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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枪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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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张光前对身边的队员说,见队长徐光军早已冲到前边去了。此刻凌云正伏在特务队大门口不远的一棵大树下,见来了一队人,轻轻拍了下手,徐光军即回了三下。凌云跑过来轻声说:“特务们都睡了,门口小屋里有一挺机枪,俩特务值班。先控制他们。”此刻站在一旁的张光前如同下山猛虎,迅速靠近门口,和队长同时干掉了门岗,几下爬过大铁门。门口小屋的门吱地一声开了,一个特务穿着裤叉拖拉着鞋走出来,不管有人没人出门就尿。张光前没等他尿出,一下卡住了他的脖子。队长徐光军一步闪到屋里,干掉了床上死猪般的特务,另一个队员抓过机枪。他们和随后冲进来的县大队战士迅速靠近正在酣睡的特务们的房间。这是一排很宽大的房子,房子里亮着灯,透过窗子,只见特务们一个个躺在床上,墙上挂着短枪和大枪,靠门的一张床上空着,人不知哪儿去了。对门的一张床上,睡着一个看样子个子很粗大的家伙,靠墙边有一挺歪把子机枪,东边的墙边有几张对着的桌子,桌子上摆着扑克和麻将,一个很瘦弱的家伙怀里抱着一条大枪,嘴里正在叭唧叭唧地嚼着什么,大概这小子在做梦。队员们一脚踢开门,冲进去。抱枪的家伙一愣,睁开眼睛,见冲进一伙人,还没来得及端枪,便倒在一个队员的刺刀下。特务们吓醒了,面对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刺刀和乌黑的枪口,一个个颤颤抖抖地站起身,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很费劲地爬下来,手偷偷地伸到枕头下,还没等把手抽出,一个队员的刺刀已扎进了他的胸口,他咧着嘴扭头看了一眼倒下了,枪也被另一个队员从枕下抓了过去。
“老老实实地站好!”徐队长站在桌边,晃着手里的枪,“看到了吗,谁不老实马上就去见阎王!”
“快,举着手,给我老老实实站到院里去!”
院里不一会就站了一溜光着身子的特务,他们一个个互相靠着,身子颤抖着,迷迷糊糊呆楞楞地看着,随后又相跟着走出了大门。县大队和五区小队押着俘虏走上大街,迅速靠近公园,绕过一片树林,来到西门。控制西门的队员们立即开了门。突然一支巡逻的鬼子兵发现了,他们嚎叫着冲了过来。县大队的战士们立即冲出城门。这群特务如同见了救星似的,一声喊叫向回就跑,鬼子兵以为是八路,立即用猛烈的火力扫射。“打!”一声喊,县大队和区小队的战士们也向逃回的特务开了火。这下特务们惨了,闹了个老鼠钻风箱——两头是死。等到鬼子冲到城门口,才发觉竟是一个个穿着裤叉的死尸,连个八路的影子也没见着。这时一个特务从门洞里抬了抬头,见八路军早已走了,便小心地爬起来。一个鬼子见了,立即端起刺刀冲过去:“你的什么地干活?”
“太君,太君,我的是特务队,特务队。”那特务盯着胸前的刺刀,“八路,八路抄了特务队,我们全完了。”他望着躺在地下的尸体。
“八路,八路大大的厉害!”日军小队长抽出战刀一挥,带领鬼子兵追出了城门。
第十一章五区抗日救国会主任陶先明参加完区委会议后,踏着晨曦急匆匆地走在弯弯的田间小路上。他警惕地望着四周的田野,不住地盘算着:我地下党在德洲买了一千二百发子弹,县委通知五区尽快把子弹取回来。经过研究,这项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在自己的肩上。自己觉得很有把握完成任务,因为自己多次去德州取文件,都一次次化险为夷了,自己对德州的情况比较熟悉,便于随机应变,所以很高兴地接受了任务。
起风了,阵阵风儿从田野里刮过,吹得田里的玉米高粱叶子发出唰唰的响声,远处渠旁沟边的树上有几只鸟儿啼叫几声,使人产生心旷神怡的感觉。陶主任抬起右手轻轻拢了拢额前的头发,头发长了,该理了。他今年27岁,是个很结实的小伙子,从他黝黑的脸庞上看得出他的机智、勇敢。突然从一旁的田里窜出一只兔子,他一惊,立时拔出手枪,一步跳到路旁的田里。不一会,田里传来玉米秸摇动的唰唰响声和说话声,接着走出七八个身挎短枪的夜袭队,他们个个浑身湿透了,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来到路上,伸着懒腰向运河大堤走去。陶主任没有动,见他们走远了,才从玉米田里走出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叶儿,把枪插在腰里,转身大步向家走去。
妻子叶秀在做早饭,见他回来,立即从锅台边爬起来,端出洗脸水拿出毛巾,望着他瘦消的脸庞说:“你们又一夜没合眼,是吧?”
