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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干子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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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使小伙子得以出人头地呢。
老郑有老郑的算盘,杨元朝不知晓,他心里想的只是一门心思地把任务完成。案情听着挺简单。
据“线人”报告,有一专门盗窃走私贩卖古玩字画的犯罪团伙,手头上有些值钱的好玩意儿,其中,最扎眼和值钱的是一幅古画,怀疑是近期某博物馆失窃的珍贵文物。
另据推测,此画可能是北宋大诗人苏东坡老先生的真迹——一株迎风挺立、婆娑欲动的墨竹。听说,在这幅古画上,还令人眼晕地盖有十好几个皇上、太子及皇后、贵妃娘娘等绝对有据可查的诸多历史人物的玉玺和印章子,属于珍贵文物,价值连城,具有深厚的历史和文化底蕴。
杨元朝很高兴受到器重,猜想人家看上的恐怕是自己的长相和气质,特别是一口流利而地道的普通话,外带京腔京韵十足,稍经包装,便可扮演和冒充北京来的大老板。
果不其然,经一番刻意修饰和乔装改扮后,穿戴随便的杨元朝一旦西装上身,皮鞋下脚,头发里抹上摩丝发胶之类的化工产品,居然就活脱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猛一瞅,整个油头粉面的花花公子哥,清末遗老遗少的后裔传人,若不是熟人或平时朝夕相处的同事,真难辨出真伪,认出他是谁来。
他自个儿呢也立马神气活现,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子铜臭气了。
有钱的大老板必须得有跟班儿随时侍侯着,一个叫刘得胜的同事临时充任马仔儿,此人系原省检察院老领导的公子,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胳膊腿够粗,绝对酷似保镖一类的勤杂人。
经过几回合的谈判,“买卖”顺利成交,价钱定好整100万,交货日期定在当月最后一日的中午12点整,交易地点则选在省地质局正门大门口外,那里有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坪地。
警方这面除杨元朝和刘得胜外,还跟了一个省文物局的矮个子专家,仨人儿一起出面。
中午12点,骄阳似火,气温接近摄氏40度,连风都是热的,横贯城区南北的人民大道被炎炎烈日晒起一层亮晶晶的黑油,晃人眼睛。
省地质局正门大门外,对方来的人还真不少,足有十七八个,有人带着枪,是那种个头老大的“五四式”,其余的,均怀揣刀子、匕首等凶器,应该说,危险还是挺大的。
这是一伙以铁路局子弟为首的犯罪团伙,仗着人多势众,根本没把杨元朝等人放在眼里。一人负责交货,另一个负责点钱,其余的均松松散散地站在草坪地四周望风警戒,好像就是真有警察来了,小混蛋儿们也敢真刀真枪地玩命,对着大干一场似的。
他们哪知道,为确保此次行动成功,同时,还要确保杨元朝等人绝对安全,差不多整个刑侦处全出动了,几百号刑警全副武装外加一个排隐蔽在一辆帆布蓬大卡车上时刻待命出击的武警战士,实在话,这么强的兵力,攻个小山头都有富余。
团伙头目外号“大傻帽”,素以亡命著称,三十来岁,人高马大,满脸横肉,一副凶相,曾几次进“宫”蹲过大狱,算得上是死不悔改的老顽固了。
尽管双方照过面儿,彼此不陌生,但出于谨慎,“大傻帽”还是要做最后的考察,交易前,先是歪头刻意打量着一副趾高气扬老板派头的杨元朝,接着,便开始从中国地理入手,巧妙地询问有关北京城的地理常识:“喂,哥们儿,住北京哪儿啊?”
“西边。”杨元朝牛哄哄地回答。
“西边?”“大傻帽”一脸坏笑,“西边可大了去,军博算西边,公主坟也算西边,八宝山、首钢更在西边!你到底住哪儿啊?”
“你想知道?”杨元朝把眉毛一挑,露出鄙夷和不屑的冷笑。
“当然!”“大傻帽”针锋相对,紧盯着杨元朝,“总不能买卖成了,却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大把银子,那哥们儿也未免太没眼力见儿了。兄弟,千万别门缝儿里头瞧人,把人看扁喽,俗话说,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你北京的强龙,未必就压得过我这土生土长的地头蛇。江湖中人嘛,虽说鱼龙混杂,可水也够深,道行不浅,到底谁能耐大,还说不一定呢!”
“没错。”杨元朝表示同意,“那你知道北京的五棵松吗?”
“当然知道。不过,那一带有好几个军队大单位,比如‘海司’,还有‘总后’,没错吧?”
