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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家庭-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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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水平,但他这本书就足以说明他的文采,代表他的学历了。”
“大志这话说得对,言之有理,”贾建成很感兴趣,搭上腔,“不论你是干什么的,就是背筐拾大粪的,你只要有某一方面的特长,出人头地,国家照样可以重用你,高学历者不见得是优秀人才,有学历不等同于有能力。一张文凭不能代表一切,真正的实力要比文凭重要的多。在我看来,那些不依靠国家培养,完全靠自学成长起来的人最有出息,因为他们从中获得了爬、滚、摸、打的经验。”
“得得,难怪你们是父子俩,唱的都是一个调。”她接着单刀直入地问,“你们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三喜这次不也没写成?”
贾大志认真地说:“三喜不是一直在努力嘛!”
她窝有一肚子怒火,冷着脸说:“大志,只要你能担保三喜下一回写作成功,妈就赞成他写书。他就是不同意与金枝结婚也行,妈和金枝只能自认倒霉好啦!”
这一下,倒叫贾大志接不上来了。这谁有这个把握担保,谁又能担保得了。就连三喜自个也说不准,看不透呀!他吸一口烟,然后说:“干什么总得有个过程呀,欲速则不达,更不能求成过急。我想,只要三喜在困难面前不低头,坚持干下去,就有盼头。”
蓝青无心吃下去,搁下手中大半拉苹果,唉声叹气,一脸忧愁地说:“就怕咱妈哪天又给南雁打电话,说定好你跟金枝的婚期……”
“那南雁也不会轻易相信呀!”
“相信倒不会相信,看来咱妈这次是下定决心,不会变动了。”
他听后,心里很气愤,同时也感到异常地别扭,委屈得眼泪都差点落下来。他将手中空瓶攥得发出“咯咯”地响,抛开心思地说:“大嫂,要真是这样的话,我真想一走了之。”
“你准备去哪儿?”他一时也说不出来,去哪儿呢,哪儿才是自己的落脚之处呢……“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他摇了摇头,脑子一片空白。
“你心里没个地方到哪儿去呀,漂泊在外会困顿潦倒的。”
“我出外自谋生路,自己还能挣不上自己吃呀!”
“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呀,你总不能在外打一辈子工,永远不回来吧!”
“既然出去就不会再回来,这个家,我是一天也难呆下去。”
“那不行,你的作品尚未成功,绝不能丢下不写。要是外出打工,还怎么能写成。”
“我在外一边打工,一边写书。”他显得情绪很高昂,激奋地说道。
“你脚踩生地,会遇到令人无法想像的困难和挫折,你也不可能稳住情绪,静下心来搞创作。”
他一时委决不下,才来找蓝青出主意的。
“三喜,听大嫂一句劝,你要坚持写作,这个时候哪也不要去,否则对你写作不利。”
“大嫂,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他双手抱着头,唉唉地直叹气。
蓝青居然也回答不上来了,一时间竟哑口无语。是啊,走又走不得,留下来等待他的只能是深深的哀痛……但绝不能悲观宿命,一定要帮三喜逃脱这场劫难。她在心里揣摩了好半天,然后抬起头说:“三喜,遇事要达观些,不要愁坏了身子。不过,我倒想出一个好办法……”
“什么好办法?大嫂。”
他的语言近于诘问,对于蓝青的真诚帮助,使他深受感动。
“三喜,这仅是我的个人想法,行不行,当然还是你自己拿主张,”她往下说着,“我想给你和南雁办理一个假结婚登记证……”
“办假结婚证?”他两眼一瞪,摸不着头脑地问。
“你把结婚证拿回去给咱妈一看,咱妈没法说的,心里也就默认了。”
他举棋不定,“那能行吗?”
“怎么不行,我是专门给人办结婚证的,就这点小事对我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的意思我明白,是想用那假结婚证打消咱妈的念头。可南雁一心想现在结婚,她要是知道了会要求马上举行婚礼。这万一传到咱妈耳朵里,岂不闹得一团糟。”
她叮嘱地说:“你要多动动脑筋,先用手机拍下南雁的照片,然后经电脑处理不就能和你的相片配合成一张了,做这事你可要瞒住南雁。”
“那双方不都要在结婚证上鉴名,按指纹吗?”