陶主任望着娇小的妻子,他了解她,她是一个勤劳的朴实的农家姑娘,有着农村女人特有的善良和温柔,同时也具备农村女人的泼辣、机智和勇敢。结婚后,陶主任就参加了共产党,成为党的一个坚强的干部。虽然家里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她乐意,心里处处有一种自豪感。叶秀今年26岁了,一张很好的脸蛋,透着成熟女性的美,她和别人不一样的是,心里常常想多帮丈夫做点儿工作。
“瞧你,老是看着我干啥?”她被丈夫看得不好意思。
“哈哈!”陶主任笑了,一下搂住她娇小的身子,吻着她美好的脸庞说要,“小秀,你太美了,要不是为了打鬼子,我真想天天和你在一起。”
叶秀推开他说:“别说甜人心的话了,打日本是大事。我去做饭。”说着她走到锅台边坐下,伸手抓了把柴禾放入灶堂,又从一旁的小洞里拿出一盒火柴点燃,立时柴禾欢腾地燃烧起来,一股蓝色的火苗环抱着锅底,淡淡的轻烟从灶门口冒出,袅袅升腾着。火光和烟雾映着叶秀美丽的脸,她觉得心里很踏实,因为丈夫就站在身边。她一边烧火一边偷偷抬起头看了丈夫一眼,猛地她从丈夫的目光里发现了什么,起身走到丈夫身边柔声说:“你还走?”
陶主任正在思考进出德州的路线,见妻子问便点了下头。
饭熟了,俩人坐在桌边。这时有人敲门,陶主任从被褥下摸出手枪,示意妻子去开门。门开了,张光前和一个战士走进来,见桌上摆着饭,笑着说:“太阳老高了,才吃饭,是不是回来后又…….”
叶秀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即飞红了脸,忙拿起一个菜团子,送到张光前嘴边说:“快闭住你这张臭嘴,用这个堵住,正好都坐下我们一块儿吃。”
“不了,嫂子,我们吃过了。”张光前笑了笑说,“嫂子的应变能力好快啊。”
叶秀端起碗走了出去,她知道他们一定有什么事。
张光前坐到桌边,凑近陶主任说:“今早从德州传来的情报,敌工站马黄叛变,所以你不能再进德州城了,这件事由我来完成。区委刘书记要你赶回区里,另有新任务。”说完张光前又仔细寻问了德州的情况,又问清了另一条路线的联系点和接头暗号,便匆匆走了。
半夜时分,陶主任赶回驻地,区委刘书记把一份重要文件交给他,要他想法送到驻枣强县恩察附近的军分区负责人手里。他知道敌人封锁得很严,青纱帐里常常伏有敌人的夜袭队,环境残酷,必须百倍地警惕。他知道这是一项艰巨、困难、重要的任务,他望着刘书记信任的目光坚定地说:“刘书记,放心吧,我会完成任务的。”
“等一等,”刘书记一把抓住他,转身走到炕边,从炕角拿出一双崭新的鞋说,“陶主任,这是房东张大爷看你整天穿一双露脚趾头的鞋,叫老伴给你做的。”
“不,刘书记,”陶主任不好意思地看着露出大拇趾的鞋,笑了笑说,“这鞋还是送给部队上的战士们吧,咱们都能对付的,再说我去执行任务,这样更顺利些。”
“好吧。回来后,一定得穿上,这是张大爷老俩口的一片心意啊。”刘书记望着陶先明身上补丁挨补丁的衣裤,他激动了,又一次抓住他的手使劲握了握。
东方的天空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整个大地还处在朦胧之中,陶先明已走到枣强的附近了。他站在一棵树下,抹了下脸上的汗,这才觉得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四周看了看,从怀里摸出妻子准备的干粮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树上有鸟儿抖动翅膀,发出啪啪的击拍声。他摸了摸腰带上的文件,撩起衣襟轻轻扇了扇讨厌的蚊子。他觉得太累了,又是三天两夜没合眼了,便依着树坐在了树下,强忍着睁大眼睛,望着远处隐隐露出的村庄。此刻他多么想依在这儿痛痛快快地睡一觉啊,就这样呆一小会儿也好啊,不知不觉中迷糊着了。突然,远处传来了枪声,他猛地睁开眼睛,一滚到了另一棵树下,拔出手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紧张。他咧开嘴笑了笑,把枪插入腰间。听着从枣强方向传来的枪声,他知道这是敌人惯用的天亮前包围我根据地的技俩,看来敌人又是出动了大队人马。这一个时期,敌人加强了对我枣强根据地的大扫荡,大封锁。如果现在进枣强无疑是自入虎口,看来得绕道了。
