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天下粮仓-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5.村子外小道上。夜。
刘统勋的两辆马车缓缓驶行着。突然,村狗狂吠起来。一列骑着马的官兵打着灯笼狂奔而来。马队擦着马车驰过。刘统勋和米河从车窗里探出脸来,望着远去的官兵。
6.树林子边。
两辆马车停着。刘统勋和米河在车边换着便装凋钟和老木把两套官袍放进箱笼。
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传来。刘统勋示意大家别动。透过林子看去,是一群拖儿带女的村民在奔跑着,人群后头,紧追着的是一片灯笼和火把,阵阵马嘶声中还夹着官府衙役的呵喝声。
刘统勋:“看来,咱们该登场了!”
米河突然撒开腿奔出了林子。
刘统勋急声:“米河!”
7.河滩地芦苇丛内。
芦苇丛一片哗哗大响,米河跟随着村里的老弱妇孺向芦滩深处奔去。芦滩外,狗吠马嘶,乱晃着火把的红光。显然,衙役追寻而来了。一男孩陷在泥沼里,哭起来,米河一把将孩子从齐腰深的沼坑里拉起,抱着就走。
男孩回喊:“母亲!母亲!”米河回头,见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妇女也陷在泥沼里,急忙放下孩子,奔回去将那女子拉了上来,随即一手拖那男孩,一手拉那妇女,向芦苇深处奔跑。一伙衙役已下了芦滩,手里操着绳棍,打着火把,边搜边大声喊叫:“王家坟的活口都听着!王帅爷说了,只要你们把田税交足,就不送你们跪刀子!就不让你们坐酱坛!要是你们再躲着不出来,王帅爷说了,男人割下头的!
女人割上头的!不男不女的上下都割!“
一路扫将过来的棍子呼呼地响,扫得苇叶纷纷飘落。
米河回头一看,见那火把已近,衙役那通红的帽缨也近在眼前,顿时急了,见着一丛芦苇,便将那男孩往巢地里按,示意那女子也蹲下,自己便在男孩身边趴了下来。衙役越来越近,那靴子踩水的声音吱吱响着。突然,那女子怀里的婴儿蹬着小腿,张开嘴哭出了一声。女子顿时吓坏了,赶紧用手掌捂住孩子的嘴。婴儿的哭声闷在了母亲的手掌中。
米河看得呆了月毗衙役挥打着棍子,打得苇叶纷纷落在米河和那母子三人的头上。母亲的手越捂越紧。米河震惊的眼睛也越睁越大。好一会,衙役向另一丛芦苇走了过去,很快就从那儿传来女人孩子的哭喊声和挣扎声。
那母亲的手松开了。突然,母亲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泪水汹涌而出,身子一软,昏倒在地上。米河爬过来一看,惊得如五雷击顶。那婴儿嘴角挂着血,歪着小脸已经死去!
无法再控制自己的米河双目贲张,嘴巴龛张着!……许久,他的一只手伸进了泥里,猛地抓了一把泥狠狠堵住了自己的嘴……
8.芦滩边土路上。日。
被捉住的村民一串串地从芦苇丛里牵出来。米河、那男孩和母亲也在其中,年轻母亲脸色煞白,怀里还紧紧抱着死去的婴儿。米河低声:“大姐,你叫什么?”
那女子目光定定的:“阿珍。”米河看了看死婴:“男孩么?”阿珍:“女娃。”
米河:“你男人呢?”阿珍:“死了。交不起田税,坐酱坛坐死了。”米河:“那衙役喊的跪刀子、坐酱坛是怎么回事?”阿珍看看米河:“哪里人?”米河:“浙江钱塘人氏。”阿珍:“秀才?”米河:“跑脚的行商。”阿珍:“我知道,你是为救我们母子三人,才没逃去。你是好人。”米河:“告诉我,你男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阿珍眼里又涌起泪:“等一会,你就会看到了!”
9·一座荒寺前。
十数口大酱坛在寺门口往左排开,十数把铡刀开着铡在寺门口往右排开。被押来的村民黑压压的一大群,衙役手中的长鞭在人头上挥得啪啪山响。走出一个衙门官员,喝了声:“都静了!”
