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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把刀杀手系列-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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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是,从头到尾没有看到生日蛋糕,只有桌上那一打冰啤酒。
「喝吧,今天我们不醉不归。」网友搂着她。
「不归?要去哊?」小恩有些局促。
「喝醉的人哪管去哪?哈哈,祝我生日快乐啊!」
就在充满呛人烟味的KTV里,小恩莫名其妙「弄丢」了她的第一次。
醒来时只觉得头很痛,很后悔明明知道可能出事,却还是喝下那些看来有些混浊的酒……让她除了下体红肿外,根本没有特别的感想。
一点印象也没,这种事教小恩难以忍受。
「笑一个。」网友拿着相机,将她虚弱的两腿打开。
「……」小恩努力露出笑容。
拍完了,又做了一次。
这次是在廉价的汽车旅馆,结结实实地。
「原来这就是做爱。」小恩左眼看着天花板,抹去右眼上的白液。
「还有什么不懂的,我能教就尽量。」网友喘气,浑身是汗。
网友人很好,没有在这种时候丢下她,而是跌跌撞撞跑下床,一边称赞,一边拿起相机继续拍她狼狈不堪的脸。
他说这是一种爱的表现。
她相信了。
小恩其实心甘情愿,甚至还赖着「男友」不走。
男友那间脏乱又窄小的老旧公寓租房,比冷清清的家里还要温暖的多。
男友说什么,小恩都会照办。
男友要她学姿势,学技巧,学叫,小恩会目不转睛盯着A片学。
男友要她跷课帮角色练功,她干脆伪造那个生她的女人的签名,申请退学。
甚至这位已经重复过了十三次二十岁生日的男友,将她丢给他的好朋友轮流享用,小恩也没有动过离开他的念头。
「拜托一下啦,阿细仔跟我跟很久了,他明天就要去当兵啦,趁现在快点转大人,去部队里才不会被欺负。」男友从后面将她的胸罩解开,还故意往上用力托了一下。
阿细仔兴奋地看着小恩刚刚发育的胸部,伸手就捏。
小恩只好把头低下。
「大嫂,你真够意思。」阿细仔猴急地脱下裤子。
「……快点。」小恩闭上眼睛,只求时间快点过去。
但没有那么容易。
阿细仔好像事先在生殖器上涂了药膏,并没有很快结束,在男友的鼓励下还变换三种姿势,每一种姿势都留下了精彩的写真。
深怕男友失望,小恩很努力不让眼泪掉出来,甚至还配合地呻吟了几声。
完事后,躺在床上的小恩看见阿细仔一边拉上裤子,一边数了三张钞票给男友。走之前还不忘对着她笑,竖起大拇指。
小恩转过头,不想回应。
「那是营养金,让你补身体用的。」男友关上门,立刻冲上床搂住全身发抖的小恩:「我们今天晚上吃好料的,都是你的功劳喔。」
小恩一怔,猛点头,好高兴。
她最喜欢被称赞了。
接下来是阿聪、大炮诚、屎猴、两撇阿标、掰咖王……
还有几个连男友都叫不清楚名字的好朋友。
很巧,他们都是处男,也都是入伍在即。
也同样表现得相当卖力。
小恩逆来顺受,想象压在身上蠕动的是男友,让自己更投入。
为了让男友有面子,她每次都假装自己很享受,一次比一次装得更像。
有时还主动用嘴。
你也许会觉得小恩是个傻女孩,甚至瞧不起她,认为「贱」这个字简直就是为她发明的。
如果你当着小恩的面这样说,她也不会反驳。
她并不是笨,只是很安心自己有人喜欢,有人夸奖,有人可以收留。
很多爱情小说不都这么写的吗?能找到一个令自己无怨无悔付出一切的男人,就是女人一生的幸福。而现在,小恩的确付出了一切,也的确无怨无悔。
这不是幸福是什么?
