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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祸-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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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任副总理没几天,他就知道自己仅是个政治交易中被偶然夹上天平的砝码。
如果初始陆浩然还有加重这方天平的愿望,自己还能借重总书记名义起点类似保护“绿展”
之类的小作用,那么现在,陆浩然已经彻底撒手,什么都不管了,自己这个小小砝码对天平更是毫无意义,还不如到黄河上做一件实在事,至少对中国算个贡献。
监工命令正在修路的民工先把石戈的车抬过去。
被刨断的路面有好几百米。
民工们喊着号子把汽车举在肩上。
其它被堵车辆的司机全都惊讶谁能得到这种待遇。
石戈的车是辆不起眼的国产吉普车,又脏又破,满身磕碰痕迹。
石戈本人穿一身臃肿的工作服,鞋上沾满泥。
一个司机表示不满: “我先来的,怎么不给我抬?”监工回答: “撒泡尿照照你的脸。”
上了正式公路,石戈换下司机。
来到工地他才有功夫学开车,兴致正浓,同时也是为一个正在心里暗暗盘算的小诡计做准备。
驶出黄河工地要通过三道关卡。
第一道是民兵,第二道是武警,最后一道是由军队把守的铁丝网出口。
上千里黄河改道工地全被铁丝网包围,像口袋一样把几千万流民装在里面,只许进不许出。
铁丝网由荷枪实弹的军队看着。
一眼望去,沿着蜿蜒起伏的铁丝网,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了望高台林立,巡逻车穿梭。
一队一队从四面八方押解来的流民正在继续被赶进铁丝网。
不管石戈如何厌恶暴政手段,他对眼前取得的明显效果都不能不承认。
流民迅速减少,社会秩序全面恢复,除了宣布自治的几个省,其它地方政权对北京百依百顺。
经济危机虽然照样严重,但北京借助强力恐怖从地方和民间获得的资金﹑资源比经济最繁荣时期还要多。
一方面进行着战争,大规模扩军,一方面又根治黄河。
仅仅保证每天供应维持工地流民生存的八百万公斤粮食这一点,就让石戈惊叹不已。
南方的叛乱看上去注定要被消灭。
若不是全国性军管牵制了一半以上的军力,战争可能已经结束了。
对这场战争,石戈不知该持什么态度。
他不赞成任何种类的战争,尤其是同胞之间的残杀。
然而他也清楚,如果听任南方自治,整个中国就会分崩离析。
专制制度下权力是一种资源,分裂的单元越多,资源来源也就越多。
大一统一旦解体,人人都会宁做鸡头不做牛尾,到头来不会有局部的自治,而只会有整体的粉碎和死亡。
除了战争还有什么手段能制止这种结局呢?法西斯统治似乎成了唯一能救中国的出路。
但是,十六号机关很早就在研究结果中得出另外的结论: 中国一旦再有法西斯政权上台,就是社会将崩溃的开始,或者反过来说,中国崩溃之前,一定是法西斯政权上台。
法西斯是阻挡崩溃的最后手段,也是加速崩溃的催化剂。
May 28; 1998
铁丝网出口处的值班军官从通行证上认出这辆车是总指挥的,却不知该向谁敬礼。
坐在石戈旁边的司机和坐在后排的两个警卫都过于年轻,而石戈只像个不称职的司机,那么宽的出口,还差点碰倒标志牌。
石戈把车开上直通郑州市内的水泥公路。
如果恐怖能够无限地维持下去,也许崩溃就不会出现。
毕竟一千个乌合之众也不敢对抗一个手执武器的军人。
恐怖建立秩序,秩序挽救经济,经济稳定社会,这种先例不是没有。
中国在实行恐怖方面的能力和经验几千年衣钵相传,举世无双,然而相克的因素在中国也同样达到极端。
国家越大,人口越多,实行恐怖的成本就越高。
恐怖机器本身也随着大型化和复杂化更易发生内部故障。
后者往往会成为恐怖政治崩溃的最终原因。
此刻,中国军队已不是铁板一块。
广州军区的叛变实际是七省市联盟敢于宣告自治的支点。
虽然广州部队目前无法抵抗北军攻势,湖北湖南已被北军攻克,指日可进军广州。