“啪,啪,哒哒哒”,前方又传来一阵阵激烈的枪声,敌人离这儿很近了,他意识到一场残酷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他又一次摸了摸腰间的文件和手枪,发觉自己没什么破绽,便大步向南走去。天亮了,整个大地恢复了它本来的面目。他走上宽宽的大路,不敢再走玉米地,怕遇到意外。突然从对面跑来一群拖儿带女的外逃老百姓。不好,后面一定有敌人追赶,如果这个时候单独走动,一定会引起敌人的注意,弄不好会被乱枪打死。他想到这里,夹杂到逃难的人群中。他跑近一位年轻的抱孩子的女人身边,见她累得跑不动了,便伸手接过孩子说: “大嫂,我帮你抱一抱孩子吧。”
那女人转过头,见他憨厚诚实的样子,又发觉他不是本地人,知道他不是坏人,便把孩子给了他。这时他才从女人嘴里知道,她男人参加了八路军,自己拖着孩子东奔西跑,躲避着日伪的追杀。并且知道枣强、南宫、冀县等地的敌人都出动了,很明显这是敌人的联合行动。这时他们跑到一片树林边,突然天空出现了几架敌机,敌机很狡猾,左右盘旋,吼叫着,向人群俯冲下来,随着几颗炸弹爆炸了,爆炸声惊心动魄,炸后的烟雾遮住了人们的视线。陶先明知道如果一群人在开阔地乱跑,一个个会被敌人炸死或打死,于是他不顾暴露身份的危险,把孩子递给女人,跳到路边大声地喊: “老乡们,别慌忙,往前边树林里跑!”随着喊声,敌人发觉了他,一阵机枪扫来,四周的泥土被打起老高,另一架敌机呼啸着投下一颗炸弹。陶先明知道,自己必须躲过敌机,便从烟雾中滚出,跳进一个弹坑,又几步窜到树林里。大半天过去了,敌人还没有一点儿撤退的迹象,他想:身带党的重要文件,到处是敌人,这么东奔西跑终究不是办法,一旦落入敌人的合围之中,自己牺牲是小事,文件出了问题则是大事。他心急如焚,边走边沉思,不如脱离开人群,人群目标大。想到这里,他跳到一条交通沟里,一阵猛跑,又躲到一块高粱地里。天空的太阳也仿佛失去了它的威力,显得不那么热了,整个大地被敌人这么一折腾,四周是乱糟糟的。陶先明伏在高粱地边,确信四周没有危险时,才悄悄跳上大路,一阵猛跑,而后又伏在树林里,观察一阵。天快黑的时候来到李安村。他知道这是敌占区,找到党组织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犹如大海捞针。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他遇见了在五区养过伤的李占元,如今他回到了地方,成为我党的一位坚强干部。俩人见面互相问好拥抱,在李占元的帮助下,陶先明和李安村村长李希步见了面。他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李希步握住他的手很抱谦地说:“我们不知道,也不了解情况,使你这么远来到这儿,受委屈了。”他长叹一声,端过一杯水放在陶先明面前,“好在我们都能互相谅解。”随后李希步详细介绍了敌人的扫荡情况,又说,“陶主任,这样吧,我们给你一张锄,一个筐子作掩护,向南走,穿过封锁沟就安全了。”
“好,谢谢你。”陶先明握了握李希步的大手,转身走出村,沿着大路向南走去。路两旁是一片片的桃林、杏林及梨林。虽然早晨啃了块干粮,可一天东奔西跑水米没沾牙了,望着梨树林里鲜绿的鸭梨,多么想吃上一个啊,可他不能,我们的党有铁的纪律。他不再多想,大步向前走着。路边不远处有一片瓜地,一位老大爷头戴破草帽,蹲在瓜地里锄草。突然前面传来人喊马嘶之声,一股烟尘荡起,又遇上了敌人。他不敢多想,大步跑到瓜地,蹲在老大爷不远处,放下草筐,用锄一下一下地锄起来。老大爷站起身,向陶先明身边靠了靠,用手比了个八字。陶先明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取得老人的信任,于是点了点头,用信任的目光看了老大爷一眼。
老大爷抬起头望了望路上的尘土和即将出现的敌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声说:“小伙子,不要紧,有我就有你。我叫刘海,六十八岁了。”说着他看一眼耀武扬威的敌人说:“敌人要问,你就说是我的儿子,叫刘星,今年二十五岁。”
不一会儿从路上下来几个伪军,领头的是一个歪嘴斜眼的家伙,他来到老人面前,指着陶先明问:“老头,他是谁?”