杨元朝故意作出鄙夷的架势:“兄弟,你是在考我?”
“大傻帽”不怀好意地嘿嘿笑着:“就算是吧。”
自小生活在天子脚下、皇城根里的杨元朝,对于北京四九城简直太熟儿了,尤其是西郊一带,更是如数家珍,熟透了。他就是在那一带生的,长大成人的,即使闭着眼睛,也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禁觉着这问题问得有点儿可乐:“那我告诉你,听好喽,你说的‘海司’在公主坟,‘总后’在玉泉路,而五棵松一带,以前有解放军总医院‘301’,后有专门修铁路的‘铁道兵’。你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兄弟我绝对知无不言,言之不尽,有问必答。”
“大傻帽”对答案很满意,不禁既羡慕又是妒忌地说:“真行!到底是老北京,整个门儿清,兄弟我服了。喂,哥们儿,我看,你八成是哪个军队大院儿的吧?”
杨元朝矜持地笑笑,算是默认。
“军干子弟?瞧着像。”
杨元朝微微一惊,没承想,这主还真不含糊,还知道北京城的西郊一带驻扎着不少各军兵种大院儿,并且,根据自己的气质,猜出自己是军干子弟,不禁故意露出吃惊和佩服的神色,算是印证了对方的猜测。
“大傻帽”咧开大嘴飘飘然起来:“我说嘛,也只有你们军干子弟最牛,胆儿最大,否则,谁拿得出来100万做这么大手笔的买卖呀?借他八个胆子吧,操……”言罢得意洋洋地拿眼往四下里踅摸,观察周围的动静。
“既然你审也审查了,见识也长了,那就甭慎着啦,还是废话少说,赶紧交易,免得夜长梦多出岔子。喏,这是整100万,你们点钱,我们验货,尽快完事儿,然后,咱们各奔东西,谁都不认识谁。”杨元朝拿捏分寸恰到好处,既牛气冲天,也够干净利落。
“大傻帽”完全解除了戒备,一边尴尬地赔笑脸,一边说:“兄弟,请你务必理解和体谅,都是为了生意,现在,咱们开始交易吧。”
杨元朝扭脸儿,冲身边的刘得胜和矮个子专家点点头。
刘得胜别提有多佩服杨元朝了,整个脸不变色心不跳,在开箱验钞前,特别恭敬地递给杨元朝一支烟,并殷勤地点燃。
可那位矮个子专家却是头回见识这样剑拔弩张的紧张阵势,不禁连连用手揩抹着额头上的汗珠子。
杨元朝担心被“大傻帽”瞧出破绽,忙假戏真做,拍着专家的肩膀头,安慰道:“老哥,别紧张,虽然咱干得是触犯法律甚至掉脑袋的买卖,够玩命,可要想赚大钱,就得冒风险。以后,跟我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赶紧办正事儿吧,看看货到底真假?”
此时已经没了一丝戒心的“大傻帽”着急起来,回头冲准备点钞的手下低声吼叫:“赶紧数钱,不用一张张点,按捆数就行,免得耽误时间。再说了,咱这回有幸跟北京来的正经军干子弟做生意,准保错不了。”
就在文物贩子贪婪地清点钞票,杨元朝则假模假式地跟随文物专家一起,对那幅古画装模做样地鉴定时,战斗打响了。不过,让人奇怪的是,此番战役居然一枪未放,当那帮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小混蛋,猛地瞅见满世界里都有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时,一个个魂儿都吓没了,赶紧乖乖举手投降,缴械了事。
“大傻帽”被戴上手铐,押走前,用凶狠狰狞但仍充满迷惑的目光看着杨元朝:“你到底真是军干子弟,还是假的?给个明白话,也好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杨元朝不无幽默和鄙夷地说:“小子,还真不是骗你,咱正经是军干子弟。”
“倒霉,还真撞到枪口上了。”“大傻帽”丧气地跟着武警战士走了。
回到处里时,场面别提有多热烈了,不仅有市局主要领导和省厅的有关头头,就连省文物局的领导和专家也来了,齐刷刷地站在院子里列队鼓掌,迎候刑警们凯旋,同时都眼巴巴地等着一睹苏老先生的妙手真迹。
因画幅实在太长,只好从二楼平台上徐徐地悬垂而下,当全部展开时,在场的所有人,内行和外行的,懂和不懂的,都被镇住了,均情不自禁地发出一片惊叹之声。
那情景,即使过去了多年,只要想起来,杨元朝仍恍如昨日一般,历历在目,感觉好极了,就像是年三十晚上吃饺子,三伏天里喝冰镇啤酒一样,就是舒坦,爽!
