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胡雪岩 (共五部)-第18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施棺材,办育婴堂,这种好事做是在做,心里老实说一句,叫做无动于衷,所谓「为善最乐」这句话,从没有想到过。少棠,你说,这是啥道理?』

『我想!』周少棠说∶『大概是因为你觉得这是你应该做的,好比每天吃饭一样,例行公事无所谓乐不乐。』

『不错,发了财,就应该做这种好事,这是钱用我,不是我用钱,所以不觉得发财之可贵┅┅』

『啊,啊!我懂了。』周少棠插嘴说道∶『要你想做一件事,没有钱做不成,到有了钱能够如愿,那时候才会觉得发财之可贵。』

『你这话说对了一半。有钱可用,还要看机会,机会要看辰光,还要看人。』

『怎么叫看人?』

『譬如说,你想帮朋友的忙,无奈力不从心,忽然中了一张彩票,而那个朋友又正在为难的时候,机会岂不是很好。哪知道你把钱送了去,人家不受。这就是看人。』

『为啥呢?』周少棠说∶『正在需要的时候,又是好朋友,没有不受的道理。』

『不受就是不受,没有道理好讲的。』

『那,』周少棠不住摇头,『这个人一定多一根筋,脾气古怪,不通人情。』

『换了你呢?』

『换了我,一定受。』

『好!』胡雪岩笑着一指,『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你不要赖!』

周少棠愕然,『我赖啥?』他说∶『胡大先生,你的话说得我莫名其妙。』

胡雪岩笑笑不答,只问∶『乌先生不是住得很近吗?』

原来乌先生本来住在螺蛳门外。 当年螺狮太太进胡家大门,周少棠帮忙办喜事,认识了乌先生,两人气味相投,结成至交。螺蛳太太当乌先生『娘家人』,劝他搬进城来住,有事可以就近商量。乌先生便托周少棠觅屋,在一条有名曲折的十三弯巷买的房子,两家不远,不时过从,乌太太与周太太还结拜成了姐妹。胡雪岩是因为周少棠提议邀他来喝酒,触机想起一件事,正好跟他商量,因而有此一问。

『快来了,快来了,』

果不其然,不多片刻,乌先生来了,发现胡雪岩在座,顿感意外,殷勤致候,但却不便深谈。

『少棠,』胡雪岩说∶『我要借你的书房一用,跟乌先生说几句话。』

啊唷,胡大先生,你不要笑我了,我那个记记帐的地方,哪里好叫书房?『

『只要有书,就是书房。』

『书是有的,时宪书。』

时宪书便是历本。虽然周少棠这样自嘲地说,但他的书房却还布置得并不算太俗气,又叫阿春端来一个火盆,也预备了茶,然后亲自将房门关上,好让他们从容密谈?

『乌先生,我家里的事,你晓不晓得?』

『啥事情?我一点都不晓得。』乌先生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不安。

『我把她们都打发走了。』

『呃,』乌先生想了一下问∶『几位?』

『一共十个人。』

胡雪岩的花园中,有名的『十二楼』,遣走十个,剩下两个,当然有螺蛳太太,此外还有一个是谁呢?

他这样思索着尚未开口,胡雪岩却换了个话题,谈到周少棠了。

『少棠的独养儿子死掉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有没有另外纳妾的意思?』

何以问到这话?乌先生有些奇怪,照实答道∶『我问过他,他说一时没有适当的人。』

『他这两个丫头,不都大了吗?』

『他都不喜欢。』乌先生说∶『他太太倒有意拿阿春收房,劝过他两回,他不要。』

『他要怎样的人呢?』

『这很难说,不过,看样子,他倒象袁子才。』

『袁子才?』胡雪岩不解,『袁子才怎么样?』

『袁子才喜欢年纪大一点的,不喜欢黄毛丫头。』乌先生又念了一句诗∶『徐娘风味胜雏年。』

乌先生与周少棠相知甚深,据他说,在周少棠未有丧明之痛以前,贤惠得近乎滥好人的周太太,因为自己身躯臃肿不便,劝周少棠纳妾来照应起居,打算在阿春、阿秋二人中,由他挑一个来收房,周少棠便一口拒绝,原因很多。

『他的话,亦不能说没有道理。』乌先生说,『老周这个人,做事不光是讲实际,而且表里兼顾,他说,他平时嘴上不大饶人,所以他要讨小纳妾,人前背后一定会有人臭他,说他得意忘形,如果讨了个不三不四,拿不出去的人,那就更加会笑他了。既然担了这样一个名声,总要真的享享艳福,才划算得来。只要人品真的好,辰光一长,笑他骂他的人,倒过来羡慕他、佩服他,那才有点意思。』