但南京军区又突然将有限期中立变为无限期中立,这个变化更使北京不安。
四面环顾,亡国之兆俯拾皆是。
把一个正在坠落的瓷瓶缠上再粗的铁链,又怎么能避免最后那一下粉碎呢?这辆破吉普在工地上哪都能跑,别的车没法比,一上好路就不行了。
油门踩到底也跑不到一百公里。
石戈庆幸在电话里没坚持去车站接陈盼。
算起来火车到郑州已经两个多小时了,他才刚看见郑州城的边。
总指挥部设在开封河段的工地上。
从开封走国家公路到郑州很快,但他此行是公私兼顾,还要顺路视察。
在城边一个公共汽车站旁,石戈停下车。
“你们把那家伙搬过来。”他指指三十米外倾倒在公共厕所边上的一个水泥座。
“干什么?”两个警卫和司机十分惊讶。
“搬过来,快! ”他不解释。
三个人满腹狐疑走向水泥座。
被外国记者称为武林高手的两个警卫是周驰派给石戈的。
周驰搜罗了一批武术界气功界的厉害人物塞进武警。
没有在“绿展”的表演,石戈还真不知道这俩家伙的本事,别看貌不惊人,可年个得用吊车才能对付的水泥座在他们手下竟然真动了起来。
石戈的驾驶水平还不敢边开车边喊话,他把车又开远了点,停下伸出头去。
“别费劲儿了。
你们到省政府招待所等我! ”
两个警卫这下才明白让他们搬那个臭哄哄的水泥块是调虎离山,撒腿追向汽车。
虽然不像武侠小说写得那般如风如电,可也把石戈弄了个手忙脚乱。
越到紧急关头越起不好步,发动机连熄好几次火。
直到警卫的手马上就要抓住车门他才把车开起来。
从后视镜里看着直跺脚的警卫,他忍不住大笑。
一得意忘形,吉普又刮上了电线杆。
不过这车既已满身是伤,倒也不怕再多一道。
他特地选一辆破车的目的就是不怕刮碰。
平时甩不掉警卫,这次去见陈盼他可不想再成群结队。
陈盼把他从坠落的吊灯下推了出去,自己却被砸断了右臂和三条肋骨,直到前几天才出院。
在北京时,他常去医院看她。
自从调到工地,一直没见。
昨天在电话里知道她将去贵州梵净山自然保护区上任,她还记得他有一个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交易。
他们约好在郑州见面。
她在郑州有一个实验室,他则安排了从开封到郑州河段的一次“视察”。
昨天晚上,他睡得不太踏实,本想找出几件干净衣服换上,可在帐篷里住了一个月,哪件衣服都不怎么样,最终还是穿起平时这套工作服,更像视察而不是幽会。
等见到陈盼,他又觉得这个选择可能不对,似乎有卖弄的意味,象是故意要博得别人关心。
陈盼目光不时落在他的衣服上,流露着女人那种让人心惊肉跳的同情。
他只好转移注意,请陈盼带他参观实验室。
这是郑州粮食学院生物工程系的楼房房顶,用塑料薄膜整体覆盖成一座暖棚。
外面刮着冷峭的北风,里面满棚的阳光暖融融,散发着潮湿的植物香气。
各种蔬菜和庄稼绿油油地生长,结满果实。
陈盼是这个学院的客座教师,也是这个实验室的主持人之一。
这里没有土壤,植物生长在一排排田垄般铺在楼顶的塑料管上,靠管中的营养液提供养料。
这种无土种植并不新奇,有意思的是这个实验室的目标。
May 28; 1998
铁丝网出口处的值班军官从通行证上认出这辆车是总指挥的,却不知该向谁敬礼。
坐在石戈旁边的司机和坐在后排的两个警卫都过于年轻,而石戈只像个不称职的司机,那么宽的出口,还差点碰倒标志牌。
石戈把车开上直通郑州市内的水泥公路。
如果恐怖能够无限地维持下去,也许崩溃就不会出现。
毕竟一千个乌合之众也不敢对抗一个手执武器的军人。
恐怖建立秩序,秩序挽救经济,经济稳定社会,这种先例不是没有。
中国在实行恐怖方面的能力和经验几千年衣钵相传,举世无双,然而相克的因素在中国也同样达到极端。
国家越大,人口越多,实行恐怖的成本就越高。
恐怖机器本身也随着大型化和复杂化更易发生内部故障。
后者往往会成为恐怖政治崩溃的最终原因。
此刻,中国军队已不是铁板一块。
广州军区的叛变实际是七省市联盟敢于宣告自治的支点。
虽然广州部队目前无法抵抗北军攻势,湖北湖南已被北军攻克,指日可进军广州。
但南京军区又突然将有限期中立变为无限期中立,这个变化更使北京不安。
四面环顾,亡国之兆俯拾皆是。
