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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母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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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在荒原上洒下一片银光。地窝子已盖好,压好顶。孟苇婷满眼流露着感激之情。刘月季走进地窝子看了看,然后又出来。刘月季说:“小秦,后面的事你帮着收拾一下。”小秦说:“月季大婶,我会的。”刘月季说:“我们走了,你们歇着吧,要再有啥事,小秦你来叫我一声。”小秦说:“哎。”孟苇婷站起来说:“月季大姐,难为你们了,月季大姐……”刘月季说:“苇婷妹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说了,你想想,再怎么说,我和钟匡民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夫妻,这两个也是他的亲儿子。我们跟着他,不是想来为难他,为难你们的。磕磕碰碰的事是会有的,牙齿还会咬舌头呢,但牙齿和舌头,总是相互帮衬的时候要长久得多。做人哪,眼光得往远里放。”孟苇婷感动地点点头说:“是。”孟苇婷、小秦目送着刘月季、钟槐、钟杨、钟柳和那头小毛驴消失在黑暗中。
◇ 父子对话
大部队已进入开荒工地,工地上人群涌动,尘土飞扬。钟槐也在开荒的人群中。孟苇婷腆着快临产的大肚子,在拾着被挖出来的枇杷柴、芨芨草根,为开出的荒地清地。钟匡民扛着砍土镘风尘仆仆地来到开荒工地。孟苇婷看到钟匡民,腆着肚子走来,钟匡民忙迎了上去。钟匡民问:“怎么样?我真后悔同意你来,腆着个肚子干活,像什么!”孟苇婷说:“干点轻活,没事。”
烈日当空的荒原。钟槐光着膀子,用钢钎把一棵粗大的枯树吱吱嘎嘎地连根挖了出来,掀倒在地。郭文云也在他身边干活。他看到钟槐干活时那股劲,笑着走到钟槐跟前,欣赏地拍拍钟槐那冒着油汗已被烈日晒脱皮的肩膀。郭文云说:“小子,你可真行。来,咱俩比试比试,看看你到底有多大劲。”钟槐憨憨地一笑说:“政委……”郭文云说:“咋,不敢?”钟槐说:“那有啥不敢的。我怕你的手臂吃不住我的劲,折了咋办?”郭文云说:“吹牛,你爹在这方面可是我的手下败将。”钟槐说:“我爹,他算个啥……”
其实这时钟匡民已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开荒,一听到儿子这么说,心里顿时老大的不快。
郭文云与钟槐在一棵倒下的枯树上比试手劲。战士们在他俩四周围成一圈。开始郭文云与钟槐两人相持不下。双方的拉拉队在不断地喊加油。“政委加油!”“钟槐加油!”孟苇婷也挤进来看,并给钟槐加油。钟槐慢慢占了上风,把郭文云的手腕压了下来。钟槐说:“郭伯伯……”抓抓头皮:“我忘了让让你了。”郭文云说:“你小子,得了便宜还会卖乖!”孟苇婷笑着说:“政委,你这下可是棋逢对手了,老钟输给了你,儿子为爹把面子扳过来了。”郭文云说:“可惜啊,他不是你儿子。”钟槐敌意地看了孟苇婷一眼说:“自从我爹撇下我娘后,我就不再认他这个爹了,我才不会为他扳面子哩!”
孟苇婷尴尬委屈得满眼含泪。钟匡民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郭文云说:“嗨!老钟,你啥时候回来的?”钟匡民说:“刚回来。先干活,工作上的事到晚上再说。”然后对钟槐说:“钟槐同志,我看我们得谈谈了。”钟槐说:“谈就谈,那有什么。”郭文云说:“干活!干活!”
