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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药典之家仆-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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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图容叹了口气,他老了,心也没那么坚硬了:“唉,你这脾气像谁?”
  杜图玄双立即浑身炸毛,表情杀气腾腾。
  “我听说你在领地里有个暖床的孩子,怎么没有带来?”
  杜图玄双撑着病态的脸冷笑:“带来还有活路吗?”
  “你倒是个长情的孩子。”
  “好歹跟了我一场,不像王上你,”杜图玄双紧紧握着椅子扶手,几乎是用尽全力地,他双眼通红,里面全是勃发的恨意与怒意,“睡都睡了,过错却全推给女人!”
  杜图容也被激怒了:“你记住,王者永远都不会错,本王也没有错。若不是你母亲心思不正设计我,她怎么会被她妹妹设计,又怎么会生下你!”
  杜图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杜图玄双气的血气上涌,竭力抓住他的衣袍:“所以这王城脏,我恨不得——恨不得将你们——”
  他如此声嘶力竭,几乎要抓着杜图容的袍子站起来,终究是枉然,就在宫仆跑来匆匆营救王上的当口,他双眼一白,失了意识,重重跌回轮椅上。
  “王上,王上,您怎么样?”贴身的小内监惶恐地问。
  杜图容脸色发青,任宫仆给他整理散乱的仪表,冷冰冰地看着面前晕厥的人。
  “愚蠢。”
  服侍他的侍女们哆嗦一下。
  杜图容不耐烦地将他们赶出去,弯腰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显示出垂暮的老态:“谁把你教的这样傻,怎么又会是我杜图容的儿子?”
  这个傻东西说得对,王城确实脏。它藏污纳垢,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里面是数不清的累累白骨。王城的贵族男女自生下来就开始勾心斗角,尊贵的位置就那几个,谁都想要,谁都相争,为此不择手段,使尽心机。
  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你不争,就会被人踩下去,连个泡沫都不会留。王族的血缘乱的不能更乱,已经乱成这样了,其他的就更没人在乎,只要出了纯金血脉,孩子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
  但王族又最要体面,私底下发生的事若被捅到台上来,任谁都会恼羞成怒引为一生之恨。
  玄公妃私…会国王,重点在一个“私”字,结果弄得人尽皆知,玄公怎能不生气?
  公妃嫁入公府两年一直不孕,地位岌岌可危,听了其妹的话决定铤而走险,借舞会之名私…会王上。就在功成身退的当口,玄公刚巧撞了进来,一见之下七窍生烟,然而他更要体面,一直隐忍不发。等杜图玄双一出生,玄公妃就被废黜,被囚到宗庙修行,玄公妃的亲妹妹成了第二任公妃,没几日也生下了一个孩子。
  前任公妃的儿子被玄公所厌,但杜图玄双自小聪颖,虽被排斥但心性纯良,懵懵懂懂只觉是因为不够乖的缘故,小小年纪异常勤勉,天赋出众。
  他前期生活一直不错,直到觉醒精神体的年纪。
  经测试,他的精神体是个废物。
  所以他理所当然被抛弃了。
  这些杜图容一直都知道,但他对这个小孩没任何感情。在历代王者眼里,纯金血脉还能称作儿子,其他多一个少一个有甚关系?
  只是十几年不见,这个孩子却以续命者的身份出现,血缘的奇妙之处,就是他开始有了恻隐之心。
  他看着他的眉眼,竟然心软了。
  可能是因为大皇子战死,也可能是蓝微猝然辞世,更有可能是他自己也老了吧。
  “王上,奴将玄大人推下去了。”他的贴身总管小心翼翼道。
  杜图容摇摇头:“把他扶到床上去吧。”
  总管迟疑,吞吞吐吐:“王上,这不合礼数……”
  杜图容一瞪。
  几个小宫仆飞快将人抬到床上去了。

  ☆、126|7。7

  翌日,最高议事厅上,杜图玄双当周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炸的群臣耳聋眼花,一片大哗。
  一份名为“改制令”的东西,上面还加盖着公主印。
  公布改制令后,杜图玄双被千夫所指,玄公甚至要一脚踹死他。一个要踹,又没有真心人拦,虽有宫仆替他挡了下,但那一脚还是结结实实踹到身上了。杜图玄双捂着小腹,脸色更白了层,但神情冰冷,丝毫不见软化。
  他将目光投诸道王座之上,眼有些花,冷冷甩下一句:“这改制是加了公主令的,你们,咳咳,要公然违令不成?!”