直到某天在男友的电脑档案夹里,看到男友跟别的女网友一起在床上「过生日」的最新画面,小恩才懂得哭。
哭,一直哭,哭着哀求男友不要再跟别的女人乱搞了。
「你要我做什么都好,我什么都愿意……」小恩抽抽咽咽:「但你是我一个人的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接受你跟别的女人做爱……」
「做什么都好吗?」男友嫌恶地推开她,鼻涕都黏到衣服上了。
「做什么都好。」小恩哭到快没力气了。
「包括让别人上你吗?」男友转身玩电脑,看都不看她一眼。
小恩哭着点头,用力抱住男友,却还是被一把推开。
「婊子。」男友看着萤幕冷笑。
「……」小恩像是无法理解这个名词。
「谁都可以上你,你不是婊子,谁是?」男友冷冷地说。
「就算是,也是为了你啊……」小恩号啕大哭。
男友不知哪来的怒气,像提着装满呕吐物的垃圾袋抓着小恩的头发,将她扔出租屋门外,一句话也懒得说就把门摔上。
碰。
小恩一直哭,蹲在楼梯间哭了整晚。
隔天中午蓬头垢面的男友出门,看见蹲在阶梯上的小恩,又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才夹着拖鞋去街上闲晃。
感觉到脸上热辣辣的,小恩才真正绝望。
从那天起,小恩学到一个教训。
要更努力取悦男人。
下次,一定要把握幸福的机会。
3。
没有什么特别感人的故事,例如家里有个没钱念大学的资优生弟弟、或是残废在床上流泪呻吟的妈妈。如果想要这些,理发店架上那些旧杂志里应有尽有。
只为了不想回到那个虚有其表的家,小恩开始滥交。
虽不到人见人爱的美女等级,但「正点」套在小恩身上一点也不为过。
漂亮又年轻,只要打开双腿,就会有人愿意收留几晚。这社会一直都是这样。
只不过那些好心人一玩腻,每个都像扔垃圾一样将小恩丢出门。
不走,就打。
「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我真的很爱你啊……」小恩总是哭得连鼻涕都出来了。
越哭越严重,越哭越没有安全感。
却也越哭越不想哭了。
会不会男人都是一个样?
会不会到头来,谁也不会真正把她捡回家?
「你是不是有病?有谁会对你这种烂货认真啊!」第七个男人厌烦地关门。
「我女朋友快回国了,你死赖着不走是什么意思?」第十二个男人冷言。
这种垃圾话说也说不完的。
忘了是谁,大概是一个刚领薪水的上班族开始给的钱吧,小恩自然而然开始用自己的身体赚钱。
赚过夜的钱,吃饭的钱,游荡乱花的钱。
这一收钱,小恩就再也没有寄宿过男人的家。
她自己在靠近旧圆环的小旅社租下一间小套房,省下打理的功夫。
这间小旅社懒得过问她的身分,更没有登记,警察临检都没她的事。
「你不会为我带来麻烦吧?」穿着白汗衫的老板只这么问。
「我不会带任何人回来。」小恩保证。
一旦开始用这种方式赚钱,几乎,不可能再有别的方式工作。
麦当劳打工基本薪资才八十块,政府将基本薪资调到九十五块后,很多福利都取消了。一般便利商店的时薪更低。其实就算将基本薪资调到每小时两百块,一整天打工下来的钱还是吸引不了小恩。
未免也太累了,还会剥夺小恩做白日梦的时间。
小恩最喜欢做白日梦。
梦里有个男人,刚做完爱,坐在床边。
也许有一根烟,也许没有。
但轻轻拍着她的裸背,说她好。
说他今天晚上不会走。
就这么简单。
「不过,我大概真的是烂货吧。」
小恩总是呆呆地结束梦境。
4。
那些花钱买干的男人五花八门,但没有一个在睡过她后,会留下来。
小恩不觉得跟陌生人做爱有什么特别大不了,不过是一堆长短肥瘦的生殖器。
有的客人在完事后会多给一点,有的则会嫌东嫌西少给一点。
对于后者,由于小恩没有靠行,也只能闷着脸接受。
不过前者多一些,因为小恩知道怎么在床上取悦男人。
但也仅限于床上。
她到底还是喜欢跟叔叔伯伯一起出去。
虽然有时候要让老伯伯「起来」需要多一点时间,但比起那些嚷嚷:「什么啊?买你一个晚上当然要多干几次啊!」那种男人还要好应付。
只要小恩有耐心,那些好不容易才出来的老伯伯会很歉疚地,多给一些钱。
至于有些正直着脸孔、用慈祥语气说话的客人,最让小恩受不了。
「你多久没回家了?」
一个退休校长一边叹气:「不要让爸爸妈妈担心,等一下我多给你一些零用钱,今天晚上就回家吧。我们当父母的,看你这样子真的很难过……」
然后,一边将皱掉的生殖器塞在小恩的嘴巴里。
还有一个警察。
一个烂倒掉渣的警察。
不给钱是理所当然,要求却很多。
「你的身分证我已经抄下来了,如果你不乖,我随时把你送去中途之家。」
