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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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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动众,所以把马放到华山脚下去的。这就是‘归马于华山之阳’呀,您懂了没有?
我们还在‘放牛于桃林之野’〔21〕哩!吓,这回可真是大家要吃太平饭了。”
然而这竟是兜头一桶冷水,使两个人同时打了一个寒噤,但仍然不动声色,谢
过老人,向着他所指示的路前行。无奈这“归马于华山之阳”,竟踏坏了他们的梦
境,使两个人的心里,从此都有些七上八下起来。
心里忐忑,嘴里不说,仍是走,到得傍晚,临近了一座并不很高的黄土冈,上
面有一些树林,几间土屋,他们便在途中议定,到这里去借宿。
离土冈脚还有十几步,林子里便窜出五个彪形大汉来,头包白布,身穿破衣,
为首的拿一把大刀,另外四个都是木棍。一到冈下,便一字排开,拦住去路,一同
恭敬的点头,大声吆喝道:
“老先生,您好哇!”
他们俩都吓得倒退了几步,伯夷竟发起抖来,还是叔齐能干,索性走上前,问
他们是什么人,有什么事。
“小人就是华山大王小穷奇〔22〕,”那拿刀的说,“带了兄弟们在这里,要
请您老赏一点买路钱!”
“我们那里有钱呢,大王。”叔齐很客气的说。“我们是从养老堂里出来的。”
“阿呀!”小穷奇吃了一惊,立刻肃然起敬,“那么,您两位一定是‘天下之
大老也’〔23〕了。小人们也遵先王遗教,非常敬老,所以要请您老留下一点纪念
品……”他看见叔齐没有回答,便将大刀一挥,提高了声音道:“如果您老还要谦
让,那可小人们只好恭行天搜,瞻仰一下您老的贵体了!”
伯夷叔齐立刻擎起了两只手;一个拿木棍的就来解开他们的皮袍,棉袄,小衫,
细细搜检了一遍。
“两个穷光蛋,真的什么也没有!”他满脸显出失望的颜色,转过头去,对小
穷奇说。
小穷奇看出了伯夷在发抖,便上前去,恭敬的拍拍他肩膀,说道:
“老先生,请您不要怕。海派会‘剥猪猡’〔24〕,我们是文明人,不干这玩
意儿的。什么纪念品也没有,只好算我们自己晦气。现在您只要滚您的蛋就是了!”
伯夷没有话好回答,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好,和叔齐迈开大步,眼看着地,向前
便跑。这时五个人都已经站在旁边,让出路来了。看见他们在面前走过,便恭敬的
垂下双手,同声问道:
“您走了?您不喝茶了么?”
“不喝了,不喝了……”伯夷和叔齐且走且说,一面不住的点着头。
五
“归马于华山之阳”和华山大王小穷奇,都使两位义士对华山害怕,于是从新
商量,转身向北,讨着饭,晓行夜宿,终于到了首阳山〔25〕。
这确是一座好山。既不高,又不深,没有大树林,不愁虎狼,也不必防强盗:
是理想的幽栖之所。两人到山脚下一看,只见新叶嫩碧,土地金黄,野草里开着些
红红白白的小花,真是连看看也赏心悦目。他们就满心高兴,用拄杖点着山径,一
步一步的挨上去,找到上面突出一片石头,好像岩洞的处所,坐了下来,一面擦着
汗,一面喘着气。
这时候,太阳已经西沉,倦鸟归林,啾啾唧唧的叫着,没有上山时候那么清静
了,但他们倒觉得也还新鲜,有趣。在铺好羊皮袍,准备就睡之前,叔齐取出两个
大饭团,和伯夷吃了一饱。这是沿路讨来的残饭,因为两人曾经议定,“不食周粟”,
只好进了首阳山之后开始实行,所以当晚把它吃完,从明天起,就要坚守主义,绝
不通融了。
他们一早就被乌老鸦闹醒,后来重又睡去,醒来却已是上午时分。伯夷说腰痛
腿酸,简直站不起;叔齐只得独自去走走,看可有可吃的东西。他走了一些时,竟
