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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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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作一种。
三是乱分。如《诺皋记》,《支诺皋》,《肉攫部》,《金刚经鸠异》,都是《酉阳杂俎》〔6〕中的一篇,他却分为四种,又别出一种《酉阳杂俎》。又如《花九锡》,《药谱》,《黑心符》,都是《清异录》〔7〕中的一条,他却算作三种。
四是乱改句子。如《义山杂纂》〔8〕中,颇有当时的俗语,他不懂了,便任意的改篡。
五是乱题撰人。如《幽怪录》是牛僧孺做的,他却道王恽。〔9〕《枕中记》是沈既济做的,他却道李泌。〔10〕《迷楼记》《海山记》《开河记》不知撰人,或是宋人所作,他却道韩翭。〔11〕
六是妄造书名而且乱题撰人。如什么《雷民传》,《垅上记》,《鬼冢志》之类,全无此书,他却从《太平广记》〔12〕中略抄几条,题上段成式褚遂良〔13〕等姓名以欺人。此外还不少。最误人的是题作段成式做的《剑侠传》〔14〕,现在几乎已经公认为一部真的完书了,其实段成式何尝有这著作。
七是错了时代。如做《太真外传》的乐史〔15〕是宋人,他却将他收入《唐人说荟》里,做《梅妃传》的人提起叶少蕴,〔16〕一定也是宋人,他却将撰人题为曹邺〔17〕,于是害得以目录学自豪的叶德辉〔18〕也将这两种收入自刻的《唐人小说》里去了。其余谬点还多,讲起来话太长,就此中止了。
然而这胡闹的下手人却不是《唐人说荟》,是明人的《古今说海》和《五朝小说》〔19〕,还有清初的假《说郛》〔20〕也跟着,《说荟》只是采取他们的罢了。那些胡闹祖师都是旧板,现已归入宝贝书类中,我们无力购阅,倒不必怕为其所惑的。目下可恶的就只是《唐人说荟》。
为避免《说荟》之祸起见,我想出一部书来,就是《太平广记》。这书的不佳的小板本,不过五元而有六十多本,南边或者更便宜。虽有错字,但也无法,因为再好便是明板,又是宝贝之类,非我辈之力所能得了。我以为《太平广记》的好处有二,一是从六朝到宋初的小说几乎全收在内,倘若大略的研究,即可以不必别买许多书。二是精怪,鬼神,和尚,道士,一类一类的分得很清楚,聚得很多,可以使我们看到厌而又厌,对于现在谈狐鬼的《太平广记》的子孙,再没有拜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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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二年十月三日《晨报副刊》“文艺谈”栏,署名风声。
《唐人说荟》,笔记小说丛书,原有明末桃源居士辑本,共收一四四种;清代乾隆时山阴陈世熙(莲塘居士)又从《说郛》等书中补入二十种,编成二十卷。后来坊刻本有的改名为《唐代丛书》。〔2〕《小说月报》文学月刊,一九一○年八月创刊于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最初由恽铁樵主编,一九一八年一月起由王蕴章(西神)接编,成为鸳鸯蝴蝶派主要刊物之一。一九二一年一月第十二卷第一期起,由文学研究会的沈雁冰主编,内容大加改革,成为倡导新文学的重要刊物。一九二三年第十四卷起,改由郑振铎主编。一九三一年十二月出至第二十二卷第十二期停刊。
〔3〕《小说的研究》瞿世英所作文学论文,连载于《小说月报》第十三卷第七期至第九期(一九二二年七月至九月)。〔4〕《隋唐嘉话》唐代刘輖著,三卷。