太阳西下,月亮接着升了上来。开荒的人群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回营地。钟匡民和郭文云谈完规划的事,又谈到技术员程世昌。
郭文云说:“部队已经开荒造田好些天了,可程世昌那家伙,全面规划到现在还没拿出来,真他妈急人哪!这个人怎么这么个工作作风!”钟匡民说:“勘察规划,那是科学,科学上的事不能太急。”郭文云说:“我们在火里,他却在水里,这些个旧知识分子,我知道他们,都是这么个刁样子!气得老子都想把他赶走!”钟匡民说:“老郭,团结好知识分子和我们一起工作,这可是党的政策啊!你千万别胡来!”说完,便往外走。钟匡民来到刘月季的地窝子前,喊了两声:“月季,月季。”刘月季披着衣服走出来:“匡民啊,啥事?”钟匡民说:“你把钟槐给我叫出来。”刘月季说:“开了一天荒,睡得死死的,叫他干吗?”钟匡民说:“你把他叫出来。我有话要同他谈,非谈不可。要不,我这个团长就没法当了。”
月光似水,照在荒原上。钟匡民与钟槐坐在一个高包上。钟匡民说:“钟槐同志,今天我不以爹的身份同你谈,因为你不认我这个爹了。但我以团长的身份同你谈总可以吧。如果你连我这个团长的身份都不认,那你就离开我这个团!”钟槐只是虎着个脸,不吭声。钟匡民说:“今天你的表现有多恶劣!挖苦我,挖苦孟苇婷同志,这在战士们中造成多坏的影响!孟苇婷同志怎么啦?她就因为嫁给了我钟匡民,你就这么仇恨她?她有什么错?毫无道理么!”钟槐说:“如果你的爹把自己的娘撇下,再同另一个女人结婚,你会咋看?”钟匡民说:“在这件事上,你娘比你明理得多。”钟槐说:“就因为这样,我才恨你呢!我娘是个多好的娘啊!她明理,她懂得对别人宽容,她跟你离婚了,她还在想着你,不但关照你,还关照那个女人,这么好的一个娘,你为啥要抛弃她!”钟匡民说:“是的,你娘是个好女人。就因为这样,你爷爷才带着病一次次往你姥爷家跑,去求这门亲,逼我把比我大六岁的你娘娶回来。你爷爷没看错你娘,但感情上的事是没法强迫的。所以你娘才很明智地同我分了手。我才同有了感情的孟苇婷结了婚。所以,从今天起,你可以不认我这个爹,但你不能对孟苇婷同志有什么不好的表示!撇开这一层关系不讲,她总还是你的同事和同志吧?还有,我是团长,是团领导,你是我手下的一个兵,在公开场合,也不许你做和说有损我形象的事,这是纪律!你的劳动表现不错,这点我很满意!可我再说一句,你不认我这个爹可以,但得认我这个团长。你问问其他战士,他们是怎么对待团长的,你也得同他们一样!回去休息吧。”
钟匡民看看自己这个壮实憨厚的儿子,心情很复杂。
钟槐气狠狠地走进地窝子,钻进被子蒙着头就睡。一直在等着他的刘月季问:“咋啦?你爹批评你啦?”钟槐用力掀开被子喊:“我就不认他这个爹!咋啦?”说着又用被子蒙着头。刘月季说:“钟槐,你不能再跟你爹这么闹下去了。娘都谅解你爹了,你还有啥可以跟你爹过不去的呢?”钟槐又掀开被子说:“我不愿看到娘这么低三下四地受委屈!”说完又用被子蒙住头。刘月季也恼了,说:“钟槐,你再跟你爹这么闹,娘可要生气了!”
