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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奴-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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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间,只听得金帐大门外,刀刃劈入骨肉的声响破空传来,几声惨叫如暗夜中怒放的毒花,招摇起它阴森的笑靥。
杂沓的马蹄声,如一盆豆子猛然间倾倒于木案上,哗啦啦,乱而拥塞。
该来的……终于来了……
帐外仅有的几个卫兵,刚才传入耳鼓的惨叫之声必然就是他们所发出的。
瑟又麦……瑟又麦的嚎叫还在旷野上空缭绕,听那距离还很杳远……
没有人能够帮自己。
就连逃,都已经没有了退路。
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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剌葛与寅底石端坐在马背之上,凝视着标志着可汗统治的中央斡鲁朵金色大帐。只要再抢夺过祖先的神帐与旗鼓,趁着耶律亿领兵在外之机,提前举行燔柴告天的大典,那么契丹可汗的宝座便是自己的了!
梦想啊……这是没一个契丹男子,毕生追求的梦想啊!
如今这梦想已经近在咫尺。事先也早已经探查清楚,这金帐之中只剩下耶律亿当成宝贝的汉女一人,再无一兵一卒!似乎只需要一伸手,尽可以缓慢而优美地伸出手,在月色星光的笼罩之下,那等了多年的梦想,就将实现!
幸福感来得这般迅即且简单,就像山谷间清晨笼起的白色雾霭,氤氲着、轻巧着,柔柔环绕着自己的身周,湿润地、清凉地,来去只需自己衣袖挥挥,全不费太多的力气。
等到耶律亿回来了,就算他手下的兵将还保有实力,但是在已经陷入自己掌控的祖先神帐和旗鼓面前,在自己已经抢先举行过了燔柴告天的既成事实面前,他耶律亿纵然有三头六臂、百万雄师,又能怎样?!哪一个王位不是秉奉着上天之意、祖先之灵的,难道你还敢公然冲撞祖宗的神主牌位,冲撞上天已经接受了的柴册之仪!
哈哈,哈哈……头脑里想象着意气风发的耶律亿那一刻脸上的尴尬和无奈,剌葛和寅底石都笑得很开怀。
因此,他们并不想一步走到目的地,他们想尽量延长这个甜美又梦幻的过程,多品尝一下一步一步走向梦想,拥抱成功的滋味。
于是,他们勒马在了金帐之前,并没有急着冲将进去。
他们静静地等待,等待这一切缓缓画上完美的句号……
五 契丹 18、祖先神【鲜花满百加更】
一阵清凉的夜风吹来,剌葛与寅底石胸臆里鼓荡着的成功的甜美,更加满溢流泻。
如果不是在马上,他们真的想就地伸一个大大的懒腰,打着满足的呵欠,慵懒迟缓地走向一尺之遥的目的地。
呵呵,看看,真是天随人愿,连那金帐的门帘都自己挑开了,都不用再劳烦他们二位。成功的花蕊已经备就,只需他们指尖轻探……
嗯?那卓然独立于金帐门口的,不就是那个身份成谜的汉女嘛!她手上抱着的是什么?她脚边的又是什么?
金帐中金色的灯光,从她背后冲入夜色,在她周身勾勒出金色的光晕,随着微风的轻荡,那光晕袅袅流动,宛如缥缈的雾气,又似披了满身的星斗。
夜空苍穹,月光如瀑,统统倾射到她翠色的身上,让她的脸颊笼罩在一片银色的光辉之中,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苍白!
在她的怀中,一座长约尺余,宽若两掌的黑木神位,静静散发着凝重的光芒。脚边,猩红的旗鼓,宛如滩着殷红的血,红得惊心动魄!
剌葛不由得结巴起来,对着身侧的寅底石,“她,她手里抱的,不正是祖先的神帐(神帐,祖先的神位或者神佛像前的帐幕)!她脚下的,她脚下的,就是旗鼓啊,就是可汗发号施令的旗鼓啊!”
寅底石也不由得喉结上下翻滚,努力用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猛地咽了一口唾沫,“是的……是的……看来这个汉女也算识时务,她这是主动将祖先神帐与旗鼓捧出来奉献给我们啦!”
剌葛与寅底石,不由得都伸出了自己的双臂,仿佛下一个秒钟,秘色便会乖乖地将神帐与旗鼓奉上,伏地躬身尊称他们为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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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只听得鼓声激越而起,只见秘色翠色的身子宛如痉挛,一手敲击着脚边的旗鼓,一手抱着乌木的神帐,身子跃动激舞,口中喃喃有词!
