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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枪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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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水。风从河面吹来,给人一种凉爽的感觉。他们边吃边喝,有的吃着瓜籽、糖块,有的喝着啤酒、饮料。太阳是一个不紧不慢走动的家伙,不知不觉已挂在中天。不一会远处的田野里升起了一股烟雾,田野他们完成了偷袭围歼区干部的战斗回来了。参谋挽起袖子,用枪推了推头上的帽子,大声命令道:“对准田野打,准备好!”

田野二郎杀了所有的区干部,不敢久呆,立刻带领军队返回。四周的田野里不断有冷枪射出,随着枪声,他的左右前后不断有人倒下。无奈,他只好左右各派了一个小队搜索前进。尽管这样还是不断遭到冷枪的袭击。突然从一旁不远的高粱地里射来密集的子弹,还有手榴弹。

埋伏在这儿的是王宁小队和张光前几个区小队员。等田野二郎指挥队伍展开攻击时,王宁小队和区小队早已撤走了。田野望着一望无际的青纱帐,望着空中火一样的太阳,再望一望无精打采汗流浃背疲惫不堪的兵士,仿佛有一种进入原始森林中的孤独的感觉,真不该自讨这个苦差事。是啊,这是他手下的情报人员的功劳。伍连二郎这个笨蛋,我会叫你死得糊里糊涂的。他擦了下脸上的汗水,骑上马,一手挂在胸前。四周的兵士也一个个骑上高头大马。伪军们来到河边的树下,有的坐下,有的躺下,几个日本兵望着清亮的河水,跳下河去。田野二郎抢先跳下马,他知道在胜利之后兵士大多常失去警惕性,这样会给敌人造成有利时机,特别是在这种地形面前,作为一个名指挥官,应该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他无意中抬起头,突然发现几颗手雷向他飞来,他大叫一声:“卧倒!”翻身滚到路旁的沟里。随着爆炸声,三挺歪把子机枪疯狂地扫射过来,他一惊,这么好的机枪只有大日本帝国的军队才有,透过烟雾,他清楚地看到游击队的人在活动。他掏出枪,向一个队员打去。当他命令组织队形展开攻击时,才发觉他周围的兵士大都没能站起来。他觉得肩上一疼,忙用右手捂住。血从肩上流了下来,人也倒了下去。几个特务扑过去搀扶,他忍着疼痛走上大堤。大堤上一个人也没有了,到处是伪军和日军兵士的尸体,他愣愣地站着,走到一个被击毙的“游击队员”身旁,用脚踢了踢:“八格,八路游击队的。”他这一踢,死尸动了动,他立时弯下腰摸了摸死尸的鼻子,死尸竟猛地坐了起来,睁大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他。几个日本兵端着刺刀围过来,田野摆了下手问:“你的,八路?”他目露凶光。

“我的大日本皇军,武田一松,你们的八路的干活?”

“八格!”一个日本小队长走过来抓住他的衣领,“你的背叛大日本帝国,死了死的。”说着双手举起战刀。

田野忍着疼痛又问:“那些,统统的八路?”

武田一松摇了摇头,把经过向他说了一遍。田野听了,如同一只疯狂的野兽,一只手举起战刀,一刀把他劈成两半儿。他望着地下的尸体,愣愣地站住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啪啪”,从不远处的河湾里打来几枪,几个伪军倒下了。敌人望着河对岸,护住昏迷中的田野,找了块船板平放上,抬起田野队长,慌慌张张地向运河大桥走去。

桥头上有几个持枪的伪军站着,望着一群垂头丧气的士兵,又一见躺在木板上的田野,连敬礼也忘了打。伪军中队长刀万财带领三个小队长从炮楼跑过来,刚站稳身子,就被一个日军小队长左右开弓给了两记耳光。刀万财愣了,鼻子嘴里的血流了下来。几年来,他小心地伺候着日本人,为他们站岗放哨,如同一只狗似的摇尾乞怜,经常莫明其妙地挨打挨骂。他咬了咬牙,瞪着一双喷火的眼睛,望着桥上一溜歪斜的日伪军,擦了下脸上的泪水,转过身抵着头一步一步无精打采地向炮楼走去。

“他奶奶的!”跟在身后的一个小队长不平地骂道。

刀万财没有吱声,来到中队部,一头倒在床上,蒙上被子倒头便睡,他要静一静,好好地想一想。他的三个小队长都是拜把子的弟兄,此刻也都跟着来到中队部,站在床边:“大哥,你倒是给弟兄们说句话啊。”

“大哥,弟兄们这些年心里窝火呀。”

“我们不干了,队长,我操他小日本的妈,不把咱当人看。”一个小队长火了,拔出枪,拍了拍,“大哥,我们弟兄手里拿的不是烧火棍,你吱一声,兄弟去干,死了三十年后又是一条汉子!”

