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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贵府千金-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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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齐丞相原来并非是这样打算的。在这之前,他是打算将那位孟大人推荐出去的。虽说绝对还有比那孟大人更适合这右丞一职的人,但对齐丞相来说,这孟大人却是最为合适的。因为,他是绝对的惟齐家马首是瞻。

可是,当齐丞相听到薛起方才那番话的时候,他却忽然改了主意。木秀于林,这一两年来,景延帝的猜忌心越来越重,现在这种混乱的时刻,若是贸贸然的跳出去,难保不会被他给惦记上。虽说他已迟暮,可只要他一天没退位,他便一天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

这种情况下,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策。

想到这里,齐丞相看向薛起的眼神也随之变得不一样了。

“你们呢,可还有别的说法?”景延帝冷着脸扫了一眼众人,沉声问道。

众人见大将军跟齐丞相都三缄其口,又哪里还会有什么别的说法,面面相觑一番后,纷纷低下了头。

见状,景延帝烦闷不已,向身旁的梁义递了个眼色也不再多言。

梁义会意,拂尘轻甩,高唱道:“退朝——”

众人再次行礼,而后纷纷退去。

“薛将军留下。”当薛起正准备随着众人一道离开的时候,景延帝却忽然再次开口,叫住了他。

薛起怔了一下,而后与正好从身旁经过的萧弘璟暗中交换了个眼色。而后,薛起回身,重新至大殿中站定,也不吭声,只是垂首肃立,眼观鼻口观心,做老僧入定状。

“薛将军,难道,你就不问问朕为何将你留下么?”景延帝有些疲惫的靠在身后的龙椅上,问道。

“臣下洗耳恭听。”薛起答道。

他的态度言辞,依旧是先前那般恭顺,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变了。

景延帝也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变了,但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薛起,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薛起了。

“我且问你,你先前那话,可是敏柔教你的?”景延帝皱眉,也不打算再同他绕弯子,径直将这话给问了出来。

他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不是自己所猜想的那样。

“皇上……恕臣愚钝,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这同梓彤有什么干系?”薛起疑惑的望着景延帝,那表情,倒不似作假。

薛起确实不是作假,他是真的疑惑。只不过他疑惑的是景延帝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而已。

“薛起,你我认识几十年了,你我之间,除了是君臣,也是朋友吧?”景延帝忽然长叹一声,直接叫出了薛起的名字,甚至,连自己的称呼也改成了“我”。

听到这话,薛起不由得怔住了。这个模样的景延帝,看起来是那么的疲惫,那么的苍老。“是。”薛起回过神来,暗叹了一声后恭声答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未雨绸缪

他们确实是有着几十年的友情,当时,他是满腔抱负却不得势的皇子,而他则是壮志凌云的庶子。为了各自抱负,他选择韬光养晦,而他则选择了做个小兵。

而现在,他是九五之尊,他则是他手上所向披靡的大将军,为他披荆斩棘。他们确实有着几十年的友情,但是,他也向他效忠了几十年,而他,则是被他猜忌了几十年。

薛起是武将,骨子流着的也是武将那种刚直不阿的正义。若景延帝是猜忌于他,那他无话可说。他虽不懂官场里的这些道道,却也明白功高震主的道理。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常年驻扎在京城,为的,就是减少景延帝对自己的怀疑。因为,他不想失去他这个曾经的朋友。

可现在,他这个朋友,不只怀疑他,连他的子女也一并怀疑了,甚至,还想着要伤害他们!

他自问此生无愧于心,无愧于江山百姓,更无愧于天地。如此的结果,他接受不了,也不能接受。

像薛梓彤曾经所说过的那样,他可以为了天下苍生而牺牲自己,但他不能让自己的儿女也为此做出同样的牺牲!

