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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把刀杀手系列-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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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学家布希亚预言的「虚拟即是真实」、「战争不过是在媒体上发生与结束」的后现代拟真状态,在月精密的操作下得到荒诞的印证。

「鸟击计画弟兄注意,一只秃鹰突然改变方向朝一楼大门移动,请将所有弟兄调往大门准备,重眩槐椋河ド砩弦伤瞥钟斜盐铮苄植灰咏挥形O崭裆蔽蘼邸!乖抡庖凰担稚纤幸厣矸值谋阋戮欤家蛭斐5闹宸从Ρ┞读诵凶佟

月的手指在电脑触控板上移动,点下饭店警报系统的红色视窗。

饭店登时警铃大作,自动洒水系统同一时间喷落出水。

四个笼鸟计画的第一时间冲进叶素芬房间里,荷枪实弹大叫出状况了,而叶素芬则与一票不知所措的律师面面相觑。

「怎么会是这样?」叶素芬脸色铁青,看着獐头鼠目的律师代表。

「我……也不知道,不该是这样的啊!」律师代表大骇,插在口袋里的手已暗中拨按手机。

真是要命的变化。

此时街上三辆厢型车全都冲到饭店大门,几个鸟击计画的刑警鱼贯跑出,各自寻找掩护,神经兮兮地持枪警戒。一个队长似的人物正对着对讲机大叫请求支援,神色紧绷。

很好,负责鸟击计画的警察们全都如预期挤到了饭店大门,被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炸弹客给吸引住所有的注意力。

「紧急状况!一只秃鹰在B7区引爆了身上的炸药,不!更正!秃鹰是手持丢掷式炸药,正前往鸟窝!秃鹰持有多枚炸药,请笼鸟计画的弟兄迅速移动母鸟!注意!按照撤退守则迅速移动母鸟!」月用惶急的语气大叫。

语毕,担纲笼鸟计画演出的四个刑警立刻打开房门,团绕着叶素芬与一票脸色苍白的律师来到狭窄的走廊,紧张望前,又焦切看后。

炸弹啊,真是太棘手了吗?月笑。

「笼鸟弟兄请按照撤退守则经由D区移动母鸟!分局已经派遣警力在饭店后街等待母鸟,不要惊慌!C区,不!D区!重眩淮危荄区!D区目前十分安全!」月的语气夹带刻意冷静的隐性惊惶,这样的声调比起大吼大叫,反而更叫人容易紧张。

月站起,走到狙击枪旁。

此时的月,背脊燃起了一阵不安的闷火。

「你真的是月。」

彦琪的声音,带着兴奋的剧烈喘息。

月冷静地缓缓回头,肩膀一个若有似无略沉,一把小刀已经从手錶的扣环上解开,暗扣在左手食指与中指之间。

彦琪拿着手枪,气喘吁吁站在安全门旁,长发被回风吹得很凌乱。

彦琪手中的枪口,自然是对准了月。

在这种距离,即使是从没杀过人的小天兵警察,也能轻易击中自己吧。月想。

但吉思美教他的基本掷刀术,月可没因为用了枪就搁着。

风很大,必然会影响飞刀行径的角度,但他的意志会将刀子带到正确的位置。

「请你别开枪。」月淡淡地说,可能的话,他不想掷出手上的利刃。

「好啊!」彦琪爽快地把枪关上保险,插回腰际。

月倒是傻住了。

这小天兵来做什么的?

此刻的他却已无暇去想这个小天兵怎么知道自己是月,又怎么知道自己此时此刻会在这个天台。因为他该做的,还没有完成。

时间越来越紧迫。

摆在地上的笔记型电脑,不断传来警察与叶素芬等人在楼梯间快步移动的画面,而警方频道里都是仓促的相互确认声,饭店里的其他客人也被没有停过的警铃声与落水弄得大惊惶,全都挤到了走廊上。