把一个正在坠落的瓷瓶缠上再粗的铁链,又怎么能避免最后那一下粉碎呢?这辆破吉普在工地上哪都能跑,别的车没法比,一上好路就不行了。
油门踩到底也跑不到一百公里。
石戈庆幸在电话里没坚持去车站接陈盼。
算起来火车到郑州已经两个多小时了,他才刚看见郑州城的边。
总指挥部设在开封河段的工地上。
从开封走国家公路到郑州很快,但他此行是公私兼顾,还要顺路视察。
在城边一个公共汽车站旁,石戈停下车。
“你们把那家伙搬过来。”他指指三十米外倾倒在公共厕所边上的一个水泥座。
“干什么?”两个警卫和司机十分惊讶。
“搬过来,快! ”他不解释。
三个人满腹狐疑走向水泥座。
被外国记者称为武林高手的两个警卫是周驰派给石戈的。
周驰搜罗了一批武术界气功界的厉害人物塞进武警。
没有在“绿展”的表演,石戈还真不知道这俩家伙的本事,别看貌不惊人,可年个得用吊车才能对付的水泥座在他们手下竟然真动了起来。
石戈的驾驶水平还不敢边开车边喊话,他把车又开远了点,停下伸出头去。
“别费劲儿了。
你们到省政府招待所等我! ”
两个警卫这下才明白让他们搬那个臭哄哄的水泥块是调虎离山,撒腿追向汽车。
虽然不像武侠小说写得那般如风如电,可也把石戈弄了个手忙脚乱。
越到紧急关头越起不好步,发动机连熄好几次火。
直到警卫的手马上就要抓住车门他才把车开起来。
从后视镜里看着直跺脚的警卫,他忍不住大笑。
一得意忘形,吉普又刮上了电线杆。
不过这车既已满身是伤,倒也不怕再多一道。
他特地选一辆破车的目的就是不怕刮碰。
平时甩不掉警卫,这次去见陈盼他可不想再成群结队。
陈盼把他从坠落的吊灯下推了出去,自己却被砸断了右臂和三条肋骨,直到前几天才出院。
在北京时,他常去医院看她。
自从调到工地,一直没见。
昨天在电话里知道她将去贵州梵净山自然保护区上任,她还记得他有一个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交易。
他们约好在郑州见面。
她在郑州有一个实验室,他则安排了从开封到郑州河段的一次“视察”。
昨天晚上,他睡得不太踏实,本想找出几件干净衣服换上,可在帐篷里住了一个月,哪件衣服都不怎么样,最终还是穿起平时这套工作服,更像视察而不是幽会。
等见到陈盼,他又觉得这个选择可能不对,似乎有卖弄的意味,象是故意要博得别人关心。
陈盼目光不时落在他的衣服上,流露着女人那种让人心惊肉跳的同情。
他只好转移注意,请陈盼带他参观实验室。
这是郑州粮食学院生物工程系的楼房房顶,用塑料薄膜整体覆盖成一座暖棚。
外面刮着冷峭的北风,里面满棚的阳光暖融融,散发着潮湿的植物香气。
各种蔬菜和庄稼绿油油地生长,结满果实。
陈盼是这个学院的客座教师,也是这个实验室的主持人之一。
这里没有土壤,植物生长在一排排田垄般铺在楼顶的塑料管上,靠管中的营养液提供养料。
这种无土种植并不新奇,有意思的是这个实验室的目标。
May 30; 1998
“这么大的中国,无论什么想法都能在统计中弄出鼓舞人的数字。”他收住被激发起来的想象,用一种老于世故的口气说。
“十三亿人一人呼一口气,就能从中提炼出多少吨碳来。
问题在于反过来也一样,一人吸一口气,若干吨氧元素也就没了。
推广这种技术牵扯面很大。
如许多房顶可能要改造加固,花费巨大。
城市用水量会增加许多,难以承受。
垃圾处理要用新方式,不是下楼而是上楼,还得挑出塑料﹑金属﹑玻璃等无法绞磨发酵的东西,再处理渣滓……”
他觉得自己颇虚伪,搬弄一些似是而非的空洞道理。
这些理由都成立,却不是根本。
看到陈盼显出失望的神色,他把话停在半截,想摸一下她的头发,告诉她他心底总盼着能帮助她。
但他只是叹息一声,停止了罗列理由。
“坦白地说,这是个好想法,只是我现在没有力量,即使有,此刻也不是能实现你的善良目的的时候。
推广这种技术需要时间,中国却已经没有时间。
还需要秩序与稳定,中国却是正在不可挽回地失去秩序与稳定。
即使一百二十五万公顷房顶全部利用上,也只能多提供百分之一的农作物。
中国现在的缺口是百分之十五,马上还要成倍地扩大。
在这种差距面前,耗费巨大力量搞百分之一有什么意义呢?中国需要的是奇迹。
如果根本不能指望奇迹出现,就只有把仅剩的时间和精力用在对付最后那个时刻上了。”
陈盼扬起眼睛。
“崩溃?”