“你,可是怨我?”景延帝有些不确定看着薛起,迟疑的问道。

“臣下不敢。”薛起淡声回道。面上虽淡然,心下却是苦涩无比。不知为何,忽然想起那个仍旧被自己圈禁的陈凝华来。

“算了,你去吧。”景延帝见也问不出来,哀叹一声之后,无力的挥了挥手,打发他离去。

“臣下告退。”薛起漠然行礼,而后便准备离去。

离去之前,景延帝却又再次将他给叫住了。

“朕希望你能明白,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不论朕做过什么,在朕的心里,你永远是朕的朋友。”景延帝看着薛起的侧影,淡声道:“还有老四的婚事……虽然他与柳家的关系不怎么好,但柳昂川到底是他的外公,新丧之下,还是先缓一缓吧。”

“是。”薛起恭声应下,而后又等了片刻,见景延帝确实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再次行礼退去。

待薛起也离开之后,这原本就有些空旷的大殿顿时变得更加的空旷了。

景延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只觉得寒气渗人。

以前坐在这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大殿,景延帝只觉得这大殿气势恢弘,看得人激昂澎湃。而现在,他却只觉得寂寞。

怔了半晌之后,一个小太监忽然轻手轻脚的踱了过来,而后附在梁义的耳边耳语。梁义点了点头,打发他离去之后对景延帝禀道:“皇上,秦季同来了,现下正在御书房候着呢。”

“哦,那走吧。”景延帝愣愣的点了点头,而后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也不知是气到了还是累到了,当他从龙椅上站起来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而后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皇上!”梁义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给扶住,“皇上您没事吧?要不要传太医?”

景延帝闻声,呆愣的转过头来,双眼无神的盯着梁义看半晌,而后口齿不清的问道:“你说什么?”

“老奴替您宣太医吧。”梁义暗自苦笑,而后扶着景延帝重新坐下。

但景延帝却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制止了他,而他的双眼也重新恢复清明。

“去御书房吧。”语毕,景延帝松开梁义的手,率先走了出去,“记住,此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是。”梁义恭声应了一声,而后跟了上去。

麟德殿。

当景延帝重新回到麟德殿时,秦季同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属下秦季同,见过皇上。”见景延帝到来,秦季同立刻垂手肃穆,跪拜了下去。

景延帝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直到在御案后坐了下来,才淡淡的说了一句:“起来吧。”

“我让你查的事查得怎样了,可有结果了?”景延帝淡声问道。

“回禀皇上,至属下进宫前为止,江南州一案,除了陆志奇仍然在逃之外,其余人等均已抓获。现下已全部押解至京。不过,在押解途中遇到两次劫囚的,有两人当场死亡,一人重伤后不治身亡。”秦季同虽不明白景延帝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些,却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着。

在萧弘瑾接手紫衣卫之前,紫衣卫的一切事物向来都是由他直接向景延帝汇报的,因此,他也算得上是熟门熟路了。

“那些钱财呢?我听说,你们所查封到的,并不是陆家的全部财产?”景延帝抬眼望了眼殿外,轻叹着问道。

“回禀皇上,事实确实如此。经敏柔郡主提醒后,紫衣卫就陆志奇的财产问题进行过专门的查探。查探所知,他事先便已将一部分财产转移藏匿了起来,而这部分财产也已经被我们找到。但是……”

“有话直说。”景延帝皱眉,声音也随之冷了几分。

“是。”秦季同应了一声,道:“经查探得知,陆志奇还有一大部分的财产,被他分散存放在各个亲戚家中了。”

“这么说,不只是陆志奇一人敛财,而是整个陆氏一族都有份了?”景延帝怒极,冷笑道。

秦季同默然,虽未出声,却也算是默认了这个结论。

见状,景延帝的脸色瞬时变得更加的阴沉了。暗自思索了一番之后,景延帝决定暂时将这事给压下来。

此次的事情,已经闹得很大,整个江南州大半的官员被捕,已是人心惶惶,若是再将整个陆氏也连根拔除,恐局势会真的演变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更重要的是,陆家,是太子最大的倚仗,若就这么一下将其毁了,无异于斩了太子所有的羽翼。到时候,恐怕景延帝不想,别人也会以为他要换储君了。

“朕让你查的另一件事查得怎么样了?”沉默了一会之后,景延帝暗叹一声,略带疲惫的问道。

“回禀皇上,查过了,并无异常。”秦季同淡声回道。

闻言,景延帝点了点头,而后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待秦季同离开之后,景延帝的面上再次浮现出了那种疲惫而又疑惑的表情。

“你说,真的没异常么?”景延帝侧头,有些茫然的望着身侧的梁义,低声问道。

梁义默然,没有半点回应。他知道,景延帝也并不是真的要他回答。

“你说,秦季同,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果然,顿了一下,景延帝又再次自顾的说了起来,“为什么我总觉得秦季同变了呢?”