主要记载唐人言行、故事。《北户录》,唐代段公路著,三卷。主要记述岭南风土物产。〔5〕《洛中九老会》《唐人说荟》署白居易作,按《白居易集》中有《九老图诗并序》一篇。《五木经》,唐代李翱所写的一篇记述古代樗蒲游戏的文章,见《李文公集》卷十八。《锦裙记》,唐代陆龟蒙所写的一篇记述李尹所藏古锦裙的杂记,见《笠泽丛书》卷四,题为《记锦裙》。
〔6〕《酉阳杂俎》唐代段成式著,二十卷,又续集十卷。《诺皋记》,见该书卷十四、十五,《支诺皋》,见《续集》卷一、二、三,皆述怪异故事。《肉攫部》见卷十二,记述养鹰方法。《金刚经鸠异》,见《续集》卷七,记述金刚经灵异故事。
〔7〕《清异录》宋代陶谷编,二卷。主要辑集唐、五代文人小品。《花九锡》,唐代罗虬撰,见《清异录》“百花门”;《药谱》,唐代侯宁极撰,见“药品门”;《黑心符》,唐代于义方撰,见“女行门”。〔8〕《义山杂纂》未题撰人,一卷。
主要集录唐代“俚俗常谈鄙事”。宋代陈振孙以为唐代李商隐作。《唐人说荟》乱改该书中的唐时俗语,如将“不穷”改为“富贵”,“反侧”改为“惶恐”,“分张”改为“分析”之类。
〔9〕《幽怪录》又名《玄怪录》,唐代牛僧孺撰,十卷,已佚。《太平广记》录有三十一篇,主要记载鬼怪故事。牛僧孺(779—847),字思黯,狄道(今甘肃临洮)人,官至御使中丞同平章事。王恽,唐武宗时进士。
〔10〕《枕中记》写卢生黄粱一梦故事。沈既济(约750—约800),苏州吴(今江苏苏州)人,唐代传奇作家,官至礼部员外郎。李泌(722—789),字长源,唐代京兆(今陕西西安)人,官至中书侍中同平章事。
〔11〕《迷楼记》一卷,记述隋炀帝建迷楼、幸美女等荒淫生活。《海山记》,一卷,记述隋炀帝造西苑、凿五湖等事。《开河记》,一卷,记述麻叔谋为隋炀帝开运河掘墓虐民事。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宋之志怪及传奇文》中指出,“《海山记》已见于《青琐高议》中,自是北宋人作,余当亦同”。韩握(844—923),字致尧(一作致光),唐代万年(今陕西西安)人,官至翰林学士、中书舍人。〔12〕《太平广记》类书,宋代李癙等奉敕纂集,共五百卷。书成于太平兴国三年(978),内收六朝至宋代初年的小说、野史很多,引用书四百七十余种。
〔13〕段成式(?—863)字柯古,唐代齐州临淄(今山东淄博)人,曾任校书郎,官至太常少卿。褚遂良(596—658),字登善,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唐代书法家,官至尚书右仆射。〔14〕《剑侠传》《唐人说荟》中题为段成式撰的《剑侠传》共十二篇。除《兰陵老人》、《卢生》等四篇原出段成式《酉阳杂俎》外,其它如《聂隐娘》、《昆仑奴》原出唐代裴刑《传奇》,《荆十三娘》原出五代孙光宪《北梦琐言》,《贾人妻》原出唐代薛用弱《集异记》,皆与段成式无关。
〔15〕《太真外传》《唐人说荟》题作《杨太真外传》,二卷。乐史(930—1007),宋代抚州宜黄(今属江西)人,官至三馆秘书。著有《太平寰宇记》。明代陶宗仪《说郛》误以其为唐人,《唐人说荟》沿误。
〔16〕《梅妃传》一卷,未题撰人,写唐玄宗爱妃江采苹故事。书后附作者所写赞语,有“此传……惟叶少蕴与予得之”等语。叶少蕴(1077—1148),名梦得,字少蕴,南宋长洲(今江苏吴县)人,官至户部尚书。著有《石门避暑录话》等。
〔17〕曾邺字邺之,桂州(今广西桂林)人,晚唐诗人,官至洋州刺使。
