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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把刀杀手系列-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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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可能有这种事。
很多小说家都会宣称:「现实比小说还要离奇,因为真实人生不需要顾及到「可能性」。」但真正比小说还要离奇的真实人生到底有多少?
小恩有种嗑了药的迷幻感。
「你杀人。」
她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喉咙、嘴唇、牙齿,一点感觉也没有。
连害怕也变得太抽象。
「我杀人。」
他说,语气很干净。
跟「是的,我是个工程师。」差不多的那种语气。
「你真的不会杀我?」
「不会。」他每个字都很慢:「你念故事给我听,你很好。」
小恩不知哪来的勇气,挺起微喘的胸膛,说:「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他们都叫我铁块。」他有点生涩地说。
铁块。
这两个字不够资格称为名字。
却很传神。
「你杀过很多人吗?」
铁块默认。
「你杀人,怎么不用枪?」
「没想过。」
「杀一个人,可以赚多少钱啊?」
她这么问的时候,自己也大吃一惊。
「……不一定。」铁块的声音勉强从牙缝中敲出。
她轻轻摸着铁块暗灰色的手指:「你的拳头很硬。」
铁块任她抚摸。
「怎么会有火药的味道呢?」她很好奇。
那股神秘的烟硝味一直没有消失过,在做爱的时候尤其浓烈。
铁块默然。
「你几岁?」
铁块默然。
「有没有被关过?」
铁块默然。
「这里是刀疤吗?是哪一种刀砍的啊?哗!」
「你有被子弹打到过吗……对不起,是这里对不对?还有这里。」
「你举重都举多少磅的啊?」
「你是不是看不懂字?还是懂一点点?台湾人还是外国人?」
「对了,你以前有当过兵吗?还是国外的佣兵?」
无论是什么问题,铁块不再说话了。
小恩没有感觉到铁块有一丝不耐,更没有敌意。
或许铁块只是很单纯地不想说话,要不,就是用光了今日说话字数的额度。
倒是小恩,她好像一点也不怕了。
不过面对一个不肯说话、却不介意大眼瞪小眼的职业杀手,即使不再感到恐惧,也很无聊。一无聊就很容易尴尬。
如果像平常一样银货两讫便一走了之,那也没什么。而且更好。
没有援交妹真正喜欢跟拿钱搞她的男人说话,最好是射完擦干净就走。
但小恩并没有一定要回去的地方。
没有人在哪里等她。
更重要的,小恩有点莫可名状的兴奋。
「那个小说,蝉堡,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铁块皱眉。好像问了不该问的事情。
小恩靠近,大着胆子说:「你还有很多吧?蝉、堡。」
「……」铁块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小恩微笑。
她很想读完蝉堡所有的故事。
最好的,甚至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
「你想要重听一次所有的蝉堡吗?」
铁块瞪大眼睛。
小恩掩不住嘴角边的小勾,说:「我可以重念一次给你听。」
如她所想,铁块立刻从躺椅上坐起,用生怕她反悔的焦切速度从底下捞出一个鞋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大叠写满故事的A4纸。
小恩感到有些好笑,那么宝贝的东西,竟就这样放在连个锁都没有的鞋盒里。
「嗯。」铁块勉强从明天的说话额度里,预提了一个字。
「有水吗?」小恩光是看到这叠故事,就觉得很渴。
铁块怔了一下,随即会意过来。
他冲进浴室,一阵冲水声,再出来时已抓着盛满自来水的漱口杯。
「……」小恩看着塑胶漱口杯,看看铁块,勉为其难喝了一口。
铁块重重闭上眼睛。
于是又开始念故事了。
这个神秘的故事章节错乱,叙事迷离,场景看似扎根在美国内华达州的绿石镇,来自公元1976年,却又东奔西走。