梁义苦笑,紫衣卫是景延帝一手创建的,秦季同更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而现在,他却连他也开始怀疑了。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连自己也开始怀疑了?

另一面,秦季同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景延帝给惦记上了。现在,他只觉得困惑。

一面,是困惑为何景延帝会忽然将他召了去。要知道,自从萧弘瑾接手紫衣卫之后,他便没有再直接跟他有过接触。另一方面,在秦季同的心里,他已经认同了萧弘瑾这个统领。换句话说,紫衣卫是直属于景延帝的力量,但同时也是萧弘瑾的下属。所以,这么看来,他似乎有必要将那件事报告给萧弘瑾知道。

可是,景延帝既然直接召他去查那件事,摆明了就是不想让萧弘瑾知道……这样一来,秦季同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将军?”正在秦季同觉得困惑的时候,却忽然见着薛起的身影在前面。

四下望了望,秦季同不由得疑惑了起来。他来这里干嘛?

这地方叫南街,是城内距皇宫最近的一条街。正是因它有着这样独特的地理位置,所以这条街也是京城内巡查最严的街,相应的,这条街便也没那么热闹了。

试想一下,谁会愿意在整天有着士兵巡逻的街上闲逛呢。相应的,这地方便成了那些达官贵人比较喜欢的聚会场所之一。

若是别人出现在这里,秦季同可能还不会感到意外。可这个人确实薛起,而他又是一个素来不喜应酬的人,再联想到景延帝先前的吩咐,秦季同犹豫了一下,然后暗中跟了上去。

而薛起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跟踪了,一路前行,径直进了街尾的那家酒家。

见薛起直接进去了,秦季同不由得更加的疑惑了。无他,只因这酒家本身就是一个迷团。

按理说,这样的街道,就算有酒家,那也得是夏家酒楼那样的规模。可这酒家不同,掌柜的是七旬老者,随时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而他这铺子,更是破得不行。

而这老者与这铺子也是忽然间出现的。当时秦季同还暗中调查过这铺子,但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虽说之后也有一直留意这铺子,但直到现在为止,依然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到,似乎这真的只是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酒肆。

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薛起来这里做什么?

“薛大将军还真是守时。”

酒肆内,那红鼻子的老者见薛起进来,也不起身,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算是招呼。

薛起见状,也不恼,径直捡了张空桌便坐了下来。事实上,也没什么好挑选的。这铺子内,除了那红鼻子老者,与刚进来的薛起,便再没了别的活物。

坐下之后,薛起瞥了那仍旧靠着柱头打盹的老者一眼,然后暗叹一声,自行去取了一旁的抹布擦拭起桌上的灰尘来。

“你说你是不是做作,明明都坐下了才来擦灰,既然要擦,为什么不在坐下之前擦?”那老者一脸鄙夷的看着薛起,言辞间也满是不屑。

薛起无语,怔了一下之后发现,似乎还真是这样。苦笑一声后,薛起随手将那抹布丢在一旁,而后又自行去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一坛子酒来。

那老者见薛起拿了酒来,自行一个侧身后从柱头边挪了过来。

见他伸手便去抓那酒,薛起再次无语,却也只得再次起身,重新再去拿个酒碗过来。

“这京城就是好,连风都比邱城的要温柔得多。”那老者忽然咧嘴一笑,而后伸手将那坛子酒抓过来,直接一掌拍碎泥封,就着坛子便仰头畅饮起来。

满满的喝了一大口之后,那老者才将酒坛放下来,而后双眼泛着光的盯着薛起,嘲道:“暖风熏得将军醉,铁骨豪情不见回!”

