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美人鱼的浪漫冒险-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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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句话，我不假思索地在高泽的脸上扇了一个假耳光，并且教训了他一句：〃狗嘴吐不出象牙！〃

高泽挨了我的假耳光，扬一下眉毛，更加痛饮起来。

我的本意只是提醒高泽说话要礼貌一些，谁想到，高亮却以为我在维护他，于是，他又用〃电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纠缠着我，我如坐针毡，担心自己的意志力太薄弱，会掉到高亮的温柔乡里，于是找了个借口就溜到了三楼的视听室看电影。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夜半小提琴－传情

从视听室出来，我听见从一楼传来一阵悦耳动听的钢琴声，心想可能是高泽在弹琴，于是飞快地下楼，走到一楼的偏厅，却发觉钢琴四周都站满了宾客，我走过去一看，坐在钢琴上的人不是高泽，而是高泽的妈妈宋淑贞，她正在为大家表演钢琴独奏，悠扬的旋律缓缓地流淌在心灵与天花板之间，我听得心醉神摇，暗自叹道：难怪说有其母必有其子，看来高泽的钢琴天赋是来自于他的妈妈。

转念我又想道：假如请高泽和他妈妈来一个四手联弹，岂不妙哉？

打定了主意，我四处寻找高泽的踪影，最后在酒吧附近的日光沙发上找到他，他喝得面颊微红，像一块烂泥似的斜躺在靠背上。我蹲下来，请求他和他妈妈合奏一曲，他半眯着眼睛，懒懒地说了一句：〃不可能！〃

我又劝了他几句，他忽然睁大了眼睛，凑到我的面前，色迷迷地说道：〃除非你今晚陪我睡觉！〃

我最恨他这副故作色狼的嘴脸，于是〃呸〃了他一声，站起来要走人，他拉住了我的手，说道：〃好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见高泽无条件投降了，我立即换了温柔体贴的态度，把他从沙发上扶起来，挽着他的胳膊肘，把他扶到偏厅那儿。

巧得很，这时候，宋淑贞刚刚弹奏完一曲，引来一阵掌声和欢呼声，宋淑贞向大家欠了个身，正准备离开钢琴，忽然，高泽一改刚才的醉态，神清气爽地站到宋淑贞的面前，对她说了一句：〃妈咪，我和你合奏一曲《四只小天鹅》？〃说着，他把白色礼服的袖口整理了一下，这个动作使他看起来非常潇洒。

登时，宋淑贞呆住了，愣愣地看着高泽，半饷，才颤抖着声音说道：〃好的！〃

在热烈的掌声中，高泽和他的妈妈肩并肩坐在钢琴凳上，为大家演奏起活泼轻快，极富节奏感的旋律，我目瞪口呆，这一刻，我看见高泽的脸上浮现起像小孩子似的天真烂漫，他的剑眉变得弯弯的，顺顺的，从他的五官上，我再也看不见他的霸道，他的飞扬跋扈。

一曲终了，全场掌声雷动，我还看见高枫姐拿着手绢擦眼泪，我走到高枫的身旁，劝她不要太激动，以免动了胎气，高枫的眼眶红红的，激动地说道：〃我还记得小时候，妈妈和弟弟就是这样坐在一起弹钢琴的，想不到今晚又能看见这情景。〃

高枫越说越激动，我担心她真的动了胎气，连忙把她扶到落地窗边的扶手椅坐下，正打算安慰她几句，忽然，我听见一阵悠扬的，若有若无的小提琴声，旋律大气而凄美，仿佛从秋山湖那儿传来的，仔细一听，竟然是《苍白的倩影》，我惊呆了，一种恍如隔世的幻觉油然而生，这是韩晨最喜欢的旋律，他曾经在新居的露台上为我弹奏此曲，我像是着了魔似的，身躯不受控制地穿越落地窗，向着小提琴声走去，还没离开高家的大铁门，我被高泽拦住了，他一脸惊讶地看着我，问道：〃小诺，你要去哪儿？〃

我对高泽反问道：〃你听到有小提琴声吗？〃

高泽侧着头，认真地听了一会儿，然后答道：〃好像是有！〃

我更肯定了，于是继续寻找小提琴声，高泽又把我截住了，他捏着我的手腕，语调急促地说道：〃小诺，我刚才按照你的话和我妈妈弹钢琴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得意神情仿佛在向我邀功，我对他笑了一笑，由衷地称赞道：〃高泽！刚才你的样子既可爱又帅气，像一个童话里的王子！〃