警察坐在沙发椅看A片,下半身赤裸,上半身还穿着制服。
一只手捺着小恩的头,压向洗都没洗的生殖器。
「……」小恩跪在地上,被迫张开嘴巴。
「说好吃。」
警察的眼睛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瞪着电视上的妖精打架。
「好吃。」
小恩的指甲深深刺进大腿皮肤。
被欺负的情况屡见不鲜。
有一次她被喂了东西,迷迷糊糊间被轮奸。醒来时不仅下体痛得连小便都感灼热,看到放在柜台上摆了几枚意味酬劳的硬币,更是羞愤交加。
还有一次,小恩莫名其妙挨了嫖客一顿揍,揍得连牙齿都掉了两颗。
理由是她长得太像抛弃他的前妻。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说!」那烂人喝得很醉,专打脸。
鼻青脸肿的,加上补牙,害她有一个月不能工作。
不过比起来,那警察还是最坏最坏的大坏蛋。
他对她做尽种种最丑恶的事。
其中一次,就是在做完后把她大字形铐在床上,然后走他的人。
呆呆等着警察回来解开手铐的小恩,就这样一丝不挂睡到着凉。
隔天中午柜台催促的电话响不停,小恩双手被铐,怎么样也构不着。
打扫的阿姨只好把门打开。
那四目相接的一瞬间,小恩羞愤到想立刻跳出窗外自杀。
小恩再也不哭了。
这些坏男人让小恩见识到社会最黑暗的一面,让小恩觉得眼泪简直太珍贵。
只是小恩万万没想到,来自更底层、更黑暗的那个男人——
却让她看见了光。
5。
小旅馆附近有间便利商店,便利商店有条不太称职的流浪狗。
那流浪狗白天叫黄金梅利,晚上叫长飞丸,据说各有典故。
小恩在那里买饮料,有时候会顺手买个肉包子喂它,蹲在地上看它吃。
「长飞丸,你怎么不吃呢?」小恩看着长飞丸。
长飞丸要吃不吃地戏弄着肉包,一下子咬,一下子抓,像在演戏。
小恩杵着下巴,拿着手机拍下长飞丸跟肉包要好的画面。
「它今天吃过了,而且吃得很饱。」
一个绑着俏丽马尾的女店员走出来倒垃圾。
「喔?」
「刚过期的国民便当,店长说让它吃没关系。」女店员用力将垃圾踏扁。
「原来如此。」小恩皱眉。
除了那些坏男人,这个年纪相仿的女店员是少数会主动跟她说话的人之一。
小恩有时候来买饮料,女店员都会借着长飞丸打开话题,寒暄几句。
「今天的眼影画太浓了喔,你的眼睛本来就很大,这样一来效果就太过罗。」
「谢谢。」小恩微笑:「不过……反正也没人看。」
女店员从来没问过她是在做什么的,而小恩也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她可没勇气辩解自己这样的人生之道,也不想招惹同情。
倒完垃圾,女店员才刚踏进店,叮咚,又倒走出来。
「对了,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女店员像是想起了什么。
「嗯。」
「我都还没开口,你就嗯。嗯什么啊?」她失笑。
「反正不会是太难的事。」小恩笑,把「因为我们又不熟」吞进肚子。
「就是啊,上次你说你住附近,那你……白天也会来这里吗?」
「比较不常,我常睡到下午三、四点。」
「……那,你看过白天在这里打工的男生吗?」女店员深深吸气。
小恩想了想:「有两个,你在说哪一个啊?」
「头发常常梳得很整齐,但还是有一小撮从后面翘起来那个。」
「……」小恩抱歉:「你这样讲,我根本没印象。」
「就……比较矮,然后常常在看一些别人不想看的书的那个。」女店员想了想。
「反正就是比较矮的那一个。」小恩还是搞不清楚。
「对。」女店员像是下定了决心,语气有些急促:「你帮我有技巧地问问看,看他有没有女朋友,好不好?要很有技巧喔。」
「这是我的任务吗?」小恩噗嗤笑了出来。
「可以吗?」女店员脸红,双手合十:「拜托你罗。」
女店员转身,一溜烟跑进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装了杯思乐冰。
这是店长也不会介意员工偷偷喝的饮料,反正那些小学生也常偷偷喝了又装。
「挪,请你喝。」女店员笑嘻嘻。
「谢谢喔。」小恩接过。
冰冰的,却很温暖。
6。
小恩坐在西门町人行步道旁,心情格外地好。
这个位置可以说专属于小恩,但如果被其它的女孩坐去了,小恩也不会赶人。
毕竟她还有别的地方可去,
虽然冰沙早就喝光光,但她还是将纸杯捧在手里。
「接到了任务,就代表自己被重视了。」小恩乐不可支,暗忖:「所以明天一定要好好把答案问出来。一定!一定!」
不用说,那个夜班的女店员,一定在偷偷喜欢白班的男店员。
好可爱喔,光是看见那女店员恳求自己帮忙的表情,就值回票价了吧!