“这个还能不好办,南雁的名字和指纹都由我来代理。”
本来贾三喜在接到张侠打来的电话时,心里感到天塌地陷一般,惶惶不可终日……在这种情形之下,他想到了走。可蓝青得知他的心思后,为了顾及他的作品,硬是把他留住了,并为他想到了办理假结婚登记证。贾三喜也认为这主意不错,就欣然同意了。两天里,他瞒着南雁偷偷做了张俩人合影。相片打印出来后,他又急着送民政局蓝青那。于是,热心相助的蓝青就私自为他俩办了一张假结婚登记证。
这天上午,应蓝青之邀,贾三喜火速赶到民政局蓝青办公室里。他推门进来,恰巧这会没有外人,就蓝青自己。
她从椅子上站起,含笑地说:“三喜,我把证件给你办好了。”接下,她拉开抽屉取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贾三喜走过来,伸手捡起那张盖有红印的假证件,认为自己碰上了“救星”,心里又激动又紧张,高兴得连声说:“好好,太好啦……”
“三喜,南雁的名字我已代签好了,指纹也按过了,就等你的啦!”
他二话没说,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就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用手指头蘸了下泡沫印泥往自己名字周围重重一揿。他心中一阵狂喜,正想开口说什么。
“好啦,这一切都办妥当了,”蓝青脸上挂满笑容,心里有种替别人做成一件好事的自豪感,“三喜,但愿你将这张假结婚证拿回去,一切都能有所缓和,改变你目前的悲惨境遇……”
他望着她,不住地点头微笑,感激地说:“大嫂,这回可多亏了你的真诚相助呀!”
“这有什么,一家人还说两家话,大嫂只要能帮上的还能不帮,”她催促地说,“你快拿回去吧,这事别再耽误了。”
他兴奋之余,心里便油然而生一种惧怕感……转身走了几步远,又折回身子,沮丧着脸说:“大嫂,我不敢拿给咱妈看……”
“没事的,咱妈还能把你怎么样!”
“我……我真的不敢,”他丧魂落魄地说,失去了胆量,“每次面对咱妈那张暴怒的脸真让人发怵,浑身颤栗,就连呼吸也感到困难起来……”
蓝青望着他那惨白,质感的面孔,表情有些僵直,两眼板滞,不禁长吁一口气……她又坐回椅子上,在脑子里冥思了一会儿,才说:“三喜,要不你让李妈拿给咱妈看……”
“那怎么行,李妈要是不拿呢?”
“不会的,就为你这事李妈可上劲啦!”她说着,脸上再次呈现出喜色,“听雪妮说,给金枝下的打胎药还是李妈端的呢!”
经蓝青一鼓劲,贾三喜满怀希望回到了家。他推门走进来一看,那如炉火一样激情的心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客厅怎么没人,张侠这会去哪儿了……他感到又惊又怕,不敢往下想了。
这时,从厨房里传来锅铲与锅发出“叮当”的碰撞声。噢,李保姆在厨房里做饭,找她问去。于是他径直来到厨房门口,站在那喊了一声。
李保姆不由一惊,扭头一看是三喜迅即恢复了安详,笑着说:“哟,是三喜回来啦……”
他问:“李妈,我妈这会不在客厅,去哪儿了?”
“你妈没在客厅?”她也觉得奇怪,手拿锅铲走到门口抬头朝客厅望去,果然不在,喃喃道,“她刚才还在沙发上坐着,这会去哪儿了……?”炒锅里的鸡肉掺青辣椒熟了,她便往盘子里盛着,“你妈她走不远,这会肯定去楼上了,不然你到楼上看看去……”她盛完锅里的菜,放在了菜厨里,随手又拎起油瓶往锅里倒着油,刺啦一声,把菜板上切好的口蘑和葱花倒在了油锅里。她还不断地往锅里放盐,放酱油,放调味品……
这一说,倒让贾三喜心里稍微镇静了一些。这时他从衣兜里掏出了那张假证件,并摊开,亮给她看,“李妈,看我手里是什么……”
李保姆用锅铲不停地翻动着锅里的菜,扭过头看着那张白纸黑字并盖有红印和没看清面孔的合影,不懂地问:“是啥呀?”
“结婚证!”他笑嘻嘻地,毫不掩饰地说出。
“结婚证?”她惊喜地问,“谁的?”
“我和……南雁的。”
“啥,你和南雁的结婚证?快,快拿给我看看,哈哈……”不识一丁的她丢下锅铲,并用腰里花围裙擦干净手后,接过那张证件一看,合影上两个熟悉的面孔映在眼前,果真不假,确实是他俩人的结婚证。她又欢心又意外,“三喜,这,这哪来的呀……”
“找大嫂办的呗!”
