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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祸-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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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的士兵挡住那群狗。

只有陆浩然一个人走出来。

军委办公厅接替了中央办公厅。

一个陌生军官引导他。

似乎是胜利了,他却觉得无比孤独。

人民大会堂里塞满了野战军士兵。

穿礼服的中央警卫团已被缴械,武警卫队也已调离。

通讯联络全部切断,只有外地口音的军官对着步兵电台哇啦哇啦地呼叫。

而外面的天安门广场,人们什么也不知道,只当是这个国家平平常常的一天,只不过有点雨,初秋的凉意微微渗在其中。

April 7; 1998

北京中央军委总部这是王锋最满意的一手,在把“温和派”全盘打垮的同时,让“强硬派”也跟着垮台,只剩下陆浩然一个光杆。

王锋是中央候补委员。

三年前那次代表大会,他只是国防科工委一个年轻主任,给个候补就算照顾了。

中央办公厅没通知他参加这次特别会议。

他们对他心里没底。

“候补”是可以灵活对待的,有的得到通知,有的没得到。

但是政治局“二号”亲自给他打过电话摸他的态度。

他代表主席表示军队绝对服从党,谁当选新总书记军队就听谁指挥。

为了表示忠诚,他又提出用旅游车把部分军队埋伏在天安门广场以防暴乱和保护会议的建议。

建议被“二号”感激地接受了,使包围大会堂的行动变得更加容易和名正言顺。

没得到开会通知使王锋免却了寻找借口不参加会议的麻烦,而且他把在京的军队中央委员大部分提前支到外地去,除了几个他本来就想除掉的家伙和投靠了“二等兵”的叛徒,那几个军内异己分子现在已经和阴谋集团一块进高级党校“学习”去了。

王锋满意地微笑,修长的手指弹钢琴般在巨大的褐色办公桌上敲打。

得到这种程度的胜利即便是开怀大笑也不会显得轻浮,然而他仅仅是慢慢喝一杯咖啡,稍事休息,品味一下心头的喜悦。

与地球自转同步的大型地球仪在办公室中央缓缓旋转。

各色灯光标志的军事目标繁星般分布在凸凹的山峰海谷间。

二十二部专线电话直通七大军区﹑三海舰队﹑空军指挥的五中心和七个最重要的导弹基地。

一面防辐射玻璃墙后面矗立着五十六台电视,上下七行,左右八列,展示着整个军委总部的活动。

王锋休息时愿意看这些屏幕。

一到军委上任,他就把国防科工委的这套设备搬过来。

屏幕还是老屏幕,里面的内容却大不一样了。

他在键盘上按了几下,第二行第五列那个画面出现在一个单独的大屏幕上。

那是侦听处的接收中心。

约有二十名军官正在接收台前忙碌地操作。

这个处是王锋一个月前建立的。

七十三名受过德国﹑美国或英国专业部门培训的窃听专家和近二百名助手在那里工作。

此刻,大部分专家和助手正隐藏在人民大会堂的杂物间﹑中央党校的地下室﹑中南海的电工房或是各个电话局里,用最先进的设备把对像的任何声音都记录下来,发送到接收中心,由中心整理成音质良好的录音带。

微笑一直挂在王锋嘴边。

该满意的事很多,这个侦听中心便是其中之一。

有了它,对任何他感兴趣的人就可以像伸着爪子的猫观看蒙着眼的老鼠一样。

它制作一盘小小的录音带,就能让一大群中国最有实权的人物束手就范。

动用军队当然谁也不能抵抗,但那会落下个政变的名声,国内国外都会惹起一大堆麻烦。

然而一盘录音放出来,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让他们去“学习”。

坐牢判刑看上去太过火,进党校学习很合适,治病救人嘛。

改正了还可以重新工作。

但是在改正之前,党校会比监狱看守得还严。

谁为阴谋家说话,谁就是阴谋家的同伙,也一起进去学习! 接收中心正在用密语询问钓鱼台窃听系统的安装情况。

那一百四十一个中央委员住在钓鱼台国宾馆。

王锋已经指示,他们的录音带也要及时整理出来。

暂时不能让这批人回家了。

在一个人人都喊民主的时代,可能随时需要这批会举手的人。

他们不会被重兵包围。

但为了他们的安全,也得有警卫。

不会限制他们的自由,但出门总得有司机﹑保镖,再一人配一个秘书。

司机﹑秘书﹑保镖会毕恭毕敬,让他们派头十足,洋洋得意。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将在监视之下。

