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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的移动城堡-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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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哈尔一会起来,一会躺下。他躺在床上时,迈克得跑上跑下。他起来时,迈克得四处奔跑,跟着他测量城堡,修补好每个角落的金属撑架。在空的时候,哈尔裹着他的被子和团团尘埃,不断问着问题发表着言论,多是为了索菲着想。

“索菲,由于你把我们创造城堡时做的标记都粉刷掉了,也许你能告诉我,迈克房间里的标记在什么地方?”

“不。”索菲回答,一边缝着蓝色三角布。“我不能。”

哈尔悲伤地打了个喷嚏,退回去。不一会,他又出现了。“索菲,如果我们接手那家帽店,我们要卖什么?”

索菲发现自己已经受够了帽子,这辈子都不想再碰了。“反正不是帽子。”她说,“你可以买下店面,但不要接手生意。”

“用你的歪脑筋好好琢磨一下。”哈尔说,“或者想想看,如果你知道怎么办。”说完大步走开上了楼。

五分钟后,他又下楼来。“索菲,你对其他几个入口有什么偏好吗?你希望我们搬到哪里去住?”

索菲不假思索地想到了费尔法克斯夫人的房子。“我想要个漂亮房子,种满鲜花。”她说。

“我知道了。”哈尔嘶哑着说,又大步走开。

他再度出现时,穿好了衣服。这天已经折腾了三回,索菲未加注意,哈尔则穿上迈克用过的那件丝绒斗篷,变成了一个苍白的红胡子男人,咳嗽着,拿了块很大的红色手帕捂着鼻子。她这才意识到他要出门。“你这样会加重感冒的。”她说。

“我索性死掉,这样你们都会感到难过。”红胡子男人说着,走出门外。把手的绿标指向下。

这之后一小时,迈克有了工夫研究他的咒语。索菲则缝补到了第八十四块蓝色三角布。接着红胡子男人回来了。他脱掉斗篷变回哈尔,咳得比之前更厉害,而且比之前更加自怜。

“我买下那家店了。”他告诉迈克,“后边有个有用的棚屋,旁边有间房子,我全部买下了。可我不知道拿什么去付款。”

“你寻找贾斯汀王子得到的报偿呢?”迈克问。

“你忘啦。”哈尔嘶哑着说,“这个行动的最终目的就是不去找贾斯汀王子。我们要人间蒸发。”说完他咳着上了楼,上床休息了。不一会他为了引起注意又开始打喷嚏,打得横梁直晃。

迈克不得不放下咒语,冲上楼去。要不是狗人挡了道,索菲本来也会去。这是狗人另一个奇怪的行为。他不喜欢索菲为哈尔做任何事情。索菲觉得这倒相当合理。她开始缝她的第八十五块三角布。

迈克欣喜地下楼来,继续研究他的咒语。他快活得很,边干活边和卡西弗一起唱着平底锅之歌,还像索菲那样和骷髅头聊天。“我们要搬到齐坪镇住了。”他告诉骷髅头,“我可以每天去看我的莱蒂。”

“这就是你告诉哈尔关于帽店的事的原因吗?”索菲问,一边穿针引线。这时她已经缝到第八十九块三角布了。

“是啊。”迈克快活地回答,“莱蒂告诉我的,当时我们正琢磨如何才能再见到彼此。我对她说———”

他的话被哈尔打断了,他又拖着被单下楼来。“这绝对是我最后一次出现了。”哈尔哑着喉咙说,“我忘了说彭兹特蒙夫人明天落葬,在庇护港附近她的土地,我这件衣服需要清洗。”他从被单里掏出灰红色外套,扔在索菲的膝头。“你力气用错地方了。”他对索菲说,“我喜欢的是这件,可我没力气自己清洗。”

“你不是非要去葬礼不可吧?”迈克急了。

“我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哈尔说,“彭兹特蒙夫人一手把我培养成巫师。我必须要去见她最后一面以示敬意。”