石戈点头。
相遇的目光传来颤栗的波动。
陈盼打开发酵槽阀门,让风车带动分离机。
活动时右臂还有点不太灵活。
“我把这套设备搬到梵净山去。”她说。
“好主意。”石戈帮助她把黄瓜蔓全装进料斗。
“除了带着这个,还得带着我的交易。”
“我以为你早忘了呢。”
“我像是做赔本买卖的人吗?”
“看外表你倒不像奸商。
你知道刚才人家怎么告诉我你来了?”陈盼的两道眉毛笑得扬起来。
“人家说: ‘一个乡下大叔来找你! ’”
“乡下无所谓,叫大叔就行。”石戈想起进门时那姑娘打量他的神态。
他那时故意用山西话向她打听陈盼。
“我给你做一顿我们的新鲜菜。
你正好先洗个澡。
今天的太阳能热水好极了。
我顺便把你的衣服洗出来。
洗衣机有干燥功能,保你洗完澡换上干衣服。”
陈盼把所有能推托的方向都堵死了。
她猜得出他不会痛痛快快。
“还没做交易呢,不能耽误时间。”
“煤气灶在浴室旁边,你尽管讨价还价,我都听得见。”
石戈何尝不想洗个澡,好久没沾热水了,工地上三千万民工连取暖的燃料都没有,他因此不允许手下人给他烧水洗澡。
当他躺在充满太阳热量的水里,舒服的感觉使他颤抖。
浴室是用厚塑料膜在暖棚一角隔出来的。
中午的太阳模模糊糊地在头顶亮成一团。
洗衣机柔和旋转。
锅碗瓢盆在隔壁碰出好听的声音。
他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觉得这是一个家,曾在孤寂的梦中反复出现。
他闭上眼睛,把这景象深深记住。
他知道人生到最后只能剩下不多的几个景象,其它的都如烟一样飘散。
“谈你的逐级递选制吧。”
陈盼的声音近在咫尺。
他俩之间只隔一道塑料膜。
隐约的轮廓和色彩看上去伸手可及,使石戈不禁为裸体心虚。
这样谈交易确实先输一筹。
“我记得我在绿展只谈到交易,没来得及谈交易内容。”
“是没谈,但我说的对不对?”
陈盼切菜的节奏快捷熟练。
May 31; 1998
“不错。
你的领悟力令我有信心。
看绿展时我有一个感觉,绿色哲学出类拔萃,绿色政治却相当软弱。
你们的绿色世界靠什么实现和保障,这连你们自己都说不清。
研究﹑呼吁﹑建议﹑动员﹑教育──也就是你们目前所做的一切的属于软性手段,只寄希望于人类脆弱不可信的觉悟和自觉。
而传统的硬性结构,你们自己也清楚,无论东方专制型还是西方民主型,都只能在英雄目的或讨好选民的压力下追求经济无限增长,与绿色背道而驰,不可能为你们借用。
那么,绿色哲学自身的实实在在的保证环节是什么呢?你们找不到这个环节,一切努力就全是虚的。
我研究逐级递选制不是出于绿色目的,但天意似乎让我给你们提供补充。
逐级递选制是唯一能为绿色未来提供保障的社会制度,所以名曰交易,实际是对你们的贡献。”
“狡猾的商人总把自己说成为了别人。”陈盼在外面笑了。
“你怎么让我相信?”