只要随时让他们象征性地通过一下中央文件,他们就会认为自己成了局势的主人,举手就是了。

王锋一一浏览那五十六个屏幕。

他对军委这个机构真是满意非凡。

这不是管理军队的班子,足以管理一个国家。

能接下这么一个班子,他得感谢当年那位从国家最高领袖主动退居军委主席的“老人家”。

不甘寂寞的“老人家”不可能光管一个军队,军委就必然得为他担负起研究和指导国家工作的职能。

军队的参政能力从那时起在体制上打下了基础。

“老人家”不在了,他的体制却一直在运转。

平时似乎是浪费,空耗无数金钱白养那些机构,一到关键时刻,便显示出非凡的能力。

如果没有八室为每个中央委员建立的详细档案,如果没有二十一室几年内对所有中央委员的跟踪调查和分析,如果没有十三处迅速行动和搜寻的能力,他决无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了解清楚每个人的立场﹑背景﹑性格,选出这一百四十一个合作者。

也不可能立刻查出每人现在在哪,在干什么。

为了不惊动地方党的机关从而使消息传到北京,集合这一百四十一人完全是秘密的,由穿便衣的军人携带伪造的中央办公厅通知在深夜将每个人从家中带出。

有的人在出差中途的旅馆,有的人在情妇的被窝,但无一遗漏地被找到。

同时就地隔离所有知道消息的人。

今晨三时之前,这一百四十一人已经从二十四个省市集中到北京。

五时之前,逐个做了“思想工作”。

六时之前,听了正在召开的中央紧急特别会议的阴谋交易活动的录音。

七时之前,对全体进行了形势教育。

八时之前,布置了行动方案,规定了纪律。

然后是精美的早餐,每人都受到国宾般的招待。

八时三十分,上车到人民大会堂之前,请他们“检阅”

全副武装的士兵,安排了一辆似乎是偶然碰上的囚车,在他们面前押走企图走漏消息的“奸细”。

这一切都进行得如同钟表一样严密,使对精确近乎有“癖”的王锋感到一种审美上的愉快。

蜂音器柔和地响了一下,值班副官通过传声器报告陆浩然来了。

王锋敲了一个按键,一行电视屏幕的画面转换成从楼门口到办公室的一路。

车队刚停在楼门口。

前后都是军委的警卫车。

即使是在军委院里,保卫人员也没放松警惕。

王锋给军委保卫部下了死命令,必须保证陆浩然绝对安全,万无一失。

在这个时刻,陆浩然绝不能出意外。

陆浩然从中间的防弹车里出来。

士兵们立正敬礼。

王锋有点意外,还有一男一女从车里跟出来。

他第一眼就不喜欢那个男的,那形像让人想起一只轻手轻脚﹑时刻审视的山猫,全身上下充满精气。

相比之下,陆浩然似乎能被那山猫吞掉。

王锋也不喜欢女的,虽然她跟在陆浩然身后,却感觉她随时能跟陆浩然手拉手。

“那两个是什么人 ”他在这间宽阔无人的办公室里任何一个角落问话,值班副官都会通过传声器随时回答。

“陆浩然说是他的工作人员,坚持要带在身边,实际是陪他练气功的,男的叫周驰……”

王锋没再往下听。

他知道这两个人。

April 8; 1998

陆浩然把两个跑江湖的带在身边干什么呢 王锋看着他们走出第一个屏幕,又进入第二个屏幕。

为了壮声势 他的身边助手和秘书这次或多或少都有叛卖言行,大部分都被隔离审查了,即使还剩几个,他这几天受的冷遇也足以使他难以信任。

但他不仅仅是图个前呼后拥的派头,军委办公厅提供了不少人供他差遣,他是要表现自己的力量,不甘心成为军委的附庸。

弄两个跑江湖的冒名顶替固然可笑,却是一个值得重视的迹象。

“把后面两个截下,核实一下身份。”