  哄吵这才安静了会,众人目光齐刷刷也看向王座,一个人站出来:“王上,杜图玄双私用公主令,这大逆不道,令当作废啊王上!”
  杜图容面前摊着那份引起轩然大波的改制令,他着实老了,声音沧桑沉痛:“蓝微一辈子没用过公主令,这可能是我儿在这世上最后一个心愿了……她的灵柩还停在王宫,本王,本王……”
  杜图容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身体微微颤动,沉浸在丧女之痛内无法自拔。
  议事厅有一瞬间的安静。
  当今王上疼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公主又是为他而死,痛失爱女也许会让这个王者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众人心念电转,沉痛的沉痛,劝慰的劝慰,议事厅又炸锅了。
  杜图玄双冷的发抖,听到杜图容的话后终于松了口气,指了指议事厅大门:“走。”
  宫仆也机灵,看他几近昏厥的样子,慌慌张张推着他跑出来了。
  “杜图玄双跑了!”
  “拦住他!”
  有大臣见了,慌忙大喝。
  几个一等贵族一直没动,杜图容也神色不快:“他我看他已经昏厥了,先让巫医治治吧。”
  开口的大臣畏缩地退到一旁,议事厅又开始讨论改制令。
  杜图玄双并没晕,相反他出奇清醒,只是身体非常痛,不过越痛他越清醒,出了宫门到御街上的时候,他能非常清晰地听见外面的人声兽鸣。
  巫沉夜的药果然有用,不知这街自己还能走几次。
  他掀开兽车的厢帘,静静地看街上热闹的风景。
  “哒哒哒”,快速的兽蹄声传来,紧接着还有躲避的惊呼,热闹的街一时纷乱,听声音似乎是朝自己这边来的。
  兽车不自觉停下了,杜图玄双有些不满,探头去看谁在当街放纵。
  他身体稍微侧倾,半边脸露出兽车外,遥遥看见前方一个疾驰的身影,那沙塔兽背上是一个浑身漆黑的男人,脸黑的跟那身衣服一样。
  杜图玄双皱眉,脸收回去,吩咐道:“给晋公子让个路……”
  他话还没说完,在兽车动的刹那,他听见外面一声惊雷般怒喝,接着是女人惊恐的尖叫,兽车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倒,杜图玄双只觉劲风袭面,摔出车厢,身上突然压住了一个沉甸甸的身躯。
  “噗!”耳旁一声响,似利器入骨,压住他的人闷哼一声。
  平民骚动更甚,忙不及逃窜奔走,有亲卫拔出兵器在奋力砍杀。
  杜图玄双剧烈喘气,眼睛重影更厉害了,视线内一片模糊,他伸手去摸背后的人,试图分辨出是谁。
  背后那人倒也硬气,生怕把他压死般,很快爬起来,让他有个翻身的机会。
  “晋,晋空?”
  杜图晋空肩膀中了一箭,他单膝跪在地上,抓着箭柄眼也不眨地一把拔出,鲜血立即喷涌出来,滴滴答答落了杜图玄双一身。
  血液猝不及防地溅进杜图玄双的眼睛嘴里,他难受地晃了晃:“晋空?”