高泽听了我的赞美之词，伸出双臂把我揽进怀里，然后，他对着天空一连喊了几句：〃小诺！我爱你！〃

不知为何，我听了高泽这番情真意切的爱的宣言，心里头先是颤抖了一下，差一点就想对高泽说一句：〃我也爱你〃，忽而，我又听见秋山湖那边传来一阵清晰的，凄婉缠绵的小提琴声，我的心神被这种勾魂夺魄的旋律摄住了，不由得迈开了脚步向大铁门走去。

高泽又把我拉回来，煞有介事地说道：〃小诺，这个别墅区人烟稀少，一到了夜晚，山林里除了鬼影什么都没有！〃

我愣了一下，回忆起白天在秋山湖的情形，觉得高泽说得有点儿道理，这个别墅区的容积率奇低，也就是说，几千亩地上只有不到一百户人家，估计山林里的树精和树妖的数量还比人类多一点，想到此处，我打消了寻找小提琴声的念头，任由高泽把我拉上了二楼。

高泽把我控制在房间里，我走到露台上，竖起耳朵继续聆听那一阵悠扬而内敛的小提琴声，高泽拿着一杯热茶过来，递给我，然后，他蹙着眉，听了一阵，之后滑稽地说道：〃听这家伙的琴声，像是在向某个女孩子求爱！〃

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问高泽为何这么说，高泽一脸认真地分析道：〃本来这首曲子非常凄美，渗着一种震撼心灵的愁绪，可是我从他的琴声里听不出愁绪，只听到渴求！所以我断定这家伙一定是个处于求偶期的雄性动物！〃

听了这番既有深度又有趣的话，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高泽也咧着嘴，洋洋自得地狂笑，真巧，就在这时，那一曲《苍白的倩影》渐渐地低下去了，隔了十几秒钟，竟然换了好像是流行曲的旋律，认真一听，是一首很怀旧的《你知道我在等你吗》，这一下子，高泽更得意了，这印证了他刚才的分析是对的。

我和高泽一边喝茶，一边猜想究竟是哪一个不怕死的〃雄性动物〃在寂静而漆黑的山林里独自拉小提琴，说着，聊着，小提琴的旋律又变换了风格，变成了高调而强烈的旋律，这一阵，高泽又煞有介事的说道：〃看来这家伙等得不耐烦了！〃

我对音乐并不太在行，听见高泽这么说，便问他：〃你怎么听得出来呢？〃

高泽得意地笑了一笑，分析道：〃这一阵子强烈的切分节奏，还有快速的跳弓，显示他的思想开始挣扎，他的心里一定在想：假如那个女孩子还不理会我，我要么回家睡觉！要么直接找上门去！〃

我一听，禁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几乎翻肚子了。高泽自鸣得意，又滑稽地说了一句：〃我有点儿同情这家伙，折腾了一晚，却求爱不成功！〃

正说着，小提琴声悄然停止了，很久都没有再响起来，这说明了高泽和那个山林里的〃雄性动物〃心灵相通，我看一看表，原来已经十一点了，估计那个〃雄性动物〃就如高泽所说的那样，求爱不成功就回家睡觉去了。

第二天是周末，清晨的时候，天气好像有点冷，我在高泽的怀抱里醒来了，昨夜我和他真的复合了，他不用再睡在沙发上，而我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这种认识是正面的，肯定的。我必须承认，我对高泽的感觉正在慢慢复苏，能不能恢复到像从前那样，这也许是时间上的问题。

我睁开了眼睛，端详着高泽的睡相，他在睡着的时候，五官的线条变得柔和而温厚，我正打算捏一下他的鼻尖，正在这时，我听见一阵欢快而调皮的小提琴声，好像是从秋山湖那边飘过来的，估计又是昨夜那个〃雄性动物〃在求偶，我心里直发笑，暗自想道：看来这家伙死心不息的，比高泽还不服输。

过了一会儿，高泽也醒来了，他揉了一下迷蒙的眼帘，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宝贝儿，早上好！〃

我叫高泽用专业的耳朵分析一下外面的小提琴声，高泽立即竖起耳朵听了一阵，然后说道：〃那家伙昨夜回家睡精神了，今早打算卷土重来！我估计他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我听了，把头藏在高泽的怀里笑了一阵，笑高泽和那个家伙是一路货色。

高泽听了我的话，故作生气状，用他的满嘴臭气来骚扰我，就这样，两个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嬉闹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女佣人在门外喊道：〃二少爷！二少爷！〃