任务圆满完成,处长老郑放心了,杨元朝也踏实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杨元朝又开始接茬儿熟悉情况,黎明即起,披星戴月,骑着一辆刚买的新凤凰自行车满世界转悠,像是私家侦探似的,东瞅瞅,西瞧瞧。并且还理论联系实际,特意购置了一些记述千年古城风貌、人文地理以及历史变迁的有关书籍资料,包括旅游景点的宣传小册子,均走马观花地浏览一番,以便尽快熟悉这座城市。
一个月后,当杨元朝再次站在老刑侦跟前时,对这所人口稠密、街道纵横交错的西南重镇,已经了解不少了。
老刑侦有所准备,当即见真章,考了他一些有关地理知识和基本社情方面的问题,杨元朝均对答如流,连一点儿磕巴都不打。
老刑侦高兴地呵呵直笑,多少摈弃了对于一般高干子弟的一贯看法:“行,年轻人,问题回答得很准确。看来你是真下了一番工夫,正所谓有耕耘才有收获嘛。这段时间,你挺辛苦,连我在街上都看着你好几回,骑着自行车瞎转悠。现在,你去一科报到吧,案子有的是,马上就可以开始工作。”
在跟杨元朝一番接触后,与魔鬼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老刑侦已经喜欢这个年轻人了,认为杨元朝不仅人够聪明,也舍得付出,正经是一块搞刑侦的好料,值得雕琢的璞玉。
第二章
1
正常上班后,杨元朝勤奋努力,积极表现,只要接了案子,就算是黏糊上了,一门心思地扑在案子上,几天几夜不休息、不回家也没怨言。
翻过年来,1980年元月中旬一日。
一帮子尚未成家的年轻刑警正在处里的食堂吃午饭,处长老郑气急败坏地跑来,气呼呼地命令小青年们,都赶紧撂下饭碗,马上到附近的人民路去走一遭,有紧急任务。
原来,那儿的一家茶楼的服务员,因一起很小的盗窃案窝赃,被依法处以行政拘留15天的处罚,这在对于所有违法犯罪和刑事案件的人头打击处理上,算是最轻的。
不料,等二科负责反盗的老刘他们去带人时,这个五短身材的臭小子竟敢公然抗法,耍赖不走,还居心叵测地煽动一干品茗逍遥的茶客们以及外面大街上过往的行人,跟着一块堆儿起哄玩儿,一时间,群情激昂,严重堵塞交通,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
本来,刚进机关不久的年轻警察均属于新手,学习和开会的时候居多,很少出门儿见世面,更甭提真刀真枪地与犯罪分子面对面地过招了。现在,听说有紧急任务,立马都来了精神头,个个兴奋异常,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扔下饭碗,便一齐风风火火地赶过去,在人民电影院的隔壁儿找到了那家门前已然拥挤得水泄不通的茶楼以及急得团团乱转、满脸的汗珠子正吧嗒吧嗒往下掉的老刘和他的“面瓜”徒弟俩人。
老刘的情绪相当激动,气急败坏地介绍说,这耍赖不走的小狗日的,正经是一块茅屎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仅半点儿不领办案民警治病救人、高抬贵手的情,还欺负他老人家和“面瓜”徒弟俩人都太心慈手软了,任你是苦口婆心地启发诱导,还是正襟危色地政策攻心,把嘴皮子都磨破了,可仍还是对牛弹琴,白搭,死活就是不跟你到拘留所去。
此时,茶楼门口已是人山人海,喧嚣而鼎沸,围观看热闹的群众没有上千也得有个七八百,道路已经完全堵塞了。来往的车辆排成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司机们也凑份子,可劲按喇叭玩,惟恐天下不乱,那场面,别提有多混乱了。
面对严重的态势,本来还一腔热情,想露一手的新手不免有点儿犯怵,一时间,不知该咋办才好,有的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
也难怪,一则,来增援的都是新手;二来,应对这种紧急突发性事件,尤其是处置这种当街闹事和有大批群众围观的混乱场面,和一般办案不尽相同,要的是临机应变,处乱不惊,而且,还要胆大心细,沉着冷静才行,否则,就会适得其反,有可能激化矛盾,导致更大规模的骚乱,不是闹着玩的。