『那么,他要怎么样的人呢?』

『第一,当然是相貌,娇妻美妾,说都说死了,不美娶什么妾;第二,脾气要好,不会欺侮周太太。』

胡雪岩点点头赞一声∶『好!少棠总算是有良心的。』

『现在情形又不同了。』乌先生接着又说∶『讨小纳妾是为了传宗接代,

那就再要加个第三∶要宜男之相。『

『那么,我现在说个人,你看怎么样?我那个老七,姓朱的。』

乌先生愣住了,好一会才说∶『大先生,你想把七姨太,送给老周?』

『是啊!』胡雪岩说∶『年大将军不是做过这样的事?』

『也不光是年大将军。赠妾,原是古人常有的事。不过,从你们府上出来的,眼界都高了。大先生,这件事,你还要斟酌。』

『你认为哪里不妥当?』

『第一,她会不会觉得委屈;第二,吃惯用惯,眼界高了,跟老周的日子过得来过不来?』

『不会过不来。』胡雪岩答说∶『我老实跟你说吧,我不但叫罗四姐问过她,今天早上我同她当面都提过,不会觉得委屈。再说,她到底是郎中的女儿,也知书识字,见识跟别人到底不同,跟了少棠,亦就象罗四姐跟了我一样。她也知道,我们都是为她打算。』

『那好。不过老周呢?你同他谈过没有。』

『当然谈过。』

『他怎么说?』

胡雪岩笑一笑说∶『再好的朋友,遇到这种事,嘴上推辞,总是免不了的。』

『这话我又不大敢苟同。』乌先生说∶『老周这个人外圆内方,他觉得做不得的事,决不会做。』

『他为啥不会做,你所说的三项条件,她都有的。』胡雪岩又说∶『 至于说朋友的姨太太,他不好意思要,这就要看旁人了,你们劝他,他会要,你们不以为然,他就答应不下。今天你同郑俊生要好好敲一敲边鼓。还有件事,我要托你,也只有你能办。』

『好!大先生你说。』

『要同周太太先说好。』

『这!』乌先生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君子成人之美,我马上就去。』

『好的!不过请你私下同周太太谈,而且最好不要先告诉少棠,也不要让第三个人晓得,千万千万。』

『是了!』乌先生答说∶『回头我会打暗号给你。』

于是一个往前,一个往后。往前的胡雪岩走到厅上,恰好遇见郑俊生进门,他从亮处望暗处,看不真切,一直上了台阶,听见胡雪岩开口招呼,方始发觉。

『原来胡大先生在这里!』他在『安康』中是唱丑的,练就了插科打诨、随机应变的本事,所以稍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怪不得今天一早起来喜鹊对我叫,遇见财神,我的运气要来了。』

胡雪岩本来想说∶财神倒运了。转念一想,这不等于说郑俊生运气不好,偏偏遇见正在倒媚的人?因而笑一笑改口说道∶『不过财神赤脚了。』

『赤脚归赤脚,财神终归是财神。』

『到底是老朋友,还在捧我。』胡雪岩心中一动,他这声『财神』不应该白叫,看看有什么可以略表心意之处。

正这样转着念头,只听做主人的在说∶『都请坐!难得胡大先生不忘记者朋友,坐下来慢慢儿谈。』

『我们先谈一谈。』郑俊生问道∶『你有啥事情要夫照我,』

『没有别的,专诚请你来陪胡大先生。』

『喔,你挑陪客挑到我,有没有啥说法?』

『是胡大先生念旧,想会会当年天天天一起的朋友。』

『还有啥人?』

『今天来不及了,就邀了你,还有者乌。』周少棠突然想起∶『咦!老乌到哪里去了。』

山来了,来了。『乌先生应声从屏风后面闪了出来,』我在后面同阿嫂谈点事,『

『谈好了没有?』胡雪岩问。

『谈好了。』

就在这一句话的交换之间,传递了信息,周少棠懵揍不觉,郑俊生更不会想到他们的话中暗藏着玄机,胡雪岩当然亦是不动声色,只在心里盘算。

『老爷!』阿春来请示∶『菜都好了,是不是现在就开饭?』

『客都齐了。开吧!』

于是拉开桌子,摆设餐具。菜很多,有『宝饭儿』叫来的,也有自己做的,主菜是鱼头豆腐,杭州人称之为『木榔豆腐』,木榔是头的歇后语,此外有两样粗的菜,一样是肉片、豆腐衣、青菜杂烩,名为『荤素菜』,再一样,是虾油、虾子,加几粒虾仁白烧的『三虾豆腐』。这是周少棠与胡雪岩寒微之时,与朋友们凑份子吃夜饭常点的菜,由于胡雪岩念切怀旧,所以周少棠特为点了这两样菜来重温旧梦。