“哎,我说何排长,你真没记性是咋的,这是我儿子。来来,到这边吃瓜。”说着很热情地拉住伪排长的手向瓜棚走去,不一会伪军抬着两筐甜瓜走了。陶先明站起身,确实觉得太饿了,以为村里没有敌人了,想先到村里找点吃的,奔跑一天了,又累又饿,腿都有点儿迈不动了。这时老大爷走过来,摘了两个翠绿的甜瓜递给他说:“去村里要小心。”说着抓了两把草放到陶先明的筐里。
“大爷,我先进村了。”
“去吧,我家在村头,西走20米第一个门。”老大爷轻声说,“到那儿叫我老伴给你弄点儿吃的。”
陶先明告别了老大爷,装作到路上翻草的样子。四周看了看,大路上静静的,便回到瓜地背起草筐拿了锄,向村里走去。
这是一个四五百人口的小村子,村子四周是茂密的树木,树下有花儿、草儿,偶尔还能见到一二只蚂蚱,村头的几棵枣树下,系着几头低头的牛,它们甩动着尾巴,一只母羊旁围了两只小羊,小羊伏在母羊的怀里香甜地吃着奶。他走到村头,村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动静,静得出奇不好,有敌人!他刚意识到,想迅速退出村子,可马上又意识到这样做会引起敌人的注意,马上镇定下来,装作提鞋的样子四下一看,见近旁十多米的树下坐着一个疲惫不堪的鬼子,怀里抱着枪。见他不慌不忙,鬼子连问也没问,就放他过去了。
第十二章村口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他一手提篮子,一手提着壶白开水,他个子不高,大方脸,浓浓的硬硬的眉毛下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他低着头,不紧不慢地走着。他就是小村的村长,我地下党员刘三封。他住在村中间那棵老槐树下。现在他正给站岗的哨兵送水,刚拐出胡同口就看见了陶先明,虽然不认识,但从陶先明那一犹豫之间随之而表现出的异常的冷静、沉着来看,断定一定是八路的干部或联络员。此刻他很想把他引出村或引到家去,那样就安全了,在自己的村出了问题,怎么能对得起自己的同志,对得起党呢?他轻轻咳嗽了声,大步迎过去。见近旁的哨兵正盯视着他,就大声地对陶先明喊道:“你咋啦,怎么这么早就收工了?”接着又故意说,“快回家去吧。你家那头小牛又下崽了。”
陶先明没有说什么,只是向他友好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老人在告诉他村里有鬼子。可他不敢就此离村,怕引起敌人的怀疑,只好硬着头皮向村里走。
“站住,你的,什么地干活?”不远处的房顶上一个鬼子用枪指着他大喊大叫道,“你的慢慢地,检查的有。”
“你的过来,我的检查!”树下一个端着大枪的鬼子兵大声吆喝着。
陶先明听了,立时笑着走过去,他做好了拼死的准备,只要敌人向他身上伸手,他就会首先开枪。他小心地走近敌人,举着草筐让敌人检查,鬼子不情愿地看了看陶先明,以为是本村人,例行公事似的检查了下草筐,见有两只香甜翠绿的甜瓜笑了笑:“你的瓜园的好!”说着咬了口,边吃边吧哒着嘴说,“你的中国人大大的好,开路开路的。”
村里住满了敌人,敌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房顶上多处站着鬼子。陶先明知道如果有一点的惊慌和忙乱,就会造成大的过错。他背着草筐,手里提着小锄,大大方方地走进村。为了不引起敌人的注意,自己是不能来回在街上走动的。街上敌人很多,三一伙俩一群地来来往往,他不断地向敌人点头以表示友好。这时迎面走来几个特务和几个日本兵,他顾不得多想,见前边有一小院门,便毫不犹豫地推开门走了进去,见一位老大娘从屋门走出,就大声地喊:“娘,饭熟了没有,我可是有点儿饿了。”
这时老大娘见一群鬼子特务走到门口,马上意识到这人是八路,于是由惊讶转镇静,并大声地说:“饭早熟了,就等你回来吃哩。”
屋里没有一件象样的家具,房顶上搭着几根不很粗的檩条,伸手就可以摸到。老大娘见敌人走了,又见来人轻轻地放下草筐和锄,也随后走进屋,又向外看了看轻声说:“孩子,你是八路?”