鞭声停下,孩子女人的哭声也低了下来。那男孩子害怕,躲在米河身后,眼睛惊恐地看那衙官。米河轻声:“别怕,有我!”衙官侧着脸在人丛前走了一步,往一块大石上站了,长长叹了声,道:“王家坟啊王家坟,这地方风水多好!前年春上,钦差大臣田文镜田大人,捧着雍正爷开荒造田的圣旨,在你们王家坟住了七天,看着你们开出了三百二十亩好田!去年春上,咱们河南督台王大人,也在你们王家坟住了七天,看着你们开了五百二十亩好田!今年春上,本官奉王大人的钧谕,也在你们王家坟一住就是七天,看着你们又开出了七百二十亩肥嘟嘟冒黑油的好田!
这三回开的田加起来,总共有一千五百六十亩!按着雍正爷为咱河南新开田亩颁下的成规,那新开之田,头一年只征一成的税,第二年征二成的税,第三年才征三成五的税!也就是说,你在田里收了一百斤谷子,到了今年,才缴三十五斤!你们问问良心,跑遍大清国上哪找这么轻的田税呢?嗯?你们还不知足啊?还变着法子拖儿带女往外逃,家家都像绝门户似的,灶上无烟,炕头无人!你们,对得起雍正爷么?对得起田文镜大人么?对得起王士俊大人么?对得起我陆大人么?“
村民个个青黑着脸,不做声。米河低声问那男孩:“你们王家坟真开了好多新田么?”男孩摇摇头:“我爹说了,就是把王家坟的地都擀成了薄饼,也没这么多田。”米河点了点头。
衙官冷冷一笑:“本官已经是好多回这么捕鱼捉鸟似的找你们了,本官不想再有下一回了!——来人哪!”
几个凶神恶煞般的衙役走了出来。衙官:“按着老规矩办!把那连一粒粮也没缴的户头给带上来!”
寺门打开,一大群被绑着的男女老幼被押出。村民中响起一片哭声。衙役上前,将押出的分成两队,一队赶往酱坛边,一队赶往铡刀旁。米河的心揪紧了,那男孩紧紧抱住了他。
衙役也分成了两队,一队将人一个个往酱坛子里栽去,一队将人按着跪在铡刃上。随即便有衙役扛来了一桶桶粪便,往那酱坛里倒去,那坛里的人便在粪中挣扎起来;另有两个衙役抬着一筐盐,往那铡边一放,对着一双双已经被血染红的膝盖一把把撒下盐去,跪铡的男人女人和孩子发出一声声惨叫。
人群中哭声冲天!抱着死婴的阿珍双腿一屈,昏倒在地。男孩松开抱住米河的手,扑到母亲身边,大哭:“母亲!母亲!”
米河从未见过如此酷刑,脸扭曲起来,猛地推开身前的人,往前挤去。他的手臂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他一怔,回头。抓住他的是周钟!米河:“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周钟沉声:“刘大人让我来找你!”
米河:“松手!”
周钟的手抓得更紧了:“米大人想救人?”
米河眼里喷着火:“你看!那酱坛子里的人,都快被粪淹死了!”
周钟:“刘大人让我告诉你,轻举妄动只会坏事!”
米河:“要是刘大人也在此,就不会这么说了!你放开……”
“你们不是人——!”突然,人群中响起一个女子的尖叫声,米河一惊,这声音竟是如此的耳熟!他踮脚看去,只见一女子从人堆里疯了似的冲了出来,从地上抱起一块石头,重重地往酱坛砸去!酱坛轰的一声碎开,坛里的人连同粪便一起涌流出来。那女子踩着粪水,像跳着一种疯狂的舞蹈似的,又抱起一块石头往另口坛子砸去,坛子四分五裂!米河惊声:“小梳子?!”
10.衙牢。夜。
挂着铁镣的小梳子被推进牢门。牢门锁上。小梳子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青肿,扑到栅栏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牢头笑:“小婊子!刚才你还像个单枪匹马的赵子龙,这会怎么变成哭奶的小母崽子了?”小梳子大声道:“我身上臭死了!快给我拿桶水来冲冲!”那牢头一脸色笑:“把里里外外的衣裤都脱了,不就不臭了么?”
话音刚落,他的肩头被人猛地劈了一掌,双腿一晃荡,瘫了下去。
来人是周钟!周钟从牢头腰带上解下钥匙,打开了牢门。小梳子瞪着眼:“你是谁?”周钟也不说话,将小梳子的铁镣打开,身子一蹲。小梳子:“干什么?”