家厨中出来的菜,讲究得多,一个硕大无朋的一品锅,是火腿煮肥鸡,另外加上二十个鸽蛋,再是一条糟蒸白鱼,光是这两样菜,加上鱼头豆腐,就将一张方桌摆满了。

『请坐,胡大先生请上座。』

『不!不!今天应该请乌先生首座,俊生其次,第三才是我。』

『没有这个道理。』乌先生说∶『我同俊生是老周这里的常客,你难得来,应该上座。』

『不!乌先生,你们先坐了,我有一番道理,等下再说,说得不对,你们罚我酒,好不好。』

乌先生听出一点因头来了,点点头说∶『恭敬不如从命。俊生,我们两个人先坐。』

坐定了斟酒,烫热了的花雕,糟香扑鼻。郑俊生贪杯,道声∶『好酒!』

先干了一杯,笑笑说道∶『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待得秋天冬已到,一杯老酒活神仙。』

大家都笑了,胡雪岩便说∶『俊生,你今天要好好儿唱一段给我听听。』

『一句话,你喜欢听啥?可惜没有带只三弦来,只有干唱了。』

『你的拿手活儿是「马浪荡,,说多于唱,没有三弦也不要紧。』

『三弦家伙我有地方借,不要紧!』周少棠高高举杯,『来、来,酒菜都要趁热。』

有的浅尝一口,有的一吸而尽,郑俊生于了杯还照一照,口中说道∶『说实话,我实在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同胡大先生一淘吃酒。』

这句话听起来有笑胡雪岩『落魄』的意味,作主人的周少棠,为了冲淡可能会发生的误会,接口说道∶『我也没有想到胡大先生今天会光降,难得的机会,不醉无归。』

『难得老朋友聚会,我有一句心里话要说。』胡雪岩停了下来,视线扫了一周,最后落在郑俊生身上∶『俊生,你这一向怎么样?』

郑俊生不知他问这句话的用意,想一想答说∶『还不是老样子,吃不饱、饿不杀。』

『你要怎样才吃得饱?』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话,他自己也没有想过这一点。他愣了一下,忽然想到曾一度想过、而自以为是胡思乱想、旋即丢开的念头,随即说出口来。

『我自己能弄它一个班子就好了。』

『喔,』胡雪岩紧接着问∶『怎么个弄法?』

『有钱马上就弄起来了。』

『你说!』

这一来,周少棠与乌先生部知道胡雪岩的用意了,一起用眼色怂恿郑俊生快说。

郑俊生当然也明白了,胡雪岩有资助他的意思,心里不免踌躇,因为一直不愿向胡雪岩求助,而当他事业失败之时,反而出此一举,自然是件不合情理之事。

『你说啊!』周少棠催他∶『你自己说的,胡大先生虽然赤脚,到底是财神,帮你千把银子弄个班子起来的忙,还是不费吹灰之力。』

『却之下恭,受之有愧。而且自己觉得有点于心不甘。此话怎讲?』郑俊生自问自答地说∶『想想应该老早跟胡大先生开口的,那就不止一千两银子了。不过,』他特别提高了声音,下个转语∶『我要早开口,胡大先生作兴上万银子帮我,那是锦上添花,不如现在雪中送炭的一千两银子,情意更重。』

周少棠听他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发笑,『熟透了的两句成语,锦上添花,雪中送炭,你这样拿来用,倒也新鲜。』

『不过,』乌先生接口道∶『细细想一想,他也并没有用错,胡大先生自己在雪地里,还要为人家送炭,自然更加难得,来、来,干一杯,但愿俊生的班子,有一番轰轰烈烈的作为。』

『谢谢金口。』郑俊生喝干了酒,很兴奋地说∶『我这个班子,要就不成功,要成功了的话,你们各位看在那里好了,一定都是一等一的好角色。』

『不错!我也是这样子在想,凡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象个样子。俊生,你放手去干,钱,不必发愁,三五千银子,我还凑得出来。』