沙漠,繁城,地底,监狱,巨脑,巨船……
犹如跳跃的火焰,给那流焰轻轻扫到,便即狂烧成另一个灼热暴躁的故事。
杀戮,囚禁,游戏,双胞胎,怪物,分裂……
小恩原本很有耐心,保持稳定的速度。
但想侵犯下一句话的视觉欲望,逐渐超越用唇齿逐字读它的平衡。
于是越念越快,却念越急。
专注用听觉跟踪故事的铁块,全身开始渗汗。
他的想象在加速的过程里再无法保持姿势,几乎要踉跄飞行起来。
那股烟硝味随着汗水的蒸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随着不同章节故事的大量松脱、无法直接串连、甚至还开始碰撞、激烈矛盾;半小时后,小恩的思考也被重新拆解、中断、错乱,念故事的速度明显锐减。
这一慢,铁块全身虚脱,脚下早已被热汗湿了一片。
再念半个小时,鞋盒里的蝉堡还有三分之一没有读,突然一阵鼾声。
铁块恍惚睡着了。
而小恩也正好失去了往下读的力气。
这故事精彩,却因章节阙漏变得好复杂,恐怕不是一口气能读完的,她想。
他睡了,钱也拿了。
她也该走了。
小恩有个念头,她想将蝉堡偷偷拿回家,或至少拿去附近的便利商店影印复制一份,毕竟这个奇妙的故事不知道出自何处,搞得这么神秘,应该不是在网路上可以用google搜寻得到。
只是她有个预感。
她还会遇到这块杀人的铁。再见面时可不想用求饶开始。
她将奇异的小说纸稿放回鞋盒,摆回躺椅底下收好,有点恋恋不舍。
「一个职业杀手,怎么会在我这种女孩旁边睡得这么熟?」小恩看着他。
铁块的皮肤又因深度熟睡而发烫,像个玩过头的小孩子。
离开的时候,巷子沁凉的晚风未能将她带回真实的世界。
唯一跨越梦境与真实的东西,大概是皮包里那十六张千圆大钞吧。
15。
回到廉价的小旅社,她迫不及待打开电视,很快就找到回放的社会新闻。
为了客人打炮的隐私,汽车旅馆并没有监视器正对着柜台,所以没拍到铁块行凶的画面。死者的头部被马赛克盖住,但记者夸张的用语将死状淋漓尽致地形容出来。
三立新闻台:「脸部全毁,凶手好像是用了小型炸药。」
TVBS新闻台:「太惨了,根本看不清楚原来的样子。」
东森新闻台:「好像是铅球近距离砸中了死者的脸,而且是反复地砸……」
民视新闻台:「除了脸部的重伤,死者的肩膀也严重骨折,惨不忍睹。」
中天新闻台:「脸部的骨头几乎全部碎裂,满地都是乳白色的脑浆。」
至于死者的身分,根据警方的说法,是一个叫黄志伟的媒体记者。
不晓得这个记者是写了哪则新闻得罪了谁,对方要用这么残暴的方式要他的命?媒体同业讳莫如深。至于一个媒体记者,怎么买得起价值三百万的宾士轿车,又怎么会随身带枪,也是警方继续追案的重点。
不过这都不是小恩关心的东西。
铁块杀掉那个记者,只是因为职业需要。
就跟自己一样,跟谁谁谁做爱,不如说是跟钞票做爱。
真正的凶手,应该是幕后花钱的人。
那些新闻画面仅仅是小恩回忆发生一切的辅助。
什么样的人会「变成」职业杀手呢?
冷血?
或许有一点吧。但铁块不像是坏人,比较接近没有丰富感觉的人。
比起每一笔单都至少千万的月,铁块看起来好像也不怎么收入优渥。
像铁块这种赤手空拳就能完成任务的人,在「业界」应该是顶尖高手吧,怎么会住得那么简单?没有冷气,没有洗衣机,没有冰箱,没有微波炉。衣服、牛仔裤跟皮包都不是名牌,质感也很粗糙。一定也没有车。
对了,连电视都没有。
明明做一样的事,月久久杀一次人就可以过得很好,还有两千多万人拍手叫好。社会公器媒体当然得批判他,骨子里爱他爱得要命,毫不吝啬用大快人心等用语平衡掉那些装饰门面的假批评。
铁块则是劳碌命,距离上一次杀人才两天。说不定这两天间还杀了另一个人,只是没有上新闻而已。
记者还直接称他为杀人凶手。没一个人挺他。
最烂的是,付钱给铁块的人一定是欺负他。
小恩竟有点生气。
如果有人只付两百块钱就想上她,她一定当场走人。一样的道理。
此时,电视画面 小恩看着警方根据柜台小姐的笔录所画的画像。
「拜托,一点都不像好吗?!」
那个柜台小姐一定是太紧张了,跟警察说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当时她缩在桌子底下一动也不敢动,恐怕连铁块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勇气站起来确认吧,因为新闻完全没提到铁块走的时候,还从后面的车子里捞走一个女孩……
至于原本那个想带自己开房间的墨镜男?