  杜图晋空这才看他,用一种十分讥诮地、很遗憾没把他压翘辫子的语气道:“你命挺大。”
  杜图玄双试着坐起来,然而身体不听召唤,使了几次力仍是躺在原地,索性不再挣扎,他大口喘息着,边咳边问:“你没事吧,伤口,伤口快去处理一下……”
  又是一声嗤笑,杜图晋空拎麻袋似的将他拎起来:“都成一把骨头棒子了,依然在惹事。”
  杜图玄双闭了难受之极的眼睛,只轻轻道:“谢谢你救我。”
  提着他的人脸僵了僵,讥诮也不见了,干脆把这一把骨头棒扔到自己的兽车上:“我可不是白干活的。”
  杜图晋空带了不少亲卫,他刚才在前面冲,后面跟着一溜他的车驾亲兵,等他将射向杜图玄双的暗箭挡下时,他的亲兵也动了,迅速投入到围攻杀手的阵营里。
  此时他坐在兽车上,外面的扑杀还在继续。他手里攥着从身上拔出的箭,脸色黑沉地看着箭头的血液变成黑色。
  他心跳到现在仍旧剧烈非常,捏着这枚冷箭的时候沸腾的心绪快要将这玄铁融化了,只觉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杂成一团,到最后都汇成剧烈的心跳,一遍遍冲击着他的脑神经。
  杜图玄双经此一遭,早都昏厥过去,他被扔麻袋一样扔到兽车的地板上,而杜图晋空坐在上方的软榻上。
  “啪”一声,他将箭扣到软榻上的金盒上,俯身慢条斯理地拎起地上的人。
  他表情奇异,看了半天,像拍小狗似的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脸,看那脸上泛出血色,下巴一卸,将对方身上脸上的血污搓成泥丸丢进杜图玄双嘴里。
  然后下巴一合。
  他捏着杜图玄双细弱的脖子,左晃晃右晃晃:“好想一把捏断啊,那声音肯定很美妙。”
  很快他脸上的轻慢不见了,又换上了一副深沉的表情:“你知道我这十年在想什么吗,我被药典当成药人试遍天下剧毒的时候,我在想,我为什么会做到这一步。明明,明明……你也不过如此。”
  “咔嚓。”杜图晋空模仿着抹脖子的声音念到,“你脖子断了。”
  他松了手,看下方的人又重新摔回地上。
  很快属于杜图晋空的表情不见了,那副驱壳仿佛换了一个灵魂,他跪到地上,轻轻地将对方脸上的脏污拂去,手指留恋地摸着地上人的五官轮廓。
  很快,滴滴答答地眼泪落到那张尚存血污的脸上,许玖慢吞吞道:“好了,我报了仇了。”
  他将那人抱到怀里:“好了,我原谅你了。”

  ☆、127|7。7

  刚提完改制令后杜图玄双就遇刺,这将本来就沸腾的舆论推的更高,连街上卖布头的大妈都知道了,一时改制令深入街头巷尾,被人津津乐道,暂且不提。
  杜图玄双被带进杜图晋空歇脚的旧晋公府,下车的时候杜图晋空温柔许多,起码不是一副拎麻袋的姿态了,人是被他抱进殿中的。
  然后晋公府闭门谢客,一层层殿门全部关的严严实实,很快整个晋公府森严安静地像坟墓。
  杜图玄双衣物被扒的一干二净,在灵水中囫囵涮了一遍后,许玖又将他拎出来,放置在寝宫的床上。
  然后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大卷布包,抖开密密麻麻的金针银针,点燃朱彤石,然后他开始就着火焰一根根扎到杜图玄双身上。
  银针一根接一根刺入穴道,杜图玄双很快被他扎成了刺猬。全身上下隔几毫米就是一根针,那针的极密集,此情此景,若是外人见了定然惊恐万分。
  扎完针许玖熄灭了朱彤石,关上门出殿,然而出了殿又不知走向何处,干脆就原地站在殿门外,身板笔直成一棵松。
  肩上的伤口没有治,狰狞着糊成一团,箭上带毒,伤口周围的痂都是黑的。他虽然百毒不侵,但受伤终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但总不能扎在屋里那人身上,那纸糊样的身体,一箭下去就玩完了。
  如果他玩完了,不如意的还是自己。
  许玖想的很明白。当初的愤恨在兽车中一笔勾销,但不平犹在,因这心中不平,他没选择其他的治疗办法,依从心意把杜图玄双扎成了个筛子。
  有小仆从走廊那头过来,见自家主人站在殿门口,怯生生禀报:“回大人,玄双大人家的管家来了。”
  “哦?”杜图晋空挑眉,“哪个管家?”
  “是老管家砃。”
  砃,杜图晋空咂摸着这熟悉的名字,斩钉截铁道:“我说过,任何人来都不准开殿门。”
  “是。”
  小仆躬身下去了,杜图晋空想了想,跟在他身后出去。
  殿门外沙洲正在大力捶门,铜门被他敲的邦邦响,然而门内的人像哑了一样,不见丝毫回应。砃气的不轻,老脸通红,断断续续道:“岂有此理,大人在里面,为何不让我们进去!”
  晋公家的大儿子丝毫礼仪都不懂,怪不得晋侯之位会落到他弟弟身上!
  老管家气急,一个劲追问:“找沉夜大人的人回来了吗?”