“对对,你大嫂办这证不费事,哈哈……”她慌了手脚,赶忙将证件还给三喜,然后一转身关闭了灶,因为她已闻到了一股刺鼻子的煳气。“三喜,这回你妈再想让你和金枝成亲都不行了,看这结婚证都领回来了,叫她自己说不出口。”
“李妈,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这不像你说得那么轻巧,只能等着看。”
“咋啦,你妈她不讲理呀!这俩人的结婚证都办好了,她还想怎么着……”
“我妈还没见着,见着还不知会怎样哩……”
“别怕她,啥事你老依着她的,那有把握的都办不成。”
“李妈,要不你把这张结婚证拿给我妈看……”他侧目凝视着她,在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觉得很正常。
“哎呀,幸亏你提了个醒,我还真没想起来呢!”她很爽快也很乐意,“行行,你就交给我吧,我这就拿楼上给你妈看去。”她伸手接过那张“结婚证”,抬腿就要往外走。
“李妈,你先别急着走呀……”他站在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叮嘱着,“你先在这做饭,等我上了楼,我妈下来后,你再拿给她看,呵!”
李保姆满口应着,便将手中那张“结婚证”搁在了案板一角。这样一来,贾三喜也就放下心了。他转过身走出厨房,穿过客厅,抬腿上了楼。
而李保姆又接着干自己的活儿了。她掀开锅盖,拿起锅铲就往盘里盛着那还发煳的口蘑菜,就在她将煳菜倒入垃圾桶里时,便听到张侠发出“嗯嗯”的咳嗽声。其音调不高不低,显得倦怠、庸懒,刻板。李保姆转身放下空盘,捡起那张假证件,背在身后慌慌张张地来到张侠面前,大声说着:“大妹子,三喜回来了。”
张侠刚一坐下,不及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了一跳,抬起头问:“他今儿怎么没上班,回来有事呀?”
“事有,不大……”她显得很自在,轻轻松松地答道。
张侠听说这,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欲要走,“我到楼上找他说去,这下月阴历初八快到了,到今还有半个月,他现在就跟没事的姑娘一样。”
“哎呀,大妹子先坐下,我给你拿一件好东西看。”
她又重新坐下来,没好声地问:“什么呀?”
“你一看不就全明白了。”
“你真絮叨,快拿出来看看呀……”她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已意识到她两手背在身后藏有一件东西。
李保姆不必隐藏了,毫无顾虑地亮了出来,“看这张结婚登记证……”李保姆望着她,嘴里还不断发出“嘻嘻”地笑声。
张侠一时糊涂起来了,瞪着两眼问:“谁的结婚证?”
李保姆又靠近她一步,手指着结婚证上的那张照片,一脸喜悦,“这不是俩人的合影吗,相片上都是谁你还能认不出来……”
张侠看得恍惚不清,一伸手夺了过来。她定睛一看,啊——这不是三喜和那个狐狸精的合影吗?她脸色突变,那颗心在不停地跳动,牙齿咬得“咯咯”地响,一股子怒火直冲脑门……她再也不能忍受了,“哗哗”将手中那张“结婚证”撕成条,切成片……撒得漫天飞舞。随后,她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涕泗滂沱……“这个蓝青不安好心,明明知道金枝怀上三喜的孩子,还一心想拉三喜和那个狐狸精成亲……”
李保姆见此情景,吓得脸色苍白,索索发抖,慌忙弯腰去搀扶她,“哎呀,大妹子,你咋这样,快起来,三喜能会跟南雁成亲……”
她哭得像个孩子,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不停地眨巴着眼,幽怨地望着她说:“你不是早看过了,那结婚证都打好了……”她号哭不止,“这个吃里扒外的蓝青,真想让我活活气死,我这回不活了……”她盘腿坐在地上,然后身子往后一挺,又平身躺倒在地上……
这时的李保姆驾着她那两只胳膊腕子使尽浑身力气,也未能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想想这是哪来的一回事呀!这都怪自己,要不是,唉——她赶忙跑到楼梯处,仰面朝楼上大喊。她又掉头拐回来,弯下身子去扶张侠,显然已累得气喘吁吁,满头是汗。
贾三喜,金枝闻声从楼上跑下来,看到客厅那一幕,立时惊呆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贾雪妮中午下班回到了家。他们疾步跑上前,一齐下手才将张侠从地上抬起,放在了一条长沙发里。这悲惨的哭声,使在场的人心酸不已。
可张侠悲愤充满胸中,火气直往上蹿,偏要去找蓝青出这一口气……不管别人怎样劝阻,她强硬支撑着身子来到大志家。她见房门关死,就举起手将房门拍得“咚咚”响……很快,房门开了一条缝,前来开门的正是赫儿。
他一阵惊奇,一边将张侠朝屋里拉一边喊着:“妈,我奶奶来啦!”