算了吧。
不管怎么将援助交际大费周章掩饰成一夜情,道德上也过不了关,他根本不可能跟警察说什么。
「不过,我知道你住哪里。」小恩自言自语。
如果主动去找铁块,他会怎么想呢?
如果每次去找他,都有十六张钞票可以拿的话,也不是坏事。
反正铁块一定很欢迎,因为她会很勤劳地念故事给他听。甚至念到他睡着为止。
但这种主动敲门讨上讨钱的援交妹,好像从来没听说过呴。
小恩胡思乱想,突然觉得今晚好累好累。
身子往旁一摔,眼睛闭上。
黑暗中,第一个画面,是蝉堡里恐怖的双胞胎。
第二个画面,是铁块赤裸裸坐在她面前乞讨故事的眼神。
小恩将脸埋在枕头下。
「……下次换我找你好了。」
16。
这次去药局前,不像上次那么慌慌张张。
她习惯性走进便利商店买饮料。
头发的状态始终很糟糕的工读生趴在让客人用餐的简食桌上补眠。
夜班女工读生心仪的乳八筒则坐在柜台后,聚精会神看着一本叫「搞砸事情很简单」的怪书,鼻子跟嘴唇间夹了一只原子笔,嘴因此半嘟了起来。
而乳八筒的手肘下,正压着那本蓝色的工作记录簿。
结帐时,小恩特意瞄了那叠快卖光的报纸。
今天苹果日报的封面不是街头杀人,而是一个国中女生被班导师性侵的丑闻。
刊头照片放得很大,虽然有一条黑线横过女学生的眼睛,但还是很清楚知道女学生长得很漂亮。至于犯罪的男老师就没这种礼遇了,不仅全名曝光,还附赠一张笑得阳光灿烂的大头照。
标题很耸动:杏坛丑闻!惊爆导师对国中女生与荒淫的课后辅导!
「怎么封面不是放昨天晚上那个……街头杀人的新闻?」她随口说。
「这个问题问我就对了。」乳八筒刷过饮料条码:「二十块。」
「喔?」小恩将两个铜板放在桌上。
乳八筒打开收银机,在发票机的切切声中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不是特别耸动,有点色情的犯罪新闻比杀人放火的新闻,销售的速度要快两倍……至少。要知道虽然网路已经非常发达,但还是有很多人跟网路不熟,要接触色情的资讯买份报纸还比较有效率,还相当有真实感。」
「……有那么夸张吗?」
「天知道有多少人会看着性侵害的示意图自慰。」
小恩瞪大眼睛,这个工读生还真敢讲。
「跟总统被炸弹炸死的新闻比起来呢?一个未成年少女被坏同学轮奸的新闻还是卖得更好吗?」
「虽然总统不可能被炸弹炸死,不过我还是回答你。」乳八筒自信满满地说:「色情的头条卖得比较好,但如果大家都把总统被炸死的新闻放头条,你却独独不放,那也未免不伦不类。所以万一万一有一天总统被爆头了,苹果还是会把总统的照片登在头版的。」
「那我问你,既然一样都是杀人,为什么前天在西门町,职业杀手一拳杀掉黑社会混混的那个新闻,怎么可以上头版?」
「答案显而易见。最重要的是有人用手机拍下凶手的照片,只要有图,记者就可以写个谁看了都不敢相信的故事。再来就是,前天凶手杀人的地点很夸张,比起本来就容易出事的汽车旅馆,人来人往的西门町就有爆点多了。」
有点道理,小恩问:「你怎么懂这么多啊?」
乳八筒可得意了:「首先,由于我是个便利商店店员,又是白天班的,自然对报纸销售的状况非常了解。再加上我个人的资质很好,研究一下报纸头版的新闻运作方式,也是很合乎逻辑的。」
这年头,模仿星爷的电影台词已是每个人的习惯。
「再来呢?」
「再来就是我看了很多书,当然比较聪明啦。」
「为什么要看很多书啊?」小恩硬生生把「虽然都是一些没用的书」这句话吞进肚子里。
「在大城市安身立命可不容易,我们乡下来的,要更有竞争力,要更了解这个世界一点,当然就要比你们都市人多看一点书啊。什么书都看,怎么样也不吃亏吧。」乳八筒这才将发票交给小恩。
小恩接过发票,打量着乳八筒。
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夜班女工读生所说的,是一个相当沉默寡言、只在工作记录本上尽情罗唆的人。而是完全的超级爱讲话。
「谢谢。」
「不客气。」