不用多说,下边人会理解。

既有礼貌又有威慑地盘问一番,便能使一般人不敢继续再掺和。

二十一室曾就陆浩然对气功的热衷做过一个分析,他有可能把气功当成一种可借用的政治力量。

这些年主文化衰落,亚文化泛滥兴起,其中尤以气功为最。

全国的气功门徒和爱好者将近一亿。

不少人像对宗教一样盲目崇拜气功及其宗师,气功由此有颇强的凝聚力,很容易形成有组织力量。

周驰主持的气功学会已经有了道会门的味道,等级和服从都很严格,意识形态的影响也很有力。

在陆浩然势单力孤的时候,他有可能想到借助这股势力。

第五个屏幕上,一名微笑的军官把周驰和女演员请进另一个客厅。

陆浩然回头看了看,没说出什么。

王锋觉得那分析有点过头。

陆浩然没那么丰富的想象力。

他毫无个性,软弱,缺乏主见,练气功的大都是这种人。

或许,王锋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是他控制气功,而是气功控制了他。

周驰那两只晶亮的小眼睛随着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起闪烁。

陆浩然已经走近。

王锋握住门把。

开门便是会客厅。

他回头看着最后一个屏幕。

当副官为陆浩然打开会客厅另一端的门时,他同时推开这端的门。

“您好! ”在会客厅中间,王锋意味深长地握着陆浩然的手。

“总书记。”

陆浩然只对这个称呼淡然一笑。

“如果我是真正的总书记,你就不会向我伸手而是该向我敬礼了。”

王锋有点出乎意外,他打了个哈哈:“民主的时代嘛……”

“也不会事先不跟我商量,就塞来这么一堆任免状让我签字。”陆浩然口气并不强硬,却把一迭任免状放在桌上,该他签字的地方全是空白。

“请允许我解释,总书记。”王锋把“总书记”三个字说得非常有节奏。

“这十八个省的任命分秒必争。

原来的省长和书记虽然被集中到党校学习,毕竟防不胜防。

各省都有庞大的驻京机构,耳目众多,关系广泛,万一走漏了消息──我们推断顶多能保密两天──而新任命的省长书记又没有到任采取相应措施,破坏分子就可能在各省制造动乱,惹起麻烦,甚至造成连锁反应。

各地驻军已经进入一级战备。

十八架专机随时等待起飞,只待任命手续一办完,就载着新省长和书记飞往十八个省会。

没有充分时间和您商量完全是形势所迫,请总书记理解。”

“这些人都是谁 ”陆浩然用手指敲敲任免状。

“我几乎一个也不了解。

有的名字甚至从来没听说过!”

王锋心里莞尔。

你当然不了解。

这是七部苦心经营了多少年的成果。

培养和掌握一个随时能推到最前线去委以重任的干部要花多少心血,尤其还得掩饰掉和军队的关系就更不容易。

但播种总会有收获,播种这么多年我们才摘取这一次。

你怎么会听说呢

“请您放心,总书记。

至少这一点您清楚:原来这十八个省的省长和书记个个都是您的敌人,而现在,即使不熟悉的人也比敌人强。

不过我可以向您保证,他们一定会成为您忠诚的下属。”

陆浩然沉吟一会。

“现在应当告诉我了,那份划分阵营的名单是不是你搞的 ”

王锋微微一笑。

“只能说我知道。”

“目的是什么 ”

“等着您签字的这十八份任免状。”

对于军人,这在战术上叫做“佯动”。

在二十一室分析的基础上,由八处拟出那份让对方难以琢磨的名单,由三部安插在“陆浩然办公室”的一个双料耳目做为投靠礼献给“二号”,同时六部组织大量假动作,使对方怀疑自己的力量,抢着把这些省的头头调进北京,增加自己的数量优势,结果正好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净!如果没有这个佯动造成的调虎离山,即使北京的问题解决了,这帮各据一方的诸侯也不会老实。

现在拔掉了这些地方毒头,他们的势力也就成为乌合之众,成不了大气候。

“签字是可以的。”陆浩然隔了很长时间才开口。

“但应当有一部分名额由我安排。”

“请说吧,您想安排谁 ”