◇ 浴室夜话
傍晚。小秦疲惫地打了一盆水来到孟苇婷的地窝子前,喊:“孟大姐,水打来啦。”孟苇婷腆着已下垂的肚子,有些艰难地从地窝子里出来,她看看那盆水,犹豫着。孟苇婷说:“小秦,这水你端回去洗吧。”小秦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啦?”孟苇婷说:“没什么,你端去洗吧。”
钟匡民也从工地上回来了,说:“小秦给你端来的水你咋不洗呀?”孟苇婷为难地说:“匡民,今晚我想洗个澡。”她看看自己已下垂的肚子。小秦说:“团长,伙房已经没水了。要不,我到河边去挑一担水,重新烧点。”钟匡民看着小秦那疲惫的眼神,叹口气说:“每天要开十几个小时的荒,都很累啊。小秦,你回去吧。吃过饭早点歇着。”小秦说:“团长。”钟匡民坚决地说:“回去!这事我来解决。”小秦犹豫了一会,拖着发软的腿走了。
孟苇婷抱怨地说:“匡民!”钟匡民说:“小秦又要参加开荒,又要服侍我们,已经够辛苦了,天这么晚了,你还忍心让他到几里地的河边去挑水,再重新给你烧?那我这个团长不成了地主老财了?”孟苇婷委屈地说:“这我也知道,可我觉得我这两天可能就要生了,想好好洗个澡,因为月子里就不能洗澡了。”钟匡民说:“当初我不让你跟来,你偏要来。现在的工作那么多那么紧张,今晚上我还要开会,你就凑合着用这盆水擦擦身吧。”
孟苇婷不甘心,拎着个桶朝伙房走去,她想去碰碰运气。刘月季用最后一点水,把沉淀着泥沙的两口大锅洗干净,用芨芨草捆成的锅刷把脏水刷了出来。孟苇婷拎着桶走来。孟苇婷看看已刷干净的锅,失望地看着刘月季说:“月季大姐,没水啦?”刘月季看着孟苇婷说:“小秦不是给你打水回去了吗?”孟苇婷犹豫着。刘月季说:“有啥事?说!”孟苇婷忍不住地说:“我想洗个澡。”刘月季看了看孟苇婷下垂的肚子,明白了,一笑说:“好吧,你先回去。我给你想办法。”孟苇婷说:“月季大姐。不用麻烦了,没水就算了。我就用小秦帮我打的那盆水擦擦身吧。”刘月季说:“我说了,你回去等着。”
孟苇婷犹犹豫豫地往回走。刘月季看着她的背影,同情地叹了口气。刘月季走进地窝子。钟槐、钟杨已熟睡在外间的床上。刘月季走进里间,钟柳也已睡下,但睁着眼睛在等着。看到刘月季进来,忙坐起来。
钟柳说:“娘。”刘月季说:“钟柳,你先睡,娘还有点事。”刘月季走到外间,摇醒钟杨。钟杨说:“娘,干啥?”刘月季说:“你起来,赶上毛驴车,跟娘一起到河边打水去。”钟杨说:“今天我已经去打过四次水了,明天再去嘛。”刘月季说:“听娘话,再去一次。你要学你哥,政委表扬你哥干起活来都会气死牛。来,起来,听话,我知道你挺累,但不管是啥朝代,创业都很艰难哪。啊?”