周钟:“背你走!”小梳子:“我没长腿啊?”周钟:“你没长腿!”小梳子叫起来,把腿一抬:“你看看,这不是腿是什么?”周钟:“你的腿走不出这牢墙,等于没有长腿!”不等小梳子再开口,周钟一把将她背起,飞快地奔了出去。
11·牢墙下。
周钟背着小梳子从牢房里闪出,奔到高高的墙下。小梳子惊声:“妈哎!这么高啊!”周钟:“手抓紧了!”小梳子:“抓哪里呀?”周钟:“随便!”小梳子:“那我抓你辫子?”周钟:“抓吧!”话音刚落,他的身子已经朝墙上攀去。小梳子高兴得尖声叫起来:“你是属猴子的哎!”周钟:“我不属猴!”小梳子:“我手里抓着的,不就是猴子尾巴么?”
周钟爬上墙头,纵身往外跳去。小梳子被抛得腾空而起!
12·狱墙外。
小梳子尖叫着从天而降。落地的一瞬间,她稳稳地落在了周钟的手臂上。小梳子跳下了地,看着四周,低声:“大哥,不在牢里了?”周钟:“不在牢里了!”
小梳子突然大声道:“你不是我大哥!你刚才差点摔死我!”
周钟:“快走吧!米大人还在等着你!”
“米大人?”小梳子眨着眼睛,“谁是米大人?”
周钟没再回答,顾自往前走去。
小梳子怔了好一会,撒腿追了上去。
13.河边小路。
小梳子追上周钟,笑道:“好大哥,告诉我,等着我的米大人是谁?”周钟:“米河。”“是米公子啊?”小梳子惊声,“米公子怎么变成‘大人’了?”周钟:“你自己去问米大人。”
小梳子站停了,想着,自语道:“米大人……米大人?这么说,我小梳子也得叫他米大人了?……可他,明明是米少爷嘛!这世道真烦人,连人的叫法都变来变去!”
她像是有意要跟周钟赌气似的,对周钟大声喊:“喂!你背着脸等我一会!我下河洗个澡,把这身臭气洗洗干净!”
周钟站停,站得像根木桩。他身后传来小梳子下水的声音。
14.河里。
月色笼罩的河面上,浮起小梳子的一件件衣裤。小梳子从水里钻出头来,对岸上喊:“大哥!你身上也被我弄臭了,也下来洗洗吧!”
周钟没有转身,冷声道:“我怕冷!”
15.装着棺材的马车上。日。
米河和小梳子坐在车上,背靠着棺材。马车跟着刘统勋的车行驶着。小梳子抱着胳膊在生着气。米河:“小梳子,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小梳子:“我也没想到,米大人会见死不救!”米河:“不说这事了,说说你自己吧。怎么走来的?”
小梳子身子一挺,怒目对着米河:“怎么走来了?讨饭讨来的!想不到,你一做上大人了,就变得不像米少爷了!我问你,还记得偷孙敬山那三件官器的事么?”
米河:“当然记得!”
小梳子:“你不记得了!你要是还记得,你就不会看着人家活活被粪淹死!你就不会看着人家在铡刀上活活跪死不放一个屁!”
“小梳子!”米河重声,“我说过了,不要再提这件事!时候一到,这帮坑害百姓的人一个也逃不了!”
小梳子:“米大人,你现在说起话来,真像个大人!”
米河的声音缓和下来:“小梳子,不要再把我米河看成是当初那个刚逃出书楼的米河,好么?来,替我梳梳辫子,我有许多话要对你说。”
小梳子从头发上摘下那把碧玉梳,看着,问米河:“米大人,你说……”“不要叫我米大人,叫我米少爷。”“米少爷,你说,你忘过这把梳子么?”“没忘过。”
小梳子抬起脸,眼里泪汪汪的:“不,你忘过了。要是没忘这梳子,为什么你不来牢里救我,让仆人来救我?”
米河:“这么高的狱墙,只有周钟才能进得去。如果我有周钟这样的本事,我会来救你的。”
小梳子:“要是真有这样的心,在墙外等我也好,为什么不来等我?你要真有这样的心,到河里来帮我洗洗身上的粪水也好,你为什么不来帮我洗?”
米河笑笑:“小梳子,你已经不是孩子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说话?”
“米少爷!”小梳子泪眼看着米河的脸。米河:“说吧。”小梳子凄笑了一下:“你……不是米少爷了!”说罢,她跳下了车,往原路跑去。米河一惊,喊:“小梳子!小梳子!”小梳子越跑越快。米河跳下了车,朝小梳子追去。
16·土路上。
一脸生气的小梳子跟在米河身后,急步追着马车。米河:“告诉我,蝉儿的眼睛怎样了?”小梳子:“你先告诉我,要是蝉儿姐姐的眼睛治不好,你还娶她做老婆么?”米河不做声。小梳子似乎忘记了刚才在马车上的一场争执,紧了几步,奔到米河身边,大声问:“米少爷!怎么不说话了?”米河:“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娶她!”小梳子惊:“为什么?你不是让我告诉她,等你从京城回来,就娶她做老婆么?”米河:“我是这么说过。”小梳子:“可你现在做上大人了,不要她这个瞎子姑娘了?”