秘色突来之举,让剌葛与寅底石面面相觑,全然猜不透这个汉女究竟想干什么!
只听得鼓声一声紧似一声,宛如崩开的豆子,颗颗浑圆饱满;再看那翠色的身影旋转如风,像一片疾风中颠荡的叶子,在金色的光晕与星月银色的光芒之间,往返穿插!
骤然!
天地一片凝肃!
鼓声如被高坝截住的湍流之水。
身影如被箭矢射中的靶心……
一切,都在高潮之中戛然而止。刚刚有多热烈,目下就有多死寂!
纵然是见惯沙场搏命的剌葛与寅底石都是不由得随之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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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秘色怀抱乌木神帐,发丝已经在飞速的跃跳之中散落了下来,狂乱地掩盖住了她的脸颊,只留下一线目光,如针一般,从发丝之间直射而出!
就连剌葛胯下久经战阵的战马都不由得兮溜溜一声嘶鸣,向后猛退了两步!剌葛努力带住缰绳,这才稳住自己和马匹的身形……
这个汉女,究竟是怎么了?难道——中了邪?!
只见帐中金色的灯光,与星月银色的光芒交汇之处,那金与银的奇妙切点上,秘色猛地剧烈甩动头颅,身子一阵阵浪涌一般剧烈的抽搐,眼神浑浊,牙关咬得格格作响,下巴抖动,口边甚至隐隐可见流出的涎液……秘色忽地大叫一声,尖利的嗓音只穿云霄,惊得在场每一个人心下都是冷冷的一个凛冽!
“小儿们!你们都听了!我是契丹祖先神,先借托神帐下得凡尘,附在了这个汉女的身!为什么你们惊扰我元神,为什么你们放火又杀人!”嗓音尖利而高亢,全然不似平常人讲话之时的口吻与腔调。
“啊!——”在场所有的契丹人,全都敬畏地大呼,“大神上身了,大神上身了!这个汉女竟然会领神(萨满教中,神灵附体后萨满代神立言)!”
呼啦啦,所有的契丹人都跪倒在了金帐之前。剌葛和寅底石虽然半信半疑,但是他们又不得不跪倒在眼前的神迹之下——如果说,这是个契丹人,还有可能装神弄鬼,但是这是个汉女啊,她完全不了解契丹的萨满请神之俗,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一幕只能是祖先神真的显灵,否则又如何解释的通!
剌葛歪着膀子,斜斜瞄着浑身兀自颤抖个不停,牙关格格直响的秘色,“祖先神,请原谅儿郎们惊扰了祖先神!只是因为耶律亿那厮,不尊上天,不敬祖先,毁坏了祖先们立下的可汗推举的制度,妄想独霸可汗之位,鱼肉契丹臣民!我们是应了契丹子民的嚎哭,方才举兵来伐,削夺耶律亿可汗之位,将公道还给天下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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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口中尖挑的嗓音又起,秘色的身子猛然又是一阵抽搐,“既然——是这样——那么——你们两个——到底谁是下一任可汗?速速走上前来——本祖先神将神帐与旗鼓交付于你便了!”
话音未落,剌葛与寅底石猛然互望了一眼。那互望的眼神里,一刹那间闪过无数种情绪!
开始是惊诧,出乎意料;继而是彼此的观察,满带着疑虑的打量;到最后,几乎是两头狼之间闪着寒光的彼此狞视了!
剌葛狠狠地转过头,率先一步跨上前来,头磕入地,“祖先神!儿郎剌葛,愿接神帐与旗鼓,甘愿肝脑涂地,誓让我契丹吞并天下,给祖先神献上无上的荣光!”
剌葛话音未落,寅底石又已经抢上前来,头磕得哐哐响,“祖先神明察,祖先神明察!儿郎们在举事之前已经说好,本该由我寅底石接受神帐与旗鼓,再行燔柴告天的仪式!这剌葛纯属见利忘义,谎言哄骗祖先神!祖先神切莫信他的鬼话,请将神帐与旗鼓传给小子吧!小子定将不负祖先神所托,定要将整个天下捧给祖先神,以为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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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寅底石此言,剌葛急了,跳起来就给了寅底石一个耳光,“妈的!你撒谎!咱们什么时候说好要将神帐与旗鼓给你!你反倒诬陷我欺哄祖先神!”