  兽车旁的小仆望着笔直的大街,摇摇脑袋:“回大人,还没有。”
  老管家又是一阵咳。
  杜图晋空透过雕花的角楼门看了会外边,吩咐道:“找几个亲卫出去,将人领到偏殿休息,巫沉夜来了也一样。”
  偏殿跟主殿是两栋建筑,中间隔着厚厚的围墙,领到偏殿,该见的人依旧见不到。
  杜图晋空没管外面,快步回到主殿寝宫。
  杜图玄双依旧昏迷不醒,脸色却好转许多,不再是面如金纸随时归西的样子。杜图晋空将他身上的针一根根拔了,拔干净后,杜图玄双身上全是红彤彤的针眼,于是他又拎着人进了空间,把人扔进充满灵水的温泉。
  将人放置在温泉岸边的石头上,杜图晋空给他洗了个澡,给他涮头发的时候,突然恶作剧上头,将杜图玄双整个脑袋摁进水里,那昏迷的人很快开始抽搐,双手胡乱抓着,碰到他身体后就紧紧抱着他。
  杜图晋空笑了,将人抱出水面,让杜图玄双湿漉漉的脑袋靠到他肩膀上。
  经温泉一番洗涤,出了水后,杜图玄双身上的针孔都已经不见了,只有水滴滴答答不停滴落,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脑后,他擦了半天才擦干。
  把人收拾好后,他将人又抱回寝殿,给他穿上衣服,然后随便在对方心口一点,就听见杜图玄双猛烈的咳嗽声,接着吐出刚喝下去的水来。
  “咳咳,咳咳……”
  杜图晋空远远坐着,欣赏他的狼狈。
  “你?”
  杜图晋空点头:“是我。”
  “哦……”杜图玄双记起前因后果,吃力道,“你的伤严重吗?”
  杜图晋空挑眉:“不严重。”
  杜图玄双缓缓顺着床头坐起来,不知怎么,他觉得自己的力气大了许多,疑惑地掐了掐自己的手掌,痛感十分清晰,迟钝的感官突然灵敏,使得他的病痛以排山倒海的架势突然回归体内,而且越来越疼,以至于他难受地蜷缩起来。
  杜图晋空看他哆哆嗦嗦的忍痛,兴致大起,甚至拈起桌上的点心吃起来。
  杜图玄双擦了擦脸上的汗,目光投诸到他身上,神情疑惑。
  “没看错的话,你很讨厌我?”
  对面的人听着这虚弱却腔调十足的问话,反感大起:“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杜图玄双蹙了蹙眉,神情倒没怎么变:“那你为何救我?”
  见他这么淡定,杜图晋空更不满了:“你活着有用。”
  杜图玄双道:“不妨直说。”
  “听说你要死了……”
  对面的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要死了,你的财产怎么办,好歹也是一方领主不是。”
  杜图玄双了然:“我的领地很贫瘠,是全国最差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收益。”
  “那你就是没什么钱喽?”
  “确实不多。”
  杜图晋空一脸不相信:“蚊子肉再小也是肉,好歹是一方领主,怎么会没钱?”
  杜图玄双闭着嘴巴不答。
  “这样吧,你既然这么穷,那把你的领地抵给我。”
  杜图玄双惊奇地看着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图谋是这个:“你要我的领地?”
  “不行吗?反正你无儿无女,又活不长了,难道想把遗产给你弟弟他们?”
  杜图玄双眼睛失了焦距,低下头,良久叹了口气:“可以,但是,庄园的私产你不能拿。”
  “你那个领地恐怕就是庄园值点钱吧,庄园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拿?”
  “我有用。”
  “什么用?”
  饶是杜图玄双沉稳淡定,依旧被这讥诮的语气撩的火起,他小时跟杜图晋空没甚接触,想不到他能长成如此不知趣的一个人,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被这人所救是错觉了。
  “领地的私产我签了领主令,我死后会赠与他人。”
  “你疯了吧!赠给了谁?”杜图晋空夸张地叫道。
  “抱歉。”杜图玄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精神头这么好,居然有精力跟这人歪缠,“领地我可以跟王上提议让你继承,私产恕我抱歉。”
  “哦——”杜图晋空拉长声调,阴阳怪气,“让我猜猜,你把财产给了谁,你私生子?还是你姘…头?”
  杜图玄双额角直跳,不再搭腔。
  “有什么不能说的?屋里现在就咱们两个,用不着假正经。你总得让我知道,我的钱是谁拿了吧?”
  杜图玄双板下脸,一字一句道:“那是我的财产。”
  “是啊,是你的,可我救了你的命欸,难道你不应该做牛做马报答我?只是要你几个钱而已,你就生气了。”杜图晋空痛心疾首,一连串控诉,“话说,你听过故事吧,比如主人给了一个乞儿一碗饭,那乞儿就会忠心耿耿用命来报答他,一饭之恩尚且如此,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连几个钱都舍不得,可见人品之差品德败坏!”