陶先明望着老人多皱的面孔和一双慈祥的眼睛说:“大娘,我叫陶先明,是八路军五区干部,来找军分区负责同志的。”
大娘望着他,仿佛要从他的脸上发现什么似的,牢视了好一会儿才说:“鬼子来了问你,你就说是我的儿子,叫文星。”说着她解包袱拿出儿子的衣服说,“有大娘就有你,快把衣服换上。”
“屋里人的有?”这时从门外传来一声粗野的喊叫,接着便是鬼子皮鞋踏地发出的咔咔声。陶先明穿一件上衣,扣子也没来得及扣,忙坐到饭桌边端碗就吃。鬼子进来了,手里提一支大枪,瞪着一双凶恶的狼似的眼睛,贼一样四处看着,对坐在桌边吃饭的陶先明说:“你的米西,米西的。”随后又走到陶先明身边,弯腰拍了拍他的头,“你的头大大的,一脑子的米西。”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这时正在一旁拿板凳的大娘见了,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见鬼子弯腰,立时过来拉住鬼子的衣服说:“太君,你坐下和我儿一块儿米西米西的。”
鬼子转过身摇了摇头,咧开满嘴的黄牙笑着说:“你们的米西,我的大大的不米西。“说着走到锅台掀起锅盖看了看,见是一锅野菜,皱了皱眉头,狗一样嗅了嗅,嘴里不知嘀咕的是什么,得意地点着头转身走了。
“我的天!”老大娘抹了下脸上淌下的汗,望着走出门去的鬼子说,“可他娘的走了,吓死俺这老婆子啦。孩子快吃。”
陶先明也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又拿起一个窝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大娘盛了碗菜汤放到桌上,自己也坐在了桌边,刚端起碗,又一个鬼子大步走进来,手里提一支枪,瞪着一双凶恶的眼睛前前后后地找了一遍,见饭桌上有两碗黑乎乎的野菜汤,端起碗左右看了看,又扭头见陶先明正大口大口地喝着,也凑到嘴边轻轻喝了口,立即扭头吐到地上,又把碗放到桌上,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说:“你们什么的米西米西?”他边说边摇着头,“中国人大大的吃苦,大大的奴隶。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人不赞成,你们应该馒头的吃。”
“太君,你的米西。”陶先明站起身,把一个窝头举到鬼子面前。
鬼子兵接过,掰了点放到嘴里嚼嚼笑了,抬起头上上下下看着他,突然拍了拍他的肩又伸出大拇指说:“你的力气大大的,帮我们干活的有。”鬼子转过身又看着老太太说,“老太婆,你的大大的好,他的是你的儿子?我们大大的米西米西,桌子的有?”
“噢,太君是来找桌子的?”陶先明接过话,他意识到再呆在这儿说不定会出危险的,要赶快离开,于是就说,“太君,走,我帮你去找。”说着带头走出门。他和鬼子来到街上,见前边不远处有一个馒头房,就转身指着馒头房说,“太君我们去那儿看看,说不定有好桌子。”
这是一间门面不很大的馒头房,这些人大多都是从清河县来的,老板姓武,自称武松的后代。此人个子不高,为人豪爽,见陶先明领一个鬼子进来,马上叫一个伙计去支应鬼子,转身背着鬼子对陶先明比划了个八字,陶先明无奈只好点点头。
这时武老板又吩咐一个伙计搬桌子。见鬼子走了,立即从屋里拿出一件落满面尘的白工作服对陶先明说:“快换上。”
“八格!”一个鬼子走进来,凶神恶鬼似的一个个牢视着,仿佛要从中发现什么似的。
武老板很内行,走到鬼子面前,弯弯腰,点着头说:“太君,你的馒头的米西,我的大大的有。”
“哈哈,”鬼子兵笑了,拍着武老板的肩咧着嘴说,“我的玩笑大大的,你们胆量小小的。”说着提了枪走出去了。
夜又一次来到了小村,小村仿佛进入了一种神密的状态之中。小村的街上冷冷清清,天空有弯弯的月儿,它面对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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