寅底石怎甘示弱,就势一脚重重踹在剌葛小腹之上,将剌葛踹出去五尺,“奶奶的,你个狐狸般狡诈的剌葛!我们本来说好的,谁拿到神帐与旗鼓,只要能够顺利地举行燔柴告天的大典,便自然可以获得可汗之位!我怎么撒谎了?有祖先神的庇佑,我必能顺利获得柴册!”
“是我的……”
“该是我……”
剌葛与寅底石,就像两条癞皮狗,疯狂地撕咬在一起,妈妈奶奶地彼此骂个没完,不顾形象地满地打滚,简直丑态出尽。
他们身后的契丹士兵全都惊呆了。这是他们平日里奉若神明的领主啊,如今当着祖先神的面,为了一己之力,全然不在乎了身份与声明,全然打破了士兵们对于他们的尊敬和寄托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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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那诡异奇高的嗓音又是高高飘起,“好了!——你们两个不肖的子孙!——看看你们在干些什么!——听听你们嘴里叫骂的,都是什么人!——我就是你们的母亲,我就是你们的祖母!——你们两个竟然敢当着我的面,这般大声地叫骂!——我要惩罚你们!——我要让你们遭受最为凄惨的狼刑!”
狼刑!
这是契丹在原始部族时期,最为残忍的一种刑罚——将犯罪的人,于月圆之夜绑缚于草原之上,任凭狼群将那个人活活开膛破肚,啃掉骨肉!
剌葛与寅底石听到“狼刑”这个词汇后,身体本能地战栗起来!
幽深的月夜,无人的荒野,幽幽燃烧的狼眸,宛如凿利的狼牙!关于狼刑,关于那种刑罚的恐怖,他们从小到大已经听说过太多太多,如今竟然被祖先神说到要将这恐怖的刑罚施加到他们自己的身上!他们,怎么可能,不,心神,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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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就是为了配合祖先神的说法,四野里忽然传来高高低低的狼嚎之声!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急迫!
宛若汹涌奔流的海浪,那狼嚎之声铺天盖地向中央斡鲁朵的方向冲了过来!不过瞬间,那一波一波的声音似乎已经近在身后!
剌葛和寅底石只觉得脊背发麻,他们蜷缩着身子,将视线从胳肢窝下的空当向身后望去——月夜之下,夜色幽深,一双双绿幽幽的眸子,如一盏盏鬼火,层层将中央斡鲁朵包围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向他们两个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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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两个人顿时扑倒在地上,爬向金帐,口中凄厉地哀号着,“祖先神——不要啊,不要啊!儿郎知错了,求祖先神宽宥!”
秘色的嗓音突地一改之前的尖利,变得深沉而浑厚,“我们耶律一族,经历了八代的流血和奋斗,才终于将可汗之位迎来,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可是你们知道嘛,夺得可汗之位难,好好地守住可汗之位就更难!契丹八部,名义上归顺于我们耶律氏的统帅,实际上异心从未拔除,他们时刻等待着机会,将可汗之位从你们手上夺走啊!”
“你们,耶律氏的子孙,你们不想着矢志同心好好守住这个位子,成天净想着争名夺利、彼此拆台!你们差点毁了我们八代的心血啊!”
剌葛与寅底石被责骂得毫无还口之言,满面愧色,匍匐在地上,拼命磕头,“是,是!祖先神骂得对!都是儿郎们鬼迷了心窍,忘记了祖先血的教诲!我们甘愿撤兵,从此尽力辅佐耶律亿,助他威震契丹雄风,弘扬祖先的光荣!”
秘色的嗓音,重新变回慵懒的尖利,高高地飘起来,“嗯——这才是——我的好儿郎!今儿且到这里吧,这个汉人丫头的身子弱,要承载不了我了……我先回了——你们,也尽早散去吧!”
剌葛心有余悸地回望着身后那些闪烁如鬼火的狼眸,“祖先神!祖先神容禀啊!儿郎们散去容易,但是那些狼,那些狼还在呢啊!”
秘色体内的那个嗓音渐渐缓慢,仿似睡意颇浓,“嗯……我知道了——你们尽管散去——我保证它们不会伤害到你们——如果你们的心不诚,只想把我哄骗走便了事——那这些狼,我可就不管了……”
剌葛与寅底石都是一个劲儿地叩头,口中不停地说,“祖先神开恩,儿郎不敢,儿郎绝不敢哄骗祖先神!……”
只见得秘色忽然身体又是一番剧烈的抽搐,牙关咬得格格巨响,下巴猛然战栗不停。到最剧烈的阶段,秘色的双手几乎抱不住那乌木的神帐,双手如潮水一般向上涌动,直直伸向头顶的天空,宛若筛糠一般,几乎将她纤弱的身子摇晃得无法定形!