高泽穿上了衣服，走到门外应门，过了片刻，他走回来，对我说道：〃我要送外公和妈妈回香港，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吧！〃说着，他飞快地离开卧室，跑去浴室梳洗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雨中的求爱曲

等高泽走后，我在暖暖的被窝里睡了一个回笼觉，朦朦胧胧之间，耳朵里一直都听见那一阵小提琴声，过了不知多久，那个〃雄性动物〃又拉起了《苍白的倩影》，旋律大气而内敛，仿佛透着一点儿患得患失的忧伤，在我的心湖上荡起一阵涟漪，我被这首曲子吸引住了，无法自控地想看一看那个〃雄性动物〃的庐山真容，从床上爬起来，梳洗之后，穿上一袭浅紫色的丝绒长裙，披上米白色的披肩就出门去了。

天气真的冷了许多，还吹起了阴冷的北风，看起来可能要下雨了，我沿着昨天的路径一路走去，很快，我听到了越来越清晰的琴声，这琴声荡漾在峰峦叠嶂的秋山湖怀抱中，让我以为自己置身于大自然演奏厅，我站在巨石上四下远眺，没有发现任何人，我只能闭上眼睛，感受这琴声究竟是从哪一个方位飘出来的，我听到了，琴声像是从湖的西面传来的，我马上沿着湖边向西面走去，走了大约两分钟，我被眼前的景色震住了，一种似曾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个陌生的地方我好像在做梦时来过，岸边的桃花迎风摇曳，一片片浅粉色的花瓣落在我的脸上，落在我的手心上，又走了几十米，我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高大修长的男人背影，他正在拉小提琴，他穿着浅紫色的毛衣，白色的西裤，他的身躯倒映在湖水里，显得飘逸出尘，玉树临风。

我觉得不可思议，这个景象我曾经梦见过，恍惚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我使劲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感觉很痛！看来我不是在梦境里，我心里一惊，想道：难道这个人是韩晨？！于是，我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扯着嗓子对他喊道：〃韩晨！韩晨！韩晨！〃

当我跑到那个人的后面，他正好回过头，与我四目对望，我定睛一看，登时，又失望，又惊讶，这个男人并不是韩晨，而是昨天那个〃连环狗〃的主人。我记不起他的名字，只机械化地说了一句：〃怎么是你？！你的三条狗呢？〃

他的脸上瞬间浮现起灿烂的微笑，秀气的五官显得有点儿激动，他向我走近了一点，对我说道：〃小鱼儿，你终于来了？！〃

我感到奇怪，思索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含义，随即想起了昨夜高泽所说的那些话，高泽一口咬定这个拉小提琴的男人在向某个女孩子求爱，难道他在向我求爱？想到这儿，我立即进入戒备状态，装出一副冷傲的面孔，对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说道：〃我以为拉小提琴的是我的故人，所以我就来了，没想到竟然是你，真是让我失望！〃说完，我还对他翻了一个白眼，掉转头准备打道回府。

他拿着小提琴跑到我的前面，然后，用气急败坏的声音对我吼道：〃你这个人太没礼貌了！我昨夜在这里喝了一晚的西北风，今天一大早又跑来了，就是为了见你一面，而你却一点也不尊重我！〃说完，他一甩手，〃扑通〃一声把小提琴扔进了湖水里，然后一撒腿，一阵风似的在我的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他被我的傲慢态度激怒了。

等他离开了十来分钟，我才悄悄地从湖边走出来，刚走到巨石旁边，忽然，一个人从巨石的后面跳了出来，吓了我一跳，我本能地向后退缩了一点，一看，原来还是〃连环狗〃的主人，他向我走近，一边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我，一边说道：〃我想明白了，刚才你是故意装酷的，你想把我气走，是不是？！〃

我愣了一阵，看着他那张秀气而俊逸的脸，不免有些心神荡漾，暗自想道：这个男人儒雅而高挑，浑身散发着浓烈的学院派气息，真有几分韩晨的气质，最难得的是，他像韩晨一样拉得一手美妙的小提琴！

我的思绪被一种骚动的情感牵引着，此时，他又向我靠近了一些，重复了刚才的问题。我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装着冷冰冰的样子，对他说道：〃也许我刚才说话的态度很不礼貌，请你不要介意。〃说完，我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他一手拽住我的披肩，把我整个人拉回去，与他面对着面，他伸出长长的双臂拦住我的去路，让我有种错觉，以为他要抱住我，我心里纳闷，想道：这个男人看起来一表斯文，怎么动作这么粗鲁的？