米河:“这跟瞎不瞎没关系!”
小梳子:“有关系!你刚才问我,蝉儿的眼睛治得怎么样了,我没告诉你实话,你还以为她瞎着,就想赖婚了!”
米河:“小梳子,你想好好听我说么?”
小梳子:“我不要你说!你听我说就行!告诉你,蝉儿的眼睛已经复明了!”
米河不做声。
小梳子:“听见了没有!蝉儿的眼睛复明了!”米河还是不做声。
小梳子急起来:“你以为我又在骗你啊?我发誓,这回我没有骗你!蝉儿的眼睛真的看得见东西了!这是明灯法师说的!法师和蝉儿姐姐让我到京城找你,要告诉你的,就是这句话!”
米河急步走着,没有开口。小梳子急得要哭起来:“米少爷!你说话呀!”她站停,屏尽全力嘶喊道,“蝉儿姐姐真的复——一明——了——!!”
米河的脚步慢了下来,站住,沉默了许久,道:“小梳子,要是我告诉你,我已经答应娶另外一个女人,你会怎么看我?”
小梳子摇摇头:“米少爷不会娶另外一个女子。”
米河:“为什么?”
小梳子:“因为你是米少爷。”
米河突然暴声道:“正因为我是米少爷,所以必须另娶一个女人为妻!”
小梳子沉默了用房里晃起泪水。
米河背对着她:“怎么不说话了?”
小梳子的声音在发颤:“这个女人……心肠好么?”
米河:“好。”
小梳子:“这个女人……好看么?”
米河:“好看。”
小梳子:“这个女人……会一个心眼帮你么?”
米河:“会。”
小梳子又沉默了好一会,声音更轻了:“这个女人……会……会为你梳头么?”
米河:“会。”
“你坏…一!!!”小梳子满肚的委屈和失望终于爆发了,冲到米河面前,重重地打起他的胸脯,怒声大吼,“你不是人——!!你这样做,会让蝉儿姐姐复明的眼睛哭瞎的!会让小梳子跳到河里再也不起来的!”米河的声音也在发颤:“如果我不这样做,那个女人也会死!米河和蝉儿,也有可能死!”
小梳子睁圆了震惊的眼睛:“这么说,是有人逼你娶那个女人?”米河点点头。
小梳子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重声问:“那人是谁?告诉我!”
“我父亲!”米河的声音听上去令人心悸。
咚的一声,小梳子把石头扔向了路边的河沟,哭起来:“米少爷!你父亲已经死了,我就是砸他的棺材,也没用了!”
米河:“小梳子,你现在不要哭!我把心里这件最难最难的事告诉你,只是想听你一句话!”
“你再说一遍!”小梳子怔了。
米河:“只有你的话,才能救我!”
小梳子的脸僵住了,说不出话来。
米河的眼睛湿了:“是你小梳子把我从书楼里救出来。现在,我好像又回到了那间书楼。我再求你一次,把我救下楼来!”
泪水在小梳子脸上滚着。米河:“不管你说什么,我听你的。”
小梳子泪眼朦胧:“为什么要听我的?你已经……已经是米大人了,……我、我小梳子,还是个梳头女孩……”
米河:“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女孩了!你一石头砸向那口酱坛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小梳子!”
小梳子:“不!我还是梳子!”
米河:“从前的小梳子不会有这样的勇气!”
小梳子:“这……这都是我跟你学的!”
米河:“你既然跟我学到了做人的勇气,那么,现在也该有勇气帮我米河拿一个主意!”小梳子:“米少爷,你真的自己没有主意了?”米河点点头。小梳子:“米少爷,你真的不知道该娶哪个女人了?”
米河点点头。
小梳子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一颗石子,将手放到背后。
米河看着她。小梳子:“米少爷,我的两只手里,只有一颗石子,这颗石子就是蝉儿姐姐。你要是猜到了有石子的这只手,你就娶蝉儿,要是猜不到,你就……
你就娶你父亲让你娶的那个女人,好么?“
米河:“只有这个办法了?”
小梳子点点头。她把两只手从背后伸了出来,拳头握得紧紧的,眼睛直盯着米河的眼睛。米河的眼皮在跳着。小梳子:“米少爷,闭上眼许个愿!”