发见这山的不高不深,没有虎狼盗贼,固然是其所长,然而因此也有了缺点:下面
就是首阳村,所以不但常有砍柴的老人或女人,并且有进来玩耍的孩子,可吃的野
果子之类,一颗也找不出,大约早被他们摘去了。
他自然就想到茯苓。但山上虽然有松树,却不是古松,都好像根上未必有茯苓;
即使有,自己也不带锄头,没有法子想。接着又想到苍术,然而他只见过苍术的根,
毫不知道那叶子的形状,又不能把满山的草都拔起来看一看,即使苍术生在眼前,
也不能认识。心里一暴躁,满脸发热,就乱抓了一通头皮。
但是他立刻平静了,似乎有了主意,接着就走到松树旁边,摘了一衣兜的松针,
又往溪边寻了两块石头,砸下松针外面的青皮,洗过,又细细的砸得好像面饼,另
寻一片很薄的石片,拿着回到石洞去了。
“三弟,有什么捞儿〔26〕没有?我是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响了好半天了。”伯
夷一望见他,就问。
“大哥,什么也没有。试试这玩意儿罢。”
他就近拾了两块石头,支起石片来,放上松针面,聚些枯枝,在下面生了火。
实在是许多工夫,才听得湿的松针面有些吱吱作响,可也发出一点清香,引得他们
俩咽口水。叔齐高兴得微笑起来了,这是姜太公做八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他去拜寿,
在寿筵上听来的方法。
发香之后,就发泡,眼见它渐渐的干下去,正是一块糕。叔齐用皮袍袖子裹着
手,把石片笑嘻嘻的端到伯夷的面前。伯夷一面吹,一面拗,终于拗下一角来,连
忙塞进嘴里去。
他愈嚼,就愈皱眉,直着脖子咽了几咽,倒哇的一声吐出来了,诉苦似的看着
叔齐道:
“苦……粗……”
这时候,叔齐真好像落在深潭里,什么希望也没有了。抖抖的也拗了一角,咀
嚼起来,可真也毫没有可吃的样子:苦……粗……
叔齐一下子失了锐气,坐倒了,垂了头。然而还在想,挣扎的想,仿佛是在爬
出一个深潭去。爬着爬着,只向前。终于似乎自己变了孩子,还是孤竹君的世子,
坐在保姆的膝上了。这保姆是乡下人,在和他讲故事:黄帝打蚩尤,大禹捉无支祁,
还有乡下人荒年吃薇菜。
他又记得了自己问过薇菜的样子,而且山上正见过这东西。他忽然觉得有了气
力,立刻站起身,跨进草丛,一路寻过去。
果然,这东西倒不算少,走不到一里路,就摘了半衣兜。他还是在溪水里洗了
一洗,这才拿回来;还是用那烙过松针面的石片,来烤薇菜。叶子变成暗绿,熟了。
但这回再不敢先去敬他的大哥了,撮起一株来,放在自己的嘴里,闭着眼睛,只是
嚼。
“怎么样?”伯夷焦急的问。
“鲜的!”
两人就笑嘻嘻的来尝烤薇菜;伯夷多吃了两撮,因为他是大哥。
他们从此天天采薇菜。先前是叔齐一个人去采,伯夷煮;后来伯夷觉得身体健
壮了一些,也出去采了。做法也多起来:薇汤,薇羹,薇酱,清炖薇,原汤焖薇芽,
生晒嫩薇叶……
然而近地的薇菜,却渐渐的采完,虽然留着根,一时也很难生长,每天非走远
路不可了。搬了几回家,后来还是一样的结果。而且新住处也逐渐的难找了起来,
因为既要薇菜多,又要溪水近,这样的便当之处,在首阳山上实在也不可多得的。
叔齐怕伯夷年纪太大了,一不小心会中风,便竭力劝他安坐在家里,仍旧单是担任
煮,让自己独自去采薇。
伯夷逊让了一番之后,倒也应允了,从此就较为安闲自在,然而首阳山上是有
人迹的,他没事做,脾气又有些改变,从沉默成了多话,便不免和孩子去搭讪,和
樵夫去扳谈。也许是因为一时高兴,或者有人叫他老乞丐的缘故罢,他竟说出了他
们俩原是辽西的孤竹君的儿子,他老大,那一个是老三。父亲在日原是说要传位给
老三的,一到死后,老三却一定向他让。他遵父命,省得麻烦,逃走了。不料老三
也逃走了。两人在路上遇见,便一同来找西伯——文王,进了养老堂。又不料现在
的周王竟“以臣弑君”起来,所以只好不食周粟,逃上首阳山,吃野菜活命……等