在我的怒视下，他稍微退后了一点，接着，用惊讶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打量了片刻，然后说道：〃小鱼儿，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他边说，边用清澈透亮的眼睛凝视着我，眼波里荡漾着近似于渴求的东西，看得我的心脏狂跳起来，赶紧垂下眼帘，躲避他的眼睛。

我胡乱地思索着，视线开始散乱了，不知不觉地，我的思绪又开了小差，盯着他身上的紫色毛衣发起愣来，良久，他又向我走近了一些，用磁性的嗓音对我说道：〃小鱼儿，看在我昨夜为你吃了一晚的西北风，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究竟叫什么名字呢？〃

不知怎的，听了这句话，我觉得有一种虚荣感扩散至全身，脑子一片空白，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傻傻地说道：〃我又不认识你。〃

他好像愣了一阵，然后，嘴角和眼角都扬起了笑意，接着，他清一清嗓子，一脸认真地说道：〃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辛子轩，今年28岁，是个大学讲师，未婚，最近大半年都没有女朋友，家境清白，无不良嗜好……〃

他说话的内容好像参加征婚似的，我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踌躇片刻，才照搬他的格式，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程诺，人人都叫我小诺，年龄秘密，职业秘密，婚姻也是秘密。〃我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想道：这个辛子轩的性格真是让人看不透，他拉起小提琴时温文尔雅，可是说起话来却像个顽皮的大小孩。

辛子轩听完我的话，思索片刻，之后扑哧一笑，他又微微地向我靠近，低着头，一脸无奈地看着我，说道：〃程小姐，你大概以为我是个爱贫嘴的人，其实我今天硬着头皮说俏皮话，就是为了博你一笑。〃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辛子轩沉默了，眼神变得庄重起来，半饷，他用温和而颤抖的声音，对我说道：〃小诺，我本来打算等你来了就向你表白，不过现在仔细一想，还不是最适当的时候。〃说着，他向后退了几步，对我礼貌地说道：〃小诺，我要继续为你表演小提琴，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曲子呢？〃

我冲口而出提醒他：〃你的小提琴不是被你扔到湖水里？〃

他微微地笑了一笑，答道：〃不要紧，我还有另外一把小提琴！〃

我听了他的话，托着下巴想了一想，然后认真地说道：〃我喜欢节奏轻快的音乐，千万不要太悲惨，太感伤，我受不了！〃

一瞬间，他皱起了眉毛，眼神变得忧郁起来，良久，他的五官渐渐明朗了，对我笑了一笑，说道：〃好吧！我们现在分头回家，我回去拿小提琴，而你在家里竖起耳朵留心听，假如你想，〃说到这儿，他忽然停住了嘴巴，话里留下了空白，看起来似乎想说又不敢说。

看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反而感到不自在，我宁愿他像刚才那样贫嘴，最怕他沉默不语。为免节外生枝，我点一点头，同意他的提议，然后，我大步地迈开脚，想跨越巨石旁一片长满荆棘的草丛，不料，长裙的裙摆又长又宽，被荆棘勾住了，我想拉起裙角，一时站不稳，身体失去了重心，〃哎呀〃一声整个人向前倾倒，在慌乱中，我感到辛子轩冲过来要拉着我，可是很不幸地，最后，我和他一起倒下去了。

我惊魂初定，方才发现自己和辛子轩抱成一团跌倒在草地上，他正好侧身压住我，他的黑眼睛呆呆的看着我，他的胸膛一起一伏地颤抖着，我清晰听见他的呼吸声，一下比一下急促，我想离开他的怀抱，可是我的四肢却不听从大脑的指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把嘴唇移到我的脸颊旁，声音颤抖地说道：〃小诺，我想吻你，可以吗？〃

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脑子里的想法混乱而不合逻辑，如同在梦里一样，不觉呆了一呆，他的嘴唇轻轻地触碰到我的嘴唇，如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两下，然后，他在我的耳畔，轻轻地问道：〃小诺，假如我现在吻了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登徒浪子？〃

我愣了一下，随即顺坡下驴地答道：〃可能会的！〃

他听了这句话，立即把我从草地上扶起来，又为我拨去头发上的乱草。

我惊魂未定，脑海里骤然闪过一个熟悉的场景，那一次我和韩晨在水库边的草丛中天作帐，地作床，激情之后，韩晨就是这样为我拨去头发上的乱草，想起这一幕，我的鼻子里一阵酸楚，忧伤的心情无处宣泄，不自觉地，默默地低着头，为辛子轩拨走毛衣上的小树枝。