由于蓝青正在午睡,没能听到这边有说话声。
而张侠在客厅等了好大一会,也没见有人出来,心里更加恼火了,以为是在故意冷落她。尽管赫儿一再拉她坐沙发上,可她硬着头皮推门进了卧室,按捺不住性子,扯破嗓子嚷道:“大志,你给我起来……”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不是贾大志,恰是蓝青。她被这怒吼声惊醒,睁眼一看原来是瞪着两眼的张侠,叫了声:“妈,你怎么来了……”然后坐起,并伸手揉了揉眼,她的眉宇间有疲惫、倦意之色,这使她的双目显得很模糊,很无神。
“我,我怎么不能来,是你背地里干得好事……”她面带愠色,神态和语气很严厉,活像一只吃人的老虎。
蓝青这才慌惚过来,觉得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她从容一些,掩盖地说:“什么好事,我不知道呀……”她登上鞋,从床上走下来,站在一旁。
张侠恶狠狠地瞪着她,双眼血红,面部肌肉愤怒得不断抽搐,“我问你,你为什么给三喜和那个狐狸精办结婚证。这事你都跟谁商量了,经谁同意啦,你爸和大志都知道吗?呵!”
“这,我……”蓝青一阵脸红,讪讪地难堪,站在那只能忍气吞声。
“你,你哑巴了你……”她凶气逼人地上前一步,“你明知道我已定好三喜和金枝结婚的日子了,还,还暗地里给他俩私办结婚证,你这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吗……”
恰在此时,贾大志上街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大兜刚从超市买回来的日用品。他来到客厅,听见里屋有发怒声,就丢下手提兜奔到里屋。他走上前,故作镇定地问:“妈,又怎么啦?听你刚才说的,谁又跟谁过不去了……”
“你,你回来得正好……”一气之下,张侠竟转过身狠狠地朝大志脸上打了一记耳刮。
贾大志心里慌慌惚惚的,只是用手抹一下被打过的脸部,疼痛难忍地注视着她,眼里闪着泪光,“妈,有话好说吗,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她依然冷语冰人,“这还有啥可说的,我看你是瞎了眼,娶了她这个不懂道理的……”她这时推一把前面站着的大志,愤愤地走出了屋。
“妈,”贾大志跟随了出来,跨前一步,并伸手携住了她,“妈,你先别走,坐下消消气……”
站在一旁的赫儿也张开两臂搂住她的大腿,拖着哭腔说:“奶奶,我不要你走……”然而她几乎是粗鲁地挣脱开来到门旁,伸手拉开门出去了。
张侠伤心至极,恨透了蓝青,难道她所做的一切正是与三喜和那个狐狸精的命运安排不谋而合吗?她绝不相信命运之神就这样将他俩撮合在一起……她要打破这个常规,按自己的意愿走下去。可她思绪不宁的是,三喜真的要和那个狐狸精成亲,远离金枝吗?她想,把金枝跟三喜定好结婚的日子告知那个狐狸精,才是关健之所在。不然,金枝到时会真的落一口苦水,甚至比苦水还苦……但让谁去找那个狐狸精说呢,她想了一大圈,也未能想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看来谁都不能指望,还得自己亲自去一趟。她从大志家出来,搭车去了报社,没有见到南雁。经打听才知,南雁外出采访去了。她在报社足足等了个把钟头,仍不见她回来。张侠很扫兴,又搭车来到观音庙烧香,顺便请算命先生算卦命……
张侠在外呆了一下午,到天黑才进家。她推门进来时,见二龙一人在看电视,问:“二龙,你爸呢?”