到叔齐知道,怪他多嘴的时候,已经传播开去,没法挽救了。但也不敢怎么埋怨他;
只在心里想:父亲不肯把位传给他,可也不能不说很有些眼力。
叔齐的预料也并不错:这结果坏得很,不但村里时常讲到他们的事,也常有特
地上山来看他们的人。有的当他们名人,有的当他们怪物,有的当他们古董。甚至
于跟着看怎样采,围着看怎样吃,指手画脚,问长问短,令人头昏。而且对付还须
谦虚,倘使略不小心,皱一皱眉,就难免有人说是“发脾气”。
不过舆论还是好的方面多。后来连小姐太太,也有几个人来看了,回家去都摇
头,说是“不好看”,上了一个大当。
终于还引动了首阳村的第一等高人小丙君〔27〕。他原是妲己的舅公的干女婿,
做着祭酒〔28〕,因为知道天命有归,便带着五十车行李和八百个奴婢,来投明主
了。可惜已在会师盟津的前几天,兵马事忙,来不及好好的安插,便留下他四十车
货物和七百五十个奴婢,另外给子两顷首阳山下的肥田,叫他在村里研究八卦学。
他也喜欢弄文学,村中都是文盲,不懂得文学概论,气闷已久,便叫家丁打轿,找
那两个老头子,谈谈文学去了;尤其是诗歌,因为他也是诗人,已经做好一本诗集
子。
然而谈过之后,他一上轿就摇头,回了家,竟至于很有些气愤。他以为那两个
家伙是谈不来诗歌的。第一、是穷:谋生之不暇,怎么做得出好诗?第二、是“有
所为”,失了诗的“敦厚”;第三、是有议论,失了诗的“温柔”。〔29〕尤其可
议的是他们的品格,通体都是矛盾。于是他大义凛然的斩钉截铁的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30〕,难道他们在吃的薇,不是我们圣上的吗!”
这时候,伯夷和叔齐也在一天一天的瘦下去了。这并非为了忙于应酬,因为参
观者倒在逐渐的减少。所苦的是薇菜也已经逐渐的减少,每天要找一捧,总得费许
多力,走许多路。
然而祸不单行。掉在井里面的时候,上面偏又来了一块大石头。
有一天,他们俩正在吃烤薇菜,不容易找,所以这午餐已在下午了。忽然走来
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先前是没有见过的,看她模样,好像是阔人家里的婢女。
“您吃饭吗?”她问。
叔齐仰起脸来,连忙陪笑,点点头。
“这是什么玩意儿呀?”她又问。
“薇。”伯夷说。
“怎么吃着这样的玩意儿的呀?”
“因为我们是不食周粟……”
伯夷刚刚说出口,叔齐赶紧使一个眼色,但那女人好像聪明得很,已经懂得了。
她冷笑了一下,于是大义凛然的斩钉截铁的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在吃的薇,难道不是我们圣上的吗!”〔31〕
伯夷和叔齐听得清清楚楚,到了末一句,就好像一个大霹雳,震得他们发昏;
待到清醒过来,那鸦头已经不见了。薇,自然是不吃,也吃不下去了,而且连看看
也害羞,连要去搬开它,也抬不起手来,觉得仿佛有好几百斤重。
六
樵夫偶然发见了伯夷和叔齐都缩做一团,死在山背后的石洞里,是大约这之后
的二十天。并没有烂,虽然因为瘦,但也可见死的并不久;老羊皮袍却没有垫着,
不知道弄到那里去了。这消息一传到村子里,又哄动了一大批来看的人,来来往往,
一直闹到夜。结果是有几个多事的人,就地用黄土把他们埋起来,还商量立一块石
碑,刻上几个字,给后来好做古迹。
然而合村里没有人能写字,只好去求小丙君。
然而小丙君不肯写。
“他们不配我来写,”他说。“都是昏蛋。跑到养老堂里来,倒也罢了,可又
不肯超然;跑到首阳山里来,倒也罢了,可是还要做诗;做诗倒也罢了,可是还要
发感慨,不肯安分守己,‘为艺术而艺术’。你瞧,这样的诗,可是有永久性的:
上那西山呀采它的薇菜,强盗来代强盗呀不知道这的不对。神农虞夏一下子过去了,
我又那里去呢?唉唉死罢,命里注定的晦气!