说完,那老者忍不住大笑出来,而后再次抱起酒坛悬空豪饮起来。

“樊将军豪气干云,薛起自是不能比。”薛起苦笑,虽知道这樊城是在嘲讽自己,却还是拍了泥封将酒倒进了碗里,而后执碗慢饮。

“豪气干云?呵呵,豪气干云。”听到薛起的话,樊城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双眼都没了神采,只是呆愣的重复着这几个字。

薛起见状,也不去打扰他,依旧自顾一碗一碗的喝着。

良久,那樊城忽然回过神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吼道:“去他的豪气干云,去他将军!明明就是两个酒鬼,装什么英雄!”

说着,樊城再次端起了酒坛,对着薛起做出了敬酒的姿势。薛起见状,再次苦笑,而后将自己面前的酒碗端了起来。

“说吧,什么事。”再次痛饮之后,樊城放下手中已经空了一半的酒坛,而后一脸严肃的看着薛起,沉声问道。

“我就不能来找你喝酒么?”薛起苦笑,有些无力的回道。

樊城瞥了他一眼,顺手再次将酒坛端起来,用实际行动向他表达自己的不屑。

见状,薛起再次苦笑,而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希望你能帮我。”

“帮你?”樊城愣了一下,而后回过神来,眼神平淡且不屑的望着薛起,冷道:“你要我怎么帮你?你觉得我能帮你?”

“当然。”薛起肯定的点了点头,郑重道:“放心,我不是要你帮我打仗,我只是要你一个承诺。”

闻言,樊城收了不屑的表情,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他一脸认真的望着薛起,道:“你想好了?”

“是。”薛起点了点头,而后在樊城询问的目光中继续说道:“我希望你能答应我,若是以后我出了什么事,希望你能想办法保全我的一双儿女。”

“你倒真是看得起我。”樊城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算是应了下来。

见状,薛起感激的看了樊城一眼,而后重新将自己面前的酒碗添满,端起来敬了他一碗。

樊城也不推辞,径直端起面前的酒坛便又是一通豪饮。

“哎,你不是一共有三个女儿么?”顿了一下,樊城似忽然察觉到这事不寻常一般,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只是,他所疑惑的并不是薛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而是他为什么会只保那一个女儿。

“我倒是想将我整个将军府都托给你,但是……你有那个能耐么?”薛起斜了樊城一眼,学着他先前那鄙夷的语气回道。

“呵呵。”樊城无语,只尴尬的摸了摸有些泛红的鼻子,算是默认了薛起的说法。

“那个人已经等了你那么久了,你不请他也过来喝一杯么?”顿了一下,樊城轻咳一声,朝着酒肆外扬了扬下巴。

薛起愣一下,而后顺着樊城的目光向外看去,但却什么也没发现。正当他打算问问樊城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却忽然瞄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再次愣了一下之后,薛起忽然扬起了嘴角。

“他在那儿多久了?”薛起问道。

“跟着你来的。”樊城饮了口酒后答道。

“别忘了你方才答应我的事。”薛起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站起身来,见樊城点了点头后,这才扬笑而去。

出了酒肆之后,薛起望了眼有些阴沉的天,笑得更加的开怀了。

街尾,秦季同藏在角落的暗处怔神。他知道薛起已经发现他了,但是,对于薛起的态度,他却越发的琢磨不透了。

再次瞥了一眼那酒肆之后,秦季同也从暗处转了出来,追着薛起的脚步而去。

离开南街之后,薛起也不去管身后的秦季同究竟做何想,直接朝着自己的将军府了走了过去。

回府之后,薛起立刻将府内的侍卫统领召了过来,吩咐他加强府内守卫后便又将他打发走了。

“父亲。”薛梓彤进门的时候,正好与那离开的侍卫统领擦身而过。见那侍卫一脸凝重的表情,薛梓彤顿时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你怎么过来了?”见到薛梓彤的身影,薛起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并立刻吩咐她坐下,“怎么不呆在房内休息?膝盖不疼了?”