他知道这位新总书记会提哪些人。

果然,连说出口的先后顺序都和料想的差不多,全是“强硬派”阵营的老搭档,国务院那些国务委员和部长。

谁都知道控制地方的重要,这位新总书记以前就是因为没抓住各省而成为空架子的。

王锋有点夸张地扬起眉。

“总书记,您糊涂啊!这些人刚刚背叛党的原则,加入阴谋集团活动,表现那么恶劣,他们唯一该得到的就是党纪国法的处理,你怎么能让他们去当一方省长 岂不要把国家毁在他们手里吗! ”

陆浩然一下被噎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

王锋表面惊诧,心里却对陆浩然的尴尬忍俊不禁。

这是他最满意的一手──在把“温和派”

全盘打垮的同时,让强硬派”也跟着垮台,只剩陆浩然一个光杆。

他不让陆浩然进行派系活动的理由很充分:“如果你也搞阴谋,我们怎么反对其它搞阴谋的人呢 这就让“强硬派”

群龙无首。

在大变动的当口,每个玩政治的人都要寻找出路和退路,不会老老实实等着就擒,卷进阴谋交易是必然的。

陆浩然也许现在省过味来,但即使他想宽恕他们,“党”和“国家”

也会断然拒绝。

没有这一招,国务院那帮老奸巨滑的政客迟早是麻烦。

陆浩然会有恃无恐,说不定还要分庭抗礼。

而现在,就让他去靠气功师吧。

王锋退了一步。

不管怎么样,得让总书记面子上过得去。

这一点早在考虑之中。

“为了稳定全国的大局,这批任命没时间调整了。

马上就该考虑国务院的任命,”王锋微微一顿。

“除了总理和国防﹑外交﹑安全﹑公安﹑财政五个部的部长,还有人大常委会委员长由主席指派,其它人选可以先由您拟定,只要不启用那些阴谋家,我们会予以充分尊重的。”

除了已被关在党校的那批政客,他还能找出什么有份量的角色呢 况且,国务院在北京,随时可以伸出手指捏一下。

据说捏臭虫时会发出一个响声。

王锋还从未见过臭虫呢。

“签字吧,总书记。”

April 9; 1998

三峡“凶手在逃跑中被击毙”,多么圆的句号啊! 李克明用脚尖试探地顶了一下,病房的门从外面反锁了。

一块帘子从外面挡住玻璃。

看不见走廊,只反射出他自己被纱布包成方形的头和病房窗外明亮的天。

他在门上踢了几脚,踢得不重,只是因为他双臂全被纱布裹满,无法敲门。

帘从外面撩开,露出护士长吃惊的脸。

“我要撒尿。”说话的震动使他从胸腔往上所有部位都剧烈疼痛。

护士长开门进来,连扶带搀地让他回床。

“你怎么能下床!快躺下。

我给你拿尿壶”。

护士长四十好几了,大坝一开工就在这个工地职工医院工作。

李克明认识她丈夫。

可她此刻的神色和声调都有点不对。

“我自己上厕所。

我能走。”李克明甩脱她,剧痛使他差点叫出声。

几天昏迷后,这是他第一次下床。

他上半身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皮肤,下半身却没受多少伤。

他的恢复速度令医生吃惊。

走了这几步路,他感觉扭伤的脚也好了一多半。

“不行。”护士长很紧张。

“尿壶……一样。”

“我没法端。”他把手伸给护士长。

那是两块纱布包成的板。

“我给你端。”

“我不要女的! ”他跨出病房。

“我可以给你端。”一个身穿医生白大褂的男人挡住他。

李克明透过纱布上留给眼睛的窟窿打量他。

“我不认识你。”

“端尿壶用不着认识,不是女的,对你就够了。”

“我更不愿意让一个半男半女的人摆弄我的鸡巴! ”李克明故意放大声音。

那男人不受刺激,宽容地一笑。

“给他屋里放一个电马桶。”他对护士长说。

走廊里还有另外两个男人,都穿白大褂。

一个站在楼梯口,另一个站在阳台门前,虽然装成无关的样子,可一眼就能看出是两条狗。

“好吧。”李克明尽量让声调轻松。

“用用伺候洋屁股的玩艺儿也不赖。

不过得让我手指头能活动。”

