!要是天下没有这块上马石,天下百官就明白该如何做官了!这块石头,把做官的都害了!今日,苗某就替天下做官的人,报答它吧!”
说罢,他头一沉,向着上马石一头撞去——血浆四溅!上马石淋得通红!
米汝成大吃一惊,失声:“刘大人,他是疯了!”
刘统勋却并没有惊愕,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皱紧了短眉道:“不,苗大人没疯。他在上马石面前,说了实话。……我和你,未必有他这般的……勇气……”
上马石血水流淌……
2.米府后院池亭。夜。
琴声响在嘈嘈的虫鸣中。柳含月心绪不宁,弦颤声咽。她低唱道:山之高,月之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
碎然飞来的灰哥儿扑入亭来,冷不防在琴上落下,弦声断了。
柳含月见是灰哥儿,笑了,双手将灰哥儿从琴腹上捧起,笑道:“灰哥儿,你又踩我的琴了!——我瞧瞧,捎着米少爷的什么信儿了?”
灰哥儿的叫声有些凄凉。脚杆儿上没见到鸽信,却扎着一截白线。
柳含月解下白线,心里突然一紧,回头叹道:“庞管家!庞管家!”没有应答。
她抱着灰哥儿,奔下池亭,朝前院跑去。
3.回廊。
廊间一地乱晃的树影,廊角的风铃在雨中丁丁当当地空响。
柳含月疾步跑来。
“柳姑娘!”黑暗中冷不防响起庞旺的声音。
“是你在叫我么?‘含月回头,吃惊地发现庞管家就站在廊柱的阴影里!她怀里的灰哥儿也受了惊,扑棱棱飞起。
4.米府客厅。
庞旺看着手中的白线儿。柳含月:“这是灰哥儿从江南带来的!你说,这截白线儿,不会是捎着不吉祥的信儿吧?”
庞旺:“柳姑娘是说,咱们老爷又有不吉祥的事给缠上了?”
柳含月:“要不,灰哥儿怎么会捎来一截白线呢?”
庞旺:“柳姑娘虽然聪明,可此事却是多虑了。如今虽说朝中多事,可掉脑袋的不是咱老爷,而是苗大人!老爷经历了这么一场大事儿,身子骨可扎实多了!老爷腰间挂着的仓场大钥匙,照旧丁当响,哪来的不吉祥!”
柳含月:“我问的是江南宅子里的事!”
庞旺沉默,看着柳含月。柳含月:“这截白线,是在给老爷报信?”
庞旺又露出他那深不可测的笑容,点了下头。柳含月:“这么说,你是知道白线的意思?告诉我,是不是少爷出事了?”
庞旺:“你与米家少爷连面都没见过,他出了什么事,与你何干?”
柳含月:“眼下正是老爷浮沉之际,最忌的就是家有不幸!”
庞旺:“既然你替老爷处处都得想周全了,好吧,我也不瞒你,这截白线儿,是米家老宅的仆人牛大灶捎来的,意思是给老爷报急信,少爷从阁楼上跑了!”
柳含月一惊:“少爷跑了?”
庞旺:“你打算把白线儿交给老爷吗?”
柳含月:“你说呢?”
庞旺:“老爷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盼着米河少爷能像他一样出仕为官。要是老爷知道儿子从书楼里跑了,就是不活活气死,也得大病一场。再说,眼下苗宗舒的案子刚完,仓场总督的官印还得有人接,老爷要是在此时赶回浙江老家去找儿子,怕是会……”
柳含月:“不必说了,保全老爷,也就是保全了少爷。眼下,家中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让老爷分心。”
庞旺一笑:“老爷身边有你这样的婢女,真是三世修来!”
他看了柳含月一眼,走出客厅。柳含月关上门,从书柜里匆匆取出一函书,将白线夹了进去。书啪的一声合上。
5·门外。
庞旺并没有走开,站在窗户下,一动不动地看着纸窗上柳含月的剪影。他对着俏丽无比的剪影伸过脸去,用自己的嘴唇在剪影的脸上碰了一下。他满足地笑了,收回身,刚一回头,不由吃了一惊——回廊的月门前,米汝成在默默地看着他……
6.乾清宫外坪场。日。
日头底下,等着觐见的六部九卿主事和在京二品大臣在坪场上散站着,小声地议论着苗宗舒的案子。漕运总督潘世贵一脸兔死狐悲:“真没想到,苗宗舒会撞死在上马石上。唉,哪儿不好死,偏要往那上马石上撞!”