月光洒在河边。钟杨用桶在河边舀上水递给刘月季,刘月季往汽油筒里倒。钟杨说:“娘,就是那女人,爹才撇下你的,你为啥还要这么帮她?”刘月季说:“你孟阿姨怀的是你爹的孩子,不是你弟就是你妹,要是出个意外,你不心痛娘还心痛呢。”钟杨说:“娘。”
月光如水。刘月季开始烧水,说:“钟杨,你回去歇着吧。剩下的事,娘来做。”钟杨说:“娘,我陪你。”钟杨从车上卸下毛驴,毛驴突然冲着月亮叫了声卧了下来,然后不住地喘着气。钟杨喊:“娘,你看毛驴咋啦?”刘月季走到毛驴边,发现毛驴的尾巴翘了起来,笑了,说:“毛驴要生崽了。”钟杨冲进地窝子,兴奋地摇醒钟槐说:“哥,快去看,毛驴生娃了。”钟柳也醒了,说:“哥,我也要去看。”
刘月季提着两桶热水,敲开孟苇婷地窝子的门。孟苇婷吃惊地说:“月季大姐。”刘月季说:“我烧了两桶热水。你这身子就这两天的事了。今晚就好好洗个澡吧。匡民呢?”孟苇婷说:“开会还没回来呢。”刘月季说:“你这儿有浴盆吗?”孟苇婷摇摇头。刘月季说:“我给你拿去。”
月亮挂在芦苇丛的梢尖上。刘月季在往浴盆里倒水,说:“苇婷妹妹,你要不嫌弃的话,我帮你洗吧,你这身子也不方便了。”孟苇婷感激地说:“月季大姐……”
孟苇婷坐在木盆里。刘月季用浸湿的毛巾轻轻地擦着孟苇婷的背。孟苇婷因感到舒适,眼里含着感动的泪。她好长时间没有这样洗过澡了。孟苇婷说:“月季大姐,这儿这么艰苦,匡民让你留在城里,你干吗一定要跟来呢?”刘月季说:“你不是也来了吗?”孟苇婷说:“我不一样……”刘月季说:“一样的。苇婷妹妹,我要讲一句会惹你心酸的话。我虽跟匡民离婚了,但我这心就没法离开他,因为他是我那两个孩子的爹。”孟苇婷说:“月季大姐,我现在感到真的很对不起你。”刘月季说:“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比匡民大六岁,长得又不咋样。是双方的父母把我们硬捏在一起的。要是我俩都是泥巴,那倒是可以捏在一起,和些水就行了。可我是泥巴,他却是块玉,捏不到一块的,再和水也不行,迟早要散的……”孟苇婷说:“月季大姐,你讲的这些话,让我感到很羞愧。我是白喝了十几年的墨水了。”刘月季说:“我讲的是实话,既然捏不到一块儿,那就散。我心里清楚,匡民是个志向很高的人。今后我还能帮衬他点儿什么,我也感到宽心了。”孟苇婷愧疚地说:“月季大姐,我……”刘月季说:“苇婷妹妹,你别怨自己。匡民有你,就像玉有了个好托盘,很配的。我呢?有了两个懂事的孩子。那是匡民赐给我的,后来老天又给了我一个漂亮听话的女儿,我真的知足了,你千万别把我的事搁在心里,好好地跟着匡民过……”刘月季眼里含着泪,孟苇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不自禁地一把抱住刘月季说:“月季大姐,当初我有私心,怕你们会妨碍我和匡民的生活,所以老想动员你们回老家去,现在看来,我错了,月季大姐请你原谅我。”她感动得泪流满面。刘月季说:“我不是说过了吗,舌头和牙齿也有磕磕碰碰的时候,但总是相互帮衬的时候多。好了,不提那事了……”
孟苇婷洗好澡。刘月季帮着她穿好衣服,扶她上床。
刘月季说:“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你要当心点,要有啥事,你让人来叫我,我看匡民忙得昏天黑地的,恐怕也顾不上你。再说他这个人……”
孟苇婷已有同感了,眼圈也有点红。
◇ 救命之恩
天刚亮,程世昌、小王、小张就已在河边测绘着土地。
由于下了一夜的雨,涨高的河水在翻滚着浪花。钟杨赶着毛驴车来到河边打水。车后跟着钟柳和刚出生不久的那头小毛驴。
钟杨专注地在河边打水。钟柳追着小毛驴在河边玩耍着。钟柳在河滩上拾着花花绿绿的卵石。钟柳看到清澈的河水中有一块很漂亮的卵石,她就往河水里走,河水虽浅,但很急。钟柳一下被冲倒了。钟柳喊:“哥……”钟柳被水流冲得翻滚着。钟杨扔下桶追上去,但他不识水性,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喊:“救人哪……”