“证明这一点涉及许多方面,我只谈最直接的一点。
你们一直埋怨群众不会自觉放弃对物质消费的无限追求,也不能切身认识宏观和长远的危机,更不肯做出牺牲,这是实现绿色理想的最大障碍。
西方民主制是由群众直接选举社会领导人,当选者怎么敢又怎么能跟群众背道而驰呢?不能责怪西方政治家把思想和行动的基础放在选票上。
根本的错误在于选举范围过大,使个体选民的局限在大范围里综合成总体的局限。
而逐级递选制把选举分成层次,既能保证社会意志逐层集中,又能由层次的划分阻隔局限与偏见的制约。
层次越高,选举者和当选者的视点也越高,知识水平和专业修养越完备,获取信息越全面,把他们和群众的直接压力隔离开的缓冲层次也愈多,这就使他们有了从人类的总体命运出发领导社会的可能。
迎合群众的局限与偏见既无必要也不被直接下级允许,因为不管眼前对群众有什么好处,愚蠢的消费狂最终会使人类与自然同归于尽,从根本上损害每一个社会个体的利益。
可以说,人类的整体理性化只有通过这样一种结构才能真正成为现实。”
“就每个具体命题,你说得都有道理。
在医院我反复看了《百字宪法》和《详析》,在细节上几乎没有什么能反驳你,但总是去不掉一种总体的怀疑。
逐级递选制只是一种选举方法,复杂万千的人类社会怎么可能由于这么简单的一个程序变化就彻底改变呢?似乎太过于神奇。”
“当代世界的民主社会和专制社会截然不同,两个社会的区别产生于哪里呢?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程序吗?民主社会实行竞选式的选举而专制社会的选举是受操纵的。
如此而已。
怎么能说程序不神奇呢?民主二字只是一个概念,要实现这个概念,必须依靠某种非常具体的制度和程序。
以往中国的群众运动把民主的大概念喊得震天,缺的就是细致具体的制度和程序,因此要么处于有‘民’无‘主’决策零状态,要么变成只有自己‘民主’,不许别人‘民主’的多数专制,最后无一例外地让位给‘主’──由少数几个‘主’来‘主民’。
为什么深入人心的民主这么没有力量,而孤家寡人的专制却总是胜利?除了其它原因,最重要的就在于民主没建立起相应的制度和程序,而专制的制度和程序却是那么根深蒂固,成为习惯。
相反,正是由于确立了一种竞选制,专制在西方社会就很难重新上台。
那么,逐级递选制揭示了以往一切选举都在互不了解的范围内进行,因而是虚假选举,它做为一个真实选举的程序确立起来,为什么不会引起更神奇的变化呢?应当说,怎么估量也不会过分。
你应该超越心理障碍,相信理性判断,就像水加温到九十九度,再提高一度就有质变一样,人类已经在漫长的历史中走完了前面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步,只要一个完美的选举制出现,就会在最后一步跨进一个全新的社会。”
“是终极吗?”
葱花吱啦啦地放进油锅,一股香味飘进来。
Jun 01; 1998
“完全两回事,这又是一种普遍的心理障碍。
逐级递选制本身不是未来,而是获得未来的一种手段。
人类以往是靠诗化地描述理想未来激励自己前进的,然而理想一旦变成现实就必然或迟或早走向没落与反动。
难道发展没有终极就意味着人类注定要永远不断地失望﹑落后﹑犯错误和你死我活的斗争,往复循环吗?逐级递选制是要使人类从这种困境里解脱出来。
它不是任何一个目的地,而是无止境前进路上的一辆好车,准确无误地自动驾驶,载着人类一站一站走下去。
社会不会再被司机的专横﹑疲劳﹑或醉酒不时摔下山崖,让全体乘客死伤过半,鼻青脸肿,再从头造车。
未来具体是什么,那不是车子的任务,然而有了这辆车,未来不言自明。
不必救世主﹑思想家喋喋不休地争论,只要稳坐在车上,就会一站一站自动驶下去,不再受阻,不再迷途,人类会永远走在最正确的路上。”
“我看你也够诗化的了,而且是个头号大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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