“可你的感冒加重了。”迈克说。

“他自己作成这样的。”索菲说,“起床跑来跑去。”

哈尔立刻摆出他最高贵的表情。“我没事。”他嘶哑着说,“只要避开海风。那里气候严酷,彭兹特蒙辖地。树木都歪向一边,连绵几里地都没有一个遮蔽处。”

索菲知道他只是为了博得同情。她嗤之以鼻。

“那么女巫怎么办?”迈克问。

哈尔凄惨地咳嗽着。“我会乔装一下,很可能扮成另一具尸体。”他说完,慢吞吞向楼梯走去。

“那你需要条裹尸布,不是这件衣服。”索菲紧跟着叫道。哈尔没有回应,拖着步子上了楼,索菲也没有再进一步抗议。她手中现在拿着那件施过咒的外套,实在是天赐良机。她抄起剪刀,将灰红色外套裁成了七大块。这样应该能打消哈尔再穿的念头了。接着她继续缝补银蓝色外套的最后几块三角布,主要是领口的小碎片。衣服现在真的很小。看上去就算给彭兹特蒙夫人的侍童穿,尺寸也太小。

“迈克,”她说,“赶快做出那个放大咒。情况紧急。”

“不会太久。”迈克回答。

半小时后,他核查了一遍清单,说他觉得已经准备好了。他拿着一个小碗向索菲走来,碗底有一小撮绿色粉末。“你要用在哪里?”

“这里。”索菲说着,剪断了最后几个线头。她将熟睡的狗人推到一边,把童装大小的衣服仔细地铺在地板上。迈克小心地倾斜着小碗,将粉末撒在衣服的每一寸布料上。

而后两人相当焦急地等待着。

过了一会,迈克舒了一口气。衣服在渐渐变大。他们看着它一点点变大,变大,直到衣服的一边抵到狗人身上堆了起来。索菲不得不把它拉远一些,好有更多空间。

五分钟后,他们都觉得衣服看样子是哈尔的尺寸了。迈克拾起衣服,小心地将多余的粉末抖进壁炉。卡西弗一下旺起来,咆哮着。狗人从睡梦中惊醒,一跃而起。

“小心点!”卡西弗说,“威力很强。”

索菲拿着衣服,踮着脚尖蹒跚向楼上走去。哈尔睡着了,枕着他的灰枕头,蜘蛛在四周忙碌地织着新网。他睡着时看上去高贵又悲伤。索菲蹒跚着走过去,把银蓝色外套放在窗边的旧柜子上,暗暗说服自己衣服没有继续变大。“不过,假使那样能阻止你去参加葬礼,倒也没有损失。”她边自言自语,边向窗外望去。

太阳低悬着,阳光倾洒在整洁的花园里。一个深肤色的高大男人在那里,兴致高昂地丢了一个红色的球给哈尔的侄子尼尔。尼尔握着球拍,一脸忍耐的痛苦。索菲看出来那男人是尼尔的父亲。

“又鬼鬼祟祟了。”哈尔突然在她身后说。索菲内疚地转过身子,发现哈尔不过是半梦半醒。他很可能还以为是一天前,因为他说,“‘教我躲避嫉妒的螫咬’———都成了过往烟云了。我爱威尔士,但它不爱我。梅根满怀嫉妒,因为她受人尊重而我没有。”而后他清醒了一些,问道,“你在干什么?”

“只是帮你把衣服放好。”索菲说完,匆匆离去。

哈尔肯定又睡下了。他当晚没有再出现。第二天一早索菲和迈克起床时,也没有他起身的任何迹象。他们小心行事,生怕吵醒他。他们俩都认为去参加彭兹特蒙夫人的葬礼并非明智之举。迈克蹑手蹑脚出了门,带着狗人上山溜一圈。索菲踮着脚尖走路,准备早餐,暗暗希望哈尔睡过头。迈克回来时,哈尔仍没有动静。狗人饿得慌。索菲和迈克正在柜子里翻找狗粮时,听到哈尔慢吞吞下了楼。