一团混乱。

关键时刻,绝不能栽在这个小女警手上。

头一次,月感到空前的焦躁,听到了自己不断自内敲击胸膛的心跳。

「你在忙对不对?我一听警方频道里的胡说八道,就知道是你在搞鬼呢!」彦琪走上前,热切地想看看月摆在天台上的一堆新奇傢伙。

「别靠近!」月脸色一沉,亮出手中的刀:「再靠近的话,别怪我动手。」

彦琪一愣,但随即吐舌笑道:「月才不会杀一个无辜的小老百姓呢。」

月脸色铁青:「不要再靠近,把枪扔在地上。」眼神凌厉。

彦琪从善如流,不仅把枪轻轻放在地上,还高高举起双手,身体像选美般绕了一圈,说道:「你要杀叶素芬就专心做事吧,我现在暂时替你把风。」

「……」

月看着彦琪放在地上的手枪,又看了看一副明摆着不怕自己的彦琪,突然觉得自己严肃的举动非常丑陋,非常失控。

月叹了口气。

「罢了。如果你要逮捕我,请等我开完这一枪。」月转身,蹲在地上,专注地调整架好了的狙击枪。

彦琪还真的不敢继续靠近,因为她怕月因为太在意她的存在而失手,那样就惨了。彦琪静静地蹲在天台旁,双手放在头上,像只做错事的小兔子。

背对着乱入的彦琪,月的心情眩拥搅思蓿难劬θ员灸艿鼐劢乖诿樽季道锏氖旨埽粑步ソテ轿取

估计还有四十五秒到一分钟,目标到位。

「你不怕我?」月玻鹧劬Α

「月只杀该死的人。」彦琪小声地说。

「但我可能会为了整个社会的正义,必要时牺牲掉你也在所不惜。」

「不会。」

「?」

「你是月,不会让我失望的月。」彦琪扮了个鬼脸。

「你是个警察,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月禀住气息,整个人跟枪融和为一体,周遭的空气无声无息地包覆住月与狙击枪。

「不知道,我现在很紧张。喂,你专心一点啦。」彦琪不敢太大声,头却一直好奇地往前探,很想看个清楚。

混蛋,月发现自己正在笑。

「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警察。如果栽在你的手上,我也认了。」月玻а郏笫只踊樱疽庋彗骺拷约骸

彦琪眼睛一亮,兴奋地跑上前,来到月的身边,从上头看着饭店周遭的街道。

即将目睹偶像替天行道的瞬间,彦琪紧张得黏在天台上墙。

「要我帮忙倒数吗?」彦琪咬着嘴唇,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惶恐。

「嘘。」月又笑了……真是太混蛋了。

突然,彦琪的眼睛瞪大。

瞄准镜里,突然闯进了一台黑色厢型车。

厢型车没有减速,就这么撞进饭店后门!

28。

「那是警方的车吗?」月的身形不动,保持在随时可以开枪的状态。

「不是!」彦琪傻眼。

饭店里,响起一长串激烈的恐怖枪响。

月瞥眼看着笔记型电脑上的「真正」监视画面,愣了一下。

饭店后门小厅堂,满地喷飞开的碎玻璃。

厢型车车门已开,里头跨坐着几个手持冲锋枪的蒙面客,一时火光大作,几个穿着深色西装的律师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剧变,被子弹扫成了马蜂窝。

「糟糕。」月暗道。

蒙面客同样冷血地朝着笼鸟计画的四名刑警开枪,刑警完全被突然闯进的厢型车与暴徒给震慑住,几乎没有做出抵抗就遭到冷酷的格杀,瞬间被乱枪打死。

黑色的液体迅速在地上扩染开来。

「我的同伴……」彦琪无法呼吸,在指缝中看着惨剧发生。

唯一没有倒地就死的,是目瞪口呆的叶素芬与律师代表。蒙面暴徒动作粗鲁地架起他们俩摔进车子。关门,倒车!

黑色厢型车急转,就这么「挟持」叶素芬与律师代表冲出饭店后门。

月当机立断,手指连扣。

两发子弹勉强击碎了厢型车的后窗,一个坐在最后面压阵的暴徒登时爆头毙命。厢型车并未因此减速,反而打开窗户朝四面八方火力扫射!

月与彦琪,就这么看着暴徒嚣张地扬长而去,留下满地的发烫弹壳。

「注意,各单位注意,秃鹰从饭店后方有接应架走了母鸟。笼鸟计画队员全数丧命。请尽速追捕一辆往西走的黑色厢型车。注意,秃鹰极度危险,至少有三人持冲锋枪犯案。完毕。」月沉着地说完,遗憾地放下对讲机。