护士长看了一眼那男人。

“合理要求。”男人高雅地说。

出了什么问题 他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想。

昨天房门还没反锁,玻璃外面没有挂帘,护士长还亲切慈祥,也没有监视的狗,同事和朋友还可以络绎不绝地探望。

这一切变化都是在昨晚和老三的谈话之后,难道泄露了

清醒以后,李克明装得什么都没觉察,对调查人员只谈和凶手搏斗的过程。

在沉迪面前装得更傻,无论沉迪怎么绕圈儿套他,他都回忆不起沉迪那些古怪的行为,只对嘉奖的许诺有兴趣。

但是他的心里已经雪亮。

当他在老三的怀里清醒,知道凶手跑了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不能相信。

他明明在飞机上看见了搜索队。

老三说,搜索队沿北岸走了一半,突然被告知凶手在南岸,命令他们返回,部署的封锁线全部撤掉。

从那时起,原来那些孤立的疑点就连成一条明晰的线──沉迪一定是这次暗杀的同谋! 所有那些无法理解的事都变得那么明白:否定他的保卫方案不是因为他的方案不好,而是他的方案太严密,凶手难以下手和逃脱﹔把公安处人员缴械,弄到外围是因为他们对环境太熟悉﹔让直升机撒纸屑是为了转移人们注意力,给凶手创造时机﹔不让他跟公安处联系是为了一切行动全由沉迪控制,而控制的目的就是给凶手网开一面﹔如果他那时能调来一艘公安处的巡逻艇,就算凶手会飞也他妈的跑不了! 可叫一个“最高机密”把他吓住了! 至于不派飞机和巡逻队到北岸,中途调回搜索队以及拖延对公路﹑车站的封锁,目的都再明显不过。

但其它人并不容易意识到,沉迪掩饰得很巧妙。

在一片混乱中,很难说哪个决策正确或错误,顶多人们觉得他无能,这正是他最需要的。

越狡猾的人越盼着人家说他无能。

不过沉迪心里会明白,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李克明。

在那个关键时刻,他没有回旋余地,不可能充分伪装。

当时骗过了李克明,事一过就会昭然若揭,除非李克明是傻子。

李克明当然不是傻子,只要查一下档案,看看那些功劳记录,听听上下级的评价,谁都会知道这个李克明是多么精明,多难欺骗。

然而精明的李克明装出在搏斗﹑4烧﹑飞机爆炸和脑震荡之后变傻了,记忆紊乱甚至丧失,言语迟钝,懵懵懂懂。

直到昨晚之前,看来沉迪也有点信了。

哪出差错了呢 只能是和老三说的话被沉迪知道了! 窃听器! 他心里抖了一下。

看一眼四面,床栏里,台灯中,桌子后面,椅垫底下,或者就是床头柜上的药丸,或者就是墙上那个黑点,窃听器可能早装了满屋!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

企业公安处的局限使他从来没有用过窃听器,所以这方面的概念太少,又是在自己的职工医院里,更不容易想到这一层。

他和老三的谈话只是防备隔墙有耳,开大电视音量,尽量压低声音,防“耳”够了,却怎么防得了有计算器处理信号的窃听设备呢

老三怎样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现在应当在开往北京的火车上。

如果继续顺利,零点三十七分将在丰台下车,立刻给当年警官学校老校长打电话。

老校长现在是安全部五局的局长。

哪怕在梦中惊醒,他也一定会立刻接见老三,因为老三带去的消息将告诉他,这次暗杀的主谋就在国家上层内部,只要揪住沉迪这根线,就能挖个水落石出。

如果往下还是顺利,也许就能防止国家的一场大动乱。

他李克明就成了民族英雄! 可是,如果不顺利呢 ……如果不顺利……他不敢往下想……老三是公安处刑警队长,和李克明从小光屁股长大,都是黑龙江省黑河人,又是警官学校一个班的同学,亲兄弟的关系也难比得上他俩。

但不管他敢不敢想下去,那预感却始终牢牢地缠住他。

直到一辆呼啸开来的救护车引起一楼急救室一片嘈杂忙乱,终于听到一声撕裂人心的哭声隔着低质量的楼板传来,那预感才离去,剩下刀剜一样的事实。

那是老三的妻在哭,边哭边诉,隐隐约约,又像字字雷鸣。

“……三哥呀,你为啥不说话,你为啥要走……你是要回黑河看妈去吗,为啥不叫着我……他们说你喝多了,我不信,喝酒咱家有,你是想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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