郑俊生点点头,双眼乱眨着,似乎心中别有盘算。就这时,阿秋走来,悄悄在周少棠耳际说了句,『太太请,』

『啥事情?』

『不晓得,只说请者爷抽个空进去,太太有话说。』

『好!』周少棠站起身来说∶『暂且失陪。我去去就来。』

等他一走,郑俊生欲言又止,踌躇了一会,方始开口,但却先向乌先生使个眼色,示意他细听。

『胡大先生,我有个主意,你算出本钱,让我去立个班子,一切从宽计算,充其量两千银子。不过你要给我五千,另外三千备而不用。』说着,他又抛给乌先生一个眼色,『这回是示意他搭腔。乌先生是极细心、极能体会世情的人,知道郑俊生的用意,这三千银子,胡雪岩随时可以收回,亦隐隐然有代为寄顿之意——中国的刑律,自有』籍没『,亦就是俗语所说的抄家

这一条以来,便有寄顿资财于至亲好友之家的办法,但往往由于受托是犯法的行为,受托者每有难色;至于自告奋勇、愿意受寄者,百不得一。乌先生相信郑俊生是见义勇为,决无趁火打劫之意,但对胡雪岩来说,这数目太小了,不值一谈,所以乌先生佯作不知,默然无语。

其实,郑俊生倒确是一番为胡雪岩着想的深刻用心,他是往最坏的方面去想,设想胡雪岩在革职以后会抄家,一家生活无着,那时候除了这三千两银子以外,还有由他的资本而设置的一个班子,所人亦可维生,郑俊生本人只愿以受雇的身分,领取一份薪水而已。

胡雪岩自是全然想不到此,只很爽快地答应∶『好!我借你五千银子。

只要人家说一声∶听滩簧一定要郑俊生的班子。我这五千银子就很值了。『

胡雪岩接着又对乌先生说∶『你明天到我这里来一趟,除了俊生这件事以外,我另外还有话同你说。』

谈到这里,只见周少棠去而复回,入席以后亦不讲话,只是举怀相劝,而他自己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引杯及唇,却又放下,一双筷子宕在半空中,仿佛不知从何下著。这种情形,胡雪岩、乌先生看在眼里,相视微笑,郑俊生却莫名其妙。

『怎么搞的?』他问∶『神魂颠倒,好象有心事。』

『是有心事,从来没有过的。』周少棠看着胡雪岩说∶『胡大先生,你叫我怎么说?』

原来刚才周太太派丫头将周少棠请了进去,就是谈胡雪岩赠妾之事。周太太实在很贤惠,乐见这一桩好事,虽然乌先生照胡雪岩的意思,关照她先不必告诉周少棠,但她怕周少棠不明了她的心意,人家一提这桩好事,他一定会用『我要先问问内人的意思』的话来回答。那一来徒费周折,不知直截了当先表朋态度。在周少棠有此意外的姻缘,自然喜不自胜,但就做朋友的道理来说,少不得要惺惺作态一番。这时候就要旁人来敲边鼓了,乌先生在胡雪岩的眼色授意之下,便向郑俊生说道∶『我们要吃老周的喜酒了。』

『喔,喔,好啊!』郑俊生见多识广,看到周少棠与胡雪岩之间那种微妙的神情,已有所觉,『大概是胡大先生府上的哪个大姐,要变成周家姨太太了。』

『大姐』是指丫头,乌先生答说∶『你猜到了一半,不是赠婢是赠妾。

我们杭州,前有年大将军,后有胡大先生。『接着便将经过情形说了一遍,大大地将朱姨太太夸赞了一番。

『恭喜,恭喜!又是一桩西湖佳话。』郑俊生说∶『谈到年大将军,他当初拿姨太太送人是有用意的,不比胡大先生一方面是为了朋友传宗接代,一方面是为了姨太太有个好归宿,光明正大,义气逼人。这桩好事,要把官维持到底,照我看,要有个做法。』

『喔,』胡雪岩很注意地问∶『请你说,要怎么做?』

『我先说当初年大将军,拿姨太太送人,也不止在杭州的一个,而且他送人的姨太太,都是有孕在身的┅┅』

原来年羹尧的祖先本姓严,安徽怀远人,始祖名叫严富,两榜及第中了进士,写榜时,误严为年。照定例是可以请求礼部更正的,但那一来便须办妥一切手续后,方能分发任官,未免耽误前程,因而将错就错,改用榜名年富。