“索菲。”他的声音透着指责。

楼梯门敞开着,他把着门的手完全藏在了巨大的银蓝色袖子里。他的脚踩在楼梯下,套着半截奇大无比的银蓝色上衣。哈尔的另一只手臂根本碰不到另外一只大袖子。索菲能看到那只手臂的轮廓,凸来凸去正在巨大的褶皱领子下打着手势。哈尔身后的整个楼梯都铺满了银蓝色衣服,一直延伸到他的卧室。

“哦,天哪!”迈克惊呼,“哈尔,这都怪我。我———”

“怪你?瞎扯!”哈尔说,“就算是一里之外,我也能察觉索菲的手。这件衣服足足好几里。亲爱的索菲,我另一件外套呢?”

索菲赶忙把她藏在扫帚柜里的灰红色外套拿了出来。

哈尔检视了下衣服。“你真行哈。”他说,“我满以为已经碎到看不见了。七片全拿过来吧。”索菲递给他一堆灰红色的布。哈尔摸索着,手在层层叠叠的银蓝色袖子里找到出路,从两个大针脚的缝隙中伸出来。他从她手里抓过布堆。“我现在,”他说,“要准备去参加葬礼。拜托你们两位在我准备期间不要做任何节外生枝的事。我看出来索菲这会儿热情高涨,我希望回到这间屋子时,它还是原来的大小。”

他颇为端庄地跋涉在银蓝色套装里,向浴室走去。其余部分的银蓝色衣服跟在他身后,一个个台阶拖下来,沙沙掠过地板。等到哈尔进了浴室,大部分上装留在了地板上,裤子则出现在楼梯上。哈尔半合上浴室门,好像在左右手交替着拖扯衣服。索菲、迈克和狗人站着,望着一码又一码银蓝色织布在地板上行进,偶尔闪现石磨大小的银纽扣以及巨大又规则的绳子般的针脚。它差不多绵延了一里。

“我觉得我并没有彻底搞对那个咒语。”最后的贝壳边在浴室门口消失时,迈克说。

“这不明摆着嘛!”卡西弗说,“添根木柴,谢谢。”

迈克给卡西弗添了一块木柴。索菲给狗人喂了食。但一直到哈尔从浴室出来前,他们俩除了站着吃面包蜂蜜当早餐,不敢做任何其他事。

两个小时后,哈尔才从充满马鞭草香味咒语的蒸汽中走了出来。他全身黑色。他的套装是黑色的,靴子是黑色的,头发是黑色的,和昂格里安小姐一样的蓝鸦黑。他悬垂的长耳环也是黑色的。索菲琢磨黑头发是否为了向彭兹特蒙夫人表示敬意。她同意彭兹特蒙夫人的看法,黑色头发更适合哈尔。他的绿玻璃眼睛在头发的映衬下更漂亮了。但她想知道黑色衣服到底是哪套衣服变的。

哈尔又变出条黑色手巾,擦着鼻子。窗户摇摇作响。他从工作台上捞起一片面包和一些蜂蜜,召唤狗人。狗人一脸怀疑。“我要你待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哈尔嘶哑着说。他的感冒依然很重。“过来,小狗。”狗不情愿地爬到屋子中央,哈尔补充说道,“你在浴室里不会找到我另一套衣服,窥探狂太太。我不会让你的手再碰到我的衣服了。”

索菲停下蹑手蹑脚走向浴室的脚步,看着哈尔围着狗人兜圈子,一会吃面包和蜂蜜,一会擤擤鼻子。

“你们觉得用这个乔装打扮怎么样?”他问。他将黑手巾弹向卡西弗,向前倒下,手掌及膝盖着地。几乎就在他行动的一瞬间,他消失了。等到他触到地板,已经是一只红毛卷曲的猎犬,就像狗人一样。