这时门开了,走进一位五十多岁的干瘦的小老头,他有一米六高的个子,瘦长脸,头戴礼帽,身穿粗布大褂,脚穿圆口布鞋,手提一个竹签筒,肩背褡裢,一副算命先生的打扮。他就是刀万财新近结识的官拜参谋长的侯山爷。他从东北逃到这河北大平原,他原是东北军王以哲旅特务营的一个连长,在不准抵抗命令下,他愤然率特务连投奔260团团长王铁汉的旗下抗击日军。失败后,他率三十多人投奔义勇军名号“老北风”的张海天手下。他英勇善战,在一次阻击战中,负了伤。后来,他被送到哈尔滨养伤。日军攻克哈尔滨,他逃出后和部队失去了联系,只身一人随逃难的人来到关内,他想在这儿拉起一支队伍,他又想投靠共产党,又怕共产党不收留,不把他当人看,拿不定主意,只好先独往独来。由于脾气的缘故,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遇见了刀万财手下的小队长杜三风。这杜三风中等个儿,为人义气,是个血性的汉子。原是侯山爷特务连的二排长,是个敢作敢为,敢拼敢打的人,如今两人相见分外高兴,便把他介绍给了中队长刀万财。刀万财一见如故,便待如上宾,留在身边尊称他为大哥。为此他经常化装深入乡村、县城、集镇,侦察日本人的动向和共产党游击队的活动,渐渐对共产党有了一个好的认识。这次漫河村共产党的区干部被敌人包围杀害,使他认识到共产党队伍中的可怕,特别是那些不坚定的干部,随时都会把部下推给敌人,以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他寒心了,觉得共产党不会有大的发展。不过他们又很得人心。俗话说: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慢地坐在床边,拍了拍刀万财盖着的被子说:“老弟,现在不是生闷气的时候啊,听为兄一言,起来,屋里都是自家弟兄,没有外人,有啥子话你说出来吧,比闷在肚子里好受一些啊!”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点燃烟袋,巴哒巴哒地吸起来。他想了个万全之策。

“大哥,” 刀万财猛地拽开被子坐起来,一把拉住侯山爷,流着泪说:“我受不下这口气了,这些年弟兄们跟着我太窝囊了,我们怎么办啊?”说着他呜呜地哭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王宁气冲冲地大步走出漫河村,她身后的二十多个的女队员也个个脸色阴沉沉的,步子迈得特别沉重。特别是王宁,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闪着泪花。风儿吹来,吹动着她额前的刘海。她昂脸望了望蓝蓝的天空,望了望田野里的庄稼,不觉叹了口气。她紧了紧腰带,更加明显地露出她的线条美。这时从队伍后边气喘喘地跑来一个姑娘,闪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边跑边喊:“王姐姐,你等一等。”

王宁装作没听到,步子迈得更大了。

“师姐,等我一等,我有话和你说。”吴滢跑到王宁身边,一把拉住她的衣襟焦急地说,“你为啥连招呼都不打,就不辞而别了?”她眼里闪着泪花。

“我已经把你救出来了,已尽到做姐姐的责任了,吴滢同志,还有什么事?”王宁望着吴滢心里一热,她也是多么不愿离开啊,师傅临终时还让寻找她。

“姐姐,你不是答应和我们合作吗?我们是有严密的组织纪律的。”吴滢的脸上露出真诚、天真。

“放屁!”王宁凶狠地转过身,冷冷地望着吴滢,她多想劝她和自己到一块来,可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于是就说:“你们一个个全是傻蛋,迷信,共产党有什么好的。记住小妹,从今不许你在我面前讲你们的党,再讲,你就给我滚得远远的。”她用手指着远远的地方,而后挥了下手,带领队伍大步向前走去。