〔18〕叶德辉(1864—1927)字奂彬,湖南湘潭人,藏书家。他刻印的观古堂本《唐人小说》共六种,于一九一一年出版。〔19〕《古今说海》明代嘉靖年间陆楫等编,共一三五种,一四二卷,分“说选”、“说纂”、“说略”、“说渊”四部分。其中选编唐宋小说较多。《五朝小说》,明末桃源居士编,共四百七十余种,分魏晋小说、唐人小说、宋元小说、明人小说四部分。〔20〕假《说郛》指陶*?所编刊的《说郛》,参看本卷第105页注〔2〕。
破恶声论
本根剥丧,神气旁皇,华国将自槁于子孙之攻伐,而举天下无违言,寂漠为政,天地闭矣。
狂蛊中于人心,妄行者日昌炽,进毒操刀,若惟恐宗邦之不蚤崩裂,而举天下无违言,寂漠为政,天地闭矣。
吾未绝大冀于方来,则思聆知者之心声而相观其内曜。
内曜者,破*'暗者也;心声者,离伪诈者也。
人群有是,乃如雷霆发于孟春,而百卉为之萌动,曙色东作,深夜逝矣。
惟此亦不大众之祈,而属望止一二士,立之为极,俾众瞻观,则人亦庶乎免沦没;望虽小陋,顾亦留独弦于槁梧〔2〕,仰孤星于秋昊也。
使其无是,斯增欷尔。
夫外缘来会,惟须弥〔3〕泰岳或不为之摇,此他有情,不能无应。
然而厉风过窍,骄阳薄河,受其力者,则咸起损益变易,物性然也。
至于有生,应乃愈著,阳气方动,元驹贲焉〔4〕,杪秋之至,鸣虫默焉,习飞蠕动〔5〕,无不以外缘而异其情状者,则以生理然也。
若夫人类,首出群伦,其遇外缘而生感动拒受者,虽如他生,然又有其特异;神畅于春,心凝于夏,志沉于萧索,虑肃于伏藏〔6〕。
情若迁于时矣,顾时则有所迕拒,天时人事,胥无足易其心,诚于中而有言;反其心者,虽天下皆唱而不与之和。
其言也,以充实而不可自已故也,以光曜之发于心故也,以波涛之作于脑故也。
是故其声出而天下昭苏,力或伟于天物,震人间世,使之瞿然。
瞿然者,向上之权舆〔7〕已。
盖惟声发自心,朕归于我,而人始自有己;人各有己,而群之大觉近矣。
若其靡然合趣,万喙同鸣,鸣又不揆诸心,仅从人而发若机栝;林籁也,鸟声也,恶浊扰攘,不若此也,此其增悲,盖视寂漠且愈甚矣。
而今之中国,则正一寂漠境哉。
乃者诸夏丧乱,外寇乘之,兵燹之下,民救死不给,美人墨面,硕士则赴清之渊;旧念犹存否于后人之胸,虽不可度,顾相观外象,则疲疲砺危莘薅撸桃丫靡印�
洎夫今兹,大势复变,殊异之思,*'诡之物,渐渐入中国,志士多危心〔8〕,亦相率赴欧墨,欲采掇其文化,而纳之宗邦。
凡所浴颢气则新绝,凡所遇思潮则新绝,顾环流其营卫〔9〕者,则依然炎黄之血也。
荣华在中,厄于肃杀,婴以外物,勃焉怒生。
于是苏古掇新,精神辏С梗约却笞晕矣谖抟猓指词狈倒似渚上纾市亩缮笕衾做鹞铩�
梦者自梦,觉者是之,则中国之人,庶赖此数硕士而不殄灭,国人之存者一,中国斯半〔10〕生于是已。
虽然,日月逝矣,而寂漠犹未央也。
上下求索,阒其无人,不自发中,不见应外,颛蒙〔11〕默止,若存若亡,意者往之见戕贼者深,因将长槁枯而不复菀与,此则可为坠心陨涕者也。
顾吾亦知难者则有辞矣。
殆谓十余年来,受侮既甚,人士因之渐渐出梦寐,知云何为国,云何为人,急公好义之心萌,独立自存之志固,言议波涌,为作日多。
外人之来游者,莫不愕然惊中国维新之捷,内地士夫,则出接异域之文物,效其好尚语言,峨冠短服而步乎大衢,与西人一握为笑,无逊色也。
其居内而沐新思潮者,亦胥争提国人之耳,厉声而呼,示以生存二十世纪之国民,当作何状;而聆之者则蔑弗首肯,尽力任事惟恐后,且又日鼓舞之以报章,间协助之以书籍,中之文词,虽诘诎聱牙,难于尽晓,顾究亦输入文明之利器也。
倘其革新武备,振起工商,则国之富强,计日可待。
豫备时代者今之世,事物胥变易矣,苟起陈死人于垅中而示以状,且将唇惊乎今之论议经营,无不胜于前古,而自憾其身之蚤殒矣,胡寂漠之云云也。
若如是,则今之中国,其正一扰攘世哉!世之言何言,人之事何事乎。
心声也,内曜也,不可见也。