不,不是遗憾。

月发抖的手,几乎要捏碎手中的对讲机。

阴谋。

根本就不是挟持事件,而是以人命为代价的预谋脱逃。

而自己,竟然阴错阳差地成了帮凶。

「我的同伴死了……」彦琪脑中一片空白。

此时饭店大门口的鸟击计画刑警一阵重新佈置的骚动,上车的上车,还在眷恋饭店门口的警员兀自呆呆望着。

突然连声惊天爆响,警方的厢型车被剧震掀离地面,其中最靠近大街的厢型车甚至直接爆成一团火球。

火屑纷飞,铁片凌碎。

一辆绿色的改装车疾驶而过,往另一个方向逃走,轮胎上冒出灰黑色的烟。这群劫匪竟然凶狠至此,如此暴力地阻绝警方的及时追捕。

月的瞳孔,映照着橘色的火焰。转身,背脊重重撞在台墙上。

「追不上了。他们一定会连续换车,接下来就是坐船出海了。即使是颱风,也会有船愿意冒险出去的。」月悔恨不已,看着乌云密佈的天空。

如果暂时出不了海,只要事先规划好,藏匿到颱风过后再偷渡也不是难事。

完全,失败了。

十分讽刺的,积聚在乌云顶上的雨水在此刻,以雷霆万钧的气势滂沱轰落,随即迅速被猛烈的强风横向扫开,席卷了整个城市高空,淋在月与彦琪的身上。

自己终於失手了。

终於辜负了社会对现世正义的向往。

月靠在天台边,眼神空洞地看着一旁的狙击枪,任横向吹卷的大雨击打在自己身上。所有的仪器都湿了,但他不在乎,只是躺在悔恨的漩涡里。

雨声,风声。

彦琪站了起来。

「我们走。」彦琪拨开淋湿垂落的浏海,气势逼人。

有那么一秒,月以为这位天兵小女警是要逮捕自己归案。

「只要你开车够快,我绝对可以找到叶素芬!」彦琪伸出手。

29。

时速一百三十公里的飞车,在台北市区奔驰着。

彦琪拿出素描本跟蓝色原子笔,竭力平静下来。

「你怎么有把握知道他们会去哪里?」月握着方向盘。

「我不是已经找到你了吗?」彦琪闭上眼睛,不断回忆着叶素芬的行为举止。

「……」月看着前方,专注地超车。

「献丑了。」彦琪手中的原子笔震动。

月突然有种感觉。

自己会执着练习飙车,或许就是为了这场追逐。

叶素芬看着车窗外,强风将路树拦腰吹倒。

草绿色休旅车行走在人烟稀少的产业道路,预定绕远路到暂时的栖避所,再进一步确认船老大对出海的评估。

劫匪除下面罩换装成寻常人的模样,冲锋枪则摆在后座下方。

叶素芬的脸色早已从煞白变成粉嫩的好气色。

按照预定计画,三分钟前劫匪已换车隐蔽行踪。那名被月狙杀死去的夥伴则被孤零零丢弃在黑色的厢型车上,大概再过半小时才会被迟钝的警方发现吧。

……对於月,真的是分毫都不能大意。如果车子不是直接冲进饭店后门,而是挡在后街外头抢人的话,叶素芬早就在狙击枪下一命呜呼。

现在已经安全,就只剩下逃出这个海岛的时机问题。

大雨持续,只是被强风扫得抬不起势来。

「老闆,我应变得还行吧?」律师代表颇有得色,手中还拿着手机。

「有你的,接下来就是嫁祸给月了。」叶素芬微笑,心中盘算着下一步棋。

「没错,晚点我来个惊险的「逃出生天」,怎么跟媒体和警方解释的说词都想好了。月这次杀了这么多警察跟律师,可不会是全民英雄了,而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过街老鼠。」律师代表笑笑,将手机递给叶素芬。

叶素芬哼了一声,接过手机,依约又转帐了三成款项。

原本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大圈仔劫匪,就打算在叶素芬等人离开饭店出庭的瞬间开车冲出来抢人。这些劫匪所备置的火力远大过於警方的想像,在两条街外还有其他劫匪可以接应掩护的火力。

但就在月提早在出庭前引爆虚造的饭店危机后,负责委託劫单的律师代表及时拨出了电话,让这群机灵的劫匪快速更动了计画。且顺着月拨开警力的巧合,这群悍匪加倍顺利地「劫」走了叶素芬跟律师代表,原先预备支援的火力也适时将准备追出的警方炸了个稀巴烂。

「这几个月,过得真不像人。」叶素芬憎恨地看着车窗倒映的自己。

等到潜逃出境,或许换个身分,自己就用那笔一百辈子都花不完的掏空巨款,舒舒服服地当个低调却奢华至极的皇后吧。等到月被警察逮到杀死,自己再出面,好好嘲弄一下这个对她极度不友善的小岛。