“王宁队长,为啥不辞而别?”区小队副队长张光前听到队员报告,急匆匆从后面追来,他边跑边擦着脸上的汗水。王宁站住,转回身,眼圈一红,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她心里很酸,想痛痛快快哭一场,很委屈,很想把心里话统统说出来;她好难受,又不知从哪儿说才好;她望着默默走过的队员们,望一眼呆愣愣站在后面望着她们的吴滢,望着气喘喘追上来的张副队长,只好把这一切都深深地埋在心里。于是沉痛地说:“张队长,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到现在了,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啦。”

张光前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激动了,自从认识了她,不知不觉中从心里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的音容笑貌,她的一行一动,时时刻刻都在他的眼前晃动。如今她竟不辞而别,竟有这么狠的心,连以前说好的大事也化为泡影。他这个人从来是说到做到,从不说谎,从不欺骗,平生最烦说谎的人。他站在她的面前,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她,气冲冲地说:“王队长,我一向很佩服你的大胆、心细、智慧和果断,没想到你这个人竟口是心非,连最起码的人情都不懂,算我张光前没睁眼。”

王宁望着他的样子,心里一动,真想走过去抱住他,但她立时冷静下来了。多少年了,没有一个人敢在她面前说上一个不字,敢发过一次牌气,更没有哪个人敢嘲弄她。现在只有他,也只有一个他,她给他面子了,他敢发火,她理解他的心,可这能代替现实吗?她毕竟得对这二十多个姐妹想一想啊,她不能把她们不明不白地推给别人。她望着他的样子不觉哈哈大笑起来,而后转身,伸出右手捋了捋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对站在身旁的队员们说:“姐妹们,我们都看到了,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为什么要离开?”王宁说不下去了,好久好久,一个队员一步跨到王宁面前沉痛地说:“王宁姐姐,我们要独立。”

“我们要自由,不要他们所谓的组织和纪律,要死也要死在枪林弹雨中。”

“张副队长,你听到了吗?”王宁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

“我们并没有停止战斗啊。”

“张副队长,我告诉你,”一个女队员火了,“我们不愿做日本鬼子的浮虏,不愿被出卖,做别人的牺牲品。”

“张副队长,我看透了,你们共产党的大干部拿小干部的生命做台阶,换取个人的荣华富贵。”说着她仿佛坚定了信心,向队员们挥了下手大步向前走去。

“唉!”张光前望着一群威武不屈的女战士,难过地长长地叹了口气,狠狠地跺了跺脚骂道,“刘部长这条狗日的狼。”又望一眼泪水模糊的吴滢,痛苦地笑了笑。

“哎,王宁队长,你们去哪儿?”迎面徐队长率七八个战士急匆匆地走过来,大声地说,“我们刚突出去,又马上返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徐队长。”王宁轻声叫了声,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好久才慢慢地说,“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对我的信任。现在我们不想听命于任何一个人,不想做别人口中的食物,我们不信奉你们的共产主义,只信奉自己和自己手中的枪,你不要再说,再见吧。”

天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雨,下吧,下吧,把世界上一切脏的陈旧的东西统统地冲刷掉吧,让世界变个样!他们三人望着离去的队伍,不觉互相看了一眼。这时从另一条弯弯曲曲的田间小路上,飞一样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他头上带一条白花条手巾,骑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他跳下车向王宁她们笑了笑,挥了下手,望着她们走过,又飞身上车,紧蹬几下,箭似的来到徐队长面前说:“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吧?”

“你个老家伙,”徐队长打了他一拳笑了,“我一声令下,撤,你象个免子似的,随着枪声和爆炸声就冲出去了。”

“怎么,她们走了?”李越从三人脸色上发现了什么,奇怪地问。

“她走了,算不辞而别。她们对我们党不了解啊!”徐队长解释说,“哎,李村长,在哪儿又弄了一辆新车?”