年富入仕后,被派到辽东当巡按御史,子孙便落籍在那里。及至清太祖

起兵,辽东的汉人,被俘为奴,称为『包衣』。包衣有『上三旗』、『下五旗』之分,上三旗的包衣隶属内务府,下五旗的包衣则分隶诸王门下。年羹尧的父亲年遐龄、长兄年希尧及他本人,在康熙朝皆为雍亲王门下,雍亲王便是后来的雍正皇帝,年羹尧的妹妹,原是雍亲王的侧福晋,以后封为贵妃。

包衣从龙入关后,一样也能参加考试,而且因为有亲贵奥援,飞黄腾达,往往是指顾间事。

年遐龄官至湖广巡抚,年希尧亦是二品大员,年羹尧本人是康熙三十九年的翰林,由于雍亲王的推荐,出任四川总督。其实,这是雍亲王为了夺嫡布下的一着棋。

原一为康熙晚年已经选定了皇位继承人,即是雍亲王的同母弟、皇十四子恂郡王胤祯,当他奉命以大将军出征青海时,特许使用正黄旗县,暗示代替天子亲征,亦即暗示天命有归。恂郡玉将成为未来的皇帝,是一个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

询郡王征青海的主动助手便是年羹尧。及至康熙六十一年冬天,皇帝得病,势将不起,急召恂郡王来京时,却为手握重兵的年羹尧所钳制,因此,雍亲王得以勾结康熙皇帝的亲信、后来为雍正尊称为『舅舅』的隆科多,巧妙地夺得了皇位。

雍正的城府极深,在夺位不久,便决定要杀隆科多与年羹尧灭口。因此,起初对年羹尧甘言蜜语,笼络备至,养成他的骄恣之气。年羹尧本来就很跋扈,自以为皇帝有把柄在他手里,无奈其何,越发起了不臣之心,种种作为都显出他是吴三桂第二。

但时势不同,吴三桂尚且失败,年羹尧岂有幸理。雍正用翦除他的羽翼以及架空他的兵权的手法,双管齐下,到他乞饶不允,年羹尧始知有灭门之祸,因而以有孕之妾赠人,希望留下自己的骨血。

郑俊生的这番话,在座的人都是闻所未闻,『那么,』乌先生问∶『年羹尧有没有留下亲骨血呢?』

『有。』郑俊生答说∶『有个怪姓,就是我郑俊生的生字。凡姓生的,就是年羹尧的后代。』

『为什么要取这么一个怪姓。』

『这也是有来历的,年字倒过来,把头一笔的一撇移到上面,看起来不就象生字?』郑俊生说∶『闲话表过,言归正传。我是想到,万一朱姨太太有孕在身,将来两家乱了血胤,不大好。』

『啊,啊!』乌先生看着胡雪岩说∶『这要问大先生自己了。』

『这也难说得很。』胡雪岩沉吟了一会说∶『老郑的话很不错,本来是一桩好事,将来弄出误会来倒不好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倒有个办法,事情我们就说定了。请少棠先找一处地方,让她一个人住两个月,看她一切如常再圆房。你们看好不好?』

『对,对!』郑俊主与乌先生不约而同地表示赞成。

『那么,两位就算媒人。怎么样安排,还要请两位费心。

原来请乌先生跟郑俊生上坐的缘故在此。事到如今,周少棠亦就老老脸皮,不再说假惺惺的话,逐一敬酒,头一个敬胡雪岩。

『胡大先生,我什么话都用不着说,总而言之,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倘若我能不绝后,我们周家的祖宗,在阴世都会给胡大先生你磕头。』

『失言,失言!』胡雪岩说∶『你怎么好说这样的话,罚酒。』

『是,是,罚酒。』周少棠干了第二杯酒以后,又举杯敬乌先生。

『应该先敬他。』乌先生指着郑俊生说∶『不是他看得透,说不定弄出误会来,蛮好的一桩事情。变得糟不可言,那就叫人哭不出来了。』

『不错!』胡雪岩接口,『提到这一层,我都要敬一敬老郑。』

『不敢当,不敢当。』三个人都干了酒,最后轮到乌先生。

『老周,』他自告奋勇,『你的喜事,我来替你提调。』

『那就再好都没有。拜托拜托!』

这一顿酒,第一个醉的是主人,胡雪岩酒量不佳,不敢多喝,清醒如常,散席后邀乌先生到家里作长夜之谈。乌先生欣然同意。两人辞谢主人,又与郑俊生作别,带着小厮安步回元宝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