「……」

叶素芬自己也没想到,计画进行到了这里,她却没有太多欣喜的心情。

取而代之的,是无法遏止的巨大憎恨。

没错,一定要恣意嘲弄一番……叶素芬冷笑。

「咦?」开车的劫匪看着后照镜,一辆快速逼近的白色爱快罗密欧。

一把银色手枪伸出车窗。

「上帝会原谅我的………………那是祂的职业。」

月引述德国诗人海因希的话。

微笑,子弹击出。

30。

精准的弹道,一发就让草绿色休旅车的左胎爆破,在强风中整个打滑翻覆。

白色跑车瞬间甩尾,超过正在翻覆中的休旅车。

副座的车窗早已拉下,彦琪紧贴椅背,月的手枪直接往旁一开。

彦琪看着要命的子弹飞掠自己面前,穿入正在倾斜的休旅车车身,将驾驶座上的劫匪拦腰击毙。

休旅车翻了整整两圈,最后惊险地卡在产业道路侧边的边栏上。翻覆的力道再大些,整台车就会滚落到陡峭的下坡,直达地狱。

「别下车。」

跑车回正,已挡在山路中间。

月开门,慢条斯理走向翻覆毁损的休旅车,手中的银枪轻松写意地扬起。

咻、咻。

在大雨中,微不足道的两声枪响。

两个冷血的劫匪尚未从翻车的惊愕中回过神来,脑浆就从后脑勺朝四方飞溅,毫不废话地瞪大眼睛,愣愣看着两道眉毛中间的黑点。

单纯凶暴的武装劫匪遇上真正的杀人专家,是不会有什么像样的对决的。

在强风中踩着自信优雅的步伐,月走到车后门,用枪柄敲碎早已龟裂的玻璃。

后座,叶素芬与律师代表全都吓得无法动弹,外头的冷风一下子灌进,犹如死神的镰刀逼近喉咙,连灵魂都寒毛直竖。

而死神,正在车外淋着雨。

「你是帮凶吧?」月看着眼神呆滞的律师代表。

「不,我是……」律师代表面如土色。

「真差劲的遗言。」月扣下板机。

子弹近距离贯进鼻腔的巨大冲击力,将律师代表的颈子往后猛力一扯,喀啦一声倒挂,鲜血与乱七八糟的乳白色脑浆,稀哩哗啦喷泻在身后。

月冷冷地看着面色惨白的叶素芬。

他在等着她的遗言。

很少有这样的近距离,可以让他将目标最后的嘴脸瞧个清楚。

「五十六亿,全都拿出来给你……」叶素芬颤抖不已,连话都说不清楚。

月感到非常好笑,也非常酸苦。

「如果你早就肯将五十六亿拿出来还给投资人,今天根本就不必坐在这里,跟我的子弹说出这种不三不四的遗言。很遗憾,请你闭上眼睛。通往诱惑的门,都是宽大的………………若记不住这句话,下辈子还是别当人了吧。」

月的枪,毫不留情地指着叶素芬的脑袋。

叶素芬脑子一热,眼前俱黑。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过去记忆压缩爆发一转即逝的回光返照。叶素芬心里想的,全都是无可救药的边缘挣扎………………逼近愤怒的挣扎。

「你怎么可以用手中的枪决定一个人的生命!」叶素芬惊恐,几乎要惨叫。

「杀了你,至少有一件事是确定的。」月的大衣被强飞吹起。

「?」叶素芬张大嘴巴。

「那就是,你以后不会再犯。」月朝车内扣下板机。

收起,踩着雨水,转身走向白色跑车。

跑车车上,彦琪打了个冷颤。

月的身子一晃,斜斜地往跑车车身轻靠。

这感觉……

「喔?」月往麻麻的颈子一摸,果然。

一枚吹箭没入月的颈椎,特制的神经毒迅速终结了月的所有应变。

没有别的可能了。

31。

「终於见识到了月的手段,真的是非常惊人。」

树顶,一道削瘦的黑影快速绝伦地攀跳而下,落在月的五步之远。

水花溅起,兽的黑。

一个拥有无限鬼影之称的恐怖杀手,豺狼。

月用最大的意志力坐下,看着蹲在地上打量状况的豺狼。

月的身体渐渐变得不像是自己的,脖子以下几乎都失去知觉,但意识却分毫不受影响……蹲在自己面前的,真不愧是善用神经毒吹箭的野性杀手。

如果有一个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跟踪自己,直到最后一刻才现身给予致命一击,除了豺狼,还真不做第二人想。