“你问我这辆车啊?”李越不好意思地说,“事情是这样的。”李越随着战士们的冲杀,很顺利地冲出包围。他一人来到运河的拐角处,伏在田边,用小褂抹了下脸上的汗水和泥水,又查了查枪,观察着四周。他觉得嘴里象冒火,嗓子发干,头发昏,眼发花,跑得腰酸腿痛,周身难受。他强打精神跑到河边,见四周没有什么动静,悄悄地爬到河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大口大口地喝起了水。由于天热水冷,不一会就觉得肚子里咕咕地响了起来,开始痛了。他双手捂住肚子弯腰蹲了会,也许拉泡屎就会好了,他又一次看了看四周,心想把它拉到玉米地里,也好给庄稼做点儿贡献。他叹了口气:人真他妈的倒霉了,喝口冷水都塞牙缝。他来到玉米地,挖了个坑,急冲冲蹲下就是一个响屁。闹起了肚子,无奈只好蹲它十多分钟了。猛听身后唰唰一阵响,他急忙回头,晚了,见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头戴草帽,手里的枪早已顶在他的后脑勾上了。那人一笑露出满嘴的大黄牙,一对小眼睛闪着阴森得意的光,他望着李越,好久才用枪点着他的头冷冷地说:“我看了你半天了,你老小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拉起了肚子?妈的你拉的也是个时候。不过我看你小子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一定是被皇军打散的共产党干部。哈哈,今天该着我走运发财升官,落到我的手里,也算你倒霉。不过你别急,慢慢拉,拉净它,否则它在你肚子里不老实。”他另一只手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又说,“拉完了吗?该起来了,老老实实地跟我走,别玩什么花样,听明白了吗?”

李越扭头望着他,心里一惊,后悔自己太大意了。猛地他去抓脚下的枪,还没等他抓住,后背便被狠狠地踢了一脚,一下子他闹了个狗啃屎,裤子掉到脚跟,脚一伸蹬到自个拉的屎上。特务笑了,弯腰拾起枪:“我说你还是放老实点吧。”他一脚踩住他的裤子,“起来,共产党员跟我走。”这下李越可惨了,裤子缠住了双脚,一小步小步地迈出玉米地。特务从路旁的沟里推出车子,一手推车,一手提枪。光天化日之下,李越露着整个屁股一步步往前走着。“唉,哥们,我姓李的是韩村的村长,叫李越,你听说过吧?我跟你们的田野队长是老伙计了。这样叫我走多不好,等我提上裤子扎上腰,我们一块去见你们队长去。”

“啪”,特务用自行车前轮撞了他个趔趄:“你他妈的放老实点,少给我玩花样,见到队长再说。”

“站住,干什么的?”从一旁的田里猛地跳出一个姑娘,她手持双枪站在不远的路边,指着特务。李越立时觉得脸红心跳,蹲了下去,车子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姑娘飞快地来到特务身旁,拾起枪,转身用枪口指着李越嘲弄地说:“我说,大村长,怎么落到一个小特务手里,还这么狼狈,真没想到,堂堂的共产党的干部,怎么脸红了?”

“姑娘,真对不起你,我们……”

“好了,别说了,是你不相信我,才使他们牺牲了。”姑娘说着,把两支枪扔给李越又说,“我叫松川美子,告诉你们的王宁队长,张副队长,我没能及时把消息送到,使你们的干部遭到杀害。我虽然生长在日本,但看到了他们的残酷无情。我佩服你们,你们是正义的,一定能胜利。”说完她向四周望一望,转身消失在青纱账。李越拾起枪,望着松川美子的背影被深深地感动了。他用土擦了擦脚上的屎,弯腰扶起车子,拍了拍车座子,飞身上车,向漫河村驶去。

说到这儿,四个人都笑了,这才觉得有一股臭味从李越身上发出来,三个人捂了下鼻子,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十八章在城北有一处高房红墙的四合院,田野二郎斜躺在洁白的床上,四周的墙是白色的,蚊帐也是白色的。他穿一身白色病号服,左胳膊吊在脖子上,左手的大拇指齐齐地裹了个小头。他睁大眼睛望着房顶上的天花板。一旁的留声机里传出一个女人妖里妖气的声音。一旁的衣架上挂着输液瓶和输液器,红色的液体一滴滴地滴着流入他的身躯。墙上的猫头鹰挂钟,嘀哒嘀哒地走着,不时发出很清晰的响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位二十八九岁的身穿白大褂的女人,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她长得白而细腻,一张瓜子脸,薄薄的嘴唇,浓浓的眉毛下,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闪着聪明的目光;她有一双细长的白而细腻的小手,高高低低、细细瘦瘦的身条,一双好看的小脚穿一双白色细袜,一双白色的很干净的皮凉鞋。好一个标准的美人。她就是日本最高等医科大学的高才毕业生山乙美子。她出生在一个富商家庭,从小就受着人上人的教育。在本地她就以高超的医术、美丽的外貌为上层人物所追求。她的哥哥土肥原是一个日军高级指挥官,在日军中,可说她的地位不次于师团长。为此,田野二郎装出闭目养神的样子,从眼缝中窃视着她,心里不时产生阵阵的非分之想,浑身不时激起阵阵的冲动。他望着她的美貌、安静的成熟的神态,一颗狂跳不安的心始终不能平静下来。自从中日战争正式开战以来,山乙美子便随部队进入中国。在战争中,她从死神手里抢救出一百多名官兵,这样她的身分也随之增高了。田野二郎睁开眼睛,一双色迷迷的目光盯视着她,他在想着如何把心思告诉她,于是他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美子,你长得太美了。”