就要走的时候,乳八筒突然又唤住小恩。
「对了,这份问卷。」
乳八筒从口袋里拿出,一份绉褶过多的A4纸。
「……嗯?」小恩接过。
但上面一片空白。
「对不起,我没有女朋友。」
「啊?」
「原本我想快速交一个女朋友帮你填问卷的,但想一想还是太赶了。」乳八筒有点抱歉:「对不起,没能帮上你的忙。」
小恩怔了一下,却没接下那张皱皱的空白问卷。
「?」
「不用了,你收着吧,有一天你交女朋友了再帮我填。」小恩想笑。
乳八筒点点头,用很坚强的表情说:「一言为定,我们乡下人最讲义气了。」
小恩的心情意外的好。
她迫不及待将这个小小又大大的好消息,跟夜班的女工读生说。
此时一个老伯走进便利商店,一开口就要买香烟。
小恩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看了很多书,对奇怪的味道有没有研究?」小恩有点期待。
「我没看过很畅销的那本法国小说,不过,我家倒是有一本,作者是宫本喜四郎,他针对很多味道写了很多一点都不感人的小故事。不过这显然不是重点,你想问什么?」
「如果……一个人的手会发出火药的味道,最可能是什么原因啊?」
「火药的味道……你怎么知道是火药?」乳八筒沉吟,一边帮老伯将香烟结帐。
「应该是吧?有点像硫磺,对了,泡温泉的时候有闻过差不多的味道。」小恩等着:「但比硫磺还……该怎么说,还要更鲜明一点、浓一点吧。」
那趴在桌上补眠的工读生则从头到尾没醒过来,非常安详。
「这只有两种可能喔。」乳八筒将发票跟零钱递给老伯,不疾不徐地说:「第一种,就是他刚刚泡过温泉。第二种,就是所谓的烟硝反应了。」
「烟硝反应?」
「这是我在李昌钰写的犯罪现场鉴定还是勘验的书看到的,大概是说,一个人若是开枪,火药会以高速喷溅到他的手上,至于味道有多重,就看被火药喷到多少吧。」乳八筒皱眉,回忆道:「烟硝反应会残留在手上长达二十四小时以上,据说不管怎么洗手都洗不掉,肥皂、清洁剂都没用,只能等味道自然消失。所以啊,警方有时候若在案发初期就锁定了特定的嫌疑犯,就会用仪器检测嫌疑犯的手上有没有烟硝反应,当作是很重要的辅助性证据喔。」
「开枪?」换小恩皱眉了。
这就怪了。 铁块没有用枪,这是她亲眼目睹。
即使仅有两次短暂相处,在想象里,也很难勾勒铁块用枪的样子。
「怎么了?」
「有没有可能,一个人天生的味道就像是火药?」
「硬要说有可能也是可以啦。人的体味应该也是五花八门,认真分类的话狐臭也可以分为十四种,发香也有二十八种之分。但火药?我只能说,太牵强了吧。」乳八筒搔搔头,说:「你是在比喻一个人的脾气很坏,所以闻起来像火药吗?」
小恩有个新奇的假设。
「假设喔,只是假设喔,如果一个人的手会发出火药的味道,那……如果拿打火机烧一下,会不会就这样爆炸?」她感到兴奋。
这下换乳八筒愣住了:「我实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小恩笑笑走出便利商店,留下乳八筒不知所谓的耸肩。
她在心中默默激动。
像她这么平凡无奇的女孩,竟然遇见一个这么有特色的职业杀手。
他的拳头,厉害到足以发出火药的刺鼻味。
那种拳头,在漫画里应该可以称为……「拳枪」吧!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
突然在这个世界上,也想偷偷握紧些什么。
17。
「真的很谢谢妳!」
女工读生抱住小恩,牢牢的,紧紧的。
今晚小恩什么也不想做,窝在旅社里看电视、吃零食、然后再接再厉看电视,好不容易终于捱到到这个时候才又出门。
为的就是,享受女工读生用力称赞自己的感动。
两个女孩坐在便利商店店门口的石阶上,长飞丸则在骑楼走来走去,既没有要离开,却又觉得一直趴着很无聊。巡逻似的。
看着女工读生开心的模样,小恩觉得自己也快飞了起来。
「虽然我搞不懂妳为什么会喜欢他,不过,祝福妳。」小恩流露羡慕的神采。