不过,要怎么「有、技、巧」问出答案呢?
万一弄不好,那个男生以为是自己喜欢他,不就很糗很糗吗?
「对不起,我好像闻到你身上有女生擦的香水?」……
怪怪的,好像太鸡婆了?
「对不起,我可以问一下你女朋友都送你什么礼物吗?」
不,情人节还很久,这种问题好奇怪。
反复模拟着,小恩不禁紧张起来。
总之小恩很开心,其中最乐的,莫过于自己正夹在刚刚才要发展的爱情中间。
有一份。
「有一份耶。」小恩咬着吸管,笑得东倒西歪。
今天晚上心情这么好,还是不要工作了吧?小恩突然有了这样的念头。
不过……今天是幸运日,说不定会遇到很好应付的客人喔!
好比上上上上次那个害羞的大学生,连保险套都不大会戴,只是在外面磨蹭几下就出来了,给钱的时候好像在逃难,还假装临时有急事……真的很好赚也很好笑。
唉,可是遇到烂人的话就完蛋了,好不容易碰上的好心情就要毁掉了。
就在小恩犹疑不定时,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烟硝味。
还没抬头,一个高大坚硬的影子将她罩住。
7。
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好像听见女人的尖叫声。
台湾人是很勇敢的,周遭的人不约而同往尖叫处走去,然后带回更多的尖叫。
唯独小恩被这道坚硬的影子牢牢压制,呆呆看着影子的主人,动弹不得。
「等人?」那人看着她。
却更像只是将视线的轨道摆向她。
然后又心不在焉地穿过去。
「……没有……不算有。」小恩标准的回答,胸口却感到一阵巨大的沉闷。
那些尖叫开始翻滚,歇斯底里四窜。
这偶遇的两人像是声浪的绝缘体,丝毫不受正在发生的某事件的影响。
那人伸出手,像信手摘花一样,随意将小恩给轻轻拔了起来。
这次是什么样的客人?
小恩的手像是握住一块铁,寒意像电流触进她的神经,撬开了百万个毛细孔。
这股寒意从来没有过。
如果是奥客,现在也来不及拒绝了。
精准形容的话,就是股不起勇气说不,那宽大厚实的手一点也没多用一寸力,却让小恩心生就算想挣脱也无济于事的感觉。
……大概只能闭着眼睛让时间过去了吧。
想到这里,小恩就稍稍放心。
在工作时保持漠然是她的小诀窍。
也是,唯一的诀窍。
那人牵着小恩,笔直地离开西门町的尖叫喧嚣,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
小恩不断分散每次呼吸里空气的重量,让自己不要紧张。
两人走了大约四十分钟,终于转了第一个弯。
这种不知道目的地的走法,让小恩在红绿灯前一停,双腿随即微微发抖。
「我们要去哪里?」小恩很吃力地说出这句话。
「……」那人肯定听见了,却只是照走他的。
幸好过了斑马线,那人就带着小恩穿进这繁华城市的缝隙,连阳光都难以钻入的矮窄小巷,沿着悬架在老旧公寓外的铁梯走上去。
脚步在铁梯上踩出让人心惊的喀喀筐响,小恩有些害怕这斑驳锈蚀的老东西会突然承受不住,一下子垮了下去。
没有挂饰的钥匙孤单地插入锁孔,敲转出任何人都熟悉的金属声。
这种为了省旅馆钱将女人带回家搞的人,小恩遇到得少,不需要经验法则就知道,小气的人要求特别多,好处是不至于太变态。
毕竟住的地方被知道了,山水会相逢。
那人打开门,是一间十五坪大小的套房。
由于除了浴室全无隔间,没有厨房,连遮挡视线的衣柜或电视也没有,看起来格外大。电灯外唯一的电器,就是阳台外的热水器。
里面的摆设没有丝毫特殊,一般单身男子出门在外的感觉。
有点刚下过雨后困在室内的湿气,有点汗臭,但不让人特别讨厌,因为「可以用来舒服过日子的东西」很少。
这样的状态即使不怎么整理,看起来也挺干净。