时势既迁,活身之术随变,人虑冻馁,则竞趋于异途,掣维新之衣,用蔽其自私之体,为匠者乃颂斧斤,而谓国弱于农人之有耒耜,事猎者则扬剑铳,而曰民困于渔父之宝网罟;倘其游行欧土,偏学制女子束腰道具之术以归,则再拜贞虫〔12〕而谓之文明,且昌言不纤腰者为野蛮矣。
顾使诚匠人诚猎师诚制束腰道具者,斯犹善也,试按其实,乃并方术且非所喻,灵府荒秽,徒炫耀耳食以罔当时。
故纵唱者万千,和者亿兆,亦绝不足破人界之荒凉;而鸩毒日投,适益以速中国之隳败,则其增悲,不较寂漠且愈甚与。
故今之所贵所望,在有不和众嚣,独具我见之士,洞瞩幽隐,评阝少马文明,弗与妄惑者同其是非,惟向所信是诣,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毁之而不加沮,有从者则任其来,假其投以笑亻马〔13〕,使之孤立于世,亦无慑也。
则庶几烛幽暗以天光,发国人之内曜,人各有己,不随风波,而中国亦以立。
今者古国胜民〔14〕,素为吾志士所鄙夷不屑道者,则咸入自觉之境矣。
披心而*劊渖衙鳎穹⒀铮ゲ*为强暴之力谲诈之术之所克制,而中国独何依然寂漠而无声也?岂其道茀不可行,故硕士艰于出世;抑以众*'盈于人耳,莫能闻渊深之心声,则宁缄口而无言耶。
嗟夫,观史实之所垂,吾则知先路前驱,而为之辟启廓清者,固必先有其健者矣。
顾浊流茫洋,并健者亦以沦没,月无月无华土,凄如荒原,黄神啸吟,种性放失,心声内曜,两不可期已。
虽然,事多失于自臧,而一苇之投,望则大于俟他士之造巨筏,吾未绝大冀于方来,则斯论之所由作也。
聚今人之所张主,理而察之,假名之曰类,则其为类之大较二:一曰汝其为国民,一曰汝其为世界人。
前者慑以不如是则亡中国,后者慑以不如是则畔文明。
寻其立意,虽都无条贯主的,而皆灭人之自我,使之混然不敢自别异,泯于大群,如掩诸色以晦黑,假不随驸,乃即以大群为鞭筍,攻击迫拶,俾之靡聘。
往者迫于仇则呼群为之援助,苦于暴主则呼群为之拨除,今之见制于大群,孰有寄之同情与?
故民中之有独夫,癙于今日,以独制众者古,而众或反离,以众虐独者今,而不许其抵拒,众昌言自由,而自由之蕉萃孤虚实莫甚焉。
人丧其我矣,谁则呼之兴起?
顾*'嚣乃方昌狂而未有既也。
二类所言,虽或若反,特其灭裂个性也大同。
总计言议而举其大端,则甲之说曰,破迷信也,崇侵略也,尽义务也;乙之说曰,同文字也,弃祖国也,尚齐一也,非然者将不足生存于二十世纪。
至所持为坚盾以自卫者,则有科学,有适用之事,有进化,有文明,其言尚矣,若不可以易。
特于科学何物,适用何事,进化之状奈何,文明之谊何解,乃独函胡而不与之明言,甚或操利矛以自陷。
嗟夫,根本且动摇矣,其柯叶又何半焉。
岂诚其随波弟靡,莫能自主,则姑从于唱喁〔15〕以荧惑人;抑亦自知其小陋,时为饮啖计,不得不假此面具以钓名声于天下耶。
名声得而腹腴矣,奈他人之见戕贼何!故病中国今日之扰攘者,则患志士英雄之多而患人之少。
志士英雄,非不祥也,顾蒙帼面而不能白心,则神气恶浊,每感人而令之病。
奥古斯丁也,托尔斯泰也,约翰卢骚〔16〕也,伟哉其自忏之书,心声之洋溢者也。
若其本无有物,徒附丽是宗,辄岸然曰善国善天下,则吾愿先闻其白心。
使其羞白心于人前,则不若伏藏其论议,荡涤秽恶,俾众清明,容性解之竺生〔17〕,以起人之内曜。
如是而后,人生之意义庶几明,而个性亦不至沉沦于浊水乎。
顾志士英雄不肯也,则惟解析其言,用晓其张主之非是而已矣。
破迷信者,于今为烈,不特时腾沸于士人之口,且裒然成巨帙矣。
顾胥不先语人以正信;正信不立,又乌从比校而知其迷妄也。
夫人在两间,若知识混沌,思虑简陋,斯无论已;倘其不安物质之生活,则自必有形上〔18〕之需求。
故吠陁〔19〕之民,见夫凄风烈雨,黑云如盘,奔电时作,则以为因陁罗〔20〕与敌斗,为之栗然生虔敬念。
希伯来〔21〕之民,大观天然,怀不思议,则神来之事与接神之术兴,后之宗教,即以萌孽。