狗人彻底地大吃一惊,他的本能占了上风。他的颈毛竖起,耳朵下压,不断狂吠。哈尔也闹腾起来———或者他也是本性显露。两只相同的狗互相追逐着,怒视着,吠叫着,毛发竖立着,一副随时准备干仗的架势。

索菲抓住她以为是狗人的狗尾巴。迈克抓住他以为是哈尔的那只。哈尔立刻又变身回来。索菲见到她面前站着个高高的黑衣人,便松手放开哈尔的衣服后背。狗人在迈克的脚背坐下,凄楚地望着大家。

“很好。”哈尔说,“如果我能骗过一只狗,就能骗过每个人。没有人会在葬礼上注意到一条流浪狗靠着墓碑抬腿。”他向门口走去,将门把手的蓝标转向下。

“等一等。”索菲说,“你不是要扮成红毛猎犬去葬礼吗,为什么还自找麻烦穿得一身乌黑?”

哈尔抬起下巴,一副高贵的样子。“向彭兹特蒙夫人表示敬意。”他说完,打开门,“她喜欢别人考虑到所有细节。”他踏上了庇护港的街道。

第十六章 大显魔法

几个小时过去了。狗人又饿了。迈克和索菲也决定吃午餐。索菲拿着煎锅靠近卡西弗。

“你们就不能吃一回面包和奶酪吗?”卡西弗发起牢骚。

说归说,他还是低下脑袋。索菲刚把锅子放到卷曲的绿色火苗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来哈尔嘶哑的声音。

“自己当心,卡西弗!她找到我了!”

卡西弗一下蹿起来。煎锅翻落到索菲的膝头。“你等一下!”卡西弗咆哮着,刺眼的火焰直蹿烟囱。几乎同时,他晕开化成十几个蓝脸,好像他在被人使劲地摇晃,并且发出响亮沙哑的呼呼声。

“他们肯定打起来了。”迈克小声说。

索菲吮了吮一根微微烫伤的手指,用另一只手捡起裙子上的培根,盯着卡西弗。他在壁炉里从一头扭到另一头。他模糊的脸从深蓝色变为天蓝色,继而几乎变成白色。他一会有好几双橙色眼睛,一会又变成几行闪亮的银色眼睛。她从未料到这样的情形。

什么东西从头顶扫过,发出声巨响,屋子里所有东西都摇晃起来。又跟来另外一个东西,发出长长的尖锐的咆哮声。卡西弗差不多变成了蓝黑色,索菲的皮肤因为魔法的冲击力而咝咝作响。

迈克攀上窗子。“他们离得很近!”

索菲也蹒跚走到窗子边。魔法的冲击波似乎影响了半屋子东西。骷髅头的下巴直打颤,边抖边绕着圈子跑。盒子跳来跳去。粉末在罐子里沸腾。架子上重重落下一本书,落到地板上摊了开来,书页来回翻飞。屋子的一头,芳香的蒸汽从浴室里滚滚溢出;另一头,哈尔的吉他发出跑调的哐当声。卡西弗比之前扭动得更加厉害。

迈克一边将骷髅头放进水槽,以免它打颤翻到地板上去;一边打开窗向外探望。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总之正好在视野之外,令人抓狂。住在对面房子的人也聚在门口窗口,对着头顶的什么东西指指点点。索菲和迈克冲向扫帚柜,每人抓起一件丝绒斗篷披在身上。索菲拿到将穿戴者变成红胡子男人的那件。现在她知道为什么她穿另一件时卡西弗哈哈大笑了。迈克是匹马。但没有时间笑。索菲拉开门冲到街上,狗人紧跟其后,他在整件事前后表现得出人意料的冷静。迈克跟在她身后慢跑出来,并不存在的马蹄发出咔嗒声,留下卡西弗在他们身后由蓝变白地扭动着。