贾二龙两眼只顾瞪着屏幕看,半天才转脸说道:“我爸吃过晚饭老等你不回来,上楼休息去了。”他又问,“妈,你整个一下午都去哪儿了?我大哥一连打回了好几个电话问你回来没有……”
张侠走近沙发旁坐下,觉得口渴得厉害,伸手端起茶几上一壶冷凉的白开水往玻璃杯里倒着,“二龙,你不知道,家里闹成一锅粥了……”
“这我都听李妈说了,我就料到大嫂会有这一招。”
她倒满一杯凉开水,端起,仰头“咕咕”喝了起来,然后搁下杯子用毛巾擦了擦嘴,稍缓一口气说:“这个蓝青也不事先跟我打声招呼,竟敢私自给三喜打结婚证,真是吃豹子胆了……”
贾二龙不断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推波助澜地给她垫砖,“大嫂是媒人,再说办理结婚证对她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事到如今,你不也没把大嫂怎么样……”
她一脸阴相,气愤地说:“她太张狂了,你说这么大的事,她一个儿媳妇哪能做得了主。在这个家,数八百轮回也显不着她呀,她抖啥威风……”
“妈,我早说过大嫂偏向三弟,这回你知道了吧!”二龙又没好言地说,“连你老说过的话她都敢违抗,自作主张、独断专行,好像谁也管不了她,天底下没有她怕的人……”
“她处处与我作对,我这回要不杀她的兴头,她哪天还不把那个狐狸精娶进家里来呀……”
“那是呀,结婚证都敢打了,娶进家里还有什么不敢的。”
他越这样添油加醋地说,张侠心里越上火,“她这是明明欺负俺姓张的,看俺娘俩好欺,”说到这,气得“哼”出了声,“别说她一个,就是十个姓蓝的站出来,俺姓张的也不怕。”
万万没有想到,这张假结婚证的出现,给张侠带来极大的愤怒和满腹的怨言,也使蓝青遭到了令人无法忍受的辱骂和指责。此刻,蓝青倚靠在床背上,不说话,只是汹涌地流着泪。
赫儿立在床前,伸手递上前一条毛巾,并且说:“妈,你不要哭了,擦擦眼泪吧……”
而贾大志今晚显得特别热情,他端着亲手烧做的一碗汤走近床前,“蓝青,喝点汤吧!”
蓝青没有理睬他,在默默地流着泪,只是心里觉得很委屈,也很别扭……
与其说热情,不如说热情全被抛弃,最终毁于一旦。贾大志长长地叹口气,把手中那碗汤往床头柜上一放,说:“蓝青,你这是何苦呢!你开始跟我讲时,我可没吐口。如今这事都到这程度了,咱妈不也没把你怎么样,看你还值得这样不吃不喝地怄气……”
蓝青再也憋不住了,便一头扎到枕头上,失声痛哭起来……这哭声如同死了爹娘一般,催人泪下。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搞得这么糟。可细一想,怨谁呢?都怪自己一时太冲动了,没有把握好,真是后悔莫及……
张侠一连喝了两大杯白开水,然后将杯子“砰”地往茶几上一放,“这个李保姆,我就不能看着她成天歪着脖子腆着脸的相儿。上一回我就想辞掉她,金枝一打岔,才勉强留下来。”她想到这些,心里就非常恼怒,“给金枝端打胎药的是她,这次拿结婚证的还是她。你说这些事怎么都是她干的,呵,她咋就爱插这个手……”
“妈,这事怎么怨着李妈呀,你想,要不是李妈及时发现了拿给你看,等他私下里举行了婚礼,你不还蒙在鼓里呀!要我说,这事还真该记李妈一大功呢!”贾二龙说,“妈,我还忘跟你说了,吃晚饭时我听雪妮说,半晚上南雁来家里了……”
张侠起先还不大相信,“她不会来,她也不敢来呀……”
“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呀,她来时你正好不在家。你若不相信我这就去楼上把雪妮喊下来,你当面问她呀!”他说着,作起身欲走状。
“她来干啥?”她置信无疑了,心里暗暗发恨道,要是让自己碰上,还不剥她的皮,扒她的骨头,吞吃她的肉……
“能干啥呀,反正来不是看你,在咱家呆了一会就把三弟给引走了。”
“三喜这会没在楼上?”她追问。
“没有呀,他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路灯齐放,勾勒出大街的轮廓,将人们沐浴在雾状的光明中。
贾三喜和南雁从一家跳舞厅里出来,都不由自主地擦抹一把汗,想透透气,放松一下,便来到大街上闲逛。
南雁跨前一步,与他并肩走着,关切地问:“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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