晾在阳台上的十几件衣服还没收,湿气大概就是从那里渗过来的吧。
「放轻松。」那人用字精简。
「好,我先去洗澡。」小恩说,提醒自己不要紧张。
那人点点头,看着小恩走进浴室。
小恩进浴室第一件事就是将门反锁,这才吐出一口压抑已久的气。
8。
从莲蓬头撒下冲力十足的热水。
小恩坐在蓝色的塑胶浴缸边上冲脚,看着脚趾头慢慢舒活起来,深呼吸,将温驯的热气饱饱地从鼻腔灌进,想象肺部的气根像海草一样冉冉游动。
通常若客人没要求,小恩只在完事后洗澡,那时会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跟洁癖无关,而是热水从古至今的神效。
「真后悔今天晚上还要工作。」小恩埋怨自己。
但现在的状况实在很难放松,不这么一个人独处的话连一分钟都撑下去。
有人说,这种事终究会习惯的。
——标准的冷眼旁观。
话说这男人连价钱都没有问,不是不打算付钱,就是个凯子。
希望是凯子。
小恩双手合十,向她自己幻想出来的某个女神祈祷。
当小恩随手包着大浴巾出来的时候,那人已一丝不挂坐在挂着刚脱下衣服的躺椅上,半睁半闭的眼睛透出黯淡的困倦。
「可以对我温柔点吗?」小恩将大浴巾放在男人的肚子上。
「……」男人面无表情,将浴巾缓缓揉在手里。
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男人就这样轻掩着湿湿温温的浴巾,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看。
活脱就像这房间里最差劲的家具。
「怎么了?」小恩怔住。
「……」男人一点搭理她的意思也没有。
不知不觉,小恩的视线已跳出属于她的第一人称,从旁观察这荒谬的画面。
这未免也太莫名其妙——
一个援交妹缴出浴巾后,只能一丝不挂地看着躺椅上的裸男。
但裸男一整个不想动。
除了局促不安之外,还可以从辞典里找出二十几个成语形容此时的糟糕。
早知道至少也穿条内裤再出来……小恩大悔,这烂房间甚至连张多余的椅子让她坐下都没有。
地板?地板是凉的,而且随着尴尬越来越凉。
这尴尬像一块正融化的冰,从小恩领口背后滑下,脊椎起了一阵哆嗦的麻。
静默持续,墙上的黑白时钟切切切切地刻动。
过了五分钟,两个没穿衣服的男女形成一种难堪又变态的对峙。
视觉的领域毫无变化已彻底呆滞,逼得小恩的听觉跟嗅觉特别敏锐。
隐隐约约,除了黑白时钟的刻动声,依稀从左边墙后、另一个住户那传来歌手康康翻唱张学友的名曲「蓝雨」。
黯淡的星 微亮的天 整夜里无眠
忍不住要对你多看一眼
站在你窗前 心中是她被我遗忘的脸
她说等着我好疲倦
迎着雨点走出你淡蓝色的房间 记得你说离别要在下雨天
就像你已明白有一天它会实现 原谅我不对你说再见
那低沈浑厚的歌声不断重复、重复,从头到尾就只这一首。
除此,小恩闻到一股浓郁的烟硝味。
这种莫名其妙的味道,让小恩无论如何没法镇定下来。
「对不起,你到底……想做什么?」小恩的脚趾蜷了起来,快哭了。
男人的眼皮一动不动,视线却缓缓挪了过来。
「如果没事,我想走了。」小恩蹲下,不想再光溜溜了。
男人这才勉强开口:「等一下,有事请你做。」
小恩抬头,说话时男人的耳朵好像红了。
大概是不想让小恩陷入更深的不安,男人慢慢坐直身体,正面朝向小恩,而视线也毫不回避地盯着小恩的胴体。
这姿势很像刻意凿出来的、自以为帅的石膏像,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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