街上拥满了伸长脖子的人群。没人有工夫留意到房子里跑出来的马啊之类的东西。索菲和迈克也向上望去,看见一朵巨大的云团正在烟囱顶沸腾翻滚。那团云黑乎乎的,剧烈地旋转着。白色闪光刺穿这团乌云,看起来又不像光线。可就在迈克和索菲刚站稳脚跟时,这个魔法团突然变幻成模糊的一堆,像是纠缠战斗的蛇。接着它一撕为二,发出一声巨大猫科动物打架时的怒吼。其中一半哀号着冲下屋顶,一直冲到海里,另一半叫嚣着跟在它后面。

有些人开始撤回屋里。索菲和迈克与比较勇敢的人一道,沿着下坡路跑到码头。似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最好的视角是沿着港湾墙的弧形地带。索菲也蹒跚着向那边挤过去,不过已经没有必要超过港务长小屋的庇护处了。两朵云飘浮在空中,离开海面一段距离,在港湾墙的另一端。平静的蓝天里仅有两朵云,一眼就能看到它们。同样能一眼看到它们中间的一团黑斑,那是肆虐的暴风雨,底下激起汹涌的白浪。一艘船不幸地被卷入风暴。桅杆来回摇晃。他们见到水花击打在船体四周。船员拼命想收起船帆,但至少有一面帆已经撕裂成灰色破布了。

“他们就不能放过那条船吗!”有人愤慨地说。

暴风雨激起的风浪继而撞击着港湾墙。白色浪头鞭打着,围墙上那些勇敢的人匆匆撤回码头区,泊船不住地被波浪涌起,嘎吱作响。一片混乱中夹杂着许多惊声尖叫。索菲将头探出棚屋,风里正是尖叫来处,她发现肆虐的魔法扰乱的不仅是海洋和无助的船只。一大群湿嗒嗒、滑溜溜的绿褐色头发的女人正奋力爬上港湾墙,她们尖叫着,向浪里更多尖叫着的女人伸出潮湿的长手臂。每个人都有条鱼尾巴,没有腿。

“要命!”索菲说,“诅咒里的美人鱼!”这样就意味着只剩两件不可能的事要成真了。

她仰视两朵云。哈尔正跪在左边那一朵上,比她想象得要大许多,近许多。他依然是一身黑。不出所料,他正回过头盯着那些慌乱的美人鱼。他看着她们的样子根本不像他还记得她们是咒语的一部分。

“集中精神对付女巫!”索菲身后的马喊叫。

女巫现出人形,站在右手边的云朵上,鲜艳的袍子飞旋,红色的头发飞扬,手臂上扬继续召唤魔法。哈尔回过头看着她时,她的手臂放了下来。哈尔的云朵爆发出一股玫瑰色火焰。热浪横扫港口,港湾墙的石头直冒蒸汽。

“没事!”马喘着气说。

哈尔待在底下不断摇晃的船上,眼看船就要沉没了。他这会是个微小的黑影,靠在晃动的主桅上。他厚脸皮地向女巫挥手,好让她知道她失手了。他刚挥手,女巫就看到了。云朵、女巫和所有的一切瞬间幻化成一只野蛮的红鸟,向着船俯冲而来。

船不见了。美人鱼哀叫着。船所在之处除了阴沉地晃动的海水,别无他物。但那只俯冲的巨鸟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刹住。它一头扎进海水,溅起巨大的水花。

码头上的人都喝起彩来。“我就知道那不是条真的船!”索菲身后什么人说道。

“是啊,肯定是幻觉。”马聪明地补充,“它太小了。”

像是要证明船比看上去还要近,迈克话还没说完,涌起的海浪就抵达了海港。一座二十尺高的水之山横扫过来,将尖叫的美人鱼扫落港口,将泊船一股脑扫向一边,绕着港务长的小屋轰轰打转。马的一侧伸出只手,将索菲拉回码头方向。索菲喘着气,在齐膝深的灰色海水里蹒跚而行。狗人在他们边上跑跳着,已经湿到耳朵。