钟柳在河水里翻滚。钟杨急得哭喊着“救人啊……救人啊……”河边上,程世昌听到喊声,看到被水流冲得翻滚着的钟柳。程世昌识水性,毫不犹豫地冲入河中,河水只到胯间,他在河中翻滚几下,把钟柳拦腰抱往。小王和小张也冲入河中,把程世昌和钟柳接上岸来。钟柳趴在草地上,连吐了几口水,这才哇地哭出声来。钟杨毕恭毕敬地朝程世昌他们鞠了个躬说:“叔叔,谢谢你们。”程世昌看着钟柳,似乎又感觉到什么。他看看钟柳的脖子,但脖子上没挂什么东西,他惆怅而失望地叹口气。然后自嘲地笑笑,心里想:我太荒唐了,怎么又会有这种想头?程世昌摸着钟柳的脸,疼爱地说:“小妹妹,以后千万别再到河里玩,多危险哪。”钟柳哭着点点头。
伙房外,刘月季开垦出来的那块菜地已是一片翠绿。钟杨赶着毛驴车到菜地,浑身还是湿漉漉的钟柳坐在车上。刘月季吃惊地看着他们。钟匡民和郭文云扛着工具往开荒工地走。
郭文云说:“老钟,王朝刚要去当勘察组副组长,我身边可没人了。你得再给我配个通讯员吧?”钟匡民说:“你看上谁就定谁吧。”郭文云说:“这话可是你说的噢。”钟匡民说:“你一定看上谁了吧?”郭文云说:“对,我看上了,就是你儿子,钟槐。”钟匡民吃惊地说:“老郭,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郭文云说:“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钟匡民说:“不行!”郭文云说:“为啥?”钟匡民说:“第一,得让他好好地多多地锻炼锻炼,第二,我怕你在这中间有阴谋。”郭文云说:“有什么阴谋?”钟匡民说:“钟槐是我儿子,而且你心里也清楚,他跟我这个爹为我跟他娘离婚的事正在跟我闹对抗呢。你把他拉到身边去当通讯员,是什么意思?而且我俩之间也总磕磕碰碰的。我能不起疑心吗?何况上次我就请求过你,别搅和我家里的事。”郭文云说:“老钟啊老钟,你心里的弯弯道就是多啊。小人之心。我郭文云可不是那种人,我是喜欢这孩子,忠厚,肯干,耿直,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没有你肚子的那些弯弯道。至于你的那些狗屁理由,都不存在!我是团政委,给自己挑个通讯员的权总有吧。”钟匡民说:“那你还跟我商量什么?”郭文云说:“团长与政委,相互之间总得通个气,打个招呼么。你说呢?你不能老跟我唱反调吧?”钟匡民无奈地笑着摇摇头,默认了。
河边。刘月季领着钟杨、钟柳一起走到程世昌跟前。刘月季对程世昌说:“这位同志,谢谢你救了我女儿,你就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谢你呢?我给你磕个头吧。”刘月季说着要跪下。程世昌一把拉住她,说:“大姐,你千万别这样。河不深,就是水急了点。这没什么,不值得你这么谢。”刘月季说:“这女儿是我心尖尖上的肉,咋谢你都不过分。”程世昌说:“你女儿,长得真是太可爱了。”刘月季一笑说:“那就让我女儿认你当干爹吧?”程世昌高兴地说:“那好啊!”刘月季说:“钟柳,来,叫干爹。”钟柳喊:“干爹。”程世昌搂住钟柳说:“你叫钟柳,是吗?”钟柳说:“是。”程世昌想到了自己的女儿,眼里顿时涌满了泪水。他抹去泪水说:“我今天认了这么个干女儿,真是老天有眼啊!太让我激动了。”
◇ “干爹”之争
凌晨。孟苇婷的地窝子。孟苇婷在痛苦地分娩,一位女卫生员小郑守在床边。钟匡民看看表说:“苇婷,我得上工地去了。”孟苇婷说:“匡民,你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钟匡民看看卫生员小郑说:“有小郑陪着你就行了。我守在这儿也帮不上你忙,何况我是个团长,开荒造田的任务又这么重。我得走了。”孟苇婷乞求地说:“匡民……”钟匡民一面走一面回头说:“小郑,请你多操点心。”小郑说:“团长,你放心吧。”