“你瞧,这是什么话?温柔敦厚的才是诗。他们的东西,却不但‘怨’,简直
‘骂’了。没有花,只有刺,尚且不可,何况只有骂。即使放开文学不谈,他们撇
下祖业,也不是什么孝子,到这里又讥讪朝政,更不像一个良民……我不写!……”
文盲们不大懂得他的议论,但看见声势汹汹,知道一定是反对的意思,也只好
作罢了。伯夷和叔齐的丧事,就这样的算是告了一段落。
然而夏夜纳凉的时候,有时还谈起他们的事情来。有人说是老死的,有人说是
病死的,有人说是给抢羊皮袍子的强盗杀死的。后来又有人说其实恐怕是故意饿死
的,因为他从小丙君府上的鸦头阿金姐〔32〕那里听来:这之前的十多天,她曾经
上山去奚落他们了几句,傻瓜总是脾气大,大约就生气了,绝了食撒赖,可是撒赖
只落得一个自己死。
于是许多人就非常佩服阿金姐,说她很聪明,但也有些人怪她太刻薄。
阿金姐却并不以为伯夷叔齐的死掉,是和她有关系的。自然,她上山去开了几
句玩笑,是事实,不过这仅仅是推笑。那两个傻瓜发脾气,因此不吃薇菜了,也是
事实,不过并没有死,倒招来了很大的运气。
“老天爷的心肠是顶好的,”她说。“他看见他们的撒赖,快要饿死了,就吩
咐母鹿,用它的奶去喂他们。您瞧,这不是顶好的福气吗?用不着种地,用不着砍
柴,只要坐着,就天天有鹿奶自己送到你嘴里来。可是贱骨头不识抬举,那老三,
他叫什么呀,得步进步,喝鹿奶还不够了。他喝着鹿奶,心里想,‘这鹿有这么胖,
杀它来吃,味道一定是不坏的。’一面就慢慢的伸开臂膊,要去拿石片。可不知道
鹿是通灵的东西,它已经知道了人的心思,立刻一溜烟逃走了。老天爷也讨厌他们
的贪嘴,叫母鹿从此不要去。〔33〕您瞧,他们还不只好饿死吗?那里是为了我的
话,倒是为了自己的贪心,贪嘴呵!……”
听到这故事的人们,临末都深深的叹一口气,不知怎的,连自己的肩膀也觉得
轻松不少了。即使有时还会想起伯夷叔齐来,但恍恍忽忽,好像看见他们蹲在石壁
下,正在张开白胡子的大口,拚命的吃鹿肉。
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作。
〔1〕本篇在收入本书前没有在报刊上发表过。
〔2〕关于伯夷和叔齐,《史记·伯夷列传》中有如下的记载:“伯夷、叔齐,
孤竹君之二子也。父欲立叔齐,及父卒,叔齐让伯夷。伯夷曰:‘父命也。’遂逃
去。叔齐亦不肯立而逃之。国人立其中子。于是伯夷、叔齐闻西伯昌善养老,盍往
归焉。及至,西伯卒。武王载木主,号为文王,东伐纣。伯夷、叔齐叩马而谏曰:
‘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谓孝乎?以臣弑君,可谓仁乎?’左右欲兵之,太公曰:
‘此义人也。’扶而去之。武王已平殷乱,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之,义不食
周粟,隐于首阳山,采薇而食之。及饿且死,作歌,其辞曰:‘登彼西山兮,采其
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于嗟徂兮,命
之衰矣!’遂饿死于首阳山。”
〔3〕商王指商纣,姓子名受,是商代最末的一个帝王。
〔4〕散宜生周初功臣。商代末年往归西伯(周文王),以后曾似武王伐纣。
〔5〕关于太师疵和少师强,《史记·周本纪》载:“纣昏乱暴虐滋甚,杀王子
比干,囚箕子;太师疵、少师□(强)抱其乐器而奔周。”太师、少师都是乐官名。
据《周礼·春官》郑玄注,凡担任这种官职的,都是盲人。
〔6〕关于纣王砍脚、剖心的事,《尚书·泰誓》有如下记载:“今商王受……
□(斫)朝善之胫,剖贤人之心。”《太平御览》卷八十三引《帝王世纪》:“帝
纣□朝善之胫而视其髓。”又《史记·殷本纪》也记有比干被剖心的事:“纣愈淫
乱不止。……比干曰:‘为人臣者,不得不以死争。’□强谏纣。纣怒曰:‘吾闻
圣人心有七窍。’剖比干,观其心。”
〔7〕西伯肯养老西伯即周文王姬昌;商纣时为西伯,死后谥为文王。《史记》
的《周本纪》和《伯夷列传》都说“西伯善养老”。《周本纪》说他“笃仁、敬老、
慈少”。