可事实上,真正挑头闹事的,除了那个要被拘留的臭小子外,也就只有五六个人,还都是茶楼的服务员,其中还有俩女的。
可就这么几个人,愣是仗着群众不明真相,混淆视听又欺负向来老实巴交的老刘,还有他那连平时说话也会脸红耳热的“面瓜”徒弟。可杨元朝却不吝这些,他一边大声嚷嚷着:“都闪开,闪开,请不要干扰我们执行公务。”一边把那几个挑头闹事的茶楼服务员,特别是那个窝赃的小混蛋使劲往茶楼里面驱赶。
其他一些胆儿也够大的同伴,也都忠于职守地齐心协力,推推搡搡,你拉我拽,生顶硬扛,好不容易才算把几个挑头闹事者驱赶进了茶楼。
“赶紧关门!守住——”
杨元朝一边大声嚷着,一边像是拎小鸡似的把气焰嚣张的窝赃者单提出来,抬脚就踹膝盖头,力气之大,几乎把顶多也就百八十斤的臭小子愣是给平空踹飞了起来,只听吧唧一声,小子来了个高扑虎,嘴啃泥,狠狠地摔在了几米开外的水泥地上。
“唉呦,疼死老子了……”窝赃者蜷缩成一堆儿,发出痛苦的呻吟。
此时,茶楼里已无赋闲品茗之人,早都跑到外面大街上瞧热闹去了,剩下的只有本店的十来个员工,大都是年轻姑娘,一个个穿着乡情浓郁的印花土布衣裳,吃惊地站在那里,看警察打人。
窝赃者摔得根本爬不起来了,匍匐在地,龇牙咧嘴地负痛呻吟不止,可嘴巴却仍挺强硬,死搅蛮缠地不服气,随便一吐噜,就是一串令人不堪入耳的脏话。
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人愤怒地走上来,指责杨元朝不该打人。
“你闭嘴!”杨元朝用手指着他,以更加愤怒的气势针锋相对,“现在知道打人啦?刚才干什么来着?警察来抓人是执行公务,履行法律所赋予的神圣职责。你们为什么要推波助澜呀?起哄架秧子是不是?告诉你,老老实实给我待一边去,免得你也吃不了得兜着走!你以为就不能拘留你呀?再说,定你个抗法和干扰执行公务也不是不可能,还跑了你?滚——”
中年人被吓住了,脸色煞白地退了回去。
“我日你先人,老子就是不跟你们走!”趴在地上的窝赃者多少缓过劲儿来,张口开骂。
杨元朝本已消了的火又被激起,“日你先人”这句骂人的脏话,属梦省方言,是操人八辈祖宗的意思。
杨元朝不禁大为光火,俯下身,再次提拉起窝赃者,毫不客气地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打得小子一愣,向后一趔趄:“嘿,龟儿子警察打人!”
+文+“因为你小子犯了法,知道吗?”
+人+“我日你先人,老子就是不走,你能咋个嘛?”
+书+啪,杨元朝又给了小子一耳光:“你还敢嘴硬?”
+屋+“嘴硬咋个嘛?老子天不怕地不怕,我日你先人!”
杨元朝怒了,受不了这份脏话和顽固不化的死硬劲儿,索性左右开弓,一连气儿打了窝赃者十好几个耳光,把腮帮子都给抽肿了,鲜红的血水汨汨不绝地从嘴角往外淌,窝赃者老实下来,再也不敢反抗吭声了。
那些原本帮凶的店家和一干服务员见了这阵势,早都吓傻了。
“还治不了你了?”见反抗者总算老实了,杨元朝心头的火也消了,一边搓着两手,以便减轻手掌心里火辣辣的疼痛感,一边冲一帮子充满钦佩神色的同伴使眼色,意思是,兄弟,都甭慎着啦,还不赶紧给销赃者戴上手铐,说话就准备开拔走人了。
一个年轻同事走过去,喀嚓一声,给已经被抽得蔫头耷脑的销赃者戴上手铐。
杨元朝走到茶楼后门儿,透过门缝儿观察外面的动静,还好,后面的小街上没什么人,清风雅静的,一派朗朗乾坤的太平世界景象。
带人出门分手之时,老刘,这位有着一副高瘦的身板儿、瓦刀型脸庞的农村出身的老复转军人,颇为赞赏地冲杨元朝一挑大拇指,说了句:“兄弟,还真行。”然后,带着“面瓜”徒弟,押着窝赃者,一路吧嗒着半尺来长的旱烟袋,大步流星地出门而去。
尽管这件事不大,可杨元朝那种临机应变、快刀斩乱麻的处置方法和作风,还是赢得了一干子年轻人,外加老刘等一拨子老复转军人的好感,纷纷主动跟他接触,算是让他在新单位里有了一份人缘儿,积攒下人望。
但让他多少意外的是,处领导不仅没当众表扬他,还批评他不该出手打人,弄得他不禁愣了。