“女儿见父亲许久未归,心下担心,所以过来瞧瞧。”薛梓彤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早上的时候,自萧弘瑾那里得知柳昂川死了之后,薛梓彤便立刻料到景延帝一定会就此事询问薛起的意见。因此,一大早她便来找过薛起,告诉他应对之法。事实上,薛起一向不屑于拉帮结派之事,也并没有与朝中的哪位大臣特别交好。其中又以文臣为最。薛起甚至连某些文臣的全名都不知道。因此,就算真的要说,他也真的不知道应该推荐谁。

☆、第一百二十章:紫衣卫归属

“没事,只是最后的时候他叫我留了下来,然后说了一番感慨当初的话。”薛起亦是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至于樊城与秦季同的事情,则被他给隐了下来。他不想让薛梓彤担心。

“其实,您没必要这么做的。”沉默了一下之后,薛梓彤抬起头来,望着院子里恰巧经过的巡逻的侍卫的轻叹道。

薛起愣了一下,待明白薛梓彤的话后却只是无声的笑了笑。

为了大历,为了景延帝,他做的已经够多了。而现在,他想做的,仅是保全自己的儿女而已。

“二皇子送了帖子来,说有事相商,请您有时间过府一趟。”薛梓彤暗叹一声,心知薛起已经有了决定,也不再多言,只是随手将先前门房送来的帖子递到了薛起的面前。

那帖子她已经看过了。像她所预料的那样,萧弘玥始终还是没有死心,大有非娶薛子柔不可的架势。

果然,薛起只看了那帖子一眼,便立刻沉了脸。“这个二皇子,倒真是好算计。”

如果真的如了他愿,将薛子柔嫁了过去,那么,且先不管旁人会怎么想,单是景延帝一人,便已经很难应付了。

而且,薛起也确实不想将薛子柔嫁给那个二皇子。虽说现在他对薛子柔的疼爱不如以前,可到底还是他的女儿,他又怎能将她嫁给二皇子那样的人做妾?

“这事……你可有什么拒绝的法子?”薛起长叹一声,而后将询问的目光落在了薛梓彤的身上。

“父亲……您忘了二皇子同四皇子的关系了么?”薛梓彤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薛起这问题,跟没问有什么区别?

萧弘瑾因为柳昂川的死而不能与她成亲,同样的,萧弘玥也是柳昂川的外孙,且他与柳昂川的关系还要亲近些。既然萧弘璟都不能在这个时候举办婚事,他萧弘玥又怎么可以呢?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薛起愣了一下,而后恍然大悟。

正当他准备叫人去准备回绝的帖子,薛梓彤却忽然悠悠一笑,而后再次开口,淡声问道:“父亲可是想着现下便去回了那二皇子?”

“嗯。”薛起点了点头,而后不明所以的望着薛梓彤,等着她的下文。

“女儿觉得,父亲还是不要直接回绝的好。”薛梓彤淡然一笑,道:“先就这么拖着吧。”

“为何?”

“父亲不同意这门亲事,有一半是因为女儿已经同四皇子有了婚约吧。”薛梓彤淡声解释道,“这几位皇子当中,父亲一直都保持中立,并没有明确表明过要支持谁。女儿与四皇子的婚事……父亲已属无奈,若再允了二皇子这门婚事,外界难免会不断猜测父亲的立场问题。甚至,那个人还很可能因此怀疑父亲的用心吧?”

“没错,撇开二皇子的为人不说,这的确是为父最为担心的问题。”薛起点了点头,承认了薛梓彤的这个说法。

“父亲怎么就知道,这一定就是不好的呢?”薛梓彤悠然一笑,问道。

“此话何解?”薛起有些发愣,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现在还没怎么着呢景延帝便已经如此猜忌于他,若真的再允了二皇子这婚事,恐怕到时候他会真的动手了吧。

不,他绝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水至清则无鱼,但是,浑水底下就一定有鱼么?”薛梓彤轻笑一声,而后意味深长的回道。

是非黑白,看似公允,可这天下之大,怎么可能事事都是那么绝对?

既然没办法置身事外,那便索性将这滩水搅得更浑,到时候,谁也看不清谁,自保都来不及,又哪儿还会有心思去对付别人?

更重要的是,在薛梓彤的计划里,薛子柔本来就是要嫁给二皇子的。她说过,既然薛子柔不肯死心,那她身为她的长姐,怎么样都是要成全她的。

“如此甚好,便按你的意思去办吧。”薛起并不知道薛梓彤还存了别的心思,略微想了一下之后便应了下来。

闻言,薛梓彤嫣然一笑,而后便准备离开。

“启禀老爷,紫衣卫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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