〔8〕大告示《史记·周本纪》载武王率师渡过盟津以后,曾发布誓师辞,即所
谓《太(泰)誓》。这里的“告示”,除首尾“照得”“此示”数字外,都是《太
誓》的原文。“毁坏其三正,离□其王父母弟”,意思是毁坏了天、地、人的正道,
抛弃他的祖辈和弟兄不用。
〔9〕九旒云罕旗《史记·周本纪》载武王克商后举行祭社典礼,有“百夫荷罕
旗以先驱”的记载;南朝宋裴骃《集解》说:“蔡邕《独断》曰:‘前驱有九旒云
罕。’”据《文选·东京赋》薛综注,云罕和九旒,都是旌旗的名称。
〔10〕周王发即周武王姬发,文王之子。《史记·周本纪》记有武王出兵的情
形:“武王即位,太公望为师,周公旦为辅。……九年,武王上祭于毕,东观兵,
至于盟津,为文王木主,载以车,中军。武王自称太子发,言奉文王以伐,不敢自
专。……是时,诸侯不期而会盟津者,八百诸侯。诸侯皆曰:‘纣可伐矣。’武王
曰:‘女(汝)未知天命,未可也。’乃还师归。居二年,闻纣昏乱暴虐滋甚,……
于是武王遍告诸侯曰:‘殷有重罪,不可以不毕伐。’乃遵文王,遂率戎车三百乘,
虎贲三千人,甲士四万五千人,以东伐纣。”又以下记牧野誓师时情形,有“武王
左杖黄钺(黄斧头),右秉白旄(白牛尾)”的句子。
〔11〕姜太公即姜尚。《史记·齐世家》说文王在渭水之滨遇见姜尚:“与语
大悦,曰:‘自吾先君太公曰:“当有圣人适周,周以兴。”子真是邪?吾太公望
子久矣!’故号之曰‘太公望’。”文王死后,他佐武王灭纣,封于齐。
〔12〕周尺一丈约当现在的七市尺。
〔13〕关于周师渡盟津,《史记·周本纪》载:“十一年十二月戊午,师毕渡
盟津,诸侯咸会。”按盟津亦名孟津,在今河南孟县南。武王伐纣,由陕西进入河
南,在此渡过黄河,至朝歌近郊牧野,击败纣兵,便占领了纣的都城朝歌(故城在
今河南汤阴县)。
〔14〕“自弃其先祖肆祀不答”等语;见《史记·周本纪》:“二月甲子昧爽,
武王朝至于商郊牧野,乃誓。……王曰:‘古人有言,“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
家之索。”今殷王纣维妇人言是用,自弃其先祖肆祀不答,昏弃其家国,遗其王父
母弟不用。’”按小说中所说的《太誓》,应为《牧誓》;《尚书·牧誓》作:
“昏弃厥肆祀弗答,昏弃厥遗王父母弟不迪。”
〔15〕关于牧野大战的情况,《尚书·武成》中有如下的记载:“甲子昧爽,
受率其旅若林,会于牧野。罔有敌于我师,前徒倒戈,攻于后以北,血流漂杵。”
〔16〕关于纣兵倒戈的事,《史记·周本纪》中有如下的记载:“帝纣闻武王
来,亦发兵七十万人距武王。武王使师尚父与百夫致师,以大卒驰帝纣师。纣师虽
众,皆无战之心,心欲武王亟入。纣师皆倒兵以战,以开武王。”
〔17〕鹿台和巨(钜)桥,都是商纣的仓库。前者贮藏珠玉钱帛,故址在今河
南汤阴朝歌镇南;后者贮藏米谷,故址在今河北曲周东北古衡章水东岸。《史记·
殷本纪》:“帝纣……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而盈钜桥之粟。”
〔18〕关于纣王自焚和武王入商等情形,《史记·周本纪》中有如下的记载:
“纣走反入,登于鹿台之上,蒙衣其殊玉,自燔于火而死。武王持大白旗以麾诸侯,
诸侯毕拜武王,武王乃揖诸侯,诸侯毕从;武王至商国,商国百姓咸待于郊,于是
武王使群臣告语商百姓曰:‘上天降休!’商人皆再拜稽首,武王亦答拜。遂入,
至纣死所,武王自射之,三发而后下车,以轻剑击之,以黄钺斩纣头,县大白之旗;
已而至纣之嬖妾二女,二女皆经自杀。武王又射三发,击以剑,斩以玄钺,县其头
小白之旗。”
〔19〕妲己商纣的妃子。《史记·殷本纪》:“帝纣……好酒淫乐,嬖于妇人,
爱妲己,妲己之言是从。”武王克商,“杀己。”又明代王三聘《古今事物考》卷
六:“商妲己,狐精也,亦曰雉精,犹未变足,以帛裹之。”在长篇小说《封神演
义》中也有类似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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