虽中国志士谓之迷,而吾则谓此乃向上之民,欲离是有限相对之现世,以趣无限绝对之至上者也。
人心必有所冯依,非信无以立,宗教之作,不可已矣。
顾吾中国,则夙以普崇万物为文化本根,敬天礼地,实与法式,发育张大,整然不紊。
覆载〔22〕为之首,而次及于万汇,凡一切睿知义理与邦国家族之制,无不据是为始基焉。
效果所著,大莫可名,以是而不轻旧乡,以是而不生阶级;他若虽一卉木竹石,视之均函有神閟性灵,玄义在中,不同凡品,其所崇爱之溥博,世未见有其匹也。
顾民生多艰,是性日薄,洎夫今,乃仅能见诸古人之记录,与气禀未失之农人;求之于士大夫,戛戛乎难得矣。
设有人,谓中国人之所崇拜者,不在无形而在实体,不在一宰而在百昌〔23〕,斯其信崇,即为迷妄,则敢问无形一主,何以独为正神?宗教由来,本向上之民所自建,纵对象有多一虚实之别,而足充人心向上之需要则同然。
顾瞻百昌,审谛万物,若无不有灵觉妙义焉,此即诗歌也,即美妙也,今世冥通神閟之士之所归也,而中国已于四千载前有之矣;斥此谓之迷,则正信为物将奈何矣。
盖浇季士夫,精神窒塞,惟肤薄之功利是尚,躯壳虽存,灵觉且失。
于是昧人生有趣神閟之事,天物罗列,不关其心,自惟为稻粱折腰;则执己律人,以他人有信仰为大怪,举丧师辱国之罪,悉以归之,造作言,必尽颠其隐依乃快。
不悟墟社稷毁家庙者,征之历史,正多无信仰之士人,而乡曲小民无与。
伪士当去,迷信可存,今日之急也。
若夫自谓其言之尤光大者,则有奉科学为圭臬之辈,稍耳物质之说,即曰:“磷,元素之一也;不为鬼火。”略翻生理之书,即曰:“人体,细胞所合成也;安有灵魂?”知识未能周,而辄欲以所拾质力〔24〕杂说之至浅而多谬者,解释万事。
不思事理神閟变化,决不为理科入门一册之所范围,依此攻彼,不亦傎〔25〕乎。
夫欲以科学为宗教者,欧西则固有人矣,德之学者黑格尔〔26〕,研究官品〔27〕,终立一元之说,其于宗教,则谓当别立理性之神祠,以奉十九世纪三位一体之真者。
三位云何?诚善美也。
顾仍奉行仪式,俾人易知执着现世,而求精进。
至尼*
崇侵略者类有机,兽性其上也,最有奴子性,中国志士何隶乎?夫古民惟群,后乃成国,分画疆界,生长于斯,使其用天之宜,食地之利,借自力以善生事,辑睦而不相攻,此盖至善,亦非不能也。
人类顾由防,乃在微生,自虫蛆虎豹猿狖以至今日,古性伏中,时复显露,于是有嗜杀戮侵略之事,夺土地子女玉泉以厌野心;而间恤人言,则造作诸美名以自盖,历时既久,入人者深,众遂渐不知所由来,性偕习而俱变,虽哲人硕士,染秽恶焉。
如俄罗斯什赫〔37〕诸邦,夙有一切斯拉夫主义〔38〕,居高位者,抱而动定,惟不溥及农人间,顾思士诗人,则熏染于心,虽瑰意鸿思不能涤。
其所谓爱国,大都不以艺文思理,足为人类荣华者是尚,惟援甲兵剑戟之精锐,获地杀人之众多,喋喋为宗国晖光。
至于近世,则知别有天识在人,虎狼之行,非其首事,而此风为稍杀。
特在下士,未能脱也,识者有忧之,于是恶兵如蛇蝎,而大呼平和于人间,其声亦震心曲,豫言者托尔斯泰其一也。
其言谓人生之至可贵者,莫如自食力而生活,侵掠攻夺,足为大禁,下民无不乐平和,而在上者乃爱喋血,驱之出战,丧人民元〔39〕,于是家室不完,无庇者遍全国,民失其所,政家之罪也。
何以药之?莫如不奉命。
令出征而士不集,仍秉耒耜而耕,熙熙也;令捕治而吏不集,亦仍秉耒耜而耕,熙熙也,独夫孤立于上,而臣仆不听命于下,则天下治矣。
然平议以为非是,载使全俄朝如是,敌军则可以夕至,民朝弃戈矛于足次,迨夕则失其土田,流离散亡,烈于前此。
故其所言,为理想诚善,而见诸事实,乃佛戾初志远矣。
第此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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