这样的想着，我感觉自己被人紧紧地抱住，我努力集中精神，发现辛子轩把我抱在怀里，他的双眸里蕴藏着海一样的深情，我无法躲避他的眼睛，只愣愣地看着他，他皱了一下眉头，对我温柔地问道：〃小诺，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呢？我明明记得，你昨天还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躺在草地上睡午觉，怎么今天又变得郁郁寡欢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事。〃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感到吃惊。

辛子轩用手托起我的下巴，同时，目光紧紧锁定我，他的眼神仿佛有种敏锐的穿透力，我感到无所遁形，低着头不敢看他，可是脑海里控制不住闪过他秀气的脸庞，恍惚间，我弄不清楚他究竟是韩晨，还是辛子轩，迷迷糊糊地想着，我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到他的心跳得一点规律也没有，我隐隐觉得，他心里的渴望，和我心里的渴望是一样的。

就这样，我和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辛子轩紧紧相拥着，呆呆地站在秋山湖边，任由清冷的北风从山林上吹下来，吹乱了我的头发，吹乱了我心里的计划。

忽然，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闪进我的脑海里，他的眉宇间透着权威性的压迫感，令我胆战心寒，我不由得想道：无论怎样，这个辛子轩并不是韩晨！更何况我已经重新接纳了高泽，何必在这节骨眼上，被一个似曾相识的陌生人牵着鼻子走呢？想到这一点，我轻轻地推开了辛子轩，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我艰难地迈开脚步朝着私家路走去，听到耳后传来辛子轩的呼喊声：〃小诺，我会在这儿一直等着你！〃

我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加快了步伐，甚至是飞跑着回到高家的宅子，幸好这时高泽还没回来，偏厅里，高枫和她的几个表妹正在闹哄哄的打麻将，而高正先生和严俊就在起居室里围着壁炉，悠闲地喝咖啡聊天，我跟他们各人打了个招呼，就飞快地跑上二楼，反锁上门，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我听见从秋山湖那边又飘来一阵悠扬悦耳的小提琴声，是那种圆舞曲的节奏。

不知是什么原因，我听了这轻快而浪漫的音乐声，心里直刺得痛，万万想不到，刚才和辛子轩在湖边只不过短短几分钟的邂逅，他那张秀气儒雅的脸庞就把我的魂儿勾走了，任凭我怎样努力，就是无法把他的影子从脑海里抹去。

很不幸地，这一天的剩余时光，我几乎在魂不守舍的状态下度过，中午的时候，我接到高泽从香港打回来的电话，他说他今晚要留在香港住一晚，陪他妈妈和外公说说话，我冲口而出称赞他一番，还说他是个孝顺的乖孩子，说得他在电话里头哈哈地狂笑起来。

气温越来越低了，午后时分，天空竟然飘起了毛毛细雨，最要命的是，辛子轩的琴声依旧飘荡在空气中，一个可以想象的画面，他正在湿冷的秋山湖边淋雨！我坐立不安，走出露台，望见远处黛绿的山谷中蒙上了一层阴郁的雾气，天空好像是灰黑色的，看来这场雨一时半刻停不下来。

我的心越来越焦躁，恨不能背上长出一对翅膀飞到秋山湖那儿，可是一转念，我又提醒自己不能被突如其来的情感牵着自己的鼻子走。想着，想着，我的心脏像是扭麻花似的抽搐起来，眼睛酸得发涩，泪珠儿不听话地滑落下来，正在这时侯，门被人叩响了几下，我擦去了眼角的泪珠，走去应门，原来是女佣人，她问我今晚想吃什么菜，我随口应了一句：〃我胃痛，什么也不想吃。〃

等女佣人走后，我越发的坐不住了，从窗外望去视野模糊，雨势好像越来越大了，而辛子轩的琴声却一直在我的耳边绕荡着，这一刻，他奏着多情的，忧伤的《G弦上咏叹调》，旋律如泣如诉，仿佛在我的心头上用刀划过似的，他用这种含蓄而撼动心灵的方式求爱，我估计这世上没有几个女人可以对他置之不理。

时间缓慢地流淌着，我的思绪乱得快要打成死结，看一看表，差不多四点了，掐指一算，辛子轩在雨里应该冻了快三个小时，我再也沉不住气，不知不觉地，双腿迈出了高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