钟匡民走出地窝子。孟苇婷看着钟匡民出去,那眼神是痛苦、埋怨而无奈的。
橘红色的早霞射满天空。地窝子里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在荒原的上空回荡。这是第一个在这片亘古荒原上出生的孩子。孟苇婷在痛苦过后也绽开了笑脸。从地窝子天窗射进的阳光映在了她的脸上,也映在刚出生的婴儿的脸上。
刘月季正在烧水。小郑挑着担桶走了过来。小郑说:“月季大姐,孟大姐生了,是个女孩。”刘月季笑了笑说:“好啊。”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充满了担忧,她摇摇头,往炉里加了把柴。
新开垦的土地上,钟匡民和郭文云站在地边。拖拉机在轰隆隆地响着。郭文云气说:“哎,老钟,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有人向我汇报说,月季大姐让你女儿钟柳认程世昌做干爹了。”钟匡民说:“为啥?”郭文云说:“听说你女儿掉进小河里,是程世昌把她捞了上来。这么点小事,值得认干爹吗?你是共产党的一团之长,同这样一个旧知识分子认了干亲,这可是原则问题,你得处理好!”
在孟苇婷的地窝子里,婴儿怎么也吮不出奶来,啼哭得越来越凶。孟苇婷又是心疼又是焦急,泪水直流。小郑端着碗盐水煮的囫囵麦子进来说:“孟大姐,吃饭吧。”孟苇婷看着那碗囫囵麦子,伤心地哭起来,越哭越伤心。小郑说:“孟大姐,你咋啦?”孟苇婷说:“每天都吃这个,我没奶水。”婴儿的嗓子都哭哑了,但还是一个劲地嗷。小郑说:“这怎么办呢?我去找钟团长去。”孟苇婷赌气地说:“你别去找,找也没用。现在他除了工作外,没别的。”
伙房里,刘月季正在添柴烧水。钟匡民捧了一捆柴放到刘月季的身边。对钟匡民的这一表现,刘月季感到很奇怪。她看看钟匡民。钟匡民说:“月季,有件事我想同你谈一谈。”刘月季说:“啥事?”钟匡民气恼地说:“月季,以后你再也不要把你农村里那套封建的东西搬到部队里来好不好?什么干爹干娘的!部队里不兴这一套!”刘月季不服地说:“怎么啦,人家救了钟柳的命,而且喜欢钟柳。”钟匡民说:“你这样做,会给我添来麻烦的,你知道不知道!他现在是我的下属,老郭对他很有看法。如果有了这层干亲的关系,我就没法公开地帮他说话,这会影响我们的工作的。”刘月季说:“咱俩已经分开了,你有你的家,我有我的家!是我让钟柳认程世昌当干爹的。要说关系,是我同程技术员之间的关系,跟你不相干,你担什么忧!”钟匡民说:“可她叫钟柳,名义上也是我的女儿!……”
小郑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说:“钟团长,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快回去看看吧。”钟匡民说:“怎么啦?”小郑说:“小孩饿得直哭,孟大姐又没奶。”钟匡民说:“怎么回事?”
刘月季马上明白了,说:“整天吃盐水煮麦子,她哪会有奶?一个当团长的,就没想到怎么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钟槐这些天就瘦了一大圈!像这样的大事你不操心,却来操钟柳认干爹这种小事!”
钟匡民气恼地说:“现在我不跟你说!”站起来就往回走。钟匡民走进地窝子。孟苇婷在哭,婴儿也在干嗷。钟匡民说:“怎么啦?”孟苇婷说:“孩子要吃奶。”钟匡民说:“那你喂呀。”孟苇婷说:“我没奶,咋喂?!”钟匡民说:“怎么会没奶?”孟苇婷说:“整天吃这种水煮麦,我自己人都撑不住了,哪里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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