「哎呀,祝福什么啊。」女工读生脸红红,说:「我们又不是什么,什么也不是,就只是单纯的同事。而且……还不是一起上班的同事。」
是啊,只不过是知道对方没有女友,如此而已。
「有想过换班吗?」
「不可能,我白天要上课。」女工读生很快就回答,显然也曾考虑过这件事:「而八筒晚上还要兼差另一份打工,根本不可能调班。」
「喔。」
女工读生像是想到了什么,匆匆转身进店,出来时手上拿着两大杯思乐冰。
「差点忘了请妳,嘻嘻,谢谢呢。」女工读生帮小恩插上吸管。
「我不客气啦!」小恩得意地喝了一大口。
深夜的便利商店很寂寥,若不是有小恩相陪,就只有广播电台的声音。
虽然不算真正认识,也没有什么象样的自我介绍过,聊天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然而女工读生与小恩用寂寞相逢,自有一番相惜的感觉。
女工读生打开蓝色的工作备忘录,与小恩一起分享。
虽然小恩对那些密密麻麻的日常生活记述一点也没兴趣,不过还是笑笑跟着看。看着看着,她开始担心,如果女工读生知道现实生活里的乳八筒,跟备忘录里的乳八筒如出一辙、都是啰唆至极的人,她恐怕会幻灭。
「虽然他没有女朋友,但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跟他有……一点点开始的机会?」
女工读生杵着下巴,嘟着嘴,任谁都看得出来是幸福的小烦恼。
小恩的脸贴着膝盖,咬着吸管,看着工作备忘录里描述某天黄金梅利的早餐。
「为什么……同样的一条狗,他叫牠黄金梅利,妳却叫牠长飞丸啊?」
「他很爱看啊,所以就用了海贼王里鲁夫他们坐的第一艘船当作狗名吧?我呢,也爱看漫画,不过我最喜欢的是,我家有一整套喔,以前旧版叫,我也有收集。」女工读生说着说着:「所以我就用潮与虎里跟主角并肩作战的大妖怪当作牠的名字啊。」
这些,都是小恩早就知道了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们明明知道对方都用不同的名字叫这条狗,却还是不肯让步,要用自己的叫法叫牠啊?」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耶……被妳这么一问,好像有点怪怪的?」
「也不是不可以啦,只是觉得……那牠都不会错乱吗?」小恩看着这只等同被这间便利商店领养的狗狗。
牠显然从未洗过澡,看起来却也没脏得太过分。
「我也没想过这个问题耶。」女工读生皱眉:「名字对狗来说很重要吗?」
「如果你们觉得不重要,一开始就不要取名字才对吧。」
「如果不重要,叫什么好像也无所谓?」女工读生想了想,说:「要我从现在开始叫长飞丸叫黄金梅利,也不是不可以啦,只是会有点怪怪的。」
「名字随随便便地换,狗狗知道了也会有点难过的吧。」小恩颇不同意。
两人开始绕着这个问题打转,一下子又牵扯出很多问题。一个问题又扯出好多明明很普通却又充满矛盾的小问题。小问题之内又是好多大问题。
如果有个语言学家还是哲学家也在现场,准能发现不得了的意义盘在里头。
突然,小恩随口说:「我觉得,妳可以跟他讨论这个问题耶。」
「是吗?不会无聊吗?」女工读生
「我觉得他那种人一定有很多很多话可以说的了。」小恩看着思乐冰冻结空气、滴在地上的水渍:「而且,说不定这条狗……不管叫什么名字,都是你们唯一共同的话题吧。」
唯一共同的话题啊……女工读生若有所思。
「那我要怎么跟他讨论啊?」女工读生有些苦恼,说:「我下班的时候就是他上班,我还要立刻赶回家准备上课,如果不能好好聊,干脆不要聊好了。」
「我觉得妳可以在工作备忘录里,把自己想说的话也写下来啊?」小恩的手指敲敲工作备忘录的蓝色合成塑料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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