他们刚回到码头,第二座水之山就向港湾墙席卷而来,港湾里的船一下被卷得竖立起来。潮水平滑的一侧迸出一头怪兽。它长长的,黑色,长着爪子,一半是猫,一半是海狮,它向着码头区冲跑过来。波浪打进港口时又迸出另一头怪兽,同样又长又低,但长着鳞片,追着第一头怪兽。

大家都意识到争斗尚未结束,匆匆涉水撤退,离开码头周围的棚屋房子。索菲被一根绳子绊倒,接着又被一个门阶绊倒。马伸出手臂,拉她起身,两个怪兽疾驰而过,苦水四溅。又一阵浪席卷了港湾墙,从中又迸出两只怪兽。它们和先前两只一模一样,只是长鳞片的那只离像猫的那只更近了。紧接着的滚滚浪花里又涌出两只怪兽,比之前离得更近。

“这是怎么回事?”索菲高呼,第三对怪兽跑过时,防波堤的石头都在震动。

“幻觉。”迈克的声音从马嘴里传出来。“有一部分是。他们都想骗对方去追假的。”

“哪个是哪个?”索菲问。

“不知道。”马说。

有些围观者觉得怪兽实在太可怕了。许多人跑回了家。另外一些人跳到摇晃的船上,以避开码头。索菲和迈克则加入了围观者的中坚力量,跟着怪兽出发,穿越庇护港的大街小巷。他们先是跟着海水涌出的一条河,继而是巨大潮湿的爪印,最后是怪物的爪子刨开街道形成的白色抓痕。大家被引到镇后的沼泽地,索菲和迈克追逐流星的地方。

这时六头怪物都已经变成跳跃的黑点,渐渐消失在远方。人群在堤岸上散开成零落的一行,屏息张望着,一边希望后头还有好戏,一边又提心吊胆。过了一会,除了空空的沼泽地,人们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没发生。正当许多人折回时,其他人突然齐声叫道,“看呀!”远方慢吞吞升起一个苍白的火球。它肯定巨大无比。它发出的巨响一直到火球已经变成四散的浓烟时,才传到围观者的耳朵。那行人全都被它的闷雷声吓得退缩了。他们看着烟雾扩散,直到成为沼泽上空的雾霭。而后他们继续观望。但所见的只是安宁和寂静。风吹过沼泽,野草窸窸窣窣,鸟儿重新放声歌唱。

“我猜他们同归于尽了。”有人说。人群渐渐散开,匆忙赶回,继续干他们撂下的活。

索菲和迈克等到最后一刻,一切都真正结束了。而后他们慢慢折回庇护港。两人都不想说话。只有狗人看上去很快活。他欢悦地漫步在他们旁边,索菲肯定他一定以为哈尔已经完了。他高兴雀跃,当他们拐进哈尔的房子所在的街道时,恰好有只迷途的猫在过马路,狗人发出声愉悦的吠叫,撒腿追了上去。他猛追一阵,径直追着猫来到城堡的门阶,猫转过身瞪着眼。

“滚开!”它喵喵说道,“别来这套!”

狗面露羞愧地向后退去。

迈克咔嗒咔嗒冲到门口。“哈尔!”他喊道。

猫缩小成小猫,自怜不已的样子。“你们俩看上去都很好笑!”它说,“开门。我累坏了。”

索菲开了门,猫爬进屋。它爬到壁炉边,卡西弗仅剩下一星蓝色微光。它使劲用前爪扒上椅座。而后它相当缓慢地变成哈尔,身子弯得更厉害了。

“你杀了女巫吗?”迈克焦急地问,一边脱下斗篷变回原形。

“没有。”哈尔说。他转过身,瘫坐在椅子上,看上去真的十分疲惫。“不算感冒,还有这么多是非!”他嘶哑着说,“索菲,求求你把那恐怖的红胡子脱下,去橱里找瓶白兰地———除非酒被你喝掉了,或者被你变成了松节油。”

索菲脱下斗篷,找到白兰地和玻璃杯。哈尔像喝水一样,一口气饮下一杯。他又倒了一杯,并没有喝,而是小心地滴在卡西弗身上。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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