秘色身体中的那个声音,忽地又起,这一次嗓音极为尖利,极为空旷,比之之前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走——了!”话音甫出,秘色宛如一具被抽去灵魂的人偶,身子软软地,颓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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剌葛与寅底石彼此互望一眼,心有余悸地擦擦鬓边涔涔的冷汗,嘴里叨叨着,“送神了……送神了……”
待秘色那边终于全然安静了下来,两个人望了望宛如晕厥过去的秘色,彼此含义颇多地凝视了一眼,摇摇头,各自喃喃,“退兵吧,散了吧……”
宛如潮涌潮落,方才黑压压欺满了中央斡鲁朵的契丹军队,眨眼间又全部散去。所不同的是,他们到来的时候,人声猎猎,马声嘶鸣;走的时候,数千的人马竟然是悄无声息地退却,静静地融入幽深的夜色,再无影踪。
如一片颓败的叶子般,倒在地上的秘色,悄然挑开眼帘,望帐外夜凉如水,月华倾地。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从她唇边幽然流泻。她保持原样未动,只是嘬起唇,望向夜色中一双双萤火般的眸子,低低地吹响口哨——一声狼嚎,悠然响彻,那双双鬼火一般的眸子,相继消失在夜色里……
夜,一下子恢复了曾有的宁静。
如果不去看那满地的尸体与凝固了的血液。
如果不去看中央斡鲁朵之外尚自冒着浓烟的毡帐。
如果不去听夜色中隐隐传来的孩子的哭泣。
如果不去听,自己的心咚咚跳响的哀鸣!
这个夏日的夜晚,该是多么地宁静,与美好……
***********O(∩_∩)O~萨满教是中国北方少数民族普遍信仰的一种原始宗教,即便到现在,北方的鄂伦春、鄂温克等民族依然保持有这样的信仰传统。其实,就连吐蕃(现西藏)在接受藏传佛教之前,所信仰的“苯教”,也是萨满教的一种,同样是相信万物有灵。这可能更是体现了一种人类对于并不了解的大自然的一种原始的敬畏心理。
五 契丹 19、桃花之爱
“哼!真没想到啊,你装神弄鬼,还真有一套啊!”一声清冷凛冽的嗓音蓦然传来,将秘色惊得愣怔!
举目望去,一身亮紫衣衫的述律平正执弓,站在金帐门前。
她的发丝有微微的凌乱,眼神里印满了焦急,上次初见时背在后背上的长弓如今紧握手中,亮紫的锦袍上下溅满了深红的血迹。
不过,她的嗓音依旧清寒;她望向秘色的眸子,总是高高地仰起,仿若居高临下的睥睨。
秘色不由得惊问,“述律平!你们这是从哪里来?”
“哼!还不是听说了耶律亿有难!我们连夜从家里赶来,恰好在半路上碰见剌葛和寅底石这两个兔崽子,我要了他们的狗命!”
秘色一叹,“你,终究还是杀了他们……其实他们已经主动退去,何必不留得他们的命在?”
述律平仰高下颌,睥睨地冷哼,“你们汉人就是妇人之仁!你别以为你这点装神弄鬼的小伎俩骗得过那两个兔崽子,就能真的替耶律亿消弭掉这场祸事!我告诉你,你幸运在身为女人!在我们契丹,萨满通常都是女子来担任,男人们只是旁观者,对于萨满跳神的礼仪只是知道个皮毛,所以他们被你暂时唬过去了!你怎么知道他们退去的途中,不会突然回味过来,重新杀回来?!”
述律平的话,说得秘色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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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自己刚才不过是急中生智,联想到瑜闾笃姑,联想起自己大病之时曾经隐约见到的瑜闾笃姑的请神之舞……于是大胆地冒充耶律氏祖先神上身,借助神灵的力量驱散了叛军。可是,自己毕竟是汉人啊,完全不了解萨满教的细节,完全只能是凭着猜的来设计那些对话,保不准就不会被剌葛与寅底石事后发现破绽!
述律平缓缓将长弓重新背回身后,“再说,这两个兔崽子既然反过一次,他们的贼心就不会死!他们以后但凡有机会,就还会反第二次、第三次!如果不趁着这次的机会杀了他们两个,难道以后还要为这两个兔崽子费心!”
秘色扬眸,深深地望眼前这个果敢、坚毅的少女,她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所闪烁的光彩,全然迥异于一般女子,而是——丝毫不亚于男子的雄图之心!