米河:“许个什么愿?”
小梳子:“你就……就这么说:让最好的女子做我的老婆!”
米河闭了眼,嘴唇动了动。小梳子:“猜吧!”
米河的目光在两只拳头上移来移去。
米河内心的声音:“剪不断,理还乱,我不能再犹豫了!这件事必须快刀斩乱麻解决掉!河南此行凶多吉少,我不能再为此事分心了!我下决心吧,不要再犹豫了!”
他猛地伸出手指,点向右边那只手。
小梳子的脸上没有一点惊色。米河默默地等着。
两人都仿佛听到了对方巨大的心跳声。
“米少爷,”小梳子把右手摊开,声音很平静,“你自己看。”
手掌上赫然一颗小石子!
米河轻轻笑了。
小梳子也笑了。
突然,米河的目光停在小梳子的另只手上,道:“把这只手也摊开!”小梳子的脸刷地苍白如雪。米河沉声:“摊开!”小梳子怯怯地将左手摊开。掌心也赫然有着一颗石子!米河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回过身,向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走去。小梳子怔愣许久,突然抱住脸,哭泣起来。
17.开封府一条僻静的街面。晚。
街上空无一人,几个官员在路边等候着。刘统勋的马车驶来。官员们急忙迎了上去。官服俨然的米河下了车。马知府的脸青肿着,鼻孔里还塞着棉纸,一愣:“怎么不见钦差大臣刘大人下车?”米河一笑:“刘大人偶有小疾,已另择客栈住下,特遣下官来见各位大人!”马知府打量着米河的这身六品朝服,突然笑起来,眼里闪着不屑的神色:“想必这位就是米大人了?”
米河一笑:“在下米河,六品官职!与大人您的四品顶戴相比,差了有二品吧?”
马知府一怔,忙笑道:“哪里哪里!马某年迈,哪敢与米大人这般风华少年相比?米大人前程无量!”
跟随在马知府身后的众官也都露出不屑一顾的笑容。“米大人,”马知府递上手札,“本官是开封知府马铃,请多多关照!——本官对二位大人的清正已是如雷贯耳,故此不敢稍有铺张,特意将二位大人的下榻之处,安排在一幢干净的民宅之中!——请!”
众官:“请——!”
路边,一扇黑漆大门缓缓打开,门上两个砖雕篆字:“槐庐”。
米河刚迈进大门,突然转身,问马知府:“马大人,你的脸怎么回事?”马知府被这猝然之间怔住了,脸顿时涨得通红,使本已青肿的两颊愈发难看起来,含糊着说道:“蜂螫了一口,没经意就这般红肿了!”米河笑:“这蜂着实可恶!但愿我米河别给螫了!对了,听说蜂螫之处涂些面酱,便可消痛了。”
马知府:“多谢指教!”
众官相互耸耸肩,暗暗窃笑。他们似乎已经看出,这个随刘统勋前来开封办皇差的刑部主事,不过是个连官场话也不会说的草包!米河还没完,一本正经地问道:“马大人可知道面酱是如何炮制的么?”马知府苦笑:“略知一二,略知一二。”
米河:“不过,若是用装过大粪的酱坛子造酱,怕是不仅药力不够,还会伤了自己!”
马知府一惊。众官也一惊。他们一下就明白了过来,面前这位说话随意、满脸笑容的年轻六品京官,却是个真正的厉害角色!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个叫米河的人,已经在暗示他们,他已经知道了开封府的若干作为!
马知府和众官们想到这,不由脸上阴黑起来。
米河重重打了个喷嚏,径直进了大门。
18·槐庐内。
越往里走,才越看出这是一座掘地筑山的院景小楼。四边围以避箭小墙,中置花瓦,开着小窗,门内左侧,便是一条通水不通舟的曲溪,石隙间老槐一株,横卧水上。米河步上楼梯,看着窗外笑道:“芭蕉三本,游鱼几寸,好个住人的地方!
没想到,开封府还有这么幽静的去处!“
马知府说话谨慎起来,却也暗藏几分尖刺,道:“前年田文镜田大人在此下榻,也是这么说。”
“田文镜是谁?”米河问。马知府知道米河在诱他上当,便也不作反问,只顺着米河的竿子爬:“田大人是先帝的重臣,当过河南巡抚。先帝说,田大人是咱大清国的最大功臣!”
米河:“是么?先帝是在哪儿说的?”马知府的脸一下就白了:“这,这……
定是在上书房或是养心殿说的吧?“米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