「应该还可以说话吧,我没有痲痹你的语言系统,更没要立刻杀死你的意思。」豺狼像野兽一样的脸,带着些许尊敬的笑意。

豺狼留着如兽毛的长发,赤裸的上身套着黑色的老旧皮夹克,被割花的黑皮裤,赤着一双黑色的脚掌。毫不掩饰自己的黑色本质。

彦琪没有下车,因为她从后照镜里看见豺狼正微笑看着她,示意她不要有多余的举动,就不会发生无法逆转的憾事似的。

「你是前些日子失踪很久的豺狼吧?」月平静地看着几乎是兽人模样的刺客。

「是,那阵子我被国安局的人抓了,说起来真是丢脸,就连现在蹲在这里也不逃出来的,而是给放出来的。」豺狼喀喀喀地笑了起来,露出刻意磨尖的锐利牙齿,朝着车子里的彦琪挥挥手。

彦琪原本拿着手枪,想要深呼吸赌一口气冲下车,但看见豺狼这个笑嘻嘻的动作后,竟完全不敢动弹。她感觉到一股很严肃的杀意。

「所以,是国安局聘雇你杀我?」月说,雨水沿着头发倾泄在脸上,扎得眼睛几乎要睁不开,但他却不能够不看清楚自己的剋星。

那是一种敬意。

「完全正确。」

豺狼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过你根本就像空气一样,我可没有那么灵的鼻子把你给嗅出来。幸好你要杀谁两千三百万人都知道,这样就简单多了。我只要在暗处咬着叶素芬这蠢女人,等着你随时大驾光临就行了。」

简单?一点也不简单。

整座海岛长期以往都找不到月,但豺狼以绝佳的野兽本能办到了。

「但你还是让我杀死叶素芬了,感激不尽。」月微笑。

「国安局只叫我宰了你,可没叫我保护那个蠢货,更不管我什么时候下手。基本上我还蛮乐见那个爱抱怨的女人挂点的,你眼巴巴地想宰,就让给你吧。话又说回来,这女人逃成这样子都让你得手,真的是够猛,猛啊!」豺狼竖指,往后指着背后的草绿休旅车。

「过奖,不过有两件事我还想不透。」月笑笑,没有怨怼。

「喔?」

「在饭店时也就罢了,但就像你说的,叶素芬这群人逃成这样子,你都还可以咬着不放,甚至我一路追赶都没发现你在叶素芬附近。你是怎么办到的?」

「如果只是你单纯想听听我的拿手好戏,我会说,一五一时地说,因为这世界上最会保守祕密的就是死人。而且我也蛮欠人说说话的。」豺狼开始演讲起来,毕竟他是个非常寂寞的杀手。

但豺狼指着车上的彦琪,使了个眼色。

月同意,带着感谢之意的理解。

「第二件事,像你这样的杀手,怎么会被国安局那些人给收买?」月说,顿了顿,又开口:「你的吹箭真要命,我到现在都没办法挪动我一根指头。」

杀手行於黑暗之道,却鲜少愿意变成政治的特定打手。

不过月自己也很清楚,自己既然是全民的盟友,就不免是政府「官员」的敌人。那些暗地里贪赃枉法的大官谁都害怕上了月的猎头网站,月会变成政府高层欲除之后快的标靶一点也不意外。

豺狼搔搔头,皱眉道:「杀手接单杀人,再正常不过,不过我自己非常不喜欢跟政府打交道,要不是他们放我出去,我才不想接他们的单子。再说,我也不想就这样死掉。」

「喔?」

「那些人在我的身上注射了奇怪的药剂,每隔十四天我都得在固定的邮政信箱领取暂时的解药,不然我就会从肌肉组织开始溶解,最后死得像滩烂肉。相信我,我看过那种死状,连苍蝇都懒得靠近的大糟糕。」豺狼指着自己的耳后针孔,说:「杀了你,那些戴口罩穿白色衣服的傢伙才会给我一次性的解药。」

月用眨眼取代了点头。

委託人想杀的目标有难易之别,委託人希望目标的死法亦包罗万象,杀手里接单的状态自也各有千秋,供给与需求形成诡异又饱满的链。如果委託人能找到适当的杀手仲介商,就能精准地将仇家人间蒸发,留下美好的买凶回忆。

豺狼这个傢伙之所以恶名昭彰,并不是他杀人如麻,而在於他擅长猎杀同业,而且老是将同业给吃进肚子里,出於某种不言而喻的偏执。

「只有杀手才是杀手的天敌」,永远不变的道理。而豺狼更是箇中好手,他不仅接稀松平常的单,也接最困难的单,更接同业之间彼此竞相残杀的单。

豺狼从不懂得皱眉头,让他的「蝉堡」收藏几乎冠居所有的杀手。

「该我问你了。会不会觉得栽在我的手上,非常不值得?」豺狼的眼睛很大,在凌乱又肮髒的浏海后面显得格外吓人。

「不会,你是高手。在我的眼里你跟G不相伯仲。」月笑,用力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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