大臣甲深有同感:“潘大人,苗宗舒可是你的姻亲,听说,他的丧事还是你替他办了的?”潘世贵脸色焦黄:“虽说苗宗舒罪该万死,可人死为大,做活人的,说什么也不能亏了死人。我给苗大人置办的那口棺材,可比刘统勋带在身边那口厚上一寸!”
有人会意地笑起来。大臣乙低声问潘世贵:“漕台大人,苗大人空出的缺,真的要让米汝成给替上了?”
潘世贵故意提起声:“替上了好啊!灯笼作枕头,还怕托不起这颗脑袋!”
大臣甲:“真不知姓米的在背后玩了哪些手脚,才得了个双份红利!”
大臣乙:“这还不好说?孟良打焦赞,害的是自家人!”
又有人笑起来,笑声突然收住。一旁,脸色难看的田文镜拄着拐杖,狠狠地在盯视着他们,脸上写着“恨铁不成钢”的深深的失望。
7.米汝成书房。日。
午间,米汝成在靠榻上沉沉睡着,柳含月在一旁打着扇子。米汝成突然惊醒,坐了起来。
柳含月:“老爷又做噩梦了?”
米汝成额上淌着虚汗:“不是噩梦,是好梦!好梦!——老夫梦见圣旨到了!”
柳含月取出帕子拭着米汝成额上的汗珠:“皇上怎么说?”米汝成:“皇上说:‘今着米汝成耀升仓场总督,替朕实心办理京通二仓要务,卿当勉之!’”柳含月:“既然是这么好的事,老爷为何还要头冒虚汗?”
米汝成愕然:“老夫我……头冒虚汗了?”
柳含月:“老爷,莫要再瞒我了。你现在最怕的事,就是圣上颁旨,让你接替仓场总督之职。”
米汝成发怔:“人人都盼着高升,可我……却是怕着高升,这……这怎么会呢?”
柳含月:“你刚才没有梦见圣旨,而是梦见了一个人。”
米汝成:“谁?”
柳含月:“你自己。”
米汝成:“我自己?”柳含月:“是的,梦见了你自己。老爷在梦里看到自己身披铁索,一头撞死在上马石上。”
米汝成的脸色在灯下黄得像蜡,叹了声:“你连老夫的梦也一目了然,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说实在话,苗宗舒一死,老夫我,就天天梦见自己成了苗宗舒。”
柳含月:“你本可以不梦见他的。”米汝成神情为之一震:“莫非你连赶走噩梦的办法也有?”柳含月:“只要老爷不再去想接圣旨的事,就不会再梦见苗宗舒了。”米汝成:“你是说,要我不要再想着接任仓场总督?”
柳含月:“有一个字,不知老爷愿不愿听?”
米汝成:“哪一个字?”
柳含月:“避。”
米汝成:“避?你要老夫避什么?”
柳含月:“避乱舟过桥之祸!”
米汝成惊声:“乱舟过桥之祸?……你是说,老夫若是不避,又有覆舟之虑?”
柳含月:“不瞒老爷,我昨晚上也做了个梦。”
米汝成急问:“梦见了什么?”
柳含月眼中闪现起几分惊悸:“梦见了火。”
“火?”米汝成怔愕。
8.杭州卢宅。日。
那三件官器摆在正堂高悬的刑枷之下。
卢焯与米河对坐着。米河:“卢大人请我来,是不是想让我把这三件东西,再次送往京城让皇上过目?”
卢焯:“我请你来,是想给你看另一件东西!”
他从桌上取过刘统勋的那只秤砣,递给米河。米河接过,眼皮一跳:“又是一只秤砣?”
卢焯:“这是我在离京之时,刑部侍郎刘统勋大人交给我的,他托我查清这只秤砣的来历。”
米河取过那只从孙敬山处盗来的秤砣,两砣相比,竟然一模一样,连铸字也是同出一模。米河抬起眼:“这么说,卢大人已经知道,这两只秤砣,是孙敬山所铸?”
卢焯点了点头。
米河:“刘统勋大人的这只秤砣,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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