  “……”杜图玄双被他的结论惊到了,黑着脸偏过头不看他,“领主令已经签过了。”
  “你还没死嘛,签过可以改啊。”
  “……”
  看着对方拒不接受的态度,杜图晋空怒了:“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我可是救了你的命。”
  “我已经没想活着。”杜图玄双慢慢道,看了他一眼,“要不然,我可以把命还给你。”
  杜图晋空哼了一声,不甘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死在我这里还会惹一堆麻烦。既然你这么一毛不拔,那我有一个问题必须得问清楚……”
  杜图玄双不接话。
  杜图晋空自顾问:“你把钱给了谁?”
  “……”
  “我来之前呢,在沙漠抓了个人。”
  杜图晋空观察着对面的人,发现他丝毫没有触动。
  “那小子脸上有刑伤,跟一个叫八的土匪横穿沙漠,被我逮住了。”
  杜图玄双心头一跳,抬头看他。
  “那俩人加入了沙匪,正好,我弟弟去沙漠剿匪立了大功,并带回了俘虏。”
  “……”
  “我本来设计让杜图晋锦死在沙漠里的,没想到他居然活着回来了,导致我丢了晋侯位。我气不过,把那些沙匪都要到手里,拷打他们,一天杀一个,谁让他们都这么没用。”
  杜图晋空以一种非常欢乐的语气讲述他的虐…杀史,神情欢快,边说边对杜图玄双笑。
  杜图玄双一直沉着脸,静静地不说话。
  “你看……”突然,眼前冒出了一个小金瓶,杜图晋空拎着它,在杜图玄双眼前晃来晃去,“到那个疤脸小子的时候,他居然要对我下毒,胆子这么大的人,我可好久都没遇到过了……”
  在瓶子出现的刹那,杜图玄双就僵住了,神色惊恐,颤抖着手去抓那个瓶子。
  在瓶子即将被抓住的一瞬,杜图晋空恶劣地将瓶子扬起来,看着面前的人力气不支磕到床头上,看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般嘎嘎大笑。
  “把瓶子给我!”杜图玄双脸色煞白,用一种想要杀人的目光盯着杜图晋空。
  “喏,你要就给你。”瓶子轻飘飘被扔到他怀里,杜图晋空不在意地翘着腿,表情得意。
  杜图玄双如遭雷击,紧紧地捏着瓶子,全身的血都冰凉了:“他人呢?”
  杜图晋空摊手,理所当然道:“敢对我下毒,当然死了啊!”
  杜图玄双眼前黑了片刻,嗓眼腥甜,喉结动了动,他慢慢道:“我要回去。”
  “回哪?”
  杜图玄双抓着床沿想要下床:“回住处。”
  砃明明说阿九去了他安置的住处,他要问个清楚!
  杜图晋空站着不动:“你要怎么走?”
  杜图玄双呆了呆,他的双腿软的没丝毫力气,根本连床都下不去:“你找上我,到底为了什么?”
  杜图晋空见他神色悲哀,收起嬉笑:“有人欠我债,我总得讨回来。”
  救命之恩吗?可是:“你救我也是有预谋的吧?”
  “嗯。”杜图晋空重新坐下。
  “……你真杀了他?”
  “不,杀他的不是你吗?”
  此言一出,杜图玄双彻底支撑不住,手指指骨泛白,刚才咽下去的腥甜冲出嗓门,全数喷到被子上:“不,我没想……”
  杜图晋空上前,食指抹去他眼角的泪水,看着这人又晕过去,无奈地抱住他:“怎么跟纸糊的一样。”
  “……”
  “撇开我的时候不是很有主意吗,现在又伤心了?”
  “……”
  “都是要死的人了,脾气还这么大,再气晕几次就翘辫子了,多不好。还是让你活着好了,十年了,我没空再去跟其他人联络感情了。”
  “……”
  “我已经在你身上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你除了缺心眼也没其他大毛病。当然,有我也让它没有。”
  “……”
  褪下伪装的许玖抱着自己的恋人,心头涌起很奇怪的哀伤和认命。他年少的时候色令智昏,被美色迷晕了头,心心念念念着一个人,这人果然跟华而不实的泡沫一样被戳碎了,打了他个猝不及防。这人长得好,有主见,权力大,拿主意的时候压根没有跟他商量的意识,理所当然地把他排除,理所当然地自负,理所当然地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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