山乙美子转过头,冷冷地望着田野,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又转回身换了瓶药液。田野伸出左手轻轻地碰了下她的腰。职业的习惯使她低头向他笑笑。她知道有多少日军军官对她动手动脚,言语粗鲁,他们是刚从战场上被抬下来的,她不愿太使他们扫兴,也有时主动轻轻地摸一下他们发烧的脸颊和额头,给他们一点心灵的快慰。作为女人,特别是美丽的女人,整天和这些人打交道,最能引发他们的七情六欲。她有爱人,爱人是关东军司令部参谋长,他人长得很帅,是那种最能引起女孩注意的男人;他很有才干,高等军事专科的高才生,中日战争爆发后,他由军事院校任命为参谋长,在一次和马占山的激战中,以身殒国了。当时她正在后方医院,听到消息骑马飞驰而来,迎接她的只是躺在白床单下的尸体,子弹是从他的后心击中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军衣,他紧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着。她扑过去,抱住他的头,大哭起来。田野二郎知道她丈夫死的内幕,当时师团长爱上了她,为了得到她,把她的丈夫推到火线。后来,土肥原来了,他的阴谋暂时没有得逞。当时田野二郎还只是板垣师团的一个小小副官,如今已成了一方的最高长官,幸运的是为他治伤的竟是他朝思暮想的山乙美子。当时他想只要能和她说上一句话或坐上一小会儿就感到满足了。因为当时有好多高级指挥官都在打她的主意,又有多少军官希望她的未婚夫快些死去。当一切都在他们的阴谋下成为现实时,她山乙美子却不知不觉地消失了,使那些恶魔们的欲望化为泡影,也使一些疯狂的单相思者带着终生的遗憾默默地离开了这个罪恶的世界。后来听说她随大部队进入了中国内地,为此他也随长川谷清进入中国的上海战场。他爱她,到了发疯的地步,他愿为她献出自己的一切,怎样说怎样做才能使她不对自己反感,给她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呢?他想着,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山乙美子小姐,还认识我吗?”他说这话时紧张地望着她。

“认识,你不就是驻阜东县特务大队长田野二郎吗!制造战争,制造暗杀,抓关押,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功臣吗!”山乙美子有点儿嘲弄地说。

“美子小姐,”田野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的未婚夫战死时,站在板垣师团长身旁一直注视着你的那个人,就是我。”田野二郎故意停了下,看着她的脸又说,“当时你只知道他死在战场上,可你知他死的真正内幕吗?他是为你而死的,可以这么说,是你把他害死的。”

“他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山乙美子知道这些人从战场上下来,一旦无所事事,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制造灾难,穷极无聊就会编织出无数的故事,以假乱真。也许他们都是没有人性的战争狂、杀人犯吧。

“我不骗你,真的,山乙美子,你坐在这儿我觉得心里很踏实也很幸福。”田野转过头对外喊了声,副官进来,他说,“你去我的办公室,把我那个铜盒里的东西给我拿来。”他抬了抬身子,“山乙小姐,我的为人,你不清楚。可我是为了你,才寻找到这里来的。我是受你丈夫的委托,也就是他的临终遗言。”他停了下,闭上眼睛,他有些累了。随着一声轻轻的报告声,副官双手捧着一盒录音带递给田野,田野摆了摆手示意副官退出。山乙美子奇怪地接过,轻轻地放入录音机,不一会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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