述律平忽地幽幽轻叹,“耶律亿就是受汉臣蛊惑太多,学会了你们汉人那些迂腐的调调儿,变得优柔寡断,满怀妇人之仁!我知道,此番就算他可以平复叛乱,但是他也绝不忍心杀了这几个同宗的兄弟……所以,不如我提前替他杀干净,也免他将来为难!”
述律平望望秘色,似是对她解释,似是喃喃自语,“这里是契丹草原,这里是野狼生活的土地!汉人的理论与妇人之仁,或许在未来会有用,但是眼下却不能够保证自己的生存!要想活下来,必须要狠下心来,除掉一切现实和潜在的敌人!你不杀他,他早晚要跳起来杀你!这是草原的生存法则,这是大自然的物竞天择!”
言毕,述律平亮紫的身影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就在即将隐入夜色的一刹那,她忽地转过身来,双眸闪亮如星,“不过,月理朵,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一次,干得的确漂亮!换了我,孤身一人,也未必能有你这般的智慧!所以,我决定,从现在起,把你,当做朋友!不过——耶律亿我是要定了的,这个,我不会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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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愣愣地望着述律平亮紫的身影缓缓隐没于夜色的暗影之中,心中涌起明亮的钦佩。
这个女子,年纪尚小,但是她的胆量、她的果决、她处事之时的临危不乱,她分析形势的目光长远……全都深深地印在了秘色的脑海中。
这个女子,这个女子是可以与耶律亿匹敌的啊,她胸中那份放眼契丹未来的豪情,绝不亚于任何一位男性的帝王!
述律平,她是完全可以与耶律亿并肩而立的女子,在任何的为难到来之时,她都会是最好的智囊、最能干的伙伴、最冷静的军师、最忠诚的追随者……
如果一切真的如瑜闾笃姑曾经所言,“得月理朵则得斡鲁朵”,那么或许这都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或者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疏失——那个对于耶律亿而言,涉及江山、至关重要的月理朵,说不定根本不是自己,而应该是那个同样以月理朵为小字的述律平!萧氏述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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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几日,耶律亿所亲率的侍卫亲军,便顺利击垮了“诸弟之乱”中实力最为雄厚的几支叛军。回到中央斡鲁朵之后,听说是秘色智勇兼备,保住了祖先的神帐与旗鼓,耶律亿只觉得心下情感激荡,甩蹬离鞍跳下战马,奔入秘色的毡帐,一把就将秘色紧紧拥入怀中!
突来的拥抱,让秘色在耶律亿的怀抱中,惊得不知该做如何的反应。她本想伸出双手去推开耶律亿,却被耶律亿在耳畔喃喃而出的话语,阻住了。
“秘色,哦,秘色……谢谢你,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恐怕祖先的神帐和旗鼓早已经落入了剌葛和寅底石的手里,我的可汗之位也早已经丢掉!秘色……秘色……我好害怕,我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我怕祖宗八代的心血就此付诸东流,我怕千年难遇的契丹龙兴的机会毁于一旦!拥有这个可汗的名号,我便能拥有更充分的空间,去实现祖先的愿望,去视线契丹的统一!秘色……谢谢你替我守住了这一切。上天派你来到我身边,果然是来帮助我的,得月理朵则得斡鲁朵,秘色,上天果然待我耶律亿不薄!”
秘色的心,被暖暖感动。早就知道耶律亿的雄图之心,不过之前只把它当做一个男人心底的政治梦想,却没想到原来耶律亿更为在意的并不是个人的名利得失,而是——怀揣契丹的命运,放眼未来的天下。这样的人是注定成为一个民族的灵魂的啊……能够帮他守住神帐与旗鼓,秘色的心漾满了欢乐。
不期然,一个亮紫的身影浮现在眼前。秘色心头猛然一跳!
如果有她……
如果是她……
那么耶律亿的未来,耶律亿的梦想,岂不是会更加光明,更为牢靠?
一抹微笑滑开于唇角,秘色就着耶律亿的耳畔缓缓地说,“的确,是月理朵替你守住了中央斡鲁朵。不过,那个月理朵,并不是我,而是,同样以月理朵为名的,述律平,萧氏的,述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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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亿一下子推开了秘色!
他桃花一般潋滟的眸子,漾满了不置信的痛楚,定定望住秘色,“秘色……我知道,你担心回鹘,担心陆吟……你想走,你一直不想留在我身边……三年前是这样,近日来更是这样!不过,你也不必用这样的办法吧,你也不用急着把我推给别人吧!”
秘色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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