其实,处长老郑很欣赏杨元朝,看出来了,这就是一可造之材,遇事不慌,胆大心细,紧急处置也还算妥当。但办案严禁刑讯逼供是原则和底线,决不能违反,更不能当众赞许。于是,特意把他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这回表现不赖,能在第一次处理这种突发性事件时,表现出处乱不惊、快刀斩乱麻的机智和果敢,不容易。不过,别忘喽,咱们是国家的专政机关,凡事要以法律为准绳,依法办事,做到有法可依才行。否则,要是光靠拳头来硬的,那还要预审干什么?索性不用搞政策攻心了,干脆五花大绑上刑算了,坐老虎凳,灌辣椒水儿,那可不行。”
杨元朝听得出来,眼前的这位大名鼎鼎的老刑侦尽管表面很严肃,其实却在批评的背后,透出一份欣赏和爱意,连忙郑重地点头认错:“以后,我再也不会用拳脚办案了,一定严格遵守法律规定,不搞刑讯逼供。”
见他能如此心平气和地虚心接受批评教导,老刑侦不禁满意地乐了,疼爱地拍着他的肩膀头:“孺子可教也。这就对了,俗话说,响鼓不用重锤敲嘛。我相信,你是一块干公安的好料,但要永远记着,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智慧和思想才是最伟大的。”
品咋着领导的赞许和教导,杨元朝再傻也多少领悟到其中的奥秘,这说明什么?很简单,自己已经得到了领导的认可,而且,印象还颇为不赖,相信,长此以往,一定会受到领导重视青的,而未来,也是一片光明,瞧好吧。
2
从那以后,心里多少有了底的杨元朝更闲不住了,跟上紧的发条似的连轴转,除了正常上班,几乎把业余时间全都交给了侦查破案,夜以继日,废寝忘食,一门心思地想通过自己的优异冲淡哥哥杨京平给父母带来的羞辱。
有一回,他和几个同事在火车站附近的萧家村抓人,蹲坑守候一个叫“青娃子”的流氓犯罪团伙头目。由于此人居无定所,行踪飘忽不定,他和同事们便利用一辆经过伪装的白色面包车,全天候24小时把守在一家“青娃子”经常带人出没的小饭店的马路对过,一守就是一个多礼拜。
在此期间,别人都按部就班地轮班下车休息,有的还回家吃饭睡觉,惟有他不肯离开岗位半步,时刻死守在车上不肯下来,瞪大眼珠子紧盯着那家门脸儿不大的小饭店以及进进出出的食客,惟恐跑了监视的目标。
长时间待在车上,胳膊腿脚又不能完全舒展开,饭也不能好好吃,饥一顿饱一顿的,至于睡觉就更甭提了,每天也就只能打几个小盹。如此煎熬,即使是再年轻力壮的身子骨也折腾不起,几天下来,一向身板壮实的杨元朝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小脸儿苍白发灰,两眼布满血丝,嗓子眼儿因扁桃体发炎血肿肥大,火烧火燎,连喝水吞咽都费劲。
科长老陕心疼地看着他,说:“杨元朝,你总这样没日没夜地熬下去不行,身体扛不住。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看呐,你还是下车休息休息,即使不回家,也应该到处走走、溜溜,活动活动胳膊腿脚,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工作要干,可也不能大意。”
“没事儿,我还顶得住。”杨元朝沙哑着嗓子,就是不肯离开岗位半步。
见他那股子执拗劲儿,作为一科之长,老陕知道,这个时候,就是说出大天来,恐怕这个把刑警职业看得比命还重的年轻人也听不进去,只得退而求其次,吩咐下属:“赶紧去弄点儿菊花茶来给他喝,润润嗓子败败火,也好清清毒祛祛火,多少能管点儿用。”
截至守候到第八天的头上,抓到人时,杨元朝一直坚守在岗位上,除了大小便,一次车都没下过,愣是硬挺了下来。
办完案子,杨元朝紧绷的神经立马松弛下来,马上就病倒了,高烧四十多度,说话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跟个半聋哑人似的,光见着张嘴,就是发不出声音,老刑侦不由得分外震动和心疼,连忙放下工作,马不停蹄地往公安医院赶,去看望和慰问这个够忠于职守,也够玩命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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